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的改造 和共同生活体的道德的习惯、感情的好尚和慰借密切关 联的架空的信念,久已与日益增长的实际知识并行。在可能 的场合它们交错起来。在其他场合它们抵触不能相入,两者 便各自分离如处别室。彼此既然隔绝,它们的抵触性无从发 觉,也就没有调和的必要。这两种精神的产物,因为它们的 所有者所属社会的阶级有别,往往是截然分开的。宗教的和 富于诗意的信念,得到一定的社会的、政治的价值和功能,保 持在和社会的支配者直接联系着的上层阶级手里。工人和工 匠是平凡的实际知识的所有者,占着较低的社会地位。他们 的这种知识为社会所轻蔑,因为社会藐视从事体力劳动的手 工业者。如在希腊,虽有雅典人所修得的观察力的犀锐,推 理力的超卓,以及思想的自由,但实验法的一般的和系统的 应用却迟迟无甚进步,就是基于这个事实,这是无疑义的。企 业中的工匠既然在社会阶级上仅高奴隶一等,因此他们的这 种知识和他们所用的方法当然也就没有价值和权威了 然而实际知识终于增长到那样多和那样广,以致与传统 的和架空的各种信念,不但在细目上,而且在精神和气质上, 也发生了冲突。怎样冲突和为什么冲突,这些琐絮问题不必 深究,在西方被称为哲学的那种学问的发源地希腊的所谓诡 辩论者的运动中发生的就是这种事情,这是毫无疑义的。诡 辩论者因柏拉图和亚理斯多德得了一个永远不能摆脱的恶 名,这桩事实已足证明这两种信仰的争辩在诡辩论者确是要 务,而这个争辩,对于宗教信仰的传统体系和行为道德的训 典,又引起一个紊乱的结果。虽然苏格拉底明明是以诚意去 谋两方的调和,但因他处置这个问题是本于实际的方法,注
和 共 同 生 活 体 的 道 德 的 习 惯 、 感 情 的 好 尚 和 慰 借 密 切 关 联 的 架 空 的 信 念 , 久 已 与 日 益 增 长 的 实 际 知 识 并 行 。 在 可 能 的 场 合 它 们 交 错 起 来 。 在 其 他 场 合 它 们 抵 触 不 能 相 入 , 两 者 便 各 自 分 离 如 处 别 室 。 彼 此 既 然 隔 绝 , 它 们 的 抵 触 性 无 从 发 觉 , 也 就 没 有 调 和 的 必 要 。 这 两 种 精 神 的 产 物 , 因 为 它 们 的 所 有 者 所 属 社 会 的 阶 级 有 别 , 往 往 是 截 然 分 开 的 。 宗 教 的 和 富 于 诗 意 的 信 念 , 得 到 一 定 的 社 会 的 、 政 治 的 价 值 和 功 能 , 保 持 在 和 社 会 的 支 配 者 直 接 联 系 着 的 上 层 阶 级 手 里 。 工 人 和 工 匠 是 平 凡 的 实 际 知 识 的 所 有 者 , 占 着 较 低 的 社 会 地 位 。 他 们 的 这 种 知 识 为 社 会 所 轻 蔑 , 因 为 社 会 藐 视 从 事 体 力 劳 动 的 手 工 业 者 。 如 在 希 腊 , 虽 有 雅 典 人 所 修 得 的 观 察 力 的 犀 锐 , 推 理 力 的 超 卓 , 以 及 思 想 的 自 由 , 但 实 验 法 的 一 般 的 和 系 统 的 应 用 却 迟 迟 无 甚 进 步 , 就 是 基 于 这 个 事 实 , 这 是 无 疑 义 的 。 企 业 中 的 工 匠 既 然 在 社 会 阶 级 上 仅 高 奴 隶 一 等 , 因 此 他 们 的 这 种 知 识 和 他 们 所 用 的 方 法 当 然 也 就 没 有 价 值 和 权 威 了 。 然 而 实 际 知 识 终 于 增 长 到 那 样 多 和 那 样 广 , 以 致 与 传 统 的 和 架 空 的 各 种 信 念 , 不 但 在 细 目 上 , 而 且 在 精 神 和 气 质 上 , 也 发 生 了 冲 突 。 怎 样 冲 突 和 为 什 么 冲 突 , 这 些 琐 絮 问 题 不 必 深 究 , 在 西 方 被 称 为 哲 学 的 那 种 学 问 的 发 源 地 希 腊 的 所 谓 诡 辩 论 者 的 运 动 中 发 生 的 就 是 这 种 事 情 , 这 是 毫 无 疑 义 的 。 诡 辩 论 者 因 柏 拉 图 和 亚 理 斯 多 德 得 了 一 个 永 远 不 能 摆 脱 的 恶 名 , 这 桩 事 实 已 足 证 明 这 两 种 信 仰 的 争 辩 在 诡 辩 论 者 确 是 要 务 , 而 这 个 争 辩 , 对 于 宗 教 信 仰 的 传 统 体 系 和 行 为 道 德 的 训 典 , 又 引 起 一 个 紊 乱 的 结 果 。 虽 然 苏 格 拉 底 明 明 是 以 诚 意 去 谋 两 方 的 调 和 , 但 因 他 处 置 这 个 问 题 是 本 于 实 际 的 方 法 , 注 8 哲 学 的 改 造
哲学的改造 重它的法则和标准,遂被指为侮慢神明,毒害青年,而被判 处死刑 苏格拉底的厄运和诡辩论者的恶名可用以暗示传统的情 绪化了的信念和平常的实际知识间所存的显著的对比。比较 的目的则在于说明:所谓科学的优势在于后者,而社会的尊 崇和权威的优势,以及与生活所由而得其奥义者相接近的优 势,则在前者。在外形上,环境的特定而明确的知识只限于 技术的和有限的范围。它与工艺关系甚大,而工艺者的目的 和价值究竟还是很小。工艺不过是末技,差不多可以说是一 种贱业。谁会把造靴的技术和治国的技术等同起来?谁会把 医生医治身体的技术和牧师医治灵魂的技术等同起来?柏拉 图在他的对话篇里常常这样描写这种对照。靴匠虽能判定靴 的好坏,但穿靴是好是坏和什么时候好穿靴,这些比较更重 大的问题他却不能判定。医生虽善于诊断健康,但是活着或 死了是好是坏,他却不晓得。技术者关于一部分技术问题虽 属内行,但关于真正重要的,如对于价值的道德问题,他却 无法解决。所以技术者的知识本来就较低,要受一种启示人 生极致和目的的较高的知识所支配,这样技术的和机械的知 识才得安于其所。并且在柏拉图的著作里,我们也看见他用 着适度的戏剧的笔致,在一些特定人物的冲突中,将传统和 纯知的新要求的斗争描写得极其生动。保守论者对于用抽象 的法则,用科学去教授战术非常惊异。人不独要战斗,而且 要为祖国而战斗。抽象的科学不能传授爱和忠义,即从技术 方面说,亦不能代替那些从忠于祖国的精神里体验出来的种 种战斗方法
重 它 的 法 则 和 标 准 , 遂 被 指 为 侮 慢 神 明 , 毒 害 青 年 , 而 被 判 处 死 刑 。 苏 格 拉 底 的 厄 运 和 诡 辩 论 者 的 恶 名 可 用 以 暗 示 传 统 的 情 绪 化 了 的 信 念 和 平 常 的 实 际 知 识 间 所 存 的 显 著 的 对 比 。 比 较 的 目 的 则 在 于 说 明 : 所 谓 科 学 的 优 势 在 于 后 者 , 而 社 会 的 尊 崇 和 权 威 的 优 势 , 以 及 与 生 活 所 由 而 得 其 奥 义 者 相 接 近 的 优 势 , 则 在 前 者 。 在 外 形 上 , 环 境 的 特 定 而 明 确 的 知 识 只 限 于 技 术 的 和 有 限 的 范 围 。 它 与 工 艺 关 系 甚 大 , 而 工 艺 者 的 目 的 和 价 值 究 竟 还 是 很 小 。 工 艺 不 过 是 末 技 , 差 不 多 可 以 说 是 一 种 贱 业 。 谁 会 把 造 靴 的 技 术 和 治 国 的 技 术 等 同 起 来 ? 谁 会 把 医 生 医 治 身 体 的 技 术 和 牧 师 医 治 灵 魂 的 技 术 等 同 起 来 ? 柏 拉 图 在 他 的 对 话 篇 里 常 常 这 样 描 写 这 种 对 照 。 靴 匠 虽 能 判 定 靴 的 好 坏 , 但 穿 靴 是 好 是 坏 和 什 么 时 候 好 穿 靴 , 这 些 比 较 更 重 大 的 问 题 他 却 不 能 判 定 。 医 生 虽 善 于 诊 断 健 康 , 但 是 活 着 或 死 了 是 好 是 坏 , 他 却 不 晓 得 。 技 术 者 关 于 一 部 分 技 术 问 题 虽 属 内 行 , 但 关 于 真 正 重 要 的 , 如 对 于 价 值 的 道 德 问 题 , 他 却 无 法 解 决 。 所 以 技 术 者 的 知 识 本 来 就 较 低 , 要 受 一 种 启 示 人 生 极 致 和 目 的 的 较 高 的 知 识 所 支 配 , 这 样 技 术 的 和 机 械 的 知 识 才 得 安 于 其 所 。 并 且 在 柏 拉 图 的 著 作 里 , 我 们 也 看 见 他 用 着 适 度 的 戏 剧 的 笔 致 , 在 一 些 特 定 人 物 的 冲 突 中 , 将 传 统 和 纯 知 的 新 要 求 的 斗 争 描 写 得 极 其 生 动 。 保 守 论 者 对 于 用 抽 象 的 法 则 , 用 科 学 去 教 授 战 术 非 常 惊 异 。 人 不 独 要 战 斗 , 而 且 要 为 祖 国 而 战 斗 。 抽 象 的 科 学 不 能 传 授 爱 和 忠 义 , 即 从 技 术 方 面 说 , 亦 不 能 代 替 那 些 从 忠 于 祖 国 的 精 神 里 体 验 出 来 的 种 种 战 斗 方 法 。 哲 学 的 改 造 9
哲学的改造 学习战术的途径在于与已经学得防卫祖国的方法的人相 处,吸取他的理想和习惯,简言之,即实际熟悉希腊人对于 战斗的传统。比较敌国和本国的战术以寻出抽象的法则,即 是投奔敌人的传统和神,也即是开始背叛祖国。 这样生动获得的见解足令我们领悟到实证的见解与传统 的见解在接触时所引起的对立。后者不独在社会的习惯和节 操里根深蒂固,而且包藏着人生所追求的各种道德目标和所 遵守的各种道德规律。所以它和生活本身是一样地深奥, 样地广博,并且由于人们在实现其人性的社会生活的温然可 亲的灿烂色采而悸动。反之,实证的知识只是关系物理的功 用,而欠缺由祖先的牺牲和时人的钦仰而神圣化了的教规的 热烈联想。由于其性质有限而且具体,因而枯燥无味。 惟具有更锐敏、更活泼的精神的人,如柏拉图本人,当 时已不复能与那些保守的市民苟相附合而甘于因袭旧式的信 念。实证的知识和批判的研究精神日形长进,旧式的信念遂 日就崩溃。在确实、精细和可以证明这几点,新知识都有长 处。传统目的和范围方面虽属高尚,而其基础则甚薄弱。苏 格拉底曾说过,不起疑惑的生活不是人所应有的生活,因为 人是合理的存在者,是要疑惑的。从而人必须寻究事物的理 由,断不能因习惯和政治的权威而只管承受。应该怎样办呢? 发明一种研究和证明的方法,将传统信念的本质放在一个不 可动摇的基础上,发明一种思考和知识的方法,纯化传统而 无损于其道德的和社会的价值,进一步更由纯化而增强其势 力和权威。简单地讲,就是使从来靠习惯维系下来的东西不 复依靠过去的习惯,而以实在和宇宙的形而上学为基础,使
学 习 战 术 的 途 径 在 于 与 已 经 学 得 防 卫 祖 国 的 方 法 的 人 相 处 , 吸 取 他 的 理 想 和 习 惯 , 简 言 之 , 即 实 际 熟 悉 希 腊 人 对 于 战 斗 的 传 统 。 比 较 敌 国 和 本 国 的 战 术 以 寻 出 抽 象 的 法 则 , 即 是 投 奔 敌 人 的 传 统 和 神 , 也 即 是 开 始 背 叛 祖 国 。 这 样 生 动 获 得 的 见 解 足 令 我 们 领 悟 到 实 证 的 见 解 与 传 统 的 见 解 在 接 触 时 所 引 起 的 对 立 。 后 者 不 独 在 社 会 的 习 惯 和 节 操 里 根 深 蒂 固 , 而 且 包 藏 着 人 生 所 追 求 的 各 种 道 德 目 标 和 所 遵 守 的 各 种 道 德 规 律 。 所 以 它 和 生 活 本 身 是 一 样 地 深 奥 , 一 样 地 广 博 , 并 且 由 于 人 们 在 实 现 其 人 性 的 社 会 生 活 的 温 然 可 亲 的 灿 烂 色 采 而 悸 动 。 反 之 , 实 证 的 知 识 只 是 关 系 物 理 的 功 用 , 而 欠 缺 由 祖 先 的 牺 牲 和 时 人 的 钦 仰 而 神 圣 化 了 的 教 规 的 热 烈 联 想 。 由 于 其 性 质 有 限 而 且 具 体 , 因 而 枯 燥 无 味 。 惟 具 有 更 锐 敏 、 更 活 泼 的 精 神 的 人 , 如 柏 拉 图 本 人 , 当 时 已 不 复 能 与 那 些 保 守 的 市 民 苟 相 附 合 而 甘 于 因 袭 旧 式 的 信 念 。 实 证 的 知 识 和 批 判 的 研 究 精 神 日 形 长 进 , 旧 式 的 信 念 遂 日 就 崩 溃 。 在 确 实 、 精 细 和 可 以 证 明 这 几 点 , 新 知 识 都 有 长 处 。 传 统 目 的 和 范 围 方 面 虽 属 高 尚 , 而 其 基 础 则 甚 薄 弱 。 苏 格 拉 底 曾 说 过 , 不 起 疑 惑 的 生 活 不 是 人 所 应 有 的 生 活 , 因 为 人 是 合 理 的 存 在 者 , 是 要 疑 惑 的 。 从 而 人 必 须 寻 究 事 物 的 理 由 , 断 不 能 因 习 惯 和 政 治 的 权 威 而 只 管 承 受 。 应 该 怎 样 办 呢 ? 发 明 一 种 研 究 和 证 明 的 方 法 , 将 传 统 信 念 的 本 质 放 在 一 个 不 可 动 摇 的 基 础 上 , 发 明 一 种 思 考 和 知 识 的 方 法 , 纯 化 传 统 而 无 损 于 其 道 德 的 和 社 会 的 价 值 , 进 一 步 更 由 纯 化 而 增 强 其 势 力 和 权 威 。 简 单 地 讲 , 就 是 使 从 来 靠 习 惯 维 系 下 来 的 东 西 不 复 依 靠 过 去 的 习 惯 , 而 以 实 在 和 宇 宙 的 形 而 上 学 为 基 础 , 使 1 0 哲 学 的 改 造
哲学的改造 它复兴。形而上学是代替习惯而为更高尚的道德的和社会的 价值的泉源和保证一—这就是柏拉图和亚理斯多德所发展的 欧洲的古典哲学的主题,这是一种在中世纪欧洲基督教哲学 重行论述和更新的哲学 如果我没有弄错,直至最近还支配着欧洲的系统的建设 的哲学的任务和目的的全部传统,都可说是由这种情势发生 的。如果我所述哲学的起源出自调和两种绝异的精神的产物 的尝试那一主要论点是正确的,那么,说明从来不属于相反 的和异端的范围内的哲学的特质的关键,已在我们掌握中了 第一、哲学不是从公正不倚的源头发生,自始就定了它的任 务。它有它所当完成的使命,并且事前已对这个使命发誓过。 它必定要从受到胁逼的过去的传统信念里摘出道德的核心 来。这样做是非常好的;就种功夫是批判性的,并且是为了 唯一的真正的保守主义——一即保存和不抛弃人类所已取得的 价值的真正的保守精神。但它还要事先以合乎过去的信念的 精神去提取道德的本质。与想像和社会的权威结合得太密,实 无法动摇。在与既往的形式截然不同的形式里想念社会制度 的内容是不可能的。哲学的任务是要在合理的基础上辩护所 继承的信念和传统习惯的精神。 但这样产生的哲学,因为它的形式和方法太新,在一般 雅典人都觉得它是过激,甚至视为危险。在删除附赘和屏弃 被一般市民视为与根本信念同是一物的诸因素这一意义里, 它是过激。但隔着历史的远景并对照着后来在各种社会环境 里发展出来的各种思想的形态来看,就可以明白究竟柏拉图 和亚理斯多德对于希腊的传统和习惯的意义怎样深刻地考察
它 复 兴 。 形 而 上 学 是 代 替 习 惯 而 为 更 高 尚 的 道 德 的 和 社 会 的 价 值 的 泉 源 和 保 证 — — 这 就 是 柏 拉 图 和 亚 理 斯 多 德 所 发 展 的 欧 洲 的 古 典 哲 学 的 主 题 , 这 是 一 种 在 中 世 纪 欧 洲 基 督 教 哲 学 重 行 论 述 和 更 新 的 哲 学 。 如 果 我 没 有 弄 错 , 直 至 最 近 还 支 配 着 欧 洲 的 系 统 的 建 设 的 哲 学 的 任 务 和 目 的 的 全 部 传 统 , 都 可 说 是 由 这 种 情 势 发 生 的 。 如 果 我 所 述 哲 学 的 起 源 出 自 调 和 两 种 绝 异 的 精 神 的 产 物 的 尝 试 那 一 主 要 论 点 是 正 确 的 , 那 么 , 说 明 从 来 不 属 于 相 反 的 和 异 端 的 范 围 内 的 哲 学 的 特 质 的 关 键 , 已 在 我 们 掌 握 中 了 。 第 一 、 哲 学 不 是 从 公 正 不 倚 的 源 头 发 生 , 自 始 就 定 了 它 的 任 务 。 它 有 它 所 当 完 成 的 使 命 , 并 且 事 前 已 对 这 个 使 命 发 誓 过 。 它 必 定 要 从 受 到 胁 逼 的 过 去 的 传 统 信 念 里 摘 出 道 德 的 核 心 来 。 这 样 做 是 非 常 好 的 ; 就 种 功 夫 是 批 判 性 的 , 并 且 是 为 了 唯 一 的 真 正 的 保 守 主 义 — — 即 保 存 和 不 抛 弃 人 类 所 已 取 得 的 价 值 的 真 正 的 保 守 精 神 。 但 它 还 要 事 先 以 合 乎 过 去 的 信 念 的 精 神 去 提 取 道 德 的 本 质 。 与 想 像 和 社 会 的 权 威 结 合 得 太 密 , 实 无 法 动 摇 。 在 与 既 往 的 形 式 截 然 不 同 的 形 式 里 想 念 社 会 制 度 的 内 容 是 不 可 能 的 。 哲 学 的 任 务 是 要 在 合 理 的 基 础 上 辩 护 所 继 承 的 信 念 和 传 统 习 惯 的 精 神 。 但 这 样 产 生 的 哲 学 , 因 为 它 的 形 式 和 方 法 太 新 , 在 一 般 雅 典 人 都 觉 得 它 是 过 激 , 甚 至 视 为 危 险 。 在 删 除 附 赘 和 屏 弃 被 一 般 市 民 视 为 与 根 本 信 念 同 是 一 物 的 诸 因 素 这 一 意 义 里 , 它 是 过 激 。 但 隔 着 历 史 的 远 景 并 对 照 着 后 来 在 各 种 社 会 环 境 里 发 展 出 来 的 各 种 思 想 的 形 态 来 看 , 就 可 以 明 白 究 竟 柏 拉 图 和 亚 理 斯 多 德 对 于 希 腊 的 传 统 和 习 惯 的 意 义 怎 样 深 刻 地 考 察 哲 学 的 改 造 1 1
哲学的改造 过,所以他们的著述能和那些伟大的戏剧作家的著述一样至 今仍是研究希腊人生活的中心理想和抱负的学者的好伴侣。 没有希腊宗教、希腊艺术和希腊的国民生活,他们的哲学是 不能成立的,而那些哲学者所夸耀的那种科学的效果却是皮 相的、不足轻重的东西。哲学的这个辩护的精神,当十二世 纪中世纪基督教欲谋自己的系统的合理表现而利用古典哲 学,尤其是亚理斯多德哲学,以诠证自己的义理时,更为显 著。十九世纪初期德国的主要哲学体系,在黑格尔假借唯理 的唯心论的名义以辩护当日为科学和民众政治的新精神所威 胁的学说和制度时亦有同样的特征。结局就是那伟大的体系 也不能超脱党派的精神,而参杂着先入的信念。他们既然同 时主张完全的知性独立和合理性,遂往往搀入一种不诚实的 因素到哲学中去,而且在那些哲学的支持者方面这桩事情是 出于无意的,其流毒尤甚。 从此就产生出哲学的第二个特质来。哲学既以辩护因情 趣的契合和社会的尊崇而被接受的事物为目的,自然就重视 理由和证明。但因它所处理的材料本来就欠缺内在的合理性, 便不能不靠论理的形式做掩饰。在处理事实问题可以运用更 简单、更粗略的论证方式,即将事实作成问题而指证其论点 这是一切论证的根本方式。但当不能靠习惯和社会的权 威使人信受,更不能靠经验的证明论人,要想令人悦服地把 教义奉为真理时,除了扩张思索和证明的严肃的外观,没有 别的方法。于是,抽象的定义和超科学的议论从此出现,使 许多人厌弃哲学,但对于其信奉者则仍为一种吸引力。 最坏的时候,是使哲学成为一种搬弄命辞的把戏、琐细
过 , 所 以 他 们 的 著 述 能 和 那 些 伟 大 的 戏 剧 作 家 的 著 述 一 样 至 今 仍 是 研 究 希 腊 人 生 活 的 中 心 理 想 和 抱 负 的 学 者 的 好 伴 侣 。 没 有 希 腊 宗 教 、 希 腊 艺 术 和 希 腊 的 国 民 生 活 , 他 们 的 哲 学 是 不 能 成 立 的 , 而 那 些 哲 学 者 所 夸 耀 的 那 种 科 学 的 效 果 却 是 皮 相 的 、 不 足 轻 重 的 东 西 。 哲 学 的 这 个 辩 护 的 精 神 , 当 十 二 世 纪 中 世 纪 基 督 教 欲 谋 自 己 的 系 统 的 合 理 表 现 而 利 用 古 典 哲 学 , 尤 其 是 亚 理 斯 多 德 哲 学 , 以 诠 证 自 己 的 义 理 时 , 更 为 显 著 。 十 九 世 纪 初 期 德 国 的 主 要 哲 学 体 系 , 在 黑 格 尔 假 借 唯 理 的 唯 心 论 的 名 义 以 辩 护 当 日 为 科 学 和 民 众 政 治 的 新 精 神 所 威 胁 的 学 说 和 制 度 时 亦 有 同 样 的 特 征 。 结 局 就 是 那 伟 大 的 体 系 也 不 能 超 脱 党 派 的 精 神 , 而 参 杂 着 先 入 的 信 念 。 他 们 既 然 同 时 主 张 完 全 的 知 性 独 立 和 合 理 性 , 遂 往 往 搀 入 一 种 不 诚 实 的 因 素 到 哲 学 中 去 , 而 且 在 那 些 哲 学 的 支 持 者 方 面 这 桩 事 情 是 出 于 无 意 的 , 其 流 毒 尤 甚 。 从 此 就 产 生 出 哲 学 的 第 二 个 特 质 来 。 哲 学 既 以 辩 护 因 情 趣 的 契 合 和 社 会 的 尊 崇 而 被 接 受 的 事 物 为 目 的 , 自 然 就 重 视 理 由 和 证 明 。 但 因 它 所 处 理 的 材 料 本 来 就 欠 缺 内 在 的 合 理 性 , 便 不 能 不 靠 论 理 的 形 式 做 掩 饰 。 在 处 理 事 实 问 题 可 以 运 用 更 简 单 、 更 粗 略 的 论 证 方 式 , 即 将 事 实 作 成 问 题 而 指 证 其 论 点 — — 这 是 一 切 论 证 的 根 本 方 式 。 但 当 不 能 靠 习 惯 和 社 会 的 权 威 使 人 信 受 , 更 不 能 靠 经 验 的 证 明 论 人 , 要 想 令 人 悦 服 地 把 教 义 奉 为 真 理 时 , 除 了 扩 张 思 索 和 证 明 的 严 肃 的 外 观 , 没 有 别 的 方 法 。 于 是 , 抽 象 的 定 义 和 超 科 学 的 议 论 从 此 出 现 , 使 许 多 人 厌 弃 哲 学 , 但 对 于 其 信 奉 者 则 仍 为 一 种 吸 引 力 。 最 坏 的 时 候 , 是 使 哲 学 成 为 一 种 搬 弄 命 辞 的 把 戏 、 琐 细 1 2 哲 学 的 改 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