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丽塔 已的魔力也一无所知。 此外,因为时间在这种事上所起的重要作用,当学生了解到 其年龄差别之大时,她不应当到惊奇。有的相差几岁,绝不会 小于10岁,通常相差30岁到40岁,甚至有过相差90岁的。这 道小姑娘与男人之间的年龄壕沟,使后者被她们的符咒镇住而无 法解脱。这是一个调节焦距的问题。对某一特定的距离,你的眼 睛特别乐于超越,对某一特定的对比,你的大脑特别乐于接受。 当我是个孩子,她也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的小安娜贝尔可不一个 “性感少女”,我和她完全平等,都处在那微妙的年龄。可是今 天,1952年的9月,二十多个年头过去之后,我想我能够在她 身上找到与我生命攸关的第一个小淘气。我们以一种未成年孩子 特有的激情相爱,c达毁了我们成年以后的生活。我生 得结实,算是活过待可那每液留在伤口里,那伤口永远无法 愈合。不久,我就诡自它正在这样种文明中成熟,这是一种 允许25岁的男子追,16岁的姑娘,但不连追求12岁的姑娘的 文明。 怪不得,我在续洲度过的那段戒人时期明显地具有畸形的两 重性。从外表上看,我月些所请世裕的子有着正常的关系。 这些女人乳房不像南瓜就像秘子;而内心里,我却对每一个从身 边经过的快进入青春期的小姐姑娘欲火中烧。哦,那是一股地狱 里的火阿。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胆小鬼,对这些小姑娘我从来不 敢碰一碰,我接触的女人只不过是对我欲火的缓和剂。由此得出 一个结论,未婚男女之间的私通,与那些天天发生的、惊天动地 的正常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私通几乎完全是一码事。麻烦在于,那 些正人君子们从来没有得到过象我那一瞬间无法比拟的刻骨铭心 的狂喜。我的荒唐梦中最最暗淡的东西,也比那些生殖能力最强 的、天才的男作家和最聪明的阳痿患者想象到的耀跟夺目千万 ·11
岛大师名作系列 倍。我的世界被割袋为二,二者都可以被解剖学家们定为雌性。 可对我来说,透过我感宜的光谱,“他们就像薄雾与桅杆一样, 完全不同”,现在总算弄明白了。可在我20岁和30岁出头的那 些日子里,知道的却没这么清楚。当身体知道它渴望的是什么 时,大脑却坚决地驳回它的每一项请求。一会儿,我觉得差耻和 恐惧,另一会儿,我又感到不顾一切的乐观。禁忌令我室息。伪 分析家们用他们的伪性欲的伪解放糊弄我。对我来说,唯一让我 动心、能给我带来强烈激情的是安娜贝尔的那些姐妹。有时我试 图说服自已,被小姑娘弄得心慌意乱并没错。这不过是个态度 问题。让我提醒读者,在英国,在1933年通过的儿童与青年法 案中,“少女”这个词是这样下定义的:“年满8岁到14岁以下” (年龄14岁至17岁的被称为“肯年)。另一方面,在美国的马 萨诸塞州,“任性淘气”的孩子在语义上是撑“7岁到17岁”的 孩子。休·布劳顿,詹姆斯一世统治时期的÷位引起轩然大波的 作家,曾考证过留哈布10岁就开始卖淫。这一切都挺有意思, 我敢说,你已看到我激动得唾沫四溅了。不,没有,我只是在向 一只小小的酒杯倾注着自己的快意。这儿还有一些照片。这张是 弗吉尔,她生着小姑娘的金嗓子,却宁要男孩子的肚皮。这张是 阿卡南坦国王和南芙尔迪王后在尼罗河畔生下的两个未成年的女 儿(这一对显贵共有六个孩子)。这两位小公主什么也没穿,只 浑身披挂了用明亮珠宝申起来的一些项链,舒适安闲地靠在坐垫 上,她们柔软的棕色皮肤的身子,剪得短短的头发,细长的乌木 一样漆黑的跟睛,保证三千年之后仍然完美无损。这儿是一些年 仅10岁的小新娘,被强迫坐在莲花宝座上,坐在古代学者的神 圣殿堂的象牙雕刻上。在一些东印度的省份,未成年就结婚或与 男子同居仍是常见之事。莱普卡有位年过八旬的老头与8岁的女 孩睡觉,没人介意。毕竞,但丁是在具阿特丽斯才9岁的时候疯 ·12·
洛丽塔恐 狂地爱上她的。那时具阿特丽斯浑身珠光宝气,涂脂抹粉,穿着 一件深红色的袍子。那是1274年,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在欢 腾的5月的一次私人宴会上。还有薄伽丘,他对劳伦一往情深, 而这位劳伦当时还只是一个浅色头发尚未成年的12岁小姑娘。 她在风中奔跑,披着花粉和灰尘,满身花朵,一路散发着芳香, 从沃克吕兹美丽的平原向我们跑来了。 还是让我们一本正经、彬彬有礼吧,亨伯特·亨伯特努力做 一个正派人。的的确确,他竭尽全力。对普通的孩子们,他表示 最大的敬意。对这些纯洁无暇、易受伤害的孩子,在任何情况下 他都决不会损害她们的清白。可是,当他在一群天真孩子中间发 现一个小妖精,一个“迷人狡猾的小东西”时,他的心跳得多么 剧烈呀。当心!只要你让她发觉你在注视她,暗淡的目光,鲜艳 的嘴唇,就意味着你的十年铁窗生涯。岁月就这样流逝。亨柏特 与度娃睡觉毫无问题,可他一心惦念着莉丽思。乳房如花葘般发 育是在青春期刚至(10.7)岁、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时到来的。 身体成熟的下一个阶段是体毛的长出(11.2岁)。我的小杯子 里的酒快要溢出来了。 船儿沉了,触礁。只剩下你带着一个双亲罹难的、浑身发抖 的孩子。亲爱的,这只是一场游戏。想象中我的冒险是何等销 魂!我坐在一张公园的硬木长椅上,假装全神贯注地读着我那本 发抖的书。性感少女们在学者周围自在玩要,好像他不过是一座 熟悉的雕像,或是一块老树的影子。一次,一个可爱的小美人, 穿着一件格子花呢上衣,发出“咔塔”一声,让一只全副武装的 脚落到我坐着的椅子上。她一只细路膊抓住我,系紧她的溜冰鞋 的鞋带。我感觉自己正在阳光中融化,她的金色卷发垂下来罩住 她光光的膝盖,我的心在发出狂跳,当她闪光的肢体挨近我那变 色龙的脸颊时,噢,我化掉了。另一次,一个红头发的小丫头生 ·13
⑧大师名作系列 柏摔倒,在地铁里吊在我身上。后来,她的皮肤的颜色似乎在我 的血液里停留了好几个星期。可以列出许多许多这类单方面的小 小罗曼史,其中有一些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地狱味儿。譬如说,从 我的阳台上可以君到街对面的一个亮者灯的窗户。我会注意到那 好像是一个小姑娘在镜子面前穿衣装的动作。我是这么寂寞,这 么与世隔绝,那景象给人以针刺般的强烈印象,使我全速奔向自 己孤独的满足。可是突然,实在残忍,那令人爱慕得要命的裸体 形象一下子变成了穿睡衣的男人的被灯光照得通明的路膊。他坐 在敞开的窗前看报纸,在热得难受的潮乎平的令人绝望的夏夜 里。 跳绳。踢石子。一个小姑娘在我脚下摸索她丢失的玻璃球, 在我欣喜若狂的当儿,那个坐在身旁的黑衣老太太竞打听是否我 也害头疼!这该死的老妖婆!啊,别打扰我,让我呆在这充满青 春气息的公园,在这长着苔薛的花园里,让她们永远在我周围戏 要,永远不要长大! 6 顺便说一句:我常想,那些性感少女后来怎样了呢?在这个 被盘根错节的因果关系搅得乱七八着的世界里,难道我从她们那 儿偷来的“颤动”不会影响她们的前程吗?我“占有”过她一一 而她却一无所知。没关系,可过些时侯,这事会不会暴每?我不 是曾以某种方式,通过把她卷进自己的淫乱想象而损害了她的命 运吗?噢,这个问题对我来说过去是,现在仍是一个大而可拍的 迷。 14
洛丽塔 然而,我已知道了,这些可爱的、撩人心弦的、细胳膊的性 感少女们长大以后是什么模样。记得,在一个灰蒙蒙的春日下 午,在梅德琳大街附近,我沿着一条生气勃勃的街道走着,一个 个子不高但还苗条的姑娘从我旁边经过,高跟鞋,步履轻快。我 们同时回头一望。她停住脚,我陪着她。她还不到我胸毛那么 高,生着一张法国姑娘常有的带酒涡的小圆脸。我喜欢她的长睫 毛,她那裹在裁剪得体的、紧身的珍珠灰色衣装里的胴体—那 是性感少女发出的回声,那是狂喜将至的一刹那间的冰凉,那是 点燃我情欲的火花一那种说不清的孩子气混合着小小屁股的职 业性灵活摆动,我要她开个价,她那孩子般动听的声音立刻回答 说:“100法郎。”我想还价,可她看出了我低眉顺眼中流露出来 的可怕欲望,我的目光停在远离她圆圆的额头、勉强可称做帽子 的花环之下。她睫毛一闪:“算了吧。”说完转身欲走。说不定三 年前,我还碰到过她从学校回家呢!那句“算了吧”敲定了这件 事。她领我走上那地方常见的陡楼梯,摇摇铃,为二位“先生” 开路,免得他上楼时碰到另一位“先生”。到了那满目娄凉、只 有床和马桶的房间。和通常情况一样,她立刻就要给她的“小礼 物”。和通常情况一样,我问她叫什么名字(莫尼克),和她的年 龄(18岁)。对这些街头女郎的谎话我清楚极了,她们全都回答 说“18”一舌头有点打转,毫不迟疑,可又带几分愁闷。这话 一天也许得重复十逸,这些可怜的小东西。可是莫尼克,假如她 骗人的话,她只是往自己的实际年龄上加了一两岁。这是我从她 那紧密、干净,尚未发育成熟的身体的细节上推断出来的,她衣 服脱得真快,令人神魂短倒。她站在那儿,有一会儿把自己表在 邋里邋通的薄纱窗帘里,孩子气十足地倾听营下面院子里传来的 风琴声。我端详着她的小手,要她注意自己的手指甲不干净,她 天真地皱皱眉头说:.“是的,这可不太好。”然后朝洗脸盘那儿走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