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封信谈公谊会信徒 照耀,好像天空都被万道火光烧得一片通红似的,外面响起谢恩的歌 声、大钟声、琴声、响彻云霄的炮声,而我们面对着引起狂欢的那些残 杀事件却呻吟战栗,保持沉默。”[1] 注释: [1]通行本*:“(这所小房子)建筑得很好,只有它的清洁作为装饰。” [2]伏尔泰确实是和公谊会信徒昂德雷·辟特有交往,信中的描绘是昂德雷·辟特的小 照,但是我们也容易看出,伏尔泰把这幅描绘作成了象征,有许多细节是取材于1675年 罗伯·巴尔克莱所著:《真基督教的神学的辩护》。 [3]通行本:“我的朋友。 一一再移后一点,”在“犹太教的仪式!”这一句后面,也是 同样的句子。 [4)通行本略去“并且要做善良的基督徒”这几个字。 [5]通行本:“洒一滴水在一个孩子的头上。 一关于洗礼这一问题,可参看后面谈到 苏西尼主义者的第四封信注[12]和第七封信注[8](原文为第五封信注[1],疑误一 编辑)。 [6通行本:“啊!”我大声地喊道:“你是多么可能被神圣的宗教裁判所烧死呵!托 上帝的福,亲爱的人,我给你施洗吧!, [刀“受迷惑的人”这个词和下面“自言得天启的教徒”意义相等,常常被伏尔泰用作 “迷信的”同样的涵义(参看《路易十四的时代》第三十六章和第三十七章)。在这里, 伏尔泰是不是对这个善良的公谊会信徒的看法保持着更恶劣的含义呢?这一段无疑地是 戏谑的,于是伏尔泰很调皮地假装着一种正宗的愤怒,可是,我们知道他是不赞成公谊会 信徒们的一切的装模作样(参看第二封信),这些“战栗者”也过分倾向于奇异和过分夸 大的动作,他根据很多理由,把他们看作是一些神圣的而绝不是一些有礼貌的人或有趣味 的人,就是在这一点微妙的意义上常常与“狂热”这词的原意相反(再参看第三封信上对 乔治·福克斯的描绘)。 [8]参看第三封信的末尾。 [9]通行本增补:“甚至于神。 [10]通行本:“烧炭的人。” 一一伏尔泰可能从公谊会信徒和巴尔克莱那里(在这一章 的全部结尾仔细地观察了的)回忆到“愤世者”上面的话: 这种假情假意的可耻的交际… 无论怎样,这是有深刻讽刺意味的,在这里看出他同情于性欲强的男子,卢梭就是 这类人。 [11]谈到战争这几行已经含有1764年出版的《哲学辞典》内关于“战争”这个词的要 义,一直到那些讽刺性的涵义与真正雄辩的技巧并驾齐驱。伏尔泰在这里发挥并坚持后 来人家称为“良心的责难”的理论。一一在第四封信注[12]中,我们可以找出关于公谊会 信徒有各种版本不同的校订,是我在读完前四封信后搜集的。 即开勒版,下同(参阅原出版者序)。 6
第二封信 谈公谊会信徒 以上这些,差不多就是我和那位怪人的谈话。但是我更惊奇的 是,下一个星期天,他带我到公谊会信徒们的教堂去。他们在伦敦有 好几所小教堂,我所去的那个教堂是在人们叫做纪念碑[]的那个出名 的大柱石的附近。当我和引导者走进去的时候,人家已经集合了。 在这所教堂里大约有四百多男子和三百多妇女,妇女用她们的扇子2] 遮着脸;男子们都戴着他们的大帽子。大家都坐着,寂静无声。我 从他们中间走过,没有一个人看我一眼,这样的沉寂持续了一刻钟。 最后,有一个人站了起来,脱去他的帽子,挤眉弄眼,[3]又叹了几口 气以后,一半用口,一半用鼻,诵读他自以为是从福音书里摘出来的 一些支离破碎的词句。这些词句无论是他自己,或是别人都是一点儿 也听不懂的。这位丑态百出的扮演者完成了他的美妙的独白以后,整 个人群都受到了感动,都呆头呆脑地,自动地分散了。我便问引导人 说,为什么他们当中最聪明的一些人也忍受这样愚蠢的事。[4]他说: “我们必须容忍这些事情,因为我们不能知道,那位站起来说话的人 是受了神灵的感召呢,或是由于狂妄,在这种犹疑未定之中,我们完 全耐心地听着,甚至于我们也允许妇女们说话。常常有两三位女信徒 同时受到灵感,而且就在教堂上喧嚷起来。”我问他:“那么,你们 根本没有牧师吗?”这位信徒说:“没有,朋友。我们觉得这样 好。【]我们怎敢在星期天,除了其他信徒之外,让某一个信徒单独来 接受圣灵呢!谢谢老天,世界上只有我们是没有牧师的。你愿意我 6
第二封信谈公谊会信徒 们放弃这样好的特点吗?当我们自己有奶给我们的孩子吃的时候,为 什么我们把他丢给那些雇来的奶妈呢?这些雇来的奶妈不久就要在家 里作威作福,掌起大权,压迫母亲和孩子。上帝说过:你们不花钱得 来的,给人家也该不收钱。是不是我们就依照这句话去做福音买卖, 出卖圣灵,把基督徒的一个会场变成商人的一个铺子呢?我们绝不把 钱给穿黑衣服的人,让他帮助我们的穷人,安葬我们的死人,为信徒 布道。我们极珍惜这些神圣职务,我们不愿意推卸给别人。” 我再三地问:“但是你们怎么能辨别出来是不是上帝的灵在感动 你们的讲演呢?”他说:“无论何人祈求上帝用灵光照他,宣扬他所 感觉到的福音的真理,上帝一定给这个人灵感。”于是他就啰啰嗦嗦 引证了一大套圣经的话来说明,按照他的意思,没有任何基督教义不 是一种神的直接启示,他又添上这几句值得注意的话:[6]“当你使你 的一个肢体动一动时,是不是你本身的力量推动它的呢?毫无疑问, 不是的,因为这一肢体常常有一些不由自主的动作。那么,这就是那 创造你的肉体的主宰在推动你的肉体。你的心灵上所感受的思想,是 不是你自已创造的?仍然不是,因为思想来源并不由你自主。而是 你灵魂的创造者在把思想给你,但他既然给你的心一些自由,那么, 也就等于你的灵给了你的心应得的思想。你依赖上帝而生活,而行 动,你又依赖上帝而思想,那么,你只要睁开眼睛看一看这种照耀着 全人类的灵光,于是你就会看到真理,并且去把它宣扬出来。”我情 不自禁地喊出来:“唉!那纯粹是马勒伯朗士*神父的说法了!”他 说:“我知道你所说的马勒伯朗士,他是有一点儿公谊会的色彩,但 是还不够。”上面这些,就是我关于公谊会信徒的教义所了解的一些 最重要的东西。在你们将收到的下一封信里,将知道公谊会信徒们的 历史,你们会觉得比他们的教义还更奇怪哩。 *马勒伯朗士(1638一1715年),法国唯心主义者,唯物主义和无神论的敌人。 他企图从唯心主义立场来取消笛卡儿体系中的二元论。他认为,认识是人们对万物 之观念的直观,而神就是这种观念的泉源。他的主要著作是《真理的探索》。 7
哲学通信 注释: [1]纪念碑是一个大柱石,为纪念1666年伦敦遭受了一次大火灾而建立起来的。 [2]通行本略去“用她们的扇子”这几个字。 [3]通行本略去“挤眉弄眼”这几个字。 [4)伏尔泰常常用他的嘲笑口吻穷究“疼挛病者”,特别是圣-麦德坟墓下颓废的冉森主 义者。这些伪装全身战栗的公谊会信徒非常近似于痉挛病者。另外应该看到他们的宗 派也有许多贤明的品质使得伏尔泰并不经常夸大“这样愚囊的事”。实际上,他是一举 两得:公谊会信徒的荒谬使他得以用来谴责那伪装受灵感而迷信神的狂热者,他们那不加 虚饰而品德高尚的自然神论适足以揭露宗教仪式的繁琐无聊。 一另外,我们注意他确 确实实地调查过关于公谊会信徒的许多宝贵的实践。他很可能参加过他们的某些集会。 [5]通行本在这里增加“当时他打开他的宗派的一本书,便用加重语调来读”这几句 话。 一因此,下面的句子表现得好像一篇朗诵的文章。我们看不出见于儒尔版本以外 的其他一切版本中的这个修正有什么用。 [6对公谊会教义的最后评论是赞扬的或是批判的呢?要和伏尔泰所不大感兴趣的马勒 伯朗士对照起来看,“灵感的表现”和“直接启示”一词可以让人想到是一种批判,在这 里无疑地对公谊会信徒是有一点戏谑性的尖锐的讽刺,常常表现在这几章里面。但是全 面看来,还是认真的。伏尔泰在公谊会信徒们那里所发觉的类似神秘的教义的后面,还 隐藏着一种纯粹的白然神论,打破教条和牧师的束缚,如:“那么,你只要睁开眼睛看一 看这种照耀着全人类的灵光。”这句话,是从拉·模特莱的作品“欧洲游记… (1727年版)里几乎照原文摘录下来的,在这里有一种非常“哲学的”表现。 冉森主义者,17一18世纪时期欧洲一部分资产阶级中间流行的教派,由神学家冉森 的名字得名,他是冉森教派的创始人。冉森主义者企图以对加尔文主义作些微小的让步 来革新天主教。冉森主义者反对耶稣会教徒。 8
第三封信 谈公谊会信徒 你们已经看出,自从耶稣基督降生的时候起就有公谊会信徒。照 他们说,耶稣本人就是第一个公谊会信徒。[]他们说,这个宗教差不多 在耶酥死后就衰颓下来,约有一千六百多年都停顿在这种衰颓的状态之 中;但是常常有几位隐居的公谊会信徒小心翼翼地保存着各处已经熄灭 了的圣火,一直到最后,1642年,这种圣火才在英国重放光明。 这是在大不列颠被三四个宗派用上帝的名义去发动内战,进行扰乱 的时期,有一个住在莱塞斯特公爵领地上名叫乔治·福克斯的,是一个 丝织业工人的儿子,他既不会读,又不会写,却一心一意地要以真正使 徒的身份讲道。这是一个二十五岁的青年人,品行端正,信教信得发 狂。他从头到脚都穿的是皮。他从这一个村庄到另一个村庄;大喊大 叫着反对战争和牧师。如果他只宣传反对好战的人,那他倒是没有什 么危险的;但是他又攻击教会的人士,不久,他就被送到监狱里去了。 后来把他带到戴尔巴初级审判官那里。福克斯头上戴着皮制的小帽子 站在审判官面前。一个司法瞥察在他脸上打了一个老大的耳光,对他 说:“下流的东西,你不知道在审判官大人面前应该脱帽吗?”福克斯 又把脸的另半边送上去,并请司法警察看在上帝的份上,发发慈悲,再 给他一个耳光。戴尔巴的审判官在对他审问之前要他发个誓。他对审 判官说:“我的朋友,‘你’要知道,我从来不肯无缘无故地用上帝的 名字。”审判官听到这个人用“你”来称呼他,[2就把他送到戴尔巴的 疯人院里去,因为在那里可以鞭打他。乔治·福克斯赞美着上帝,来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