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 有关他们的一些传闻,我们了解得很少。还有,你是刚多尔夫的朋 友,你很了解他吗?” “这个嘛,”皮平说,“可以这么说,我虽年纪不大,却从小就知 道关于冈多尔夫的情况:近来我一直与他一起旅行。不过,他这个 人犹如一部巨著,我只读了其中的一两页而己。因此我对他的了 解同大多数人差不多,虽不及一些人。我认为阿拉贡是我们队伍 里惟一真正了解他的人。” 阿拉贡?”贝里冈德问道,“他是谁? 嗯,”皮平结结巴巴地说,“一个和我们同行的人,我想他目前 还在罗翰。” “我听说你也到过罗翰。关于那地方我还有许多问题想请教 你,因为我们几乎把惟一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了。唉,我竞然 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我应该先回答你的提问嘛。你想知道什么,佩 里格林先生?” “嗯,”皮平开口道,“那就恕我冒昧地问一个极想知道的问题 你们有早餐吗?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一天吃几顿饭?什么时候吃? 如果有餐厅的话,餐厅在哪里?有没有小酒馆?我们骑马进来时, 我看了一下,没见到一家酒馆。可我原先一直希望:等到抵达文明 礼仪之邦,就可喝上一通啤酒哩。” 贝里冈德认真地看了皮平一眼说道:“我看得出,你真是一个 身经百战的老兵。我虽孤陋寡闻,但也听说要上战场的人总是想 吃饱喝足。你今天还没吃过东西?” “吃了,为了礼貌起见,应该说吃了。”皮平答道,“可是贵国陛 下招待的不过是一杯葡萄酒,一两块白饼呀。但他整整问了我一 个小时的问题,那可是很会饿肚子的活儿啊。” 贝里冈德大笑道:“我们常说,小个子大肚子。可是你确实与 城堡里的人一样用过早餐了,而且还蒙受陛下赐宴的荣幸。你要 知道,这是个要塞,壁垒森严,现在又是战时。我们都是日出前起
有关他们的一些传闻,我们了解得很少。还有,你是刚多尔夫的朋 友,你很了解他吗?” “这个嘛,”皮平说,“可以这么说,我虽年纪不大,却从小就知 道关于冈多尔夫的情况;近来我一直与他一起旅行。不过,他这个 人犹如一部巨著,我只读了其中的一两页而已。因此我对他的了 解同大多数人差不多,虽不及一些人。我认为阿拉贡是我们队伍 里惟一真正了解他的人。” “阿拉贡?”贝里冈德问道,“他是谁?” “嗯,”皮平结结巴巴地说,“一个和我们同行的人,我想他目前 还在罗翰。” “我听说你也到过罗翰。关于那地方我还有许多问题想请教 你,因为我们几乎把惟一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了。唉,我竟然 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我应该先回答你的提问嘛。你想知道什么,佩 里格林先生?” “嗯,”皮平开口道,“那就恕我冒昧地问一个极想知道的问题, 你们有早餐吗?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一天吃几顿饭?什么时候吃? 如果有餐厅的话,餐厅在哪里?有没有小酒馆?我们骑马进来时, 我看了一下,没见到一家酒馆。可我原先一直希望:等到抵达文明 礼仪之邦,就可喝上一通啤酒哩。” 贝里冈德认真地看了皮平一眼说道:“我看得出,你真是一个 身经百战的老兵。我虽孤陋寡闻,但也听说要上战场的人总是想 吃饱喝足。你今天还没吃过东西?” “吃了,为了礼貌起见,应该说吃了。”皮平答道,“可是贵国陛 下招待的不过是一杯葡萄酒,一两块白饼呀。但他整整问了我一 个小时的问题,那可是很会饿肚子的活儿啊。” 贝里冈德大笑道:“我们常说,小个子大肚子。可是你确实与 城堡里的人一样用过早餐了,而且还蒙受陛下赐宴的荣幸。你要 知道,这是个要塞,壁垒森严,现在又是战时。我们都是日出前起 魔戒 20
莉三席壬济无强心N闲 床,黎明时吃一点儿东西,然后就去值勤。不过你不必灰心丧气!” 看到皮平一脸沮丧的神情,他又笑了。“那些干累活的人会在上午 加一次餐以恢复体力,午餐则根据具体情况安排在正午或再晚一 些时候:然后是大家尽可能一起享用晚餐,那通常是在日落时分。” “走吧!咱们走一小段路,去找些吃的,一起到城墙上去吃,同 时观赏一下美丽的晨景。” “等一下!”皮平满脸通红地说,“你这样殷勒周到真勾起了我 的食欲,差点儿把一件事给忘了。刚多尔夫要我照看一下他的坐 骑捷影。这是一匹真正的罗翰宝马,国王的奇世珍宝,可国王还是 将它送给刚多尔夫使用。我觉得新主人爱它的程度超过爱许多 人,要是他的善意对这座城市有所裨益的话,你们可要好好对待他 的捷影啊,可能的话,对它的照应要比照应我这个霍比特人更好。” “霍比特人?”贝里冈德说。 “我们是这么称呼自己的。”皮平说。 “我很高兴了解到这一点。”贝里冈德说道,“现在我可以说:陌 生的口音无损于彬彬有礼的言词,霍比特是个谈吐文雅的民族。 好,走吧!你让我去认识一下那匹千里马。我喜爱马,可是在这座 石头城里,很少能看到它们。因为我们的人来自山地,在此之前是 在伊锡利恩。不过你别担心!我们这就去看一看,只是礼节性地 21 看望一下,然后就去食堂。” 皮平发现捷影的住处不错,照顾也很周到。第六环内,在城堡 的墙外有几个漂亮的马厩,里面养着几匹快马,马厩就在王家信使 的寓所旁边,因为信使们是时刻准备去执行德内豪摄政王和他的 主要将领们的紧急任务的。现在所有的快马和信使都出去了。 皮平一跨进马厩,捷影就打了个响鼻,转过头来。“早上好!” 皮平招呼说,刚多尔夫一有空就会来。他现在有事,他让我来问 候你,看看是否一切顺心,希望你在长途跋涉后好好休息
床,黎明时吃一点儿东西,然后就去值勤。不过你不必灰心丧气!” 看到皮平一脸沮丧的神情,他又笑了。“那些干累活的人会在上午 加一次餐以恢复体力,午餐则根据具体情况安排在正午或再晚一 些时候;然后是大家尽可能一起享用晚餐,那通常是在日落时分。” “走吧!咱们走一小段路,去找些吃的,一起到城墙上去吃,同 时观赏一下美丽的晨景。” “等一下!”皮平满脸通红地说,“你这样殷勤周到真勾起了我 的食欲,差点儿把一件事给忘了。刚多尔夫要我照看一下他的坐 骑捷影。这是一匹真正的罗翰宝马,国王的奇世珍宝,可国王还是 将它送给刚多尔夫使用。我觉得新主人爱它的程度超过爱许多 人,要是他的善意对这座城市有所裨益的话,你们可要好好对待他 的捷影啊,可能的话,对它的照应要比照应我这个霍比特人更好。” “霍比特人?”贝里冈德说。 “我们是这么称呼自己的。”皮平说。 “我很高兴了解到这一点。”贝里冈德说道,“现在我可以说:陌 生的口音无损于彬彬有礼的言词,霍比特是个谈吐文雅的民族。 好,走吧!你让我去认识一下那匹千里马。我喜爱马,可是在这座 石头城里,很少能看到它们。因为我们的人来自山地,在此之前是 在伊锡利恩。不过你别担心!我们这就去看一看,只是礼节性地 看望一下,然后就去食堂。” 皮平发现捷影的住处不错,照顾也很周到。第六环内,在城堡 的墙外有几个漂亮的马厩,里面养着几匹快马,马厩就在王家信使 的寓所旁边,因为信使们是时刻准备去执行德内豪摄政王和他的 主要将领们的紧急任务的。现在所有的快马和信使都出去了。 皮平一跨进马厩,捷影就打了个响鼻,转过头来。“早上好!” 皮平招呼说,“刚多尔夫一有空就会来。他现在有事,他让我来问 候你,看看是否一切顺心,希望你在长途跋涉后好好休息。” 第三部 王者无敌 21
座戒 捷影头一扬,踩踩蹄子。不过它顺从地让贝里冈德轻轻地摸 摸它的头,捋捋它宽大的肋腹。 “它看去是急于想去参加比赛,根本不像刚刚经历过长途跋 涉,”贝里冈德称赞道,“多么强健,多么神气!它的马具在哪里? 一定非常豪华、漂亮吧!” “怎样的马具配上它都不够漂亮豪华,”皮平说,“它不肯用马 具。只要它愿意让你骑,你骑上去就是:哼,如果它不愿意,哪怕你 给它上马嚼子、马鞍,或者用鞭子抽,系紧皮带,也休想它驯服。再 见,捷影!耐心点,就要打仗了!” 捷影昂头一声长嘶,声震屋宇,他俩赶紧捂住了耳朵。两人离 开时,看到马槽里放满了草料。 “现在去找点吃的吧!”贝里冈德说道。他领着皮平返回城堡, 来到大塔楼北面的一扇门口。两人进门走下一长段阴凉的楼梯 进入一条灯火通明的宽大的过道。过道的一边墙上有许多小窗 口,其中有一扇窗口开着。 “这是我们禁卫军的仓库和食堂。”贝里冈德说。“你好,塔 冈!”他冲着那个小窗口喊了一声,“现在还不到开午饭时间,可有 个新来的,王上己经接受他的效忠。他忍饥挨饿,连夜从遥远的地 22 方骑马赶来,早上又辛辛苦苦干了活。他肚子饿了,有什么吃的给 我们一些!” 他们得到了面包、黄油、奶酪和苹果。苹果是冬天的库存中的 最后几个,皮都皱了,不过吃起来仍很脆甜。他们还得到了一皮壶 新酿的啤酒、几个木盘和杯子。他们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放进一 个柳条筐,登上楼梯回到阳光下。贝里冈德把皮平带到往外突出 的巨大城墙最东处,墙上有个射箭孔,下面有个石凳子。从那儿看 去,晨光下的世界尽收眼底。 他们吃着,喝着,时而谈到冈多和当地的风俗习惯,时而谈到 霞尔以及皮平沿途看到的异乡风光。谈话间,贝里冈德越来越好
捷影头一扬,踩踩蹄子。不过它顺从地让贝里冈德轻轻地摸 摸它的头,捋捋它宽大的肋腹。 “它看去是急于想去参加比赛,根本不像刚刚经历过长途跋 涉,”贝里冈德称赞道,“多么强健,多么神气!它的马具在哪里? 一定非常豪华、漂亮吧!” “怎样的马具配上它都不够漂亮豪华,”皮平说,“它不肯用马 具。只要它愿意让你骑,你骑上去就是;哼,如果它不愿意,哪怕你 给它上马嚼子、马鞍,或者用鞭子抽,系紧皮带,也休想它驯服。再 见,捷影!耐心点,就要打仗了!” 捷影昂头一声长嘶,声震屋宇,他俩赶紧捂住了耳朵。两人离 开时,看到马槽里放满了草料。 “现在去找点吃的吧!”贝里冈德说道。他领着皮平返回城堡, 来到大塔楼北面的一扇门口。两人进门走下一长段阴凉的楼梯, 进入一条灯火通明的宽大的过道。过道的一边墙上有许多小窗 口,其中有一扇窗口开着。 “这是我们禁卫军的仓库和食堂。”贝里冈德说。“你好,塔 冈!”他冲着那个小窗口喊了一声,“现在还不到开午饭时间,可有 个新来的,王上已经接受他的效忠。他忍饥挨饿,连夜从遥远的地 方骑马赶来,早上又辛辛苦苦干了活。他肚子饿了,有什么吃的给 我们一些!” 他们得到了面包、黄油、奶酪和苹果。苹果是冬天的库存中的 最后几个,皮都皱了,不过吃起来仍很脆甜。他们还得到了一皮壶 新酿的啤酒、几个木盘和杯子。他们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放进一 个柳条筐,登上楼梯回到阳光下。贝里冈德把皮平带到往外突出 的巨大城墙最东处,墙上有个射箭孔,下面有个石凳子。从那儿看 去,晨光下的世界尽收眼底。 他们吃着,喝着,时而谈到冈多和当地的风俗习惯,时而谈到 霞尔以及皮平沿途看到的异乡风光。谈话间,贝里冈德越来越好 魔戒 22
莉三席壬济无强电N闲 奇地看着眼前这位霍比特人:只见他忽而坐在那里晃动着两条小 腿,忽而又站在石凳上,踮起脚尖越过炮眼眺望着下面的田野风 光。 “实不相瞒,佩里格林先生,”贝里冈德说道,“我们觉得你看起 来就像我们这里的孩子,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可你已历经磨难,见 闻广博,在我们这里恐怕只有极少数老年人才有这种引为自豪的 经历。我原以为,我们王上效法古代诸王,异想天开,领来一位高 贵的男侍,他们都这样说。我现在才明白事实并非如此,你可得原 谅我的愚味。” “那当然,”皮平说,“不过你说的也错不到哪里去。因为在我 们那里,我确实还是个孩子,按霞尔的规矩我还要过四年才‘成 年’。但你不用为我操心。走,一起去转转,告诉我都能看哪些。” 现在,太阳升起来了,下面谷地中的雾气消散。最后一层雾气 在头顶上方飘悠而过,如缕缕白云,随着越来越强劲的东风飞逝而 去,城堡上的白色王旗和其他旗帜在迎风招展。下方大约四十里 开外的河谷,那条波光粼粼、水色灰暗的大河从西北方流来,陡然 折向南方,之后又向西流去,直至在一片烟霭微光中消失不见:再 过去五百里,就是大海了。 23 佩兰诺原野在皮平眼前一览无遗,原野上点缀着农庄、矮墙、 谷仓和牛棚,但是看不到牛羊之类的牲畜。绿色的大地上路径纵 横,各式车辆来来往往:四轮马车一辆接一辆往城堡大门滚滚驰 来,而其他的车辆则隆隆外行。不时会有一名骑兵策马来到城门 前,跃下马鞍,匆忙进入城内。但是大多数车辆沿着大路往城外驶 去,拐向南,之后又顺着沿山而行的大河更陡地转过弯去,一下从 视野中消失了。大路又宽阔又平整,靠东边有一道绿树成荫的驰 道,驰道过去是一道墙。骑兵在路上来回驰骋,整条大路上似乎挤 满了向南行驶的、盖得严严实实的四轮马车。不一会儿,皮平就看
奇地看着眼前这位霍比特人:只见他忽而坐在那里晃动着两条小 腿,忽而又站在石凳上,踮起脚尖越过炮眼眺望着下面的田野风 光。 “实不相瞒,佩里格林先生,”贝里冈德说道,“我们觉得你看起 来就像我们这里的孩子,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可你已历经磨难,见 闻广博,在我们这里恐怕只有极少数老年人才有这种引为自豪的 经历。我原以为,我们王上效法古代诸王,异想天开,领来一位高 贵的男侍,他们都这样说。我现在才明白事实并非如此,你可得原 谅我的愚昧。” “那当然,”皮平说,“不过你说的也错不到哪里去。因为在我 们那里,我确实还是个孩子,按霞尔的规矩我还要过四年才‘成 年’。但你不用为我操心。走,一起去转转,告诉我都能看哪些。” 现在,太阳升起来了,下面谷地中的雾气消散。最后一层雾气 在头顶上方飘悠而过,如缕缕白云,随着越来越强劲的东风飞逝而 去,城堡上的白色王旗和其他旗帜在迎风招展。下方大约四十里 开外的河谷,那条波光粼粼、水色灰暗的大河从西北方流来,陡然 折向南方,之后又向西流去,直至在一片烟霭微光中消失不见;再 过去五百里,就是大海了。 佩兰诺原野在皮平眼前一览无遗,原野上点缀着农庄、矮墙、 谷仓和牛棚,但是看不到牛羊之类的牲畜。绿色的大地上路径纵 横,各式车辆来来往往:四轮马车一辆接一辆往城堡大门滚滚驰 来,而其他的车辆则隆隆外行。不时会有一名骑兵策马来到城门 前,跃下马鞍,匆忙进入城内。但是大多数车辆沿着大路往城外驶 去,拐向南,之后又顺着沿山而行的大河更陡地转过弯去,一下从 视野中消失了。大路又宽阔又平整,靠东边有一道绿树成荫的驰 道,驰道过去是一道墙。骑兵在路上来回驰骋,整条大路上似乎挤 满了向南行驶的、盖得严严实实的四轮马车。不一会儿,皮平就看 第三部 王者无敌 23
4魔戒 出一切都井然有序:车辆成三列向前移动,一列由马拉,行进得比 较快,一列由牛拉,要慢一些,庞大的牛车都遮着五颜六色的布:第 三列走在大路西面,许多手拉车由人们步履艰辛地拉着前行。 “这条路通向塔姆莱顿和洛萨纳赫谷地和山村,然后再到莱本 宁,”贝里冈德说道,“这是最后一批车子,遣送避难的老人、儿童和 妇女。有命令下来,他们都得出城,在中午前这十几里的大路必须 清道完毕。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也许,那些现 在离去的人很少有几个能再见面了。这座城里本来就孩子不多, 现在则一个也不剩了一只剩下几个少年没有走,我儿子是其中 的一个,他们可能会担当些任务。” 他们沉默了片刻。皮平焦虑地跳望着东方,仿佛随时会看到 成千上万的奥克斯从田野上蜂拥而来似的。“那是什么?”他指着 下面安达因河那个大转弯的中间问道,“另一座城吗?还是别的什 么?” “奥斯吉利亚斯,过去是座城市,”贝里冈德回答说,“冈多的主 城,这里不过是它的一个要塞。现在那里是跨越安达因河两岸的 奥斯吉利亚斯废墟。它很久以前就被敌人占领和烧毁了。但是在 德内豪年轻时我们又把它夺了回来,现在不住人,只是作为一个前 24 哨阵地,并重建了那座桥,供军队通行。可后来又从米纳思莫古尔 来了凶恶的骑士。” “黑骑士?”皮平睁着眼晴说道,乌黑的大眼睛里显出重新唤起 的恐惧。 “是的,他们一身黑打扮,”贝里冈德说,“我看你好像对他们有 所了解,尽管你在讲述自己的历险时没有提到他们。” “我知道他们,”皮平轻声说,“但我现在不愿说他们,太近了, 太近了。”他突然停住嘴,抬头望望大河的上方,在他眼里,一切都 变成了杀气腾腾的庞大阴影,也许那不过是二百里开外的绵延山 影,群峰参差不齐,在雾蒙蒙的空气中显得模模糊糊:也有可能不
出一切都井然有序:车辆成三列向前移动,一列由马拉,行进得比 较快,一列由牛拉,要慢一些,庞大的牛车都遮着五颜六色的布;第 三列走在大路西面,许多手拉车由人们步履艰辛地拉着前行。 “这条路通向塔姆莱顿和洛萨纳赫谷地和山村,然后再到莱本 宁,”贝里冈德说道,“这是最后一批车子,遣送避难的老人、儿童和 妇女。有命令下来,他们都得出城,在中午前这十几里的大路必须 清道完毕。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也许,那些现 在离去的人很少有几个能再见面了。这座城里本来就孩子不多, 现在则一个也不剩了———只剩下几个少年没有走,我儿子是其中 的一个,他们可能会担当些任务。” 他们沉默了片刻。皮平焦虑地眺望着东方,仿佛随时会看到 成千上万的奥克斯从田野上蜂拥而来似的。“那是什么?”他指着 下面安达因河那个大转弯的中间问道,“另一座城吗?还是别的什 么?” “奥斯吉利亚斯,过去是座城市,”贝里冈德回答说,“冈多的主 城,这里不过是它的一个要塞。现在那里是跨越安达因河两岸的 奥斯吉利亚斯废墟。它很久以前就被敌人占领和烧毁了。但是在 德内豪年轻时我们又把它夺了回来,现在不住人,只是作为一个前 哨阵地,并重建了那座桥,供军队通行。可后来又从米纳思莫古尔 来了凶恶的骑士。” “黑骑士?”皮平睁着眼睛说道,乌黑的大眼睛里显出重新唤起 的恐惧。 “是的,他们一身黑打扮,”贝里冈德说,“我看你好像对他们有 所了解,尽管你在讲述自己的历险时没有提到他们。” “我知道他们,”皮平轻声说,“但我现在不愿说他们,太近了, 太近了。”他突然停住嘴,抬头望望大河的上方,在他眼里,一切都 变成了杀气腾腾的庞大阴影,也许那不过是二百里开外的绵延山 影,群峰参差不齐,在雾蒙蒙的空气中显得模模糊糊;也有可能不 魔戒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