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来研究这个现象呃？初看起来，谁都会说应归地质学， 冲积层的沉淀运动、海流运动，或海平面的变化，不正雕 是地质学所发现所研究的范围吗？当然是的，但进二步 看，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第一个河题是要调查地质变 迁的起源，接若，地质学家就要被迫回答一些严格说米 不属广其专业范用的问题了。无疑，至少还有人工围堤 促使海湾淤积，政变河道的流向以及灌溉系统等因素， 所有这些人类的活动均基人们的集体格求，并依嶺一 定的社会组织来进行的。在锁链的列一端还有一个新问 趣一一后果。离海湾尽头不远处，有一条小河通往一个 小旗布鲁吉，借助文斯湾的游水，每天有大量的商的在 这里进出，相对而言，它的地位在光时相当于今天的伦 敦或纽约，后来，沙甚··日坨沛米，海水渐渐消退， 文斯湾的码头延伸到了河口，这个港口就逐渐消失了。 驱知道，这并非是港衰的唯…原内，但尤疑它是因 果长链中极为举足轻重的··环〔除非物质运动是片其他 人为的因素米安排、促成和规范的，否则它又怎能影响 人类社会呢？)。 一个社会按照自身的需求来重新改造人们栖身的大 地，任何人都会本能地承认·这是一次“历所史性”的串种。 一一个重大的贸易地位的盛衰也同样如此。从以上：这个地 质学的典型事例，我们看到：一方面呈交叉状态，要 作出解释，两」学科使至依赖，缺一不可。另…方面 呈转变状态，当我行]以结果尚未确定的唯一例外米描述 …种现象时，它会以某种确定的方式，以-广」学科来取 代另一门学科。究竞是什么支配了历史的介入呢？显然 ·22·
是人的因素。 很久以前，我们伟入的先辈密芝脚或浮士滋尔：古 朗治和曾经教导我们：从本质上肴，历史学的对象是人。 还是让我们把它称为“人类”吧。复数比单数更便丁轴象， 相对而言，复数的语法形态更适用于一门研究变化的科 学。地形特征、工具和机器、似乎是最正式的文献、似 乎是与其缔造者完全脱离的制度，而在所有这些东西背 后的是人类。历史学所要掌据的正是人类，做不到这一· 点，充其量只是博学的把戏而已。优秀的学家犹如神 话中的巨人，他善于捕捉人类的踪迹，人，才是他追寻 的目标。 作为人类知识的历史学的性质，在：题的表述方 还有其特深的情况。它是“科学”还是“艺术”呢？大约在 1802年左行，我们的老前辈曾乐于就这个问题进行严肃 的辩论。后来，大约在1890年，天们对竿期实证主义 的说教感到腻烦，方法论者为公众对他们所谓的历著 作的“形式”过分的重视而感到恼怒。艺术之于科学，形 式之于实质等等，史学界居然充斥着如此琐细的争论。 巧妙的均衡所具有的关感并不亚于一一句美妙的措 调，但每门科学都有与之相应的语言美。实质上，人 类的行为极为微妙，在许多方面推出数学式的评：， 必须将它们转化为语词，也就是说要正确无误地衡量人 类的行为（谁能够完全认识自己不知如何表述的事物 呢？)，必须有极为精致的语言，遣词造可更要蛛两悉称， 计算行不通的地方，我们不得不运用联想。表述自然界 ·23
的语言与反映人类现实的语言之间是有弟异的，这类似 于操作钻床的工人和制造旮特琴的匠人之间的差别，两 者的工作都梢确到以毫米为单位，但钻工使州精整的工 其，近人则主要凭件他的听觉和触觉。假如钳工效法工 匠的经验和方法，或者工匠模仿钻工的做法，都将是不 明智的。一个人不能概用数字又用语词来感知事物，对 此，谁又能加以否认呢？ 3,历史的时间 我门已把历史学称为“人类的科学”，那还是太斧糊， 有必要上“时间中的”定语。史学家并非抽象地思索人 类，在他]的思想中，总是自然而然地注入时代的气息。 要知道，很难想象任何-一门科学会把时问仅仅视为抽象 的东西。然而，不少人只是把时间看作一种计量单位， 他们为了各自的目的，任意将时间分割成性质相同的碎 片。与此相反，历史的时间却是实实在在的活生生的现 实，它一往直前，不可逆转。正是在时间的长河中，潜 伏着各种率件，也只有在时间的范围内，事件才变得清 晰可辨。如果说放射性的物质转化或其他物质需要“几 秒”、“几年”或“儿世纪”的时间，那这些数字只是原子物 理学家的基本数据。这些变态中任何一个特殊的现象， 无论是发生在几千年前，发生在昨天或今天，或注定要 在明天发生，无疑都会使地质学家感兴趣，因为地质学 是注重历史变迁的学问，物理学家则对此毫不关心。凯 撒花了八年的时间征服高卢，爱尔福待的路德从正统的 ·24
见可修道士转变为维滕贝格的政革者经历了十五年时 间，但没有·个历史学家会仪以讲述这些中实为满足。 对史学家来说，更为重要的是，在饮洲礼会变迁的背景 下确定征服高卢在编年史中的地位，史学家丝毫不否认 马丁·路德的精神危机之类不变囚茶，但唯有将这场运 动发生的确切时刻放：其主角的人生履所中，以及与作 为背景的欧洲文明联系起来考察，他才认为自己绘制了 -一幅逼真的画。这种真正的时间，实质上是-一个连续 统一体，它义是不断变化的。历史研究的重大问题就源 于这两种属性的对立。这样，就引起了一个特殊的问题， 即我们研究的存在理由是什么？假设从不间断的时代顺 序中抽出两个连续的阶段，时问之流在两者间的联系， 究竞在何种程度上支配或没支配从这时河长河中产生 :来的差异呢？认识前·阶段，对于了解后一阶段是必 不可少的，还是不必要的呢？ 4.起源的偶像 承认自己的欠缺是不会错的。站在遥远的过去来解 释当前，这付以过去为研究：：题的人极有吸引力，这种 做法：使我门的研究处催眠状态。抓住最为显著的特 征，可将史学家部落的偶像称为“起腳的迷惑”。而月， 从史学思想的发展来香，起源崇拜有过备受青睐的时候。 好象是勒南曾写道：在所有的人类事务中，起源比其他 任何东西更值得研究。”（引文来自记忆，恐怕不够正：确。） 在勒南之前，圣·贝弗也说过：“出于好奇，仔细研究了 ·25*
许多事物的“起源”，并作了笔记。”这个观念在那时是十 分典型的，“起源”一词也是如此。《基督致的起源 不久，又出版了《当代法兰西的起源>，更不要提模仿之 作了。然面，“起源”的含义是模糊的，因此也是令天困 惑的。 起源”仅仅意味着开始吗7这本来相对请楚的， 只是就许多历史事实而言，起点的概念简直令人难以捉 模。这无疑是定义问题，然而不幸的是人们往往容易忘 记定义。 另一方面，“起源”是否指原因呢？那样的话，探究 原因固有的本质就设什么困雅可亩了。（在人文科学方面 无疑更是如此。) 但是，两种含义时常互相混淆，更令人伤脑筋的是 很准清晰地圳以分辨。通俗的说法，起源就是开始，更 糟的是认为“开始”就等于完满的解释。这样，便导致了 词义的混乱，进而带来危苦。 评注家对探隐素微、追根溯源尤其着迷，可以对此 作些很有趣的研究。巴雷斯对那己失去情心的教知然 相告：“你鼓吹的那一·套我不懂”，“几位学究有关希伯来 语的论述与我的感情又有什么相干？教堂的气筑就足够 了。”用莫拉斯的话来说，“四个下贱犹太人的《福音B, 和我有什么关系？”（照我看，“下贱”一词是指马太、马 可、路加、约翰出身平民，在遣词上至少带有一定物贬 意。)这些恶作剧者是在取笑我们，无论是帕斯卡还是傅 绪埃，都不会如此大胆妄言。当然，撒开历史仍然可以 对宗教有所体验。对纯粹的自然神论者来说，只要内心 。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