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可能避免经过那刑场。 主教可以被随时叫到病人或临死的人的床边。他比任何人 都明了他最大的责任与义务在何处。毋需邀请，他会主动前往寡 妇和孤女的家。他也会在失去爱妻的男子和失去孩子的母亲身 旁静静陪伴，以此来慰藉那份失落与苦难。他懂得闭口的时刻， 当然也懂得开口的时刻。呵！这令人崇敬赞叹的安慰人的人！他 不愿以遗忘的方式来消却苦痛，却情愿让苦痛来临，默默承受， 使之显得伟大而光荣。他说：“应留神您关于死者的想法。不要 停留于那溃烂的尸体。悉心体会，您定能在宇宙的尽头看到您想 念的死者的生命之光。”他深知信仰对于人的重大作用。他尽最 大的努力安慰失望的人，他让他们学会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他们 的悲痛由俯视墓穴转而为仰望星光。 五、节俭的主教·奢侈的主教 米里哀先生的家庭生活和他的社会生活近似，它们是在相 同的思想支配下。迪涅主教过着一种自甘淡泊宁静的生活，这使 得任何有机会接近、观察他的人都为之震撼、感动。 所有的老年人及大部分思想家都只有很少量的睡眠时间， 米里哀先生也不例外，他睡得很少，但是这短暂的睡眠时间也能 使他睡个好觉。早晨，他先静坐一个小时，然后开始念他的弥撒 经一有时在天主堂里，有时则在自己的经堂里。念过弥撒经以 后，一块黑麦面包加上自家牛的乳汁作为早餐，他吃得自得其 乐。这以后，他开始一天的工作。 主教总是过着忙碌的生活，每天，他都要接见主教区的秘 书，即一个司祭神甫，此外还得接见他的助理主教们。他得主持 相当多的会议，检查整个宗教图书馆，还得诵弥撒经、提问教理、 日课经等：此外还有许许多多的训示等着他写，若干讲稿等着他 22
尽可能避免经过那刑场! 主教可以被随时叫到病人或临死的人的床边!他比任何人 都明了他最大的责任与义务在何处!毋需邀请"他会主动前往寡 妇和孤女的家!他也会在失去爱妻的男子和失去孩子的母亲身 旁静静陪伴"以此来慰藉那份失落与苦难!他懂得闭口的时刻" 当然也懂得开口的时刻!呵#这令人崇敬赞叹的安慰人的人#他 不愿以遗忘的方式来消却苦痛"却情愿让苦痛来临"默默承受" 使之显得伟大而光荣!他说$%应留神您关于死者的想法!不要 停留于那溃烂的尸体!悉心体会"您定能在宇宙的尽头看到您想 念的死者的生命之光!&他深知信仰对于人的重大作用!他尽最 大的努力安慰失望的人"他让他们学会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他们 的悲痛由俯视墓穴转而为仰望星光! 五’节俭的主教(奢侈的主教 米里哀先生的家庭生活和他的社会生活近似"它们是在相 同的思想支配下!迪涅主教过着一种自甘淡泊宁静的生活"这使 得任何有机会接近’观察他的人都为之震撼’感动! 所有的老年人及大部分思想家都只有很少量的睡眠时间" 米里哀先生也不例外"他睡得很少"但是这短暂的睡眠时间也能 使他睡个好觉!早晨"他先静坐一个小时"然后开始念他的弥撒 经)) 有时在天主堂里"有时则在自己的经堂里!念过弥撒经以 后"一块黑麦面包加上自家牛的乳汁作为早餐"他吃得自得其 乐!这以后"他开始一天的工作! 主教总是过着忙碌的生活"每天"他都要接见主教区的秘 书"即一个司祭神甫"此外还得接见他的助理主教们!他得主持 相当多的会议"检查整个宗教图书馆"还得诵弥撒经’提问教理’ 日课经等*此外还有许许多多的训示等着他写"若干讲稿等着他 ++
的批示，而教士与地方官之间的争端也有赖于他从中调解，教务 方面的信件、行政方面的信件同样急需办理，在政府与宗教的双 重角色中，他有着做不完的事。 除去上述无穷尽的事务、他的日课以及祈祷，所余下的时间 寥寥无几，他却首先留给贫病和痛苦的人：在痛苦和贫病的人之 后留下的时间他多半用来劳动。有时在花园里铲土，有时则用于 读书、写作。对这两种看似不同的工作他以一种称呼概之一 “种地”，如他所说：“精神是一种园地。” 时至正午，他吃午餐。午餐与早餐是一样的。 将近两点时，如果天气不错，他会在乡间或城里散步，经常 踏入那些穷苦潦倒的人家。人们常看见他一个人独行，垂着眼 睛，身着那件相当保暖的紫棉袍，脚上套着紫袜和笨重的鞋子， 拄着一根长拐杖，戴着他的平顶帽，三束金色流苏从帽顶的三只 角里垂下。 无论他经过哪里，哪里都像过节一样。简直可以如此形容， 他一路走过，就播撒了一路的温暖与阳光。无论孩子还是老人， 都像迎接阳光般迎接他，他们为主教而走到大门口来。他祝福大 家，而大家也为他祈祷。任何有需求的人们都会受人指点走入他 的住所。 他不定时地停伫脚步，与小男孩小女孩聊天，冲着母亲们微 笑。只要是有钱的时候，他去找穷人：没钱的时候，他去找有钱 人。 他的道袍已经穿得太久，他害怕被别人察觉，因而当他进城 时他不得已地套上他的紫色棉袍。若是在夏季，自然会使他感觉 不太好过。 晚上八点半，他与他妹妹共进晚餐，马格洛大娘便立在他们 旁边服侍。再没有比这种晚餐更简单的晚餐了。但是如果主教 留下一位神甫共进晚餐，马格洛大娘会抓紧良机为主教做些美 味的湖鱼或珍稀的野味。既然所有的神甫都成为预备盛餐的借 23
的批示!而教士与地方官之间的争端也有赖于他从中调解!教务 方面的信件"行政方面的信件同样急需办理!在政府与宗教的双 重角色中!他有着做不完的事# 除去上述无穷尽的事务"他的日课以及祈祷!所余下的时间 寥寥无几!他却首先留给贫病和痛苦的人$在痛苦和贫病的人之 后留下的时间他多半用来劳动#有时在花园里铲土!有时则用于 读书"写作#对这两种看似不同的工作他以一种称呼概之%% &种地’!如他所说(&精神是一种园地#’ 时至正午!他吃午餐#午餐与早餐是一样的# 将近两点时!如果天气不错!他会在乡间或城里散步!经常 踏入那些穷苦潦倒的人家#人们常看见他一个人独行!垂着眼 睛!身着那件相当保暖的紫棉袍!脚上套着紫袜和笨重的鞋子! 拄着一根长拐杖!戴着他的平顶帽!三束金色流苏从帽顶的三只 角里垂下# 无论他经过哪里!哪里都像过节一样#简直可以如此形容! 他一路走过!就播撒了一路的温暖与阳光#无论孩子还是老人! 都像迎接阳光般迎接他!他们为主教而走到大门口来#他祝福大 家!而大家也为他祈祷#任何有需求的人们都会受人指点走入他 的住所# 他不定时地停伫脚步!与小男孩小女孩聊天!冲着母亲们微 笑#只要是有钱的时候!他去找穷人$没钱的时候!他去找有钱 人# 他的道袍已经穿得太久!他害怕被别人察觉!因而当他进城 时他不得已地套上他的紫色棉袍#若是在夏季!自然会使他感觉 不太好过# 晚上八点半!他与他妹妹共进晚餐!马格洛大娘便立在他们 旁边服侍#再没有比这种晚餐更简单的晚餐了#但是如果主教 留下一位神甫共进晚餐!马格洛大娘会抓紧良机为主教做些美 味的湖鱼或珍稀的野味#既然所有的神甫都成为预备盛餐的借 *)
口，这么看来，主教也有让人摆布的时候了。除此之外，他平时的 伙食不过是水煮蔬菜和素油汤。难怪城里人如此评论：“主教不 吃神甫菜的时候，就吃苦修会的修士菜。” 晚餐之后，他先与巴狄斯丁姑娘及马格洛大娘闲聊半个小 时，然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写作，有时候他用一种单页纸， 有时候则在一种对开本书本的空白边上留下一段文字。作为一 个文人，他有着极其广阔的视野，使得他留下的五六部手稿显得 那么与众不同，其中之一便是对《创世记》中关于“上帝的灵运行 在水面上”①一节的研究。他选取了三种经文作比较：阿拉伯语 的译文叫做“上帝的风吹拂着”：弗拉菲于斯·约瑟夫翻译为“上 界的风骤临下界”：而翁格洛斯的迦勒底文的注释则标明为“从 上帝处飘来的一阵风吹拂在水面上”。在另一篇学术论著中，他 详尽论述了雨果有关神学的著作一他是普托利迈伊斯的主 教，也是这本书作者的叔曾祖：他还论证说在许多世纪以前用笔 名巴勒古尔发表的各类学术作品都是那位主教的作品。 偶尔，他正处于阅读状态，便突然陷入深远的思考之中一 无论他正在看的是何种著作，思考过后，他会立即在原书中写下 几行文字。经常，写下的文字与手中的书是毫不相干的。让我们 来看看他在一本四开本书的边上所写的注，那本书叫《贵人日耳 曼和克林东、柯恩华立斯两位将军以及美洲海域海军上将们的 来往信件结集》，由凡尔赛盘索书店和巴黎奥古斯丁河沿毕索书 店出版发行。 那段注是这样写的： “呵！你，存在着呵！” “《传道书》称你为全能，马加比人称你为创造主，《以弗所 书》把自由的称呼灌输给你，巴录则称你为广大，《诗篇》以智慧、 真理颂赞你，约翰叫你光明，《列王纪》称你做天主，《出埃及记》 ①原文见于《创世记》第一章第二节。 24
口!这么看来!主教也有让人摆布的时候了"除此之外!他平时的 伙食不过是水煮蔬菜和素油汤"难怪城里人如此评论#$主教不 吃神甫菜的时候!就吃苦修会的修士菜"% 晚餐之后!他先与巴狄斯丁姑娘及马格洛大娘闲聊半个小 时!然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写作!有时候他用一种单页纸! 有时候则在一种对开本书本的空白边上留下一段文字"作为一 个文人!他有着极其广阔的视野!使得他留下的五六部手稿显得 那么与众不同!其中之一便是对&创世记’中关于$上帝的灵运行 在水面上%( 一节的研究"他选取了三种经文作比较#阿拉伯语 的译文叫做$上帝的风吹拂着%)弗拉菲于斯*约瑟夫翻译为$上 界的风骤临下界%)而翁格洛斯的迦勒底文的注释则标明为$从 上帝处飘来的一阵风吹拂在水面上%"在另一篇学术论著中!他 详尽论述了雨果有关神学的著作++ 他是普托利迈伊斯的主 教!也是这本书作者的叔曾祖)他还论证说在许多世纪以前用笔 名巴勒古尔发表的各类学术作品都是那位主教的作品" 偶尔!他正处于阅读状态!便突然陷入深远的思考之中++ 无论他正在看的是何种著作!思考过后!他会立即在原书中写下 几行文字"经常!写下的文字与手中的书是毫不相干的"让我们 来看看他在一本四开本书的边上所写的注!那本书叫&贵人日耳 曼和克林东,柯恩华立斯两位将军以及美洲海域海军上将们的 来往信件结集’!由凡尔赛盘索书店和巴黎奥古斯丁河沿毕索书 店出版发行" 那段注是这样写的# $呵-你!存在着呵-% $&传道书’称你为全能!马加比人称你为创造主!&以弗所 书’把自由的称呼灌输给你!巴录则称你为广大!&诗篇’以智慧, 真理颂赞你!约翰叫你光明!&列王纪’称你做天主!&出埃及记’ /. ( 原文见于&创世记’第一章第二节
呼唤你一主宰，《称未记》虔诚地叫你神圣，以斯拉用公正来呼 唤你，《创世记》则叫你为上帝，大众呼唤你为天父，然而所罗门 愿意叫你慈悲，其实这也是你的名称中最完美的称呼了。” 快到九点钟时，两位妇人便悄悄离开，回到楼上她们自己的 房间中，他一个人独自呆在楼下，直到天光大亮。 六、没有锁的房间 前边我们已经提及他住的房子，那是一座仅有一层楼的楼 房，楼上三间，楼下三间，最上边是一间气楼，楼后边是一个约有 四分之一亩大小的园子。两位妇人住在楼上，主教则住在楼下。 与街道相连的第一间房屋是他的餐厅，第二间是卧房，第三间作 经房。从经房出来，必然会走过卧室；从卧室出来，也必然得经过 餐厅。经堂下边，有小半间暖室，只能容得下一张预备留客人寄 宿的床。主教常常把床位留给一些因管辖区事务或需要来到迪 涅的农村的神甫们住宿。 以前医院的药房是间小屋子，它在园子里，可以直接通达正 屋，现在已经被改作厨房及贮藏食品的处所了。 除此之外，园中还有一间屋子，以前是救济院的厨房，现在 被当做牲口棚，主教在那里喂养了两头母牛。不管能从那两头母 牛那儿获取多少牛奶，每个早晨，他总会分给医院中的病人一半 牛奶。他说：“这就是我交的什一税。” 他的房间显得相当空旷，在气温低下的时候，保暖是件相当 困难的事。木材在迪涅的价钱相当昂贵，他由此想办法用木板在 牛棚中隔出一小块地方。天气寒冷时他整夜呆在这个小小的空 间里。他戏称之为“冬斋”。 和在餐厅一样，在冬斋里，除去一张白色木制方桌和四张麦 秸心的椅子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家具。餐厅里无非多了一个 25
呼唤你!! 主宰"#称未记$虔诚地叫你神圣"以斯拉用公正来呼 唤你"#创世记$则叫你为上帝"大众呼唤你为天父"然而所罗门 愿意叫你慈悲"其实这也是你的名称中最完美的称呼了%& 快到九点钟时"两位妇人便悄悄离开"回到楼上她们自己的 房间中"他一个人独自呆在楼下"直到天光大亮% 六’没有锁的房间 前边我们已经提及他住的房子"那是一座仅有一层楼的楼 房"楼上三间"楼下三间"最上边是一间气楼"楼后边是一个约有 四分之一亩大小的园子%两位妇人住在楼上"主教则住在楼下% 与街道相连的第一间房屋是他的餐厅"第二间是卧房"第三间作 经房%从经房出来"必然会走过卧室(从卧室出来"也必然得经过 餐厅%经堂下边"有小半间暖室"只能容得下一张预备留客人寄 宿的床%主教常常把床位留给一些因管辖区事务或需要来到迪 涅的农村的神甫们住宿% 以前医院的药房是间小屋子"它在园子里"可以直接通达正 屋"现在已经被改作厨房及贮藏食品的处所了% 除此之外"园中还有一间屋子"以前是救济院的厨房"现在 被当做牲口棚"主教在那里喂养了两头母牛%不管能从那两头母 牛那儿获取多少牛奶"每个早晨"他总会分给医院中的病人一半 牛奶%他说)*这就是我交的什一税%& 他的房间显得相当空旷"在气温低下的时候"保暖是件相当 困难的事%木材在迪涅的价钱相当昂贵"他由此想办法用木板在 牛棚中隔出一小块地方%天气寒冷时他整夜呆在这个小小的空 间里%他戏称之为*冬斋&% 和在餐厅一样"在冬斋里"除去一张白色木制方桌和四张麦 秸心的椅子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家具%餐厅里无非多了一个 ,+
外层敷着淡红胶的旧碗橱。主教还用了一个同样的碗橱来点缀 他的经房一他用白色帷边和假花边罩在上面，使之有些许的 亮色并以此作为他的祭坛。 迪涅的许多富有的女忏悔者和虔诚的女信徒们，无数次地 凑了钱，想给主教的经房重修一座富丽气派的新祭坛，主教多次 感谢她们的好意，收了钱，却又多次分发给了穷苦的人。 他常说：“最漂亮的祭坛，是一个从上帝那儿找到了安慰而 由衷地感谢上帝的穷苦人的魂灵。” 他的经堂里置放着两张麦秸心的祈祷椅，卧室里有一个有 扶手的围椅，同样是麦秸心构造的。偶尔他不得不同时接见七八 个人，像省长、将军或者驻军的参谋云云，或者是教士培训中心 的几位学生，他们便不得不四处搜集一去牛棚里寻找冬斋的 椅子，去经堂里寻找祈祷椅，去卧室里寻找围椅。只有这样，他们 才能凑够十一张接待客人的椅子。每回有人采访，总会有一间屋 子被搬空。 若有时候有十二个人拜访，难免会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主 教为掩饰这种境况，冬天时他主动站在壁炉的旁边，夏天来临 时，他便提议到园中看看风景。 那间小暖房里，确实还有一个椅子，但已残破不堪一椅子 上的麦秸已经脱落了一半，而且只有三条腿，只有靠在墙边时才 能用。巴狄斯丁小姐还有一张非常大的木靠椅，曾经涂过金边， 还有锦缎料子的椅套，可是这靠椅因楼梯太窄的缘故，从窗口吊 到楼上，所以它无法成为可以挪动的坐具。 巴狄斯丁小姐的梦想是能拥有一套客厅里用的家具，那该 是荷兰产的黄底团花丝绒的天鹅颈式紫檀座架的家具，再配上 一套长沙发。可是这样以来，至少得花销五百法郎。为了这一套 家具，她省吃俭用，五年下来，也仅只省下四十二个法郎和十个 苏，从此，她不再做如此打算。那么，还有谁能实现她的梦想呢？ 想像一下主教的卧室吧，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有一扇窗门 26
外层敷着淡红胶的旧碗橱!主教还用了一个同样的碗橱来点缀 他的经房"" 他用白色帷边和假花边罩在上面#使之有些许的 亮色并以此作为他的祭坛! 迪涅的许多富有的女忏悔者和虔诚的女信徒们#无数次地 凑了钱#想给主教的经房重修一座富丽气派的新祭坛#主教多次 感谢她们的好意#收了钱#却又多次分发给了穷苦的人! 他常说$%最漂亮的祭坛#是一个从上帝那儿找到了安慰而 由衷地感谢上帝的穷苦人的魂灵!& 他的经堂里置放着两张麦秸心的祈祷椅#卧室里有一个有 扶手的围椅#同样是麦秸心构造的!偶尔他不得不同时接见七八 个人#像省长’将军或者驻军的参谋云云#或者是教士培训中心 的几位学生#他们便不得不四处搜集"" 去牛棚里寻找冬斋的 椅子#去经堂里寻找祈祷椅#去卧室里寻找围椅!只有这样#他们 才能凑够十一张接待客人的椅子!每回有人采访#总会有一间屋 子被搬空! 若有时候有十二个人拜访#难免会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主 教为掩饰这种境况#冬天时他主动站在壁炉的旁边#夏天来临 时#他便提议到园中看看风景! 那间小暖房里#确实还有一个椅子#但已残破不堪"" 椅子 上的麦秸已经脱落了一半#而且只有三条腿#只有靠在墙边时才 能用!巴狄斯丁小姐还有一张非常大的木靠椅#曾经涂过金边# 还有锦缎料子的椅套#可是这靠椅因楼梯太窄的缘故#从窗口吊 到楼上#所以它无法成为可以挪动的坐具! 巴狄斯丁小姐的梦想是能拥有一套客厅里用的家具#那该 是荷兰产的黄底团花丝绒的天鹅颈式紫檀座架的家具#再配上 一套长沙发!可是这样以来#至少得花销五百法郎!为了这一套 家具#她省吃俭用#五年下来#也仅只省下四十二个法郎和十个 苏#从此#她不再做如此打算!那么#还有谁能实现她的梦想呢( 想像一下主教的卧室吧#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有一扇窗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