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之间的冲突。部落战争和种族冲突将发生在文明之内。然而,当来自不同文明的 其他国家和集团集结起来支持它们的“亲缘国家”时,这些不同文明的国家和集团 之间的暴力就带有逐步升级的潜力。索马里部族的流血冲突没有造成更广泛的冲突 威胁。卢旺达部落的流血冲突波及了乌干达、扎伊尔、布隆迪,但是没有广泛地蔓 延。波黑、高加索、中亚,或克什米尔境内的文明之间的流血冲突,可能演化为更 大的战争。在南斯拉夫的冲突中,俄罗斯向塞尔维亚人提供外交支持,而沙特阿拉 伯、土耳其、伊朗和利比亚向波斯尼亚人提供资金和武器,但它们这样做不是由于 意识形态,或者权力政治或经济利益的缘故,而是由于文化亲缘关系。瓦茨拉夫·哈 韦尔注意到,“文化的冲突正在增长,而且如今比以往历史上任何时候都更危险”, 雅克·德洛尔也认为,“未来的冲突将由文化因素而不是经济或意识形态所引起”。 而最危险的文化冲突是沿着文明的断层线发生的那些冲突。 在冷战后的世界,文化既是分裂的力量,又是统一的力量。人民被意识形态所 分离,却又被文化统一在一起,如两个德国所经历的那样,也如两个朝鲜和几个中 国正开始经历的那样。社会被意识形态或历史环境统一在一起,却又被文明所分裂, 它们或者像苏联、南斯拉夫和波斯尼亚那样分裂开来,或者像乌克兰、尼日利亚、 苏丹、印度、斯里兰卡和许多其他国家的情况那样,陷于激烈的紧张状态。具有文 化亲缘关系的国家在经济上和政治上相互合作。建立在具有文化共同性的国家基础 之上的国际组织,如欧洲联盟,远比那些试图超越文化的国际组织成功。在45年里, “铁幕”是欧洲的主要分裂线。这条线己东移了几百英里。现在,它是一条一方面 把西方基督教民族分离于穆斯林,另一方面把它分离于东正教的界线。 哲学假定、基本价值、社会关系、习俗以及全面的生活现在各文明之间有重大 的差异。遍及世界大部分地区的宗教复兴正在加强这些文化差异。文化可以改变, 它们的性质对政治和经济的影响可能随时期的不同而不同。但是,文明之间在政治 和经济发展方面的重大差异显然植根于它们不同的文化之中。东亚经济的成功有其 东亚文化的根源,正如在取得稳定的民主政治制度方面东亚社会所遇到的困难有其 文化根源一样。伊斯兰文化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民主未能在大部分伊斯兰世 界中出现。后共产主义的东欧社会和前苏联的发展受到了其文明认同的影响。那些 具有西方基督教遗产的国家正在取得经济发展和民主政治的进步:东正教国家的经 济和政治发展前景尚不明朗:而各穆斯林共和国的前景则很暗淡。 西方是而且在未来的若干年里仍将是最强大的文明。然而,它的权力相对于其 他文明正在下降。当西方试图伸张它的价值并保护它的利益时,非西方社会正面: 临着一个选择。其中一些试图竭力仿效和加入西方,或者“搭车”。其他儒教社会 和伊斯兰社会则试图扩大自己的经济和军事力量以抵制和“用均势来平衡”西方。 因此,后冷战时代世界政治的一个主轴是西方的力量和文化与非西方的力量和文化 的相互作用。 总而言之,冷战后时代的世界是一个包含了七个或八个文明的世界。文化的共 性和差异影响了国家的利益、对抗和联合。世界上最重要的国家绝大多数来自不同 的文明。最可能逐步升级为更大规模的战争的地区冲突是那些来自不同文明的集团 和国家之间的冲突。政治和经济发展的主导模式因文明的不同而不同。国际议题中 的关键争论问题包含文明之间的差异。权力正在从长期以来占支配地位的西方向非 西方的各文明转移。全球政治己变成多极的和多文明的。 其他世界?
民之间的冲突。部落战争和种族冲突将发生在文明之内。然而,当来自不同文明的 其他国家和集团集结起来支持它们的“亲缘国家”时,这些不同文明的国家和集团 之间的暴力就带有逐步升级的潜力。索马里部族的流血冲突没有造成更广泛的冲突 威胁。卢旺达部落的流血冲突波及了乌干达、扎伊尔、布隆迪,但是没有广泛地蔓 延。波黑、高加索、中亚,或克什米尔境内的文明之间的流血冲突,可能演化为更 大的战争。在南斯拉夫的冲突中,俄罗斯向塞尔维亚人提供外交支持,而沙特阿拉 伯、土耳其、伊朗和利比亚向波斯尼亚人提供资金和武器,但它们这样做不是由于 意识形态,或者权力政治或经济利益的缘故,而是由于文化亲缘关系。瓦茨拉夫·哈 韦尔注意到,“文化的冲突正在增长,而且如今比以往历史上任何时候都更危险”, 雅克·德洛尔也认为,“未来的冲突将由文化因素而不是经济或意识形态所引起”。 而最危险的文化冲突是沿着文明的断层线发生的那些冲突。 在冷战后的世界,文化既是分裂的力量,又是统一的力量。人民被意识形态所 分离,却又被文化统一在一起,如两个德国所经历的那样,也如两个朝鲜和几个中 国正开始经历的那样。社会被意识形态或历史环境统一在一起,却又被文明所分裂, 它们或者像苏联、南斯拉夫和波斯尼亚那样分裂开来,或者像乌克兰、尼日利亚、 苏丹、印度、斯里兰卡和许多其他国家的情况那样,陷于激烈的紧张状态。具有文 化亲缘关系的国家在经济上和政治上相互合作。建立在具有文化共同性的国家基础 之上的国际组织,如欧洲联盟,远比那些试图超越文化的国际组织成功。在 45 年里, “铁幕”是欧洲的主要分裂线。这条线已东移了几百英里。现在,它是一条一方面 把西方基督教民族分离于穆斯林,另一方面把它分离于东正教的界线。 哲学假定、基本价值、社会关系、习俗以及全面的生活现在各文明之间有重大 的差异。遍及世界大部分地区的宗教复兴正在加强这些文化差异。文化可以改变, 它们的性质对政治和经济的影响可能随时期的不同而不同。但是,文明之间在政治 和经济发展方面的重大差异显然植根于它们不同的文化之中。东亚经济的成功有其 东亚文化的根源,正如在取得稳定的民主政治制度方面东亚社会所遇到的困难有其 文化根源一样。伊斯兰文化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民主未能在大部分伊斯兰世 界中出现。后共产主义的东欧社会和前苏联的发展受到了其文明认同的影响。那些 具有西方基督教遗产的国家正在取得经济发展和民主政治的进步;东正教国家的经 济和政治发展前景尚不明朗;而各穆斯林共和国的前景则很暗淡。 西方是而且在未来的若干年里仍将是最强大的文明。然而,它的权力相对于其 他文明正在下降。当西方试图伸张它的价值并保护它的利益时,非西方社会正面; 临着一个选择。其中一些试图竭力仿效和加入西方,或者“搭车”。其他儒教社会 和伊斯兰社会则试图扩大自己的经济和军事力量以抵制和“用均势来平衡”西方。 因此,后冷战时代世界政治的一个主轴是西方的力量和文化与非西方的力量和文化 的相互作用。 总而言之,冷战后时代的世界是一个包含了七个或八个文明的世界。文化的共 性和差异影响了国家的利益、对抗和联合。世界上最重要的国家绝大多数来自不同 的文明。最可能逐步升级为更大规模的战争的地区冲突是那些来自不同文明的集团 和国家之间的冲突。政治和经济发展的主导模式因文明的不同而不同。国际议题中 的关键争论问题包含文明之间的差异。权力正在从长期以来占支配地位的西方向非 西方的各文明转移。全球政治已变成多极的和多文明的。 其他世界?
地图和范式。后冷战时代的世界政治受文化因素的影响,并包含来自不同文明 的国家和集团的相互作用,这一画面是非常简单化的。它省略了许多事物,歪曲了 些事物,模糊了其他事物。 然而,如果我们想要认真地对世界进行思考,并有效地在其中活动,某种简化 现实的图画、某种理论、概念、模式和范式就是必要的。正如威廉·詹姆斯所说, 如果没有这样的思想产物,就只有“一团乱七八糟的混乱”。托马斯·库恩在其经 典著作(科学革命的结构仲,显示了思想和科学的进步是由新范式代替旧范式所构 成的,当旧的范式变得日益不能解释新的或新发现的事实时,能用更加令人满意的 方法来说明那些事实的范式就取代了它。库恩写道:“一种理论要想被接受为一个 范式,必须看上去强于其竞争对手,但它不必要解释,事实上也从来没有解释所有 它可能遇到的事实。”约翰·刘易斯·加迪斯也明智地观察到,“寻找穿过所不熟 悉的领域的道路,一般需要某种地图。像认识本身一样,制图学是使得我们了解自 己在哪儿和可能走向哪儿的必要的简化。”正如他所指出的,超级大国竞争的冷战 形象就是这样一个模式,它是由哈里·杜鲁门首次清楚地表达的,作为“地缘政治 制图学方面的练习,它用每个人都能理解的话来描述国际图景,以此来为即将实行 的复杂的遏制战略铺平道路”。世界观和因果关系理论对国际政治是不可缺少的指 导。 40年来,国际关系的研究者和实践者都是根据非常简化的但也是非常有用的关 于世界事务的冷战范式来思考和行动的。这一范式不能说明世界政治中发生的一切 事情。用库恩的话说,存在着许多例外,而且这一范式时而会妨碍学者和政治家看 清一些重大的发展,如中苏破裂。然而,作为全球政治的简单模式,它比其他任何 竞争对手都更能说明更重要的现象。它是思考国际事务的必不可少的出发点,几乎 被普遍接受,并影响了两代人关于世界政治的思考。 简化的范式或地图对于人类的思想和行动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一方面,我们必 须清楚地阐述理论或模式,并有意识地运用它们来指导我们的行为。或者,我们可 以否认需要这样的指导,并假设我们将只是根据具体的“客观”事实来行动,根据 “它的是非曲直”来处理每一个案。然而,如果我们这样假定,我们就欺骗了自己。 因为在我们的头脑中隐藏着一些假设、偏好和偏见,它们决定我们如何看待现实, 留意什么事实和怎样判断它们的重要性和价值。我们需要明确的或含蓄的模式以便 能够: 1.理顺和总结现实: 2.理解现象之间的因果关系: 3.预期,如果我们幸运的话, 预测未来的发展; 4.从不重要的东西中区分出重要的东西: 5.弄清我们应当选择哪条道路来实现我们的目标。 每一个模式或地图都是一个抽象,而且对于一些目的比对另一些目的更有用。 份道路图告诉我们怎样从A点驶到B点,但如果我们驾驶飞机,它就不是很有用,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会想要一份突出飞机场、无线电航空信标、飞行路线和地形的 地图。然而,如果没有地图,我们将会迷路。一份地图越详细,就越能充分地反映 现实。然而,一张过分详细的地图对于许多目的来说并非有用。如果我们想要沿高 速公路从一个大城市前往另一个大城市,我们并不需要包括许多与机动运输工具无 关的信息的地图,因为在这样的地图中,主要的公路被淹没在大量复杂的次要道路
地图和范式。后冷战时代的世界政治受文化因素的影响,并包含来自不同文明 的国家和集团的相互作用,这一画面是非常简单化的。它省略了许多事物,歪曲了 一些事物,模糊了其他事物。 然而,如果我们想要认真地对世界进行思考,并有效地在其中活动,某种简化 现实的图画、某种理论、概念、模式和范式就是必要的。正如威廉·詹姆斯所说, 如果没有这样的思想产物,就只有“一团乱七八糟的混乱”。托马斯·库恩在其经 典著作(科学革命的结构仲,显示了思想和科学的进步是由新范式代替旧范式所构 成的,当旧的范式变得日益不能解释新的或新发现的事实时,能用更加令人满意的 方法来说明那些事实的范式就取代了它。库恩写道:“一种理论要想被接受为一个 范式,必须看上去强于其竞争对手,但它不必要解释,事实上也从来没有解释所有 它可能遇到的事实。”约翰·刘易斯·加迪斯也明智地观察到,“寻找穿过所不熟 悉的领域的道路,一般需要某种地图。像认识本身一样,制图学是使得我们了解自 己在哪儿和可能走向哪儿的必要的简化。”正如他所指出的,超级大国竞争的冷战 形象就是这样一个模式,它是由哈里·杜鲁门首次清楚地表达的,作为“地缘政治 制图学方面的练习,它用每个人都能理解的话来描述国际图景,以此来为即将实行 的复杂的遏制战略铺平道路”。世界观和因果关系理论对国际政治是不可缺少的指 导。 40 年来,国际关系的研究者和实践者都是根据非常简化的但也是非常有用的关 于世界事务的冷战范式来思考和行动的。这一范式不能说明世界政治中发生的一切 事情。用库恩的话说,存在着许多例外,而且这一范式时而会妨碍学者和政治家看 清一些重大的发展,如中苏破裂。然而,作为全球政治的简单模式,它比其他任何 竞争对手都更能说明更重要的现象。它是思考国际事务的必不可少的出发点,几乎 被普遍接受,并影响了两代人关于世界政治的思考。 简化的范式或地图对于人类的思想和行动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一方面,我们必 须清楚地阐述理论或模式,并有意识地运用它们来指导我们的行为。或者,我们可 以否认需要这样的指导,并假设我们将只是根据具体的“客观”事实来行动,根据 “它的是非曲直”来处理每一个案。然而,如果我们这样假定,我们就欺骗了自己。 因为在我们的头脑中隐藏着一些假设、偏好和偏见,它们决定我们如何看待现实, 留意什么事实和怎样判断它们的重要性和价值。我们需要明确的或含蓄的模式以便 能够: 1.理顺和总结现实; 2.理解现象之间的因果关系; 3.预期,如果我们幸运的话,预测未来的发展; 4.从不重要的东西中区分出重要的东西; 5.弄清我们应当选择哪条道路来实现我们的目标。 每一个模式或地图都是一个抽象,而且对于一些目的比对另一些目的更有用。 一份道路图告诉我们怎样从 A 点驶到 B 点,但如果我们驾驶飞机,它就不是很有用,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会想要一份突出飞机场、无线电航空信标、飞行路线和地形的 地图。然而,如果没有地图,我们将会迷路。一份地图越详细,就越能充分地反映 现实。然而,一张过分详细的地图对于许多目的来说并非有用。如果我们想要沿高 速公路从一个大城市前往另一个大城市,我们并不需要包括许多与机动运输工具无 关的信息的地图,因为在这样的地图中,主要的公路被淹没在大量复杂的次要道路
中了,我们可能发现这样的地图令人糊涂。另一方面,一份其中只有一条高速公路 的地图,可能会排除许多现实,并限制我们发现可供选择的道路的能力,如果这条 高速公路被重大的交通事故堵塞的话。简而言之,我们需要一份这样的地图,它既 描绘出了现实,又把现实简化到能够很好地服务于我们的目的。冷战结束时,人们 提出了一些世界政治的地图或范式。一个世界:欢欣而和谐。一个被广泛阐明的范 式建立在下述假设之上:冷战的结束意味着全球政治中重大冲突的结束和相对和谐 的世界的出现。受到最广泛讨论的对此模式的阐述是弗朗西斯·福山提出的“历史 的终结”的命题。*福山论证说,“我们可能正在目睹…这样的历史终结,即人类 意识形态的演进的终结点和作为人类政府最终形式的西方自由民主制的普及。”他 说,可以肯定,在第三世界中可能发生一些冲突,但全球冲突己经终结,且不仅仅 是在欧洲。“正是在非欧洲的世界中”,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尤其是在中国和苏联。 思想的战争已经终结。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信仰者可能将仍然存在于“像马那瓜、平 壤和马萨诸塞的坎布里奇这样一些地方”,但是自由民主制已经获得全面胜利。未 来人们将不再致力于令人振奋的思想斗争,而是致力于解决世间的经济问题和技术 问题。他相当惋惜地总结道,这将是十分令人厌倦的。 O一个类似的论证并不是建立在冷战结束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经济和社会的 长期值势将导致一个“普世文明”的论点的基础上.对此第三章将作讨论。原书脚 注 对和谐的期待得到了广泛的赞同。政治领袖和知识领袖都详细阐述了类似的观 点。柏林墙倒塌了,共产主义政权垮台了,美国将呈现出新的重要性,前共产主义 的对手将参与“伙伴关系”和“重大的讨价还价。,维持和平和创造和平将被提到 每日日程上。世界最主要国家的总统宣布了“新的世界秩序”:世界最主要大学的 校长否决了对一名从事安全研究的教授的任命。因为不再有此需要:“赞美神!我 们不再研究战争,因为不再有战争” 冷战结束时的异常欢欣时刻产生了和谐的错觉,它很快就被证明确实是错觉。 世界变得不同于20世纪初了,但并不一定是更加和平。变化是不可避免的,进步却 不是不可避免的。20世纪的其他每一场重大冲突结束时都曾流行类似的和谐错觉。 第一次世界大战是“结束战争的战争”,是创造一个能保障民主国家安全的世界的 战争。就像富兰克林·罗斯福所说,第二次世界大战将“结束多边行动体系、排他 性的联盟、均势和所有其他已尝试了许多世纪但总是遭到失败的权术”。取而代之 的是,我们将有“一个所有热爱和平的国家”组成的“世界组织”和“永久的和平 结构的开端”。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战产生了共产主义、法西斯主义,改变了持续 了一个世纪之久的走向民主制的趋向。第二次世界大战产生了真正的全球冷战。冷 战结束时的和谐错觉很快被下述情况所驱散:发生了大量的种族冲突和“种族清洗”, 法律和秩序陷于崩溃,出现了国家之间联盟和冲突的新模式,新共产主义和新法西 斯主义开始复活,宗教原教旨主义得到了加强,俄国结束了同西方关系的“微笑外 交”和“同意政策”,联合国和美国没有能力制止流血的地区冲突,一个正在兴起 的中国日益自我伸张。在柏林墙倒塌五年之后,世界比冷战时代的任何五年都更频 繁地听到“种族灭绝”一词。一个和谐世界的范式显然距离现实太遥远,它不能对 后冷战世界作有用的指导。 两个世界:我们和他们。虽然在一些重大冲突结束时出现了对一个世界的期待, 但整个人类历史上的两个世界思维模式的倾向再次出现。人们总是试图把人分成我 们和他们,集团中的和集团外的,我们的文明和那些野蛮人。学者们曾根据东方和
中了,我们可能发现这样的地图令人糊涂。另一方面,一份其中只有一条高速公路 的地图,可能会排除许多现实,并限制我们发现可供选择的道路的能力,如果这条 高速公路被重大的交通事故堵塞的话。简而言之,我们需要一份这样的地图,它既 描绘出了现实,又把现实简化到能够很好地服务于我们的目的。冷战结束时,人们 提出了一些世界政治的地图或范式。一个世界:欢欣而和谐。一个被广泛阐明的范 式建立在下述假设之上:冷战的结束意味着全球政治中重大冲突的结束和相对和谐 的世界的出现。受到最广泛讨论的对此模式的阐述是弗朗西斯·福山提出的“历史 的终结”的命题。*福山论证说,“我们可能正在目睹……这样的历史终结,即人类 意识形态的演进的终结点和作为人类政府最终形式的西方自由民主制的普及。”他 说,可以肯定,在第三世界中可能发生一些冲突,但全球冲突已经终结,且不仅仅 是在欧洲。“正是在非欧洲的世界中”,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尤其是在中国和苏联。 思想的战争已经终结。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信仰者可能将仍然存在于“像马那瓜、平 壤和马萨诸塞的坎布里奇这样一些地方”,但是自由民主制已经获得全面胜利。未 来人们将不再致力于令人振奋的思想斗争,而是致力于解决世间的经济问题和技术 问题。他相当惋惜地总结道,这将是十分令人厌倦的。 ◎一个类似的论证并不是建立在冷战结束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经济和社会的 长期值势将导致一个“普世文明”的论点的基础上.对此第三章将作讨论。原书脚 注 对和谐的期待得到了广泛的赞同。政治领袖和知识领袖都详细阐述了类似的观 点。柏林墙倒塌了,共产主义政权垮台了,美国将呈现出新的重要性,前共产主义 的对手将参与“伙伴关系”和“重大的讨价还价。,维持和平和创造和平将被提到 每日日程上。世界最主要国家的总统宣布了“新的世界秩序”;世界最主要大学的 校长否决了对一名从事安全研究的教授的任命。因为不再有此需要:“赞美神!我 们不再研究战争,因为不再有战争”。 冷战结束时的异常欢欣时刻产生了和谐的错觉,它很快就被证明确实是错觉。 世界变得不同于 20 世纪初了,但并不一定是更加和平。变化是不可避免的,进步却 不是不可避免的。20 世纪的其他每一场重大冲突结束时都曾流行类似的和谐错觉。 第一次世界大战是“结束战争的战争”,是创造一个能保障民主国家安全的世界的 战争。就像富兰克林·罗斯福所说,第二次世界大战将“结束多边行动体系、排他 性的联盟、均势和所有其他已尝试了许多世纪但总是遭到失败的权术”。取而代之 的是,我们将有“一个所有热爱和平的国家”组成的“世界组织”和“永久的和平 结构的开端”。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战产生了共产主义、法西斯主义,改变了持续 了一个世纪之久的走向民主制的趋向。第二次世界大战产生了真正的全球冷战。冷 战结束时的和谐错觉很快被下述情况所驱散:发生了大量的种族冲突和“种族清洗”, 法律和秩序陷于崩溃,出现了国家之间联盟和冲突的新模式,新共产主义和新法西 斯主义开始复活,宗教原教旨主义得到了加强,俄国结束了同西方关系的“微笑外 交”和“同意政策”,联合国和美国没有能力制止流血的地区冲突,一个正在兴起 的中国日益自我伸张。在柏林墙倒塌五年之后,世界比冷战时代的任何五年都更频 繁地听到“种族灭绝”一词。一个和谐世界的范式显然距离现实太遥远,它不能对 后冷战世界作有用的指导。 两个世界:我们和他们。虽然在一些重大冲突结束时出现了对一个世界的期待, 但整个人类历史上的两个世界思维模式的倾向再次出现。人们总是试图把人分成我 们和他们,集团中的和集团外的,我们的文明和那些野蛮人。学者们曾根据东方和
西方、南方和北方、中心和外围来分析世界。穆斯林传统上把世界分为Dar al一Islam 和Dar al一Harb,即和平的住所和战争的住所。这十区分在相反的意义上反映在冷 战结束时美国学者把世界划分为“和平地带”和“动乱地带”。前者包括西方和日 本,它拥有大约15%的世界人口,后者包括其他所有的人。 说世界是由两部分组成的,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接近于现实,这取决于如何界定 这两部分。出现在各种名称下的最普遍的划分是富裕(现代的、发达的)国家和贫 穷(传统的、不发达的或发展中的)国家。从历史上来说,与这种经济划分方法相 关的是西方和东方之间的文化划分方法,后者较少强调经济富裕程度的差别,较多 强调基本的哲学、价值和生活方式差别。这些形象中的每一种都反映了现实的某些 成份,但同时又有局限性。富裕的现代国家具有一些使它们区分于贫困的传统国家 的共同特征,后者也具有一些共同的特征。财富的差别可能导致社会之间的冲突, 但是有证据表明这主要发生在当富裕的、更强大的社会试图征服贫穷的或更传统的 社会,并使之殖民化时。西方在400年间就是这样做的,然后一些殖民地开始造反, 发动了反对殖民国家的解放战争,殖民国家则很可能失去了建立殖民帝国的意志。 在当代世界,己发生了非殖民化,殖民地的解放战争被已获得了解放的民族之间的 冲突所代替。 在更一般的层面上,富国和穷国之间的冲突是不可能的,因为除了特殊的环境 以外,穷国缺乏向富国挑战的政治团结力、经济实力和军事能力。亚洲和拉丁美洲 的经济发展正在模糊所有者和一无所有者之间的简单的界限。富国可能彼此进行贸 易战:穷国可能彼此进行暴力战争;但是贫穷的南方和富裕的北方之间的国际阶级 战争几乎像一个幸福和谐的世界一样远离现实。 把世界在文化上划分为两部分更没有意义。西方在某种层面上是一个实体。然 而,非西方国家除了它们都是非西方的之外还有什么共同性吗?日本、中国、印度、 穆斯林和非洲文明在宗教、社会结构、体制和普遍价值观方面几乎没有共同之处。 非西方的统一和东西方的两分法是西方制造出来的神话。这些神话带有东方主义的 缺陷,对此爱德华·赛义德作了适当的批评,因为他宣扬了“熟人(欧洲、西方、 ‘我们’)同陌生人(地中海以东地区、东方、他们’)之间的差别”,而且假 定前者天生优越于后者。冷战时期,世界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沿着一个意识形态系 列两极化的。然而,不存在一个单一的文化系列。“东方”和“西方”文化上的两 极化,部分是由于把欧洲文明称作西方文明的普遍的但却是不幸的做法所致。代替 “东方和西方”的,是“西方和非西方”这一较恰当的提法,它至少暗示存在着许 多非西方。世界太复杂,以致不能简单地在经济上把它划分为南方和北方,或在文 化上把它划分为东方和西方,就大多数目的而言,这样的想象是毫无意义的。 或多或少184个国家。描绘后冷战世界的第三个地图产生于常常被称为国际关 系的“现实主义”理论的东西。根据这一理论,国家是世界事务中主要的而且确实 是唯一重要的活动者,国家之间的关系处于无政府状态,因此为了确保自己的生存 和安全,国家总是试图尽量扩大它们的权力。如果一个国家看到另一个国家正在增 强自己的权力,因而成为一个潜在的威胁,它就要试图通过加强自己的权力,或者 通过与其他国家结盟,来保护自身安全。冷战后世界中或多或少有184个国家的利 益和行为都可以根据这些假设来预测。 这种关于世界的描述对于分析国际事务和解释许多国家行为来说,是非常有用 的起点。国家是而且仍将是世界事务中起支配作用的实体。它们维持军队,实施外 交,谈判条约,控制国际组织,影响并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塑造生产和商业。各国政
西方、南方和北方、中心和外围来分析世界。穆斯林传统上把世界分为 Dar al-Islam 和 Dar al-Harb,即和平的住所和战争的住所。这十区分在相反的意义上反映在冷 战结束时美国学者把世界划分为“和平地带”和“动乱地带”。前者包括西方和日 本,它拥有大约 15%的世界人口,后者包括其他所有的人。 说世界是由两部分组成的,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接近于现实,这取决于如何界定 这两部分。出现在各种名称下的最普遍的划分是富裕(现代的、发达的)国家和贫 穷(传统的、不发达的或发展中的)国家。从历史上来说,与这种经济划分方法相 关的是西方和东方之间的文化划分方法,后者较少强调经济富裕程度的差别,较多 强调基本的哲学、价值和生活方式差别。这些形象中的每一种都反映了现实的某些 成份,但同时又有局限性。富裕的现代国家具有一些使它们区分于贫困的传统国家 的共同特征,后者也具有一些共同的特征。财富的差别可能导致社会之间的冲突, 但是有证据表明这主要发生在当富裕的、更强大的社会试图征服贫穷的或更传统的 社会,并使之殖民化时。西方在 400 年间就是这样做的,然后一些殖民地开始造反, 发动了反对殖民国家的解放战争,殖民国家则很可能失去了建立殖民帝国的意志。 在当代世界,已发生了非殖民化,殖民地的解放战争被已获得了解放的民族之间的 冲突所代替。 在更一般的层面上,富国和穷国之间的冲突是不可能的,因为除了特殊的环境 以外,穷国缺乏向富国挑战的政治团结力、经济实力和军事能力。亚洲和拉丁美洲 的经济发展正在模糊所有者和一无所有者之间的简单的界限。富国可能彼此进行贸 易战;穷国可能彼此进行暴力战争;但是贫穷的南方和富裕的北方之间的国际阶级 战争几乎像一个幸福和谐的世界一样远离现实。 把世界在文化上划分为两部分更没有意义。西方在某种层面上是一个实体。然 而,非西方国家除了它们都是非西方的之外还有什么共同性吗?日本、中国、印度、 穆斯林和非洲文明在宗教、社会结构、体制和普遍价值观方面几乎没有共同之处。 非西方的统一和东西方的两分法是西方制造出来的神话。这些神话带有东方主义的 缺陷,对此爱德华·赛义德作了适当的批评,因为他宣扬了“熟人(欧洲、西方、 ‘我们’)同陌生人(地中海以东地区、东方、‘他们’)之间的差别”,而且假 定前者天生优越于后者。冷战时期,世界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沿着一个意识形态系 列两极化的。然而,不存在一个单一的文化系列。“东方”和“西方”文化上的两 极化,部分是由于把欧洲文明称作西方文明的普遍的但却是不幸的做法所致。代替 “东方和西方”的,是“西方和非西方”这一较恰当的提法,它至少暗示存在着许 多非西方。世界太复杂,以致不能简单地在经济上把它划分为南方和北方,或在文 化上把它划分为东方和西方,就大多数目的而言,这样的想象是毫无意义的。 或多或少 184 个国家。描绘后冷战世界的第三个地图产生于常常被称为国际关 系的“现实主义”理论的东西。根据这一理论,国家是世界事务中主要的而且确实 是唯一重要的活动者,国家之间的关系处于无政府状态,因此为了确保自己的生存 和安全,国家总是试图尽量扩大它们的权力。如果一个国家看到另一个国家正在增 强自己的权力,因而成为一个潜在的威胁,它就要试图通过加强自己的权力,或者 通过与其他国家结盟,来保护自身安全。冷战后世界中或多或少有 184 个国家的利 益和行为都可以根据这些假设来预测。 这种关于世界的描述对于分析国际事务和解释许多国家行为来说,是非常有用 的起点。国家是而且仍将是世界事务中起支配作用的实体。它们维持军队,实施外 交,谈判条约,控制国际组织,影响并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塑造生产和商业。各国政
府把确保本国的外部安全作为优先考虑(虽然它们可能常常把对付内部威胁以确保 政府的安全作为更优先的考虑)。从整体上说,这一国家主义范式的确比一个世界 或两个世界的范式更现实地反映了全球政治的情况,并提供了这方面的指导。 然而,它也有严重的局限。 它假设所有的国家都以同样的方式看待自己的利益,并以同样的方式行动。它 简单地假定权力是理解国家行为的唯一出发点,但却没有达到深入的理解。国家根 据权力,但除此之外也根据许多其他东西来确定自己的利益。国家固然常常试图保 持均势,但如果这就是它们所做的一切,那么西欧国家也许就会在40年代末与苏联 携手反对美国了。国家主要对所察觉的威胁作出反应,欧洲国家因此看到了来自东 方的政治、意识形态和军事的威胁。它们用一种根据经典现实主义理论无法预测的 方式来看待自己的利益。价值、文化和体制深刻地影响国家如何界定它们的利益。 国家的利益不仅受其内部价值和体制的影响,也受国际规范和国际体制的影响。在 主要的安全关注之上和之外,不同类型的国家用不同的方式来界定自己的利益。具 有类似文化和体制的国家会看到它们之间的共同利益。民主国家同其他民主国家有 共同性,因此不会彼此发动战争。加拿大不必同另一个国家结盟来威慑美国的侵略。 在基本层面上,国家主义的范式所作的假设在整个历史上一直是有效的,但它 因此无助于我们理解冷战后的全球政治如何不同于冷战期间和冷战之前的全球政 治。然而它们之间显然存在着差别。在冷战后的世界中,国家日益根据文明来确定 自己的利益。它们同具有与自己相似或共同文化的国家合作或结盟,并常常同具有 不同文化的国家发生冲突。国家根据其他国家的意图来确定威胁,而这些意图以及 看待它们的方式受到文化考虑的强大影响。公众和政治家不太可能认为威胁会产生 于他们感到能够理解和可信任的民族,因为他们具有共同的语言、宗教、价值、体 制和文化。他们更可能认为威胁会来自那样一些国家:它们的社会具有不同的文化, 因此他们对之不理解和感到不可信任。既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苏联不再构成对自由 世界的威胁,美国不再构成对共产主义世界的威胁,那么这两个世界中的国家就日 益认为威胁会来自文化不同的社会。 尽管国家仍然是国际事务中的主要活动者,它们却也正在某种程度上失去主权、 职能和权力。国际机构现在宣称拥有判断和限制国家在自己领土范围内行事的权利。 在一些情况下,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欧洲,国际机构己承担起以前由国家来执行的重 要职能,强有力的国际行政机构己被制造出来,它们直接作用于公民个人。全球范 围内,存在着国家政府丧失权力的趋势,其过程也是通过把权力下放给次国家的、 地区的、省的和地方的政治实体。在许多国家,包括那些发达世界中的国家,存在 着提倡实质的自主和脱离国家的地区运动。各国政府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已失去了控 制资金从他们的国家流入和流出的能力,而且越来越难以控制思想、技术、商品和 人员的流动。简而言之,国家边界已日益变得容易被渗透。所有这些发展导致许多 人认为坚硬互碰的“台球”式国家将逐渐消失,这种国家自1648年威斯特优利亚条 约*以来曾一直被有意地当作规范;现在,各种复杂的、多层次的国际秩序的出现 己更加接近于中世纪时期的情况。 完全的混乱。国家的弱化和“衰败的国家”的出现,促使人们勾画出第四个无 政府状态下的世界的形象。这一范式强调:政府权威的崩溃;国家的分裂:部落、 种族和宗教冲突的加强:国际犯罪 *1648年的威斯特优利亚条约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及欧洲多数邦国代表达成 的一批协议的总称,它结束了欧洲长期混战(包括西班牙荷兰80年战争和德意志30
府把确保本国的外部安全作为优先考虑(虽然它们可能常常把对付内部威胁以确保 政府的安全作为更优先的考虑)。从整体上说,这一国家主义范式的确比一个世界 或两个世界的范式更现实地反映了全球政治的情况,并提供了这方面的指导。 然而,它也有严重的局限。 它假设所有的国家都以同样的方式看待自己的利益,并以同样的方式行动。它 简单地假定权力是理解国家行为的唯一出发点,但却没有达到深入的理解。国家根 据权力,但除此之外也根据许多其他东西来确定自己的利益。国家固然常常试图保 持均势,但如果这就是它们所做的一切,那么西欧国家也许就会在 40 年代末与苏联 携手反对美国了。国家主要对所察觉的威胁作出反应,欧洲国家因此看到了来自东 方的政治、意识形态和军事的威胁。它们用一种根据经典现实主义理论无法预测的 方式来看待自己的利益。价值、文化和体制深刻地影响国家如何界定它们的利益。 国家的利益不仅受其内部价值和体制的影响,也受国际规范和国际体制的影响。在 主要的安全关注之上和之外,不同类型的国家用不同的方式来界定自己的利益。具 有类似文化和体制的国家会看到它们之间的共同利益。民主国家同其他民主国家有 共同性,因此不会彼此发动战争。加拿大不必同另一个国家结盟来威慑美国的侵略。 在基本层面上,国家主义的范式所作的假设在整个历史上一直是有效的,但它 因此无助于我们理解冷战后的全球政治如何不同于冷战期间和冷战之前的全球政 治。然而它们之间显然存在着差别。在冷战后的世界中,国家日益根据文明来确定 自己的利益。它们同具有与自己相似或共同文化的国家合作或结盟,并常常同具有 不同文化的国家发生冲突。国家根据其他国家的意图来确定威胁,而这些意图以及 看待它们的方式受到文化考虑的强大影响。公众和政治家不太可能认为威胁会产生 于他们感到能够理解和可信任的民族,因为他们具有共同的语言、宗教、价值、体 制和文化。他们更可能认为威胁会来自那样一些国家:它们的社会具有不同的文化, 因此他们对之不理解和感到不可信任。既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苏联不再构成对自由 世界的威胁,美国不再构成对共产主义世界的威胁,那么这两个世界中的国家就日 益认为威胁会来自文化不同的社会。 尽管国家仍然是国际事务中的主要活动者,它们却也正在某种程度上失去主权、 职能和权力。国际机构现在宣称拥有判断和限制国家在自己领土范围内行事的权利。 在一些情况下,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欧洲,国际机构已承担起以前由国家来执行的重 要职能,强有力的国际行政机构已被制造出来,它们直接作用于公民个人。全球范 围内,存在着国家政府丧失权力的趋势,其过程也是通过把权力下放给次国家的、 地区的、省的和地方的政治实体。在许多国家,包括那些发达世界中的国家,存在 着提倡实质的自主和脱离国家的地区运动。各国政府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已失去了控 制资金从他们的国家流入和流出的能力,而且越来越难以控制思想、技术、商品和 人员的流动。简而言之,国家边界已日益变得容易被渗透。所有这些发展导致许多 人认为坚硬互碰的“台球”式国家将逐渐消失,这种国家自 1648 年威斯特优利亚条 约* 以来曾一直被有意地当作规范;现在,各种复杂的、多层次的国际秩序的出现 已更加接近于中世纪时期的情况。 完全的混乱。国家的弱化和“衰败的国家”的出现,促使人们勾画出第四个无 政府状态下的世界的形象。这一范式强调:政府权威的崩溃;国家的分裂;部落、 种族和宗教冲突的加强;国际犯罪 * 1648 年的威斯特优利亚条约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及欧洲多数邦国代表达成 的一批协议的总称,它结束了欧洲长期混战(包括西班牙荷兰 80 年战争和德意志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