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没能直接解决问题。 激发人类思维的,不仅是力求“知其然”的欲望,面 且是想“共所以然”的欲望。因此,帷有成功地解释想 象王国相互关系的科学,才被认为是真科学,除此之外, 正如莫尔布拉克所言,不过是卖学问而已。现在,人 们把卖弄学问当作一种娱乐或癖好,不过,同莫尔布拉 克时代一样,这根本不是知识分子所追求的东西。既使 历史学不具备任何促使行动的功能,它也有充分的理由 跻身于值得我们为之努力的科学之列。它不是一个支离 破碎、雅以阐释的学科,而是一门分类适度、口益言之 成理的科学。 当然,不容否认,如果一门科学最终不能以某种方 式改善我们的生活,就:会在人们眼中尼得不那么完美。 而且,就历史学而言,不正是这种情绪使我们感到更特 殊的压力吗?因为,史学的主题就是人类本身及其行为, 历史研究的最终目的显然在于增进人类的利益。事实上, 一种根深蒂固的秉性使人们儿乎本能地要求历史指导我 们的行动,因此,一旦史在这方面显得充能为力之时, 我们就会感到愤慨,就象上文提到的那位被征服的战士 一样。历史的用途(指严格的实用意义上的“用途”一词), 这个问题不应与历史的严格意义上的弹宵合法性混为一· 谈。柱,按型说,我们应当首先了解它,其次才谈得 上用”。常识表明,我们不再回避这个题了。 某些希望成为仲裁者的人,已经交出这此问题的答 案。他们试图指责我们的乐规主义。他们中最宽容的人 412
说,历史学既无益处又不完粪;而那些苛刻的、毫不妥 协的人断定历史学是有害的。其中一位知名度不算很低 的人声称:历史学是“最危险的混合物,即便其中揉合着 理智的成分。”这些指责带来·个可怕的诱惑,预先就给 无知作了辩解。万幸的是,对我们这些仍然保持理智的 好奇者来说,似乎还可从他们的裁决中找到上诉的理由。 但是,如要重新辩论,重要的一点在于这种辩论必 须以可靠的资料为依据。 一殿来说,贬低历史学的人似乎失之武断,他们高 谈阔论,妙语连珠,但最重要的是他们忘了问问自己, 到底在谈论什么东西。他们为自己所描绘的历史研究的 形象,并不是以历史研究的实际情祝为依据的,这种珍 象更适合论坛而不是书斋。首先,历史研究的情况心今 非营比,因此,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浪费精力,类 似于用魔法去新断幻象。我们做法应当完全不同。我们 试图在此评估的,是那些在研究中实标应用的具体面微 的方法,评估它们的价值和确定性。我们要探讨的问题, 和那些成天与史料打交道的史学家所遇到的问题是同一 类型的。总之,我们旨在阐述史学家为什么及怎样来从 事历史研究的。至于是否值得干这一行,就得由读者来 决定了。 然而,我们还得小心,既使经过1上酸定,事情还 不象看起来那么简单。假如我们要探讨的是一种实用的 工艺,事情可能简单明了,因为记时的手工劳动可以一 一列举计算清楚。但历史研究既不同于造钟表,又不象 做家具,它力图最终能更确切地了解运动中的事物。限 13·
定自已只去描绘一门科学的现状,多少可以揭示出“点 真实情况,也总会有点曲解,更重要的是,要说出这门] 学科在时间的长河中将怎样加以改善。这样,样免会带 有许多个人的看法。确实,-一」科学在其发展的每个阶 段中,都会受到各种相反倾向的子忧。儿乎不可能确定, 当时占主导地位的倾向是估有前途。我们不要回避这个 问题。理论问题和其他非情…样,们负贵任是损信誉 的。在此,不过是要向读者坦诚相告而已。 仁何一种方法论的研究,所週到的闲难因本学科的 发展阶段而异,学科的发展过程象一条不规则的曲线, 方法论的研究使更是如此。例如,十牛前牛顿力学仍是 至高无上的权威,那时,以精确的体系来构思一篇力学 的论文要比今天容易多了。而日前历学仍处护那种热 衷实证的阶段。 历史学不仅仅是一门变动中的科学,和那些以人类 精神为对象的学科一一样,这位理性知识领地的新到者还 处在摇篮中。也就是说,在胚胎时期,历史只是叙述而 已,那时的历史著作充斥着传闻轶事,在更长的时期内, 史主要记载重大的事件。作为一一门注重理性分析的科 学,它还十分年轻。现在,它终于力图深入人类活动的 求层,不仅拒绝谣传和卖弄词藻的诱惑,而且要防止近 代因习以为常而墨守成规的学问和经验义的称榜,那 才是更为危险的辞素。在一系列坟关键的方法问题上, 史学尚未超出初步尝试性的摸索阶段。所以,浮:土带尔 ·德·占朗治和先于他的贝尔都认为,史学“在所有科学 中雄度最大”,这话不尤道理。 14
这仪仅是一个幻想吗?尽管道路曲折,然而在我看 来,我们现在正处于比前辈更为有利的地说上,可以 看到前方的一线曙光。 照星阅览器增蜜您: 我们的前辈,如十九世纪最后十年的人,其至包括 二十世纪初的那一代人,似乎已完全沉溺于孔德的自然 科学概念。这种迷人的验式侵袭了总想每个领域, 人们似乎以为,如果最后不能通过直接的、雄辩的证明, 达到以至高而普遍的规律为形式的十分确切的公式,就 算不上其正的学科。这在当时几乎是毫元异议的看, 而当这种观念应用历史研究时,就因个别的史学家气 质形成了两大对立的学派。 一派认为将实证主义套于历史学是切实可行的,他 们力图建立一门与泛科学的塑想相吻合的有关人类进化 的学科。他们打算把许多明显的人类现实动排斥在真 正的人类科学之外,因为,这类活动在他们看来难以接 受理性的解释。他们不无蔑视地将事件或偶发事件称为 渣滓,大多数内在的、个人生活的诸多方面也是渣滓。 总之,这就是涂尔干创立的学派的立场。(自然,月期的 这种刻板原则,在实践中已渐渐有所松动,尽管不情愿, 这些人还是明智地服从了事实的压力。)涂尔下学派这种 科学化的巨大努力,使我们的历史学得益非浅,它数会 我们分析,使之更为深刻,更善于抓住问题,甚至可以 说,使我们的思想更为充实。在此,我是怀着无比的感 激和敬意来谈论涂尔干学派的。如果说这种学说在今天 已趋僵化,那也只是任何思想运动在硕果累累之后迟早 要付出的代价。 .15
另一学派的研究者则持完全不同的观点。由于无法 把史料组织得象自然科学那样章法井然,出于他们早期 所受训东的局限,他们对考订资料所需的新知识,以及 由此产生的困难和疑问尤其感到棘手,所以,从研究中 他们得出虚无而谦卑的道德教训。到回顾总结之时,他 们感到自己在为一门学科贡献才华,而现在既不可能对 这了学科作出十分背定的结论,也看不到它在今后会有 所进步的希望。他们倾向于把历史学视为一种美的消遭, 或是一种有益于心智的健身操,随不是一种真正的科学 !识。这派人物曾被称为唯历史的历史学家,具有真正 的“方史的”观点。但这种论断有损于历史学,因为它以 否定史学发展的可能性来发现史学的本质。就我而言, 我宁可在与此有关的法兰西思想中找出他们更明显的象 征。 那位可爱又多疑的西尔韦斯特·博纳尔是个与时代 格格不入的人,他很象中世纪作家用有时代特色的幼稚 笔调所描绘的那科年迈圣徒(假设我们接受阿纳托尔· 法朗士的作品对他的生涯所划定的年限),博纳尔(如果 我同意这一虚构的人物一度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真 正”生于第一帝国,他属于浪漫主义史学家那一代人 他本来会其有他们那种昂扬充沛的热情,象他们那样对 历史“哲学”的前途坚信不疑。法朗士虚构了他的生平, 如果略过假设的主人公所处的时代,面在作家牛活的时 代复活这一角色,我们就可以把他看成庇护全体历史学 家的圣人,·传主几乎成为法朗士思想上的同道。他们都 堪称为地道的工匠,只是有点中气不足。我可以把他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