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必花费很多时间来揭露世袭权的荒唐可笑;如果有谁脑子很笨,竟 然相信这个,那就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崇拜笨驴和雄狮,并表示欢迎吧 我既不会模仿他们的卑顺,也不会妨碍他们的信仰。 可是我倒高兴问一下,他们认为最初国王是怎么产生的?这问题只能有 三个答案,那就是,或者凭抽签,或者靠选举,或者通过篡夺。如果第一个 国王是由抽签决定的,这就为下一任国王作出先例,不能世袭。扫罗由抽签 立为国王,但是王位的继承不是世袭的,并且从这一件事的前后经过来看 我们也看不出有打算世袭的任何形迹。如果一个国家的第一任国王是由选举 产生的,那也同样给下一任作出先例;要是第一批的选民不仅选举一个国王 而且选举一个世袭的王族,从而抛弃一切后代的权利,那么除了关于人类的 自由意志都断送在亚当之手这一原罪的教义而外,查遍《圣经》也找不出同 样的例子来;根据这种对照,而且也不可能根据别种对照,世袭制度是得不 出光荣的结论来的。体现在亚当方面的是人人都犯了罪,体现在第一批选民 方面的是人人都唯命是听;体现在前者的是人类都受撒但的摆布,体现在后 者的是人类都受统治权的支配;由于前者我们丧失了纯洁,由于后者我们丧 失了主权;既然双方都使我们不能恢复先前的某种状态和特权,我们无疑地 可以由此推断,原罪和世袭是相类的。多么丢脸的并列!多么不光彩的联系 然而最机敏的雄辩家也想不出比这更恰当的譬喻。 说到篡夺,那是谁也不会敢于替这种行为辩护的;威廉一也是个篡夺者 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明摆着的实际情况是,英国君主政体的起源将经不起 仔细的考察。 但是,与人类有关的世袭制的荒谬,还远不如它所造成的祸害来得严重。 如果这种制度能保证提供一群善良而贤明的人士,那倒还可以算是获得神权 的特许,但事实上它只是为愚人、恶人和下流人大开方便之门,因此它就带 有苦难的性质。那些自视为天生的统治者和视人为天生奴才的人,不久便横 行霸道起来。由于他们是从其余的人类中挑选出来的,他们的心理早就为妄 自尊大所毒害;他们在其中活动的世界,与一般的世界有显著的区别,因此 他们简直没有机会了解一般世界的真正的利益,当他们继承政权的时候,往 往对于整个疆土以内的事情茫无所知,不配加以处理。 伴随着世袭制的另一种祸害是,王位动辄为一个不拘年龄的未成年的人 所占有;在那个时期,以国王作掩护而摄政的人,就有一切的机会和动机来 叛弃人们对他的信任。当一个国王年老体衰,步人人类衰弱的末期的时候 也会发生与全国有关的同样的不幸。在这两种情况下,民众成为形形色色的 恶棍手中的牺牲品,因为这些人可以顺利地玩弄由老年或幼年所造成的种种 愚蠢行为。 赞成世袭制的人曾经提出的似乎最言之成理的辩解是,它保全国家,不 致发生内战;假如这一点是正确的话,那倒很有分量;但实际上它却是曾对 人类进行欺骗的最无耻的谎言。英国的全部历史也否认有这样的事实。从 1066年以来,有三十个国王和两个幼王统治了这个混乱的王国,在这段时期 中,至少发生过八次内战和十九次叛乱(包括革命在年)。所以它不是对和 平有贡献,而是不利于和平,并破坏了它所依赖的基础。 抗,于1066年侵入了大下列颠的疆界。一一译者 2以色列人的第一任国王,见《旧约全书·撒母耳记上》
我们也不必花费很多时间来揭露世袭权的荒唐可笑;如果有谁脑子很笨,竟 然相信这个,那就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崇拜笨驴和雄狮,并表示欢迎吧。 我既不会模仿他们的卑顺,也不会妨碍他们的信仰。 可是我倒高兴问一下,他们认为最初国王是怎么产生的?这问题只能有 三个答案,那就是,或者凭抽签,或者靠选举,或者通过篡夺。如果第一个 国王是由抽签决定的,这就为下一任国王作出先例,不能世袭。扫罗②由抽签 立为国王,但是王位的继承不是世袭的,并且从这一件事的前后经过来看, 我们也看不出有打算世袭的任何形迹。如果一个国家的第一任国王是由选举 产生的,那也同样给下一任作出先例;要是第一批的选民不仅选举一个国王, 而且选举一个世袭的王族,从而抛弃一切后代的权利,那么除了关于人类的 自由意志都断送在亚当之手这一原罪的教义而外,查遍《圣经》也找不出同 样的例子来;根据这种对照,而且也不可能根据别种对照,世袭制度是得不 出光荣的结论来的。体现在亚当方面的是人人都犯了罪,体现在第一批选民 方面的是人人都唯命是听;体现在前者的是人类都受撒但的摆布,体现在后 者的是人类都受统治权的支配;由于前者我们丧失了纯洁,由于后者我们丧 失了主权;既然双方都使我们不能恢复先前的某种状态和特权,我们无疑地 可以由此推断,原罪和世袭是相类的。多么丢脸的并列!多么不光彩的联系! 然而最机敏的雄辩家也想不出比这更恰当的譬喻。 说到篡夺,那是谁也不会敢于替这种行为辩护的;威廉一也是个篡夺者, 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明摆着的实际情况是,英国君主政体的起源将经不起 仔细的考察。 但是,与人类有关的世袭制的荒谬,还远不如它所造成的祸害来得严重。 如果这种制度能保证提供一群善良而贤明的人士,那倒还可以算是获得神权 的特许,但事实上它只是为愚人、恶人和下流人大开方便之门,因此它就带 有苦难的性质。那些自视为天生的统治者和视人为天生奴才的人,不久便横 行霸道起来。由于他们是从其余的人类中挑选出来的,他们的心理早就为妄 自尊大所毒害;他们在其中活动的世界,与一般的世界有显著的区别,因此 他们简直没有机会了解一般世界的真正的利益,当他们继承政权的时候,往 往对于整个疆土以内的事情茫无所知,不配加以处理。 伴随着世袭制的另一种祸害是,王位动辄为一个不拘年龄的未成年的人 所占有;在那个时期,以国王作掩护而摄政的人,就有一切的机会和动机来 叛弃人们对他的信任。当一个国王年老体衰,步人人类衰弱的末期的时候, 也会发生与全国有关的同样的不幸。在这两种情况下,民众成为形形色色的 恶棍手中的牺牲品,因为这些人可以顺利地玩弄由老年或幼年所造成的种种 愚蠢行为。 赞成世袭制的人曾经提出的似乎最言之成理的辩解是,它保全国家,不 致发生内战;假如这一点是正确的话,那倒很有分量;但实际上它却是曾对 人类进行欺骗的最无耻的谎言。英国的全部历史也否认有这样的事实。从 1066 年以来,有三十个国王和两个幼王统治了这个混乱的王国,在这段时期 中,至少发生过八次内战和十九次叛乱(包括革命在年)。所以它不是对和 平有贡献,而是不利于和平,并破坏了它所依赖的基础。 抗,于 1066 年侵入了大下列颠的疆界。——译者 ② 以色列人的第一任国王,见《旧约全书·撒母耳记上》。——译者
约克王室和兰卡斯特王室间争夺君权和继承权的斗争,使英国有好多年 沦为流血的战场°。亨利和爱德华打了十二次激烈的战役,遭遇战和围攻不计 在内。亨利两次做了爱德华的阶下囚,爱德华也给亨利俘获过。当争吵只是 趄因于个人的问题时,战争的命运和全国人民的好恶很难捉摸,因此亨利被 人从监狱送回王宫,而爱德华则被迫从王宫逃往外国;但是,因为好恶的突 然转变难以持久,人们又把亨利逐下王位,召回爱德华来继任。议会总是倒 向力量最强大的一边的。 这个斗争从亨利六世当政时开始,到了统一王室的亨利七世手里还没有 完全停止。这一时期包括六十七年,即从1422年起至1489年止。 总之,君主政体和世袭制度不仅使某个王国而且使整个世界陷于血泊和 瓦砾之中。这是《圣经》所反对的政权形式,所以免不了要发生流血 假如我们考察一下国王所做的工作,我们就会发现,在有些国家中他们 可以说是没有干什么工作的;在混过了对自己没有乐趣、对国家没有好处的 生以后,他们退出了舞台,让后继的人去走同样虚度光阴的道路。在君主 专制国家:民政和军事的全副重担置于国王一身;以色列人在要求立一个国 王的时候曾经提出申请,希望“有王治理我们,统领我们,为我们争战” 但象在英国这样的国家中,国王既非士师,又非元帅,委实叫人很难了解他 究竟干什么工作。 任何政体愈接近共和,需要国王做的工作就愈少。要给英国的政体想 个适当的名称,多少有些困难。威廉·梅雷迪思爵士称它为共和国;可是在 它目前的状态,它是不配得到这种名称的,因为,国王由于有权任意安排 切官职而产生的贪污势力,实际上已经独占了政权,侵蚀了下议院(政体中 的共和部分)的效能,以致英国的政体差不多象法国或西班牙的一样,纯粹 是君主政体了。人们如果不了解名称的真实含义,决不会轻易表示赞同。英 国人引以自豪的,不是英国政体的君主的部分,而是共和的部分,也使是从 他们自己的团体中选出下议院议员的那种自由—并且我们很容易看出,当 共和失效时,奴役便接隆而来。英国政体之所以有毛病,只是因为君权已经 毒害了共和;国王已经垄断了下议院。 在英国,一个国王所能做的事情,往往不外乎是挑起战争和卖官鬻爵; 直率他说,这是使国家陷于贫穷和制造纷争。一个人每年伸手拿八十万镑 而且还受人崇拜,真是一桩好买卖!对于社会,同时在上帝的眼中,一个普 通的诚实人要比从古到今所有加冕的坏蛋更有价值。 ①指持续达三十年之久(1455-1485)的两个王朝一一约克王朝和兰卡斯特王朝的争夺王位的斗争 译者 ①亨利七世于1485年即位时,娶约克王室伊丽沙白为后,两个家族的联婚结束了蔷薇战争。——译者
约克王室和兰卡斯特王室间争夺君权和继承权的斗争,使英国有好多年 沦为流血的战场①。亨利和爱德华打了十二次激烈的战役,遭遇战和围攻不计 在内。亨利两次做了爱德华的阶下囚,爱德华也给亨利俘获过。当争吵只是 趄因于个人的问题时,战争的命运和全国人民的好恶很难捉摸,因此亨利被 人从监狱送回王宫,而爱德华则被迫从王宫逃往外国;但是,因为好恶的突 然转变难以持久,人们又把亨利逐下王位,召回爱德华来继任。议会总是倒 向力量最强大的一边的。 这个斗争从亨利六世当政时开始,到了统一王室的亨利七世手里还没有 完全停止。这一时期包括六十七年,即从 1422 年起至 1489 年止①。 总之,君主政体和世袭制度不仅使某个王国而且使整个世界陷于血泊和 瓦砾之中。这是《圣经》所反对的政权形式,所以免不了要发生流血。 假如我们考察一下国王所做的工作,我们就会发现,在有些国家中他们 可以说是没有干什么工作的;在混过了对自己没有乐趣、对国家没有好处的 一生以后,他们退出了舞台,让后继的人去走同样虚度光阴的道路。在君主 专制国家:民政和军事的全副重担置于国王一身;以色列人在要求立一个国 王的时候曾经提出申请,希望“有王治理我们,统领我们,为我们争战”。 但象在英国这样的国家中,国王既非士师,又非元帅,委实叫人很难了解他 究竟干什么工作。 任何政体愈接近共和,需要国王做的工作就愈少。要给英国的政体想一 个适当的名称,多少有些困难。威廉·梅雷迪思爵士称它为共和国;可是在 它目前的状态,它是不配得到这种名称的,因为,国王由于有权任意安排一 切官职而产生的贪污势力,实际上已经独占了政权,侵蚀了下议院(政体中 的共和部分)的效能,以致英国的政体差不多象法国或西班牙的一样,纯粹 是君主政体了。人们如果不了解名称的真实含义,决不会轻易表示赞同。英 国人引以自豪的,不是英国政体的君主的部分,而是共和的部分,也使是从 他们自己的团体中选出下议院议员的那种自由——并且我们很容易看出,当 共和失效时,奴役便接隆而来。英国政体之所以有毛病,只是因为君权已经 毒害了共和;国王已经垄断了下议院。 在英国,一个国王所能做的事情,往往不外乎是挑起战争和卖官鬻爵; 直率他说,这是使国家陷于贫穷和制造纷争。一个人每年伸手拿八十万镑, 而且还受人崇拜,真是一桩好买卖!对于社会,同时在上帝的眼中,一个普 通的诚实人要比从古到今所有加冕的坏蛋更有价值。 ① 指持续达三十年之久(1455—1485)的两个王朝——约克王朝和兰卡斯特王朝的争夺王位的斗争。—— 译者 ① 亨利七世于 1485 年即位时,娶约克王室伊丽沙白为后,两个家族的联婚结束了蔷薇战争。——译者
对北美目前形势的意见 在以下几页,我将仅仅提供一些简单的事实、明显的论据和常识。我要 求读者作好准备的,只是摆脱偏见和成见,让理智和感情独自作出判断,持 真守朴,不受现时代的拘束而尽量扩大自己的见解。 关于英美之间的斗争这个题目,已经出版过好多卷书籍。各阶级的人们 出于不同的动机和抱着各种目的,参加了这场争论;但是一切都毫无效果 现在论战已经结束了。作为最后手段的武力决定着这场争执:诉诸武力的办 法是由英王选择的,北美大陆已经接受了这个挑战。 据说,已故的贝尔哈姆先生(他虽然是个干练的大臣,却并不是没有过 错)因为他的策略只是临时的性质而在下院受到攻击时,他回答说,“它们 在我活着的时候总还可以推行。”如果殖民地人民在目前的斗争中都抱有这 种要不得的胆怯思想,后代子孙是会以厌恶的心情来想起他们祖先的名字 的 太阳从来没有照耀过一个更足称道的事业。这不是牵涉到一城、一州、 省或一个王国;而是牵涉到一个大陆——一至少占地球上可以居住的地方的 八分之一。这不是一日、一年或一个时代的事情;实际上子子孙孙都牵入这 场斗争,并且甚至永久地或多或少受目前行动的影响。现在是北美大陆的团 结一致、信义和荣誉的播种时期。今天的一点小小裂痕,将如用针尖在一棵 小栋树的嫩皮上刻出的一个名字一样;这个伤痕将随着树木扩大,在后代子 孙看到的时候它已经变成几个十分醒目的大字 由于问题从争论转到用武力对付,一个政治的新纪元开始了,一种新的 思想方法已经产生了。4月19日以前,即战争爆发以前的一切计划、建议 等等,都成了明日黄花;这些东西虽然当时是合适的,现在却一无用处,可 以束置高阁了。当时对问题各执一词的人的意见,终于归结到同样的一点, 即同英国联合;双方唯一的差别在于实施这一主张的方法;一方建议采用武 力,一方建议利用友谊;但到目前为止的实际情况是,前者已经失败,后者 已经不再发生影响。 既然对于和解的利益已经谈论很多,而它象美梦一样已经消逝,并未使 我们有何收获,那么我们就当然应该考察一下论证的相反一面,稍稍探究 下这些殖民地在同大不列颠保持联系并处于从属地位的条件下,现在和以后 将永远蒙受的许多物质损失。要根据自然原理与常识来考察那种联系和从属 地位,看看我们如果分离的话必须依靠什么,如果处于从属地位的话可以有 什么指望。 我听见有人硬是这样说:既然北美在以前同大不列颠发生联系时曾经繁 荣过,那么为了它将来的幸福,同样的联系是必要的,并且总会产生同样的 效果。没有任何论证比这更错误的了。你还不如说,因为一个孩子是吃奶长 大的,所以他永远不该吃肉,或者说,我们一生的开头二十年应该成为第 ①175年4月18日夜间,英国军队从波土顿出动,企图夺取北美爱国者存放在康科德的军需品,并逮捕 当时确知其待在莱克星顿附近的萨姆·亚当和约翰·汉考克。在保罗·勒维耳和威廉·戴维斯的号召下, 武装起来的公民出来迎击英军,于4月19日在莱克星顿和康科德一带发生了战斗。北美民兵队的战士彻底 粉碎了英国军队。敌方原有的兵力只有三分之二左右活着回到波士顿。到处可以听到迴声的射击,使托马 斯·潘恩相信不可能再同大不列颠和解了。一一译者
对北美目前形势的意见 在以下几页,我将仅仅提供一些简单的事实、明显的论据和常识。我要 求读者作好准备的,只是摆脱偏见和成见,让理智和感情独自作出判断,持 真守朴,不受现时代的拘束而尽量扩大自己的见解。 关于英美之间的斗争这个题目,已经出版过好多卷书籍。各阶级的人们 出于不同的动机和抱着各种目的,参加了这场争论;但是一切都毫无效果, 现在论战已经结束了。作为最后手段的武力决定着这场争执:诉诸武力的办 法是由英王选择的,北美大陆已经接受了这个挑战。 据说,已故的贝尔哈姆先生(他虽然是个干练的大臣,却并不是没有过 错)因为他的策略只是临时的性质而在下院受到攻击时,他回答说,“它们 在我活着的时候总还可以推行。”如果殖民地人民在目前的斗争中都抱有这 种要不得的胆怯思想,后代子孙是会以厌恶的心情来想起他们祖先的名字 的。 太阳从来没有照耀过一个更足称道的事业。这不是牵涉到一城、一州、 一省或一个王国;而是牵涉到一个大陆——至少占地球上可以居住的地方的 八分之一。这不是一日、一年或一个时代的事情;实际上子子孙孙都牵入这 场斗争,并且甚至永久地或多或少受目前行动的影响。现在是北美大陆的团 结一致、信义和荣誉的播种时期。今天的一点小小裂痕,将如用针尖在一棵 小栋树的嫩皮上刻出的一个名字一样;这个伤痕将随着树木扩大,在后代子 孙看到的时候它已经变成几个十分醒目的大字。 由于问题从争论转到用武力对付,一个政治的新纪元开始了,一种新的 思想方法已经产生了。4 月 19 日以前,即战争爆发①以前的一切计划、建议 等等,都成了明日黄花;这些东西虽然当时是合适的,现在却一无用处,可 以束置高阁了。当时对问题各执一词的人的意见,终于归结到同样的一点, 即同英国联合;双方唯一的差别在于实施这一主张的方法;一方建议采用武 力,一方建议利用友谊;但到目前为止的实际情况是,前者已经失败,后者 已经不再发生影响。 既然对于和解的利益已经谈论很多,而它象美梦一样已经消逝,并未使 我们有何收获,那么我们就当然应该考察一下论证的相反一面,稍稍探究一 下这些殖民地在同大不列颠保持联系并处于从属地位的条件下,现在和以后 将永远蒙受的许多物质损失。要根据自然原理与常识来考察那种联系和从属 地位,看看我们如果分离的话必须依靠什么,如果处于从属地位的话可以有 什么指望。 我听见有人硬是这样说:既然北美在以前同大不列颠发生联系时曾经繁 荣过,那么为了它将来的幸福,同样的联系是必要的,并且总会产生同样的 效果。没有任何论证比这更错误的了。你还不如说,因为一个孩子是吃奶长 大的,所以他永远不该吃肉,或者说,我们一生的开头二十年应该成为第二 ① 1775 年 4 月 18 日夜间,英国军队从波土顿出动,企图夺取北美爱国者存放在康科德的军需品,并逮捕 当时确知其待在莱克星顿附近的萨姆·亚当和约翰·汉考克。在保罗·勒维耳和威廉·戴维斯的号召下, 武装起来的公民出来迎击英军,于 4 月 19 日在莱克星顿和康科德一带发生了战斗。北美民兵队的战士彻底 粉碎了英国军队。敌方原有的兵力只有三分之二左右活着回到波士顿。到处可以听到迴声的射击,使托马 斯·潘恩相信不可能再同大不列颠和解了。——译者
个二十年的先例。可是这也是强辞夺理的说法;因为我可以断然他说,假如 当初没有一个欧洲强国照顾它的话,北美照样能够繁荣,或许还更兴旺。它 赖以致富的贸易,属于生活必需品一类,只要欧洲人还有饮食的习惯,它总 不会没有市场 可是有人说,这个欧洲国家曾经保护过我们。不错,它曾把我们放在它 的垄断操纵之下,而它花我们的钱和它自己的钱来保卫北美大陆,这也是事 实;不过,出于同样的动机,也就是说为了贸易和统治权,它也会保卫土耳 其的 唉!我们长期以来受到历史久远的偏见的迷惑,为迷信作了很大的牺牲。 我们曾经自夸受大不列颠的保护,不去注意它的动机是利益而不是情谊;它 并没有为了我们的原故保护我们免受我们敌人的侵犯,而是为了它自己的 原故防御它的敌人,为了任何其他原故防御那些与我们并无争执的人,并 且为了同样的原故防御那些将会经常与我们作对的人。如果英国不放弃它对 北美的自作主张的要求,北美就得摆脱这种从属地位,万一法国和西班牙同 英国发生战争,我们可以同它们保持和好关系。上次汉诺威王朝的战争所造 成的苦难,应该提醒我们来反对我们同英国的种种联系。最近国会里有人硬 说,各殖民地除通过亲国以外,彼此没有直接关系,也就是说,宾夕法尼亚 新泽西等等是通过英国才产生的妹妹殖民地;这当然是证明彼此有关系存在 的一个转弯抹角的说法,但这也是证明敌意(或者敌对状态,如果我可以这 么说)的最简捷而唯一真实的说法。法国和西班牙从来不是、也许将永远不 是我们身为美洲人的敌人,而只是作为大不列颠臣民的敌人。 可是有人说英国是亲国。那么它的所作所为就格外丢脸了。豺狼尚不食 其子,野蛮人也不同亲属作战;因此,那种说法如果正确的话,倒是对它的 谴责;可是那种说法恰巧是不正确的,或者只是部分地正确,而英王和他的 一伙帮用阴险地采用的亲国或母国这个词儿,含有卑鄙的天主教的意图,想 要偷偷地影响我们心地老实的弱点。欧洲,而不是英国,是北美的亲国。这 个新世界曾经成为欧洲各地受迫害的酷爱公民自由与宗教自由的人士的避 难所。他们逃到这里来,并不是要避开母亲的抚慰,而是要避开吃人怪物的 虐待;把最初的移民逐出乡里的那种暴政,还在追逐着他们的后代,这话对 英国来说至今仍然是适用的。 在世界的这个广大地区,我们忘记了三百六十英里的狭窄范围(英国的 长度),更大规模地传播我们的友谊;我们主张同欧洲每一个基督教徒保持 兄弟般的关系,并以这种豁达的胸襟而感到自豪 来观察一下我们在扩大自己对全世界人士的友谊时怎样始终不懈地逐步 克服地方偏见的势力,那是很有趣的。一个生在英国划分为教区的任何城市 的人,自然只会和他同一教区的人保持最密切的联系(因为他们的利益在很 多方面是共同的),并用街坊的名称来加以识别;如果他在离家不过几英里 之外遇到这位街坊,他就丢掉一条街道的狭窄观念,称他为同乡;如果他走 出郡的范围,在别的郡里碰见他,他便忘掉街道和城市的较小的划分,管他 叫大同乡,即同郡人;但如果他们在国外旅行,偶然在法国或欧洲任何其他 部分见面,他们脑子里的地方观念就会扩大到同是英国人这一想法。依此类 推,在北美或在世界其他任何地区相遇的一切欧洲人,都是大同乡:因为英 国、荷兰、德国、瑞典等等,同整个世界比起来,在较大规模上所处的地位, 正和在较小规模上划分的街道、城市与郡的地位一样;那些区分范围太窄
个二十年的先例。可是这也是强辞夺理的说法;因为我可以断然他说,假如 当初没有一个欧洲强国照顾它的话,北美照样能够繁荣,或许还更兴旺。它 赖以致富的贸易,属于生活必需品一类,只要欧洲人还有饮食的习惯,它总 不会没有市场。 可是有人说,这个欧洲国家曾经保护过我们。不错,它曾把我们放在它 的垄断操纵之下,而它花我们的钱和它自己的钱来保卫北美大陆,这也是事 实;不过,出于同样的动机,也就是说为了贸易和统治权,它也会保卫土耳 其的。 唉!我们长期以来受到历史久远的偏见的迷惑,为迷信作了很大的牺牲。 我们曾经自夸受大不列颠的保护,不去注意它的动机是利益而不是情谊;它 并没有为了我们的原故保护我们免受我们敌人的侵犯,而是为了它自己的 原故防御它的敌人,为了任何其他原故防御那些与我们并无争执的人,并 且为了同样的原故防御那些将会经常与我们作对的人。如果英国不放弃它对 北美的自作主张的要求,北美就得摆脱这种从属地位,万一法国和西班牙同 英国发生战争,我们可以同它们保持和好关系。上次汉诺威王朝的战争所造 成的苦难,应该提醒我们来反对我们同英国的种种联系。最近国会里有人硬 说,各殖民地除通过亲国以外,彼此没有直接关系,也就是说,宾夕法尼亚、 新泽西等等是通过英国才产生的妹妹殖民地;这当然是证明彼此有关系存在 的一个转弯抹角的说法,但这也是证明敌意(或者敌对状态,如果我可以这 么说)的最简捷而唯一真实的说法。法国和西班牙从来不是、也许将永远不 是我们身为美洲人的敌人,而只是作为大不列颠臣民的敌人。 可是有人说英国是亲国。那么它的所作所为就格外丢脸了。豺狼尚不食 其子,野蛮人也不同亲属作战;因此,那种说法如果正确的话,倒是对它的 谴责;可是那种说法恰巧是不正确的,或者只是部分地正确,而英王和他的 一伙帮用阴险地采用的亲国或母国这个词儿,含有卑鄙的天主教的意图,想 要偷偷地影响我们心地老实的弱点。欧洲,而不是英国,是北美的亲国。这 个新世界曾经成为欧洲各地受迫害的酷爱公民自由与宗教自由的人士的避 难所。他们逃到这里来,并不是要避开母亲的抚慰,而是要避开吃人怪物的 虐待;把最初的移民逐出乡里的那种暴政,还在追逐着他们的后代,这话对 英国来说至今仍然是适用的。 在世界的这个广大地区,我们忘记了三百六十英里的狭窄范围(英国的 长度),更大规模地传播我们的友谊;我们主张同欧洲每一个基督教徒保持 兄弟般的关系,并以这种豁达的胸襟而感到自豪。 来观察一下我们在扩大自己对全世界人士的友谊时怎样始终不懈地逐步 克服地方偏见的势力,那是很有趣的。一个生在英国划分为教区的任何城市 的人,自然只会和他同一教区的人保持最密切的联系(因为他们的利益在很 多方面是共同的),并用街坊的名称来加以识别;如果他在离家不过几英里 之外遇到这位街坊,他就丢掉一条街道的狭窄观念,称他为同乡;如果他走 出郡的范围,在别的郡里碰见他,他便忘掉街道和城市的较小的划分,管他 叫大同乡,即同郡人;但如果他们在国外旅行,偶然在法国或欧洲任何其他 部分见面,他们脑子里的地方观念就会扩大到同是英国人这一想法。依此类 推,在北美或在世界其他任何地区相遇的一切欧洲人,都是大同乡:因为英 国、荷兰、德国、瑞典等等,同整个世界比起来,在较大规模上所处的地位, 正和在较小规模上划分的街道、城市与郡的地位一样;那些区分范围太窄
不合北美大陆上的人们的心理。甚至在本州(宾夕法尼亚)的居民中,英国 人的后代不到三分之一。因此,我指斥这种仅用之于英国的所谓亲国或母国 伪措辞是错误的、自私的、狭隘的和小器的 可是,即使我们承认自己都是英国人的后裔,这有没有意义呢?没有。 英国现在既然是一个公开的敌人,那它就取消了其他一切的名义和头衔:说 什么和解是我们的责任,那是滑稽透顶的说法。现在这个王室的第一任国王 (威廉一世)是法国人,英国目前的贵族半数是法国人的后裔;因此,根据 同样的推论方法,英国应该受法国的统治。 关于英国和殖民地之间的同心协力问题,人们已经谈得很多了,说什么 联合起来它们就可以同世界各国相抗争。但这仅是一种推测;战争的命运是 捉摸不定的,那些话本身也毫无价值;因为这个大陆决不愿意让人把它的居 民抽光,去支援英国在亚洲、非洲或欧洲的军队的 其次,同世界各国抗争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的目的是通商,如果 妥善从事,它将为我们赢得整个欧洲的和平与友谊;因为整个欧洲所关心的, 是使北美成为一个自由港。它的贸易将永远是一种屏障,而它在金银方面出 产不丰,可以保证它不受外人侵略。 我要求最热心倡议和解的人指出北美大陆由于同大不列颠联合而能获得 的一件好处。我重复这个要求;照我看来是一件好处也得不到的。我们的谷 物将在欧洲任何的市场上顺利出售,我们的进口货物一定要在我们愿意购买 的地方成交。 但是,我们由于同英国联合而遭受的危害和损失是不胜枚举的;我们对 全体人类以及对我们自己的责任教导我们要拒绝这种同盟:因为,对大不列 颠的任何屈从或依附,都会立刻把这个大陆卷入欧洲的各种战争和争执,使 我们同一些国家发生冲突,而那些国家本来是愿意争取我们的友谊的,我们 对它们也是没有愤怒或不满的理由的。既然欧洲是我们的贸易市场,我们就 应当同欧洲的任何部分保持不偏不倚的关系。北美的真正利益在于避开欧洲 的各种纷争,如果它由于对英国处于从属地位,变成英国政治天秤上的一个 小小的法码,它就永远不能置身于纷争之外。 欧洲王国林立,不可能长期保持和平状态,一旦英国和任何外国之间爆 发战争,北美由于它同英国的关系,在贸易上一定会遭到毁灭。下一次的战 争也许结果不会象上一次一样,而如果有所不同的话,现在鼓吹和解的人那 时就会希望分离了,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中立将是比兵舰更安全的护航舰。所 有正确的或合理的事情都为分离作辩护。被杀死的人的鲜血和造化的啜泣声 在喊着:现在是分手的时候了。甚至上帝把英国放在远离北美的位置上,也 顺理成章地和有力地证明出,英国对美国享有权能这一点,决不是上苍的意 图。从发现北美大陆的时期上说,也能增加这个论据的力量,而当时各国移 民的分布情况则使这一论据更具有说服力。宗教改革先于美洲的发现,仿佛 是上帝慈悲为怀。有意为以后几年受迫害的人们开辟一个避难所似的,那时 本国既不会给他们友谊,也不会给他们安全。 大不列颠对这个大陆的权能,是一个迟早必然要结束的政权形式:一个 认真考虑问题的人会痛苦地坚决相信,他称之为“现在的政体”的这种体制 只是临时性的,在这种心情的支配下,他瞻望前途,决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我们身为父母,既然知道这个政权不会有很长的寿命,足以保障我们可能传 给后代的任何东西,心里也决不会高兴:用一种简单的论证方法来说,既然
不合北美大陆上的人们的心理。甚至在本州(宾夕法尼亚)的居民中,英国 人的后代不到三分之一。因此,我指斥这种仅用之于英国的所谓亲国或母国 伪措辞是错误的、自私的、狭隘的和小器的。 可是,即使我们承认自己都是英国人的后裔,这有没有意义呢?没有。 英国现在既然是一个公开的敌人,那它就取消了其他一切的名义和头衔:说 什么和解是我们的责任,那是滑稽透顶的说法。现在这个王室的第一任国王 (威廉一世)是法国人,英国目前的贵族半数是法国人的后裔;因此,根据 同样的推论方法,英国应该受法国的统治。 关于英国和殖民地之间的同心协力问题,人们已经谈得很多了,说什么 联合起来它们就可以同世界各国相抗争。但这仅是一种推测;战争的命运是 捉摸不定的,那些话本身也毫无价值;因为这个大陆决不愿意让人把它的居 民抽光,去支援英国在亚洲、非洲或欧洲的军队的。 其次,同世界各国抗争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的目的是通商,如果 妥善从事,它将为我们赢得整个欧洲的和平与友谊;因为整个欧洲所关心的, 是使北美成为一个自由港。它的贸易将永远是一种屏障,而它在金银方面出 产不丰,可以保证它不受外人侵略。 我要求最热心倡议和解的人指出北美大陆由于同大不列颠联合而能获得 的一件好处。我重复这个要求;照我看来是一件好处也得不到的。我们的谷 物将在欧洲任何的市场上顺利出售,我们的进口货物一定要在我们愿意购买 的地方成交。 但是,我们由于同英国联合而遭受的危害和损失是不胜枚举的;我们对 全体人类以及对我们自己的责任教导我们要拒绝这种同盟:因为,对大不列 颠的任何屈从或依附,都会立刻把这个大陆卷入欧洲的各种战争和争执,使 我们同一些国家发生冲突,而那些国家本来是愿意争取我们的友谊的,我们 对它们也是没有愤怒或不满的理由的。既然欧洲是我们的贸易市场,我们就 应当同欧洲的任何部分保持不偏不倚的关系。北美的真正利益在于避开欧洲 的各种纷争,如果它由于对英国处于从属地位,变成英国政治天秤上的一个 小小的法码,它就永远不能置身于纷争之外。 欧洲王国林立,不可能长期保持和平状态,一旦英国和任何外国之间爆 发战争,北美由于它同英国的关系,在贸易上一定会遭到毁灭。下一次的战 争也许结果不会象上一次一样,而如果有所不同的话,现在鼓吹和解的人那 时就会希望分离了,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中立将是比兵舰更安全的护航舰。所 有正确的或合理的事情都为分离作辩护。被杀死的人的鲜血和造化的啜泣声 在喊着:现在是分手的时候了。甚至上帝把英国放在远离北美的位置上,也 顺理成章地和有力地证明出,英国对美国享有权能这一点,决不是上苍的意 图。从发现北美大陆的时期上说,也能增加这个论据的力量,而当时各国移 民的分布情况则使这一论据更具有说服力。宗教改革先于美洲的发现,仿佛 是上帝慈悲为怀。有意为以后几年受迫害的人们开辟一个避难所似的,那时 本国既不会给他们友谊,也不会给他们安全。 大不列颠对这个大陆的权能,是一个迟早必然要结束的政权形式:一个 认真考虑问题的人会痛苦地坚决相信,他称之为“现在的政体”的这种体制 只是临时性的,在这种心情的支配下,他瞻望前途,决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我们身为父母,既然知道这个政权不会有很长的寿命,足以保障我们可能传 给后代的任何东西,心里也决不会高兴:用一种简单的论证方法来说,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