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一种事物构成的观点)重新进行评价，这是因为思想家们逐渐认识到这种观点直 接导向了巴门尼德的结论。显然，哲学家们要么不得不接受巴门尼德令人震惊的观 点，要么不得不放弃一元论。事实上，他们放弃了一元论。 恩培多克勒 接下来的一派哲学家以多元论者(pluralist)而闻名，这正是因为他们不能接受巴 门尼德的“存在”这样一种一元论式的静止的观点。因而，他们被迫认为终极实体是由 多种事物而不是仅由一种事物构成。 这一流派的第一人是恩培多克勒(Empedocles,？一约前440)，他是希腊殖民地 西西里岛的阿克拉加的公民。恩培多克勒认为，万物由火、气、土和水这四种最简单的 32 元素构成，他把这些元素称为“四根”(four roots)。 恩培多克勒◆27
但是面对芝诺对运动的 反驳，恩培多克勒认为他必须 设想出能对变化和运动作 出解释的两种力。这两 种力他称之为爱(Love) 与恨(Strife)。爱是统一 之力，它将不相关的因 素结合起来从而创造出 新的东西；而恨是破 坏之力，它将原有的统一 体打成碎片。 (恩培多克勒理论的一种新奇变体后来被20 世纪的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所接受，他把这两 种力分别命名为爱欲[Eros]与死欲[Thanatos]一 生的本能和死的本能。弗洛伊德同意恩培多克勒 的观点，认为正是这两种力形成了一切有机物的 基础。) 最初的进化论理论是由恩培多克勒的理论体系发展而来的。爱把那种种可怕的 怪物结合到一起。“曾经出现过没有脖子的头，胳膊也曾四处游走找寻赤裸、缺失的肩 33 膀，而离开了额头的眼睛曾独自闲荡，许多生灵在产生之初曾有两张脸和两个胸部， ·》 28◆1前苏格拉底哲学家
牛的后代曾长着人类的面孔，另外还曾出现过长着牛头的孩童。”[1] 那种能够存在的东西才真的存在。 (亚里士多德后来批评这种观点“过分听任或然性的支配”。) 阿那克萨戈拉 下一位多元论者是靠近米利都的克拉左美奈人阿那克萨戈拉(Anaxagoras,约前 500一约前428)，他发现恩培多克勒的理论过于简单化。他用“细小的种子”取代了 “四根”。其中每一个种子都与现在化学中的元素相类似；因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 一理论听起来非常现代。世界上的每一种事物都包含有所有元素的种子，而在每一种 事物中，其中一种元素的种子占有主导地位。 34 “所有事物中都有各种事物的因子，不然，毛发怎么能从不是毛发的东西中长出 来呢？或者，肉怎么能从不是肉的东西中长出？”[2] 阿那克萨戈拉赞同恩培多克勒的观，点，认为用来解释运动和变化的某种力是必 需的。但是他用一种精神力取代了恩培多克勒的爱与恨这种太过于神秘的符号。他将 阿那克萨戈拉· 29
这种精神力称为“奴斯”(Nous)或是“心灵”(Mid)。这一假说的意思是说宇宙是按照 一种可知、理性的秩序来组成的。阿那克萨戈拉的“奴斯”几乎就如同是从种子或元素 中创造出事物的神。 此外，生气勃勃的世界与死气沉沉的世界的区别就在于，有机世界内部所包含着 的“奴斯”是一种自我支配的原则，而无机世界则是由“奴斯”从外部加以支配的。在任 何地方，“奴斯”本身在质上都是同一的，但是它的能力却是由把它包含在内的机体的 性质决定。人类并不比胡萝卜更聪敏，而人类确实比胡萝卜要聪敏的原因则在于人类 拥有舌头、相对的拇指和腿。（如果你的形状如同胡萝卜一样，那么你的举动也不会有 35 多聪敏。) 注意，阿那克萨戈拉的理论是哲学家第一次明确地区分了有生命的物质和没有生 命的物质。“奴斯”这种神人同形同性的概念看起来能对稍后古希腊的两位重要哲学 家—苏格拉底和亚里士多德有所启发，但最终这一观念还是令他们的希望破灭了。 苏格拉底曾说过，起初他发现“奴斯”是一种令人振奋的思想，但这种思想却毫无意义 而告终了；亚里士多德也曾认为阿那克萨戈拉“像一群散漫言谈者中的一位严肃者”3] 一样引人注目。但后来亚里士多德却不再着迷于阿那克萨戈拉，认为阿那克萨戈拉“拿 36 理性当作构造宇宙的一种手段。当他无法解释一个东西必然存在的原因时，他就把它 拖进来，但在其他情况下，他又不用理性而用其他原因来说明出现的事物”。[14] 30◆1前苏格拉底哲学家
胡萝卜先生 它逗人喜爱，但 看上去很笨。 不要被表象冲 昏了头脑。 留基波和德谟克利特 正是因为阿那克萨戈拉的观点是神人同形同性的，所以在阿那克萨戈拉的后继 者们看来，它还是过于神秘。这些后继者就是被称作原子论者(atomist)的一派哲学 家，他们以留基波(Leucippus,约前460一？)和德谟克利特(Democritus,约前460一约 前370)为代表。 他们认为世界由物质实体构成，而物质实体本身又是由一组原子(atoms)构成。 希腊文QTOLLOV(atomon)的意思是不可分割的，即不能再分裂的。 留基波和德谟克利特◆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