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中国人研究》导引 风格。令人惊异的是，这种作者门口声声所谓的“出陋的中国 人”，事实上，他真的肤尝身受过，却还无耻地想认他们父子做 “需慕”的对象，以“热情忠厚”“一代英雄”之颂，备加赞美呢！ 史家汪子飏（荣祖）在《准是丑陋的中国人？》一文中，指出这种 作者“他虽不敢捋虎须，他确实遭遇到刻骨铭心的丑陋待遇， 能不发泄一下吗？我认为他的《丑陋的中国人》是一种避重就 轻的谴责。他把丑柄加诸所有的中国人，似乎很有勇气，引起 外国记者的喝彩，但…他明知谁是丑陋的中国人，雅不欲实 指而已。”这种作者不敢实指有名有姓的丑陋中国人，却泛指 所有的中国人都丑陋，用来替他的怯懦垫背，这种行径所显示 的，岂不正是最大的丑陋？原来“丑陋的中国人”非他，就是他 作者自已！ 为了谴责也为了拆穿，我出此研究…书，为《丑啊的中国 人》的几个特性，聊做举证。这些特性，是丑陋之尤者，比起 恩负义等恶德来，其他丑陋，犹小焉者也！ 一九八九年四月二十六日 7
蒋介石、蒋经国的 “田单症” 蒋介石、蒋经国父子都是不学有术的祸国人物。本来祸 国就祸国，有术可也，何必日学，但蒋氏父子却附庸风雅，硬要 在术字面加学码，于是就学术起来。不过因为基础本是不 学，再怎么加，也白加，甚至还闹出笑话。笑话中最有趣的，是 关于H单的。 蒋介石好田单学，自谓“田单一口复齐七十余城”，是“战 争艺术”，这一立论，见于一九六三年九月九日在政厂千校讲 的“军事教育的目的与宗旨”。因为以-…介武夫，好旧单学，所 以以“毋忘在苕”运动为大下得，说“毋忘在苕”典出田单复国 云云，这就是大笑话。因为“毋忘在芎”典出占书《管子》，H:自 鲍叔牙向齐粒公、管仲、宁戚的祝福劝告，原文是：“鲍叔牙 奉杯而起口：使公毋忘出入芎时也，使管子毋忘束缚在鲁也， 使戚毋忘饭牛车下也，'袒公避席再拜H:‘寡人与二大夫能 8
蒋介石、蒋经国的“田单症” 毋忘夫子之言，国之社稷，必不危矣！”大同小异的文字，也见 于古书《新序》，新序原文是：“鲍叔奉酒而起曰：‘祝吾君无忘 其出而在莒也，使管仲无忘其束缚而从鲁也，使宁子无忘其饭 牛于车下也。'桓公避席再拜回：‘寡人与二大夫皆无忘夫子之 言，齐之社稷，必不废矣！'此言常思困隘之时，必不骄矣！”上 面这种典故，在古人行文时，只要提到，一定就特指齐桓公的 事，例如施补华《泽雅堂全集》里“别弟文”中，就有“管仲告齐 桓曰：愿君勿忘在莒，臣亦念堂阜之囚”的话，稍懂古书的 人，没人敢“瞎猜”，说是指别的。 可笑的是，不学有术的蒋氏父子，却公然带头唐突学术， 硬把“毋忘在莒”，给栽在田单复国头上。殊不知鲍叔牙1中 的齐框公奔莒，是周庄干十一年（纪元前六八六年）的事，而田 单复国，却是周赧王三十六年（纪元前二七九年）的事，一个在 纪心前七世纪，一个在纪元前三世纪，两者相差四百零七年。 将氏父子张冠李戴，硬把战国的齐国，当成春秋的齐国；战国 的莒城，当成春秋的莒城：把田单当成齐桓公；把四百年前鲍 叔牙的话，当成四百年后的“烧饼歌”与“推背图”。这种无知、 这种妄作、这种荒乎其唐，未免太目中无读书人了1 蒋氏父子这样子田单化，不但施之于历史，还行之于戏剧 呢！据今年一月十七日《民生极》登曹健、钱璐夫妇回忆： 先总统蒋公每逢生辰，都赴金门避寿，康乐总队每年 必定排演一出戏祝寿，有一年演《田单复国》，曹健饰田 单，钱璐饰田单夫人，一场田单祭祖的戏，演着演着，忽然 看见坐在第一排的先总统蒋公带着经国先生，趋前脱帽 向舞台上的田单祖坟鞠躬，台上的演员全感动得热泪盈 9
李敖大全集 眶。 文艺心哩学上.有所谓移情作用(empathy),它是罗斯金(John Ruskin)所谓的“情感的误置”(pathetic fallacy)。这种作用的重 要表现是把自已神入文艺之中，对文艺，不是“旁观者”(o- templator)),而是“分享者”(participant),分享到极致时候，陶然 忘我、凄然成他，自不在话下。这种移情作用，表现在观众席 上，有时到了有趣的程度。一位英国老太太在看到《哈姆雷 特》(Hamlet)最后决斗时，竞在制院中大声警告：“当心呀，那 把剑是上过毒药的！”一位台女中女学生，在看到米基兰尼 (Mickey Rooney)扩拳放水时，竞在电影院中起立高叫：“你打 呀！你打呀！你怎么不打呀！” 不过，英国老太太和台中女中女学生，她们仅管情移，但 是散场以后，总有个完，绝没有到趋前脱帽向舞台上的男主角 祖坟鞠躬的程度！可是我们的蒋氏父子呢，他们却要分享田 单的血食，在戏台上的假坟面前，错认起祖宗来！田单何辜、 田单的祖宗何辜，竞在两干两白年后，远在异城没头没脑的 被作并至此，想来真真好笑极矣！而蒋氏父子共有·副什么 样的大脑，也就可想而知矣！ 一九八八年五月六日 10
从认贼到被娥认 国民党中常委余纪忠的《中国时报》，四月八日刊出了-一 篇《里根、辜振甫相见欢》，对另一名中常委辜振甫大展媚功。 文中最后两段是这样的： 辜氏出身世家，中国近代英文怪杰辜鸿铭就是辜氏 的伯父。大概家学渊源吧，辜氏也说一口标准典雅的英 语，成为他与国际重要人士交往的利器。这次在华府出 席会议期间，辜氏和卡特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布里辛斯 基有同席之雅，据了解辜氏为了美国基于政治理由不肯 卖高性能战机给台湾，而中共现已发展出比台湾F一5E 性能较佳的F一8战斗机，还和布氏舌战一番呢。 辜氏长得一表人才，禽而好礼，风度优雅，故中外人 士多乐与交接。这次在华府开会，辜氏不仪在会上见了 包括主管经济事务的国务次狮华理斯、亚太事务助理国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