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汉字符号学 极目标，普通语言学的理论框架当然能够指导世界各语言的 实际。这本来只是学术的公设，无可厚非的：不幸的是，它却 变成了一种原则、一种标准，弄成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岂 不成了一场灾雄？ 在这样的思潮面前，建立在印欧系语言事实研究基：础之 上的西方语言学理论因此具备了涵该世界各语言的功能，变 成无时不在的普遍真理。受其影响，理论语言学界以翻译、 介绍为手段，以消化吸收为目的，大量进外国语言学理论 的实践过程中，就始终伴随着僵硬的一边倒色彩，学术的研 究成了带着折光镜的透视，理性的思辩变成教条的分析。正 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历史比较语法、结构主义学派、转换生成 理论、功能主义学派等等纷纷引人中国，各领风骚若年，却 始终难成气候。五、六十年代，理论语言学界在批判所谓西 方资产阶级语言理论的同时，又从前苏联引进了所谓的“马 克思主义的语言学理论”，在语育研究领域内过分强社会 属性、物质属性和文字的工具性，企图以哲学范式涵盖理论 探讨，用思想批判代替学术研究，“在苏联语言学的影响下， 我们的语言理论研究一开始就存在两大弊端：一是教条气十 足，想摘引一些马、恩、列、斯的有关论述建立所谓·马克思主 义语言学’，而把西方的语言理论统统贬为‘资产阶级语言学 说'加以批判：二是很少研究具体的语言现象，脱离实际的弊 病很严重”（徐通锵《语言论》东北师大出版社1997年版第9 页)。一边倒的色彩加上学术政治化的倾向，使得语言理论 研究走入深深的困境。虽然形成了一些学术的公设：比如研 究汉讲的目的是为构建包括汉语在内的，能够解释-一切冻言 事实的普通语言学的理论模型服务；语言研究十分关切语言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fineprin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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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编史前汉字符号研究 27 的物质属性，社会属性及其交际功能：语言研究的对象就是 语言本身，一切划归于外部语言学的与语言有关的因素都不 是语言学的研究对象等等。但却没有引起实际研究汉讲 言文字问题的学者的高度重视。宝然也初步建立了以汉语 为主要研究对象的现代语言学理论体系，但却不能很好的斛 决汉语研究中出现的实际问题，没有触及汉语研究的深层 汉语汉字的实际研究者不关心跟自己的语言实际不相十的 理论，理论研究者又缺少必要的汉语汉字学修养，理论与实 际之间始终有一层隔膜。何九盈对中国现代语言学有一个 基本估价，他说：“现代语存学与古代语言学有·个明显不同 的地方，就是现代语言学是在西方普通语言学的影响之下发 展起来的。这种影响以积极作用为主，消极作用也是有的 中国现代语言学的成就、问题都跟西方语言理论有-一定关 系。”(《中国现代语言学史》“东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第6) 页) 若权就语言与文字的关系而言，在理论语言学界，汉字 要么被看成外部语言学的研究范畴，只是作为内部语苦学的 对立面而出现。享誉世界的瑞十语言学家索绪尔就明确说 过：“语言和文字是两种不同的符号系统，后者唯一的存在理 由是在于表现前者。语言学的对象不是书写的词和口说的 词的结合，而是由后者单独构成的，”（高名凯译《普通语言学 教程》商务印书馆1980版第47一48页)索绪尔不谈语言以外 的东西，有他自己的考虑：方面，他想尽量避免外在的不必 要的干扰，以便透彻研究语言内部的规律，建立纯粹语言学： 的理论体系；另一方面，他多年从事语言的历史比较研究，对 历史语言学和比较语言学的研究方法非常熟悉，据索绪尔版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fineprin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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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汉字符号学 本学家Godel考证，索绪尔先后开过梵语、波斯语、希腊语、拉 丁语、古日尔曼语、古高地德语、古英语等课程，并编有讲义， 对印欧语系各大语言进行过详细的研究。（参见许闲璋《论 语言》，外研社1991年版，第103一105页)正因为他对历史比 较方法有深刻的了解，对历史比较语言学重视过去，轻视语 言本身的分析型研究不满，才反过来极力推崇共时的、描 的、关系型的研究。同时，实事求是的说，也因为索绪尔对 汉、藏语系的语宵，尤其是对汉语及其汉字情况的了解不像 对印欧语系各语言那样深人，所以他不肯讨论文字的问题。 索绪尔生前没有印行他的书，也许正是出于以上的原因，这 正是他的谨慎之处。但是，索绪尔没有想到：汉语的研究离 开汉字简直无法进行，汉字在汉语中扮演的角色决不仅仅是 记录的工具，是汉语以外的东西，在相当的程度上，他就是汉 语言本身或者说制约着汉语。 由于权威的巨大影响，也由于初创时期的幼稚，由中国 自己的理论语言学家撰写的著作，或者对文字与语的关 系问题避而不谈，如1963年出版的高名凯先生的《语言论 就认为：“语言学的研究对象就应当是存在于各个全代社会 单位中的各个语言的词汇系统和语法系统（及其物质外壳 的语音系统和内容要素的语义系统)以及这些系统的变体， 甚至于这些系统的组成员在言语中的变体。”（商务印书馆 1995年重印本第127页)作者大概没有意识到：即便以上 列词汇、语法、语音、语义四个系统而言，如果说语音、语法 系统具有相对封闭的特点，可以进行封闭性的研究，那么， 像语义和词汇这样的开放型系统，又怎能进行封闭性的描 述研究昵？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w,fineprin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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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编史前汉字符号研究 23 理论探索的成果，必然首先反映在教科书里。在：高等学： 校开设的语言学概论教材里，作者们是这样描述语言与文疗 关系的：“文字是在语言的基础上产生的。语言是第一性的， 文字是第二性的。”（高名凯、石安石主编《语言学概论》，中华 书局1987年重排版第186页)“文字同语言相此，语言是根 本的，是第一性的；文字是语言派生的，是第二性的。”（李兆 同、徐思益主编《语言学概论》，新疆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第191页)“语言学唯一真正的对象是语言。他所以要讲到 文字，只不过文字这种书写符号是口说语词的画像面已，” (同上第196页)“文字是在语言的基础上产生的，语言是第一 性的，文字是第二性的。”（马学良主编《语言学概论》，华中理 T大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205页)“文字是记录语言的书写 符号系统，是把语言的听觉符号变为视觉的书写符号。文字 是人类交际中最重要的辅助工具，是扩大语言交际作用的： 具。”（王振昆等《语言学基础》，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出版社 1983年版第262页)“文字是为了记录语言而发明的一种书 写符号系统，在语言的基础上产生，是‘言之记’。”（叶蜚声、 徐通锵《语言学纲要》，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173页) “文字是记录语言的，所以每一种文字都必须适应自己所记 录的语言的结构特点和语音特点。”（同上第173页）“不管文 字的形体如何变化，文字是记录语言的书写符号系统，这种 性质是不会改变的.”（同上第174页） 如果我们把上述现代理论语言学有关语言与文字的关 系加以概括，那就是：文字只是记录语言的符号，音义才是语 言研究的核心。形只是外部的标示形式，形不是语言学研究 所关注的对象，对它的研究是专门领域的事。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fineprin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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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汉字符号学 二、文字改革运动 中国近代兴起的文字改革运动既是传统语文走而现代 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学术研究与群众性的政治活动联姻 的开端。发起这·运动的主观目的是废除难写、摊认、难学 的汉字，走世界文字共同的拼音方向。主要包括三方面的内 容：拼写方面的拼音化，字形上的简化，用字的规范化和少数 民族文字的创制。 拼音化拼音化运动的主要任务是：帮助识字，帮助正 音，代替汉字。为了实现这一日标，从清末开始，中刊学者 进行了有计划的研制标音符号的工作。20年(！891- 1910)中，人们先后提出了近30种拼音方案，最著名的要数 卢赣章的《一目了然初阶》(1892)，王照的《官话合)片字母》 (1900)。由于不够普及，这一阶段“切音字”运动的收效不 算大。但明确提出了拼音化的任务和目的，提了拼音化 的基本理论并进行了拼音方法的实验，或仿照拉丁宁母笔 形，或采用速记符号，或仿照日文假名、采用汉字笔画，制定 出多种音标用以注音切字。为以后的各种拼音方案提供了 有益经验。此后，拼音化运动先后经历了“注音字母”、“国 语罗马字”、“拉丁化字母”阶段。1949年以后.中国峻府城 立了“文字改革委员会”，下设“拼音方案委员会”，专门负责 “汉语拼音方案”的制定事宜，1958年由第一届全国人民代 表大会第五次会议批准执行。该方案分为五个部分：字母 表，声母表，韵母表，声调符号，隔音符号。该方案白惟行以 来，在汉字注音、推广普通话、语文教学、字典辞书的编排检 索等方面已经发挥了重要的作用。1982年，国际标准化组 PDF文件使用"pdfFactory Pro”试用版本创建ww,fineprint.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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