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去惊拢死者遗骸了,也不必再拿一篇悼辞去屈辱它了。 在克图的第一封信里,除了下面这一段暗藏奸诈的谎言以外,没有什么 值得注意的东西:“对于有自由权利的人民说来,报纸哪怕有了极小的一点 限制,也必然是一件痛心的事。如果这种限制不仅没有得到受权保护他们自 由的那些人的保障,而且不能受到与自由本身相一致的他们的保障,那么就 必然更加令人痛心了。”上面这段话里的人称代词,是杂乱无章的,使得语 义含糊,不过马脚却依然露出来了。先生,是谁对于报纸的自由加上过任何 限制?我就不知道在本州之内有哪一份报纸曾经成为人们注意的目标,除了 从肯德州寄来的那封王权党人的信件——去年春天第一次在《宾夕法尼亚商 情报》上发表——一曾引起注意而外;而揭发这封信,乃是每一个善良人民的 责任,因为对于社会来说,报纸的公正和报纸的自由是同样重要的。如果这 就是你所埋怨的限制,我们便立刻明白你的真相了;而从紧接着上面一段引 文的语句中,看得很清楚,也的确是如此的:你是这样写的,“不管怎么样, 在要求这样一种服从时,只要提得出起码过得去的一点借口,我们很快就向 它服从了。”谁服从了,克图?我们民权党人,还是我们王权党人?在你把 这一点交代清楚以前,先生,你必须以被列于会写文章的王权党人的前茅而 自满了;因为还没有另外一个团体有任何借口来抱怨报纸没有自由。你不时 发出的一些花言巧语,并不能够使你不受猜疑;那些词句只不过是毒素外面 镀的金,如果不镀一层金,你也是不敢再来觊觎人民的正义的 克图的第二封信,或者应该说信中的绝大部分,是同意我们对于代表们 的人选和职权的看法的;克图无聊而又可笑地尊称代表们为前来协商和平的 大使。克图怎么会没有多知道一点实情呢?规定这些人的权限的议会的法令 发到本城已有一个多月了,而且还是掌握在克图的朋友们手中的。不是的 先生,他们不是和平大使,而是来散布赦免、祸害和侮辱的人。认为这些人 能够彼授予大使的权力,这足以暴露克图对于英国宪法的完全无知。为了防 止他将来再犯错误,我愿意在这里纠正他。目前的战争与其他所有的战争在 这一点上不同,即,这次战争不象其他战争那样总是在帝王的权令之下发动 的,而是在全体联合立法机构的权力之下发动的;至于在谈判中的那些障碍, 不是宣言,而是议会的法令;这就显然意味着,即使英王本人来到这里,他 也不能批准一个和议的条款或是条件;因为,他不可能用英王的单独身分来 要求撤销国会的任何法令,而英国国会也不能这样向英王要求。没有一个团 体比下院的议员们更加善于保护自己的特权了,因为他们是出卖这些特权 的。克图,注意那一点吧。 我毫不怀疑地认为:他们干的事彻头彻尾就是贪污和受贿(给我们的赦 免除外)。他们假借着这部机器来实现他们一切的企图。我们应当把他们看 做一帮最危险的仇敌,凡是不愿意被他们腐蚀的人,就该及时提出他的抗议。 难道他们不就是那些被收买来在各项措施上投票反对我们的人吗?难道我们 不应该怀疑他们的阴谋吗?我们能够认贼作父吗?相信隐藏在我们自己胸怀 里的毒蛇,难道是明智的吗?或是当象克图那样可疑的人物在大陆上到处存 在着的时候,容许他们在我们之间启由活动,难道这也是明智的吗?然而, 让他们的人身不受伤害,不受凌辱吧——只是不要信任他们。我们与他们的 交涉是简单明了的,即:我们是渴望和平的,绅士们;我们随时可以承认条 款,并且会合乎道义地履行其中的条件;可是假使在受尽了这样一次又一次 的野蛮暴政之后,我们还再回到你们的统治之下,我们就活该忍受暴政所能
不必再去惊拢死者遗骸了,也不必再拿一篇悼辞去屈辱它了。 在克图的第一封信里,除了下面这一段暗藏奸诈的谎言以外,没有什么 值得注意的东西:“对于有自由权利的人民说来,报纸哪怕有了极小的一点 限制,也必然是一件痛心的事。如果这种限制不仅没有得到受权保护他们自 由的那些人的保障,而且不能受到与自由本身相一致的他们的保障,那么就 必然更加令人痛心了。”上面这段话里的人称代词,是杂乱无章的,使得语 义含糊,不过马脚却依然露出来了。先生,是谁对于报纸的自由加上过任何 限制?我就不知道在本州之内有哪一份报纸曾经成为人们注意的目标,除了 从肯德州寄来的那封王权党人的信件——去年春天第一次在《宾夕法尼亚商 情报》上发表——曾引起注意而外;而揭发这封信,乃是每一个善良人民的 责任,因为对于社会来说,报纸的公正和报纸的自由是同样重要的。如果这 就是你所埋怨的限制,我们便立刻明白你的真相了;而从紧接着上面一段引 文的语句中,看得很清楚,也的确是如此的:你是这样写的,“不管怎么样, 在要求这样一种服从时,只要提得出起码过得去的一点借口,我们很快就向 它服从了。”谁服从了,克图?我们民权党人,还是我们王权党人?在你把 这一点交代清楚以前,先生,你必须以被列于会写文章的王权党人的前茅而 自满了;因为还没有另外一个团体有任何借口来抱怨报纸没有自由。你不时 发出的一些花言巧语,并不能够使你不受猜疑;那些词句只不过是毒素外面 镀的金,如果不镀一层金,你也是不敢再来觊觎人民的正义的。 克图的第二封信,或者应该说信中的绝大部分,是同意我们对于代表们 的人选和职权的看法的;克图无聊而又可笑地尊称代表们为前来协商和平的 大使。克图怎么会没有多知道一点实情呢?规定这些人的权限的议会的法令 发到本城已有一个多月了,而且还是掌握在克图的朋友们手中的。不是的, 先生,他们不是和平大使,而是来散布赦免、祸害和侮辱的人。认为这些人 能够彼授予大使的权力,这足以暴露克图对于英国宪法的完全无知。为了防 止他将来再犯错误,我愿意在这里纠正他。目前的战争与其他所有的战争在 这一点上不同,即,这次战争不象其他战争那样总是在帝王的权令之下发动 的,而是在全体联合立法机构的权力之下发动的;至于在谈判中的那些障碍, 不是宣言,而是议会的法令;这就显然意味着,即使英王本人来到这里,他 也不能批准一个和议的条款或是条件;因为,他不可能用英王的单独身分来 要求撤销国会的任何法令,而英国国会也不能这样向英王要求。没有一个团 体比下院的议员们更加善于保护自己的特权了,因为他们是出卖这些特权 的。克图,注意那一点吧。 我毫不怀疑地认为:他们干的事彻头彻尾就是贪污和受贿(给我们的赦 免除外)。他们假借着这部机器来实现他们一切的企图。我们应当把他们看 做一帮最危险的仇敌,凡是不愿意被他们腐蚀的人,就该及时提出他的抗议。 难道他们不就是那些被收买来在各项措施上投票反对我们的人吗?难道我们 不应该怀疑他们的阴谋吗?我们能够认贼作父吗?相信隐藏在我们自己胸怀 里的毒蛇,难道是明智的吗?或是当象克图那样可疑的人物在大陆上到处存 在着的时候,容许他们在我们之间启由活动,难道这也是明智的吗?然而, 让他们的人身不受伤害,不受凌辱吧——只是不要信任他们。我们与他们的 交涉是简单明了的,即:我们是渴望和平的,绅士们;我们随时可以承认条 款,并且会合乎道义地履行其中的条件;可是假使在受尽了这样一次又一次 的野蛮暴政之后,我们还再回到你们的统治之下,我们就活该忍受暴政所能
加于我们头上的一切愁苦了。 克图为了骗取信任,说道:“我们所进行的斗争是建立在能够鼓舞人心 的最高贵、最有德行的原则上面的。我们现在正为了英国人民的权利与一个 专横的内阁进行斗争。”不是的,克图,我们现在正在与一个专横的国王作 斗争,为的是摆脱他的暴政。当争执还停留在口头的阶段时,可以把它说成 为“与内阁斗争”;可是既然它已经暴发成公开的战争,就该是抛开这些愚 蠢的、站不住脚的定义的时候了。可是说真话是不合克图的脾胄的。他的兴 趣在于把拥有王权的野人用色彩最柔和的花衣服打扮起来。克图的大片土地 的专利权还没有签发呢。真惨,可怜的克图! 克图还煞有介事地告诉我们,“整个欧洲的眼睛都在看着我们。”这 种陈词滥调早已有了一个一贯的血统了,上自英王的许多演辞,下至英国议 会的一些演说,而由这里转了一个方向,又到了圣詹姆士宫附近的一撮小贤 士和小牧师的口里,直到后来受尽那种无聊反复的折磨,沦落到漂泊的境地 才终于被克图慈悲为怀地捡了起来,文怖了他的第二封信。它完全是一个唬 人的玩意儿,一点意义也没有,把它套用一番,无非暴露了创造力的贫乏。 对我们说“整个欧洲的眼睛都在看着我们”,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除非他 还能告诉我们,他们为什么正在看着我们:这一点,既然他没有讲出来,那 就让我来讲吧。他们正在看着我们,克图,为的是希望看到在英国和殖民地 之间发生最后的分裂,那么他们——那些旁观者们,就可以与整个美洲大陆 进行一种不受阻碍的自由贸易了。克图,你理解错了。 暂时再会吧,先生。我已经看到你的独自了,我很看不起它。记住你已 经向我挑战了,克图,你我总有一方要疲倦的。我不怕公正辩论的战场,可 是你却躲向一边,并且进行了人身攻击。你已经指名嘲骂过我了;假使我不 把你从各个有害的小巷和潜伏的洞穴里搜寻出来,不把你这个发抖的罪犯带 上公众法庭,那么就把我也纳入你的党羽的名单里去,来侮辱我吧 林中居民 1776年3月28日于费城 ①统治阶级在英领各殖民地圈下了大片土地,领有英王所颁的土地执照,就成为业主。一一译者 ②圣詹姆士官,伦敦的王室,该宫附近为高等住宅区,也指英国宫廷
加于我们头上的一切愁苦了。 克图为了骗取信任,说道:“我们所进行的斗争是建立在能够鼓舞人心 的最高贵、最有德行的原则上面的。我们现在正为了英国人民的权利与一个 专横的内阁进行斗争。”不是的,克图,我们现在正在与一个专横的国王作 斗争,为的是摆脱他的暴政。当争执还停留在口头的阶段时,可以把它说成 为“与内阁斗争”;可是既然它已经暴发成公开的战争,就该是抛开这些愚 蠢的、站不住脚的定义的时候了。可是说真话是不合克图的脾胄的。他的兴 趣在于把拥有王权的野人用色彩最柔和的花衣服打扮起来。克图的大片土地 的专利权①还没有签发呢。真惨,可怜的克图! 克图还煞有介事地告诉我们,“整个欧洲的眼睛都在看着我们。”这 种陈词滥调早已有了一个一贯的血统了,上自英王的许多演辞,下至英国议 会的一些演说,而由这里转了一个方向,又到了圣詹姆士宫②附近的一撮小贤 士和小牧师的口里,直到后来受尽那种无聊反复的折磨,沦落到漂泊的境地, 才终于被克图慈悲为怀地捡了起来,文怖了他的第二封信。它完全是一个唬 人的玩意儿,一点意义也没有,把它套用一番,无非暴露了创造力的贫乏。 对我们说“整个欧洲的眼睛都在看着我们”,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除非他 还能告诉我们,他们为什么正在看着我们:这一点,既然他没有讲出来,那 就让我来讲吧。他们正在看着我们,克图,为的是希望看到在英国和殖民地 之间发生最后的分裂,那么他们——那些旁观者们,就可以与整个美洲大陆 进行一种不受阻碍的自由贸易了。克图,你理解错了。 暂时再会吧,先生。我已经看到你的独自了,我很看不起它。记住你已 经向我挑战了,克图,你我总有一方要疲倦的。我不怕公正辩论的战场,可 是你却躲向一边,并且进行了人身攻击。你已经指名嘲骂过我了;假使我不 把你从各个有害的小巷和潜伏的洞穴里搜寻出来,不把你这个发抖的罪犯带 上公众法庭,那么就把我也纳入你的党羽的名单里去,来侮辱我吧。 林中居民 1776 年 3 月 28 日于费城。 ① 统治阶级在英领各殖民地圈下了大片土地,领有英王所颁的土地执照,就成为业主。——译者 ② 圣詹姆士官,伦敦的王室,该宫附近为高等住宅区,也指英国宫廷,——译者
致克图 在谈到这封信的主要目的以前,为了一劳永逸起见,我感到有必要尽量 清楚地解决以下一个问题,即:人的个性与任何政治辩论有多么大的关系。 般的格言都说,讨论的对象应该是措施,而不是人;在正确的理解之下 这个格言是合理的,无可非议的。克图引用了《常识》的作者在序言中的 句话作为托词:“注意的目标是主张本身,而不是人,”也就是说,不是人 的地位或条件。因为一个人不论他是和已经发财致富的人相处也好,或是和 行将发财致富的人相处也好,或是和根本不打算也不在乎发什么财的人相处 也好,是丝毫不成问题,而且事情是完会属于他个人范围之内的。但是人们 的政治面目、政治背景和政治关系,因为是有关公众的事情,就大大不同于 私人生活的境况了。而且这往往与他们所建议的措施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因 此,为了防止受到措施的蒙骗,我们就必须对上述各种情况有所了解。若是 对于人们完全不了解,我们就有把花言巧语误认为原则的危险。假使豺狼能 够象绵羊那样咩咩地叫,羊群很快地就会被诱入死地;因此为了免于受害 除了听见它的声音以外,也应该看见它的面貌。在进行任何重要政治辩论时, 把人与措施全面而彻底地分隔开来,是不够妥善的,过去如此,将来永远如 此,也永远应该如此。等到将来伪善行为从世界上消灭以后,认识人们的面 貌就没有必要了,因为那时他们将不会提出欺诈性的措施了。但是在那时到 来以前(那是永远不会到来的),人和措施是应该在适当的限度之下相提并 论的。我们在某些事情当中,已经有太多的秘密了;而在另外一些事情当中, 又嫌太少。假使人能够多被了解一些,而措施多隐匿一些,伪君子当会减少 一些,我们也就会安全得多了。 这些信札的主要意图既然是要检查和揭露克图的谎言和错误的论断(当 被查出之后),他就不应该期待别人象对待一个曾经进行过公正辩论的人那 样对待他。我要大胆地说,大胆地证实:在一个作家的笔下,对于真理,对 于理性,简直从未有过一次比这更大的亵读;而他在他从《常识》中引用的 些段落上所企图强加的解释,则是原作者心中根本不曾想到过的,也是不 能够从字句本身推论出来的。由于克图的措辞轻率,由于他阻显地欠缺同情 和感情,因而使人在道德和哲学方面对他发生意见时,他也就不应当期望别 人会饶过他。在这些前题之下,我现在将对克图第二封信的后半部进行评论 在这里,克囹开始了他对于《常识》的第一次攻击。但是,由于他只显 露了他的恶意,既不曾提出相反的论点,又没有从中引用任何词句,假使没 有底下这样一段奇怪的话,我在这里本想放他过去就算了。克图说:“假使 有关独立问题的出版物所引起的注意(他的意思是反对)尚且不多,其原因 并不是如同作者自负地设想的那样:由于主张的符合众望,或是由于论点的 无法争辩,或是由于害怕反抗它们。”克图既然列举了许多反面的理由,他 就应该把真正的理由告诉我们,因为既然他正面地说出了不是由于什么什 么,无疑地他一定知道那是由于什么原因他才把他的答复拖延了那么久;可 是他非但没有告诉我们这一点(也许他不便说出),反而借着下面的一句假 话,逃避了论辩。他说:“在宾夕法尼亚,十分之九的人民都还在厌恶这个 主张。”站住,克图!慢一点逃走,朋友!如果这话是真的,他们怎么会在 刚刚过去的3月(即上月)2日,选了一位著名的主张独立的人士作为本市 的议员;同时,当《常识》还是手稿的时候,该稿作者给极其少数的人看了
Ⅱ致克图 在谈到这封信的主要目的以前,为了一劳永逸起见,我感到有必要尽量 清楚地解决以下一个问题,即:人的个性与任何政治辩论有多么大的关系。 一般的格言都说,讨论的对象应该是措施,而不是人;在正确的理解之下, 这个格言是合理的,无可非议的。克图引用了《常识》的作者在序言中的一 句话作为托词:“注意的目标是主张本身,而不是人,”也就是说,不是人 的地位或条件。因为一个人不论他是和已经发财致富的人相处也好,或是和 行将发财致富的人相处也好,或是和根本不打算也不在乎发什么财的人相处 也好,是丝毫不成问题,而且事情是完会属于他个人范围之内的。但是人们 的政治面目、政治背景和政治关系,因为是有关公众的事情,就大大不同于 私人生活的境况了。而且这往往与他们所建议的措施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因 此,为了防止受到措施的蒙骗,我们就必须对上述各种情况有所了解。若是 对于人们完全不了解,我们就有把花言巧语误认为原则的危险。假使豺狼能 够象绵羊那样咩咩地叫,羊群很快地就会被诱入死地;因此为了免于受害, 除了听见它的声音以外,也应该看见它的面貌。在进行任何重要政治辩论时, 把人与措施全面而彻底地分隔开来,是不够妥善的,过去如此,将来永远如 此,也永远应该如此。等到将来伪善行为从世界上消灭以后,认识人们的面 貌就没有必要了,因为那时他们将不会提出欺诈性的措施了。但是在那时到 来以前(那是永远不会到来的),人和措施是应该在适当的限度之下相提并 论的。我们在某些事情当中,已经有太多的秘密了;而在另外一些事情当中, 又嫌太少。假使人能够多被了解一些,而措施多隐匿一些,伪君子当会减少 一些,我们也就会安全得多了。 这些信札的主要意图既然是要检查和揭露克图的谎言和错误的论断(当 被查出之后),他就不应该期待别人象对待一个曾经进行过公正辩论的人那 样对待他。我要大胆地说,大胆地证实:在一个作家的笔下,对于真理,对 于理性,简直从未有过一次比这更大的亵读;而他在他从《常识》中引用的 一些段落上所企图强加的解释,则是原作者心中根本不曾想到过的,也是不 能够从字句本身推论出来的。由于克图的措辞轻率,由于他阻显地欠缺同情 和感情,因而使人在道德和哲学方面对他发生意见时,他也就不应当期望别 人会饶过他。在这些前题之下,我现在将对克图第二封信的后半部进行评论。 在这里,克囹开始了他对于《常识》的第一次攻击。但是,由于他只显 露了他的恶意,既不曾提出相反的论点,又没有从中引用任何词句,假使没 有底下这样一段奇怪的话,我在这里本想放他过去就算了。克图说:“假使 有关独立问题的出版物所引起的注意(他的意思是反对)尚且不多,其原因 并不是如同作者自负地设想的那样:由于主张的符合众望,或是由于论点的 无法争辩,或是由于害怕反抗它们。”克图既然列举了许多反面的理由,他 就应该把真正的理由告诉我们,因为既然他正面地说出了不是由于什么什 么,无疑地他一定知道那是由于什么原因他才把他的答复拖延了那么久;可 是他非但没有告诉我们这一点(也许他不便说出),反而借着下面的一句假 话,逃避了论辩。他说:“在宾夕法尼亚,十分之九的人民都还在厌恶这个 主张。”站住,克图!慢一点逃走,朋友!如果这话是真的,他们怎么会在 刚刚过去的 3 月(即上月)2 日,选了一位著名的主张独立的人士作为本市 的议员;同时,当《常识》还是手稿的时候,该稿作者给极其少数的人看了
其中的一郡分,而这位人士就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呢! 在以下的一段话里,克图还是同样地不幸。他说,“发出呼吁的(即, 发表了小册子的)那些人,对于它的成功没有什么可以骄做的理由。他们好 象也明白这一点:他们现在正象真正的江湖医生一样,不断地一服一服的药 折磨我们,使得所有的病人一看见药就要恶心。”永远要彼戳穿,这简直是 克图命中注定的了:因为自从有文字历史以来,恐怕还从来未曾有过一本小 册子,费了这样少的心力,而在这样短促的一段时间里面又发行了这么多的 份数:我敢断定,十二万这个数字说得绝不过分。这本小册子,象一个孤儿 似的,被抛弃到世界上去,让它自行谋生。从那时开始,直到克图的第四封 信出现以后为止,没有拟过一个支持它的计划,作者也从来没有在这个题目 上发表过一言半语。因此克图所说作者灌的一服一服的药,是一个彻头彻尾 的谎言;不但如此,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是十分厚颜无耻的,因为只是他自 己才经常每星期发表两封信,而且往往把两封信投在同一报纸上——这里是 克图,那里也是克图,随便你向哪里去找好了。 在离开上面一段引语不过几行的地方,克图让我们回顾了一下我们过去 的情况;他说那时“我们把我们与大不列颠的联合关系看作是自己最大的幸 福——我们所达到的繁荣、富强、人口稠密的程度,将是历史上无法比拟的”。 这句话可真是诡辩了,又象是对,又象是错。站在克图一边的所有的作者, 都唱过这种论调,而且以为自己是无法驳倒的。但是,只要用一句击中要害 的话,就能够把这个魔术戳穿,因为他们的骗术就在于把时间充当原因。因 为他们的骗术是在于把后果来充当原因,因为假使我们没有繁荣起来,这个 联合关系就根本不会存在,或者说,就根本不会受到注意:第一批移民所受 到的忽视就足以证实这话,他们必须与各种各样的艰难困苦作斗争,但是却 没有得到英国官廷的丝毫注意和协助 接下去,克图就不厌其烦地总起来叙述大陆会议和其他公共团体过去发 出的宣言(有些已经发表了一年多了),为的是证明独立的主张是没有得到 它们的核准的。关于这一点,我要给克图一个总的答复,就是,假使他再拿 出一千件这样的凭据来,现在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用为它们都已经过时了。 时代与事物都已经改变了。在一年以前,美利坚人民之中知道国王的真实面 目的还很少;那时大家还愿意相信他是好的,也亲切他说他是好的,可是嗣 后他们发见了,原来克图的皇室君主,乃是一个皇室野人 克图在上述一长列反对独立的文件引文的前面,加上了这样一个稀奇的 序言。他说:“独立的倡议第一次向外公开发表,还不过几个星期。是什么 有势力的人在支持这个计划,或是有没有任何人在支持它,这一点可能成为 将来调查的题目。肯定他说,它并没有得到我们所尊敬的大陆会议的支持。 恰巧相反,它与这个可尊敬的团体的每个宣言都是直接矛盾的。”克图,你 分明把自己给抓住了!与这个可尊敬的团体的每个宣言直接矛盾!记住这句 话,克图,再往下看吧。在史密斯博士为纪念勇敢的蒙哥摩瑞将军的演说册 子的前面,印着从大陆会议的决议中节录的一段,上面说,他这位博士受到 该光荣团体的指定,拟写讲稿并发表演说:在演说进行之际,演说者激烈地 攻击了独立的主张;可是当嗣后大陆会议作了一个动议,要(按照过去的惯 例)向演说者致谢,并且为报馆索取一份讲稿的时候,这个动议是遭到了整 ①这里所指,即大卫·里顿豪斯,他被选出来代替已经前往法国的富兰克林。一一原编者
其中的一郡分,而这位人士就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呢①! 在以下的一段话里,克图还是同样地不幸。他说,“发出呼吁的(即, 发表了小册子的)那些人,对于它的成功没有什么可以骄做的理由。他们好 象也明白这一点:他们现在正象真正的江湖医生一样,不断地一服一服的药 折磨我们,使得所有的病人一看见药就要恶心。”永远要彼戳穿,这简直是 克图命中注定的了:因为自从有文字历史以来,恐怕还从来未曾有过一本小 册子,费了这样少的心力,而在这样短促的一段时间里面又发行了这么多的 份数:我敢断定,十二万这个数字说得绝不过分。这本小册子,象一个孤儿 似的,被抛弃到世界上去,让它自行谋生。从那时开始,直到克图的第四封 信出现以后为止,没有拟过一个支持它的计划,作者也从来没有在这个题目 上发表过一言半语。因此克图所说作者灌的一服一服的药,是一个彻头彻尾 的谎言;不但如此,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是十分厚颜无耻的,因为只是他自 己才经常每星期发表两封信,而且往往把两封信投在同一报纸上——这里是 克图,那里也是克图,随便你向哪里去找好了。 在离开上面一段引语不过几行的地方,克图让我们回顾了一下我们过去 的情况;他说那时“我们把我们与大不列颠的联合关系看作是自己最大的幸 福——我们所达到的繁荣、富强、人口稠密的程度,将是历史上无法比拟的”。 这句话可真是诡辩了,又象是对,又象是错。站在克图一边的所有的作者, 都唱过这种论调,而且以为自己是无法驳倒的。但是,只要用一句击中要害 的话,就能够把这个魔术戳穿,因为他们的骗术就在于把时间充当原因。因 为他们的骗术是在于把后果来充当原因,因为假使我们没有繁荣起来,这个 联合关系就根本不会存在,或者说,就根本不会受到注意:第一批移民所受 到的忽视就足以证实这话,他们必须与各种各样的艰难困苦作斗争,但是却 没有得到英国官廷的丝毫注意和协助。 接下去,克图就不厌其烦地总起来叙述大陆会议和其他公共团体过去发 出的宣言(有些已经发表了一年多了),为的是证明独立的主张是没有得到 它们的核准的。关于这一点,我要给克图一个总的答复,就是,假使他再拿 出一千件这样的凭据来,现在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用为它们都已经过时了。 时代与事物都已经改变了。在一年以前,美利坚人民之中知道国王的真实面 目的还很少;那时大家还愿意相信他是好的,也亲切他说他是好的,可是嗣 后他们发见了,原来克图的皇室君主,乃是一个皇室野人。 克图在上述一长列反对独立的文件引文的前面,加上了这样一个稀奇的 序言。他说:“独立的倡议第一次向外公开发表,还不过几个星期。是什么 有势力的人在支持这个计划,或是有没有任何人在支持它,这一点可能成为 将来调查的题目。肯定他说,它并没有得到我们所尊敬的大陆会议的支持。 恰巧相反,它与这个可尊敬的团体的每个宣言都是直接矛盾的。”克图,你 分明把自己给抓住了!与这个可尊敬的团体的每个宣言直接矛盾!记住这句 话,克图,再往下看吧。在史密斯博士为纪念勇敢的蒙哥摩瑞将军的演说册 子的前面,印着从大陆会议的决议中节录的一段,上面说,他这位博士受到 该光荣团体的指定,拟写讲稿并发表演说:在演说进行之际,演说者激烈地 攻击了独立的主张;可是当嗣后大陆会议作了一个动议,要(按照过去的惯 例)向演说者致谢,并且为报馆索取一份讲稿的时候,这个动议是遭到了整 ① 这里所指,即大卫·里顿豪斯,他被选出来代替已经前往法国的富兰克林。——原编者
个大陆会议的拒绝的,会议毫无分歧地把它否决了。 我现在来看看克图的第三封信。在这封信的开端,他放弃了独立这个题 目,恢复了他对于委员会的攻击。克图的写作风格中的条理,可与一只松鼠 的动作相比拟。他写作的时候,往往好象不知道下一句话应当写点什么,正 如一只松鼠只是为了站立不住而蹦跳不停一样。虽然我有时为了他的写作和 论辩中的无原则的方式方法而感到愤怒,在另一些时候,我却又忍不住为了 他的缺乏才智而失笑:例如,他曾善意地告诫我们提防“那些有利害关系的 作者的粗鄙文字,以及那些干涉我们的事务的局外人”。假使我一本正经 地回答他,我就要这样说:那么,克图,对于那个古老的、包含许多人在内 的、与地球上每个部分都互相关联着的制度,你好象真是一无所知;在那个 制度之下,同族的关系是根据原则与感情而建立的,而不是由于地点或出于 偶然而建立的。一个自由民,随便到哪里也不是局外人,克图; 个奴 隶却不管在哪里都是局外人。但是假使我愿意开玩笑地回答他,我就会这样 说了:由于他对于友谊的理解是这样地狭窄和片面,他使我不得不这样想 就是:当他以“我亲爱的同胞们”这个亲切的称号——这是常在他的信札里 出现的——称呼人民的时候,他所特指的,只不过是唐纳·麦唐纳的军事任 命书上所发表的那一长列麦姓人物?。 在这封信里克图推荐了一本叫做《明显的真理》的小册子,这本著作早 已象一株有病的、没人注意的小草似的枯萎凋零了;甚至它的赞助者已经对 它不满,它的作者也不好意思说它是自己的作品了。在第三封信的中间,克 图宣告他准备上阵了。他说:“我现在开始说明我的理由。”我们现在就要 查看,克图是怎样发动攻势的;而我要加于他的行动的第一句评语就是,他 非常不幸地投到错的一方去效劳了,并且在王权党人之间放了他的第一炮 为了证实这一点,我现在把全段抄录下来:克图说,“农业和商业迄今 直是使这些中部殖民地达到富强和重要地位的幸运行业。由于它们,这个 国家的面貌得以从一片荒野变成和平富足的安乐乡。如果没有它们,我们就 或则根本没有作过美洲人,或则只作过野人了。橡树就还会占据着它们天然 ①“为纪念蒙哥摩瑞将军以及和他一同于1775年12月31日在魁北克阵亡的军官而作的演辞;按照光荣的 大陆会议的意旨拟稿(并于1776年2月19日发表)。作者为费城学院及研究院院长、神学博士威廉·史 密斯。费城发行,伦敦J亚尔门重印,匹卡迪利,柏林顿大楼对面,1776年。”在第24页上面,支密斯博 士引用了大陆会议“要求“恢复大不列颠与这些殖民地之间原有的和睦’等等”的请愿文。在一个附注里 面,史密斯博士提到了这段话所受到的谴责,又补上一句说,自从该请愿提出以后,情况已经改变了。史 密斯博士即“克图”,这事早已众所周知:而潘恩所谈到的大陆会议的愤怒,则是特别有力的一击,因为” 克图”在第二封信里(3月11日发)又把他的侮辱重复了一遍,把早期大陆会议所有的调停努力又摘要地 重复了一遍 原编者 ①见第64页注①。一—译者 2麦唐纳是苏格兰商地军队的陆军准将,该军队于1776年2月27日在慕阿地区的小港桥战役中被北卡罗 莱纳人打败。那一天麦唐纳适巧息病,指挥之责因而移在麦洛特肩上,后者中弹身死,如上一封信中所述 及。史密斯博士———个肯定的苏格兰人一—一在把潘恩称做一个“局外人”来谈的时候,大概还不知道众 人都已熟知他即“克图 原编者 ①“《明显的真理:致美利坚居民》内有对于最近出版的名为《常识》的一本小册子的评语,等等。甘弟达 著。您愿意离弃阿谀,参加到这方面来吗?”这本在费城和伦敦出版的三十七页的小册子,乃是对《常识》 的许多答复中最为复杂冗长的一个。不过它很无聊乏味,几乎刚一问世,即过时了。—一原编者
个大陆会议的拒绝的①,会议毫无分歧地把它否决了。 我现在来看看克图的第三封信。在这封信的开端,他放弃了独立这个题 目,恢复了他对于委员会①的攻击。克图的写作风格中的条理,可与一只松鼠 的动作相比拟。他写作的时候,往往好象不知道下一句话应当写点什么,正 如一只松鼠只是为了站立不住而蹦跳不停一样。虽然我有时为了他的写作和 论辩中的无原则的方式方法而感到愤怒,在另一些时候,我却又忍不住为了 他的缺乏才智而失笑:例如,他曾善意地告诫我们提防“那些有利害关系的 作者的粗鄙文字,以及那些干涉我们的事务的局外人”。假使我一本正经 地回答他,我就要这样说:那么,克图,对于那个古老的、包含许多人在内 的、与地球上每个部分都互相关联着的制度,你好象真是一无所知;在那个 制度之下,同族的关系是根据原则与感情而建立的,而不是由于地点或出于 偶然而建立的。一个自由民,随便到哪里也不是局外人,克图;——一个奴 隶却不管在哪里都是局外人。但是假使我愿意开玩笑地回答他,我就会这样 说了:由于他对于友谊的理解是这样地狭窄和片面,他使我不得不这样想, 就是:当他以“我亲爱的同胞们”这个亲切的称号——这是常在他的信札里 出现的——称呼人民的时候,他所特指的,只不过是唐纳·麦唐纳的军事任 命书上所发表的那一长列麦姓人物②。 在这封信里克图推荐了一本叫做《明显的真理》的小册子,这本著作早 已象一株有病的、没人注意的小草似的枯萎凋零了;甚至它的赞助者已经对 它不满,它的作者也不好意思说它是自己的作品了①。在第三封信的中间,克 图宣告他准备上阵了。他说:“我现在开始说明我的理由。”我们现在就要 查看,克图是怎样发动攻势的;而我要加于他的行动的第一句评语就是,他 非常不幸地投到错的一方去效劳了,并且在王权党人之间放了他的第一炮。 为了证实这一点,我现在把全段抄录下来:克图说,“农业和商业迄今 一直是使这些中部殖民地达到富强和重要地位的幸运行业。由于它们,这个 国家的面貌得以从一片荒野变成和平富足的安乐乡。如果没有它们,我们就 或则根本没有作过美洲人,或则只作过野人了。橡树就还会占据着它们天然 ① “为纪念蒙哥摩瑞将军以及和他一同于 1775 年 12 月 31 日在魁北克阵亡的军官而作的演辞;按照光荣的 大陆会议的意旨拟稿(并于 1776 年 2 月 19 日发表)。作者为费城学院及研究院院长、神学博士威廉·史 密斯。费城发行,伦敦 J·亚尔门重印,匹卡迪利,柏林顿大楼对面,1776 年。”在第 24 页上面,支密斯博 士引用了大陆会议“要求‘恢复大不列颠与这些殖民地之间原有的和睦’等等”的请愿文。在一个附注里 面,史密斯博士提到了这段话所受到的谴责,又补上一句说,自从该请愿提出以后,情况已经改变了。史 密斯博士即“克图”,这事早已众所周知;而潘恩所谈到的大陆会议的愤怒,则是特别有力的一击,因为” 克图”在第二封信里(3 月 11 日发)又把他的侮辱重复了一遍,把早期大陆会议所有的调停努力又摘要地 重复了一遍。——原编者 ① 见第 64 页注①。——译者 ② 麦唐纳是苏格兰商地军队的陆军准将,该军队于 1776 年 2 月 27 日在慕阿地区的小港桥战役中被北卡罗 莱纳人打败。那一天麦唐纳适巧息病,指挥之责因而移在麦洛特肩上,后者中弹身死,如上一封信中所述 及。史密斯博士———个肯定的苏格兰人——在把潘恩称做一个“局外人”来谈的时候,大概还不知道众 人都已熟知他即“克图”。——原编者 ① “《明显的真理:致美利坚居民》内有对于最近出版的名为《常识》的一本小册子的评语,等等。甘弟达 著。您愿意离弃阿谀,参加到这方面来吗?”这本在费城和伦敦出版的三十七页的小册子,乃是对《常识》 的许多答复中最为复杂冗长的一个。不过它很无聊乏味,几乎刚一问世,即过时了。——原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