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绪论 更原始时期的仪式演变出来的仪式,来讨好这些精灵。另外一些 人看到天空星辰位置不变,行星运行颇有规律,就以为一定有一个 不变的命运之神在控制着人类的命运。而人类的命运是可以从天 象中观察到的。巫术、占星术和宗教显然必须同科学的起源一并 加以研究,虽然它们在历史上和科学的确切关系以及它们相互间 的关系还不得而知。 在古代埃及和巴比伦的记录中,经验知识已经有了一些条 理一如度量的单位和规则,简单的算术,年历,对天象的周期性 的认识,以至对日食和月食的认识。但是,首先对这些知识加以理 性考察的,首先探索其各部分之间的因果关系的,事实上也就是首 先创立科学的,应该说是希腊爱奥尼亚.(Ionia)的自然哲学家。这 xv种活动中最早也最成功的活动,是把丈量土地的经验规则(大部分 是从埃及传来的)变成一门演绎科学一几何学。而创始者相传 是米利都的泰勒斯(Thales of Miletus)和萨摩斯的毕达哥拉斯 (Pythagoras of Samos))。三百年后,亚历山大里亚的欧几里得 (Euclid of Alexandria)才对古代几何学加以最后的系统化。 这些自然哲学家在物质中寻找实在,渐渐创立了关于基本元 素的学说,其最高峰就是留基伯(Leucippus))和德谟克利特(De~ mocritus).的原子论。另一方面,意大利南部的比较带有神秘色彩 的毕达哥拉斯派却认为实在不在于物质,而存在于形式和数中。他 们自己就发现正方形的一边和对角线没有公约数,这个发现同认 为整数是存在的基本实体的观念,是很难调和起来的。但是,这种 观念在各时代中还是时常复活和重新出现。 在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雅典学派兴起以后,形而上学就代替 了爱奥尼亚的自然哲学。希腊人对自己的心灵的作用入了迷,于 是就不再去研究自然,而把目光转向自身。他们把毕达哥拉斯派
绪 论 11 的学说加以发展,认为只有理念或“理式”才具有充分的实在性,感 官对象是不具有充分实在性的。亚里斯多德在生物学上虽然重新 回到观察和实验,,但是在物理学和天文学上还是紧紧遵循着他的 老师柏拉图的内省方法。 亚历山大大帝东征西讨,把希腊化文明带到了东方,一个新的 文化中心就在亚历山大里亚形成。在那里,同时还在西西里岛和 意大利南部,有一种新的方法出现了。阿利斯塔克(Aristarchus)、 阿基米得(Archimedes)和希帕克(Hipparchus)并没有去制订完 备的哲学体系,而提出了一些具体的和范围有限的问题,并且用一 些同现代科学方法相似的科学方法来加以解决。就连天文学也发 生了变化。在埃及人和巴比伦人的心目中,宇宙是一个箱子,大地 是这个箱子的底板。爱奥尼亚人以为大地是在空间中自由浮荡着 的,毕达哥拉斯派则以为大地是一个圆球,围绕着中央火运行。阿 利斯塔克研究了地球与日月的明确的几何学问题,以为把这个中 央火看做是太阳,问题就更加简单了。他还根据他的几何学对太 阳的大小,作了估计。但是,大多数人都不接受这个学说。希帕克 仍然相信地球居于中心,其余各天体都按照均轮与本轮的复杂体 系绕地球运行。这个体系通过托勒密(Ptolemy)的著作,一直流传 到中世纪。 罗马人在军事、法律和行政方面有很大天才,在哲学方面却没 有什么独创能力。在罗马还没有陷落以前,科学就已经停止发展xⅴ 了。在这个当儿,早期教会的教士们把基督教教义、新柏拉图主义 的哲学和从东方祭仪宗教得来的要素融合起来,形成基督教义的 第一次大综合。在这个综合中,柏拉图和奥古斯丁的哲学居于主 导地位。在整个黑暗时代,西方人仅仅从一些提要和注释中对希 腊学术略有所知,虽然从希腊人那里得到最初动力的阿拉伯学派
12 结 论 兴起后,自然知识也有一些增加。 到十三世纪,亚里斯多德的完整的著作被重新发现了,并且译 成了拉丁语,最初是从阿拉伯语译本译过来,后来又从希腊语直接 译过来。在圣托马斯·阿奎那(St Thomas Aquinas)的经院哲学 中,形成了另外一种新的综合。他把基督教义同亚里斯多德的哲 学和科学融合成为一个完整的理性知识体系。这是一件很困难的 任务,他却巧妙地完成了。 正如罗马法的存在使得秩序的理想在整个混乱时代和中世纪 得以维持不坠一样,经院哲学也维持了理性的崇高地位,断言上帝 和字宙是人的心灵所能把握,甚至部分理解的。这样,它就为科学 铺平了道路,因为科学必须假定自然是可以理解的。文艺复兴时 期的人们在创立现代科学时,应该感谢经院学派作出这个假定。 不过,新的实验方法的本质,是离开完全理性的体系而诉诸无 情事实的裁判一这些事实与当时可能的任何哲学综合都毫无关 系。自然科学在其探讨的中间阶段,可以使用演绎推理,归纳推理 也是它的方法的主要部分,但是,由于科学主要是经验性的,它归 根到底不得不诉诸观察和实验,它不象中世纪的经院哲学那样凭 借权威接受一种哲学体系,然后再依据这个体系来论证种种事实 应该如何如何。人们有时以为中世纪的哲学和神学不是充分运用 理性的,其实不然。它们的结果是运用逻辑方法从它们认为是权 威的和肯定的前提中演绎出来的。这些权威的和肯定的前提就是 教会所解释的圣经以及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的著作。另一方面, 科学则依靠经验,它所用的方法就和填补字谜厨时所用的方法一 样。科学也要运用理性来解决确定的谜团问题,并形成唯-一可能 的有限的综合和学说;但是,观察或实验既是研究的起点,也是最 后的裁判者
绪论 13 在蛊惑中世纪人心的巫术、占星术和迷信(大半是异教的遗xi 迹)的浊流中,托马斯·阿奎那所阐明的经院哲学保存了关于自然 界可以理解的信仰,但是,托马斯派哲学也包含了托勒密的地球为 中心的天文学和亚里斯多德的拟人观的物理学及他的许多错误见 解,如运动需要不断施加力量,物之轻重在于其本质,并自寻其天 然位置等等。因此,经院哲学家反对哥白尼的学说,不肯使用伽利 略的望远镜,甚至当史特芬(Stevin),德·格鲁特(de Groot)和伽 利略用实验加以证明之后,仍然不肯承认轻重不同的物体可以以 同样的速度落向地面。 这些差异后面藏着更深刻的分歧。阿奎那及其同代人和亚里 斯多德一样,以为实在的世界是可以通过感官觉察出来的:这个世 界是色、声、热的世界;是美、善、真,或其反面丑、恶、假的世界。在 伽利略的分析下,色、声、热化为单纯的感觉,实在的世界只不过是 运动中的物质微粒而已,表面上同美、善、真或其反面毫无关系。于 是,破天荒第一次出现了认识论的难题:一个非物质的、无展延的 心灵何以能了解运动着的物质。 由伽利路开始的工作,至牛顿集其大成。牛顿证明:物体靠相 互引力而运动的假说已足以解释太阳系中一切庄严的运动。结果, 就形成了物理学上的第一次大综合,虽然牛顿自己也指出万有引 力的原因仍然不得而知。不过,他的门徒们,尤其是十八世纪的法 国哲学家,却忽视了他的明智的谨慎精神,把牛颧的科学变成了机 械论的哲学。根据这个哲学,整个过去和未来,在理论上都是可以 计算出来的,而人也就变成了一架机器。 有些头脑清晰的人认识到科学不一定能揭示实在。还有一些 讲求实际的人一方面接受决定论,作为科学上便利工作的假说(事 实上,这也是当时唯一可能的假说),另一方面又在日常生活中把
14 绪 论 人看做是一个自由的、负责任的主动者,并且继续毫不受打扰地信 奉他们的宗教。存在的整体是太广大了,人们在只研究它的一个 方面的时候,是无法窥知它的秘密的。另一条逃避机械论的道路 是康德和黑格尔的追随者们所走的道路。他们建立了一个归根结 xⅱ蒂湖源于柏拉图的哲学,即德国唯心主义。这个哲学同当代的科 学差不多完全脱离了关系。 虽然有这些反动思潮,牛顿的动力学仍然既加强了素朴的唯 物主义,又加强了决定论的哲学。对于有逻辑头脑而不善深思的 人来说,从科学惟出哲学似乎是一件必然的事。这种倾向随着物 理科学的每一进步而得到加强。拉瓦锡(Lavoisier)把物质不灭的 证据推广而及于化学变化,道尔顿(Dalton)最后建立了原子说,而 焦耳(Joule)也证明了能量守恒的原理。每一个别的分子的运动的 确还是无法测定的,但是,在统计上,组成一定量物质的千万个分 子的行为却是可以计算和预测的。 十九世纪下半期,有些人觉得这种机械观可以扩大运用到生 物学中来。达尔文搜集了地质学上的和物种变异的种种事实,提 出了自然选择的假说,使古来的进化论更加为人相信。地位仅次 于天使的人类本来是从宇宙的中心地球上来俯览万物的,而今却 变成了围绕着千万颗恒星之一旋转的一个偶然的小行星上面有机 发展锁链中的一环。他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物,是盲目的、不可 抵抗的造化力量的玩物,这些力量和人类的愿望和幸福是毫不相 千的。 生理学也开始扩大自己的研究范围,认定有生命的机体的功 能可以用物理和化学的原理来解释。在有些生物学问题上,有机 体必须当做一个整体来看待,这个事实是有其哲学上的重要性的。 但是,科学按其本性来说,是分析性的和抽象的,它不能不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