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 是一个在生活上放荡不羁的女人。也许是由于一时权宜之计, 卢梭改信了天主教。他作过仆从,教过音乐,虽然那时他对 音乐还是一个门外汉。在安西,后来在商贝里,他都和华伦 夫人在一起;他读了很多书,并且独自从事有系统的研究 1740年,卢梭在里昂作了德·马布利先生家的儿童教 师。德·马布利先生就是埃蒂耶纳·博诺·孔狄亚克和加布 里埃尔·博诺·马布利两位哲学家的兄弟。后来他带着一个 乐谱草稿到了巴黎。他指望借这个乐谱发一笔财,他把它交 给了科学院,结果却一无所获。 卢梭结识了一位同他一样不知名的青年作家狄德罗,并 被介绍到各沙龙里去,例如财政家撒弥勒·拜纳尔的女儿 杜班夫人的沙龙。由于时常教授音乐,卢梭终于学会了 音乐,并且写了一部歌剧:“风雅的诗神”。但这一切都不能 维持他的生活,因又陷入贫困境地,他便接受了驻威尼斯大 使的秘书职务。这一职务,他担任了十八个月。就在这个时 期,他开始关心政治问题,因而产生了写“政治制度”一书 的最初思想。关于这个著作,他不过只写了一个引言:“社会 契约论”。不久,他因为同大使意见不合,便又回到巴黎,准 备在巴黎长期居住下去 卢梭开始是以音乐家和剧作家而知名的。他的“风雅的 诗神”上演之后,又和伏尔泰合编了一部歌剧:“拉弥尔的节 日”。同时他还担任了杜班夫人的女婿德·弗朗格伊先生的秘 书。就在这个时候,他同一个完全不识字的旅馆女仆德莱丝 ·勒娃色尔同居,生了五个孩子,他先后把这些孩子都送到 孤儿院里去了
是 一 个 在 生 活 上 放 荡 不 羁 的 女 人 。 也 许 是 由 于 一 时 权 宜 之 计 , 卢 梭 改 信 了 天 主 教 。 他 作 过 仆 从 , 教 过 音 乐 , 虽 然 那 时 他 对 音 乐 还 是 一 个 门 外 汉 。 在 安 西 , 后 来 在 商 贝 里 , 他 都 和 华 伦 夫 人 在 一 起 ; 他 读 了 很 多 书 , 并 且 独 自 从 事 有 系 统 的 研 究 。 1 7 4 0 年 , 卢 梭 在 里 昂 作 了 德 · 马 布 利 先 生 家 的 儿 童 教 师 。 德 · 马 布 利 先 生 就 是 埃 蒂 耶 纳 · 博 诺 · 孔 狄 亚 克 和 加 布 里 埃 尔 · 博 诺 · 马 布 利 两 位 哲 学 家 的 兄 弟 。 后 来 他 带 着 一 个 乐 谱 草 稿 到 了 巴 黎 。 他 指 望 借 这 个 乐 谱 发 一 笔 财 , 他 把 它 交 给 了 科 学 院 , 结 果 却 一 无 所 获 。 卢 梭 结 识 了 一 位 同 他 一 样 不 知 名 的 青 年 作 家 狄 德 罗 , 并 被 介 绍 到 各 沙 龙 里 去 , 例 如 财 政 家 撒 弥 勒 · 拜 纳 尔 的 女 儿 — — 杜 班 夫 人 的 沙 龙 。 由 于 时 常 教 授 音 乐 , 卢 梭 终 于 学 会 了 音 乐 , 并 且 写 了 一 部 歌 剧 : “ 风 雅 的 诗 神 ” 。 但 这 一 切 都 不 能 维 持 他 的 生 活 , 因 又 陷 入 贫 困 境 地 , 他 便 接 受 了 驻 威 尼 斯 大 使 的 秘 书 职 务 。 这 一 职 务 , 他 担 任 了 十 八 个 月 。 就 在 这 个 时 期 , 他 开 始 关 心 政 治 问 题 , 因 而 产 生 了 写 “ 政 治 制 度 ” 一 书 的 最 初 思 想 。 关 于 这 个 著 作 , 他 不 过 只 写 了 一 个 引 言 : “ 社 会 契 约 论 ” 。 不 久 , 他 因 为 同 大 使 意 见 不 合 , 便 又 回 到 巴 黎 , 准 备 在 巴 黎 长 期 居 住 下 去 。 卢 梭 开 始 是 以 音 乐 家 和 剧 作 家 而 知 名 的 。 他 的 “ 风 雅 的 诗 神 ” 上 演 之 后 , 又 和 伏 尔 泰 合 编 了 一 部 歌 剧 : “ 拉 弥 尔 的 节 日 ” 。 同 时 他 还 担 任 了 杜 班 夫 人 的 女 婿 德 · 弗 朗 格 伊 先 生 的 秘 书 。 就 在 这 个 时 候 , 他 同 一 个 完 全 不 识 字 的 旅 馆 女 仆 德 莱 丝 · 勒 娃 色 尔 同 居 , 生 了 五 个 孩 子 , 他 先 后 把 这 些 孩 子 都 送 到 孤 儿 院 里 去 了 。 论 人 类 不 平 等 的 起 源 和 基 础 7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 卢梭和哲学家们的来往更加广泛了。除狄德罗和孔狄亚 克是他的契友外,他还认识了出身于金融家家庭的艾比奈夫 人,后来又结识了格里姆 1749年夏季,狄德罗被囚于文新尼城堡里。有一天卢梭 步行到文新尼城堡去,想陪同他这位朋友消磨一个下午的时 间。在路上,他读着“法国水星杂志”,偶然看到上面载有第 戎科学院的征文题目:科学和艺术的进步起了败坏风俗的作 用,还是起了改善风俗的作用? “在读到这个题目的一刹那间,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而 我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① 在卢梭将要成名的时候,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反动的批评家们,指摘卢梭有各种弱点和短处,说他反 复无常,心性善变(他曾由耶稣教改信天主教,又由天主教 改信耶稣教),同华伦夫人的关系,暧昧不明:有的时候,靠 她生活,一方面是她的情人,同时却又称她为妈妈;并且有 个时期,他竟同意和园丁克洛德·阿奈共同占有这个女人。 尤其是对于卢梭抛弃儿女这件事,批评家们认为对于一个写 过教育论文的作者来说,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 最不刻薄的,或者说是最狡猾的反动批评家们,把这一 切都归之于他的神经病。他们说:“卢梭是个疯子”。这是诽 谤鼓舞革命的主要人物之一的最巧妙的方法。 这些批评中所列举的事实并不假。让·雅克一生都在害 着影响他的神经系统的病症。但是他只在晚年才间歇地有精 ①见“忏悔录”,第8卷,第216页
卢 梭 和 哲 学 家 们 的 来 往 更 加 广 泛 了 。 除 狄 德 罗 和 孔 狄 亚 克 是 他 的 契 友 外 , 他 还 认 识 了 出 身 于 金 融 家 家 庭 的 艾 比 奈 夫 人 , 后 来 又 结 识 了 格 里 姆 。 1 7 4 9 年 夏 季 , 狄 德 罗 被 囚 于 文 新 尼 城 堡 里 。 有 一 天 卢 梭 步 行 到 文 新 尼 城 堡 去 , 想 陪 同 他 这 位 朋 友 消 磨 一 个 下 午 的 时 间 。 在 路 上 , 他 读 着 “ 法 国 水 星 杂 志 ” , 偶 然 看 到 上 面 载 有 第 戎 科 学 院 的 征 文 题 目 : · 科 · 学 · 和 · 艺 · 术 · 的 · 进 · 步 · 起 · 了 · 败 · 坏 · 风 · 俗 · 的 · 作 · 用 , · 还 · 是 · 起 · 了 · 改 · 善 · 风 · 俗 · 的 · 作 · 用 ? “ 在 读 到 这 个 题 目 的 一 刹 那 间 , 我 看 到 了 另 外 一 个 世 界 , 而 我 也 变 成 了 另 外 一 个 人 。 ” ① 在 卢 梭 将 要 成 名 的 时 候 , 他 究 竟 是 怎 样 一 个 人 呢 ? 反 动 的 批 评 家 们 , 指 摘 卢 梭 有 各 种 弱 点 和 短 处 , 说 他 反 复 无 常 , 心 性 善 变 ( 他 曾 由 耶 稣 教 改 信 天 主 教 , 又 由 天 主 教 改 信 耶 稣 教 ) , 同 华 伦 夫 人 的 关 系 , 暧 昧 不 明 : 有 的 时 候 , 靠 她 生 活 , 一 方 面 是 她 的 情 人 , 同 时 却 又 称 她 为 妈 妈 ; 并 且 有 一 个 时 期 , 他 竟 同 意 和 园 丁 克 洛 德 · 阿 奈 共 同 占 有 这 个 女 人 。 尤 其 是 对 于 卢 梭 抛 弃 儿 女 这 件 事 , 批 评 家 们 认 为 对 于 一 个 写 过 教 育 论 文 的 作 者 来 说 , 是 一 个 不 可 饶 恕 的 罪 过 。 最 不 刻 薄 的 , 或 者 说 是 最 狡 猾 的 反 动 批 评 家 们 , 把 这 一 切 都 归 之 于 他 的 神 经 病 。 他 们 说 : “ 卢 梭 是 个 疯 子 ” 。 这 是 诽 谤 鼓 舞 革 命 的 主 要 人 物 之 一 的 最 巧 妙 的 方 法 。 这 些 批 评 中 所 列 举 的 事 实 并 不 假 。 让 · 雅 克 一 生 都 在 害 着 影 响 他 的 神 经 系 统 的 病 症 。 但 是 他 只 在 晚 年 才 间 歇 地 有 精 8 论 人 类 不 平 等 的 起 源 和 基 础 ① 见 “ 忏 悔 录 ” , 第 8 卷 , 第 2 1 6 页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 神失常的情形,这主要是由于他遭受迫害的结果。把“论不 平等”、“爱弥尔”、或“社会契约论”这样条理分明的著作的 作者说成是一个疯子,简直是一种愚蠢的诽谤。 固然,卢梭在青年时代,给人的印象是:在生活上漂泊 不定、不知道德为何物、不能抑制情感冲动的人。但我们应 当知道这是一个自幼无人教养、很早就受到社会压迫、落得 依赖一个放荡女人过生活的青年在所难免的;而令人惊奇的 是这位本来很可能变成社会渣滓的青年,却使自己成为这样 杰出的人物。人们无法原谅他对子女的抛弃,但是,我们不 应该用现代的观点来批评这件事。在十八世纪,那是流行的 一种风气,甚至贵族也不例外。例如:达兰贝尔是丹森夫人 的儿子,丹森夫人曾把他丢在一个教堂门口的长廊下面,这 是尽人皆知的秘密。 卢梭因为要负担德莱丝·勒娃色尔全家的生活,经济十 分困难,所以也和许多其他人一样,把孩子送进了孤儿院,和 丹森夫人相比,他是更可原谅的。卢梭这一问题之所以特别 引人注意,是因为他后来曾想针对着贵族的伦理提出一种新 的伦理;但是在他抛弃孩子的时候,他还没有考虑到这方面 来。他在晚年,好象很追悔这种行为。从这点看来,与其说 卢梭是一个负罪者,倒不如说他是一个牺牲者。 至于人们指摘他无恒心,实际上,这正应当算作他的 种光荣,这样敏感的人是不能忍受任何束缚的。他对于压迫 所感受的痛苦比任何人都深,只要有人侵犯他的自由,他就 立刻走开。这就是他在生活上漂泊不定的原因。他宁肯过着 困苦冒险的自由生活,也不愿意过安乐的奴隶生活。对他来
神 失 常 的 情 形 , 这 主 要 是 由 于 他 遭 受 迫 害 的 结 果 。 把 “ 论 不 平 等 ” 、 “ 爱 弥 尔 ” 、 或 “ 社 会 契 约 论 ” 这 样 条 理 分 明 的 著 作 的 作 者 说 成 是 一 个 疯 子 , 简 直 是 一 种 愚 蠢 的 诽 谤 。 固 然 , 卢 梭 在 青 年 时 代 , 给 人 的 印 象 是 : 在 生 活 上 漂 泊 不 定 、 不 知 道 德 为 何 物 、 不 能 抑 制 情 感 冲 动 的 人 。 但 我 们 应 当 知 道 这 是 一 个 自 幼 无 人 教 养 、 很 早 就 受 到 社 会 压 迫 、 落 得 依 赖 一 个 放 荡 女 人 过 生 活 的 青 年 在 所 难 免 的 ; 而 令 人 惊 奇 的 是 这 位 本 来 很 可 能 变 成 社 会 渣 滓 的 青 年 , 却 使 自 己 成 为 这 样 杰 出 的 人 物 。 人 们 无 法 原 谅 他 对 子 女 的 抛 弃 , 但 是 , 我 们 不 应 该 用 现 代 的 观 点 来 批 评 这 件 事 。 在 十 八 世 纪 , 那 是 流 行 的 一 种 风 气 , 甚 至 贵 族 也 不 例 外 。 例 如 : 达 兰 贝 尔 是 丹 森 夫 人 的 儿 子 , 丹 森 夫 人 曾 把 他 丢 在 一 个 教 堂 门 口 的 长 廊 下 面 , 这 是 尽 人 皆 知 的 秘 密 。 卢 梭 因 为 要 负 担 德 莱 丝 · 勒 娃 色 尔 全 家 的 生 活 , 经 济 十 分 困 难 , 所 以 也 和 许 多 其 他 人 一 样 , 把 孩 子 送 进 了 孤 儿 院 , 和 丹 森 夫 人 相 比 , 他 是 更 可 原 谅 的 。 卢 梭 这 一 问 题 之 所 以 特 别 引 人 注 意 , 是 因 为 他 后 来 曾 想 针 对 着 贵 族 的 伦 理 提 出 一 种 新 的 伦 理 ; 但 是 在 他 抛 弃 孩 子 的 时 候 , 他 还 没 有 考 虑 到 这 方 面 来 。 他 在 晚 年 , 好 象 很 追 悔 这 种 行 为 。 从 这 点 看 来 , 与 其 说 卢 梭 是 一 个 负 罪 者 , 倒 不 如 说 他 是 一 个 牺 牲 者 。 至 于 人 们 指 摘 他 无 恒 心 , 实 际 上 , 这 正 应 当 算 作 他 的 一 种 光 荣 , 这 样 敏 感 的 人 是 不 能 忍 受 任 何 束 缚 的 。 他 对 于 压 迫 所 感 受 的 痛 苦 比 任 何 人 都 深 , 只 要 有 人 侵 犯 他 的 自 由 , 他 就 立 刻 走 开 。 这 就 是 他 在 生 活 上 漂 泊 不 定 的 原 因 。 他 宁 肯 过 着 困 苦 冒 险 的 自 由 生 活 , 也 不 愿 意 过 安 乐 的 奴 隶 生 活 。 对 他 来 论 人 类 不 平 等 的 起 源 和 基 础 9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 说,爱自由比爱什么都深切。他愿意始终保持他的本色:保 持生活、情感、和思想的自由。当他决定为维护一种正确思 想而发言的时候,关于财产、职业、甚至本人安全方面的任 何顾虑,都不能使他闭口不言。即使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这 样主张,他也要坚持他所认为是真理的东西。 在卢梭同时代的作家中,他是唯一的富有流浪生活经验 的人。他在历次旅程中,认识了人民的痛苦。卢梭亲身体会 到依人为生、任人支配的那种屈辱。 他学会了爱人民;在人民中,他永远觉得那么温暖。 同时,这个从艰苦生活教育中锻炼出来的人,终于找到 了通过自修获得高深学识的方法。卢梭的学识固然不如对科 学有深刻研究的狄德罗那么渊博,但是,卢梭毕竟具有通晓 各种学问的头脑。他的著作种类的繁多和主题的多样性,可 以证明这一点。他的著作包括音乐、戏剧、诗歌、化学、植 物学、语言学、政治经济学、法律、教育、小说等等。这种 学问不是从学校里学习得来的。卢梭没有受过学校教育。他 是一个独自钻研学问的人,但是,他具有一种特殊的智力,能 够完全掌握他所学的东西,并习惯于把一切观念都加以严格 的评判 1741年,当卢梭在巴黎各沙龙里出现的时候,他就是这 样一个人。当然,他是在青年野心的推动下到沙龙去的。巴 黎是当时的文化首都,只有沙龙才能使人成名。一个出身于 ①参看“忏悔录”,第4卷,第117页,一个农民因怕被征税而把火腿隐藏 起来的故事
说 , 爱 自 由 比 爱 什 么 都 深 切 。 他 愿 意 始 终 保 持 他 的 本 色 : 保 持 生 活 、 情 感 、 和 思 想 的 自 由 。 当 他 决 定 为 维 护 一 种 正 确 思 想 而 发 言 的 时 候 , 关 于 财 产 、 职 业 、 甚 至 本 人 安 全 方 面 的 任 何 顾 虑 , 都 不 能 使 他 闭 口 不 言 。 即 使 世 界 上 只 有 他 一 个 人 这 样 主 张 , 他 也 要 坚 持 他 所 认 为 是 真 理 的 东 西 。 在 卢 梭 同 时 代 的 作 家 中 , 他 是 唯 一 的 富 有 流 浪 生 活 经 验 的 人 。 他 在 历 次 旅 程 中 , 认 识 了 人 民 的 痛 苦 ① 。 卢 梭 亲 身 体 会 到 依 人 为 生 、 任 人 支 配 的 那 种 屈 辱 。 他 学 会 了 爱 人 民 ; 在 人 民 中 , 他 永 远 觉 得 那 么 温 暖 。 同 时 , 这 个 从 艰 苦 生 活 教 育 中 锻 炼 出 来 的 人 , 终 于 找 到 了 通 过 自 修 获 得 高 深 学 识 的 方 法 。 卢 梭 的 学 识 固 然 不 如 对 科 学 有 深 刻 研 究 的 狄 德 罗 那 么 渊 博 , 但 是 , 卢 梭 毕 竟 具 有 通 晓 各 种 学 问 的 头 脑 。 他 的 著 作 种 类 的 繁 多 和 主 题 的 多 样 性 , 可 以 证 明 这 一 点 。 他 的 著 作 包 括 音 乐 、 戏 剧 、 诗 歌 、 化 学 、 植 物 学 、 语 言 学 、 政 治 经 济 学 、 法 律 、 教 育 、 小 说 等 等 。 这 种 学 问 不 是 从 学 校 里 学 习 得 来 的 。 卢 梭 没 有 受 过 学 校 教 育 。 他 是 一 个 独 自 钻 研 学 问 的 人 , 但 是 , 他 具 有 一 种 特 殊 的 智 力 , 能 够 完 全 掌 握 他 所 学 的 东 西 , 并 习 惯 于 把 一 切 观 念 都 加 以 严 格 的 评 判 。 1 7 4 1 年 , 当 卢 梭 在 巴 黎 各 沙 龙 里 出 现 的 时 候 , 他 就 是 这 样 一 个 人 。 当 然 , 他 是 在 青 年 野 心 的 推 动 下 到 沙 龙 去 的 。 巴 黎 是 当 时 的 文 化 首 都 , 只 有 沙 龙 才 能 使 人 成 名 。 一 个 出 身 于 1 0 论 人 类 不 平 等 的 起 源 和 基 础 ① 参 看 “ 忏 悔 录 ” , 第 4 卷 , 第 1 1 7 页 , 一 个 农 民 因 怕 被 征 税 而 把 火 腿 隐 藏 起 来 的 故 事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 11 平民的知识分子,如果各沙龙不把他捧上文坛,是不会有任 何成名希望的。那里是一些养活卓越作家们的爱好文艺的大 富翁、好客的有势力的贵妇人聚集之所。例如:马尔蒙太尔、 格里姆以及博马舍等人,都是在沙龙里成了名的。为什么让 雅克没有这种幸运呢?他对巴黎各沙龙的贵族阶级,当时 并未怀有任何成见。在他青年时期的作品里,我们也找不到 任何敌视当代显贵人物的迹象 但是,当卢梭和那些显贵人物有了接触以后,他就开始 怀恨他们了。他的“病态的敏感”也是由此发展起来的。他 对贵族们的日益增长着的敌对情绪,确实可以从他的性格中 得到解释。要在沙龙里出风头,就必须是个潇洒自如的人,而 他却是一个腼腆而不善交际的人;在沙龙中所需要的是对答 如流,而他却拙于言词,只有在孤独的时候才能有所创造:在 沙龙中必须能轻松而机智地讨论最重要的问题,而他却始终 保持严肃的态度,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各种不同的思想冲突上 总之,他应该象伏尔泰,而他却是让·雅克。但是更重要的 理由,乃是阶级的矛盾。在沙龙里,贵族们和大资产阶级过 着造成人民贫困的豪华生活,而让·雅克感到自己就是人民。 男爵霍尔巴赫有一天问卢梭为什么对他那么冷淡,卢梭回答 说:“你们太有钱了”。这些富人没有人心。他们是虚伪的。 在一般群众中,虽然强烈的热情只是间歇地流露出来,但 自然的感情却是随时可以见到的。在上流社会中,则连这种感情 也完全没有。他们在虚伪的感情掩盖之下,只受利益或虚荣的支 ①见“忏悔录”,第8卷,第228页
平 民 的 知 识 分 子 , 如 果 各 沙 龙 不 把 他 捧 上 文 坛 , 是 不 会 有 任 何 成 名 希 望 的 。 那 里 是 一 些 养 活 卓 越 作 家 们 的 爱 好 文 艺 的 大 富 翁 、 好 客 的 有 势 力 的 贵 妇 人 聚 集 之 所 。 例 如 : 马 尔 蒙 太 尔 、 格 里 姆 以 及 博 马 舍 等 人 , 都 是 在 沙 龙 里 成 了 名 的 。 为 什 么 让 · 雅 克 没 有 这 种 幸 运 呢 ? 他 对 巴 黎 各 沙 龙 的 贵 族 阶 级 , 当 时 并 未 怀 有 任 何 成 见 。 在 他 青 年 时 期 的 作 品 里 , 我 们 也 找 不 到 任 何 敌 视 当 代 显 贵 人 物 的 迹 象 。 但 是 , 当 卢 梭 和 那 些 显 贵 人 物 有 了 接 触 以 后 , 他 就 开 始 怀 恨 他 们 了 。 他 的 “ 病 态 的 敏 感 ” 也 是 由 此 发 展 起 来 的 。 他 对 贵 族 们 的 日 益 增 长 着 的 敌 对 情 绪 , 确 实 可 以 从 他 的 性 格 中 得 到 解 释 。 要 在 沙 龙 里 出 风 头 , 就 必 须 是 个 潇 洒 自 如 的 人 , 而 他 却 是 一 个 腼 腆 而 不 善 交 际 的 人 ; 在 沙 龙 中 所 需 要 的 是 对 答 如 流 , 而 他 却 拙 于 言 词 , 只 有 在 孤 独 的 时 候 才 能 有 所 创 造 ; 在 沙 龙 中 必 须 能 轻 松 而 机 智 地 讨 论 最 重 要 的 问 题 , 而 他 却 始 终 保 持 严 肃 的 态 度 , 全 部 精 神 都 集 中 在 各 种 不 同 的 思 想 冲 突 上 。 总 之 , 他 应 该 象 伏 尔 泰 , 而 他 却 是 让 · 雅 克 。 但 是 更 重 要 的 理 由 , 乃 是 阶 级 的 矛 盾 。 在 沙 龙 里 , 贵 族 们 和 大 资 产 阶 级 过 着 造 成 人 民 贫 困 的 豪 华 生 活 , 而 让 · 雅 克 感 到 自 己 就 是 人 民 。 男 爵 霍 尔 巴 赫 有 一 天 问 卢 梭 为 什 么 对 他 那 么 冷 淡 , 卢 梭 回 答 说 : “ 你 们 太 有 钱 了 ” ① 。 这 些 富 人 没 有 人 心 。 他 们 是 虚 伪 的 。 “ 在 一 般 群 众 中 , 虽 然 强 烈 的 热 情 只 是 间 歇 地 流 露 出 来 , 但 自 然 的 感 情 却 是 随 时 可 以 见 到 的 。 在 上 流 社 会 中 , 则 连 这 种 感 情 也 完 全 没 有 。 他 们 在 虚 伪 的 感 情 掩 盖 之 下 , 只 受 利 益 或 虚 荣 的 支 论 人 类 不 平 等 的 起 源 和 基 础 1 1 ① 见 “ 忏 悔 录 ” , 第 8 卷 , 第 2 2 8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