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研究它的范围与过程: 男人最易罹此病症,尤其是在50岁以后。 得病一年戎一年多以后,即使站着不动,也不会瞬间消 失症状了;并且不仅在他们行走时,即便躺着,尤其是左侧 躺卧时,也会迫使他们即刻坐起并跨下床来。在某些人已成 宿疾的情况下,他们还会有骑在马背上或坐在马车中的感觉, 甚至像在荡秋千,还会咳嗽,想要大便,想说话,或者岀现 其他任何心神失调的现象。 赫伯登为此种病症的发展从不间歇而感到震惊:“只要没有偶 发事件的干扰,病症将走向高峰,病人将突然摔倒,几乎立刻 死去。” 詹姆斯·麦卡蒂体验不到心绞痛的不断发作了,他恰好第 次经历心肌局部缺血时就死去了。他的脑部死亡,是因为纤维性 颤动最终使静止的心脏不再向脑部泵送血液。脑部缺血之后,他 体内的其他组织也都逐渐死亡了。 数年前,我遇到过一名男子,奇迹般地从一次类似的心脏突 然死亡中复苏过来。欧夫·利普赛纳是个高大、肩宽的股票经纪 人,一生喜爱运动,劲头十足。尽管他因长期惠糖尿病需长用胰 岛素,疾病对他充满活力的体质并无影响,或至少头一眼看上去 如此。但是,他在47岁时确实得过一次轻度的心脏病突发,他父 亲正是在这个岁数上死于心脏病的。此后一段时期,尽管他的心 脏肌肉带着极小的损伤,而他仍照旧活跃地生活着,毫无节制。 后来在1985年当利普赛纳58岁时,一个星期六下午,他去 耶鲁大学室内网球场打网球打到第三个小时后,他的球伴中有两 人已离去,这时不得不改双打为单打。刚刚打了几个练习球, 点警告或预兆的痛苦都没有,利普赛纳一下子倒在地板上失去知 觉。幸好有两名医生正在毗邻的球场上打球,立刻跑来救援,发 16
现他已眼神呆滞,毫无反应,也没有呼吸,没有心搏。两位医生 正确地估计他为心室纤维性颤动,立即替他做心肺复苏活动,继 续不断地做了极其长久的时间,直到急救车来到。利普赛纳这会 几也开始有了反应,当他被通上氧气管抬进急救车时,甚至恢复 了本能的规则的心搏。很快,他在耶鲁一纽黑文医院的急诊室中 猛醒过来,大为不解,说:“这么忙忙乱乱的,怎么回事?” 两个星期后,利普赛纳出院了,心室纤维性颤动完全康复。数 年后我在他所居住的马场见到他。他每天都在工作之余去骑马或 打网球,通常都是玩单打。利普赛纳描述他倒在网球场时的感觉 如 我能回想起來唯一的事是一不是受伤了,而是崩溃了 光亮见不到了,就像你在一间小屋子里关上了电灯开关,所 不同的是慢慢地黑下来的。换句话说,不是一下子熄灭的 (此时他打了个响指)。像这样的(〔他用手做一个慢慢朝下转 圈的姿势,就像飞机慢慢打旋要降落),逐步逐步,几乎像是 打旋就像——-(他略为踌躇一下,然后卷起嘴唇慢慢地渐弱 地吹气)——这样。从光亮到黑暗的变化非常明显,但是变 化速度——嗯,是逐步逐步地 我意识到我已经完蛋了。我觉得就像是有个人拿走了我 的生命。就像是——我想起一个镜头—我有过一只狗被汽 车撞了,我望着躺在地上的狗—一它已经死了一狗还是那 只狗,只是收缩了。你懂吧,收缩了——均勻地收缩。那就 是我所感觉到的,我感觉——(他做了一个汽球爆破的声 音)-“扑 利普赛纳所说的光亮逝去的过程非常准确,那是他的脑子的 循环突然中断。当器官中此刻已停滞的血液中的氧气被用光时,脑 子开始停止活动——形象与意识关闭了,就像电话机拨号盘那样
逐渐停止,而不是像按电灯开关那样突然停止。那就是欧夫·利 莒赛纳经历的慢动作螺旋形地遂渐被忘却而几乎死去的过程。然 而·嘴对嘴的人工呼吸和肺鄙按摩强把空气送进了他肺部,把血 液赶进了他致命的器官,直到他的心脏决意根据自已的需要,恢 复承担责任。同大多数未住院的心脏突然死亡的人们一样,欧夫· 利普赛纳在那一时期的疾病就是心室纤维性颤动。 利普赛纳并未因局部缺血感到疼痛。引起他纤维性颤动的原 因,很可能是他1974年心脏病发作后,留在心肌上一块极敏感区 域某些瞬变的化学刺激的结果。为什么会出现纤维性颤动,目前 还无法确定;似乎很有道理的猜测是同他那个星期六下午网球打 得太多有关,那会使他释放出过多的肾上腺素送进循环系统中去, 反冋来,可能造成一处冠状动脉痉挛,出现不规则的节奏。这就 是心脏局部缺血偶然发生的古怪行为,利普赛纳挺过来了,心脏 未受新的损害,虽然此后他玩网球不再连续超过两小时。 利普赛纳在他开始纤维性颤动前未曾经历心脏僵硬,这一事 实使这起心脏病突发的特殊例子有些不同寻常…大多数人摔倒 死去很可能感到了局部缺血待独类型的痛楚。如果同样情况发生 在小牛身上,心脏缺血疼痛的开始会是突然的,剧烈的。据大多 数曾患此病的人描述,都说有一种压缩的感觉,或被老虎钳钳住 的感觉。有时候表现为一种压碎的压力,像有一个无可忍受的重 物直直地压到前胸,并朝下放射到左臂或朝上放射到颈和颚。甚 至对那些经常罹历此病的人来说,这种感觉也是吓人的,因为每 次发作都伴随着意识到就要死了的可能性(而这是相当现实的) 病人可能出一身冷汗,感到恶心,甚至呕吐。病人经常感到气短, 如果局部缺血不在约10分钟内缓解,缺氧也许就变为不可逆转, 某些受损害的心肌将会死亡,这一过程叫作心肌梗塞。如果发生 这种情况,或者如果缺氧达到搅乱心脏传导系统的程度,大约 20%的病例将在这一吋期来不及到达急救室就剧痛死去。如果能 在心脏病专家称之为“黄金一小时”内送到医院,上述死亡率可
减少至少一半。 最后,得心脏缺血症的人大约5060%将在某次发作后…小 时内死去,无论是头一次发作或最后一次发作。鉴于每年有150万 美国人患心肌梗寒(70%发生在家中),不难理解,为什么冠心病 是美国最大的杀手,就同世界上各个丁业化国家一样。几乎所有 曾犯过心肌梗塞的人最后都将被宣布为心脏泵血能力逐渐减弱。 把所有的自然原因计算在内,大约20-25%的美国人系突然 死亡,即属于未预料到的,既未住医院也不在家中,发病几小时 内的死亡。在这些人中,80--90%的人是心脏病,其余为肺、中 枢神经系统以及血流由左心室泵岀后到达的血管一主动脉所致 的疾病。当死亡是突然来到,而且是瞬间发生时,那么只有很少 数的病症不是心脏缺血症。 心脏缺血症病人被下列事物所出卖:饮食、吸烟、无意从事 简单的家庭杂务、忽视锻炼身体、忽视保证正常血压。某些时候, 有糖尿病家族史就能单独起作用;有些时候是因为性格好冲动,性 急,爱寻衅,今天的心脏病医生称之为“A型性格”。一个人的心 脏肌肉因心绞痛而极度痛苦,从某种角度说,其发病过程倒很像 是当教师寻找志愿者时,一个野心勃勃的学生高高举起一只手, 喊:“挑选我!挑选我!我比谁都干得好!”他是很容易被认出来 的,而死亡偏偏会挑选上他。心脏缺血症在选择对象时,很少有 随意性 在我们知道有关胆固醇、香烟、糖尿病和高血压的潜在危险 性很久以前,医药界就开始研究那些似乎注定要因心脏病死亡的 人的特殊品质。892年出版的美国头一本伟大的医学教科书的作 者威廉·奥斯勒,也许给詹姆斯·麦卡蒂作了写生·他写道:“并 不是神经质的人易得心绞痛,而是身体和心智都很强健茁壮,精 力旺盛、咄咄逼人、野心勃勃的男人,他们的发动机指示器始终 是“全速前进。”从他们的速度计,你就可以认出他们。 尽管医学有了长足的进步,还是有许多人死于头…次心脏病 19
发作。像平运的利普赛纳那样,他们之中人多数人并非真正死于 心脏肌肉损坏,而是局部缺血(或有时足该部位的化学变化)突 然引发节律紊乱(其实,他的心脏传导系统已被丛前的损害致敏 过)。不过,今日人们死于心脏缺血症已不同于利普赛纳或麦卡蒂 哀退过程经常是逐步呈现的,在最后唤之前有充分的警告与治 疗时间。心肌坏死面积逐步扩大,大约经历数月至数年时间,直 到那个被围困、被削弱的“泵”衰竭。于是它认输了,因已无能 为力,或因控制电流协调的指挥系统再也不能弥补另一次违背权 威意志的行为了。那些“相信医学是科学”的实验室医生·在科 学方面作出了如此大量的成就;而那些“把医学看作是技艺”的 临床医生,则能经常通过细心地掌握时间并恰当地选择此刻适用 于病人的药物,总能为心脏病受害者提供改善与稳定病情的若于 很长的周期。 然而,事实仍然是每天有1500个美国人死于心脏缺血症,不 管是急性的还是慢性的。尽管预防措施和现代医疗手段使60年代 中期以来的死亡数字稳步下降,但实际上,在统计今日握有诊断 书人数的示意图上不可能出现任何下降的斜坡,下一个10年也不 可能。这种不可饶恕的病痛,像许许多多别的死亡原因一样,是 渐进性的连续统…体,它在我们这个行星生态学上的最终作用就 是扑灭人的生命 为了弄清导致心脏逐渐失去泵送效能的各种事变的后果,首 先必须回顾心脏在健康时能如此精确动作的奇妙特性。下面一章 的开头部分将述及这个题目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