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社会思想史第三卷 de mort)①为了抵制自己的开明君主独裁制的麻痹作用,自 由主义的女王必须把她的法典起草委员会变成常设的委员 会,并正式将她的一部分立法权力移交给它。为了促使她采 取这一“异常慷慨的措施”( acte bien genereux),狄德罗 要她相信,“倒霉的不是那些增加了人民权力的国家,而是那 些国王权力变得没有限制的国家”2。叶卡捷琳娜亲切注意地 听取了他的意见,这使他高兴。她也读了他的短简。但是,不 用说,关于所谓无限制的君主权力的“倒霉”,她是坚持自己 的看法的。某次,在对他的种种解放计划进行了争论之后,她 对他说,他忘记了地位的差别,“您是在纸上谈兵,纸是什么 都能忍受的;而我,一个不幸的女王,却是在同人皮打交道 人皮是要敏感得多啊!”③可是,狄德罗没有丧失说服她的希 望。离开彼得堡,在回巴黎途中,他在海牙停留了相当长的 时间,在那里,很无礼貌地(用他自己的话说),手里拿着笔, 读完了叶卡捷琳娜的《敕令》,说得简单些,就是在《敕令》 上写了他的反对意见。就中第一条说:“除了人民,没有,也 不可能有真正的国王。” 在一条反驳意见中说:一部写得好的法典应该这样开始: “我们,人民,和我们,人民的国王共同宣誓忠于法律。 ① Maurice Tourneux, Diderot et CatherineⅡ(莫里斯·图尔努: 《狄德罗和叶卡捷琳娜二世》)巴黎,1899年版,第144页) ②同上书:第150页。 ③她后来将她的这一看法转告了塞究尔egur)
d e m o r t ) ① 为 了 抵 制 自 己 的 开 明 君 主 独 裁 制 的 麻 痹 作 用 , 自 由 主 义 的 女 王 必 须 把 她 的 法 典 起 草 委 员 会 变 成 常 设 的 委 员 会 , 并 正 式 · 将 · 她 · 的 · 一 · 部 · 分 · 立 · 法 · 权 · 力 · 移 · 交 · 给 · 它 。 为 了 促 使 她 采 取 这 一 “ 异 常 慷 慨 的 措 施 ” ( a c t e b i e n g é n é r e u x ) , 狄 德 罗 要 她 相 信 , “ 倒 霉 的 不 是 那 些 增 加 了 人 民 权 力 的 国 家 , 而 是 那 些 国 王 权 力 变 得 没 有 限 制 的 国 家 ” ② 。 叶 卡 捷 琳 娜 亲 切 注 意 地 听 取 了 他 的 意 见 , 这 使 他 高 兴 。 她 也 读 了 他 的 短 简 。 但 是 , 不 用 说 , 关 于 所 谓 无 限 制 的 君 主 权 力 的 “ 倒 霉 ” , 她 是 坚 持 自 己 的 看 法 的 。 某 次 , 在 对 他 的 种 种 解 放 计 划 进 行 了 争 论 之 后 , 她 对 他 说 , 他 忘 记 了 地 位 的 差 别 , “ 您 是 在 纸 上 谈 兵 , 纸 是 什 么 都 能 忍 受 的 ; 而 我 , 一 个 不 幸 的 女 王 , 却 是 在 同 人 皮 打 交 道 , 人 皮 是 要 敏 感 得 多 啊 ! ” ③ 可 是 , 狄 德 罗 没 有 丧 失 说 服 她 的 希 望 。 离 开 彼 得 堡 , 在 回 巴 黎 途 中 , 他 在 海 牙 停 留 了 相 当 长 的 时 间 , 在 那 里 , 很 无 礼 貌 地 ( 用 他 自 己 的 话 说 ) , 手 里 拿 着 笔 , 读 完 了 叶 卡 捷 琳 娜 的 《 敕 令 》 , 说 得 简 单 些 , 就 是 在 《 敕 令 》 上 写 了 他 的 反 对 意 见 。 就 中 第 一 条 说 : “ 除 了 人 民 , 没 有 , 也 不 可 能 有 真 正 的 国 王 。 ” 在 一 条 反 驳 意 见 中 说 : 一 部 写 得 好 的 法 典 应 该 这 样 开 始 : “ 我 们 , 人 民 , 和 我 们 , 人 民 的 国 王 共 同 宣 誓 忠 于 法 律 。 俄 国 社 会 思 想 史 第 三 卷 3 3 ① ② ③ 她 后 来 将 她 的 这 一 看 法 转 告 了 塞 究 尔 ( S é g u r ) 同 上 书 : 第 1 5 0 页 。 M a u r i c e T o u r n e u x , D i d e r o t e t C a t h é r i n e Ⅱ ( 莫 里 斯 · 图 尔 努 : 《 狄 德 罗 和 叶 卡 捷 琳 娜 二 世 》 ) 巴 黎 , 1 8 9 9 年 版 , 第 1 4 4 页 )
俄国社会思想史第三卷 按照法律,我们都受同一法庭审判。如果我们国王破坏法律, 因而成为人民的敌人,则人民完全可以不再信守效忠的誓言, 而仇视我们,追究我们,废除我们,甚至在必要时判处我们 的死刑。” 请看,这已经够激烈的了。但是,狄德罗并不以此为满 足。他直接了当地、尖锐地说明了他对俄国政治制度的看法。 他写道:“叶卡捷琳娜毫无疑问具有君主独裁制权力(est une despot)。她是想保持这一权力并将其传给她的继位 者,还是想截断它呢?如果她想保持它,那就让她随心所欲 地草拟她的《法典》罢,她是不需要国人通过的。而如果她 想放弃它,那就要把她的否定意见写进文件。①” 狄德罗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将他的反驳意见寄给叶卡捷琳 娜。可能因为他知道:骆驼穿过针眼是千难万难的。这些意 见是在他死后才到达叶卡捷琳娜手里的。毋须补述,这位 “伏尔泰的女弟子”丝毫没有同意这些意见。在给格里姆QM IpM)的信中,她评价这些意见是“真正的空谈,对事物无 知,不慎重,无洞察力”。她补充说:“如果我的《敕令》适 合狄德罗的胃口,那它就将一切都颠倒了”②。从那以后,在 她同格里姆的通讯里,就很少看到这位鲁莽哲学家的名字了 这一事例,显示了在18世纪先进法国哲学家和他们同代 的“开明君主”之间的思想分歧。启蒙思想家中的优秀代表 ①图尔努:《狄德罗和叶卡捷琳娜二世》,第563-564页。 ②同上书,第519-520
按 照 法 律 , 我 们 都 受 同 一 法 庭 审 判 。 如 果 我 们 国 王 破 坏 法 律 , 因 而 成 为 人 民 的 敌 人 , 则 人 民 完 全 可 以 不 再 信 守 效 忠 的 誓 言 , 而 仇 视 我 们 , 追 究 我 们 , 废 除 我 们 , 甚 至 在 必 要 时 判 处 我 们 的 死 刑 。 ” 请 看 , 这 已 经 够 激 烈 的 了 。 但 是 , 狄 德 罗 并 不 以 此 为 满 足 。 他 直 接 了 当 地 、 尖 锐 地 说 明 了 他 对 俄 国 政 治 制 度 的 看 法 。 他 写 道 : “ 叶 卡 捷 琳 娜 毫 无 疑 问 具 有 君 主 独 裁 制 权 力 ( e s t u n e d e s p o t e ) 。 她 是 想 保 持 这 一 权 力 并 将 其 传 给 她 的 继 位 者 , 还 是 想 截 断 它 呢 ? 如 果 她 想 保 持 它 , 那 就 让 她 随 心 所 欲 地 草 拟 她 的 《 法 典 》 罢 , 她 是 不 需 要 国 人 通 过 的 。 而 如 果 她 想 放 弃 它 , 那 就 要 把 她 的 否 定 意 见 写 进 文 件 。 ① ” 狄 德 罗 不 知 道 为 什 么 没 有 将 他 的 反 驳 意 见 寄 给 叶 卡 捷 琳 娜 。 可 能 因 为 他 知 道 : 骆 驼 穿 过 针 眼 是 千 难 万 难 的 。 这 些 意 见 是 在 他 死 后 才 到 达 叶 卡 捷 琳 娜 手 里 的 。 毋 须 补 述 , 这 位 “ 伏 尔 泰 的 女 弟 子 ” 丝 毫 没 有 同 意 这 些 意 见 。 在 给 格 里 姆 ( M . VJRWW) 的 信 中 , 她 评 价 这 些 意 见 是 “ 真 正 的 空 谈 , 对 事 物 无 知 , 不 慎 重 , 无 洞 察 力 ” 。 她 补 充 说 : “ 如 果 我 的 《 敕 令 》 适 合 狄 德 罗 的 胃 口 , 那 它 就 将 一 切 都 颠 倒 了 ” ② 。 从 那 以 后 , 在 她 同 格 里 姆 的 通 讯 里 , 就 很 少 看 到 这 位 鲁 莽 哲 学 家 的 名 字 了 。 这 一 事 例 , 显 示 了 在 1 8 世 纪 先 进 法 国 哲 学 家 和 他 们 同 代 的 “ 开 明 君 主 ” 之 间 的 思 想 分 歧 。 启 蒙 思 想 家 中 的 优 秀 代 表 3 4 俄 国 社 会 思 想 史 第 三 卷 ① ② 同 上 书 , 第 5 1 9 — 5 2 0 页 。 图 尔 努 : 《 狄 德 罗 和 叶 卡 捷 琳 娜 二 世 》 , 第 5 6 3 — 5 6 4 页
俄国社会思想史第三卷 人物决心支持君主的专制权力,因为希望他们尽快地利用这 权力去解放自己的臣民,也就是去消灭专制权力。而“开 明”君主则相反,他们讨好启蒙哲学家,是因为想在他们的 帮助下更加巩固这个权力,消灭一切使这一权力受到约束的 旧制度。在这样的思想分歧之下,要达成协议是不可能的。他 们相互之间尽管恭维备至,然而恭维愈多,对于双方的活动 却愈少发生重大影响 叶卡捷琳娜为了给自己的《敕令》辩护,反对忘恩负义 的百科全书派的粗暴批评,在给格里姆的同一书简中写道: 我断言,我的《敕令》不仅是好的,而且甚至是卓越的,极 合时宜的,因为贯穿其存在的18年,它不仅未产生任何的恶, 而且一切由它引起的,有口皆碑的善,都来自它所确定的原 则 叶卡捷琳娜自己也承认,《敕令》中确定的原则,都是从 法国启蒙思想家那里抄袭得来的。既然这些原则都是“好的, 甚至是卓越的”,那么,这就不是对她、而是对法国解放哲学 的颂扬了。叶卡捷琳娜的荣誉,只是实施了这些“好的、甚 至是卓越的原则”罢了。她是很了解这一点的。在给若弗莲 夫人的信中,她写道:“请您告诉达朗贝,我很快就给他寄去 ①图尔努:《狄德罗和叶卡捷琳娜二世》,第320页
人 物 决 心 支 持 君 主 的 专 制 权 力 , 因 为 希 望 他 们 尽 快 地 利 用 这 一 权 力 去 · 解 · 放 · 自 · 己 · 的 · 臣 · 民 , 也 就 是 去 · 消 · 灭 · 专 · 制 · 权 · 力 。 而 “ 开 明 ” 君 主 则 相 反 , 他 们 讨 好 启 蒙 哲 学 家 , 是 因 为 想 在 他 们 的 帮 助 下 更 加 巩 固 这 个 权 力 , 消 灭 一 切 使 这 一 权 力 受 到 约 束 的 旧 制 度 。 在 这 样 的 思 想 分 歧 之 下 , 要 达 成 协 议 是 不 可 能 的 。 他 们 相 互 之 间 尽 管 恭 维 备 至 , 然 而 恭 维 愈 多 , 对 于 双 方 的 活 动 却 愈 少 发 生 重 大 影 响 。 Ⅷ 叶 卡 捷 琳 娜 为 了 给 自 己 的 《 敕 令 》 辩 护 , 反 对 忘 恩 负 义 的 百 科 全 书 派 的 粗 暴 批 评 , 在 给 格 里 姆 的 同 一 书 简 中 写 道 : “ 我 断 言 , 我 的 《 敕 令 》 不 仅 是 好 的 , 而 且 甚 至 是 卓 越 的 , 极 合 时 宜 的 , 因 为 贯 穿 其 存 在 的 1 8 年 , 它 不 仅 未 产 生 任 何 的 恶 , 而 且 一 切 由 它 引 起 的 , 有 口 皆 碑 的 善 , 都 来 自 它 所 确 定 的 原 则 ” ① 。 叶 卡 捷 琳 娜 自 己 也 承 认 , 《 敕 令 》 中 确 定 的 原 则 , 都 是 从 法 国 启 蒙 思 想 家 那 里 抄 袭 得 来 的 。 既 然 这 些 原 则 都 是 “ 好 的 , 甚 至 是 卓 越 的 ” , 那 么 , 这 就 不 是 对 她 、 而 是 对 法 国 解 放 哲 学 的 颂 扬 了 。 叶 卡 捷 琳 娜 的 荣 誉 , 只 是 · 实 · 施 了 这 些 “ 好 的 、 甚 至 是 卓 越 的 原 则 ” 罢 了 。 她 是 很 了 解 这 一 点 的 。 在 给 若 弗 莲 夫 人 的 信 中 , 她 写 道 : “ 请 您 告 诉 达 朗 贝 , 我 很 快 就 给 他 寄 去 俄 国 社 会 思 想 史 第 三 卷 3 5 ① 图 尔 努 : 《 狄 德 罗 和 叶 卡 捷 琳 娜 二 世 》 , 第 3 2 0 页
36 俄国社会思想史第三卷 笔记。他会从那里看到,天才作家的著作,只要愿意加以应 用,就能产生多好的效果。我希望他会满意这一著作,虽然 它是一位新手写的,但其在实践中的执行,却是由我负责的。” 这里所说的就是那个《敕令》。尽管叶卡捷琳娜对《敕令》所 根据的原则的实行,作出了保证,但是她深切知道,就在那 时,她的实践已与原则分歧。“天才作家的著作”要求自由, 而叶卡捷琳娜却在即位之际,就发布了1762年7月3日诏 书,庄严承担保持地主对农民权力不受侵犯的义务。她甚至 超出限度地履行了这个义务,因为她不仅保持了农奴制,而 且大大地扩大了它的范围。 这一情况是达朗贝所不能知道的,正如他不能知道叶卡 捷琳娜的自由主义《敕令》很快就被禁止一一当然是在她的 同意之下被禁止的 样。1767年9月24日参政院的命 令规定,向最高机关分发《敕令》57份:同时说明,《敕令》 的内容仅供出席者参考,不仅对于外人,就是对于办公室人 员,也都不准分发,不准抄录,不准阅读。与切丘林的意见 相反,“统治着”劳动群众的,无论如何,不是启蒙思想家, 而是他们的对立面:汉日希之流,斯科季平之流,普罗斯塔 科娃之流。 在方一维津的剧作里,普罗斯塔科娃对于贵族不能随便 鞭打他的仆役的思想,表示愤慨。她质问:“给我们发布的所 谓贵族自由的诏书有何用处?”关于这个问题,斯塔罗杜姆幽 默地指出:“这真是个解释诏书的能手!”在这里,援引有关
笔 记 。 他 会 从 那 里 看 到 , 天 才 作 家 的 著 作 , 只 要 愿 意 加 以 应 用 , 就 能 产 生 多 好 的 效 果 。 我 希 望 他 会 满 意 这 一 著 作 , 虽 然 它 是 一 位 新 手 写 的 , 但 其 在 实 践 中 的 执 行 , 却 是 由 我 负 责 的 。 ” 这 里 所 说 的 就 是 那 个 《 敕 令 》 。 尽 管 叶 卡 捷 琳 娜 对 《 敕 令 》 所 根 据 的 原 则 的 实 行 , 作 出 了 保 证 , 但 是 她 深 切 知 道 , 就 在 那 时 , · 她 · 的 · 实 · 践 · 已 · 与 · 原 · 则 · 分 · 歧 。 “ 天 才 作 家 的 著 作 ” 要 求 自 由 , 而 叶 卡 捷 琳 娜 却 在 即 位 之 际 , 就 发 布 了 1 7 6 2 年 7 月 3 日 诏 书 , 庄 严 承 担 保 持 地 主 对 农 民 权 力 不 受 侵 犯 的 义 务 。 她 甚 至 超 出 限 度 地 履 行 了 这 个 义 务 , 因 为 她 不 仅 保 持 了 农 奴 制 , 而 且 大 大 地 扩 大 了 它 的 范 围 。 这 一 情 况 是 达 朗 贝 所 不 能 知 道 的 , 正 如 他 不 能 知 道 叶 卡 捷 琳 娜 的 自 由 主 义 《 敕 令 》 很 快 就 被 禁 止 — — 当 然 是 在 她 的 同 意 之 下 被 禁 止 的 — — 一 样 。 1 7 6 7 年 9 月 2 4 日 参 政 院 的 命 令 规 定 , 向 最 高 机 关 分 发 《 敕 令 》 5 7 份 ; 同 时 说 明 , 《 敕 令 》 的 内 容 仅 供 出 席 者 参 考 , 不 仅 对 于 外 人 , 就 是 对 于 办 公 室 人 员 , 也 都 不 准 分 发 , 不 准 抄 录 , 不 准 阅 读 。 与 切 丘 林 的 意 见 相 反 , “ 统 治 着 ” 劳 动 群 众 的 , 无 论 如 何 , 不 是 启 蒙 思 想 家 , 而 是 他 们 的 对 立 面 : 汉 日 希 之 流 , 斯 科 季 平 之 流 , 普 罗 斯 塔 科 娃 之 流 。 在 方 - 维 津 的 剧 作 里 , 普 罗 斯 塔 科 娃 对 于 贵 族 不 能 随 便 鞭 打 他 的 仆 役 的 思 想 , 表 示 愤 慨 。 她 质 问 : “ 给 我 们 发 布 的 所 谓 贵 族 自 由 的 诏 书 有 何 用 处 ? ” 关 于 这 个 问 题 , 斯 塔 罗 杜 姆 幽 默 地 指 出 : “ 这 真 是 个 解 释 诏 书 的 能 手 ! ” 在 这 里 , 援 引 有 关 3 6 俄 国 社 会 思 想 史 第 三 卷
俄国社会思想史第三卷 贵族自由的诏书是不合适的。可是,这位开明的女王有先见 之明,她还发布了大量的其他诏书,完全确认贵族有鞭打其 仆役的“自由”。因此,普罗斯塔科娃并不象方一维津所暗示 的那样的大错而特错①。 叶卡捷琳娜由于是在俄国生活条件之外受到教育的,所 以对于统治着当时俄国的劳动剥削形式,自不能有何偏好。她 是不反对减轻这种剥削形式的。但是,她从来没有对这一点 费劲。同时,她很快就考虑到,这不为贵族所乐意,而她的 贯守则,则是避免不必要的惹祸。彼得三世被推翻不久,法 国公使布列特勒评论她道:“很奇怪,这位一向号称勇敢的女 王,在需要解决任何足以引起国内矛盾的极小问题时,却是 那样优柔寡断。”她在新的位置上巩固起来之后,虽然年复 年地增加了自信,但是,对于她的贵族近卫军怎样也不会让 她超越的界限,她都从来不曾忘记。她在同狄德罗谈话中提 到的那张以极大的敏感为特点的人皮,是贵族的皮,而不是 农民的皮 每当提出改善农奴命运这个“该死的问题”时,贵族的 皮确乎表现了巨大的敏感。这在极大的程度上解释了叶卡捷 琳娜在理论和实践之间的显著矛盾。叶卡捷琳娜不是一个能 ①“在(纨绔子弟》初次上演那年(1782),整个农业人口的一半以上(53%) 都登记为贵族所有”—克柳切夫斯基在所写《方一维津的“纨绔子弟”》一文 (见《随笔和演词合编》,莫斯科1913年版,第304页)中,很恰当地指出了这
贵 族 自 由 的 诏 书 是 不 合 适 的 。 可 是 , 这 位 开 明 的 女 王 有 先 见 之 明 , 她 还 发 布 了 大 量 的 其 他 诏 书 , 完 全 确 认 贵 族 有 鞭 打 其 仆 役 的 “ · 自 · 由 ” 。 因 此 , 普 罗 斯 塔 科 娃 并 不 象 方 - 维 津 所 暗 示 的 那 样 的 大 错 而 特 错 ① 。 叶 卡 捷 琳 娜 由 于 是 在 俄 国 生 活 条 件 之 外 受 到 教 育 的 , 所 以 对 于 统 治 着 当 时 俄 国 的 劳 动 剥 削 形 式 , 自 不 能 有 何 偏 好 。 她 是 不 反 对 减 轻 这 种 剥 削 形 式 的 。 但 是 , 她 从 来 没 有 对 这 一 点 费 劲 。 同 时 , 她 很 快 就 考 虑 到 , 这 不 为 贵 族 所 乐 意 , 而 她 的 一 贯 守 则 , 则 是 避 免 不 必 要 的 惹 祸 。 彼 得 三 世 被 推 翻 不 久 , 法 国 公 使 布 列 特 勒 评 论 她 道 : “ 很 奇 怪 , 这 位 一 向 号 称 勇 敢 的 女 王 , 在 需 要 解 决 任 何 足 以 引 起 国 内 矛 盾 的 极 小 问 题 时 , 却 是 那 样 优 柔 寡 断 。 ” 她 在 新 的 位 置 上 巩 固 起 来 之 后 , 虽 然 年 复 一 年 地 增 加 了 自 信 , 但 是 , 对 于 她 的 贵 族 近 卫 军 怎 样 也 不 会 让 她 超 越 的 界 限 , 她 都 从 来 不 曾 忘 记 。 她 在 同 狄 德 罗 谈 话 中 提 到 的 那 张 以 极 大 的 敏 感 为 特 点 的 人 皮 , · 是 · 贵 · 族 · 的 · 皮 , · 而 · 不 · 是 · 农 · 民 · 的 · 皮 。 每 当 提 出 改 善 农 奴 命 运 这 个 “ 该 死 的 问 题 ” 时 , 贵 族 的 皮 确 乎 表 现 了 巨 大 的 敏 感 。 这 在 极 大 的 程 度 上 解 释 了 叶 卡 捷 琳 娜 在 理 论 和 实 践 之 间 的 显 著 矛 盾 。 叶 卡 捷 琳 娜 不 是 一 个 能 俄 国 社 会 思 想 史 第 三 卷 3 7 ① “ 在 《 纨 绔 子 弟 》 初 次 上 演 那 年 ( 1 7 8 2 ) , 整 个 农 业 人 口 的 一 半 以 上 ( 5 3 % ) , 都 登 记 为 贵 族 所 有 ” — — 克 柳 切 夫 斯 基 在 所 写 《 方 - 维 津 的 “ 纨 绔 子 弟 ” 》 一 文 ( 见 《 随 笔 和 演 词 合 编 》 , 莫 斯 科 1 9 1 3 年 版 , 第 3 0 4 页 ) 中 , 很 恰 当 地 指 出 了 这 一 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