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回忆 马将睡眠称为“死亡的姊妹”;又比如,柏拉图在其《对话 Life录·申辩篇》中就曾借其师——刚被雅典陪审团判处死刑的 苏格拉底之口,这样说道: (现在,如果死亡仅仅是一场无梦之眠),它必 After 是一种绝妙的收获。我想,无论是谁,如果经历过 个睡得无比香甜、彻夜无梦的夜晚,然后将它再 与其他普普通通的夜晚白天相比,哪一个更美妙更 Life 愉快?如果死亡也是这种沉睡,我愿意把它称作是 一种恩赐,而之后所有的时间流逝,都已囿于这 夜的寂静中。 在当代的日常语言中,这一比喻也不罕见,比如“让他 安眠”之类的字眼。你把家中奄奄一息的小狗带到兽医那里 让它安眠”,或者把你失眠的妻子带到麻醉师那里“让她安 眠”,两者之间的含义可大不一样。 有些人则更喜欢另一种比喻方式:“遗忘”,死亡就像 永久的遗忘。死亡的过程就像记忆遗失的过程,而死亡后 *引自柏拉图的《苏格拄底的末日》( The Last Days of Socrates) 供
第一章·死亡现象 Life after Life 所有烦恼、不快、遗憾都一股脑儿烟消云散。 尽管“沉睡”、“遗忘”之类的比喻由来已久,但是都 无法从根本上宽慰你我内心的不安。即使它们多少迎合了我 们的心理,透过更委婉和间接的方式来宣告死亡,但是,它 们仍然认为死亡就是意识体验的湮灭——永远的消灭。如果 真是如此,睡眠和遗忘中所能获得的任何满足感对死亡而言 还是等于零。睡眠之所以是一种积极愉快的体验,无非是由 于醒来后焕然一新的感觉。安逸甜美的睡眠让人们在第二天 醒来时心情更加愉快,精力也更加充沛;而如果沉睡以后不 再醒来,这一切岂不是又归于虚无?同样,记忆的淡忘不仅 仅是所有痛苦经历的消逝,同时也抹去了所有愉快经历的痕 迹。所以,这两种比喻都无法让我们在面对死亡时完全坦然 而不丧失希望。 其实,还有一种更为积极的观点:死亡并不是意识的湮 灭。这一观点或许在更古老的文化中存在过。即使肉体在物 质层面消失后,人的某一部分仍然会延续下来。而关于这继 续存在的部分有多种称呼,比如灵魂、灵体、精神、原质 意识,等等,不管人们怎么称呼它,人在死后进入另一种存 在形态的说法自古有之。在土耳其,考古学家们发现了10 万年前的尼安德特人的坟墓。他们发现,尼安德特人将死者
死亡回忆 葬于鲜花丛中,这也许表明,他们将死亡看作是一种喜庆的 Life事情,或是从一个世界转移到另一个世界的方式。实际上, 在世界各地的古墓中,都可以看到类似的做法,在葬礼中试 图重现死亡后的世界。换句话说,死后存在灵体的信仰十分 普遍。 After 简而言之,关于死亡的本质,有两种相互对立的说法, 它们都渊源悠久,而且流传广泛。其一,死亡即意识的消 弭;其二,死亡是灵魂进入另一世界的通道。我无意对任何 Life 说法给予坚决的否定,只是想略微介绍一下我亲自做的一项 研究。 在过去的几年中,我曾遇到过大量具有所谓“濒死体 6 验”的人,但遇到他们的时机各不相同。最初完全是巧合。 在1965年,我认识了一位医学院的精神分析学教授,当时 我还在弗吉尼亚大学攻读哲学博士学位。起初,我只是被他 的热情、善良和幽默所吸引,但当他谈起他的独特经历时, 我大吃一惊。他说他曾经死过,而且是在10分钟内连续死 了两回,他栩栩如生地讲述了自己的奇妙经历,在场的所有 学生都感到不可思议。他的叙述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 象,尽管我当时对这方面几乎一无所知,也无法从他的叙述 中做出更多的判断。 献懂 镜供
第一章·死亡现象 i Life after Life 几年之后,我顺利地获得了博土学位,开始在北卡州东 部的一所大学执教。在某门课程中,我引导学生们阅读柏拉 图的《斐多篇》,永生不灭是该书的主题之一。在授课时, 我将重点放在了柏拉图所论及的其他学说上,而未特意提及 死后生命的问题。然而在一节课后,有个学生留下来和我讨 论,他问我是否可以研讨一下死亡之后生命的存在性问题。 他之所以对此充满兴趣,并希望与我探讨,是因为他的祖母 曾在一次手术后死而复生,并与家人分享了她令人震惊的经 历。不过,更让我惊奇的是,他所讲述的事情与几年前我从 那位精神学教授那里听到的,几乎完全一致。 从此,我开始更主动地去收集这些例子,并在我的哲学 课上略微提及生理死亡后其他的生命形态存在的可能性,但 我特意未曾提及先前所接触到的两例濒死体验。我实际上只 是采取了一种观望的态度,如果那种体验足够普遍,那我就 可以期望在课后讨论中获得更多有意思的信息。令我惊讶的 是,在每个大约30人的小班里,都有至少一名学生在课后主 动找上我,坦承自身或周围最亲近的人所经历的濒死体验。 当我发现不同的人陈述的经历却如此类似时,不由激发 了更浓厚的兴趣。这些人的宗教信仰、社会地位和教育背景 跨度极大,甚至可以说很难找到关联点,却提供了具有极大
死亡回忆 相似性的内容。到1972年,我真正进入医学界后,已经收 Life集了相当数量的体验报告。我开始向周围的同行提及这项业 余研究,受到他们的鼓励之后,我给一家医学协会作了一次 半正式的报告,之后便是多次面向大众的演讲。而每次演讲 结束后,都会有人留下来告诉我他亲身经历的濒死体验 After 当我的这项“兴趣”为人所知后,越来越多的医生愿意给 我提供便利,他们将一些刚刚从死神手中挽救回来的病人介绍 给我,让他们提供给我不寻常的体验。而另一些人在阅读了报 Life 刊上关于此事的报道后,主动给我写信提供线索和资料。 现在,我手里有大概150份有关这种现象的案例。我将 它们分为三类,以便进一步钻研 1.被诊断或宣告为临床死亡而又随后返生的人 的体验。 2.在事故、重伤或者重病的过程中非常接近死 亡的人的体验。 3濒死体验者在死亡过程中讲述给当场人的经 验,再由那些在场的人转述给我。 当然,我要对这150个案例进行遴选,有些选择有着明 献 讀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