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生 “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8】 你再也无法回到家中。你的童年也已失去。 你年轻时的朋友已离去。 你的现在正悄悄地从你身边溜走。 26 任何事物都不再与以前相同。 然而，在赫拉克利特哲学中也有积极的东西。存在着一种对变化进行统辖的不可 见的“道”（逻各斯，L0gos)）—一一种道理，它使 变化作为一种理性的现象而不是一种混乱、随 意的现象从而显现出来。赫拉克利特写道： “道万古长存。”[o]这种道的学说深深地影响 了柏拉图，并且最终成为自然规律这种观念 的基础。它与基督教所主张的教义也有着直 接的关系。在《约翰福音》中，上帝和基督就等 同于道（逻各斯）：“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 即神。”（约翰1：1）“道成肉身，就在我们中 间。”（约翰1：14） 22·1前苏格拉底哲学家
巴门尼德 赫拉克利特的后继者巴门尼德(Parmenides,约前515一约前440)比前者更进一步。 实际上，巴门尼德认为你一次也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 巴门尼德从“TIS”(存在)开始，他认为这是一个自明的真理。这一论断不是经验 的一不是源于观察；相反，它是一个推论的真理(a truth of Reason)。这个真理无法被 否定，否则就会自相矛盾。如果你说出了“It is not'”(不存在)，即nothing exists(“无”存 在)，那么你已经证明了“Itis”(存在)，因为如果“无”(nothing)存在(exists),那么“无” 就不是无；相反它是有。 27 巴门尼德认为，“存在”(Being)是理性的，只有能够被思考的东西才能够存在 (exist)。由于“无”(nothing)无法被思考（除非将“无”作为“有”来思考），所以根本没 有“无”，而只有“存在”(Being).。单从 “存在”这个观念来看，“存在”必然 是自存的、不可毁灭的、永恒的和 不可分割的。此外，“存在”还是球 形的，因为只有球体才在各个方 向上都是同样实在的。（这个观 点也许与20世纪物理学家爱 因斯坦的思想有联系，爱因斯坦 认为空间是弯曲的。)“存在”没 有空洞（没有真空），因为，如 果有“存在”，那么就没有任 何地方是没有“存在”的。 由此可知，运动是不 可能的，因为运动会使“存 在”从其所在的地方移至 它所不在的地方（但不可能 有这种没有“存在”的地方)。 你一次也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 巴门尼德◆23
实际上，在巴门尼德看来，空洞的空间这种观念 是不可能的。空间要么是一个实在，在这种情况下，空 间是“有”(something)而非“无”(nothing);要么它是 “无”，在这种情况下，它根本不存在。因为所有思想都 28 必须拥有一个对象，而又因为“无”不是一个对象，所 以“无”的观念是一个自相矛盾的观念。 对于你们来说，显然，巴门尼德远远背离了常识， 背离了通过视觉、触觉、听觉、嗅觉和味觉所展现给我 们的那些事实，而其中最根本的事实则是：运动是存 在的，事物是变化的。但如果人们对巴门尼德进行嘲 笑，那么他们也不会笑得太久，因为巴门尼德很快就 有了一位有力的同盟者。 芝诺 狡猾的老狐狸一爱利亚的芝诺(Zeno,约前490—？)曾写出一系列至今仍非常 著名的悖论，在这些悖论中，他通过运用所谓的归谬法(reductio ad absurdum)来“证 24◆1前苏格拉底哲学家
明”运动的不可能性，从而为巴门尼德令人难以容忍的观点作出了辩护。 在运用这种证明形式时，你开始要先接受你的对手的结论，然后再论证这些结论 会在逻辑上导向一个荒谬或是矛盾的结论。 芝诺认为，即使承认运动，你也永远无法到达任何地方，即便是像走到门口这样 一个简单的目标也都无法达到。在你要走到门口前，你必须先走到这段路程的中间 29 点，但是在你要走到这一中间点以前，你又必须先走到到中间点之间这段路程的中间 点，同样，你要到达这一中间点，又必须先到达这一中间点间的中间点。这一论证何时 能终止？它永远无法终止！它会无限地进行下去。因此，即使这种论证是可能的，运动 也是不可能的。 30 芝 诺◆25
在另一个悖论里，芝诺论证道，在阿喀留斯与乌龟的赛跑中，如果阿喀留斯让乌 龟先爬一小段（以示公平起见），那么这位敏捷的擅跑者将永远赶不上这个蹒跚的乌 龟。这是因为，在阿喀留斯追上鸟龟之前，他必须先到达乌龟原先所处的位置，但假如 运动成立的话，乌龟已不在原地了，它已往前移动了。这一悖论会始终出现这种情况。 当阿喀留斯到达乌龟原先所在的地方时，乌龟已经前进了。阿喀留斯永远也无法追上 乌龟。 芝诺为了对其老师巴门尼德的观点作出辩护所提出的这些悖论，其结论在你们 看来也许是荒谬的，但是这些结论事实上来源于所有的数、实际上还有所有事物的无 限分割这样一种数学观念。在理论数学的研究生课程中，艺诺的论证仍然被研究着。 芝诺迫使我们在数学和依赖感官所提供的信息之间作出选择。众所周知，感觉时常欺 骗我们，于是我们应该选择数学的确定性。在这种观，点下，巴门尼德和芝诺在希腊哲 学中引发了一场危机。他们使依赖 实体是“一”？ ”团 于五种感觉的知识和依赖于纯粹 推理的知识之间的区分变得激进 9i鸣9 0g94 C (这种区分后来发展成为经验论 的。 [empiricism]和唯理论[rationalism] SS 这两个哲学流派)。而且，他们还迫 U 使对当时所有希腊人所接受的一 还是“多”？ 元论(monistic)预想（即认为实体 26◆1前苏格拉底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