《现代西方史学》PDF电子书

现代西方史学 入了一种新的发展机制:一方面,它使希腊人的视野得到了 开拓,并刺激了他们对古老的东方文化的兴趣;另一方面,也 更为重要的是,希波战争使希腊人的思想受到了一次大震荡, 些弹丸之邦(如雅典、斯巴达),由于众志成城,同仇敌忾, 终于击败了波斯帝国的倾国之师。这就启示人们,拯救希腊 的是人而非神,这正是希罗多德《历史》一书所要揭示的主 题。希波战争结束后,希腊世界进入了“古典时代”,奴隶制 的经济与政治都获得了高度的发展,为希罗多德那样有杰出 才能的历史学家的成长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 此外,促使这次史学发展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是流行于公 前5世纪的时代思潮。有人说,希腊人创造了人的理性。不 管这个说法是否偏颇,但希罗多德与修昔底德所生活的时代 确是古希腊史上人的理性觉醒的时代,这在哲学上尤为显著。 其时,唯物主义的哲学思想,继古希腊早期唯物主义代表米 利都学派之后,在阿那克萨果拉与德谟克利特等人那里有了 进一步的发展。“在希腊思想家们看来,宇宙不再是那些神秘 莫测、不可思议的集纳所。对这些力量的恐惧感,越来越被 种要了解它们和为了人而利用它们的愿望所代替。”①特别 是智者派代表普罗太戈拉提出了“人是万物的尺度”这个著 名的命题,对启示世人重新评估一切旧的传统观念起到了振 聋发聩的作用。 希罗多德与修昔底德( Thucydides,约公元前460前 ①鲍·季·格里戈里扬:《关于人的本质的哲学》,三联书店1984年版,第

入 了 一 种 新 的 发 展 机 制 ： 一 方 面 ， 它 使 希 腊 人 的 视 野 得 到 了 开 拓 ， 并 刺 激 了 他 们 对 古 老 的 东 方 文 化 的 兴 趣 ； 另 一 方 面 ， 也 更 为 重 要 的 是 ， 希 波 战 争 使 希 腊 人 的 思 想 受 到 了 一 次 大 震 荡 ， 一 些 弹 丸 之 邦 （ 如 雅 典 、 斯 巴 达 ） ， 由 于 众 志 成 城 ， 同 仇 敌 忾 ， 终 于 击 败 了 波 斯 帝 国 的 倾 国 之 师 。 这 就 启 示 人 们 ， 拯 救 希 腊 的 是 人 而 非 神 ， 这 正 是 希 罗 多 德 《 历 史 》 一 书 所 要 揭 示 的 主 题 。 希 波 战 争 结 束 后 ， 希 腊 世 界 进 入 了 “ 古 典 时 代 ” ， 奴 隶 制 的 经 济 与 政 治 都 获 得 了 高 度 的 发 展 ， 为 希 罗 多 德 那 样 有 杰 出 才 能 的 历 史 学 家 的 成 长 创 造 了 十 分 有 利 的 条 件 。 此 外 ， 促 使 这 次 史 学 发 展 的 另 一 个 主 要 原 因 是 流 行 于 公 元 前 ５ 世 纪 的 时 代 思 潮 。 有 人 说 ， 希 腊 人 创 造 了 人 的 理 性 。 不 管 这 个 说 法 是 否 偏 颇 ， 但 希 罗 多 德 与 修 昔 底 德 所 生 活 的 时 代 确 是 古 希 腊 史 上 人 的 理 性 觉 醒 的 时 代 ， 这 在 哲 学 上 尤 为 显 著 。 其 时 ， 唯 物 主 义 的 哲 学 思 想 ， 继 古 希 腊 早 期 唯 物 主 义 代 表 米 利 都 学 派 之 后 ， 在 阿 那 克 萨 果 拉 与 德 谟 克 利 特 等 人 那 里 有 了 进 一 步 的 发 展 。 “ 在 希 腊 思 想 家 们 看 来 ， 宇 宙 不 再 是 那 些 神 秘 莫 测 、 不 可 思 议 的 集 纳 所 。 对 这 些 力 量 的 恐 惧 感 ， 越 来 越 被 一 种 要 了 解 它 们 和 为 了 人 而 利 用 它 们 的 愿 望 所 代 替 。 ” ① 特 别 是 智 者 派 代 表 普 罗 太 戈 拉 提 出 了 “ 人 是 万 物 的 尺 度 ” 这 个 著 名 的 命 题 ， 对 启 示 世 人 重 新 评 估 一 切 旧 的 传 统 观 念 起 到 了 振 聋 发 聩 的 作 用 。 希 罗 多 德 与 修 昔 底 德 （ Ｔ ｈ ｕ ｃ ｙ ｄ ｉ ｄ ｅ ｓ ， 约 公 元 前 ４ ６ ０ — 前 现 代 西 方 史 学 — ３ — ① 鲍 · 季 · 格 里 戈 里 扬 ： 《 关 于 人 的 本 质 的 哲 学 》 ， 三 联 书 店 １ ９ ８ ４ 年 版 ， 第 ３ ３ 页

现代西方史学 396年)的史学正是这一社会变革时代的反映。在西方史学史 上,希罗多德与修昔底德大体是前后相继的两代人,代表了 西方史学的两种不同的风格:前者写的《历史》,内容丰赡, 广采博收,为后来的社会文化史之祖;后者写的《伯罗奔尼 撒战争史》,专注于军政大事,艺文只字不提,为“政治史之 父”。不过就当时的情况而言,两者是互有短长、难分轩轾的。 后来,西方史学把修昔底德的这一作法视为一种经久不衰的 模式,一直至19世纪的兰克,把这种代代相沿的政治军事史 传统奉为圭臬,这就阻碍了史学的进一步的发展。毋庸否认 希罗多德与修昔底德在史学的许多方面是有所不同的,倘若 我们“求同存异”,就可以发现他们之间的许多相同点,以下 列出的几点不仅是他们两人共同作出的贡献,而且也标志着 西方古典史学的确立。 第一,人本观念。希罗多德在《历史》一开篇就这样写 道:“在这里发表出来的,乃是哈利卡纳苏斯人希罗多德的研 究成果,他之所以要把这些研究成果发表出来,是为了保存 人类的功业,使之不致由于年深日久而被人们遗忘。”0可以 这样说,如此明确地提出史学的任务是“为了保存人类的功 业”,把史学从记神事发展到记人事,是从希罗多德开始的 此举显然标志着古希腊历史思想的转折。不管他的书中出现 了多少次梦兆、多少次神谕,穿插了多少灾异的故事,都无 法掩盖其中的人本观点。在他的心目中,希波战争中希腊 方的胜利,并非得自天祐,而是出于人为,现代英国历史哲 希罗多德:历史》,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第1

３ ９ ６ 年 ） 的 史 学 正 是 这 一 社 会 变 革 时 代 的 反 映 。 在 西 方 史 学 史 上 ， 希 罗 多 德 与 修 昔 底 德 大 体 是 前 后 相 继 的 两 代 人 ， 代 表 了 西 方 史 学 的 两 种 不 同 的 风 格 ： 前 者 写 的 《 历 史 》 ， 内 容 丰 赡 ， 广 采 博 收 ， 为 后 来 的 社 会 文 化 史 之 祖 ； 后 者 写 的 《 伯 罗 奔 尼 撒 战 争 史 》 ， 专 注 于 军 政 大 事 ， 艺 文 只 字 不 提 ， 为 “ 政 治 史 之 父 ” 。 不 过 就 当 时 的 情 况 而 言 ， 两 者 是 互 有 短 长 、 难 分 轩 轾 的 。 后 来 ， 西 方 史 学 把 修 昔 底 德 的 这 一 作 法 视 为 一 种 经 久 不 衰 的 模 式 ， 一 直 至 １ ９ 世 纪 的 兰 克 ， 把 这 种 代 代 相 沿 的 政 治 军 事 史 传 统 奉 为 圭 臬 ， 这 就 阻 碍 了 史 学 的 进 一 步 的 发 展 。 毋 庸 否 认 ， 希 罗 多 德 与 修 昔 底 德 在 史 学 的 许 多 方 面 是 有 所 不 同 的 ， 倘 若 我 们 “ 求 同 存 异 ” ， 就 可 以 发 现 他 们 之 间 的 许 多 相 同 点 ， 以 下 列 出 的 几 点 不 仅 是 他 们 两 人 共 同 作 出 的 贡 献 ， 而 且 也 标 志 着 西 方 古 典 史 学 的 确 立 。 第 一 ， 人 本 观 念 。 希 罗 多 德 在 《 历 史 》 一 开 篇 就 这 样 写 道 ： “ 在 这 里 发 表 出 来 的 ， 乃 是 哈 利 卡 纳 苏 斯 人 希 罗 多 德 的 研 究 成 果 ， 他 之 所 以 要 把 这 些 研 究 成 果 发 表 出 来 ， 是 为 了 保 存 人 类 的 功 业 ， 使 之 不 致 由 于 年 深 日 久 而 被 人 们 遗 忘 。 ” ① 可 以 这 样 说 ， 如 此 明 确 地 提 出 史 学 的 任 务 是 “ 为 了 保 存 人 类 的 功 业 ” ， 把 史 学 从 记 神 事 发 展 到 记 人 事 ， 是 从 希 罗 多 德 开 始 的 。 此 举 显 然 标 志 着 古 希 腊 历 史 思 想 的 转 折 。 不 管 他 的 书 中 出 现 了 多 少 次 梦 兆 、 多 少 次 神 谕 ， 穿 插 了 多 少 灾 异 的 故 事 ， 都 无 法 掩 盖 其 中 的 人 本 观 点 。 在 他 的 心 目 中 ， 希 波 战 争 中 希 腊 一 方 的 胜 利 ， 并 非 得 自 天 祐 ， 而 是 出 于 人 为 ， 现 代 英 国 历 史 哲 — ４ — 现 代 西 方 史 学 ① 希 罗 多 德 ： 《 历 史 》 ， 商 务 印 书 馆 １ ９ ８ ５ 年 版 ， 第 １ 页

现代西方史学 学家柯林武德指出:“历史学对于希罗多德来说乃是人文主义 的,而与神话的或神权的都不相同。”① 修昔底德则进一步发展了这种史学观念。他在《伯罗奔 尼撒战争史》中,一再通过他人之口,阐明这样的思想:“人 是第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是人的劳动成果。”②他一再赞叹 人的非凡活力和主动精神,指出:“使我们的城邦光明灿烂是 这些人和类似他们的人的勇敢和英雄气概。”又说:“尽可能 用开朗的心情,承担起灾难来,并且迅速地反抗它—无论 对于城市或个人,这都是真正的力量。④诸如此类,不一而 足。在修昔底德的笔下,强有力地表现了人对物质世界和自 然现象的征服要求,这就是修昔底德史学所体现出来的一种 本质特征。 历史的功用不是为神唱赞歌,而在于保存人类的功业,使 之垂训千古,教育后世,这是希罗多德与修昔底德的人本观 念的最后归宿。此后它发展为古典史学的一个优良传统,这 传统为罗马史家萨拉斯特、李维、塔西陀等人所继承。正 因为此,现代史家把希腊罗马史学通称为人本主义的。 第二,基于理性精神的历史批判方法。从世界史学发展 史来看,古希腊人并不是最早开始历史记录的。早在公元前 3000年以前,古代东方一些最古老的国家,如埃及和巴比伦 ①R.G.柯林武德:《历史的观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 21页 ②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第103页 ③同上书,第134页。 同上书,第149页

学 家 柯 林 武 德 指 出 ： “ 历 史 学 对 于 希 罗 多 德 来 说 乃 是 人 文 主 义 的 ， 而 与 神 话 的 或 神 权 的 都 不 相 同 。 ” ① 修 昔 底 德 则 进 一 步 发 展 了 这 种 史 学 观 念 。 他 在 《 伯 罗 奔 尼 撒 战 争 史 》 中 ， 一 再 通 过 他 人 之 口 ， 阐 明 这 样 的 思 想 ： “ 人 是 第 一 重 要 的 ； 其 他 一 切 都 是 人 的 劳 动 成 果 。 ” ② 他 一 再 赞 叹 人 的 非 凡 活 力 和 主 动 精 神 ， 指 出 ： “ 使 我 们 的 城 邦 光 明 灿 烂 是 这 些 人 和 类 似 他 们 的 人 的 勇 敢 和 英 雄 气 概 。 ” ③ 又 说 ： “ 尽 可 能 用 开 朗 的 心 情 ， 承 担 起 灾 难 来 ， 并 且 迅 速 地 反 抗 它 — — 无 论 对 于 城 市 或 个 人 ， 这 都 是 真 正 的 力 量 。 ” ④ 诸 如 此 类 ， 不 一 而 足 。 在 修 昔 底 德 的 笔 下 ， 强 有 力 地 表 现 了 人 对 物 质 世 界 和 自 然 现 象 的 征 服 要 求 ， 这 就 是 修 昔 底 德 史 学 所 体 现 出 来 的 一 种 本 质 特 征 。 历 史 的 功 用 不 是 为 神 唱 赞 歌 ， 而 在 于 保 存 人 类 的 功 业 ， 使 之 垂 训 千 古 ， 教 育 后 世 ， 这 是 希 罗 多 德 与 修 昔 底 德 的 人 本 观 念 的 最 后 归 宿 。 此 后 它 发 展 为 古 典 史 学 的 一 个 优 良 传 统 ， 这 一 传 统 为 罗 马 史 家 萨 拉 斯 特 、 李 维 、 塔 西 陀 等 人 所 继 承 。 正 因 为 此 ， 现 代 史 家 把 希 腊 罗 马 史 学 通 称 为 人 本 主 义 的 。 第 二 ， 基 于 理 性 精 神 的 历 史 批 判 方 法 。 从 世 界 史 学 发 展 史 来 看 ， 古 希 腊 人 并 不 是 最 早 开 始 历 史 记 录 的 。 早 在 公 元 前 ３ ０ ０ ０ 年 以 前 ， 古 代 东 方 一 些 最 古 老 的 国 家 ， 如 埃 及 和 巴 比 伦 现 代 西 方 史 学 — ５ — ① ② ③ ④ 同 上 书 ， 第 １ ４ ９ 页 。 同 上 书 ， 第 １ ３ ４ 页 。 修 昔 底 德 ： 《 伯 罗 奔 尼 撒 战 争 史 》 ， 商 务 印 书 馆 １ ９ ８ ５ 年 版 ， 第 １ ０ ３ 页 。 Ｒ ． Ｇ ． 柯 林 武 德 ： 《 历 史 的 观 念 》 ，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出 版 社 １ ９ ８ ６ 年 版 ， 第 ２ １ 页

现代西方史学 等地就出现过年代记一类的历史记载。古埃及的巴勒摩石碑, 上面刻着公元前2750一前2625年埃及古王国第五王朝的世 系表及宗教事务,可称得上是世界史学史上最早的记年史了 古代犹太人的历史记录,主要保存在《旧约全书》中,也较 希腊人为早。但这些记载真伪混杂,良莠难分,缺少批判精 神,只不过是古希腊史学发韧之前的一个序曲而已。柏立在 《古希腊历史学家》一书中指出,“希腊人虽不是记录人类史 实的第一人,却是批判史实的第一人。换言之,他们首创了 史学。”大体说来,古希腊史学区别于古代东方诸国史学,最 突出的一点就是古希腊史学从希罗多德开始,已能初步运用 历史批判方法,注意考订史料之真伪,比较各家记载之异同, 从而使历史学发生了具有决定意义的变化。 历史批判方法在修昔底德那里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他在 叙述中,不曾出现朕兆应验之类,也未出现过神对人间世务 的干预。他试图用科学的方法,去说明自然现象发生的原因, 致力于历史事件之间因果关系的探讨,处处闪烁着类似近代 理性主义者的思想光辉,即使在今天看来,他的一些论断也 仍然是很精辟和富有启发的。尤其是他提出了著名的史料批 判原则:“不要偶然听到一个故事就写下来,甚至也不单凭我 自己的一般印象作为根据;我所描述的事件,不是我亲自看 见的,就是我从那些亲自看见这些事情的人那里听到后,经 过我仔细考核过了的。就是这样,真理还是不容易发现的:不 同的目击者对一个事件,有不同的说法,由于他们或者偏袒 这一边,或者偏袒那一边,或者由于记忆的不完全。……我

等 地 就 出 现 过 年 代 记 一 类 的 历 史 记 载 。 古 埃 及 的 巴 勒 摩 石 碑 ， 上 面 刻 着 公 元 前 ２ ７ ５ ０ — 前 ２ ６ ２ ５ 年 埃 及 古 王 国 第 五 王 朝 的 世 系 表 及 宗 教 事 务 ， 可 称 得 上 是 世 界 史 学 史 上 最 早 的 记 年 史 了 。 古 代 犹 太 人 的 历 史 记 录 ， 主 要 保 存 在 《 旧 约 全 书 》 中 ， 也 较 希 腊 人 为 早 。 但 这 些 记 载 真 伪 混 杂 ， 良 莠 难 分 ， 缺 少 批 判 精 神 ， 只 不 过 是 古 希 腊 史 学 发 韧 之 前 的 一 个 序 曲 而 已 。 柏 立 在 《 古 希 腊 历 史 学 家 》 一 书 中 指 出 ， “ 希 腊 人 虽 不 是 记 录 人 类 史 实 的 第 一 人 ， 却 是 批 判 史 实 的 第 一 人 。 换 言 之 ， 他 们 首 创 了 史 学 。 ” 大 体 说 来 ， 古 希 腊 史 学 区 别 于 古 代 东 方 诸 国 史 学 ， 最 突 出 的 一 点 就 是 古 希 腊 史 学 从 希 罗 多 德 开 始 ， 已 能 初 步 运 用 历 史 批 判 方 法 ， 注 意 考 订 史 料 之 真 伪 ， 比 较 各 家 记 载 之 异 同 ， 从 而 使 历 史 学 发 生 了 具 有 决 定 意 义 的 变 化 。 历 史 批 判 方 法 在 修 昔 底 德 那 里 有 了 进 一 步 的 发 展 。 他 在 叙 述 中 ， 不 曾 出 现 朕 兆 应 验 之 类 ， 也 未 出 现 过 神 对 人 间 世 务 的 干 预 。 他 试 图 用 科 学 的 方 法 ， 去 说 明 自 然 现 象 发 生 的 原 因 ， 致 力 于 历 史 事 件 之 间 因 果 关 系 的 探 讨 ， 处 处 闪 烁 着 类 似 近 代 理 性 主 义 者 的 思 想 光 辉 ， 即 使 在 今 天 看 来 ， 他 的 一 些 论 断 也 仍 然 是 很 精 辟 和 富 有 启 发 的 。 尤 其 是 他 提 出 了 著 名 的 史 料 批 判 原 则 ： “ 不 要 偶 然 听 到 一 个 故 事 就 写 下 来 ， 甚 至 也 不 单 凭 我 自 己 的 一 般 印 象 作 为 根 据 ； 我 所 描 述 的 事 件 ， 不 是 我 亲 自 看 见 的 ， 就 是 我 从 那 些 亲 自 看 见 这 些 事 情 的 人 那 里 听 到 后 ， 经 过 我 仔 细 考 核 过 了 的 。 就 是 这 样 ， 真 理 还 是 不 容 易 发 现 的 ： 不 同 的 目 击 者 对 一 个 事 件 ， 有 不 同 的 说 法 ， 由 于 他 们 或 者 偏 袒 这 一 边 ， 或 者 偏 袒 那 一 边 ， 或 者 由 于 记 忆 的 不 完 全 。 … … 我 — ６ — 现 代 西 方 史 学

现代西方史学 的著作不是只想迎合群众一时的嗜好,而是想垂诸永远 的。”①他对原始资料的搜集与考订,都是循此而一丝不苟的 因此,他的战史一扫过去那种虚构与现实、传闻与真事不分 的情况,给读者一种信而有征的感觉,耳目为之一新,无怪 乎论者要称他为“世界上第一位真正的具有批判精神的历史 学家”②了 第三,奠定记叙体史书的基础。历史学的诞生呼唤着散 文体的出现。从诗歌的韵文体发展到散文记事体,最初多是 些记事简略的编年史,希腊最早的历史文献是爱奥尼亚的 城邦编年史。希罗多德以希波战争为主题,把许多材料组合 在一起,纳入了一个大体完整的体例之中,构成了一部记述 希腊人与异邦人的历史业绩,并把历史真实性与艺术性结合 起来的鸿篇巨作,为后世记叙体史书奠定了基础。卢里叶说, “把严肃的科学内容跟有高度艺术性的表达方法结合到一起 他的《历史》也正是用散文写成的史诗。”③确是这样,他教 会了古希腊人乃至整个西方史家写作真正历史艺术的本领 记叙体由《历史》首创后,修昔底德在写作《伯罗奔尼撒战 争史》时,把编年与记事进一步结合起来,这一体例便构成 了西方传统史学的正宗体例,影响历久不衰。虽然当代西方 史学不断提出了新的任务,但这种古老的撰史形式不可能被 ①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第1718页 ②彼得·盖伊等编:《西方史学名著选》,1972年纽约英文版,第55页。 ③卢里叶:《希罗多德论》,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历史》正文前,第146

的 著 作 不 是 只 想 迎 合 群 众 一 时 的 嗜 好 ， 而 是 想 垂 诸 永 远 的 。 ” ① 他 对 原 始 资 料 的 搜 集 与 考 订 ， 都 是 循 此 而 一 丝 不 苟 的 。 因 此 ， 他 的 战 史 一 扫 过 去 那 种 虚 构 与 现 实 、 传 闻 与 真 事 不 分 的 情 况 ， 给 读 者 一 种 信 而 有 征 的 感 觉 ， 耳 目 为 之 一 新 ， 无 怪 乎 论 者 要 称 他 为 “ 世 界 上 第 一 位 真 正 的 具 有 批 判 精 神 的 历 史 学 家 ” ② 了 。 第 三 ， 奠 定 记 叙 体 史 书 的 基 础 。 历 史 学 的 诞 生 呼 唤 着 散 文 体 的 出 现 。 从 诗 歌 的 韵 文 体 发 展 到 散 文 记 事 体 ， 最 初 多 是 一 些 记 事 简 略 的 编 年 史 ， 希 腊 最 早 的 历 史 文 献 是 爱 奥 尼 亚 的 城 邦 编 年 史 。 希 罗 多 德 以 希 波 战 争 为 主 题 ， 把 许 多 材 料 组 合 在 一 起 ， 纳 入 了 一 个 大 体 完 整 的 体 例 之 中 ， 构 成 了 一 部 记 述 希 腊 人 与 异 邦 人 的 历 史 业 绩 ， 并 把 历 史 真 实 性 与 艺 术 性 结 合 起 来 的 鸿 篇 巨 作 ， 为 后 世 记 叙 体 史 书 奠 定 了 基 础 。 卢 里 叶 说 ， “ 把 严 肃 的 科 学 内 容 跟 有 高 度 艺 术 性 的 表 达 方 法 结 合 到 一 起 ； 他 的 《 历 史 》 也 正 是 用 散 文 写 成 的 史 诗 。 ” ③ 确 是 这 样 ， 他 教 会 了 古 希 腊 人 乃 至 整 个 西 方 史 家 写 作 真 正 历 史 艺 术 的 本 领 。 记 叙 体 由 《 历 史 》 首 创 后 ， 修 昔 底 德 在 写 作 《 伯 罗 奔 尼 撒 战 争 史 》 时 ， 把 编 年 与 记 事 进 一 步 结 合 起 来 ， 这 一 体 例 便 构 成 了 西 方 传 统 史 学 的 正 宗 体 例 ， 影 响 历 久 不 衰 。 虽 然 当 代 西 方 史 学 不 断 提 出 了 新 的 任 务 ， 但 这 种 古 老 的 撰 史 形 式 不 可 能 被 现 代 西 方 史 学 — ７ — ① ② ③ 卢 里 叶 ： 《 希 罗 多 德 论 》 ， 商 务 印 书 馆 １ ９ ５ ９ 年 版 《 历 史 》 正 文 前 ， 第 １ ４ ６ 页 。 彼 得 · 盖 伊 等 编 ： 《 西 方 史 学 名 著 选 》 ， １ ９ ７ ２ 年 纽 约 英 文 版 ， 第 ５ ５ 页 。 修 昔 底 德 ： 《 伯 罗 奔 尼 撒 战 争 史 》 ， 第 １ ７ — １ ８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