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回鹊、于田、黑汗等等。在明朝的时候，在蔡合合后王封建割 据之下，分成好多政权，这是不是就不是中国了？是中国，不过它 与中原王朝分裂了。 分裂与统一，在中国历史上是经常出现的，每一次由分而合， 一般说来是扩大一次。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统一是在秦汉时期，秦 统一树北至茶长城，西边只到黄河，根本没有挨上青藏高原。汉朝 的统一，西边到了玉门关，到了清藏高原的湟水流域。比秦有所 大。隋唐的统一又扩大一步，但是都赶不上清朝的统一。一次一次 统一，次一次的扩大，到清朝的统一，版图最大。而这个范围并不 反映清朝用兵的结果，而是儿千年来历史发展的结果，是几于年来 中原地区与边通地区各民族之间经济、政治各方面密切关系所自 然形成的。不过，我们锐，经济文化的密切关系，还需要政治统一 来伽以巩固的。所以讲到这点，我们不得不特别强调一下，我]中 国是各族人民共同缔造的这一句话并不是泛泛而谈的，少数民族 对我们的贡献确实是很大的，除了经济文化方面我们暂且不谈之 外，就是我形成这么大的一个中国，少数民族特别是蒙古族、满 族对我们的贡献太大了。我们设想-下，在12世纪我们这个中道分 成七八块，长江流域、珠江流域是南来，东北和黄河流域是金，宁 夏、甘肃的河西和鄂尔多斯这一带是西夏，云南是大理，新疆是西 辽，藏是吐蕃，分裂成许多部落的蒙古高原上是蒙古各部、突厭 各部，整个中国分成七八块，每一块中间还不统一。由于从成吉思 汗到忽必烈祖孙三代的经营，才出现了一个大统一的局面，这个大 统一的局面多么珍贵啊！譬如云南，虽然汉晋时代是中原主朝统 治所及，但是南朝后期就脱离了中原王朝。到了隋唐时候，是中原 王朝的羁碳地区，不是直辖地区。这个羁綮局面也不能维持很久， 到了8世纪中叶以后，南诏依附吐蕃反唐，根本就脱离了唐王朝。 南诏之后是大理。总的来说，从6世纪脱离中原王朝，经过了差不 13
多700年，到13世纪才由元朝征服大理，云南地区又成为中原王朝 统治所及。又如新疆地区，从8世纪后期起就脱离了唐王朝，唐朝 人被吐蕃又赶出来了，后来吐蕃人也站不住了，维吾尔人进入新 建立了儿个政权。总而言之，经过了400多年，才由蒙古族征服西 辽使新疆地区和中原地区又同属于一个政权。元朝的统治使中国 各触区之间长期分裂又合在一起。没有蒙古的话，怎么能形成这 样大的统一？这样分裂局面继续下去的话，那就不可想象。同样， 在明朝时候，中国又进入一个分裂时代。明朝对东北辽东边墙以 外，对青藏高原的统治是很牌弱的，只是一种羁縻关系而已，真正 的统治是谈不上的。我们要说老实话，现在把明朝对西藏关系来 比之于元朝对西藏的关系，清朝对西藏的关系，这是不行的，是远 远赶不上的。明朝对东北边墙以外女真各部的关系也不能和元朝 请朝相提并论。长城以外的鞑粗、瓦刺，长期处于敌对状态。所以 明潮的时候中国又分成好几块了。没有清朝起来，这个分裂局面 不知又要延续到什么时候。明朝对新疆的关系更谈不上，根本管 不上，连新疆发生什么变化都不晓得。要是没有清朝从努尔哈赤、 皇太极，经过顺治、康熙、雍正，乾隆这6代二百多年的经营，就不 会出现18世纪的大统一局面。所以我们说中国是各民族人民共同 鳙造的。我]今天还能够继承下来这么大的一个中国（虽然被帝 国主义宰割了一部分，侵占去了好多地方)，包括这么多的少数民 族在内，不能不归功于清朝。所以我们绝不能把中国看成汉族的 中国，我们中国是各族人民共同的中国。很多少数民族对我们中国 历史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没有元朝，没有清朝，今天的中国是什么 样子？我怎么能把中国看成汉族一家的？玉朝跟中国不能等同起 来，应该分开，整个历史时期只有清朝等于全中国，清朝以奶没有 别中倒政权。清朝以前任何历史时期，中国都包括两个以上的政 权，我们绝不能说这个政权是中国的，那个政权不是中国的，不能 14
这样分，要分也分不清。 历史上同时存在两个以上的中国政权时，那就得承认事实上 当时几个国家并峙，谁也管不到谁，不能硬说中原王朝管到了边区 民族政权。有些同志要把吐蕃说成是唐朝的一部分，这是违反历 史事实的。唐和时蕃敌对战争时多，和亲通好时少。就是在和亲通 好时，唐朝也完全管不了吐蕃。汉朝和匈奴，唐朝和突厥、间纥的 关系，基本上也是如此。我们只能认为吐蕃、匈奴、突厥、回纥是历 史上中国的一部分，但不能说它们是汉唐王朝的一部分。 历史上的中国政权有时管到了历史上中国范围以外的地方， 我们也得承认这些地方虽然不在历史上的中国范围之内，但确在 几个中国王朝版图之内.例如，汉晋间曾在朝鲜西北部设置过乐浪、 带方等郡，汉唐间曾在越南北部设置过交趾，九真、日南等郡，这些 设郡县的地方，当然是汉晋唐等王朝疆域的一部分。所以朝鲜、越 南虽然不在历史上的中国范围之内，但历史上的乐浪、交趾等那， 则为汉、唐等王朝的领土，那是无可讳言的。以郭老名义出版的《中 国史稿》第一版（后来的版本改动过没有，我不知道），把汉朝同交 趾，九真、日南的关系说成是对外关系，我看是很难讲得通的。这三 郡明明在汉王朝的统治之下、版图之内，汉朝其他地区对这三郡 的关系只能说是内地或中原对边区的关系，怎么能说成是对外关 系呢？这是违反历史拿实的。我们对内提倡民族团结，对外提倡 尊重邻国，特别是比较弱小的邻国，这是对的。但不应该，也不箭 要为了要容重邻国，就抹杀或歪曲历史事实。交趾、九真、日南等 郡确在汉唐王朝域之内，不能因为在今天是越南的国土，便硬说 汉蔣跟这几郡的关系是“对外”。五代以后越南脱离中国独立建国。 那我1就该尊重其独文，不能因为它曾经向宋、元、明、清等朝称过 臣、纳过贡，而不把它作为一个独立的邻国看待。 在我们1的图上，我们没有把秦朝的象郡按我国的传统说法划 15
在越南境内。有些同志认为我们在画案图时是在与越南友好的时 候，所以就不敢把象那画在越南。我们是把象郡画在~西、贵州一 带的。他们说，我们现在要修订这套图，应该可以把象郡画到越南 去了。实际把历史上的都县画在哪儿，这是不能以对某个邻国友 好与不友好来决定的。我们当初没有把象郡画到越南去，我们是 根据史料认真地作了分析，觉得还是不把象郡画到越南去更妥当 一些。我们也知道把象郡放到越南去也有一一定的史料根据，《汉 书·地理志》、《水经注》都说秦朝的象郡在越南。但是我们没有采 用这种说法而主张象郡是在广西、贵州，我们觉得这种主张的根据 更坚强一些。因为《汉书·地理志》赶不上《汉书·本纪》可靠，而 《汉书·本纪》的材料证明象郡应该在广西。《水经注》的材料虽然 可贵，但《山海经》的材料比《水经注》更早一点。《山海经》的材料 说玛象郡应该在贵州。因此，我们是老老实实根据历史资料进行 认真的分析、研究以后才下结论的。我]决不能今天与这个国家 友好了，就这样画，不友好了，就那样俩。 有的同志说如果我们把历史边耀各少数民族所建立，的政权看 成是历史上的中国，那是不是就没有民族英雄，就没有汉好、卖国 城了。是不是宋辽之间、求金之间的战争都是内战了？这显然也是 不对的。我们讲历史上的中国是应该站在今天中国的立场上的， 但进历史上中国境内国与国之间的斗争，宋朝就是宋朝，金朝就是 金朝，宋金之间的斗争当然还是国与国之间的斗争，那末，当然应 该有民族英雄，有卖国贼，岳飞当然是民族英雄，秦桧当然是卖国 贼，这怎么推翻得了呢？任何人都应该忠于自已的祖国，怎么可以 说把宋朝出卖给金朝而不是卖国贼？宋朝方面有汉族的民族英雄， 金胡方面当然也会有女真族的芪族英雄。我看完颤阿骨打起兵抗 辽，就应该是女真族的民族英雄。所以岳飞还是应该颜扬的，素桧 还是应该谴责的。不过今天汉人与满人都已经是一家人了，写历 16
史的时候虽然应该按历史事实，但在今天已没有必要把这段历 此大事宝扬，不需要宣扬并不等于否定，不等乎否定民族英雄。我 们要宣扬爱国主义的话，应该宣扬近一百几十年来在抗英、抗法、 抗俄、抗H斗争中间的民族英雄，岂不是更好吗？何必过分宣扬历 火上的？同样，我1肯定元朝、清朝对巾国历史作出！了伟大的贡 献，但是不等于说要否定文天祥、陆秀夫，不承认他们是民族英雄、 爱国主义者，也不等于说洪承畴、吴三桂不是卖国贼，因为历史是 发展的，我们不能拿后来的关系看当时的关系。假如认为后来已成 为一家，当时何必抵抗呢？那么从秦汉以后秦、楚也都是一家，在 屈原的时代，岂不是他也无需站在楚国的立场上，抵抗秦朝的侵略 "了？假如说后来已成为一家，当时就可以不抵抗的话，那么将来世 界总有一天要进入共产主义的，国家总是要消灭的，那么将来讲起 历史来岂不就得认为历史时期被侵路者、反抗侵略都是无聊的？要 这样讲起来，那我们的抗日战争岂不也是多余的？ 所以历史发展到今天，我们全国各个民族是在·个大家庭里， 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共同抗击外来的侵略，共同建设社会主义祖 国，为了社会主义祖国的四个现代化而奋斗。今天我们写中国史， 当然应该把各族人民的历史都当成中国历史的一部分，因为这个 中国是我们各族人民共同缔造的。是五十六个民族共同的，而不 是汉族-一家的中国。我们今天的命运是相同的，兴旺就是大家的 兴旺，衰落就是大家的衰落，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共同斗争。 (原载《中国边羅史跑研究》1991并1期) I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