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为此而被任命的下议院议员不是比国王贤明,便是更值得信任。 可是,这同样的政体先是授权下议院,使它可以用不同意国家预算的办 法来牵制国王,以后却又授权国王,使他有权否决下议院的其他议案,借此 来牵制下议院;于是它又含有这样的意思:国王比它已经认为较国王贤明的 那些人来得贤明。真是荒唐透顶! 在君主政治的体制里有一些极端可笑的东西;这个体制首先使一个人无 从获得广博的见闻,然而又授权他去解决那些需要十分明智地加以判断的问 题。国玉的身份使他昧于世事,然而国王的职务却要求他洞悉一切;因此这 两种不同的方面,由于它们出乎常理地相互敌对和破坏,证明那整个的人物 是荒唐的和无用的。 有些作家曾经这样地解释英国的政体:他们说国王是一方面,人民是另 一方面;上议院是代表国王的议院,下议院是代表人民的议院;可是这种解 释把议会的一切特征割裂开来,不能自圆其说;纵然文章做得很漂亮,但 经推敲,它们却显得毫无根据和意义含混了;而且总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哪 怕是绝顶讲究的文字,如果所描述的是一种决不可能存在的事情,或者是· 种颇为费解而无法描述的事情,也只能是一堆响亮的字眼,它们固然好听, 却缺乏思想内容。其原因是,这种解释包含一个先决问题,那就是说,既然 国王所凭借的权力是人民不敢信任的,并且常常不得不加以牵制,那么 这个国王怎么会产生的呢?这样一种权力决不会是贤明的人民所赋予的 任何需要牵制的权力也不会是从上帝那里得来的;然而宪法的条文却规定这 样的权力要存在的。 宪法条文不能起到它应起的作用;这个手段不能也不会达到目的,而全 盘的事情等于是一种“自杀”:因为,既然较重的秤砣总会称起分量较小的 东西,既然一架机器的各个轮子都由一个轮子推动,我们还需要知道的,就 是在这个政体中哪一种权力最为重要,因为那种权力将起着支配作用:虽然 其他的权力,或其中的一部分,可以阻碍或所谓牵制它的运转的速度,但是 只要它们无法使它停止,它们的努力总是白费的:第一个动力终将为所欲为, 而它在速度上感到不足的,在时间上可以得到弥补。 国王是英国政体中这个压倒一切的部分,这一点是不必明说的,而他仅 仅因为给人以地位和津贴,才获得他那全部的势力,这一点也是不言而喻的 因此,虽然我们十分聪明,曾经对专制君主政体关门下锁,但同时我们也十 分愚蠢,曾让国王掌握了钥匙 英国人支持他们自己的由国王、上议院和下议院统治的政府,这种偏见 半来自理智,一半来自民族自傲,甚或以后者的成分居多。在英国,个人 无疑地要比在其他国家安全一些:但是国王的意志无论在英国或法国都同样 是国家的法律,所不同的是,英国国王的意志不是直接从他的口里表达出来 而是通过议会法令的可怕的形式交给人民的。因为查理一世的命运只是使得 国王们更为狡猾,不是更为正直 因此,撇开所有那些赞成形式和结构的民族自傲与偏见不谈,昭然若揭 的真理是:英国国王所以不象土耳其国王那样暴虐,这完全是由于人民的 素质,而不是由于政府的体制。 对于英国政权形式的体制方面的错误作一番探讨,在目前是非常必要 的;当我们还受到某种突出的偏爱的影响的时候,我们就决不能予人以公正 的评价,同样地,当我们还受到任何顽固的偏见的束缚的时候,我们也就不
第二,为此而被任命的下议院议员不是比国王贤明,便是更值得信任。 可是,这同样的政体先是授权下议院,使它可以用不同意国家预算的办 法来牵制国王,以后却又授权国王,使他有权否决下议院的其他议案,借此 来牵制下议院;于是它又含有这样的意思:国王比它已经认为较国王贤明的 那些人来得贤明。真是荒唐透顶! 在君主政治的体制里有一些极端可笑的东西;这个体制首先使一个人无 从获得广博的见闻,然而又授权他去解决那些需要十分明智地加以判断的问 题。国玉的身份使他昧于世事,然而国王的职务却要求他洞悉一切;因此这 两种不同的方面,由于它们出乎常理地相互敌对和破坏,证明那整个的人物 是荒唐的和无用的。 有些作家曾经这样地解释英国的政体:他们说国王是一方面,人民是另 一方面;上议院是代表国王的议院,下议院是代表人民的议院;可是这种解 释把议会的一切特征割裂开来,不能自圆其说;纵然文章做得很漂亮,但一 经推敲,它们却显得毫无根据和意义含混了;而且总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哪 怕是绝顶讲究的文字,如果所描述的是一种决不可能存在的事情,或者是一 种颇为费解而无法描述的事情,也只能是一堆响亮的字眼,它们固然好听, 却缺乏思想内容。其原因是,这种解释包含一个先决问题,那就是说,既然 国王所凭借的权力是人民不敢信任的,并且常常不得不加以牵制,那么 这个国王怎么会产生的呢?这样一种权力决不会是贤明的人民所赋予的, 任何需要牵制的权力也不会是从上帝那里得来的;然而宪法的条文却规定这 样的权力要存在的。 宪法条文不能起到它应起的作用;这个手段不能也不会达到目的,而全 盘的事情等于是一种“自杀”:因为,既然较重的秤砣总会称起分量较小的 东西,既然一架机器的各个轮子都由一个轮子推动,我们还需要知道的,就 是在这个政体中哪一种权力最为重要,因为那种权力将起着支配作用:虽然 其他的权力,或其中的一部分,可以阻碍或所谓牵制它的运转的速度,但是 只要它们无法使它停止,它们的努力总是白费的:第一个动力终将为所欲为, 而它在速度上感到不足的,在时间上可以得到弥补。 国王是英国政体中这个压倒一切的部分,这一点是不必明说的,而他仅 仅因为给人以地位和津贴,才获得他那全部的势力,这一点也是不言而喻的; 因此,虽然我们十分聪明,曾经对专制君主政体关门下锁,但同时我们也十 分愚蠢,曾让国王掌握了钥匙。 英国人支持他们自己的由国王、上议院和下议院统治的政府,这种偏见 一半来自理智,一半来自民族自傲,甚或以后者的成分居多。在英国,个人 无疑地要比在其他国家安全一些:但是国王的意志无论在英国或法国都同样 是国家的法律,所不同的是,英国国王的意志不是直接从他的口里表达出来, 而是通过议会法令的可怕的形式交给人民的。因为查理一世的命运只是使得 国王们更为狡猾,不是更为正直。 因此,撇开所有那些赞成形式和结构的民族自傲与偏见不谈,昭然若揭 的真理是:英国国王所以不象土耳其国王那样暴虐,这完全是由于人民的 素质,而不是由于政府的体制。 对于英国政权形式的体制方面的错误作一番探讨,在目前是非常必要 的;当我们还受到某种突出的偏爱的影响的时候,我们就决不能予人以公正 的评价,同样地,当我们还受到任何顽固的偏见的束缚的时候,我们也就不
能对自己作出公平的论断。一个眷恋娟妓的男子是不配选择或品评妻子的 同样地,任何赞成一个腐朽政体的成见也将使我们不能识别一个好的政体
能对自己作出公平的论断。一个眷恋娟妓的男子是不配选择或品评妻子的, 同样地,任何赞成一个腐朽政体的成见也将使我们不能识别一个好的政体
论君主政体和世袭 在宇宙万物的体系中,人类本来是平等的,这种平等只能为以后的某 桩事故所破坏:贫富的差别是很可以加以说明的,而且在说明的时候不必采 用压迫和贪婪之类刺耳的、难听的字眼。压迫往往是财富的后果,而很少是 或决不是致富的手段;虽然贪婪会使一个人不致陷入赤贫的境地,但一般说 来它却使他变得懦怯,发不了大财。 可是,还有一种不能用真正自然的或宗教的理由来解释的更大的差别 那就是把人们分成“国王”和“臣民”的差别。阳性与阴性是自然作出的差 别,善与恶是上苍作出的差别;但是有一类人降生世间,怎么会高出于其余 的人之上,俨然象一个新的人种那样与众不同,倒是值得加以探究,了解他 们究竟是促进人类幸福的手段还是招致人类苦难的手段。在世界的古代社 会,根据《圣经》上的记载来看,并没有帝王;这种情况所产生的结果是 当时没有什么战争;而现在使人类陷入混乱的,乃是帝王的傲慢。荷兰没有 国王,近百年来已经比欧洲任何君主政体的国家安享了更多的和平。古代的 历史也可以证实这种说法;因为最初一批宗族首领所过的恬静的田园生活本 身自有一种乐趣,这种乐趣当我们读到犹太王族史的时候便消失了。 由国王掌握的政权形式最初是异教徒开始采用的,后来犹太人向他们模 仿了这种惯例。这是魔鬼为了鼓励偶像崇拜而进行的最得意的杰作。异教徒 把他们去世的国王视为神圣,向他们表示敬意,而基督教世界则进了一步, 以同样的态度对待活着的国王。把神圣的“陛下”这一称号施诸于耀武扬威 而转瞬变为白骨的小人,该是多么亵渎! 把一个人的地位捧得高出其余的人很多,这种做法从自然的平等权利的 原则来说是毫无根据的,也不能引经据典地加以辩护:因为基甸和先知撒母 耳°所宣布的那和华的意志分明不赞成由国玉掌握的政权。在君主国家里,《圣 经》上一切反对君主政体的部分已被很巧妙地掩饰过去了,但它们无疑地值 得引起那些尚待组织政府的国家的注意。该撒的物当归给该撒,是宫廷所 引述的《圣经》上的教义,但它并非君主政体的根据,因为当时的犹太人还 没有国玉,还处在隶属于罗马人的地位。 从摩西记载创世的时候起,到犹太人全体受骗而要求立一个国王的时候 止,差不多过了三千年。在立国王以前,他们的政权形式(耶和华偶然插手 干涉的特殊情况除外)是一种共和政体,由一位士师和各宗族的首领执掌。 他们没有国王,他们认为,除万人之主的那和华以外,要承认有谁享有君王 的称号,乃是一种罪恶。当一个人严厉地谴责人们对君王之类的盲目崇拜时, 他毋庸怀疑,那和华既然永远要人相信他的光荣,是不会赞成那种悍然地侵 犯上天特权的政体形式的。 君主政体在《圣经》中列为犹太人的罪恶之一,并预言这种罪恶将产生 怎样的灾祸。那个事件的历史是值得注意的。 因为以色列人受到米甸人的压迫,基甸便带领一小支军队向他们进攻, ①1815年以前,荷兰加入了联邦共和国,并在其中占据了统治地位。——译者 ②见《旧约全书·士师记》。—一译者 3见《旧约全书·撒母耳记》 译者 4见《新约全书·马可福音》。——译者
论君主政体和世袭 在宇宙万物的体系中,人类本来是平等的,这种平等只能为以后的某一 桩事故所破坏:贫富的差别是很可以加以说明的,而且在说明的时候不必采 用压迫和贪婪之类刺耳的、难听的字眼。压迫往往是财富的后果,而很少是 或决不是致富的手段;虽然贪婪会使一个人不致陷入赤贫的境地,但一般说 来它却使他变得懦怯,发不了大财。 可是,还有一种不能用真正自然的或宗教的理由来解释的更大的差别, 那就是把人们分成“国王”和“臣民”的差别。阳性与阴性是自然作出的差 别,善与恶是上苍作出的差别;但是有一类人降生世间,怎么会高出于其余 的人之上,俨然象一个新的人种那样与众不同,倒是值得加以探究,了解他 们究竟是促进人类幸福的手段还是招致人类苦难的手段。在世界的古代社 会,根据《圣经》上的记载来看,并没有帝王;这种情况所产生的结果是, 当时没有什么战争;而现在使人类陷入混乱的,乃是帝王的傲慢。荷兰没有 国王,近百年来已经比欧洲任何君主政体的国家安享了更多的和平①。古代的 历史也可以证实这种说法;因为最初一批宗族首领所过的恬静的田园生活本 身自有一种乐趣,这种乐趣当我们读到犹太王族史的时候便消失了。 由国王掌握的政权形式最初是异教徒开始采用的,后来犹太人向他们模 仿了这种惯例。这是魔鬼为了鼓励偶像崇拜而进行的最得意的杰作。异教徒 把他们去世的国王视为神圣,向他们表示敬意,而基督教世界则进了一步, 以同样的态度对待活着的国王。把神圣的“陛下”这一称号施诸于耀武扬威 而转瞬变为白骨的小人,该是多么亵渎! 把一个人的地位捧得高出其余的人很多,这种做法从自然的平等权利的 原则来说是毫无根据的,也不能引经据典地加以辩护:因为基甸②和先知撒母 耳③所宣布的那和华的意志分明不赞成由国玉掌握的政权。在君主国家里,《圣 经》上一切反对君主政体的部分已被很巧妙地掩饰过去了,但它们无疑地值 得引起那些尚待组织政府的国家的注意。该撒的物当归给该撒④,是宫廷所 引述的《圣经》上的教义,但它并非君主政体的根据,因为当时的犹太人还 没有国玉,还处在隶属于罗马人的地位。 从摩西记载创世的时候起,到犹太人全体受骗而要求立一个国王的时候 止,差不多过了三千年。在立国王以前,他们的政权形式(耶和华偶然插手 干涉的特殊情况除外)是一种共和政体,由一位士师和各宗族的首领执掌。 他们没有国王,他们认为,除万人之主的那和华以外,要承认有谁享有君王 的称号,乃是一种罪恶。当一个人严厉地谴责人们对君王之类的盲目崇拜时, 他毋庸怀疑,那和华既然永远要人相信他的光荣,是不会赞成那种悍然地侵 犯上天特权的政体形式的。 君主政体在《圣经》中列为犹太人的罪恶之一,并预言这种罪恶将产生 怎样的灾祸。那个事件的历史是值得注意的。 因为以色列人受到米甸人的压迫,基甸便带领一小支军队向他们进攻, ① 1815 年以前,荷兰加入了联邦共和国,并在其中占据了统治地位。——译者 ② 见《旧约全书·士师记》。——译者 ③ 见《旧约全书·撒母耳记》。——译者 ④ 见《新约全书·马可福音》。——译者
终于在神的参与下获得了胜利。犹太人得胜以后十分高兴,认为这是基甸的 雄才大略的结果,因此提议推他为王,说:愿你和你的儿孙管理我们。这 确实是个最能打动人心的诱惑;不单纯是个王位,而且是个世袭的王位;可 是基甸内心虔诚地回答说,我不管理你们,我的儿子也不管理你们。唯有 那和华管理你们。话不能说得再清楚了;基甸并非拒绝这种荣誉,而是否定 他们有给他这种荣誉的权利;他也并不是用自己想出来的一番客套话向他们 表示感谢,而是用先知的肯定语气责怪他们不应叛离他们自己的君主,即上 帝 在这件事情之后大约过了一百三十年,他们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犹太人 想要模仿异教徒偶像崇拜的风俗的渴望是简直难以形容的;结果,他们抓住 了撒母耳的负责管理世俗事务的两个儿子的不端行为,便吵吵闹闹地匆匆来 到撤毋耳的眼前说,你年纪老迈了,你儿子不行你的道,现在求你为我们 立一个王治理我们,象列国一样。在这里,我们不能不说他们的动机是坏 的,就是说,他们希望象其他的国家、即异教徒一样,而他们真正的光荣却 在于尽可能不象他们。撒母耳不喜悦他们说,立一个王治理我们;他就祷 告耶和华。那和华对撒母耳说,百姓向你说的一切话,你只管依从,因 为他们不是厌弃你,乃是厌弃我,不要我作他们的王。自从我领他们出 埃及到如今,他们常常离开我,事奉别神,现在他们向你所行的,是照 他们素来所行的。故此你要依从他们的话,只是当警戒他们,告诉他们 将来那王怎样管辖他们。也就是说,不是任何个别国王的统治办法,而是 以色列人急于想模仿的世间一切国王的惯用的手段。现在,虽然年代已经隔 得很远,做法也大不相同,可是性质仍旧没有改变,撒母耳将那和华的话 都传给求他立王的百姓说,管辖你们的王必这样行。他必派你们的儿子 为他赶车,跟马,奔走在车前(这个描写同现令强人服役的人的行径相符 合)。又派他们作千夫长、五十夫长,为他耕种田地,收割庄稼,打造 兵器和车上的器械。必取你们的女儿为他制造香膏,作饭烤饼(这段话 形容国王的奢侈、浪费和压制手段)。也必取你们最好的田地、葡萄园、 橄榄园,赐给他的臣仆。你们的粮食和葡萄园所出的,也必取十分之一 给他的大监和臣仆(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受贿、贪污和徇私乃是国王们的 贯的恶劣作风)。又必取你们的仆人婢女、健壮的少年人和你们的驴, 供他的差役。你们的羊群他必取十分之一,你们也必作他的仆人。那时 你们必因所选的王哀求耶和华,耶和华却不应允你们。这说明了君主政体 继续存在的原因;自古以来寥寥无几的善良国王的品德,既不能使这一名号 成为正当的东西,又不能抹掉最初产生国王的罪孽;《圣经》上对大卫颇多 好评,并不在于他在职务上是个国王,而只在于他是一个迎合上帝心意的 人。然而百姓竟不肯听撒母耳的话,说:不然,我们定要一个王治理我 们,使我们象列国一样,有王治理我们,统领我们,为我们争战。撒母 耳继续开导他们,可是没有效果;他指出他们忘恩负义,可是也都枉然;当 他看出他们一意孤行的时候,他喊道:我求告那和华,他必打雷降雨(因 为当时正是麦收季节,这是一种惩罚),使你们又知道又看出,你们求立 王的事,是在耶和华面前犯大罪了。于是撤母耳求告耶和华,耶和华就 在这日打雷降雨,众民便甚惧怕耶和华和撒母耳。众民对撒母耳说,求 你为仆人们祷告耶和华你的神,免得我们死亡,因为我们求立王的事, 正是罪上加罪了。圣经的这些部分都是清楚而肯定的。它们不容有任何模棱
终于在神的参与下获得了胜利。犹太人得胜以后十分高兴,认为这是基甸的 雄才大略的结果,因此提议推他为王,说:愿你和你的儿孙管理我们。这 确实是个最能打动人心的诱惑;不单纯是个王位,而且是个世袭的王位;可 是基甸内心虔诚地回答说,我不管理你们,我的儿子也不管理你们。唯有 那和华管理你们。话不能说得再清楚了;基甸并非拒绝这种荣誉,而是否定 他们有给他这种荣誉的权利;他也并不是用自己想出来的一番客套话向他们 表示感谢,而是用先知的肯定语气责怪他们不应叛离他们自己的君主,即上 帝。 在这件事情之后大约过了一百三十年,他们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犹太人 想要模仿异教徒偶像崇拜的风俗的渴望是简直难以形容的;结果,他们抓住 了撒母耳的负责管理世俗事务的两个儿子的不端行为,便吵吵闹闹地匆匆来 到撤毋耳的眼前说,你年纪老迈了,你儿子不行你的道,现在求你为我们 立一个王治理我们,象列国一样。在这里,我们不能不说他们的动机是坏 的,就是说,他们希望象其他的国家、即异教徒一样,而他们真正的光荣却 在于尽可能不象他们。撒母耳不喜悦他们说,立一个王治理我们;他就祷 告耶和华。那和华对撒母耳说,百姓向你说的一切话,你只管依从,因 为他们不是厌弃你,乃是厌弃我,不要我作他们的王。自从我领他们出 埃及到如今,他们常常离开我,事奉别神,现在他们向你所行的,是照 他们素来所行的。故此你要依从他们的话,只是当警戒他们,告诉他们 将来那王怎样管辖他们。也就是说,不是任何个别国王的统治办法,而是 以色列人急于想模仿的世间一切国王的惯用的手段。现在,虽然年代已经隔 得很远,做法也大不相同,可是性质仍旧没有改变,撒母耳将那和华的话, 都传给求他立王的百姓说,管辖你们的王必这样行。他必派你们的儿子 为他赶车,跟马,奔走在车前(这个描写同现令强人服役的人的行径相符 合)。又派他们作千夫长、五十夫长,为他耕种田地,收割庄稼,打造 兵器和车上的器械。必取你们的女儿为他制造香膏,作饭烤饼(这段话 形容国王的奢侈、浪费和压制手段)。也必取你们最好的田地、葡萄园、 橄榄园,赐给他的臣仆。你们的粮食和葡萄园所出的,也必取十分之一, 给他的大监和臣仆(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受贿、贪污和徇私乃是国王们的 一贯的恶劣作风)。又必取你们的仆人婢女、健壮的少年人和你们的驴, 供他的差役。你们的羊群他必取十分之一,你们也必作他的仆人。那时 你们必因所选的王哀求耶和华,耶和华却不应允你们。这说明了君主政体 继续存在的原因;自古以来寥寥无几的善良国王的品德,既不能使这一名号 成为正当的东西,又不能抹掉最初产生国王的罪孽;《圣经》上对大卫颇多 好评,并不在于他在职务上是个国王,而只在于他是一个迎合上帝心意的 人。然而百姓竟不肯听撒母耳的话,说:不然,我们定要一个王治理我 们,使我们象列国一样,有王治理我们,统领我们,为我们争战。撒母 耳继续开导他们,可是没有效果;他指出他们忘恩负义,可是也都枉然;当 他看出他们一意孤行的时候,他喊道:我求告那和华,他必打雷降雨(因 为当时正是麦收季节,这是一种惩罚),使你们又知道又看出,你们求立 王的事,是在耶和华面前犯大罪了。于是撤母耳求告耶和华,耶和华就 在这日打雷降雨,众民便甚惧怕耶和华和撒母耳。众民对撒母耳说,求 你为仆人们祷告耶和华你的神,免得我们死亡,因为我们求立王的事, 正是罪上加罪了。圣经的这些部分都是清楚而肯定的。它们不容有任何模棱
两可的解释。要末是上帝确曾在这里对君主政体提出抗议,要末是《圣经》 是伪造的。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可以相信,在信奉天主教的国家里,国王和神 甫是费尽心机,竭力不让人民了解这些经文的。因为君主政体毫无例外地是 政治上的天主教会制度 除君主政体的弊害以外,另外还有世袭的弊害;君主政体意味着我们自 身的堕落和失势,同样地,被人当作权利来争夺的世袭,则是对我们子孙的 侮辱和欺骗。因为,既然一切人生来是平等的,那么谁也不能由于出身而有 权创立一个永远比其他家庭占优越地位的家庭,并且,虽然他本人也许值得 同时代人的相当程度的尊敬,他的后辈却可能绝对不配承袭这种荣誉。有 个十分有力的明显的证据,足以证明国王享有世袭权是荒谬的,那就是,天 道并不赞成这种办法,否则它就不会常常把笨驴而不把雄狮给予人类,从而 使得这项制度成为笑柄了 其次,任何人起初只能保持人家所授予他的社会荣誉,同样地,那些荣 誉的授予者也没有权力来牺牲子孙的权利;虽然他们可以说“我们推你做我 们的王”,他们却不能说“你们的子孙和你们子孙的子孙可以永远统治我们 的子孙和我们子孙的子孙”,而不侵犯自己后辈的权利。其原因是,这样 种愚蠢的、不公正的、不合人情的约许,很可能在下一个朝代就使他们受到 恶棍或者傻瓜的统治。大多数贤明的人士在个人情绪上向来总是以轻蔑的态 度对待世袭权的;不过这是那种一经确立就不容易扫除的弊害之一;许多人 因恐惧而服从,另一些人因迷信而服从,一部分比较有权有势的人则帮同国 王对其余的人进行掠夺。 人们一般认为现今世界上的那一群国王都有光荣的来历:而最可能的实 际情况是,如果我们能够扯掉古代隐蔽的掩盖,追溯到他们发迹的根源,我 们就会发现,他们的始祖只不过是某一伙不逞之徒中的作恶多端的魁首罢 了,他那残忍的行径或出名的阴险手段为他贏得了盗匪头领的称号:由于势 力的增加和掠夺范围的扩大,他吓倒了手无寸铁的善良人民,逼得他们时常 贡献财物来换取他们的安全。可是那些推选他的人决不会想到要把世袭权给 他的后裔,因为他们这样的永远放弃自己的权利,是与他们声言在生活上所 要遵循的不受拘束的自由原则相抵触的。因此,君主政体初期的世袭,只能 作为临时的或补充的办法,而不能作为理所当然的制度来推行:可是,由于 那个时代几乎没有留下或根本没有留下记录,口头相传的历史充满着虚构的 故事,因此隔了几代之后,就很容易捏造一套当时可以顺利地散布的、象关 于异教始祖的传说般的、迷信的鬼话,三番四复地向民众宣传世袭权的概念。 也许,在首领逝世而要推选一个新的首领时,骚乱的局面(因为歹徒中间的 选举是不会很有秩序的〕使许多人感到惊恐或似乎感到惊恐,诱导他们最初 赞成世袭的主张;因此,正如此后所发生的那样,最初认为是一时的变通办 法,在以后却硬说是一种权利了。 自从诺曼底公爵征服英国以来,英国出了几个好的君主,但它曾在人数 远为众多的暴君的统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凡是有理智的人,决不会说他们 在威廉一世的统治下所能享受的权利是很光荣的。一个法国的野杂种带了· 队武装的土匪登陆,违反当地人民的意志而自立为英格兰国王,我们可以毫 不客气他说这个人的出身是卑贱不堪的°。这当然没有神力的意味在内。然而 ①英国威廉一世(在位年代10661087)生于诺曼底。他在哈斯丁斯的战役中残酷地镇压了当地居民的反
两可的解释。要末是上帝确曾在这里对君主政体提出抗议,要末是《圣经》 是伪造的。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可以相信,在信奉天主教的国家里,国王和神 甫是费尽心机,竭力不让人民了解这些经文的。因为君主政体毫无例外地是 政治上的天主教会制度。 除君主政体的弊害以外,另外还有世袭的弊害;君主政体意味着我们自 身的堕落和失势,同样地,被人当作权利来争夺的世袭,则是对我们子孙的 侮辱和欺骗。因为,既然一切人生来是平等的,那么谁也不能由于出身而有 权创立一个永远比其他家庭占优越地位的家庭,并且,虽然他本人也许值得 同时代人的相当程度的尊敬,他的后辈却可能绝对不配承袭这种荣誉。有一 个十分有力的明显的证据,足以证明国王享有世袭权是荒谬的,那就是,天 道并不赞成这种办法,否则它就不会常常把笨驴而不把雄狮给予人类,从而 使得这项制度成为笑柄了。 其次,任何人起初只能保持人家所授予他的社会荣誉,同样地,那些荣 誉的授予者也没有权力来牺牲子孙的权利;虽然他们可以说“我们推你做我 们的王”,他们却不能说“你们的子孙和你们子孙的子孙可以永远统治我们 的子孙和我们子孙的子孙”,而不侵犯自己后辈的权利。其原因是,这样一 种愚蠢的、不公正的、不合人情的约许,很可能在下一个朝代就使他们受到 恶棍或者傻瓜的统治。大多数贤明的人士在个人情绪上向来总是以轻蔑的态 度对待世袭权的;不过这是那种一经确立就不容易扫除的弊害之一;许多人 因恐惧而服从,另一些人因迷信而服从,一部分比较有权有势的人则帮同国 王对其余的人进行掠夺。 人们一般认为现今世界上的那一群国王都有光荣的来历:而最可能的实 际情况是,如果我们能够扯掉古代隐蔽的掩盖,追溯到他们发迹的根源,我 们就会发现,他们的始祖只不过是某一伙不逞之徒中的作恶多端的魁首罢 了,他那残忍的行径或出名的阴险手段为他赢得了盗匪头领的称号:由于势 力的增加和掠夺范围的扩大,他吓倒了手无寸铁的善良人民,逼得他们时常 贡献财物来换取他们的安全。可是那些推选他的人决不会想到要把世袭权给 他的后裔,因为他们这样的永远放弃自己的权利,是与他们声言在生活上所 要遵循的不受拘束的自由原则相抵触的。因此,君主政体初期的世袭,只能 作为临时的或补充的办法,而不能作为理所当然的制度来推行:可是,由于 那个时代几乎没有留下或根本没有留下记录,口头相传的历史充满着虚构的 故事,因此隔了几代之后,就很容易捏造一套当时可以顺利地散布的、象关 于异教始祖的传说般的、迷信的鬼话,三番四复地向民众宣传世袭权的概念。 也许,在首领逝世而要推选一个新的首领时,骚乱的局面(因为歹徒中间的 选举是不会很有秩序的)使许多人感到惊恐或似乎感到惊恐,诱导他们最初 赞成世袭的主张;因此,正如此后所发生的那样,最初认为是一时的变通办 法,在以后却硬说是一种权利了。 自从诺曼底公爵征服英国以来,英国出了几个好的君主,但它曾在人数 远为众多的暴君的统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凡是有理智的人,决不会说他们 在威廉一世的统治下所能享受的权利是很光荣的。一个法国的野杂种带了一 队武装的土匪登陆,违反当地人民的意志而自立为英格兰国王,我们可以毫 不客气他说这个人的出身是卑贱不堪的①。这当然没有神力的意味在内。然而 ① 英国威廉一世(在位年代 1066—1087)生于诺曼底。他在哈斯丁斯的战役中残酷地镇压了当地居民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