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暴虐、异常强横的封建领主向地主转化,后者更接近于机灵狡诈 的商人,他们掠夺资源。看重功利和效益。具有这种脾性在16世纪 并不使人感到十分新鲜,但也不象内战以后,以及18世纪,19世纪 早期变得那样普遍。同时,这一类人已不局限于上层的土地所有 者,在农民阶级的上层中也出现了这样的人。 这就是那些自由民,其范围逐渐缩小为上层绅士和处于这个 阶层底层的不甚富裕的农民。尽管“自由”并不意味所有这些人都 有自由的地产保有权,或者都享有现代私人地产的权利,但是他们 迅速向这个方向前进,并抛弃了仍然存留的封建义务,从经济上 说:他们是一个“雄心勃勃”,敢做敢为的团体,是一些小资本家他 们意识到自已还没有足够的剩余资本去冒大的风险,因此留心经 营保持收支平衡,但他们决心利用每一个机会(不论是来自哪方面 的机会)去增加赢利.他们大多拥有25到200英亩的可耕地,最多可 能达到拥有500一600英亩牧场,当然大牧场主可以控制价格,从而 使自己在羊毛交易中处于有利地位。但是尽管如此,自由民,甚至 不甚富裕的农民也普遍地经营着收羊业。对自由民来说,增长着的 粮食商品的出售也是收入的一个主要来源,而那些靠近伦敢和新 兴城市的地区,以及那些具有水路交通运输条件的地区,则必然会 比其它地方具有大的多的优势。 自由民是农民圈地背后的一支主要力量。前者的直接目标是 可耕地。农民的圈地和那些贵族牧场主所进行的方式颇为不同,他 们主要是以蚕食方式侵吞荒地和公有地,频繁地侵占左邻右會的 用地,包括那些并不重视捍卫自己的地产权的地主。有时,图地的 农民彼此达成协议确定小块土地的归属,废弃荒地的标界。自由民 在有限的范围内也热衷于摆脱传统的农业常规,试用新的技术来 提高生产效益。 从比较的观点来看,16世纪的英国自由民看去更象16世纪晚
期的甚至是俄国革命以后的富农。尽管比起那些俄国富农来,英国 自由民生活在一种更适宜发展个人事业的环境中。但总的来说这 些自由民是英国历史上的英雄,而对保守势力和社会主义者来说 富农则是俄国历史上的反面人物。对照这两种态度,可以揭示出不 同社会的区别以及它们通向现代世界的各自不同的道路。 在农业资本主义化的过程中推波助澜的人,即那些在反对旧 秩序的斗争中赢得了胜利的人们,来自自由民,更多的是来自上层 的土地所有者。而这场进步的主要牺性者,与通常一样是普通农 民。这并不是因为英国农民特别顽固保守或墨守成规,也不是因为 他们特别愚昧无知,这种情况的发生似乎很有点象当代的情况:墨 守成规,旧的习惯势力无疑在起作用。但是对于这一情况,正如在 我们的研究过程中将要遇到的许多其他实例一样,我们有必要摆 出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旧的习惯势力会如此颜固,原因是很容易 解释清楚的,英国中世纪的农业体系就象世界其它地区一样,在那 里每个农民拥有一条条狭长的带状土地。它们不规则地,零散地分 布在其他农民的土地或公共荒地中间,这些土地往往不设栅栏互 相交错。由于收割之后土地要用于放牧,因而各家的收割工作就必 须在同一时闻进行,而农业活动的周期也就不得不多少有点协调 的性质。在这样的安排之下,个人就有了某些机动的余地。但更主 要的是,人们产生了合作组织的强烈要求。而这样一些合作组织又 很容易巩固下来成为习惯,以便解决那些生产中的问题,每个季节 重新安排对这些条状地的使用。尽管这不是第一次但明显是一项 重要任务。农民对公有地感兴趣,把它作为牧场地和燃料来源,这 点是很明显的。由于英国农民在采邑习惯法的保护下为他们自己 赢得了令人羡慕的地位,那么,他们把传统和习惯视为一道保护 堤,并以此来抵挡在他们看来是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特殊利益的 资本主义的潮流,这就不足为奇了
尽管有经常性的,来自君主政权的维护,这道防堤还是开始崩 遗了,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羊吃人。农民被赶出已变为牧场(条状 可耕地和公有地均成了牧场)的土地,原来曾经为许多人提供生活 资料来源的土地现在只需一个牧羊人在那里放羊。尽管这些变化 无疑都是实质性的,但要准确地测量出这些变化则几乎是不可能 的。不过,正如托尼自己谨慎指出的:与内战后来临的急浪冲击相 比,16世纪的浪潮不过是一股涓涓细流,然而正是后者,摧毁了那 道封建堤坝。 可见,这一时期英国城市和农村从事商业的那些人,是促使英 国最终建立起一个现代化的,世俗的社会的主要劳作者。和法国情 况极为不同,这些人主要靠自己的力量挂动杜会前进,而不是靠搞 家长式统治的王室的庇护。在这个转变过程的某些时候,有一些人 颇乐意与王室合作,因为他们可以从中得到很大的好处。但是特别 是当内战临近的时侯,富裕的市民开始反对王权的垄断,他们认为 王权的干涉即使不是一种桎楷,至少也是在他们实现自己抱负的 过程中的一种障碍。伊丽莎白王室和最初两个斯图亚特王朝都曾 做出努力试图减缓城市贫民和农民所造成的这方面的影响。大批 农民到处漂流,开始对社会秩序产生威胁,并最终导致间歇性暴动 的发生。一位谨慎的历史学家把王室的政策称之为疯狂的强制。 在“十一年暴政”期间,查理一世通过斯特拉夫和劳德实行无国会 统治而使强制政策更加有力地贯彻下去,象王室法院和上诉法院 这样的王室法庭给予农民一种确实保护,以防止在圈地中被驱 逐。与此同时,王权在强制推行这种政策中,用罚金来充实自己的 钱包。这种强制性在任何情况下都超出了它的能力。和法国的君 主制不同,英国王权始终没有建立一个自己的强有力的行政管理 制度和法律结构,并通过它们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农村,在农村中 维持秩序的大多是乡绅。而王室的保护玫策拾好正是直接反对这
些人的。因此,推行这些政策就带来一个主要的结果:引起那些想 维持随意处置自已财产的权利的那部分人的反对,王室政策有一 种倾向:这就是促使城市与乡村中具有商业头脑的人及其他一些 集团,在反对王权的斗争中联成一气。在土地政策方面斯图亚特王 朝的政策无疑是个失败并促使内战加刷,而内战无非是“个人权 利与王室权威之间的一场冲突,这场冲突的最终停歌被认为是依 赖于宗教禁令。”对于这一方面,有一点是应该弄清楚的:即究竟是 谁的个人权利。显然,所力争的绝不是农民大众(这些人在英国人 口中占绝大多数)的权利。 二 英国内战的农村背景 在作了上述一般背景考察之后,对下列问题似乎不会再有疑 问了:即上层土地所有者中具有商品意识的那些人们及自由 民中的一部分人都是反对国王的主要力量、而王室则试图维护旧 秩序,并因此而成为导致内战的一个重要的(虽然不是唯一的)原 因。16、17世纪城市商品经济的发展在英国农村中造成了一个农贸 市场,从而使英国农村迅速走上农业商品化和资本主义道路,商品 影响的渗透越来越广泛地造成了一种新的情况,对于这种情况,每 一个农业阶级中的不同集团(这些集团没有一个是可以同农村或 城镇的其他集团明显地区别开的)都采取了不同的方式来适应,并 且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平常喜好摆阔绰讲排场的上层贵族和 皇亲国戚们多少有点不太乐意作出这样的转变,尽管他们中有些 人已适应了新的形势。主要的变化发生在一些较大的并多少有些 向外扩张的农村地区,这里的人其地位一般在贵族之下而在自由 民(即绅士)之上,他们有着更强烈的进取心,成功地适应了新的情 况。但是,由于农业活动的孤立性,他们的成功并不是完全的,那些 9
看来走在前面的绅士们同上层市民以及资产阶级(就这一术语已 经被接受的狭意米说有着各种各样的个人的或商业方面的联系。 在作为一个阶层的乡绅们那里,这就产生出代表了具有决定性历 史倾向(这种倾向改变了英国农村社会的结构)的主要典型。如果 我们把不同的经济模式,社会结构与绅士和土地贵族相应的观念 作比较,就可以发现,这里存在有“一种不同经济类型之间的斗 争”。而这种斗争更主要的是同地方特色面不是同社会划分相联系 的。也有不少纳士止步不前或走下坡路,但也很容易发现一些赶上 浪潮的土地贵族,他们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裹足不前的绅士是这样 一些人:他们相对来说进取心不够,改变自己以土地为基础的经济 地位的信心也不足,并且同城市缺乏商业性的或公务性的联系,这 批怨气冲天的人有一部分可能成为在克伦威尔和清教徒革命中的 激进因素一尽管这一动力主要发端于其它社会阶层。由于那些 激进主义的不满情绪突然进发出来,英国社会在商品经济和工业 化的推动下,从顶峰跌落,四分五裂。正如我们将在有关讨论中所 看到的:在其他主要的现代革命的发展结果中,也有类似的情况。: 例如法国、俄国和中国,在这个过程中,当旧秩序崩溃时,社会中某 些遭到失败的力量(这是由于经济发展趋势所造成的)迅速堀起, 他们进行了大量摧毁旧统治的“肮脏”的工作,从而为一套新制度 的建立扫清了道路。 这种“肮脏”活动在英国最主要的就是处决查理一世,要求公 正制裁国王的呼声主要来自军队,这里民众的影响是很强烈的。这 些影响来源于乡绅以下的社会阶层,城市癯工和农民。在执行处决 的时候,克伦威尔和他的军官们已经控侧了局面,他们用武力威逼 国会迅速通过处决方案。当时,有49人投票拒绝审判国王,而59人 投票赞成对国王处以极刑。有证据表明:在同意处决查理一世的投 票中,相对穷困的绅士占多数,而在反对处决查理一世的投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