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予冲人永思艰[4]，日：鸣呼！允蠢鳏寡，哀哉[5]！予造天 役，遗大投艰于朕身，越予冲人，不印自恤[6]。义尔邦君越尔多 士、尹氏、御事，绥予日[]：‘无毖于恤，不可不成乃宁考图功[8]！' 孩孩刘 “已！予惟小子，不敢替上帝命[9]。天休于宁王，兴我小邦 周；宁王惟卜用，克绥受兹命[10]。今天其相民，矧亦惟卜用[11]。 德统 英京 鸣呼！天明畏，弼我丕丕基[12]！” 英济 滋滋芳 [注释] [1]肆：故，所以。友邦君：指诸侯。越：与。尹氏：内史，指诸侯所属官吏。 庶：众。庶士、御事：泛指周之官吏。庶邦：诸侯之国。于：往。逋播臣：逋 (如)：逃亡。播：播荡逃散。犯罪者多逃亡，此指犯罪之臣。 [2]罔不： 无不。反：对。静：通靖。亦：且也。惟在王宫、邦君室：指管、蔡等乃王室之 人，武庚为诸侯。[3]越：惟，句首语气词。考翼：考，孝。翼，敬。谓有 自己父亲一辈的人。害：曷，即何不。违卜：不从龟卜之指示。 [4]永思 艰：长久思考此艰难之事。 [5]允：信，实在。蠢：扰动。指出兵之事惊 扰年老而无妻无夫的人民。[6]造：遭。役：使。遗：惟。投：摘，即掷。 此为委任、托付国政之意。印(ng):我。恤：忧。 [7]义：宜，应当。绥： 告，安慰。言尔邦君、大臣与百官应当这样安慰我。 [8]毖：告。毖恤： 犹告劳之比。宁考：即文考。[9]替：惛，不信也。一说替为废弃。 [10]休：嘉美，嘉惠。宁王：文王。小邦周：自谦之辞。克绥受兹命：绥，安。 意思是文王安然接受天命，成就王业。 [11]相：助。以上意谓应遵吉卜 而东征。 [12]明：显扬。畏：威。弼：辅助。丕：大。基：事业。 王日：“尔惟旧人，尔丕克远省，尔知宁王若勤哉1]！天阁毖 ◆ 八 我成功所，予不敢不极卒宁王图事[2]。肆予大化诱我友邦君，天 棐忱辞，其考我民，予曷其不于前宁人图功攸终[3]？天亦惟用勤 毖我民，若有疾；予曷敢不于前宁人攸受休毕[4]？” 王日：“若背朕其逝，朕言艰日思[5]。若考作室，既底法，厥子
乃弗肯堂，矧肯构[6]？厥父菑[，厥子乃弗肯播，矧肯获？厭考 翼，其肯日[8]：‘予有后，弗弃基？'肆予曷敢不越印敉宁王大 命[9]？若兄考，乃有友伐厥子，民养其劝弗救[10]？” [注释] [1]旧人：久于官位之人，或老臣。远省：省，察。指追忆往年之事。若：如 何。勤：勤勉。 [2]阅(m):秘。毖：告。所：句末语助词。极：通亟，急 切。卒：终。图事：所谋之事。 [3]化：教。诱：导。棐(f):辅助。忱： 诚信。辞：斯。考：成就。前宁人，即前文人，谓亡故的祖先。攸：用。 [4]勤毖：勤，惜也。毖，一作劳。勤毖即爱惜、慰劳之意。若有疾：意爱护周 到，如民有病一样。前宁人攸受休：指前文人所受的福庆，即意谓王业。毕： 终竟。 [5]若昔：如同昔日，指周公佐武王伐纣之事。其：将要。逝：往， 指东征。言：语词。艰日思：日思艰难的事。 [6]考：父。底：定。堂： 基。构：盖，架木为梁。[7]菑()：新垦一年之田。 [8]翼：敬慎。 [9]越：于，在。越印，在我自己身上。 [10]兄考：皇考。友，一作效。 养：长。民养即民之长，指君主与官吏。劝，即勸，与觀（观）字易互讹。此处 应为旁观之意。 王日：“鸣呼！肆哉[1门！尔庶邦君越尔御事：爽邦由哲，亦惟 十人迪知上帝命[2]。越天棐忱，尔时罔敢易法，矧今天降戾于周 邦[3]？惟大艰人，诞邻胥伐于厥室，尔亦不知天命不易[4]！予永 念日：天惟丧殷；若穑夫，予曷敢不终朕亩[5]？天亦惟休于前宁 人，予曷其极卜？敢弗于从，率宁人有指疆土[6]？矧今卜并吉！ 肆朕诞以尔东征[7]。天命不僭，卜陈惟若兹[8]1” 九 [注释] [1]肆：力，努力。 [2]爽：明。哲：明智之人。十人：指上文所说的十位 贤人。迪：语词。 [3]越：惟。时：平时。易：轻慢。戾：拂逆。 [4]
大艰人：大罪人，指管、蔡。诞：读为延。邻：邻国，指武庚。胥：相。厥室： 指王室。不易：不可改变。 [5]永念：永，长。谓深长考虑。穑夫：农 夫。 [6]极：亟，屡也。率：循。指：旨，是。这句话是说，上天嘉惠、庇佑 我们的先王，我怎敢不顺从龟卜，以遵循先祖的遗规而保有此疆土呢？ [7]肆：故。诞：语词。以：率领。 [8]僭：差也。陈：示也。若兹：如此， 指东征吉。 苏效 [思想指要]此篇属《周书》。周公以成王的名义发表文诰， 说服诸侯及其所属，兴师东证，平息叛乱，稳固周室。周公动员师众 的理由，认为东证乃是听从上帝、上天的命今，按占卜行事。文王振 汉习 兴小邦周是顺从天命的结果，现在上天又示吉于卜，我们一定要顺 从天意，取得东证的胜利，发展先祖勤劳奠定的伟业。在周公身 上，表现出了强烈的历史使命感和维护家族基业的责任感。从中 可以看出，周初统治集团以天命作为自己政权合法性的依据，同 时又将天命、统治者的惠汁与老百姓的骠求贯通起来思考。 名 诰 成王在丰，欲宅洛邑，使召公先相宅，作《召诰》[1]。 [注释] [1]此为《书》序中的一段，不是《召诰》正文。丰：周文王时的国都，在鄢 ◆ (ù)，即今陕西省户县。周武王迁都镐京（在今陕西西安西南），但文王庙仍 在丰。宅：动词，居住。洛邑：即今洛阳。召(shào)公：又作邵公、召康公，名 爽。因采邑在召（今陕西岐山西南），故被称为召公或召伯。曾佐武主灭商， 被封于燕，为燕国始祖。成王时任太保。相宅：勘察居处，确定宫室、宗庙、朝 市等建筑之方位与地址。《召诰》：本篇所记，以召公的诰词为主要内容，故名
惟二月既望，越六日乙未，王朝步自周，则至于丰[1]。 惟太保先周公相宅[2]。越若来三月，惟丙午朏，越三日戊申， 太保朝至于洛，卜宅[3]。厭既得卜，则经营[4]。越三日庚戌，太 保乃以庶殷攻位于洛衲[5]。越五日甲寅，位成[6]。 若翼日乙卯，周公朝至于洛，则达观于新邑营[]。越三日丁 已，用牲于郊，牛二[8]。越翼日戊午，乃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 一[]。越七日甲子，周公乃朝用书，命庶殷一侯、甸、男邦 伯[10]。厥既命殷庶，庶殷丕作[11]。太保乃以庶邦冢君出取币， 乃复人，锡周公12]。 [注释] [1]二月：指成王七年之二月。既望：十六日。乙未：二十一日。王：成王。 朝(zhāo):晨。步：行。周：指国都镐京。指成王于乙未日早晨从镐京步行到 丰，将营建洛邑之事到文王庙祭告文王。两城相距约二十五里。 [2] 先：在周公之先。 [3]越若：发语词，与“曰若”、“粤若”同。来：将来，如 来年来月来日之来。此指上文二月之次月。删(fě)：新月开始发光，一般指 阴历每月初三。当年三月三日为丙午，三月五日为戊申。朝至于洛：早晨到 达洛水（或洛这个地方）。卜宅：以龟来卜问筑城的吉凶。 [4]得：得 到吉祥的卜兆。经营：经，度之也。营，表其位。指测量、标明方位。 [5]庚戌：三月七日。以：率领。庶殷：众殷人。攻：作，治。位：指城郭、宗 庙、官室的方位。汭()：河流会合处，这里指洛水流人黄河的地方，在洛水 北岸。 [6]甲寅：三月十一日。位成：确立左祖庙右社稷坛、前朝堂后集 市的位置。 [7]若：及。翼：通翌。乙卯：三月十二日。达观：达，通也； ◆ 达观即通看一遍。[8]丁已：三月十四日。郊：祭天之礼。设丘坛于都 邑的南郊，由王祭祀臭天、上帝，后土（土神，又称社）、稷（谷神）为配祭，亦以 日月星辰、先公先王为配祭。牛二：用两头牛祭祀。 [9]戊午：三月十五 日。社：土神。此指立社于新都邑，以祀地祇。 [10]甲子：三月二十一
日。朝：晨。用书：书，戒命之辞，文诰。此指发布政令。侯、甸、男：谓在王的 京畿以外划分几种侯国区域的名称，加上采、卫，是谓五服。指不同等级的诸 侯（邦伯）。 [11]丕：大。作：为，指大兴土木。 [12]以：与。冢 (zhǒg)君：长君，对诸侯的敬称。币：玉帛之类。锡：赐。据屈万里先生研 究，以上记周公、召公营建洛邑之事。以下记召公进戒成王之言。其事、其言 不一定同时，但都与召公及洛邑有关，故编为一篇。 日[)：“拜手稽首，旅王若公，诰告庶殷越自乃御事[2]。鸣 呼！皇天上帝改厥元子，兹大国殷之命[3]。惟王受命，无疆惟休， 亦无疆惟恤[4]。鸣呼！曷其奈何弗敬？ “天既遐终大邦殷之命，兹殷多先哲王在天，越厥后王后民， 兹服厥命[5]。厥终，智藏揀在[6]。夫知保抱携持厥妇子，以哀吁 天，徂厥亡，出执[]。鸣呼！天亦哀于四方民，其眷命用懋[8]。 王其疾敬德[9]！ “相古先民有夏，天迪从子保；面稽天若，今时既坠厥命[10]。 今相有殷，天迪格保[11门；面稽天若，今时既坠厥命。今冲子嗣，则 无遗寿者[12]；日其稽我古人之德，矧曰其有能稽谋自天[3]。 [注释] [1]日：指召公日。 [2]拜手：叩首至手。稽首：叩首至地。旅：陈述。此 指向成王陈述。成王也来到洛邑。若：及。公：周公。越：与。自：衍字。乃： 汝。御事：治事之臣。 [3]改：革去。元子：长子，天之长子即天子，此指 殷王。命：国运。[4]休；福，吉祥。恤：忧。 [5]遐：已。多先哲王： ◆ 指殷商从成汤到武丁，有六、七位圣明的君王。厥，其，代词。服：受。 三 [6]终：指殷之末世，纣之时也。智戴：明智的人隐遁不出仕。豫(gun):病， 这里指奸邪之人。[7]夫：“夫”字下疑脱合文符号，当作“夫人”。保：背 负。吁：呼。徂：通诅，诅咒。执：通垫，指困境。 [8]哀：怜悯。眷：顾 念。懋：勉励。 [9]疾：急速，赶紧。敬德：谨于德行。 [10]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