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茂荣 者的过程。关税壁垒的下降、外国直接投资(FDI)的增加、国际外包和全球供 应链以及全球价值链的形成,使得贸易模式与国际分工都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现 在,全球贸易越来越大的份额是产业内贸易,而且是在跨国公司内部而不是它们 之间进行的企业内贸易,跨国公司根据自己的战略需要自由地在全球各地安排它 们的产供销业务以获取竞争优势,实现利润最大化。全球生产链、全球供应链与 全球价值链三位一体,国际商品贸易、直接投资与服务贸易紧密结合,相互影 响,相互促进,使当今的国际商务活动变得空前复杂。所有这些变化使得欧美发 达国家对国际贸易问题的关注越过了存在于一国边境线上的关税和非关税壁垒 进而转向了“边境线后”的各种壁垒。在他们看来,更为复杂的国际经贸关系需 要有适应其需要的新的国际经济规则,而WTO的规则主要是针对边境线上的贸 易壁垒,对于在21世纪的国际贸易中变得越来越重要的“边境线后”的贸易壁 垒,诸如各国规则、标准的统一与兼容、从业资格的认定、电子商务、跨境物 流、供应链、竞争政策、知识产权保护、政府采购的公平与透明以及国有企业商 业行为的规范等,这些在WTO规则中至今仍无章可循。由于WTO多哈回合陷于 停顿,耗时十多年而进展甚微,不得不使人对其解决当今日益重要而复杂的国际 经济贸易问题的能力发生怀疑。正是作为对陷入停顿的多哈回合的一种替代,促 使美欧发达国家力图在WTO之外,借助TTP之类的区域性贸易谈判来为21世纪 的贸易尤其是对“边境线后”的贸易问题制定新规则。TTP谈判一旦在“边境 线后”贸易规则的制定上取得成功,将会为WTO的多边谈判起到重要示范和推 动作用 这里还需指出的是,与欧盟开展TTP谈判己成为美国政府全球战略的重要 组成部分。奥巴马上台以来,为了实现亚洲再平衡,决心将“战略重心东移 为此美国正在加紧与新加坡、新西兰、智利、文莱、澳大利亚、秘鲁、越南、马 来西亚、墨西哥、加拿大以及日本等国举行TPP谈判,力图构建一个“面向21 世纪的、高水平的跨太平洋自由贸易区”。在此背景下,与欧盟开展TTIP谈判, 便成为美国实现“战略重心东移”而不致削弱其在北大西洋的战略与经济利益的 重要手段。与之相对应,欧盟之所以同意与美国开展TTP谈判,则主要出于对 美国“战略重心东移”及其极力推动下的TPP谈判的担心,一方面担心欧美关系 弱化,另一方面也担心一旦TPP协议生效执行,必然会使欧盟厂商在全球最富有 的美国市场以及充满商机与活力的东亚市场的竞争中处于劣势。对于美国来说, 与欧盟开展TTP谈判也会使亚太国家担心在未来欧洲市场竞争中遭遇新的压 82 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view
者的过程。关税壁垒的下降、外国直接投资（FDI）的增加、国际外包和全球供 应链以及全球价值链的形成，使得贸易模式与国际分工都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现 在，全球贸易越来越大的份额是产业内贸易，而且是在跨国公司内部而不是它们 之间进行的企业内贸易，跨国公司根据自己的战略需要自由地在全球各地安排它 们的产供销业务以获取竞争优势，实现利润最大化。全球生产链、全球供应链与 全球价值链三位一体，国际商品贸易、直接投资与服务贸易紧密结合，相互影 响，相互促进，使当今的国际商务活动变得空前复杂。所有这些变化使得欧美发 达国家对国际贸易问题的关注越过了存在于一国边境线上的关税和非关税壁垒， 进而转向了“边境线后”的各种壁垒。在他们看来，更为复杂的国际经贸关系需 要有适应其需要的新的国际经济规则，而WTO的规则主要是针对边境线上的贸 易壁垒，对于在21世纪的国际贸易中变得越来越重要的“边境线后”的贸易壁 垒，诸如各国规则、标准的统一与兼容、从业资格的认定、电子商务、跨境物 流、供应链、竞争政策、知识产权保护、政府采购的公平与透明以及国有企业商 业行为的规范等，这些在WTO规则中至今仍无章可循。由于WTO多哈回合陷于 停顿，耗时十多年而进展甚微，不得不使人对其解决当今日益重要而复杂的国际 经济贸易问题的能力发生怀疑。正是作为对陷入停顿的多哈回合的一种替代，促 使美欧发达国家力图在WTO之外，借助TTIP 之类的区域性贸易谈判来为21世纪 的贸易尤其是对“边境线后”的贸易问题制定新规则。TTIP谈判一旦在“边境 线后”贸易规则的制定上取得成功，将会为WTO的多边谈判起到重要示范和推 动作用。 这里还需指出的是，与欧盟开展TTIP谈判已成为美国政府全球战略的重要 组成部分。奥巴马上台以来，为了实现亚洲再平衡，决心将“战略重心东移”， 为此美国正在加紧与新加坡、新西兰、智利、文莱、澳大利亚、秘鲁、越南、马 来西亚、墨西哥、加拿大以及日本等国举行 TPP 谈判，力图构建一个“面向 21 世纪的、高水平的跨太平洋自由贸易区”。在此背景下，与欧盟开展TTIP谈判， 便成为美国实现“战略重心东移”而不致削弱其在北大西洋的战略与经济利益的 重要手段。与之相对应，欧盟之所以同意与美国开展TTIP谈判，则主要出于对 美国“战略重心东移”及其极力推动下的TPP谈判的担心，一方面担心欧美关系 弱化，另一方面也担心一旦TPP协议生效执行，必然会使欧盟厂商在全球最富有 的美国市场以及充满商机与活力的东亚市场的竞争中处于劣势。对于美国来说， 与欧盟开展 TTIP 谈判也会使亚太国家担心在未来欧洲市场竞争中遭遇新的压 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view 周茂荣 82
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关系协定(mTP)谈判及其对全球贸易格局的影响 力,由此对亚太国家造成的压力显然有助于美国加快TPP谈判进程。很显然, TTP和TPP已成为美国实现“全球战略”的两翼,二者相互配合,相得益彰。 谈判的内容 根据“关于就业和增长高级别工作组”的建议和2013年7月8-12日在华盛 顿举行的第一轮谈判所确定的20个议题,TTIP谈判的内容主要包括三个领域。 (一)市场准入 1)关税。尽管美欧双边贸易的平均关税税率已经很低—一根据WTO的估 计,欧盟为52%,美国为35%,叫但正如表2所示,在某些产品的双边贸易中高 关税依然构成贸易扩大的最重要障碍。更为重要的是,由于美欧双边贸易额巨 大,例如2011年双边商品贸易额即达6460亿美元,相互贸易关税的任一削减都 会为双方带来巨大的贸易利益。为此,美欧双方希望通过TTP谈判在取消关税 方面实现如下目标:“协议生效时实质性地立即取消所有双边贸易的关税,只有 少量最敏感的商品的关税在较短时间框架内分阶段取消。”P 表2美国、欧盟双边贸易中部分产品的适用关税税率 欧盟对来自美国的产品 美国对来自欧盟的产品 产品类 税率(%)产品类税率(%) 税率(%) 烟草类 食品备料 纺织服装类 10-13糖和糕点 鱼类和肉类备料 293 奶类 12 可可豆和巧克力 莱、水果、糖、棉花、纱、 菜、饮料和 织、服装及配饰 衣、皮革和陶瓷 仍制品 22~23 谷物、面粉类备料 15~16 资料来源:根据 The European 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Economy and the German Marshall Fund of the United States, A New Era for Transatlantic Trade Leadership--A Report from the Transatlantic Task force on trade and Investment资料制表 []"A Report from the Transatlantic Task Force on Trade and Investment", A New Era for Transatlantic TradeLeadershipFeb.,2012.http://www.gmfus.org/archives/a-new-era-for-transatlantic-trade-leadership/ 关于TTP谈判内容可参见 High Level Working Group on Jobs and Growth, Final Report, February11 2013.hp/ rade.ec.europa. eu/doclib/docs//2013/ brary/ tradoc_150519pd。具引号的内容均为直接引自该报 告(不再注明)。 国际经济评论/2014年/第1期83
力，由此对亚太国家造成的压力显然有助于美国加快 TPP 谈判进程。很显然， TTIP和TPP已成为美国实现“全球战略”的两翼，二者相互配合，相得益彰。 谈判的内容 根据“关于就业和增长高级别工作组”的建议和2013年7月8-12日在华盛 顿举行的第一轮谈判所确定的20个议题，TTIP谈判的内容主要包括三个领域。 （一）市场准入 1）关税。尽管美欧双边贸易的平均关税税率已经很低——根据 WTO 的估 计，欧盟为5.2%，美国为3.5%，[1] 但正如表2所示，在某些产品的双边贸易中高 关税依然构成贸易扩大的最重要障碍。更为重要的是，由于美欧双边贸易额巨 大，例如2011年双边商品贸易额即达6460亿美元，相互贸易关税的任一削减都 会为双方带来巨大的贸易利益。为此，美欧双方希望通过TTIP谈判在取消关税 方面实现如下目标：“协议生效时实质性地立即取消所有双边贸易的关税，只有 少量最敏感的商品的关税在较短时间框架内分阶段取消。”[2] 表2 美国、欧盟双边贸易中部分产品的适用关税税率 资料来源：根据 The European 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Political Economy and the German Marshall Fund of the United States, A New Era for Transatlantic Trade Leadership—A Report from the Transatlantic Task Force on Trade and Investment资料制表。 [1] “A Report from the Transatlantic Task Force on Trade and Investment”, A New Era for Transatlantic Trade Leadership, Feb., 2012. http://www.gmfus.org/archives/a-new-era-for-transatlantic-trade-leadership/. [2] 关于 TTIP 谈判内容可参见 High Level Working Group on Jobs and Growth, Final Report , February 11, 2013. http://trade.ec.europa.eu/doclib/docs/2013/february/tradoc_150519.pdf 。具引号的内容均为直接引自该报 告（不再注明）。 欧盟对来自美国的产品 产品类 烟草类 纺织服装类 奶类 蔬菜、水果、糖、棉花、纱、内 衣、皮革和陶瓷 税率（%） 98 10~13 12 7~8 美国对来自欧盟的产品 产品类 烟草类 糖和糕点 肉类 蔬菜、饮料和 奶制品 税率（%） 41 31 30 22~23 产品类 食品备料 鱼类和肉类备料 可可豆和巧克力 纺织、服装及配饰、 谷物、面粉类备料 税率（%） 21 19 13 15~16 国际经济评论/2014 年/第 1 期 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关系协定 （TTIP） 谈判及其对全球贸易格局的影响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