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任何因死亡而造成的新宿主的短缺。18交通改善减低了物品的 成本，也增加了微生物病原體的移動性。於是，「眞」霍亂可能 是在十九世紀世界貿易體系形成時，從孟加拉藉著船而移動到中 國。19在過去，斑疹傷寒在軍管中是比敵人的活動更危險的殺 手，而可以决定戰役的結果。20同樣的，由入侵者將病毒和細 菌進從前未受感染因而在免疫上未保護的人口中，著名的例子， 如在新大陸和大洋洲，常被證明比征服者的武器對生命更具毁滅 性。21歷史上水稻農作在中國的擴張不但擴大了糧食供應；也 擴大了蠕蟲疾病血吸蟲病的範圍-~因爲農人赤足在蝸牛寄生的水 田中工作。22本世紀前半在中國城市中，一個人的職業在很大 的程度上决定他或她會不會得肺結核。23在最近，現代醫院意 外的成爲快速的、新達爾文式演化的、抗拒抗生素的細菌變種之 定製孵育器，而人類宿主的行爲直接影響微生物病毒高或低的演 18 F.MacFarlane Burnet and D.O.White,Natural History of Infectious Dis- eases (Revised edition.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2),and Major 1..H.Greenwood,Epidemics and Crowd Diseases (New York: Macmillan,1935). 19本書程愷禮(K.MacPherson)之論文。 20 H.Zinsser,Rats,Lice,and History (l.ondon:George Routledge Sons, 】.TD.,1935). 21 A.Crosby,Ecological Imperialism.The Biological Expansion of Europe, 900-1900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6). 22浙江省寄生轟病防治委員會，《寄生蟲的病防治》（上海：人民出版社·1972)· 頁1-45：宫下三郎，〈宋元の图療〉，收人骸内清主辐，《宋元寺代科學技 街》（京都：京都大學人文研究所，1976），直130-31。 23见本片張宜霞利和伊懋可之論文
10伊懋可(Mark Elvin) 化。24在近世西方和中國，由性交傅染的疾病-首要的是梅毒 引起人們意藏到的社會經驗可能與性行爲的型態有所互動，包括 在獲得有效治療性病之藥物前的幾世紀中，加強了文化中禁慾的 價值。25在這些例子背後的一般觀點是，透過經濟和其他活動， 包括轉變他們自己的「自然」環境與建立新的建築和甚至是新的 肉體環境，人們也已經改變了特殊病原醴所滋長、衰退或消失的 環境。他們已改變了這些病原醴演化的型態，因爲它們較諸如人 類一樣的大型多細胞系統更爲快速的繁殖。於是，在最後，透過 微生物的行爲，有一種傅遞性的影響反擊人類的人口。對這種杜 會與自然間因果回饋循環之發現和闡明，正是環境史相對於其他 歷史分支最重要的特徵，雖然它本身並不足以劃定這主題的界線。 26 環境史的長期方法學目標必須是，針對每一個探討的問題， 就其需要有系統的結合自然科學與杜會科學的方法。處理這個觀 念和分析上的異質性是環境史學術興趣主要部分的來源，也是它 最難之處。然而，它並非是全新的。考古學和史前史在大約一個 世代以前，就已涵蓋了一些相同的範圍，也碰到過相同的間題。 因此，要給我們的主題一個確切的定義，就必須也要講明它與考 241 例如，只有一種毒性低的愛滋病病毒(HV)將可使其帶原者活得夠久·以致於很 可能有機會在實行「安全」性生活的人口中感染另一個人。見P.Ewald,Evolu- tion of Infectious Disease (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4). 25 Mark Elvin,"The Environmental History of China:An Agenda of Ideas," Asian Studies Reviews 14.2 (1991),pp.42-3. 26就某·程度而言，這一看法隱含於後藤明在《歷史仁为什百自然》（東京：岩波， 1989)-書中所作的導論·真1-13。感謝斯波義信教授始送此書
911 古學和]史前史之間劃定界線的標准。這個標准就是歷史學家所用 的主要原始資料-書面的文獻。這些資料也大部分决定了它特殊 的時間範圍：數十、數百、或甚至偶爾達數千年，最早湖自距今 四千年前。再者，因其所用之文獻，環境史包含了人的心智-其 觀念、意象、政策、和目的-這些方面對考古學和史前史而言， 最多只是可推測而已。在特定的地方和時間，環境如何被表現和 部價，如何就宗教、哲學、科學、和技術的角度來瞭解-~在明顯 的認識論限度内，無所疑惑的利用「其他的心智」-因此·是此 一主題的内在部分。至於與同是處理這類問題，而且也對環境背 景和原因敏感的文化人類學如何區分，則環境史基本上是經歷時 間的，而這並不是偶然的，也就是說，焦點在於經過時間的變遷。 在：此展開這項關於中國的多學門頜域是受盒於許多前人，中 國人、日本人、和西方人，至少在過去两個世代，他們已對我們 的主題之個别方面做過先驅工作。2？然而，我們以篇可以公平 的說，這是第一次大體的嘗試就多個層面把中國環境史具體化， 使它成爲·個有系統的且有自覺的學術頜域。就如任何通類的嘗 試一樣，它是初步而不完美的，且其成功在某一程度上將衡之以 它如何有效的幫助後來者來超越它。我們也很遺憾，儘管我們以 最大的努力，在涵蓋的時間上仍不平衡，因高代表最後千年之 論文特别多。至於涵蓋的題材，我們也希望有更多論文探討長期 的氣候變遷和長期的人口動態，道兩者都是重要的事題。不過我 27 關於前人的i些慰惠，儿Mark【lvin,"Threc Thousand Years of Unsustain- able Growth
12t懋j{Mark Elvin) 們相信，儘管有這些缺失，本書提出了一個新頜域以供將來之研 究，這頜域不只是像中國的政治、經濟、和學術史一樣重要，而 且更重要的是，它與這些較舊的對應部門互動，而且終將轉變它 們。 2.帝制後期的中围 我們現在所謂的「環境史」，甚至在帝制後期的中國已有些 注意，即使鄧海倫教授在會議時指出，前近代的中文並無對應於 'environment"的字。我們也許可引明末謝肇制〈五雜俎)的幾段 爲例。在描述遠古時代商朝如何因黄河的威脅而一再遷都，他注 意到：「當時不聞其求治水之方，而但避徙以避之。」28他接 著部論說：「黄河行徙似有神導之，有非人力所與者。然處置得 宜，精誠所格，亦可轉移。」29他也覺察到，政治和經濟的考 量隨著時間如何逐漸與純粹的水文方面的考量相衝突： 善治水者就下之外無它策也。但古之治水者一意導水，視 其勢之沂趨而引之耳。今之治水者既惟傷田康，又恐壤城 郭，既恐妨運道，又恐驚陵寢，既恐延日月，又欲省金錢。 甚至異地之官競護其界，異職之使各爭其利，議論無畫一 之條。.30 28 謝肇制，《五雜组》(1608.北：新興書局重印，1971)，頁171。 29同上，質192。 30同.上，貿193
13 换言之，他注意到隨著社會之發展，人類社會與自然之關係已有 改變。 在帝制後期，有一種清楚的集醴「經野」的觀念。這可以見 於爲了維持水利系統以防水災而定下的規章·很明白的接受「對 大多數人之利可能有損某些個人。」31這種管理在某些方面， 至少是有意的，極爲精確，甚至標明在堤防上可以種某種樹和不 可以種某種樹。32這種世界觀延伸到制定政策來保護有價值的 動植物資源。於是在清代曾有五十年試著「歇山輪朵」，以便保 護滿洲的野生人參存量。3當局同時也醴認棲息地遭破壞的效 果：「荒蕪漸闢，貂獸絕延。」34在乾燥而不合適的地區發展 農業致使士地鹽化，也常有所描述：35 先時父祖营耕壟，萬鍬断山山脈動，短苗初茁冰花開，又 報沙蟲大如蛹。 清代在滿洲南邊築柳條邊的動機之一，即在於保護邊外的環境， 人參生產之地，確實不受漢族移民干擾。當地的歌謠云： 31 Morita Akira(),"Water control in Zherdong during the I.ate Ming," East Asian History 2 (1991),p.46. 32同上，p.60. 33叢佩速，（東北寶經濟簡史〉（北京：農業出版社，1989），頁148。 34同上，夏222。 35取自周錫溥的诗，部分之英譯見M.Ivin,"Skills and Resources in.Iae Traditional China,"in D.Perkins ed.,China's Modern Economy in Histori- cal Perspective (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75),p.101. 張應辐，《清詩鐸)（約1869，北京：中華書局重印，1960），頁17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