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一部分 我在上一章说过,身分平等使人们对超自然的东西开始 采取一种出自本能的不相信态度,而对人的理性却作出非常 高的而且往往是过分的评价 因此,生活在这个平等时代的人,不会把他们所信服的 智力权威置于超人的位置,或到人类以外的地方去寻找这个 权威。他们通常是从自己身上或从自己的同类那里汲取真理 的源泉。这便足以证明,在这样的时代,不可能建立新的宗 教,而建立新宗教的一切企图,不但要被人视为是邪恶的,而 且要被人视为是荒谬的和不合理的。我们可以预言,民主国 家的人民不会轻易相信神的使者,敢于嘲笑新冒出来的先知 并要从人类本身当中而不是到人类之外去寻找自己信仰的主 当身分不平等和人们之间有差别时,就会出现一些非常 有见识、非常有学问和因智力高超而非常有能力的个人,而 同时也会出现一大批非常无知和能力极其有限的人。因此,生 活在贵族制度时代的人,自然要以某一个人或某一阶级的高 超理性作为自己的思想指南,同时会不太愿意承认群众是永 远正确的。 在平等的时代,情形就与此相反。 随着公民们日益平等和日益无差别,使人人都盲目相信 某一特定的人或特定的阶级的倾向,将会减弱。于是,相信 群众的趋势将会增强,并逐渐变成支配社会的观点。 在民主国家,公众的意见不仅是个人理性的唯一向导,而 且拥有比在任何其他国家都大的无限权力。在民主时代,由 于彼此都相同,所以谁也不必信赖他人。但是,这种相同性
我 在 上 一 章 说 过 , 身 分 平 等 使 人 们 对 超 自 然 的 东 西 开 始 采 取 一 种 出 自 本 能 的 不 相 信 态 度 , 而 对 人 的 理 性 却 作 出 非 常 高 的 而 且 往 往 是 过 分 的 评 价 。 因 此 , 生 活 在 这 个 平 等 时 代 的 人 , 不 会 把 他 们 所 信 服 的 智 力 权 威 置 于 超 人 的 位 置 , 或 到 人 类 以 外 的 地 方 去 寻 找 这 个 权 威 。 他 们 通 常 是 从 自 己 身 上 或 从 自 己 的 同 类 那 里 汲 取 真 理 的 源 泉 。 这 便 足 以 证 明 , 在 这 样 的 时 代 , 不 可 能 建 立 新 的 宗 教 , 而 建 立 新 宗 教 的 一 切 企 图 , 不 但 要 被 人 视 为 是 邪 恶 的 , 而 且 要 被 人 视 为 是 荒 谬 的 和 不 合 理 的 。 我 们 可 以 预 言 , 民 主 国 家 的 人 民 不 会 轻 易 相 信 神 的 使 者 , 敢 于 嘲 笑 新 冒 出 来 的 先 知 , 并 要 从 人 类 本 身 当 中 而 不 是 到 人 类 之 外 去 寻 找 自 己 信 仰 的 主 宰 。 当 身 分 不 平 等 和 人 们 之 间 有 差 别 时 , 就 会 出 现 一 些 非 常 有 见 识 、 非 常 有 学 问 和 因 智 力 高 超 而 非 常 有 能 力 的 个 人 , 而 同 时 也 会 出 现 一 大 批 非 常 无 知 和 能 力 极 其 有 限 的 人 。 因 此 , 生 活 在 贵 族 制 度 时 代 的 人 , 自 然 要 以 某 一 个 人 或 某 一 阶 级 的 高 超 理 性 作 为 自 己 的 思 想 指 南 , 同 时 会 不 太 愿 意 承 认 群 众 是 永 远 正 确 的 。 在 平 等 的 时 代 , 情 形 就 与 此 相 反 。 随 着 公 民 们 日 益 平 等 和 日 益 无 差 别 , 使 人 人 都 盲 目 相 信 某 一 特 定 的 人 或 特 定 的 阶 级 的 倾 向 , 将 会 减 弱 。 于 是 , 相 信 群 众 的 趋 势 将 会 增 强 , 并 逐 渐 变 成 支 配 社 会 的 观 点 。 在 民 主 国 家 , 公 众 的 意 见 不 仅 是 个 人 理 性 的 唯 一 向 导 , 而 且 拥 有 比 在 任 何 其 他 国 家 都 大 的 无 限 权 力 。 在 民 主 时 代 , 由 于 彼 此 都 相 同 , 所 以 谁 也 不 必 信 赖 他 人 。 但 是 , 这 种 相 同 性 1 4 第 一 部 分
第二章关于民主国家的信仰的主要源泉 15 却能使人人对于公众的判断怀有几乎无限的信任,因为在他 们看来,如果公众的判断不与他们大家拥有的相同认识接近, 绝大多数人是不会承认它是真理的。 当生活在民主国家的人以个人与周围的所有人比较时, 他会自负地觉得自己与每个人都一样平等;而当他环顾周围 的同胞全体,拿自己与这个大整体比较时,他又会立即惭愧 地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而是力量微不足道。 这种原来使他觉得自己在每一个同胞面前都能自主的同 平等,现在把他孤立起来,不能反抗绝大多数人的行动。 因此,在民主国家,公众拥有贵族制国家的人民无法想 象的强大力量。公众不是用说服办法,而是以全体精神大力 压服个人智力的办法,将公众的意见强加于和渗入于人们的 头脑的。 在美国,多数拥有向个人提供大量的现成见解和减轻个 人构思己见的负担的义务。在哲学、道德和政治方面,还有 大套关于每个人应不加论证而接受公众的信念的理论。如 果再仔细观察一下,还会发现宗教本身在美国主要是作为 种共同的见解,而不是作为一种神启的教条发生统治作用的。 我知道,美国人认为政治法令就是能让多数对社会实行 绝对统治的法律。这就使多数对智力活动自然发生的支配力 量大为增加,因为人们总是惯于认为压迫他们的人在智慧上 高于自己。 多数在美国的这种无限政治权威,确实在加强舆论原来 就对每个人的精神发生的影响,但它并非这种影响的基础。应 当到平等当中,而不是到平等的人们可能建立的或多或少得
却 能 使 人 人 对 于 公 众 的 判 断 怀 有 几 乎 无 限 的 信 任 , 因 为 在 他 们 看 来 , 如 果 公 众 的 判 断 不 与 他 们 大 家 拥 有 的 相 同 认 识 接 近 , 绝 大 多 数 人 是 不 会 承 认 它 是 真 理 的 。 当 生 活 在 民 主 国 家 的 人 以 个 人 与 周 围 的 所 有 人 比 较 时 , 他 会 自 负 地 觉 得 自 己 与 每 个 人 都 一 样 平 等 ; 而 当 他 环 顾 周 围 的 同 胞 全 体 , 拿 自 己 与 这 个 大 整 体 比 较 时 , 他 又 会 立 即 惭 愧 地 觉 得 自 己 并 没 有 什 么 了 不 起 , 而 是 力 量 微 不 足 道 。 这 种 原 来 使 他 觉 得 自 己 在 每 一 个 同 胞 面 前 都 能 自 主 的 同 一 平 等 , 现 在 把 他 孤 立 起 来 , 不 能 反 抗 绝 大 多 数 人 的 行 动 。 因 此 , 在 民 主 国 家 , 公 众 拥 有 贵 族 制 国 家 的 人 民 无 法 想 象 的 强 大 力 量 。 公 众 不 是 用 说 服 办 法 , 而 是 以 全 体 精 神 大 力 压 服 个 人 智 力 的 办 法 , 将 公 众 的 意 见 强 加 于 和 渗 入 于 人 们 的 头 脑 的 。 在 美 国 , 多 数 拥 有 向 个 人 提 供 大 量 的 现 成 见 解 和 减 轻 个 人 构 思 己 见 的 负 担 的 义 务 。 在 哲 学 、 道 德 和 政 治 方 面 , 还 有 一 大 套 关 于 每 个 人 应 不 加 论 证 而 接 受 公 众 的 信 念 的 理 论 。 如 果 再 仔 细 观 察 一 下 , 还 会 发 现 宗 教 本 身 在 美 国 主 要 是 作 为 一 种 共 同 的 见 解 , 而 不 是 作 为 一 种 神 启 的 教 条 发 生 统 治 作 用 的 。 我 知 道 , 美 国 人 认 为 政 治 法 令 就 是 能 让 多 数 对 社 会 实 行 绝 对 统 治 的 法 律 。 这 就 使 多 数 对 智 力 活 动 自 然 发 生 的 支 配 力 量 大 为 增 加 , 因 为 人 们 总 是 惯 于 认 为 压 迫 他 们 的 人 在 智 慧 上 高 于 自 己 。 多 数 在 美 国 的 这 种 无 限 政 治 权 威 , 确 实 在 加 强 舆 论 原 来 就 对 每 个 人 的 精 神 发 生 的 影 响 , 但 它 并 非 这 种 影 响 的 基 础 。 应 当 到 平 等 当 中 , 而 不 是 到 平 等 的 人 们 可 能 建 立 的 或 多 或 少 得 第 二 章 关 于 民 主 国 家 的 信 仰 的 主 要 源 泉 1 5
第一部分 到人们拥护的制度当中去寻找这种影响的根源。一般可以认 为,在由一个国王统治的民主国家里,绝大多数对智力的控 制作用,也许不如在一个纯粹的民主国家里那样绝对,但毕 竟是非常绝对的;而在平等时代,不管是什么政治法令统治 人民,都可以预言人民对舆论的信赖将成为一种以多数为先 知的宗教。 因此,智力的权威虽然可能有所不同,但它决不会式微。 我决不以为它会消失,反而预计它会容易强大起来,能把个 人的理性限制在与人类的伟大和幸福很不相称的极小范围 内。我清楚地看到平等有两个趋势:一个是使每个人的精神 趋向新的思想;另一个是使人容易不去思想。我也看得出来, 在某些法制的治理下,民主的社会情况促成的智力活动自由, 也会被民主制度所取消,所以智力活动自由在打碎某个阶级 或某些人以前加于它的羁绊之后,又将被大多数人的普遍意 志紧紧地束缚起来 假如民主国家把曾经过分妨碍或推迟个人理性飞速发展 的各种强权推翻,而只受一个多数的专制权力的统治,那末, 这只是换上了一个性质不同的邪恶而己。人们仍然没有找到 独立自由生活的办法,而只会发现自己在做一桩蠢事,即又 沦入新的奴役状态。因此,我不免要在这里再次强调,凡是 认为智力活动自由为神圣事业的人,凡是不仅憎恨专制君主 而且憎恨专制制度的人,都应当三思而行。至于我,当我感 到权力的手在我面前挥舞的时候,我不必管这是谁要压迫我, 而是最好去欣然听命,将自己的脑袋伸进枷锁,因为有千万 只手在我面前举着枷锁
到 人 们 拥 护 的 制 度 当 中 去 寻 找 这 种 影 响 的 根 源 。 一 般 可 以 认 为 , 在 由 一 个 国 王 统 治 的 民 主 国 家 里 , 绝 大 多 数 对 智 力 的 控 制 作 用 , 也 许 不 如 在 一 个 纯 粹 的 民 主 国 家 里 那 样 绝 对 , 但 毕 竟 是 非 常 绝 对 的 ; 而 在 平 等 时 代 , 不 管 是 什 么 政 治 法 令 统 治 人 民 , 都 可 以 预 言 人 民 对 舆 论 的 信 赖 将 成 为 一 种 以 多 数 为 先 知 的 宗 教 。 因 此 , 智 力 的 权 威 虽 然 可 能 有 所 不 同 , 但 它 决 不 会 式 微 。 我 决 不 以 为 它 会 消 失 , 反 而 预 计 它 会 容 易 强 大 起 来 , 能 把 个 人 的 理 性 限 制 在 与 人 类 的 伟 大 和 幸 福 很 不 相 称 的 极 小 范 围 内 。 我 清 楚 地 看 到 平 等 有 两 个 趋 势 : 一 个 是 使 每 个 人 的 精 神 趋 向 新 的 思 想 ; 另 一 个 是 使 人 容 易 不 去 思 想 。 我 也 看 得 出 来 , 在 某 些 法 制 的 治 理 下 , 民 主 的 社 会 情 况 促 成 的 智 力 活 动 自 由 , 也 会 被 民 主 制 度 所 取 消 , 所 以 智 力 活 动 自 由 在 打 碎 某 个 阶 级 或 某 些 人 以 前 加 于 它 的 羁 绊 之 后 , 又 将 被 大 多 数 人 的 普 遍 意 志 紧 紧 地 束 缚 起 来 。 假 如 民 主 国 家 把 曾 经 过 分 妨 碍 或 推 迟 个 人 理 性 飞 速 发 展 的 各 种 强 权 推 翻 , 而 只 受 一 个 多 数 的 专 制 权 力 的 统 治 , 那 末 , 这 只 是 换 上 了 一 个 性 质 不 同 的 邪 恶 而 已 。 人 们 仍 然 没 有 找 到 独 立 自 由 生 活 的 办 法 , 而 只 会 发 现 自 己 在 做 一 桩 蠢 事 , 即 又 沦 入 新 的 奴 役 状 态 。 因 此 , 我 不 免 要 在 这 里 再 次 强 调 , 凡 是 认 为 智 力 活 动 自 由 为 神 圣 事 业 的 人 , 凡 是 不 仅 憎 恨 专 制 君 主 而 且 憎 恨 专 制 制 度 的 人 , 都 应 当 三 思 而 行 。 至 于 我 , 当 我 感 到 权 力 的 手 在 我 面 前 挥 舞 的 时 候 , 我 不 必 管 这 是 谁 要 压 迫 我 , 而 是 最 好 去 欣 然 听 命 , 将 自 己 的 脑 袋 伸 进 枷 锁 , 因 为 有 千 万 只 手 在 我 面 前 举 着 枷 锁 。 1 6 第 一 部 分
第三章为什么美国人比其祖先英国人 更倾向和更喜好一般观念 上帝决不一般地观察人类。它一瞥人类,就能分清人性 中包括的一切东西,从每个人身上看到使人人互相接近的相 似点和使人人互相疏远的差异处。 因此,上帝并不需要一般观念。这就是说,上帝从来没 有感到有必要将大量的类似东西置于同一形式之下,以便于 对它们进行更为细致的思考 人就与上帝不同了。人的头脑如欲对映入脑际的一切个 别的东西独自进行考察和判断,马上就会陷入五里雾中,对 这些东西的一切细节茫无所知。在这样的窘迫处境下,他只 有求助于一种不够完善但又必要的办法。这种办法既暴露了 人的缺点,又补救了人的缺点。 人对一些事物进行表面的观察,并看出它们的相似处后, 就给它们冠上一个共同的名称,然后把它们放置一边而去考 察其余事物。 般观念的建立并不证明人智强大,反而证明其软弱无 力,因为自然界中决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东西,决没有两个 一模一样的事实,决没有可以不加区别地运用的规章,也决 没有可以同时用于许多事物的同一方法。 般观念也有其值得称赞之处,即它可以使人同时对大
第 三 章 为 什 么 美 国 人 比 其 祖 先 英 国 人 更 倾 向 和 更 喜 好 一 般 观 念 上 帝 决 不 一 般 地 观 察 人 类 。 它 一 瞥 人 类 , 就 能 分 清 人 性 中 包 括 的 一 切 东 西 , 从 每 个 人 身 上 看 到 使 人 人 互 相 接 近 的 相 似 点 和 使 人 人 互 相 疏 远 的 差 异 处 。 因 此 , 上 帝 并 不 需 要 一 般 观 念 。 这 就 是 说 , 上 帝 从 来 没 有 感 到 有 必 要 将 大 量 的 类 似 东 西 置 于 同 一 形 式 之 下 , 以 便 于 对 它 们 进 行 更 为 细 致 的 思 考 。 人 就 与 上 帝 不 同 了 。 人 的 头 脑 如 欲 对 映 入 脑 际 的 一 切 个 别 的 东 西 独 自 进 行 考 察 和 判 断 , 马 上 就 会 陷 入 五 里 雾 中 , 对 这 些 东 西 的 一 切 细 节 茫 无 所 知 。 在 这 样 的 窘 迫 处 境 下 , 他 只 有 求 助 于 一 种 不 够 完 善 但 又 必 要 的 办 法 。 这 种 办 法 既 暴 露 了 人 的 缺 点 , 又 补 救 了 人 的 缺 点 。 人 对 一 些 事 物 进 行 表 面 的 观 察 , 并 看 出 它 们 的 相 似 处 后 , 就 给 它 们 冠 上 一 个 共 同 的 名 称 , 然 后 把 它 们 放 置 一 边 而 去 考 察 其 余 事 物 。 一 般 观 念 的 建 立 并 不 证 明 人 智 强 大 , 反 而 证 明 其 软 弱 无 力 , 因 为 自 然 界 中 决 没 有 两 个 完 全 相 同 的 东 西 , 决 没 有 两 个 一 模 一 样 的 事 实 , 决 没 有 可 以 不 加 区 别 地 运 用 的 规 章 , 也 决 没 有 可 以 同 时 用 于 许 多 事 物 的 同 一 方 法 。 一 般 观 念 也 有 其 值 得 称 赞 之 处 , 即 它 可 以 使 人 同 时 对 大
18 第一部分 量的事物作出迅速的判断。但是另一方面,它所提供的向来 只是不完整的概念,它使人理解到的东西经常不够准确。 社会一方面在老化,另一方面又在产生新的事物,几乎 每天都在不知不觉之中获得某些个别的真理 人知道的这种真理越多,他得到的一般观念自然也越多。 人要是不从无数的个别事实中找出它们的共同纽带,就无法 分别地观察它们。几个个体可以形成“种概念”,而几个“种 概念”则可以引出“类概念”。因此,一个民族的文化越是悠 久和广博,它对一般观念的习惯和爱好也越大。 但是,还有另外一些原因使人们能把或不能把他们的观 念一般化。 美国人比英国人更经常使用一般观念,并且喜欢更持久 地使用。如果注意到这两个民族是同文同种,在同样的法则 下生活了好多个世纪,至今还在思想和民情方面没有中断往 来,那末,乍一看到这种情况,就会感到非常奇怪。如果我 们把视线转向欧洲,并对比居住在这里的两个最开化民族,其 鲜明的对照更会使人感到吃惊。 我们可以看到,英国人的思想只能极其勉强和极其惋惜 地放弃对于别个事实的沉思,因为他们要从这种沉思中去找 因果关系;另外,英国人之接受一般观念,也非出于自愿。 我们法国人与此相反。我们对于一般观念的爱好,达到 了凡事都要满足这种热爱的地步。我每天一早起来,总是听 到人们又发现了我以前闻所未闻的某个一般的、永久的规律。 即使是一个平庸的小作家,他也跃跃欲试,企图发明一些可 以治理大国的经纶:他要是不在一篇文章中把全人类都写进
量 的 事 物 作 出 迅 速 的 判 断 。 但 是 另 一 方 面 , 它 所 提 供 的 向 来 只 是 不 完 整 的 概 念 , 它 使 人 理 解 到 的 东 西 经 常 不 够 准 确 。 社 会 一 方 面 在 老 化 , 另 一 方 面 又 在 产 生 新 的 事 物 , 几 乎 每 天 都 在 不 知 不 觉 之 中 获 得 某 些 个 别 的 真 理 。 人 知 道 的 这 种 真 理 越 多 , 他 得 到 的 一 般 观 念 自 然 也 越 多 。 人 要 是 不 从 无 数 的 个 别 事 实 中 找 出 它 们 的 共 同 纽 带 , 就 无 法 分 别 地 观 察 它 们 。 几 个 个 体 可 以 形 成 “ 种 概 念 ” , 而 几 个 “ 种 概 念 ” 则 可 以 引 出 “ 类 概 念 ” 。 因 此 , 一 个 民 族 的 文 化 越 是 悠 久 和 广 博 , 它 对 一 般 观 念 的 习 惯 和 爱 好 也 越 大 。 但 是 , 还 有 另 外 一 些 原 因 使 人 们 能 把 或 不 能 把 他 们 的 观 念 一 般 化 。 美 国 人 比 英 国 人 更 经 常 使 用 一 般 观 念 , 并 且 喜 欢 更 持 久 地 使 用 。 如 果 注 意 到 这 两 个 民 族 是 同 文 同 种 , 在 同 样 的 法 则 下 生 活 了 好 多 个 世 纪 , 至 今 还 在 思 想 和 民 情 方 面 没 有 中 断 往 来 , 那 末 , 乍 一 看 到 这 种 情 况 , 就 会 感 到 非 常 奇 怪 。 如 果 我 们 把 视 线 转 向 欧 洲 , 并 对 比 居 住 在 这 里 的 两 个 最 开 化 民 族 , 其 鲜 明 的 对 照 更 会 使 人 感 到 吃 惊 。 我 们 可 以 看 到 , 英 国 人 的 思 想 只 能 极 其 勉 强 和 极 其 惋 惜 地 放 弃 对 于 别 个 事 实 的 沉 思 , 因 为 他 们 要 从 这 种 沉 思 中 去 找 因 果 关 系 ; 另 外 , 英 国 人 之 接 受 一 般 观 念 , 也 非 出 于 自 愿 。 我 们 法 国 人 与 此 相 反 。 我 们 对 于 一 般 观 念 的 爱 好 , 达 到 了 凡 事 都 要 满 足 这 种 热 爱 的 地 步 。 我 每 天 一 早 起 来 , 总 是 听 到 人 们 又 发 现 了 我 以 前 闻 所 未 闻 的 某 个 一 般 的 、 永 久 的 规 律 。 即 使 是 一 个 平 庸 的 小 作 家 , 他 也 跃 跃 欲 试 , 企 图 发 明 一 些 可 以 治 理 大 国 的 经 纶 ; 他 要 是 不 在 一 篇 文 章 中 把 全 人 类 都 写 进 1 8 第 一 部 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