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文本序号所对应的信息点,再作答 (一)文学类文本 谁能让我忘记侯德云 说起来,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怎么忘得了呢? 高考结束了,我闲在家里,苦苦地等待。我在等待大学的录取通知。哪个大学无所谓,只要肯 录取我,它就是中国最好的大学。 我很焦急。比焦急更让人闹心的,是无聊。那可真叫无聊。连小说也读不下去。心里有事嘛。 现在我才知道,无聊,其实是人生的一种痛 那个命根子一样的录取通知终于来了。 我让自己的心情很尽兴地激动了一会儿,才慢慢打开那封金光闪闪的来信 信上没多少字。很严肃,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把信上的字,一个—个地数了一遍。又一个一个地数了一遍。周围没人。陪伴我的,是偶尔 的几声鸟叫,几声蝉鸣,还有一株小白酒草,两株苍耳。 我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了。我踏实了,舒服了,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我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了。我将光芒万丈悬挂在刘家庄的上空了。 我没有急着回家。没有。我知道,我的父母也都在烟熏火燎地盼着这个好消息。我的想法是, 反正他们已经盼了很久,再多盼一会儿也没关系。 我走到村外,去看望那棵老槐树。我在老槐树下站了很久,默默地流泪。看见老槐树,我的汨 水就止不住了。 我听见了自己在老槐树下读书的声音。往日的声音。它们没有走远。它们有着露珠一样的鲜活 和清亮 我不是看望老槐树。我是看望我自己。往日的自己。 第6页共16页
第 6 页 共 16 页 做的文本序号所对应的信息点,再作答。 (一)文学类文本 谁能让我忘记 侯德云 说起来,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怎么忘得了呢? 高考结束了,我闲在家里,苦苦地等待。我在等待大学的录取通知。哪个大学无所谓,只要肯 录取我,它就是中国最好的大学。 我很焦急。比焦急更让人闹心的,是无聊。那可真叫无聊。连小说也读不下去。心里有事嘛。 现在我才知道,无聊,其实是人生的一种痛。 那个命根子一样的录取通知终于来了。 我让自己的心情很尽兴地激动了一会儿,才慢慢打开那封金光闪闪的来信。 信上没多少字。很严肃,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把信上的字,一个一个地数了一遍。又一个一个地数了一遍。周围没人。陪伴我的,是偶尔 的几声鸟叫,几声蝉鸣,还有一株小白酒草,两株苍耳。 我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了。我踏实了,舒服了,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我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了。我将光芒万丈悬挂在刘家庄的上空了。 我没有急着回家。没有。我知道,我的父母也都在烟熏火燎地盼着这个好消息。我的想法是, 反正他们已经盼了很久,再多盼一会儿也没关系。 我走到村外,去看望那棵老槐树。我在老槐树下站了很久,默默地流泪。看见老槐树,我的泪 水就止不住了。 我听见了自己在老槐树下读书的声音。往日的声音。它们没有走远。它们有着露珠一样的鲜活 和清亮。 我不是看望老槐树。我是看望我自己。往日的自己
好消息传到家里,家里的气氛立刻就变了 爹放下饭碗,怔怔地看着他的儿子。那不是一般的看,是发了狠的。是用目光在拧。 爹的目光把我的脸拧红了。爹自己的脸也红了,红烧肉一样闪着油光。他忘记了午睡的习惯, 背着手,身子一挺一挺地出了家门。 妈也放下了饭碗。她坐在炕沿上,一会儿獠起衣襟擦擦眼,一会儿又撩起衣襟擦擦眼。她说 我的沙眼病又犯了。 爹把他的唾沫星子喷遍了刘家庄的毎一个角落,然后又兴高采烈地接受着毎一个角落里喷冋他 的唾沫星子。爹的得意忘形,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 也不能全怪爹。刘家庄到地球上定居了上百年,什么时候长出过大学生? 好在,两天以后,爹就清醒过来了。 爹频频地到集市上卖西瓜。爹看西瓜的眼神很慈祥,很博爱。那是他儿孑的路费、学费和生活 费,不好好看看,行么? 我跟着爹,到集市上去卖过一次西瓜。仅仅一次,我再也不想去了。 那天很热,热得很不要脸。我的手指甲都冒汗了。集市上的人,却很少有来买西瓜的,好像吃 了西瓜就会着凉似的。太可恨了。 我脸上的沮丧像汘水一样欢快地流淌着。爹看见了。他皱了皱眉头,弯下腰,从筐里挑出一只 最小的西瓜,一拳砸开,递给我 我说:“爹,你也吃。” 爹说:“我不吃。我吃这东西拉肚子。你吃你吃。叫你吃你就吃,哈。 西瓜有点生。不甜,有一股尿臊味。我吃得很潦草,匆匆忙忙就打发了。扔掉的瓜皮上带着厚 薄不均的一层浅粉色的瓜瓤。 爹狠狠地扎了我一眼,走过去,将瓜皮一块一块捡起来。他用手指头弹弹瓜皮上的沙土,又轮 第7页共16页
第 7 页 共 16 页 好消息传到家里,家里的气氛立刻就变了。 爹放下饭碗,怔怔地看着他的儿子。那不是一般的看,是发了狠的。是用目光在拧。 爹的目光把我的脸拧红了。爹自己的脸也红了,红烧肉一样闪着油光。他忘记了午睡的习惯, 背着手,身子一挺一挺地出了家门。 妈也放下了饭碗。她坐在炕沿上,一会儿撩起衣襟擦擦眼,一会儿又撩起衣襟擦擦眼。她说: “我的沙眼病又犯了。” 爹把他的唾沫星子喷.遍了刘家庄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又兴高采烈地接受着每一个角落里喷向他 的唾沫星子。爹的得意忘形,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 也不能全怪爹。刘家庄到地球上定居了上百年,什么时候长出过大学生? 好在,两天以后,爹就清醒过来了。 爹频频地到集市上卖西瓜。爹看西瓜的眼神很慈祥,很博爱。那是他儿子的路费、学费和生活 费,不好好看看,行么? 我跟着爹,到集市上去卖过一次西瓜。仅仅一次,我再也不想去了。 那天很热,热得很不要脸。我的手指甲都冒汗了。集市上的人,却很少有来买西瓜的,好像吃 了西瓜就会着凉似的。太可恨了。 我脸上的沮丧像汗水一样欢快地流淌着。爹看见了。他皱了皱眉头,弯下腰,从筐里挑出一只 最小的西瓜,一拳砸开,递给我。 我说:“爹,你也吃。” 爹说:“我不吃。我吃这东西拉肚子。你吃你吃。叫你吃你就吃,哈。” 西瓜有点生。不甜,有一股尿臊味。我吃得很潦草,匆匆忙忙就打发了。扔掉的瓜皮上带着厚 薄不均的一层浅粉色的瓜瓤。 爹狠狠地扎.了我一眼,走过去,将瓜皮一块一块捡起来。他用手指头弹弹瓜皮上的沙土,又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