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情人节图案及其衰亡 每一个孩子都知道,心脏的形状很像情人节贺卡上的心形图 案。它几乎全部由肌肉构成,名叫心肌,中央包裹着一个大空间, 一堵直立的从前面到后面的名叫隔膜的组织壁把它分成左右两部 分;有一张横断的薄膜同隔膜相垂直,分隔成上下两部分,成了 4个房间。因为它们有一定程度的独立性,直立隔膜的两边通常被 称为右心和左心。每一边,横断薄膜又分隔成上下两部分,中央 穿孔,有个单向的瓣膜供血液很方便地从上面的房间(名为心 房)流到下面的房间(名为心室)。一颗健康的心脏,心室血液充 满后,瓣膜关得很紧,以阻止血液反流回心房。心房是最初接收 的房间,心室是泵送的房间。所以,围绕心脏上部的心肌不需要 像下面更需要用力的心室肌肉那样厚。 所以也可以说,我们不只有一颗心脏而是两颗心脏,由瓣膜把 它们相互之间连接起来;每颗心脏由上部的房间来接收血液由下 部的房间来泵送血液。两颗心脏的职责颇为不同:右心脏的作用是 接收从组织输送回来的“用过的”血,通过一个短距离送回肺部,在 肺部通过氧气予以净化;转过来,左心脏的作用则是接收经肺部充 氧的血液,有力地泵送去身体各部分。了解了这一分工之后,数百年 来,医生把这两条不同的血液流程分别称为小循环与大循环 完整的循环开始于两根大静脉接收来自身体上部和下部的暗
主动脉 肺动脉 A 上腔静脉 左侧主要冠状动脉 回旋冠状动脉 右冠状动脉 左内下降 冠状动脉 正常的成年人心脏冠状动脉示意图 主动脉 肺动脉 通右肺 通左肺 肺静脉 上腔静脉 左心房 肺瓣膜 -二尖瓣 主动脉瓣 右心房 左心室 三尖瓣 有心筮 心空隔膜 下腔静脉 正常心脏剖面图〔銷头表示血流方向
色的缺氧的血;对于这两根蓝色大管道的容积源头和相对位置,有 位希腊医生在2500多年前命名为:上腔静脉与下腔静脉。这两条 静脉把血液通统输送到右心房,通过有瓣膜的开口处(右心房、心室 瓣膜或二尖瓣)进入右心室,石心室用相当于大约35毫米水银柱的 压力,把血液泵送到-个大管道名叫肺动脉,肺动脉立即把血液分 到若于导管通往各肺叶。在肺叶中,血液因细微空气囊(拉了文称之 为“小盆或小分隔间”)充满氧气而恢复活力,现在由明亮的鲜红的 血液来完成小循环,即通过肺静脉把血液送进左心房,传送进左心 室,再驱送到身体各部,直至大脚趾最远的个活细胞 因为左心室需用大约120毫米水银柱压力才能产生出如此强 大的挤压力,所以它的肌肉厚度在半英寸以上,在4个房间中有最 强最厚的壁。每次挛缩要推出大约70毫升的血液(2盎司),这台 泵每天在10万次有节奏的强有力的跳动中要驱送大约700万毫升 (14000品脱以上)的血液。心脏的机制真是…件自然界的杰作。 这一繁复的过程要求把错综复杂的机制协调一致起来,这是 由靠近右心房顶端(在后壁上非常接近上腔静脉的进口处)一个 极小的椭园形组织束来送出信息,借以完成的。正是在这个地方, 静脉把血液全部送进心房,开始∫血液在心和肺的循环旅行;除 此以外,再也没有更适宜的位置来放置使-切事情发生的有刺激 作用的源泉了。这一小块组织,名叫窦房结,是驱动心脏协调跳 动的起搏点。一簇纤维把窦房结的信息带到横在心房与心室之间 一个中继站(为此而名叫心房心室结),并由此通过名叫希斯束的 枝形纤维网络传送到心室肌肉。希斯是这一网络的发现者,他是 19世纪…位瑞士籍的解剖学家,大半生在德国莱比锡大学工作。 窦房结是心脏本身的内部发电机;来自外界的神经有可能影 响心脏跳动的速率,但是,只有窦房结发出来的电流传导才能决 定规律整齐、从不失误的奇妙节奏。古代贤人每次见到解剖开的 动物心脏竟如此令人赞叹地独立自主,便充满敬畏,宣称这块具 23
有神圣机制的大胆自主行动的肌肉,必定就是欠魂的居所。 血液在各个心房心室中仅仅是通过,并不停下来向这情人节 图案形的、在循环过程中忙于不断挤压的肌肉提供营养。这种要 提供费力气的工作的支撑物,即心脏肌肉或心肌,是由一组独立 的、不同的管道来获取营养的,这些管道因为起源于环形动脉,并 把心脏环绕起来,像一个皇冠,因此叫做冠状动脉。主要冠状动 脉的分支朝情人节图案的尖部下伸,分出细小的支脉,把鲜艳的 充氧的血液送到不断有节奏地起伏着的心肌。冠状动脉键康时,是 心脏的好朋友;得病时,就会在最需要的时刻出卖心脏。 本该支持心脏肌肉的冠状动脉却通常会背叛心脏,这至少占 美国人死亡原因的一半。这种“这会儿我爱你,这会儿又不爱 了”的血管,对于温柔性格的人,比之那些经常地外出打猎和钓 鱼的人,要温顺得多。女性不仅通常较少发生心肌梗塞,而趋势 表明发生梗塞的年龄也较男性为晚。女人头一次心肌梗塞的平均 年龄在60岁中期,而男人经受那种可怕的经历很可能早10年。尽 管男人到了那样的年纪,冠状动脉才达到变窄的危急程度,以致 威胁心脏肌肉的存活能力。但起变化的过程早在更年轻得多的时 候就开始了。一项经常被引用的朝鲜战争中被杀兵士的研究资料 表明,大约其中3/4的人患有动脉硬化症。实际上,在每个美国 成年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动脉硬化症,从进入青少年时期就开 始,随着年龄增长,发展更为严重。 起堵塞作用的物质,是淡黄色的块状物,名叫斑块,密集地 附着于冠状动脉内壁上,伸向中心通道。斑块系由细胞与结缔组 织生成,核心部分由碎片和一种通常是各式各样的名叫脂质(来 自希腊字 Lipos)的脂肪材料组成,脂质的意思就是“肥”或 油”。由于它的结构是如此油腻,这种斑块就叫做动脉粥样斑,来 自希腊字 athere,意为“薄糊”或“粥”;以及希腊字oma,意指 生长或肿胀。形成动脉粥样化的过程是动脉硬化症最常见的原因, 经常被称之为动脉粥样硬化,即因动脉粥样化而变硬
在动脉粥样化过程中,斑块变大,并与邻近的斑块相聚合,同 时,从血液中吸收钙。其结果是逐渐堆积起一大块结∫硬皮的动 脉粥样硬化层,在血管里占了相当大的地盘,使血管日益砂砾化, 硬化,变窄。一条粥样硬化的动脉可以比作一根旧的、用了很长 时间的、维护得很差劲的管子,内部圆壁上布满了厚厚一层不规 则的由铁锈和包埋起来的杂质组成的沉积物 甚至在清心绞痛和心肌梗塞的原因是冠状动脉变窄之前, 少数医生已对死于此一症状的病人开始观察。那个于1798年引进 接种天花疫苗的爱德华·詹纳是个勤学不倦的人,习惯于尽可能 多地解剖病人尸体。当时,医生可自动做尸体解剖。詹纳开始怀疑 在存尸房内发现的冠状动脉变窄,直接与病人生前的心绞痛症状 相关。在一封致一位同事的倍中,他写到心脏解剖所得的新经历: 我在开槽口时,触到一样东西很硬、很糙。我记得很清 楚,当时我仰望已经胨旧破损的天花板,以为是天花板上的 石膏块掉下来了。但是,经过进一步地细察,事情真相是:冠 状动脉已变为像骨头似的硬管道。 尽管有了詹纳的观察,并逐渐了解冠状动脉的阻塞伤害了心 脏,但直到1878年,医生才能正确地诊断心肌梗塞。圣路易斯市 的亚当·海默医生,一位德国1848年革命失败后逃避镇压而来到 美国的流亡者,他给维也纳医学刊物投去一份题为《血栓形成的 病例:一种心脏冠状动脉闭锁症》的病例报告。(一个有趣的语言 巧合是:德文中,冠状动脉中的“冠”就是花圈、花冠,为此, 这个情人节图案被赋予了全新的颇有诗意的意义)海默曾被找去 会诊一名突然病倒的34岁男性病人,病人处于迅速恶化虚脱状 态,即将死亡。尽管医生们知道心肌缺血的机制,但从不作出因 这种病因导致心肌梗塞的诊断,甚至未想及此。海默无助地望着 病人死去,他向同行们指出系冠状动脉完全闭锁导致心肌死亡,必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