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页 变化环境中交融沟通,以呈现事物内在的发展规律。故《系辞 上传》云:“参伍其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成天地之文 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这是言《易》学“象数”之义。李 鼎祚《周易集解》引虞翻曰:“数,六画之数。六爻之动,三 极之道,遂定天下之象。”韩康伯《系辞注》曰:“斯盖功用 之母,象数所由立。”显然,在《周易》的象征哲学体系中 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的卦象、爻象,与阴阳奇偶之数,实 是一而二、二而一的概念,乃至后世《易》家言及于此,往往 象数”合称,未作区别。当然,两汉以后言“象数”之学 者,其流派纷滋,异说丛杂,甚或有泥“象”不化者,有歧入 术数”之途者,已超出《周易》“象数”内涵的原本范畴之 外,自宜另作具体分析 《周易》的义理内涵 所谓“义理”,用今天的话说,接近于以“哲学思想”为 主并兼含宇宙观、人生观在内的特殊概念。《周易》一书既以 “象数”示人,而通过“象数”的展示,,所表露的乃是丰富的 寓有精奥睿智的“义理”内容。因此,我们可以说,《周易》 的“义理”内涵,即是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所蕴蓄的象征 意义及哲学理致 “义理”的概念,初见于《礼记·礼器》所云:“忠信 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孔颖达《礼记正义》曰;“礼 虽用忠信为本,而又须义理为文饰也得理合宜,是其文也。” 这是指古代对“礼”的具体实践过程所应遵循的道理。《汉 ←刘歆传》谓歆治《左传》而拿旬义理备焉”则指《左
二、《周易》的义理内涵 则指《左 变化环境中交融沟通，以呈现事物内在的发展规律。故《系辞 上传》云：“参伍其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成天地之文； 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这是言《易》学“象数”之义。李 鼎祚《周易集解》引虞翻曰：“数，六画之数。六爻之动，三 极之道，遂定天下之象。”韩康伯《系辞注》曰：“斯盖功用 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的卦象、爻象， 之母，象数所由立。”显然，在《周易》的象征哲学体系中， 与阴阳奇偶之数，实 是一而二、二而一的概念，乃至后世《易》家言及于此，往往 “象数”合称，未作区别。当然，两汉以后言“象数”之学 者，其流派纷滋，异说丛杂，甚或有泥“象”不化者，有歧入 “术数”之途者，已超出《周易》“象数”内涵的原本范畴之 外，自宜另作具体分析。 所表露的乃是丰富的 所谓“义理”，用今天的话说，接近于以“哲学思想”为 主并兼含宇宙观、人生观在内的特殊概念。《周易》一书既以 “象数”示人，而通过“象数”的展示， 寓有精奥睿智的“义理”内容。因此，我们可以说，《周易》 的“义理”内涵，即是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所蕴蓄的象征 意义及哲学理致。 “义理”的概念，初见于《礼记 礼器》所云 “忠信， 礼记正义》曰 “ 礼 得理合宜，是其文也。” 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孔颖达 虽用忠信为本，而又须义理为文饰 这是指古代对 礼”的具体实践过程所应遵循的道理。《汉 书 刘歆传》谓歆治《左传》而 拿旬义理备焉” 第 31 页
第32页 传》的经义名理。至宋儒倡扬“义理之学”,乃是专门研求儒 家经义以探究名理的学问。 《系辞下传》云:“夫《易》,彰往而察来,而微显阐 幽,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 大,其旨远,其辞文,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隐。·”又云 “《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地道焉,有人道 焉。”这里虽未涉及“义理”概念,但却已道出了《周易》具 有广泛深刻的义理内涵。尽管前人在论及《周易》性质问题 时,有主“占筮”与主“义理之争(见前章)、然《易》书 即使在施用于占筮之际,其义理内涵也是显而易见的。故朱熹 方面主张“《易》为卜筮作,非为义理作”(《朱子语 类》),另一方面在他的阐《易》专著·《周易本义》中却不乏 义理之说。皮锡瑞《经学通论》尝云: 伏羲画卦,虽有占而无文,而亦寓有义理在内。……… 左氏杂采占书,其占不称,《周易》者,当是夏殷之《易》, 而亦未尝不具义理;若无义理但有占法,何能使人信 用丶观夏;殷之《易》如是,可知伏羲、文王之《易》亦 如是矣。周衰而卜筮失官,盖失其义,专言祸福,流为巫 史。左氏所载,焦循尝一一辨其得失,曰: 易》至春 秋,淆乱于术士之口,谬悠荒诞,不足以解圣经,孔子所 以韦编三绝而翼赞之也。……孔子见当时之人,惑于吉凶 祸福,而卜筮之史加以穿凿附会,故演《易》系辞,明义 理,切人事,借卜筮以教后人,所谓以神道设教。其所发 明者,实即羲、文之义理,而非别有义理:亦非羲、文并 无义理,至孔子始言义理也。当即朱子边言两小变之
，乃是专门研求儒 肆而隐。 《朱子语 传》的经义名理。至宋儒倡扬“义理之学 家经义以探究名理的学问。 《系辞下传》云：“夫 幽，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 大，其旨远，其辞文 其言曲而中，其事 “《 易 尽管 前人 在论 及《周 易》 性质 问题 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地道焉，有人道 焉。”这里虽未涉及“义理”概念，但却已道出了《周易》具 有广泛深刻的义理内涵 时，有主“占筮”与主“义理 之争（见前章）、然《易》 书 故朱熹 一方面主张“ 非 为 义 理 作 ” （ 即使在施用于占筮之际，其义理内涵也是显而易见的 《易》为卜筮作， 类》），另一方面在他的阐《易》专著 《周易本义》中却不乏 义理之说。皮锡瑞《经学通论》尝云： 称名也小 易》 ，彰往而察来 ，而微显阐 其取类也 ”又云： 无义理，至孔子始言义理也。当即朱子边言 两小变之， 明者，实即羲、文之义理， 而非别有义理；亦非羲、文并 理，切人事，借卜筮以教后人，所谓以神道设教。其所发 祸福， 而卜筮之史加以穿凿附会， 故演《易》系辞，明义 以韦编三绝而翼赞之也。 …孔子见当时之人， 惑于吉凶 秋，淆乱于术士之口，谬悠荒诞，不足以解圣经，孔子所 史 左氏所载， 焦循尝一一辨其得失，曰： 易 》 至 春 如是矣。周衰而卜筮失官，盖失其义，专言祸福，流为巫 用 观夏 殷之《易》如是，可知伏羲、文王之《易》亦 而亦未尝不具义理 若无义理 但 有 占 法 ， 何 能 使 人 信 左氏杂采占书，其占不称 《周易》者，当是夏殷之《易》， 伏羲画卦，虽有占而无文，而亦寓有义理在内。 第 32 页
第33页 中:《易》为卜筮作,实为义理作。 这段论述,认为无论八卦符号、六十四卦符号,以及卦辞、爻丶 辞,均寓有内在的义理:而《易传》之作,乃在于进一步阐明 其义理,允为可取(按,皮氏谓孔子作《周易》的卦辞、爻 辞,又作《彖传》、《象传》、《文言传》是自作而自解,实 属一私之见,前人已有指摘,兹不复议) 只要认真剖析《周易》的阴阳、八卦、六十四卦的大义 我们不难明确,《易》之象数,其实质是借以喻示义理。最初 创立的阴(一)阳(一)两画,即是广泛喻示自然界万物的对 立、矛盾之理。而八卦之象的出现,“乾”卦借以喻示事物的 刚健”之理,“坤”卦借以喻示事物的“柔顺”之理, 震”卦借以喻示事物的“奋动”之理,“巽”卦借以喻示事 物的“逊入”之理,“坎”卦借以喻示事物的“脸陷”之理 离”卦借以喻示事物的“静止”之理,“兑”卦借以喻示事 物的“欣悦”之理。故八卦之象虽可广为博取,但其象征义理 则是基本不变的:如“乾”可以象“天”、象“君”、象“首”, 而其义必不离“健”字。其它诸卦皆然。《说卦传》云:“乾 健也;坤,顺也:震,动也;巽,入也:坎,陷也:离,丽 (附着)也:艮,止也;兑,说(悦)也。”即言八卦的象征 意义。孔颖达《周易正义》对此节疏曰 乾象天,天体运转不息,故为健也。坤,顺也,坤象 地,地顺承于天,故为顺也。震,动也,震象雷,震奋动 万物,故为动也。巽,入也,巽象风,风行无所不入,故 为入也。坎,陷也,坎象水,水处险陷,故为陷也·离
属一私之见 《易》为卜筮作，实为义理作。 这段论述，认为无论八卦符号、六十四卦符号，以及卦辞、爻 辞，均寓有内在的义理；而《易传》之作，乃在于进一步阐明 辞，又作《彖传 其义理，允为可取（按，皮氏谓孔子作《周易》的卦辞、爻 、《象传》、《文言传》是自作而自解，实 前人已有指摘，兹不复议）。 只要认真剖析《周易》的阴阳、八卦、六十四卦的大义， 我们不难明确，《易》之象数，其实质是借以喻示义理。最初 创立的阴（一）阳（一）两画，即是广泛喻示自然界万物的对 立、矛盾之理。而八卦之象的出现，“乾”卦借以喻示事物的 震”卦借以喻示事物的“奋动 刚健”之理 ，“坤”卦借以 喻示事物的 “柔顺”之理 ， 之理，“巽”卦借以喻示事 物的“逊入”之理， “离 之理，“兑”卦借以喻示事 “坎”卦借以喻示事物的“脸陷”之理， 卦借以喻示事物的“静止” 物的“欣悦”之理。故八卦之象虽可广为博取，但其象征义理 则是基本不变的；如“乾”可以象“天”、象“君”、象“首”， 而其义必不离“健”字。其它诸卦皆然。《说卦传》云：“乾， 止也；兑，说（悦）也。 健也；坤，顺也；震，动也；巽，入也；坎，陷也；离，丽 （附着）也； 即言八卦的象征 意义。孔颖达《周易正义》 对此节疏曰： 为入也。坎 ，陷 也 坎象水，水处险陷，故为陷也 离， 万物，故为动也。巽， 也，巽象风，风行无所不入，故 地，地顺承于天，故为顺也。震，动也，震象雷，震奋动 乾象天，天体运转不息，故为健也。坤，顺也 坤象 第 33 页
第34页 丽也,离象火,火必着于物,故为丽也。艮,止也4艮象 山,山体静止,故为止也。兑,说也,兑象泽,泽润万 物,故为说也。 这是依据八卦的八种基本象征物的特性,解说其特定的象征意 义。而《周易》“义理”内涵的更全面深刻的反映,则在于六十四 卦哲理所焕发的奇异的思想光华。下面从四方面试为举例印证 (一)从整体角度看,六十四卦是从自然界及人类社会中 概括出来的六十四种有特殊代表性的事物、现象所离义理的组 合 喻示着在特定环境、条件下的处事方法、人生哲理、 自然规律等。如《乾》卦象征“天”,喻示事物“刚健”气质 的发展规律:《坤》卦象征“地”,喻示事物“柔顺”气质的 客观功用:《屯》卦象征“初生”,喻示事物“草创”之际排 除艰难而发展的情状:《蒙》卦象征“蒙昧”,喻示事物“蒙 稚”之时“启蒙发智”的道理。其余诸卦无不如是,均喻示某 种具体的事理:而六十四卦的旨趣,又共同贯串会通面表现作 者对自然、社会、人生在运动变化中发展规律的基本认识。并 反映着颇为丰富的哲学意义。 (二)分别诸卦来看,各卦六爻之间在“义理”上的联 系,是十分明显的;而这种联系,正是某种事物、现象的变 动、发展规律的象征性表露,也是一卦哲学内容的具体反映 举《师》卦为例,全卦象征“兵众”,阐明用兵的规律:初六 阴爻处下,为“用兵”初始之象,爻辞说“兵众出发用法律 令来约束,军纪不良必有凶险”(“师出以律,否藏凶” 极言严明军纪的必要性:九二阳刚处中,上应六五,为率兵主 帅之象,爻辞说“统率兵众,特中不偏可获吉祥,必无咎害
并 艮象 义 。 客观功用； 艮 ，止 也 兑，说也，兑象泽，泽润万 丽也，离象火，火必着于物，故为丽也 山，山体静止，故为止也 物，故为说也。 而 这是依据八卦的八种基本象征物的特性，解说其特定的象征意 周易》“义理”内涵的更全面、深刻的反映，则在于六十四 卦哲理所焕发的奇异的思想光华。下面从四方面试为举例印证。 （一）从整体角度看，六十四卦是从自然界及人类社会中 概括出来的六十四种有特殊代表性的事物、现象所离义理的组 合，一一喻示着在特定环境、条件下的处事方法、人生哲理、 的发展规律；《坤》卦象征 自然规律等。如《乾》卦象征“天”，喻示事物“刚健”气质 “ 地 ”，喻 示 事 物“ 柔 顺 ”气 质 的 屯》卦象征“初生”，喻示事物 除艰难而发展的情状；《蒙》卦象征 蒙 “草创”之际排 “ 蒙 昧 ”，喻 示 事 物 稚”之时 “启蒙发智”的道理。其余诸卦无不如是，均喻示某 种具体的事理；而六十四卦的旨趣，又共同贯串会通面表现作 者对自然、社会、人生在运动变化中发展规律的基本认识 反映着颇为丰富的哲学意义。 （二）分别诸卦来看，各卦六爻之间在“义理” 系，是十分明显的；而这种联系，正是某种事物、现 动、发展规律的象征性表 举《师 也是一卦哲学内容的具体反映。 卦为例，全卦象征“兵众”，阐明用兵的规律：初六 “师出以律， 阴爻处下，为“用兵”初始之象，爻辞说“兵众出发用法律号 令来约束，军纪不良必有凶险” 否藏凶”）， 极言严明军纪的必要性；九二阳刚处中，上应六五， 帅之象，爻辞说 为率兵主 统率兵众，特中不偏可获吉祥，必无咎害， 上 的 联 象 的 变 第 34 页
第35页 君王多次奖赏而委以重任”(“在师,中吉,无咎,王三锡命”), 揭明主帅出师成功的条件:六三处下卦之上,阴柔失正,为力 微任重、贪功冒进之象,爻辞说“兵众时或载运尸体归来,有 凶险”(“师或舆尸,凶”),陈述出师失利败绩的教训:六 四处上卦之下,柔顺得正,为谨慎用兵之象,爻辞说“兵众撤退 暂守,不致咎害”“师左次,无咎”),指出用兵有时必须退守 的情状:六五柔中居尊,为有德“君主”、慎于用兵之象,爻 辞先说“田中有禽兽,利于捕取,必无咎害”(“田有禽,利执 言,无咎),又说“委任刚正长者可以统率兵众;委任无德小 子必将载尸败归,守持正固以防凶险”(“长子帅师,弟子舆 尸,贞凶”),这是模拟“君主”的身份、地位,申言用兵适时 及谨慎择将的道理:上六柔居卦终,为班师归来之象,爻辞说 “天子颁发命令,封赏功臣为诸侯、大夫,小人不可重用” “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体现出师终了、论功 行赏的法则。总归六爻大义,从“兵众”初出到收兵归来,分 别展示了用兵的各方面要旨:其中贯穿一体、相互联系的本质 意义,则是强调“师”以“正”为本。这就是卦辞所概括的: “《师》卦象征兵众,应当守持正固,贤明长者统兵可获吉 祥,必无咎害”(“师,贞,丈人吉,无咎”)。若进一步分 析六爻的象征内涵,我们可以从爻中反映的胜败、进退、利 弊、得失的种种喻象,领会出作《易》者所流露的早期军事思 想的深刻的辩证因素,甚至可以将此卦视为作《易》者的兵法 总纲或战争思想的提要。可见,卦辞提纲挈领的概括,与六爻 爻辞互为联系的分述,揭示出一卦卦象、爻象的象征本旨:卦 爻的义理因之而显,全卦的哲学内容也由此得以体现。纵观 《周易》六十四卦,均同此例
君王多次奖赏而委以重任” 在师，中吉，无咎，王三锡命”）， ，指出用兵有时必须退守 揭明主帅出师成功的条件；六三处下卦之上，阴柔失正，为力 微任重、贪功冒进之象，爻辞说“兵众时或载运尸体归来，有 凶险”（“师或舆尸，凶”），陈述出师失利败绩的教训；六 四处上卦之下，柔顺得正，为谨慎用兵之象，爻辞说“兵众撤退 暂 守 ，不 致 咎 害（”“ 师 左 次 ，无 咎 的情状；六五柔中居尊，为有德“君主”、慎于用兵之象，爻 辞先说“田中有禽兽，利于捕取，必无咎害” 言，无咎），又说“委任刚正长者可以统率兵众 的身份、地位，申言用兵适时 子必将载尸败归，守持正固以防凶险”（“长子帅师，弟子舆 尸，贞凶”），这是模拟“君主 及谨慎择将的道理；上六柔居卦终，为班师归来之象，爻辞说 “天子颁发命令，封赏功臣为诸侯、大夫，小人不可重用” 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体现出师终了、论功 行赏的法则。总归六爻大义，从“兵众”初出到收兵归来，分 意义， 别展示了用兵的各方面要旨；其中贯穿一体、相互联系的本质 是强调“师”以“正”为本。这就是卦辞所概括的： “《师》卦象征兵众，应当守持正固，贤明长者统兵可获吉 祥，必无咎害”（“师，贞，丈人吉，无咎”）。若进一步分 析六爻的象征内涵，我们可以从爻中反映的胜败、进退、利 弊、得失的种种喻象，领会出作《易》者所流露的早期军事思 想的深刻的辩证因素，甚至可以将此卦视为作《易》者的兵法 总纲或战争思想的提要。可见，卦辞提纲挈领的概括，与六爻 爻辞互为联系的分述，揭示出一卦卦象、爻象的象征本旨：卦 爻的义理因之而显，全卦的哲学内容也由此得以体现。纵观 《周易》六十四卦，均同此例。 田有禽，利执 委任无德小 第 35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