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汉字符号学 为象形。再加上用其音不用其形的假借，兼表形和音的形 声，汉字的造字法…共有类：象形、假借、形声。何九盈先 生指出：陈与唐的分歧，其实质是分类标准的不同。康兰讲 的是汉字的结构，陈梦家指的是汉字的基本类型。如果从结 构的角度看，表意、假借、形声根本不属子一个层面：有从 汉字的类型角度入手，才可能将表义、假借、形纳人问…个 层面中加以讨论（见《汉字文化学》，辽宁人民出版社200年 版180页)。何先生不但赞成三书说，而且从理论上进~步深 化，他说：“我所谓的三书’是建立在二元化的表达机制之上 的。即造字表达与借字表达。造字表达又分为表意类，形声 类。”（同上181页）他认为：“由二元化表达机制构成的·三书 说’，既吸收传统六书说的优点，也区别了造宁表达机制与供 字表达机制的不同。”（同上181页）“造字表达属于结构机制. 借字表达属于转换机制。这两种机制上的特点构成」汉字 的系统性、完整性、灵活性。”（同上181页） 在我们看来，“六书”既不属于汉字的结构机制，也木属 于汉字的造字机制，而是汉字的表达手段。采用相对写实 的图形表达心智就是象形，州相对号实的图形加抽象记号 就是指事，整合几个图形就是会意，以上三书都属于象意的 范畴。为什么用“象意”而不用“象形”呢？这是因为行史以 来的象形字大部分并不是对客观事物的育接描幕，而是对 史前流传下来的意象符号的摹写，因此，所谓象形字本质上 是写意而非写实的，所以应该沿用唐兰先生的术语称之为 “象意”。形声是语言中的声音因素介入文字体系以所的结 果，是写意形的汉字体系发展的最理想境界。形声文字的 构成借助了“假借”的手段，假侍为形声之因，形声为假借之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fineprin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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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编史前汉字符号研究 1 果。假借和形声共同构成了语言和文字的因缘，促成了从 表达心智的史前文字向记录语言的文字体系的过渡。所以 我们把假借和形声统称为“象声”。（参见第五章第二三节汉 字的结构方式) 我们认为，讨论文字的形成问题要有以下几方面的共 识：第一，应该以“文字形成”的概念取代“起源”的含混概念· “形成”是二元或多元互补的结果，“起源”则是事物的单个的 源头，我们应该破除起源问题上的一元论的思维模式，采用 二元或多元对立的研究格局。第二，应该以“表达方式”取代 “结构方式”的概念，充分认识文字符号系统形成的多元 补、开放共生性质，破除单线演进式的自然进化观。在这并 的背景下，我们认为：假借肯定是汉字的重要表达方式，就连 转注，也是一种修辞意义上的表达手段，是用隐喻联系意义 的方式。汉字之所以有诗化的特点，跟转注的表达方式很有 关系。靠了它，图形起了联想，生成新的含义，象征的作用扩 张，美的意味加强。如果我们把转注看成是图符之间的背 用，那么，转注也许还是开启假借之门的-一把钥匙。既然阁 符之间可以借用，那么音符之间为什么不能借用呢？出此香 来，汉字的表达方式可以也应该是多元的和分层的：说多元 是指图形表达，审美表达、声音表达等等：说分层是指文字单 体形成时期和文字体系形成阶段。把两者分开可以更允分 的讨论汉字的“起源”，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纠葛。实际上：· 文字及其体系的形成当然要借助多种表达方式，而多种表达 方式的使用也不见得是平均分派。大体上说来，在史前文千 阶段，图形的、象征的、联想的、审美的表达恐怕是主要的方 式；在有史文字体系形成阶段，声音的、记号的或者声音兼图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fineprin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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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汉字符号学 象的表达方式要占主导地位。这样，我们就把文字前体阶段 的表达方式分为图形和图形整合两种形式；如果讨论有史文 字体系的形成，那就还要加上声音，统共也是三类。我们之 所以把有史文字阶段的假借与形声合为一类，那是因为假借 和形声的本质都是语言中的声音因素的介入，区分两者恐的 没有必要。再说，从纳西象形文字的情形看，假借显然是声 音因素介人文字体系的开端，是巫师们口说解释原始图腾符 号的固化形式；至于形声，它是语音介入图画的钻果，是剧形 符号与声音符号的完美结合，是记录语言的文字体系真正形 成的重要标志，但它显然不应该是结构表达类型。从假借手 法的运用到形声文字体系的形成是相对较长的过程，假借和 形声並然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表达方式或原则。 (二)编旁、部首 关于部首的安排，《说文后叙》有一段话：“此十四篇，五 百四十部，九千三百五十三文，重一千·…百六十三，解说凡十 三万三千四百四十…字。其建首也，立-一为端。方以类聚， 物以群分，同牵条属，共理相贯，杂而不越，据形系联，引而伸 之，以究万源。毕终于亥。知化穷冥。” 许慎的这段话一般理解为这样一一些意思：第-，《说文》 部首“始一终亥”的安排是有特定的用意的：可以循此探索自 然、人事之奥移（知化穷莫）：可以由此探究万物之名源〔引而 伸之，以究万源)。第二，部与部之间大体上以形相次（杂而 不越，据形系联)，540部形成相互连缀的巨系统（同奔条属， 共理相贯)。第三，部内以事类相聚，形成群分状念之54部。 如口部可分三类：指人与动物的器官，如喉、吻、喙等；指与口 有关的动作、行为，如命、问、唯、咨、含、嚼、吮、吸、噬等：指用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fineprin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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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编史前汉字符号研究 10 口发出的象声词，如呱，啾等。 《说文序》没有谈部首用字是根据什么原则确定卜来的 问题，《说文》全书也没有提及笔画、部件、偏旁这样-一些概念 以及与整字的关系，这就为后人探讨这个问题布下了重重附 阱。许慎到底是以字为基本构件单位呢？还是以偏旁、字为 二级构造单位？ 许慎的540个部首用字，用我们今天的跟光来看待，包括 独体字、合体字和非字部件。前两者是绝大多数，非字的情 况很少见，如、「)」等。对前两者，不论古今都没有人怀 疑过它们的字的身份。对子后者，今人一般都不把它们看作 是字，或者看成是非字部件，或者当成是许慎的失误。但这 恐怕是今人的理性，不见得是许慎的意思。因为许慎对这些 部首的解说跟其他成字部首的解说体例没有什么两样，也是 形、音、义具全的，显然许慎是把它们和前两种部首同样看行 的。汉字发展到小篆阶段，其形体结构已趋齐整规范，构子 元素的布局位置也基本固定，因此，小篆具备了作为字的构 造研究对象的资格。从字形间架结构上可以找出若十共问 的构字元素来，这些基本元素由于是从形的角度分析的，所 以，可以是独体的文，可以是合体的字，甚至是一定的符号， 只要它们能充当统帅一部内所有文字的首领即可，这便是部： 首。 部首不等同于编旁。偏旁是对合体字加以分拆的结界， 尤其是对形声字进行分析后得的结论。因此，“偏“与“旁“ 往往对文，在左右结构的字当中，居左者多为义符叫做偏，片 右者多为声符曰旁。汉字体系中形声字多（小篆片85%）形 声字中左右结构居多；义符多表事类，如江、河、湖、海、等皆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fineprin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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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汉字符号学 从水，水为字源所在之事类。而水又是独体字，由江.河、湖、 海等水之“文”而上潮便接近语源；声符可表单个字的名原 (右文说)。数量的优势加上形义的趋向，于是偏旁的研究演 变为字源之学，《说文》的部首字，尤其是其中的独体之文变 成了当之无愧的“字源”。以至于明清以迄现代，从事研究者 国内外都不乏其人。而许慎不把部首与偏旁等同、不把文与 字割裂的初衷被打破，并从此滋生了将后期的形声文字体系 的研究方法套用到早期文字研究事实的方法论错误：实事 求是的评价，字源之学深化了文字符号体系中.“定范旧内的 形义关系的研究，但我们也要看到它的局限，“本字”、“本义” 的探讨，说到底只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假设。这种情况提示我 们，对小篆以前的部分图形文字的形体的研究，如金文中的 许多文字画，不宜采用层层切分（笔画、部件、偏旁、整字）的 办法，应该采用相对笼统的、以字的整体为单位的方法。对 图形文字，或以独体之文为单位，或以合体之整字为单位：对 形声文字，凡偏旁与整字能合者即合之，凡偏旁小于整字者， 侧以偏旁相叠加而整体表义。至于史前文字的研究，就更不 能用拆分的办法去研究了。 三、许慎的文字功能观 对汉字功能的探讨，是许慎文字观的重要组成部分。也 是他的文字形成观的必然结果。在这方面，许慎的认识恐怕 比我们今天都要深刻许多。他说：“盖文字者，经艺之本，王 政之始，前人所以垂后，后人所以识古。”结合前后提到的“百 工以义，万品以察”，“言文者宜教明化于王者朝廷，君子所以 施禄及下，居德则忌地”、“皆以古文，厥意可得而说”、“其详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fineprin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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