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样。” “完全正确。”钟纳说 “这又是什么意思?”我问,开始有一点受辱的感觉 “罗哥,如果你和世界上其他人几乎没什么两样,你亳不质 疑的就接受了很多事情,表示你没有真正的思考。”钟纳说 我告诉他:“钟纳,我每天都不断的思考,这是我的工作的 一部分。 他摇摇头。“罗哥,再告诉我一次,为什么你认为机器人带 来了很大的改善?” “因为它们提高了生产力。”我说。 “那么,生产力究竟是什么? 我沉吟片刻,努力回想,然后告诉他:“根据我们公司的定 义,有一个公式可以算出生产力,大致是以每个员工所产生的附 加价值 钟纳再度摇头。“不要管你们公司怎么定义,那不是生产力 的真正意义所存。暂且忘掉那些公式和定义,根据你自己的经验, 用你自己的话告诉我,怎么样才算是有生产力?” 我们匆匆走过一个转角。我看到前面就是金属探测器和警 卫,我想要停下脚步,向他道别,但是钟纳却没有慢下来。 “只要告诉我,怎么样才算有生产力?”他一边走过金属探 测器,一边再问一次,然后从另外一端回过身来说,“对你个 人而言,生产力的意义究竞是什么?” 我把公事包放在输送带上,跟着他走过去。我很好奇,他究 竟想听到什么答案? 我在另一头上告诉他:“我猜生产力代表我在工作上有所成就。” “完全正确!”他说,“但是你根据什么来说你有所成就?” “根据目标。”我说。 “对了!”他伸手到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枝雪茄递给我 “恭喜!生产力高的时候,就表示你根据目标,完成了一些 事情,对不对?”他问。 “对!”我一边说,一边拿起公事包。 我们快步走过一个又一个登机门,我努力跟上钟纳的步伐。 他说:“罗哥,我的结论是:生产力是把一个公司带向目标 的行动。每个能更接近目标的行动都是有生产力的行动。每个不 能让公司更接近目标的行动都没生产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对,但是……钟纳,这只是普通常识。”我对他说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他说 我们停下脚步。我看着他把机票交给柜台服务人员 “但是,你把一切都简单化了,你什么都没告诉我。我的意 思是,假如我朝着目标迈进,那么我就有生产力,假如我没有朝 着目标迈进,那么我就没有生产力—这又怎么样呢?”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除非你知道目标是什么,否则生产力 就亳无意义可言。”他说。 他拿回机票,开始朝着登机门走去
两样。” “完全正确。”钟纳说。 “这又是什么意思?”我问,开始有一点受辱的感觉。 “罗哥,如果你和世界上其他人几乎没什么两样,你毫不质 疑的就接受了很多事情,表示你没有真正的思考。”钟纳说。 我告诉他:“钟纳,我每天都不断的思考,这是我的工作的 一部分。” 他摇摇头。“罗哥,再告诉我一次,为什么你认为机器人带 来了很大的改善?” “因为它们提高了生产力。”我说。 “那么,生产力究竟是什么?” 我沉吟片刻,努力回想,然后告诉他:“根据我们公司的定 义,有一个公式可以算出生产力,大致是以每个员工所产生的附 加价值……” 钟纳再度摇头。“不要管你们公司怎么定义,那不是生产力 的真正意义所存。暂且忘掉那些公式和定义,根据你自己的经验, 用你自己的话告诉我,怎么样才算是有生产力?” 我们匆匆走过一个转角。我看到前面就是金属探测器和警 卫,我想要停下脚步,向他道别,但是钟纳却没有慢下来。 “只要告诉我,怎么样才算有生产力?”他一边走过金属探 测器, 一边再问一次,然后从另外一端回过身来说,“对你个 人而言,生产力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我把公事包放在输送带上,跟着他走过去。我很好奇,他究 竟想听到什么答案? 我在另一头上告诉他:“我猜生产力代表我在工作上有所成就。” “完全正确!”他说,“但是你根据什么来说你有所成就?” “根据目标。”我说。 “对了!”他伸手到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枝雪茄递给我。 “恭喜!生产力高的时候,就表示你根据目标,完成了一些 事情,对不对?”他问。 “对!”我一边说,一边拿起公事包。 我们快步走过一个又一个登机门,我努力跟上钟纳的步伐。 他说:“罗哥,我的结论是:生产力是把一个公司带向目标 的行动。每个能更接近目标的行动都是有生产力的行动。每个不 能让公司更接近目标的行动都没生产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对,但是……钟纳,这只是普通常识。”我对他说。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他说。 我们停下脚步。我看着他把机票交给柜台服务人员。 “但是,你把一切都简单化了,你什么都没告诉我。我的意 思是,假如我朝着目标迈进,那么我就有生产力,假如我没有朝 着目标迈进,那么我就没有生产力——这又怎么样呢?”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除非你知道目标是什么,否则生产力 就毫无意义可言。”他说。 他拿回机票,开始朝着登机门走去
我说:“好吧,那么你可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公司的目 标之一是提高效率,因此,只要我提高效率,我就有生产力。这 很合逻辑。 钟纳停住不动,转过身来 他问我:“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吗?” “当然啦,我需要提高效率。”我说 “不,你的问题不是这个。”他说,“你的问题是,你根本不 晓得目标是什么。顺便提一句,无论是什么公司,目标都只有 他的话令我坠入五里雾中。钟纳又开始朝着登机门走去,似 乎其他人都已经登机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留在候机室中。我仍 然跟着他 “等一等!你刚刚讲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不知道目标是什 么?我当然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我告诉他 我们已经走到机门了,钟纳转过身来,机舱中的空中小姐看 着我们 “真的吗?那么就告诉我,你们工厂的目标是什么? “我们的目标是发挥最大的效率,生产出产品。”我告诉他 “错误。”钟纳说,“不对,你们真正的目标是什么?” 我茫然的瞪着他。 空中小姐倾过身子来。“你们两位要搭这班飞机吗?” 钟纳对她说:“请稍等一下。”然后回过头来,对我说:“别 这样,罗哥!快点!告诉我,你真正的目标是什么,假如你真的 晓得的话 “权力?”我提议 他惊讶的看着我。“呃,……不算太差,但是你不会只因为 制造东西,就获得权力。” 空中小姐生气了。“先生,假如你不登机的话,你必须回机 场去。”她冷冷的说。 钟纳充耳不闻。“罗哥,除非你知道目标是什么,否则你就 无法了解生产力的真正意义。在你了解生产力真正的意义之前, 你只不过是在玩一堆数字游戏和文字游戏罢了。 “好吧,那么目标是市场占有率。”我说。 “是吗?”他问。 他走向机舱。 “嘿!你不能告诉我吗?”我大喊。 他把机票交给空中小姐,看着我,然后挥手道别。我举起手 来,向他挥别,才发现手上还拿着他给我的雪茄。我把雪茄放在 外套口袋中。当我再度抬头向上看的时候,他已经进了机舱。 个不耐烦的服务员走出来,面无表情的告诉我,她要关掉登机门 5目标是什么?
我说:“好吧,那么你可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公司的目 标之一是提高效率,因此,只要我提高效率,我就有生产力。这 很合逻辑。” 钟纳停住不动,转过身来。 他问我:“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吗?” “当然啦,我需要提高效率。”我说 “不,你的问题不是这个。”他说,“你的问题是,你根本不 晓得目标是什么。顺便提一句,无论是什么公司,目标都只有一 个。” 他的话令我坠入五里雾中。钟纳又开始朝着登机门走去,似 乎其他人都已经登机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留在候机室中。我仍 然跟着他。 “等一等!你刚刚讲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不知道目标是什 么?我当然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我告诉他。 我们已经走到机门了,钟纳转过身来,机舱中的空中小姐看 着我们。 “真的吗?那么就告诉我,你们工厂的目标是什么?” “我们的目标是发挥最大的效率,生产出产品。”我告诉他。 “错误。”钟纳说,“不对,你们真正的目标是什么?” 我茫然的瞪着他。 空中小姐倾过身子来。“你们两位要搭这班飞机吗?” 钟纳对她说:“请稍等一下。”然后回过头来,对我说:“别 这样,罗哥!快点!告诉我,你真正的目标是什么,假如你真的 晓得的话。” “权力?”我提议。 他惊讶的看着我。“呃,……不算太差,但是你不会只因为 制造东西,就获得权力。” 空中小姐生气了。“先生,假如你不登机的话,你必须回机 场去。”她冷冷的说。 钟纳充耳不闻。“罗哥,除非你知道目标是什么,否则你就 无法了解生产力的真正意义。在你了解生产力真正的意义之前, 你只不过是在玩一堆数字游戏和文字游戏罢了。” “好吧,那么目标是市场占有率。”我说。 “是吗?”他问。 他走向机舱。 “嘿!你不能告诉我吗?”我大喊。 他把机票交给空中小姐,看着我,然后挥手道别。我举起手 来,向他挥别,才发现手上还拿着他给我的雪茄。我把雪茄放在 外套口袋中。当我再度抬头向上看的时候,他已经进了机舱。一 个不耐烦的服务员走出来,面无表情的告诉我,她要关掉登机门 了。 5 目标是什么?
这是枝好雪茄 在烟草鉴赏家眼中,这枝在我的外套中放了几个星期的雪 茄,或许太干了一点,但是,在皮区召开的大会中,我仍然愉快 的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回想和钟纳那次奇怪的会晤。 那次会面真的比这个会议更奇怪吗?皮区站在我们前面,用 一根长长的木制教鞭,指着图形中央。投影机射出的光线中,阵 阵烟雾缭绕。坐在我对面的家伙热切的敲打着手中的计算机。除 了我以外,每个人都在专心听讲,或记笔记,或提出评论 “……一致的参数……营收的根本……优势矩阵……营运指 标 我完全不晓得现在在讨论什么,他们的话听起来仿佛是不同 的语言—不完全像外国话,而是好像一种我过去懂得的语言 但是现在却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一点印象。这些名词听起来都很熟 悉,但是现在我却不确定它们真正的意义是什么,只不过是一堆 文字罢了。 你只不过是在玩一堆数字游戏和文字游戏罢了。 在欧海尔机场里,我的确尝试了几分钟,认真思考钟纳所说 的话。对我而言,他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有些观点很不错,但 是,结果就好像和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谈话一样,实在不知所云 我只好把他的话抛在脑后,我必须去休士顿讨论机器人的问题 该去赶飞机了。 现在,我很好奇钟纳的想法是不是比我当初的想法更接近事 实。因为当我看着会议室中一张张脸孔时,我的直觉是,我们之 中没有一个人真正晓得自己在干什么,就好像巫医并不真懂得行 医一样。我们这个族群已经快灭绝了,而我们还在巫教仪式的烟 雾中手舞足蹈,想要驱逐让我们病入膏肓的邪魔。 我们真正的目标是什么?这里没有一个人提出任何根本问 题。皮区高唱着如何削减成本和“生产力”指标等口号,史麦斯 则随声附和。这里有哪个人真的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十点钟的时候,皮区宣布休息。除了我以外,每个人都出去 上洗手间,或喝杯咖啡。我坐着不动,直到人都走光。 我到底在这里干什么?我很怀疑,坐在房间里开会究竟能带 给我(或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什么好处。这个预定要开一整天 的会,能让我的工厂更有竞争力,能挽救我的工作,或是帮得了 任何人吗? 我受不了了,我甚至连生产力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 在这里开会岂不是浪费时间吗?转念至此,我开始把文件塞进公 事包里,阖起公事包,然后静静的起身走出去。 起初我很幸运,一直走到电梯口,还没有人对我说什么,但 是等电梯的时候,史麦斯大步走过来。“你不是要跷掉这个会吧, 罗哥?”他问 起先,我考虑根本不理睬他,但是后来我怕史麦斯会故意向 区打小报告。 因此我说:“我非得离开不可,工厂里有点事情要我亲自回
这是枝好雪茄。 在烟草鉴赏家眼中,这枝在我的外套中放了几个星期的雪 茄,或许太干了一点,但是,在皮区召开的大会中,我仍然愉快 的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回想和钟纳那次奇怪的会晤。 那次会面真的比这个会议更奇怪吗?皮区站在我们前面,用 一根长长的木制教鞭,指着图形中央。投影机射出的光线中,阵 阵烟雾缭绕。坐在我对面的家伙热切的敲打着手中的计算机。除 了我以外,每个人都在专心听讲,或记笔记,或提出评论。 “……一致的参数……营收的根本……优势矩阵……营运指 标……” 我完全不晓得现在在讨论什么,他们的话听起来仿佛是不同 的语言——不完全像外国话,而是好像一种我过去懂得的语言, 但是现在却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一点印象。这些名词听起来都很熟 悉,但是现在我却不确定它们真正的意义是什么,只不过是一堆 文字罢了。 你只不过是在玩一堆数字游戏和文字游戏罢了。 在欧海尔机场里,我的确尝试了几分钟,认真思考钟纳所说 的话。对我而言,他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有些观点很不错,但 是,结果就好像和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谈话一样,实在不知所云。 我只好把他的话抛在脑后,我必须去休士顿讨论机器人的问题, 该去赶飞机了。 现在,我很好奇钟纳的想法是不是比我当初的想法更接近事 实。因为当我看着会议室中一张张脸孔时,我的直觉是,我们之 中没有一个人真正晓得自己在干什么,就好像巫医并不真懂得行 医一样。我们这个族群已经快灭绝了,而我们还在巫教仪式的烟 雾中手舞足蹈,想要驱逐让我们病入膏肓的邪魔。 我们真正的目标是什么?这里没有一个人提出任何根本问 题。皮区高唱着如何削减成本和“生产力”指标等口号,史麦斯 则随声附和。这里有哪个人真的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十点钟的时候,皮区宣布休息。除了我以外,每个人都出去 上洗手间,或喝杯咖啡。我坐着不动,直到人都走光。 我到底在这里干什么?我很怀疑,坐在房间里开会究竟能带 给我(或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什么好处。这个预定要开一整天 的会,能让我的工厂更有竞争力,能挽救我的工作,或是帮得了 任何人吗? 我受不了了,我甚至连生产力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 在这里开会岂不是浪费时间吗?转念至此,我开始把文件塞进公 事包里,阖起公事包,然后静静的起身走出去。 起初我很幸运,一直走到电梯口,还没有人对我说什么,但 是等电梯的时候,史麦斯大步走过来。“你不是要跷掉这个会吧, 罗哥?”他问。 起先,我考虑根本不理睬他,但是后来我怕史麦斯会故意向 皮区打小报告。 因此我说:“我非得离开不可,工厂里有点事情要我亲自回
去处理。” “怎么了?发生紧急状况吗?” “可以这么说。” 电梯门恰好开了,我走进去。史麦斯走开时,脸上还带着奇 怪的表情。电梯门关起 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皮区可能会因为我在开会半途离开 而炒我鱿鱼。但是当我走向停车场去拿车的时候,我的心态是 就算被炒鱿鱼,也不过是把原先可能要持续三个月的焦虑缩短罢 了,何况最后我可能仍然要卷铺盖走路 我没有立即回工厂,反而开车闲逛了一会儿。我开车沿着 条路走下去,直到我感到厌烦了,就转到另外一条路去。几个钟 头过去了,我不在乎自己身在何处,我只想待在外面。偷来的自 由令我雀跃不已,直到最后我开始觉得无聊 开车的时候,我尽量不去想工作上的问题。我想清理一下脑 子。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尽管依然 春寒料峭,大地还呈现着一片黄褐色,却是个跷班的好日子, 我还记得快回到工厂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 点多了。就在我把车子慢下来,准备转弯驶进停车场大门的时候 我突然觉得不对(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看看工厂,把脚踩 上油门,又继续前进。我肚子饿了,也许应该先吃点东西。 但是,我猜真正的理由是,我还不想被其他人找到。我需要 思考,但是假如我现在就回办公室,我绝对没有办法好好思考。 一英里之外,就有一家小小的披萨店。我看到他们还在营业 就停了车,走进去。我很保守,点了个中披萨,加上了双层乳酪、 意大利肉肠、美式腊肠、蘑菇、青椒、辣椒、橄榄、洋葱,还有 —嗯一一撒上鳗鱼粉。在等待披萨送来的时候,我受不了收 银机旁架子上那堆零食的诱惑,又吩咐经营小店的西西里人给我 装了几个纸袋的下酒花生米、玉米片,后来又点了一些硬饼干。 痛苦反而令我食指大动。 但是,出现了一个问题,你没办法以汽水送花生米下肚,必 须有啤酒才对味。你猜我在冷藏柜里看到什么东西,当然平常我 是不在白天喝酒的……但是我看着那冰凉的啤酒罐在灯光的照射 下闪闪发亮… “管他的!”我拿了半打啤酒 花了十四块六毛四后,我带着午餐走出餐厅 就在工厂对面,公路的另一边,有一条石子路,直通到小山 坡上,然后可以通往半英里外的一个小车站。我一时冲动,来个 急转弯,别克车跳着驶离了公路,开上石子路,还好我手脚够快, 才没有让披萨掉下地。我一路上山,一路尘土飞扬 我停下车子,解开衬衫钮扣,脱掉领带和外套,打开我的午餐 往下一望,在公路对面不远处,就是我的工厂,矗立在田野 中一座没有窗户的大铁盒子。我知道,里面有大约四百个值日班 的工人正在工作,他们的车子就停在停车场上。我看着一辆卡车 倒车停在卸货仓前。这些卡车运来了工人和机器制造产品所需要
去处理。” “怎么了?发生紧急状况吗?” “可以这么说。” 电梯门恰好开了,我走进去。史麦斯走开时,脸上还带着奇 怪的表情。电梯门关起。 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皮区可能会因为我在开会半途离开, 而炒我鱿鱼。但是当我走向停车场去拿车的时候,我的心态是, 就算被炒鱿鱼,也不过是把原先可能要持续三个月的焦虑缩短罢 了,何况最后我可能仍然要卷铺盖走路。 我没有立即回工厂,反而开车闲逛了一会儿。我开车沿着一 条路走下去,直到我感到厌烦了,就转到另外一条路去。几个钟 头过去了,我不在乎自己身在何处,我只想待在外面。偷来的自 由令我雀跃不已,直到最后我开始觉得无聊。 开车的时候,我尽量不去想工作上的问题。我想清理一下脑 子。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尽管依然 春寒料峭,大地还呈现着一片黄褐色,却是个跷班的好日子。 我还记得快回到工厂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一 点多了。就在我把车子慢下来,准备转弯驶进停车场大门的时候, 我突然觉得不对(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看看工厂,把脚踩 上油门,又继续前进。我肚子饿了,也许应该先吃点东西。 但是,我猜真正的理由是,我还不想被其他人找到。我需要 思考,但是假如我现在就回办公室,我绝对没有办法好好思考。 一英里之外,就有一家小小的披萨店。我看到他们还在营业, 就停了车,走进去。我很保守,点了个中披萨,加上了双层乳酪、 意大利肉肠、美式腊肠、蘑菇、青椒、辣椒、橄榄、洋葱,还有 ——嗯――撒上鳀鱼粉。在等待披萨送来的时候,我受不了收 银机旁架子上那堆零食的诱惑,又吩咐经营小店的西西里人给我 装了几个纸袋的下酒花生米、玉米片,后来又点了一些硬饼干。 痛苦反而令我食指大动。 但是,出现了一个问题,你没办法以汽水送花生米下肚,必 须有啤酒才对味。你猜我在冷藏柜里看到什么东西,当然平常我 是不在白天喝酒的……但是我看着那冰凉的啤酒罐在灯光的照射 下闪闪发亮…… “ 管他的!”我拿了半打啤酒。 花了十四块六毛四后,我带着午餐走出餐厅。 就在工厂对面,公路的另一边,有一条石子路,直通到小山 坡上,然后可以通往半英里外的一个小车站。我一时冲动,来个 急转弯,别克车跳着驶离了公路,开上石子路,还好我手脚够快, 才没有让披萨掉下地。我一路上山,一路尘土飞扬。 我停下车子,解开衬衫钮扣,脱掉领带和外套,打开我的午餐。 往下一望,在公路对面不远处,就是我的工厂,矗立在田野 中一座没有窗户的大铁盒子。我知道,里面有大约四百个值日班 的工人正在工作,他们的车子就停在停车场上。我看着一辆卡车 倒车停在卸货仓前。这些卡车运来了工人和机器制造产品所需要
的材料。在另外一边,更多的卡车载满了他们所生产的物品,准 备运出去。以最简单的话说,这就是工厂里每天不断发生的事情, 而我的责任就是管理这些事情。 我开了一罐啤酒,开始向披萨进攻 工厂看起来仿佛一个地标,就好像从过去到现在,它都一直 矗立在那儿,将来也会一直矗立在那儿。我刚好知道这座工厂其 实才建好十四年,而且很可能没有办法再活那么久 那么,我的目标是什么呢? 我们该做哪些事情呢? 令这座工厂一直运转的究竟是什么呢? 钟纳说,目标只有一个。我不明白,怎么有可能呢?在我们 的日常营运流程中,要做许许多多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很重要。 不管怎么样,至少大多数的事情都很重要,否则我们当初就不会 做这些事情了。这些事情全都可能是我们的目标 我的意思是,举例来说吧,制造业中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 就是购买原料。我们必须有这些材料,才能生产,而且我们必须 花最低的成本,来取得材料,因此在采购上达到成本效益,对我 们来说,非常重要。 顺带提一句,这披萨真是美味透顶。我正在享受第二片披萨 时,脑中响起一个声音:但是,这是你的目标吗?在采购上发挥 成本效益,是这个工厂存在的理由吗? 我忍不住笑起来,差一点呛到。 对呀,采购部门那些聪明的白痴一定把这个当成目标,他们 租了一堆仓库来存放以低成本买来的所有零件。我们现在存了什 么东西呢?三十二个月存量的铜线?七个月存量的不锈钢钢板? 应有尽有。他们把数以百万计的资金套牢在这批以绝佳的价钱买 来的材料上 不,从这个角度看来,合乎经济效益的采购绝对不是这个工 厂的目标 我们还做了哪些事情呢?我们雇用员工,工厂里雇了几百名 员工,整个优尼公司则有几万名员工。我们这群员工应该是优尼 公司“最宝贵的资产”,公关人员曾经在公司年报中如此形容 撇开这些空话不谈,假如没有各方面的优秀人才,公司的确没有 办法运作 就我个人而言,我很高兴工厂提供了就业机会,能够稳定的 发出薪水,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但是提供人们就业机会当然不 会是工厂生存的理由。毕竟,我们到目前为止,也裁掉了不少人。 而且,即使优尼公司和日本公司一样,采取终身雇用制,我 仍然不敢说公司的目标是提供就业机会。很多人似乎喜欢把这个 当成目标(政客和只热衷扩大自己势力范围的部门经理就是这种 人),但是我们盖工厂不只是为了付薪水,以及让人们有事可做 好吧,那么首先,我们为什么要盖工厂呢? 我们盖工厂是为了生产产品。为什么这不是我们的目标呢? 钟纳说不是。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我们是家制造公司,也
的材料。在另外一边,更多的卡车载满了他们所生产的物品,准 备运出去。以最简单的话说,这就是工厂里每天不断发生的事情, 而我的责任就是管理这些事情。 我开了一罐啤酒,开始向披萨进攻。 工厂看起来仿佛一个地标,就好像从过去到现在,它都一直 矗立在那儿,将来也会一直矗立在那儿。我刚好知道这座工厂其 实才建好十四年,而且很可能没有办法再活那么久。 那么,我的目标是什么呢? 我们该做哪些事情呢? 令这座工厂一直运转的究竟是什么呢? 钟纳说,目标只有一个。我不明白,怎么有可能呢?在我们 的日常营运流程中,要做许许多多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很重要。 不管怎么样,至少大多数的事情都很重要,否则我们当初就不会 做这些事情了。这些事情全都可能是我们的目标。 我的意思是,举例来说吧,制造业中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 就是购买原料。我们必须有这些材料,才能生产,而且我们必须 花最低的成本,来取得材料,因此在采购上达到成本效益,对我 们来说,非常重要。 顺带提一句,这披萨真是美味透顶。我正在享受第二片披萨 时,脑中响起一个声音:但是,这是你的目标吗?在采购上发挥 成本效益,是这个工厂存在的理由吗? 我忍不住笑起来,差一点呛到。 对呀,采购部门那些聪明的白痴一定把这个当成目标,他们 租了一堆仓库来存放以低成本买来的所有零件。我们现在存了什 么东西呢?三十二个月存量的铜线?七个月存量的不锈钢钢板? 应有尽有。他们把数以百万计的资金套牢在这批以绝佳的价钱买 来的材料上。 不,从这个角度看来,合乎经济效益的采购绝对不是这个工 厂的目标。 我们还做了哪些事情呢?我们雇用员工,工厂里雇了几百名 员工,整个优尼公司则有几万名员工。我们这群员工应该是优尼 公司“最宝贵的资产”,公关人员曾经在公司年报中如此形容。 撇开这些空话不谈,假如没有各方面的优秀人才,公司的确没有 办法运作。 . 就我个人而言,我很高兴工厂提供了就业机会,能够稳定的 发出薪水,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但是提供人们就业机会当然不 会是工厂生存的理由。毕竟,我们到目前为止,也裁掉了不少人。 而且,即使优尼公司和日本公司一样,采取终身雇用制,我 仍然不敢说公司的目标是提供就业机会。很多人似乎喜欢把这个 当成目标(政客和只热衷扩大自己势力范围的部门经理就是这种 人),但是我们盖工厂不只是为了付薪水,以及让人们有事可做。 好吧,那么首先,我们为什么要盖工厂呢? 我们盖工厂是为了生产产品。为什么这不是我们的目标呢? 钟纳说不是。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我们是家制造公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