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的数据和联系。似乎知识必然先于理论,而理论又是知识 的前提。这似乎是一个悖论,~个柏拉图式的命题,即在认识所 有肀物之前我」无法认识任何事物。如果仪从字面上来理解这 句话,我]将陷入绝望。但是如果我们只是将其视为关于如何 获取知识的策略的陈述,那么它只不过是说明了在任何领域中 寻找通往进步的求知之路将面临的困难而已。 如采片纳逻辑无法通向理论之路,邦么什么能够做到这 点呢?要实现从规律到理论、从形成假说到对假说的解释的飞 跃,仅依靠资料的收集是无法做到的。只是一味地询问什么与 什么具有因果关系也无法实现这一飞跃。我们应该探究的是这 样一些问题:为什么这会得以发生?它是如何运作的?什么引 起了什么?它们又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 如果理论既非真理的大厦,亦非现实的再现,那么理论是什 么呢?理论是头脑巾形成的一幅关于某一有限领域或范围内的 行动的图画。理论描述某一领域的组织形式及其各组成部分之 间的联系(参见Bol2man,1905)。任何领域内无限丰富的材料 可以以无穷多的不同方式加以组织。理论指出某些要素比其他 要素更重要,并将其联系具体化。在现实中,任何事物都是相联 的,任何领域都无法与其他领域截然分开,但理论却将某一特定 领域分离出来加以研究。而这正是建立解释理论的前提。如果 做不到这一点一 一这是完全可能的—那么理论的建构将是不 可能的。问题不在于这种分离是否现实,而在于是否有用。而 对其用途加以评判的依据则取决于可能建构的理论所具有的解 花土郑预测的随建 就尽筐劳经验和观察的世界完全分离,但却只是间 接想联许人人为理论永远不能被证明是真实的。如果 宾生独”成为闹题所年,那么我们就处在了规律的范畴之内,而 ·11
非理论的范畴。因此化学家詹姆斯·科南特曾说:“理论只能被 另一理论推翻。”(Conant,1947,p.48)而物理学家约翰·瑞德·普 拉特(John Rader Platt)也认为:“当我们接近巨大的、单一的综合 体(syntheses)时,科学决定论的压力就变得微弱而散乱。因为这 些综合体不仅是一种发现,而且是由人的品位和风格形塑出来 的艺术创造"(Platt,1956,p.75)这些论述为数学家亨利·普恩 加莱(Henri Poincare)的著名论证作了注解,他曾说道:如果对某 种现象可以根据力学做出解释,那么我们也可以根据无数个其 他理由对这种现象做出解释。2理论的确建构起某种现实,但永 远不能说这就是“现实”。我们面临着无穷的数据以及无限多的 可能的解释。这是一个双重问题。事实不能决定理论,而对于 一组事实则可能有多个理论适用。理论无法确定无疑地解释事 实,我们也无法保证一个好的理论有朝一日不会被另一个更好 的理论所代替。 我已经阐述了理论是什么,但尚未说明理论是如何形成的。 那么理论是如何形成的呢?最好的、也是最简短的回答就是理 论是被“创造性地”(creatively)创立起来的,不过这一答案却毫 尤助益。“创造性地”这个词提出了问题,但却没有说明如何解 决问题,如何从观察和经验过渡到解释性理论呢?最漫长而痛 苦的不断探索与错误并不能导致理论的创立,除非在某一时刻 智慧的灵光闪现,一个富有创造性的观点在脑海中浮现。你无 法说明灵感从何而来,观点又是如何诞生的,但你知道它们是与 什么有关的。它们涉及研究主题的组织问题,向你传达事物间 不可观察到的联系,以及赋子所观察事物以不同意义的母果联 系与原因。理论并非所见的事物或记录月来的联系,而是对它 们的解释。关于自由洛体加速度的公式解释物体是如何下 落的,人们必须到经典物理学中去寻找答集,而它则属于牛顿学 ·12
说体系一一系列彼此联系的概念,一个有组织的物质世界,在 其中偶发事件变成自然和必然的现象。一旦人们理解了这一学 说体系,理解了其组织原则,一切现象便得到了解释。止像温 纳·海森伯格(ener Heinsenberg)在称赞沃尔夫冈·鲍利 (Wolfgamg Pauli)时所说的那样:“拥有所需的一切观念与概念, 从而认识到大量迥异的现象只不过是有机(coherent)整体的一 部分,也许这就是‘理解'的意义。”(Heinsenberg,1971,p.33) 借助理论,被观察到的事物的重要性得以彰显。理论将现 象加以安排,使之看上去似乎是相互依赖的,理论将原本不相关 的事实联系起来,表明某些现象的改变如何必然导致其他现象 随之变化。创立理论需要构想一个模式,在其中一切都是抽象 的。这一模式不是H常世界中物质的总和,与被认为可以纳入 解释体系的事物相比较,科学事实具有高度特殊性,数量也很 少。因此,理论只能通过简化来建立,无论是牛顿力学,还是亚 当·斯密的经济学理论概莫能外。或者让我们设想一下相反的 情况,即不是谋求通过简化来寻求解释,而是试图通过相近的描 述来精确地再现,也可以反衬出简化的意义。简化使发挥作用 的基本要素得到彰显,并揭示出必然的因果联系和相互依赖关 系一或是指出到哪里去寻找这些联系。 即使是对于那些创立理论的人来说,也只能以一种不确定 的印象主义的方式来描述理论的产生。但是理论的诸要素则可 以确切识别,从以事实研究为基础的对因果联系的思考,转向以 某种特定的方式来看待事实的理论阐述,要实现这-转变,其间 所面临的困难在任何一个领域都是相同的。为此,我们需要进 行简化。,简化主要通过以下四种途径进行:(1)分离(isolatio阳), 即考虑少量要素或力量的运动和互动,而将其他事物祝为处于 稳定状态。(2)提取(abstraction),即对某些事物置之不理,从而 .13
全神贯注丁其他事物。(3)H并(aggregation),即根据理论目的, 依照某种标准将某些不相关的要素归并在一起。(4)理想化 (idealization),即无论采取何种方式,简化的日的都是为了在混 乱的趋势中找到一个中心趋势,即便其他原则也起作用,但要从 中找出驱动原则,从大量的因素中找出基本要素。 除了简化,或者作为简化的表现形式,理论还包含有理论假 设。设想质量集中于一点,创造出基因、介子、中微子等概念,假 定国家利益,将国家界定为具有一定目的的单一行为体,等等。 这些均属于普遍假设。理论是描述性与理论性陈述的综合。理 论陈述是理论中的非事实战分,但它的引人决非白由随意,也绝 非异想天开之举。理论性陈述只有在能够提供解释时才被引 人。理论范畴的价值取决于该理论的作用大小,它使我们能够 理解各类数据,而数据则限制了创造理论范畴的自由度。理论 家自行创造各种假说,能否被接受则取决于它们所构成的科学 结构的价值。 理论建构不仅要对观察到的数据进行合乎逻辑的运用。而 演绎法什么也解释不了,因为它的结论在逻辑上来自于初始的 假设前提。演绎能提供确定的答案,但并无新意。演绎得出的 结论或是业已存在于理论大前提中,或是存在于对已观察到的 事物进行处理的经验性小前提中。归纳法可以提供新的答案 但却无法确证;特定观察次数的大量增加并不能证实一个具普 遍性的命题。假说一演华法无法产生任何有创意的成果,因此, 超越了这一方法的理论是富有成效的。归纳和演绎对于建构理 论都是不可或缺的,但如果没有富有创意的想法萌生,仍然无济 于事。建构理论变得更为复杂和重要,而对理论的检验亦复如 此。理论与观察,或者说理论与事实之间的联系也变得更令人 费解。例如,定义理论中的术语这一问题就充分体现了这种令 14
人费解的联系,对此可以想想在不同物理学理论中对空间、能 量,动量及时间迥然各异的定义。显然,这些概念范畴一足脱离 理沦便毫无意义(Nagel,1961,Pp.17,andp.127n):不难理解, 它们的含义是由理论本身来界定的。在国际政治领域中,对于 权力、武力、极、关系、行为体、稳定、结构与系统等词汇的定义也 是见仁见智。其定义取决于使用者的研究方法。而在一个理论 争鸣的领域中,出现这一现象是不可避免的。相互冲突的理论 导致对相同术语的不同定义。在国际政治学中(社会科学学科 概莫能外),理论被证明是脆弱的,进而导致甚至在同一理论中 术语定义的不确定性。国际政治学中,或因理论彼此冲突,或由 于其脆弱性,对于许多重要议题的探讨和争论 一例如国家间 相互依赖的紧密性,特定权力结构的稳定性、武力使用的效用等 等一一变得十分困难,其至毫无用处,原因就在于尽管每个人都 在使用相同的术语,却在谈论着完全不同的事物。对于这一问 题,只能通过对理论的清晰表述及精心的修正才能解决,但是人 们不愿正视这一术语定义问题,从而阻碍了其顺利解决。现有 的倾向是将其转化成一个技术性问题,即如何使术语发挥其作 用。但是这却于事无补。以上任何术语的定义在绝大部分设定 的语境中都能起作用例如“极”这一概念,在经验意义上具有 清晰的指称对象,即集团或强闲。份无论根据哪种定义,“极”均 可成为规律陈述中的描述性术语。很不幸的是,以术语的技术 应用性为标准是.个十分低的标准。 虽然不难认识到理论范畴是由理论本身来界定的,然而即 便是描述性术语在理论发生变化之后也会改变其含义,这一点 却很容易被忽视。斯蒂芬·佩普尔(Stephen.C.Pepper)曾论及 “事实与理论间的紧密的相互依赖”(Pepper,1942,p.324)。托 马斯·库恩(Thomas Kuhn)具体阐述了当理论发生转换时,在“相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