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导言 者写过信,谴责君主制度。他还为穆罕默德·阿里提供了宪 法草案。如此相互表示好意究竟有什么实际成果是很难说的 然而这一切至少使边沁感到自己得到了他人的理解,同时也 支撑着他去做没有报酬的工作。 边沁在国内得到的鼓励不如在国外多。他开始感到年岁 日增,希望迁移到气候更加温和的地方去。他请求西班牙政 府准许他到墨西哥去住。后来,他想卜居于委内瑞拉。这位 温文的哲学家具有一种特性,喜欢跑到即将发生混乱的地区 去,但幸而他从未实现过任何移居外国的计划。他在英国也 并非真的不快乐。他保持了足以进行工作的精力。他虽然很 少参加社交,但与故人友情不渝,新交也不乏其人。诚然, 斯多恩勋爵于1805年去世,使他失去了一位有力而忠实的赞 赏者,此人首先发现了他,并且从未背弃过他。1808年,边 沁又结识了詹姆斯·密尔。除迪蒙以外,这就是他最得力的 门生了。密尔和边沁很快就成了密友,尽管他们的友谊并非 没有波折。密尔是一个贫穷傲岸的苏格兰人,自命才高而不 甘受人荫庇。边沁虽然笃于情谊而又乐于助人,但却非常敏 感而不易和合。他对于密尔那种自负的神情退避三舍,他认 为如果密尔是民主主义者,那并不是因为密尔有所爱于多数 的人,而是因为他有所恨于少数的人。这两位友人感到交往 不宜过勤,有一两次密尔似乎打算完全断交,但事情却从没 有发展到真正争吵的地步。 边沁的晚年,除孜孜不倦地进行自愿承担的工作以外,并 无其他值得记述的地方。他成了罗伯特·欧文在新拉纳克的 企业的合股人—此企业的目的是要使工人的福利和雇主的
者 写 过 信 , 谴 责 君 主 制 度 。 他 还 为 穆 罕 默 德 · 阿 里 提 供 了 宪 法 草 案 。 如 此 相 互 表 示 好 意 究 竟 有 什 么 实 际 成 果 是 很 难 说 的 。 然 而 这 一 切 至 少 使 边 沁 感 到 自 己 得 到 了 他 人 的 理 解 , 同 时 也 支 撑 着 他 去 做 没 有 报 酬 的 工 作 。 边 沁 在 国 内 得 到 的 鼓 励 不 如 在 国 外 多 。 他 开 始 感 到 年 岁 日 增 , 希 望 迁 移 到 气 候 更 加 温 和 的 地 方 去 。 他 请 求 西 班 牙 政 府 准 许 他 到 墨 西 哥 去 住 。 后 来 , 他 想 卜 居 于 委 内 瑞 拉 。 这 位 温 文 的 哲 学 家 具 有 一 种 特 性 , 喜 欢 跑 到 即 将 发 生 混 乱 的 地 区 去 , 但 幸 而 他 从 未 实 现 过 任 何 移 居 外 国 的 计 划 。 他 在 英 国 也 并 非 真 的 不 快 乐 。 他 保 持 了 足 以 进 行 工 作 的 精 力 。 他 虽 然 很 少 参 加 社 交 , 但 与 故 人 友 情 不 渝 , 新 交 也 不 乏 其 人 。 诚 然 , 兰 斯 多 恩 勋 爵 于 1 8 0 5 年 去 世 , 使 他 失 去 了 一 位 有 力 而 忠 实 的 赞 赏 者 , 此 人 首 先 发 现 了 他 , 并 且 从 未 背 弃 过 他 。 1 8 0 8 年 , 边 沁 又 结 识 了 詹 姆 斯 · 密 尔 。 除 迪 蒙 以 外 , 这 就 是 他 最 得 力 的 门 生 了 。 密 尔 和 边 沁 很 快 就 成 了 密 友 , 尽 管 他 们 的 友 谊 并 非 没 有 波 折 。 密 尔 是 一 个 贫 穷 傲 岸 的 苏 格 兰 人 , 自 命 才 高 而 不 甘 受 人 荫 庇 。 边 沁 虽 然 笃 于 情 谊 而 又 乐 于 助 人 , 但 却 非 常 敏 感 而 不 易 和 合 。 他 对 于 密 尔 那 种 自 负 的 神 情 退 避 三 舍 , 他 认 为 如 果 密 尔 是 民 主 主 义 者 , 那 并 不 是 因 为 密 尔 有 所 爱 于 多 数 的 人 , 而 是 因 为 他 有 所 恨 于 少 数 的 人 。 这 两 位 友 人 感 到 交 往 不 宜 过 勤 , 有 一 两 次 密 尔 似 乎 打 算 完 全 断 交 , 但 事 情 却 从 没 有 发 展 到 真 正 争 吵 的 地 步 。 边 沁 的 晚 年 , 除 孜 孜 不 倦 地 进 行 自 愿 承 担 的 工 作 以 外 , 并 无 其 他 值 得 记 述 的 地 方 。 他 成 了 罗 伯 特 · 欧 文 在 新 拉 纳 克 的 企 业 的 合 股 人 — — 此 企 业 的 目 的 是 要 使 工 人 的 福 利 和 雇 主 的 编 者 导 言 1 3
14 编者导言 财富调和起来。他曾劝说友人帮助他开办一个新型的学校。这 种学校将传授有别于书本知识的实用知识。他把这种学校称 为“精选学校”。但“精选学校”并没有成为事实。西德默斯 勋爵掌权时,曾来函向边沁征询法律改革方面的意见。边沁 的回答是愿意帮助起草一部刑法,但这次通信并没有得出任 何结果。当时的政局使大多数英国政治家对于大规模改良计 划的反对态度变得更为强硬 边沁对这些政治家顽固的保守主义感到失望,于是便全 力鼓吹改革。他赞成激进派反对辉格党的议会改革。所有激 进派的人都仰望他如同先知一般。他曾和卡特赖特少校以 及弗朗西斯·伯德特爵士②通信,回信一致对他极口称颂。他 成了奥康内尔的朋友,此人是要求解放天主教徒的那派人的 领袖。同时他还结交了布鲁厄姆,此人是积极的法律改革者。 然而边沁对于当时的政治似乎没有发生真正的影响。仅就他 那种独特的表达自己的方式而言便不适于说服公众。恭维他 的政治家也不大会求教于一个隐退的学者。但他长期为改革 法律而作出的努力,随着埃尔登③势力的衰退而开始获得成 果。布鲁厄姆能言善辩,不知疲倦地推动法律改革的事业,皮 尔④也在刑法方面进行了广泛的改革。在边沁看来,议会的提 案,尤其是已经通过的部分,都非常不能令人满意。英国的 ①约翰·卡特赖特(1740-1824),英国议会改革的鼓吹者。—译者 ②弗朗西斯·伯德特(1770-1844),英国政治家,鼓吹改革。——译者 ③约翰·斯科特·埃尔登(1751-1838),英国大法官,毕生反对改 革。——译者 ④罗伯特·皮尔(17881850),英国首相(1841-1846)。—译者
财 富 调 和 起 来 。 他 曾 劝 说 友 人 帮 助 他 开 办 一 个 新 型 的 学 校 。 这 种 学 校 将 传 授 有 别 于 书 本 知 识 的 实 用 知 识 。 他 把 这 种 学 校 称 为 “ 精 选 学 校 ” 。 但 “ 精 选 学 校 ” 并 没 有 成 为 事 实 。 西 德 默 斯 勋 爵 掌 权 时 , 曾 来 函 向 边 沁 征 询 法 律 改 革 方 面 的 意 见 。 边 沁 的 回 答 是 愿 意 帮 助 起 草 一 部 刑 法 , 但 这 次 通 信 并 没 有 得 出 任 何 结 果 。 当 时 的 政 局 使 大 多 数 英 国 政 治 家 对 于 大 规 模 改 良 计 划 的 反 对 态 度 变 得 更 为 强 硬 。 边 沁 对 这 些 政 治 家 顽 固 的 保 守 主 义 感 到 失 望 , 于 是 便 全 力 鼓 吹 改 革 。 他 赞 成 激 进 派 反 对 辉 格 党 的 议 会 改 革 。 所 有 激 进 派 的 人 都 仰 望 他 如 同 先 知 一 般 。 他 曾 和 卡 特 赖 特 少 校 ① 以 及 弗 朗 西 斯 · 伯 德 特 爵 士 ② 通 信 , 回 信 一 致 对 他 极 口 称 颂 。 他 成 了 奥 康 内 尔 的 朋 友 , 此 人 是 要 求 解 放 天 主 教 徒 的 那 派 人 的 领 袖 。 同 时 他 还 结 交 了 布 鲁 厄 姆 , 此 人 是 积 极 的 法 律 改 革 者 。 然 而 边 沁 对 于 当 时 的 政 治 似 乎 没 有 发 生 真 正 的 影 响 。 仅 就 他 那 种 独 特 的 表 达 自 己 的 方 式 而 言 便 不 适 于 说 服 公 众 。 恭 维 他 的 政 治 家 也 不 大 会 求 教 于 一 个 隐 退 的 学 者 。 但 他 长 期 为 改 革 法 律 而 作 出 的 努 力 , 随 着 埃 尔 登 ③ 势 力 的 衰 退 而 开 始 获 得 成 果 。 布 鲁 厄 姆 能 言 善 辩 , 不 知 疲 倦 地 推 动 法 律 改 革 的 事 业 , 皮 尔 ④ 也 在 刑 法 方 面 进 行 了 广 泛 的 改 革 。 在 边 沁 看 来 , 议 会 的 提 案 , 尤 其 是 已 经 通 过 的 部 分 , 都 非 常 不 能 令 人 满 意 。 英 国 的 1 4 编 者 导 言 ① ② ③ ④ 罗 伯 特 · 皮 尔 ( 1 7 8 8 — 1 8 5 0 ) , 英 国 首 相 ( 1 8 4 1 — 1 8 4 6 ) 。 — — 译 者 约 翰 · 斯 科 特 · 埃 尔 登 ( 1 7 5 1 — 1 8 3 8 ) , 英 国 大 法 官 , 毕 生 反 对 改 革 。 — — 译 者 弗 朗 西 斯 · 伯 德 特 ( 1 7 7 0 — 1 8 4 4 ) , 英 国 政 治 家 , 鼓 吹 改 革 。 — — 译 者 约 翰 · 卡 特 赖 特 ( 1 7 4 0 — 1 8 2 4 ) , 英 国 议 会 改 革 的 鼓 吹 者 。 — — 译 者
编者导言 法律改革工作从开始到此时已经60多年,还是这样不完备; 已经完成的工作和尚待完成的工作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幸而边沁尚能看到他自己的学说至少有了初步的实际效果, 这是许多改革家难以幸遇的。 1823年,边沁出资兴办《威斯敏斯特评论》,编缉人员几 乎都是他的门生。鲍林是政治部门的编辑,萨瑟恩是文学部 门的编辑。詹姆斯·密尔以及后来他的儿子约翰·密尔经常 为此刊物撰稿。除了迪蒙改写过的边沁的研究论著以外,《威 斯敏斯特评论》上的论文就成了向大众传布边沁学说的主要 工具。边沁本人很少为《评论》撰稿。那时他已经75岁,虽 然精神矍铄,但全神贯注于频繁的书信往返(包括与世界各 地许多最杰出的开明人士的书信往返)以及自己久经思考的 立法著作的改写与出版。他那种独特的工作方式在上面已经 说过了。晚年他有许多助手帮助他准备出版著作,其中有年 轻的约翰·密尔帮他编辑了庞然巨册——《司法证据原理》。 边沁一生中大概从来没有像晚年这样快乐而又有影响。1825 年访问巴黎时,他得到了最殷勤的接待。一次当他走进一个 法庭时,所有的律师都起立致敬,庭长让他坐到自己的右边。 福瓦将军向边沁介绍自己,说了一句地道的法国恭维话,他 说:“您的精神和著作从您的面容上就可以看出来。”边沁的 为人是十分和蔼可亲的,生平几乎未曾树敌。有些人纵使不 喜欢或嘲讽他的观点和说法,也没有成为他的私仇。他很少 和友人绝交。但在他去世前几年,却和迪蒙发生了隔阂。事 情似乎是迪蒙在无意中说出了几句不客气的话,使边沁十分 生气,以至1827年4月,迪蒙到他家里去看他时,他拒不相
法 律 改 革 工 作 从 开 始 到 此 时 已 经 6 0 多 年 , 还 是 这 样 不 完 备 ; 已 经 完 成 的 工 作 和 尚 待 完 成 的 工 作 比 起 来 , 简 直 是 微 不 足 道 。 幸 而 边 沁 尚 能 看 到 他 自 己 的 学 说 至 少 有 了 初 步 的 实 际 效 果 , 这 是 许 多 改 革 家 难 以 幸 遇 的 。 1 8 2 3 年 , 边 沁 出 资 兴 办 《 威 斯 敏 斯 特 评 论 》 , 编 缉 人 员 几 乎 都 是 他 的 门 生 。 鲍 林 是 政 治 部 门 的 编 辑 , 萨 瑟 恩 是 文 学 部 门 的 编 辑 。 詹 姆 斯 · 密 尔 以 及 后 来 他 的 儿 子 约 翰 · 密 尔 经 常 为 此 刊 物 撰 稿 。 除 了 迪 蒙 改 写 过 的 边 沁 的 研 究 论 著 以 外 , 《 威 斯 敏 斯 特 评 论 》 上 的 论 文 就 成 了 向 大 众 传 布 边 沁 学 说 的 主 要 工 具 。 边 沁 本 人 很 少 为 《 评 论 》 撰 稿 。 那 时 他 已 经 7 5 岁 , 虽 然 精 神 矍 铄 , 但 全 神 贯 注 于 频 繁 的 书 信 往 返 ( 包 括 与 世 界 各 地 许 多 最 杰 出 的 开 明 人 士 的 书 信 往 返 ) 以 及 自 己 久 经 思 考 的 立 法 著 作 的 改 写 与 出 版 。 他 那 种 独 特 的 工 作 方 式 在 上 面 已 经 说 过 了 。 晚 年 他 有 许 多 助 手 帮 助 他 准 备 出 版 著 作 , 其 中 有 年 轻 的 约 翰 · 密 尔 帮 他 编 辑 了 庞 然 巨 册 — — 《 司 法 证 据 原 理 》 。 边 沁 一 生 中 大 概 从 来 没 有 像 晚 年 这 样 快 乐 而 又 有 影 响 。 1 8 2 5 年 访 问 巴 黎 时 , 他 得 到 了 最 殷 勤 的 接 待 。 一 次 当 他 走 进 一 个 法 庭 时 , 所 有 的 律 师 都 起 立 致 敬 , 庭 长 让 他 坐 到 自 己 的 右 边 。 福 瓦 将 军 向 边 沁 介 绍 自 己 , 说 了 一 句 地 道 的 法 国 恭 维 话 , 他 说 : “ 您 的 精 神 和 著 作 从 您 的 面 容 上 就 可 以 看 出 来 。 ” 边 沁 的 为 人 是 十 分 和 蔼 可 亲 的 , 生 平 几 乎 未 曾 树 敌 。 有 些 人 纵 使 不 喜 欢 或 嘲 讽 他 的 观 点 和 说 法 , 也 没 有 成 为 他 的 私 仇 。 他 很 少 和 友 人 绝 交 。 但 在 他 去 世 前 几 年 , 却 和 迪 蒙 发 生 了 隔 阂 。 事 情 似 乎 是 迪 蒙 在 无 意 中 说 出 了 几 句 不 客 气 的 话 , 使 边 沁 十 分 生 气 , 以 至 1 8 2 7 年 4 月 , 迪 蒙 到 他 家 里 去 看 他 时 , 他 拒 不 相 编 者 导 言 1 5
编者导言 见。他怀疑迪蒙的正统观念,并在他身上看出了辉格党原则 的征象。对于专务抽象理论的人来说,辉格党原则比托利党 原则是更加可怕的。因此他有点不知感恩地说:“迪蒙对于我 的看法一个字也没理解。” 度过80寿辰以后,边沁感到衰老日甚。他的视力已经很 弱,自己很怕双目失明。他的记忆力也大为衰退,其他的多 种官能都有损坏,只是程度较浅而已。有几个月时间,他一 直在期待着天年的终了。1832年6月6日,他毫无痛苦、毫 无挣扎地长逝了。在他弥留之际,有一件事突出地说明边沁 的特性,不能不加以记述。当他知道死亡已近时,他对守候 的一位友人说:“我感到我快要死了,我们要注意的是必须减 少痛苦到最小限度。不要让任何仆人到房间里来,要让所有 的青年人都走开。他们看到这种情景是很难受的;他们在这 里也无济于事。我当然不能单独地留在这里,你得留下来看 着我,而且只要你一个人看着我。这样就可以使我们的痛苦 尽可能减少到最小限度。” 边沁死后没有下葬。根据他自己的愿望,他的遗体用香 料防腐后,送到伦敦的大学学院中去了。现在他的遗体仍然 存放在那里,只是早已遮掩起来,不能公开瞻仰了 性格 在详论边沁关于立法问题的著作以前,最好是先看一看 他在道德与智力方面最显著的特性。他的性格沉静而和蔼。童 年多病,身材比较矮小,成年后,体格强健,他就不再怀有
见 。 他 怀 疑 迪 蒙 的 正 统 观 念 , 并 在 他 身 上 看 出 了 辉 格 党 原 则 的 征 象 。 对 于 专 务 抽 象 理 论 的 人 来 说 , 辉 格 党 原 则 比 托 利 党 原 则 是 更 加 可 怕 的 。 因 此 他 有 点 不 知 感 恩 地 说 : “ 迪 蒙 对 于 我 的 看 法 一 个 字 也 没 理 解 。 ” 度 过 8 0 寿 辰 以 后 , 边 沁 感 到 衰 老 日 甚 。 他 的 视 力 已 经 很 弱 , 自 己 很 怕 双 目 失 明 。 他 的 记 忆 力 也 大 为 衰 退 , 其 他 的 多 种 官 能 都 有 损 坏 , 只 是 程 度 较 浅 而 已 。 有 几 个 月 时 间 , 他 一 直 在 期 待 着 天 年 的 终 了 。 1 8 3 2 年 6 月 6 日 , 他 毫 无 痛 苦 、 毫 无 挣 扎 地 长 逝 了 。 在 他 弥 留 之 际 , 有 一 件 事 突 出 地 说 明 边 沁 的 特 性 , 不 能 不 加 以 记 述 。 当 他 知 道 死 亡 已 近 时 , 他 对 守 候 的 一 位 友 人 说 : “ 我 感 到 我 快 要 死 了 , 我 们 要 注 意 的 是 必 须 减 少 痛 苦 到 最 小 限 度 。 不 要 让 任 何 仆 人 到 房 间 里 来 , 要 让 所 有 的 青 年 人 都 走 开 。 他 们 看 到 这 种 情 景 是 很 难 受 的 ; 他 们 在 这 里 也 无 济 于 事 。 我 当 然 不 能 单 独 地 留 在 这 里 , 你 得 留 下 来 看 着 我 , 而 且 只 要 你 一 个 人 看 着 我 。 这 样 就 可 以 使 我 们 的 痛 苦 尽 可 能 减 少 到 最 小 限 度 。 ” 边 沁 死 后 没 有 下 葬 。 根 据 他 自 己 的 愿 望 , 他 的 遗 体 用 香 料 防 腐 后 , 送 到 伦 敦 的 大 学 学 院 中 去 了 。 现 在 他 的 遗 体 仍 然 存 放 在 那 里 , 只 是 早 已 遮 掩 起 来 , 不 能 公 开 瞻 仰 了 。 二 性 格 在 详 论 边 沁 关 于 立 法 问 题 的 著 作 以 前 , 最 好 是 先 看 一 看 他 在 道 德 与 智 力 方 面 最 显 著 的 特 性 。 他 的 性 格 沉 静 而 和 蔼 。 童 年 多 病 , 身 材 比 较 矮 小 , 成 年 后 , 体 格 强 健 , 他 就 不 再 怀 有 1 6 编 者 导 言
编者导言 17 阴郁、或者说病态的心情了,但他仍然非常容易激动,对躯 体的痛苦非常敏感。他的生活极有节制,而且经常运动,因 此就保持了自己的活力。他不是一个运动家,却爱好户外生 活。几乎直到死前为止,始终步履轻捷。他惜阴如命,所以 很少进入社交界,也很少阅读批评自己著作的文章。在半个 世纪中,他经常每天写作8至10小时。早晨刚一起床,他就 把笔拿在手里。每天写的手稿平均有10至15对开页。要维 持这种写作的速度就必须在一定程度上离群索居,然而边沁 并没有真正令人难以接近的地方。他与生人交际时局促不安, 和熟人往来则坦率爽朗。他做主人时热诚周到,喜欢看到客 人在进餐时愉快欢畅,而且也特别留意设法满足客人的口味。 他对友人热心亲切,只是有时爱生一点气,尽管没有谁招惹 他。他有一点自负的倾向,因而在他晚年,少数聪明的门徒 对他大加称颂,使他听不进他人的评论,而陷于粗鄙的谄媚 之中;但这从未严重损害他的真正价值和美德。 边沁易动恻隐之心,乐于扶危济困。任何事物只要边沁 认为有利于造福人类,他就非常关注;从事改革事业,既未 给他带来金钱,也未给他带来高位,反而使他屡受讥讽,甚 至辱骂,但他仍然为改革事业长期辛苦劳累;由此可见他对 人类存心之仁厚。他对低级动物也同样仁慈。有一次他承认 自己喜爱一切四足动物。有几只猫特别受到他的爱抚。其中 有一只叫约翰·兰博恩爵士,这猫所受的宠爱就像霍奇受到 约翰逊的宠爱一样。边沁工作的时候,甚至老鼠也会前来领 受他的爱抚,在他膝上大嚼面包屑。这些细微的特性可以说 明边沁不是一位毫无情趣的迂腐学究,而是一位秉性和善、富
阴 郁 、 或 者 说 病 态 的 心 情 了 , 但 他 仍 然 非 常 容 易 激 动 , 对 躯 体 的 痛 苦 非 常 敏 感 。 他 的 生 活 极 有 节 制 , 而 且 经 常 运 动 , 因 此 就 保 持 了 自 己 的 活 力 。 他 不 是 一 个 运 动 家 , 却 爱 好 户 外 生 活 。 几 乎 直 到 死 前 为 止 , 始 终 步 履 轻 捷 。 他 惜 阴 如 命 , 所 以 很 少 进 入 社 交 界 , 也 很 少 阅 读 批 评 自 己 著 作 的 文 章 。 在 半 个 世 纪 中 , 他 经 常 每 天 写 作 8 至 1 0 小 时 。 早 晨 刚 一 起 床 , 他 就 把 笔 拿 在 手 里 。 每 天 写 的 手 稿 平 均 有 1 0 至 1 5 对 开 页 。 要 维 持 这 种 写 作 的 速 度 就 必 须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离 群 索 居 , 然 而 边 沁 并 没 有 真 正 令 人 难 以 接 近 的 地 方 。 他 与 生 人 交 际 时 局 促 不 安 , 和 熟 人 往 来 则 坦 率 爽 朗 。 他 做 主 人 时 热 诚 周 到 , 喜 欢 看 到 客 人 在 进 餐 时 愉 快 欢 畅 , 而 且 也 特 别 留 意 设 法 满 足 客 人 的 口 味 。 他 对 友 人 热 心 亲 切 , 只 是 有 时 爱 生 一 点 气 , 尽 管 没 有 谁 招 惹 他 。 他 有 一 点 自 负 的 倾 向 , 因 而 在 他 晚 年 , 少 数 聪 明 的 门 徒 对 他 大 加 称 颂 , 使 他 听 不 进 他 人 的 评 论 , 而 陷 于 粗 鄙 的 谄 媚 之 中 ; 但 这 从 未 严 重 损 害 他 的 真 正 价 值 和 美 德 。 边 沁 易 动 恻 隐 之 心 , 乐 于 扶 危 济 困 。 任 何 事 物 只 要 边 沁 认 为 有 利 于 造 福 人 类 , 他 就 非 常 关 注 ; 从 事 改 革 事 业 , 既 未 给 他 带 来 金 钱 , 也 未 给 他 带 来 高 位 , 反 而 使 他 屡 受 讥 讽 , 甚 至 辱 骂 , 但 他 仍 然 为 改 革 事 业 长 期 辛 苦 劳 累 ; 由 此 可 见 他 对 人 类 存 心 之 仁 厚 。 他 对 低 级 动 物 也 同 样 仁 慈 。 有 一 次 他 承 认 自 己 喜 爱 一 切 四 足 动 物 。 有 几 只 猫 特 别 受 到 他 的 爱 抚 。 其 中 有 一 只 叫 约 翰 · 兰 博 恩 爵 士 , 这 猫 所 受 的 宠 爱 就 像 霍 奇 受 到 约 翰 逊 的 宠 爱 一 样 。 边 沁 工 作 的 时 候 , 甚 至 老 鼠 也 会 前 来 领 受 他 的 爱 抚 , 在 他 膝 上 大 嚼 面 包 屑 。 这 些 细 微 的 特 性 可 以 说 明 边 沁 不 是 一 位 毫 无 情 趣 的 迂 腐 学 究 , 而 是 一 位 秉 性 和 善 、 富 编 者 导 言 1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