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了家(这里战前不到143000人)。他们中间杵多 是中、高层的社会名流,其影响和人数是不成正比 的。如今昆明变成了办教育的中心。在战前,全省 唯一的一所大学是名不见经传的云南大学。可是, 1938年,全国最出色的三所高等学府,北京大学、清 华大学和南开大学,组成了西南联合大学,再加上其 他几所残缺不全的学校,星罗棋布在昆明城内外。一 夜之差,昆明从文化沙漠脱胎成知识界、文化界和政 界人士施展本领的中心。 自从1935年以来,云南已经跨人了最现代化的 工业发展时期。但是,战争又把一批新的工一安置 在昆明城乡内外。负责发展国防工业和重工业的国 家资源委员会特别看准了这块地方,它既便利于国 民党就近缅甸公路,又远离前线战场。因此,在这儿 先后盖起了中央机械厂和电器装配厂。前者于1941 年初开始生产发动机和机床设备后者则在1939年 7月就出产铜芯、铁芯,电线,灯泡,电池以及电话。 中国银行在昆明开办了棉纺织厂,军令部也设立了 一家光学仪器厂。到1939年8月,共有49家企业 从华东迁到了云南。 这股商学齐下的热浪一头打破了云南百姓括然 自得的封闭状态,但是他们并不阻挡。工业的增长 给云南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繁荣,以致昆明当局一再 鼓励投资,促进工业发展和农业复兴。然而,不管是 20
公路、一矿还是学校,也给中央政府从中渔利,施加 影响大开了方便之门。因此,在1938至1939年间, 双方关系已荫发出紧张的端倪。 令人费解的是,战争头几年里,云南同重庆的争 执并不同政治和军事相关。在这些方面,蒋介石深 知云南人过于敏感。除此之外,倒是在银行金融,财 政经济和对外贸易等范围内,摩擦有增无减。因为 云南已经身不出己地被拖进了国民党政府的经济轨 迹中去。 8 例如,云南所以能成为半个世外桃源,支柱之一 就是省政府有力地垄断了银行金融和货币发行。虽 然中央政府在1935年11月颁发了币制改革命令, 宣布法币(国民党政府发行的货币)是流通国内市场 唯一合法的货币。可是,在云南主要的媒介仍然是 省政府自己开办的新富滇银行发行的钞票。1937 年12月,中央银行在昆明开设了分行,业务经营也 仅仅局限于办理个人存款和推销军费债券。这种话 动很摊插足新富旗银行对全省经济的操纵,所以,云 当局也并不把它放在眼下。但是,到1938年,中 央银行借手昆明分行开始发行法币,这就威胁到云 南的地位了。于是,新富滇银行赶忙公布云南钞票 和法币兑换率,想以此堵住法币的灌入。在1939年 5月的儿天里,云南方面甚至根本拒绝承认法币。不 过,最终还是失败了,因为法币通过其他渠道源源不 21
断地倾泻进来。在云南,中央政府雇佣的工作天员 数目大幅度上升,象国家资源委员会和中央航空学 校〔1938年迁滇)所属的企业,工人都以法币支付薪 金。另外,逃滩者和络绎不绝的过路客也都腰缠法 币。因此,在1939年中,云南钞票还能打些折扣用 以结帐,到1942年时,法币就支配一切了。 与此同时,其他几家国家银行也都趁火打劫,欲 在昆明抢占地盘。财大气粗的中国银行董事长宋子 文,决意在1938年11月开行就市。后来,只是由.于 昆明当局设置了重重僻碍,才被迫于12月匆匆收锣 罢兵,将人员撒往香港。一位在昆明的美国官方人 士说,中国银行的让步,“在此地看来,说明合作的可 能性破灭了,它也是一份下给省行(新富滇银行)的 战书。” 然而,祸不单行,云南方面再也无力抗争中央当 局的威逼了。到1939年初,国民党的四大银行,包 括中国银行在内,都在昆明和其他城市开办了银行 业务。云南经济陡然间改头换面,使新富滇银行根 木无法应付资金增长的需要、银行械具的变更以及 外汇兑换业务。因此,中央政府各银行的崛起,将无 可挽回地削弱云南方面对省内经济的控制。这些银 行有足够的资金,并且慷慨解囊,为复兴农业而贷 款,特别是为振兴云南的工业而集资加股。于是,对 他们的谴责声不久也就偃旗息鼓了。 22
先破篱消藩,继至以赏钱来安抚云南百姓的怒 气,中央政府的这套把戏在争夺税收方面一样昭然 若揭。抗战初期,国民党中央宣布将接管所有由各 省处理和辈握的“国家”税收项目,如盐税等等。对 此,昆明当局首光表示反对。最终,在中央政府允许 云南方面提取出相当于盐税收入的“截流”数日后, 彼此也算善罢川休。即使这样,从长远来看,掌管税 收这杆权柄的丢失,对云南的自主也不是什么好兆 头。但是,这华竟还是一场美满的离异,它顾及到 了各方面的面子。① 正当同中国银行的斗争达到白热化时,938年 12月,江精卫的叛逃更是火上浇油,加剧了昆明和重 庆之间的猜忌。12月18日,汪精卫給自己斌予了和日 本人谈判结束战争的使命,他脱离重庆的第一站就 是昆明。龙云是一位众所周知的亲汪派人物,眼下, 汪精卫当然希望能说服龙云和其他几位西南军事首 领,象张发奎等,响应他的和平运动。 12月19日,汪精卫同龙云在密室会谈中干了 些什么不得而知。事后,龙云声称他告戒汪说他的 计根本不合实际。可是,重庆却如少针毡一般,因 为在随后的几个月里,龙云的言行举止足以令人担 忧他很可能参加了汪精卫的阴谋。例如,1939年1 月10日,他竟然明目张胆地不参加在重庆召开的各 省首脑会议。香港的一位汪派富翁,辗转送给昆明 23
300万元,表面上说是支持祺省的财政改革计划!, 实际上大概算是争取龙云援汪的一种贿赂吧。 终于,龙云在2月10日向报界发表了谈话,可 是含糊其辞。他否认同汪精卫的和平运动有何联 系,声称拥护中央政府继续抗击日本侵路的政策。同 时,他又补充说如果日本人同意在民族平等的基础 上对待中国,他也不反对和平运动。汪精卫去了河 内,龙云也没有和他断绝来往。一直到5月2日,汪 从河内潜回到国内目占这一个星期后,.龙云这才正 式予以谴责。虽然汪精卫叛逃的闹剧很快就收了 场,但是肯定留下了无穷的后患,它加剧了云南和中 央政府势不两立的局面。 为了争夺云南日益扩大的对外贸易控制权,一 场新的冲突又爆发了。自从汉口和广州沦人敌手 后,国民党统治这的对外贸易只能通过云南这条渠 道。可是云南省府竞然公开与中央当局作梗,向来 往货物征收类似厘金的过路税,还美其名日叫特别 损耗税,这成了云南数量最大的单项财政收人。此 外,云南还自行其事,出口了大批的茶叶、生丝、桐 油,各式皮毛和猪鬓。锡是云南主要的出口商品,是 省府税收的摇钱树,也是新富滇银行大宗资金的财 源。因此,云南方面对此讳莫如深。并且在1938年 10月定下规矩,垄断所有锡的出口。结果,在中央 政府想统管所有金属物资之前,云南已经捷足先登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