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皆德|011 可能得以生存而遭妒忌。 这种正义在自私与暴行面前无能为力的可悲景象不仅仅是伯罗奔尼撒 战争的特征。修昔底德对古代希腊、西西里以及正在鼎起的强国马其顿和 色雷斯的描述表明，正义在伯罗奔尼撤战争中的命运是其以往命运的继续， 其他地方也概莫能外。首先，他告诉我们，内战期间发生于诸城邦中的那种 暴行过去就发生过，而且，只要人类的本性没有改变，将来总还要发生。这 番不期而至的有关人性的议论是最明显地呼应了修昔底德在其著作开篇就 表达过的希望：揭示广泛的、永恒的人类事物的真理。的确，无论是对于政 治家还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整部著作的最为显著的教益就在于使我们清 醒地估计到，只要人类继续存在，人的天性一有机会就会一次次地战胜正义 和法律的脆弱约束。不过，修昔底德并没有说希腊内战使所有的人都一样 堕落了。例如，斯巴达人并没有像雅典人那样利用自己在希望世界中的优 越地位而建立起一个帝国，用修昔底德的话说，斯巴达人同基安人所做的 样，在繁荣的同时还保持克制。然而，正如修昔底德稍后指出的那样，斯巴 达人和基安人在拥有奴隶的数量上超过了其他城邦。换句话说，斯巴达在 对外事物中的克制根源于害怕奴隶造反。他们的行为与正义和法律软弱无 能的通则并不矛盾，因而也难以缓和修昔底德的整部著作起初给我们造成 的悲哀之感。 然而，对于战前就声称无人曾被顾及正义的要求所劝阻的雅典人来说， 我们所谓战争中正义的软弱与其说是悲哀的理由，不如说是对他们所谓强 者必然总是统治弱者这一基本命题的进一步确证。雅典人赞同这一命题， 并因此拒绝献身于他们传统上所理解的美德，其根据就是这样的美德不符 合人对安全、荣誉和利益的自然地和无法克制的欲望。现在我们可能会认 为，雅典人借口自然地强迫为他们自己以及历史上的霸权行径所做的辩护， 未免是过于匆忙了，因为即便有力量获得或有力量统治的人总能够这样做， 也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他们这样做是被迫的。但是，雅典人并没有根据这 一不适当的证据为自己做辩解。为了更清楚地明了这一点，我们有必要再 看看雅典使者在米洛斯的言论，大国的优越感使他们在那里的言论最为坦 率。雅典人企图吞并米洛斯，他们告诫米洛斯领导人说，不要指望以米洛斯 人从未对雅典人有过不正义为由来劝阻他们，因为米洛斯领导人自己一
，.背底德 I 011 可能得以生存而遭妒 忌。 这种正义在 自私与暴行面前无能为力的可悲景象不仅仅是伯罗 奔尼撒 战争的特征。 修昔底德对古代希腊、 西西里以及正在崛起 的强国 马其顿和 色雷斯的描述表明 ， 正义在伯罗奔尼撤 战争中的命运是其以往命运的继续 ， 其他地方也慨莫能外。 首先，他告诉 我们 ， 内战期间发生于诸城邦中的那种 暴行过去就发生过，而且， 只要人类的本性没有 改变， 将来总还 要发生。 这 番不期而至的有关 人性的议论是最明显地呼应了修昔底德在其著作开篇就 表达过的希望 揭示 广泛的、永恒的人类事物的真理。 的确 ，无论是对 于政 治家还 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整部著作的最为显著的教益就在于使我们清 醒地估计 到 ， 只要人类继续存在，人的天性→有机会就会一次次地战胜正义 和法律的脆弱约束。 不过，修昔底德并没有说希腊内战使所有的人都一样 堕落了 。 例如 ， 斯巴 达人并没有像雅典 人那样利用 自己 在希望世界中的优 越地位而建立起 个帝国 ，用修昔底德的话说，斯巴达人同基安人所做的一 样 ，在繁荣的同时还保持克制 。 然而，正如修昔底德稍后指出的那样，斯巴 达人和基安人在拥有奴隶的数量上超过了其他城邦。 换句话说，斯巴 达在 对外事物中的克制根源于害怕奴隶造反。 他们的行为与 正义和法律软弱无 能的通则并不矛盾 ，因而也难以缓和修昔底德的整部著作起 初给我们造成 的悲哀 之感。 然而，对于战前就声称元人曾被顾及正义的要求所劝阻的雅典 人来说， 我们所谓战争中正义的软弱与其说是悲哀 的理由 ， 不如说是对他们所谓强 者必然总是统治弱 者这一基本命题的进-步确证。 雅典 人赞同这→命题， 并因此拒绝献身于他们传统上所理解的美德，其根据就是这样的美德不符 合人对安全、荣誉和利益的 自 然地和无法克制的欲望。 现在我们可能会认 为，雅典 人借口 自 然地强迫为他们 自己 以及历史上的霸权行径所做的辩护， 未免是过于匆忙 了，因为即使有力量获得或有力量统治的人总能够这样做， 也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他们这样做是被迫的 。 但是，雅典 人并没有根据这 一不适当的证据为 自 己 做辩解。 为了更清楚地明 了这一点 ， 我们有必要再 看看雅典 使者在米洛斯的言论 ，大国的优越感使他们在那里的言论最为坦 率。 雅典 人企图吞 并米格 斯，他们告诫米洛斯领 导人说，不要指望以米洛斯 人从未对 雅典 人有过不正义为由来劝阻他们 ，因为米洛斯领 导人 自己 一 一
012哀治哲学史（第三版} 雅典人断言一也知道正义取决于相互匹敌的国家之间的竞争，而强者就 可以随心所欲，弱者就得屈服。从米洛斯人的回答中可以看出，他们认为雅 典人是在禁止他们谈论正义，是在命令他们只限于考虑自身的利益，假如他 们想让雅典人倾听他们的呼声的话。然而他们误解了雅典人，后者实际是 说不存在正义，因此不可能真正道出正义，也就没有必要在双方利益冲突的 场合下禁止谈论正义。因为，我们要是明智的话，不都被迫追求自己的利益 吗？说到底，这一关于正义的辩论，通过宣称坚持正义终归是我们自已的利 益，本身不就承认这种利益是一种强迫性力量吗？无论如何，当米洛斯人后 来在发言中指责雅典人不正义的时候，他们也警告说，雅典不会成功地征服 他们，因为他们是无辜的，不仅会得到他们的亲戚斯巴达人的援助，也会得 到神的保佑(V104)。的确，正义永远在于个人自身的最大利益这一主张， 恰恰包含在正义的概念之中，因为我们把正义看做是共同利益，而共同利益 包括个人利益在内。实际上米洛斯人自己在最初试图依据利益而非正义进 行争辩时，也是从上述正义概念出发的，尽管这一点并不十分明显。因为米 洛斯人所说的是，别破坏“共同利益”，让公平和正义来帮助弱者，并允许弱 者根据不甚完善的理由获得某些好处，这对雅典人也是有利的，因为雅典人 自己某一天也可能处于弱者境地。然而，雅典人能够表明，允许米洛斯人保 持独立不符合雅典人自己的利益。一般说来，雅典人的论点是认识到人们 之间的共同利益，或毋宁说利益的一致性并非在任何情况下都始终是存在 的，此外，它还断定，在没有利益一致的情况下，而且一旦了解了这一情况， 我们就会被迫追求与他人不同的自身利益，因为真正的正义不能与我们希 数利益的自然力量相悖，甚至代表正义的反论最终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而 如果我们不承认，我们就会付出昂贵的代价。】更进一步说，如果我们根 据上述的理由被迫追求我们自己的利益，那么我们也被迫追求我们认为是 我们的利益的东西，虽然对什么是我们的真实利益的错误判断确实会使我 们遭受重大损失。现在雅典人认为取得并扩张他们的帝国对他们是有利 的，尽管要冒与斯巴达开战的危险，并且他们最终只是根据这个理由而认为 自己这样做并没有错。 〔1】参见V25.3,但对照57.1
012 I政治哲学史(第二版) 雅典 人断言 也知道正义取决于相互匹 敌的 国家之间的竞争， 而强者就 可以随心所欲，弱者就得屈服。 从米洛斯人的回答中可 以看出 ，他们认为雅 典 人是在禁止他们谈论正义 ，是在命令他们只限于考虑 自 身的利益，假如他 们想让雅典 人倾听他们的呼声的话。 然而他们误解了雅典 人 ，后者实际是 说不存在正义 ， 因此不可能真正道出正 义，也就没有必要在双方利益冲突的 场合下禁止谈论正义。 因为，我们要是明智的话，不都被迫追求自 己 的利益 吗? 说到底 ， 这 关 于正义的辩论，通过宣称坚持正义终归是我们 自己的利 益 ，本身不就承认这种利益是 种强迫性力量吗7 无论如何， 当米洛斯人后 来在发言中指责雅典 人不正义的时候，他们也警告说，雅典 不会成功地征服 他们 ，因为他们是无辜的 ， 不仅会得到他们的亲戚斯巴达人的援助，也会得 到神的保佑 ( V1C 的 。 的确 ， 正义永远在于个人 自 身的最大利益这 主张， 恰恰包含在正义的概念之中 ， 因为我们把正义看傲是共同利益， 而共同利益 包括个人利益在内。 实际上米洛斯人自 己在最初试图依据利益而非正义进 行争辩时，也是从上述正义概念出发的，尽管这一点并不十分明显。 因为米 洛斯人所说的是，别破坏"共同利益" ，让公平和正义来帮助弱者 ，并允许弱 者根据不甚完善的理由获得某些好处，这对雅典 人也是有利的，因为雅典 人 自 己某 天也可能处于弱者境地。 然而，雅典 人能够表明，允许米洛斯人保 持独立不符合雅典 人自己的利益。 一般说来 ， 雅典 人的论点是认识到人们 之间的共同利益，或毋宁说利益的一致性并非在任 何情况下都始终是存在 的 ，此外， 它还断定，在没有利益一致的情况下，而且一旦 了解了这一情况 ， 我们就会被迫追求与他人不同 的 自 身利益， 因 为真正的正义不能与我们希 冀 利益的自然力量相悖 ，甚至代表正义的反论最终也不得不承认这→ 点 ， 而 如果我们不承认，我们就会付出 昂贵的代价J I ] 更进一步说， 如果我们根 据上述的理由被迫追求我们 自己的利益， 那么我们也被迫追求我们认为是 我们的利益的东西，虽然对什么是我们的真实利益的错误判断确实会使我 们遭受重大损 失。 现在雅典 人认为取得并扩张他们的帝 国对他们是有利 的 ，尽管要冒 与斯巴达 开战的危险 ，并且他们最终只是根据这个理由而认 为 自 己这样做并没有错。 ( 1) 参见V25. 3，但对照V
维暂底集1013 人们禁不住要拒绝这种纯粹雅典人的论点，特别是因为继雅典使者在 米洛斯发言之后所发生的对米洛斯居民的屠杀。但是，这种反应是不适当 的，因为，不仅这些屠杀，甚至雅典使者所发出的实行屠杀一一如果米洛斯 人不投降的话—的威胁，都不是这一论点之必然的或适当的结果。雅典 人的论点可能真的会对他们建立并维持帝国的愿望有所帮助，但同样真实 的是，雅典人，或至少其最优秀的领导人，极为关心雅典人何以有资格实行 帝国统治，以及雅典人何以高尚的问题。尽管看上去相反，但他们的帝国主 义论点确实在很大程度上是他们考虑正义和高尚的结果，因为正是这些考 虑使他们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帝国做辩护，一种不带通常的虚伪性的辩护。 此外，对于雅典人来说，认可他们为其自私以及为其帝国所做的辩护，并不 必然否定真正最高贵或最高尚的东西。因此，我们会带着极大兴趣来看看 雅典人根据什么相信他们是高尚的，甚至自夸是优越的，并来检验一下他们 对自己的看法是否正确。 雅典人的高尚 雅典人以多种方式谈及他们的优越，特别是他们作为个人与其他城邦 居民相比的优越性。雅典人在斯巴达为其帝国辩护时，既以自然的驱迫力 为由一其实其他有统治欲的强国也可以此为借口，同时也宣称他们特别 有资格进行统治，因为他们有优越的智慧和热情。当然，这些雅典发言人并 未谎称这些优秀品质一—曾给雅典人在波斯战争中的胜利的极大帮助 仍在为希腊人的自由服务，虽然他们以前确实起过这样的作用。但他们把 这些优秀品质视为帝国统治的资格，或至少是免遭仇恨的理由。雅典人在 斯巴达所说的话，在伯里克利的葬礼演说中又得以进一步精心炮制，他宣称 雅典人民是美与智慧的热爱者。此外，他赞美雅典人在战斗中的勇敢精神， 说他们不需要依靠长期艰苦的训练；他还赞美雅典人积极参与政治生活， 种并不需要忽视个人利益，而是促使个人能力全面、和谐、完善发展的政治 生活。根据伯里克利的观点，雅典的强大是其全体杰出公民的成就，而雅典 公民的杰出之处在于，唯有雅典使其属邦对雅典人的统治无可挑剔
像管底德I 013 人们禁不住要拒绝这种纯粹雅典 人的论点 ， 特别是因为继雅典 使者在 米洛斯发言之后所发生的对米洛斯居 民 的屠杀。 但是，这种反应是不适当 的，因为，不仅这些 屠杀 ，甚至雅典 使者所发出的实行 屠杀一→如果米洛斯 人不投降的话一一的威胁，都不是这一论点之必然的或适当的结果 。 雅典 人的论点可能真的会对他们建立并维持帝国 的愿望有所帮助 ，但同样真实 的是，雅典 人 ，或至少其最优秀的领 导人，极为关心雅典 人何以有资格实行 帝国统治 ， 以及雅典 人何以高尚的问题。 尽管看 t去相反 ，但他们的帝国主 义论点确实在很大程度上是他们考虑茧 义和高尚的结果 ， 因为正是这些 考 虑使他们觉得有必要为 自己的帝国做辩护，一种不带通常的虚伪性的辩护。 此外，对于雅典 人来说，认可他们为其自 私以及为其帝国所做的辩护 ， 并不 必然否定真正最高贵或最高尚的东西。 因此，我们会带着极大兴趣来看看 雅典 人根据什么相信他们是高尚的，甚至自夸是优越的，并来检验�F 他们 对自己的看法是否正确。 雅典人的高尚 雅典 人以多种方式谈及他们 的优越，特别是他们作为个人与其他城邦 居 民相比的优越性 。 雅典 人在斯巴达为其帝国辩护时，既以 自 然的驱迫力 为 由 其实其他有统治欲的强 国也可以此为借 口 ， 同时也宣称他们特别 有资格进行统治 ， 因为他们有优越的智慧和热情。 当然，这些 雅典 发言人并 未谎称这些优秀品质 曾给雅典 人在波斯战争中的胜利的极大帮助 仍在为希腊人的 自 由服务， 虽然他们以前确实起 过这样的作用。 但他们把 这些优秀品质视为帝国统治的资格，或至少是免遭仇恨的 理由 。 雅典 人在 斯巴达所说的话，在伯里克利的葬礼 演说中又得以进一步精心炮制 ，他宣称 雅典 人民是美与智慧的热爱者。 此外 ，他赞美雅典 人在战斗 中 的勇敢精神， 说他们不需要依靠长期艰苦的训练，他还赞美雅典 人积极参与政治生活，→ 种开 不需要忽视个人利益， 而是促使个人能力全面、和谐、完善发展的政治 生活。 根据伯里克利的观点 ，雅典 的强大是其全体杰出公民的成就， 而雅典 公民的杰出之处在于， 唯有雅典 使其属邦对雅典 人的统治无可挑剔
014|改治哲学史（第三版） (Ⅱ37-41)。 雅典人在自由地选用其智慧及其他天赋时，能从城邦的利益出发，并随 时准备为城邦献身，这是雅典人自视高尚的一个重要方面。伯里克利在演 说中鼓动雅典人的爱国热情，要求他们不要斤斤计较由抵抗敌人所获得的 那种众所周知的利益，而更重要的是保持城邦的强大，热爱城邦并努力学习 阵亡将士为城邦献身的高尚品德（Ⅱ43.1）。伯里克利用“高尚”、“美”这些 字眼赞须阵亡将士，因为他认为他们为城邦献身的精神超越了单纯的自私 自利之心。同样，当他含蓄地宣称雅典的美和高尚足以激发爱心时，他根据 的不仅仅是雅典的强大，而且也是雅典即使在对外事务中都能超越计较私 利的优越性。这并不是说他认为雅典的政策是出于对正义的考虑，前面曾 提到过，他吹嘘雅典人所到之处无论是在好事还是在坏事上都建立了不朽 的丰碑。但伯里克利确实说，雅典人是唯一使他人更多地受益于对他们的 无忧信赖的人，而不是计较私利的人（Ⅱ40.5,41.4）。甚至在谈及好、坏事 的不朽纪念时，实际上他既是指雅典对他人的伤害，也是指雅典自己所遭受 的苦难。雅典的抱负的无限性，及其为实现最伟大的目标而不怕牺牲的意 志，恰怡证明了伯里克利所谓雅典不单纯计较私利的崇高优越性。特别是 作为个体在与城邦的关系上，甚至作为城邦在与其他城邦的关系上一至 少雅典人自视如此，雅典人都能自愿献身于伟大、崇高的目的。与此相关的 是，我们不应忘记，雅典人在斯巴达曾说，他们的城邦在对其属邦臣民施加 压力方面表现了值得称道的克制，尽管这种克制会助长反抗，并因而使雅典 的统治更为困难(I76.3-77.5)。 因为他们自视高尚并应该统治，所以雅典人把他们所期待的帝国的荣 誉和光荣不仅视为于自己极为有利的事情，而且也视为更伟大的事情。伯 里克利曾对他们说，要是明智的话就应该追求无限的帝国，不管这会引起怎 样的仇恨，因为仇恨是短暂的，而帝国的辉煌及未来的光荣会永垂不朽。但 他又说，这种荣耀将是非常高尚的，此话的部分意思是说，要着眼于他们高 尚的优越，而不仅仅置于狭隘的私利计较（Ⅱ64.5一6）。与雅典人对荣誉 或光荣的这种态度相一致的是，当他们的使者在斯巴达声称“伟大的事业” 迫使他们取得并扩张帝国的时候，他们所说的荣誉不同于也不能归结为单 纯的私利计较(I75.3,76.2)。亚西比德后来说，他渴望荣誉是渴望利益的
014 I 政始哲学奥(第三版} ( 11 37-- 41 ) 。 雅典 人在 自 由地选用其智慧及其他天赋时， 能从城邦的利益出发，并随 时准备为城邦献身，这是雅典 人自视高尚的 个重要方面。 伯里克利在演 说中鼓动雅典 人的爱国热情，要求他们 不要斤斤计较 由抵抗敌人所获 得的 那种众所周知的利益，而更重要的是保持城邦的强大，热爱城邦并努力学习 阵亡将士为城邦献身的高尚品德(II 43. 1)。 伯里克利用"高尚"、"美" 这些 字眼赞颂阵亡将士 ， 因为他认为他们为 城邦献身的精神超越了单纯的自私 自 利之心。 同样， 当他含蓄地宣 称雅典 的美和高尚足以激发爱心时，他根据 的不仅仅是雅典 的强大， 而且也是雅典 即 使在对外事务中都能超越计较私 利的优越性。 这并不是说他认为雅典 的政策是出于对正义的考虑， 前面曾 提到过，他吹嘘 雅典 人所到之处无论是在好事还是在坏事上都建立了不朽 的丰碑 。 但伯里克利确实说，雅典 人是唯一使他人更多地受益于对他们的 无比 信赖的人，而不是ìi较私利的人( II 4口5，41. 4)。 甚至在谈及好、坏事 的不朽纪念时 ，实际上他既是指雅典 对他人的伤害 ， 也是指雅典 自 己所遭受 的苦难。 雅典 的抱负的无限性， 及其为实现最伟大的 目 标而不怕 牺牲的意 志，恰恰证明了 伯里克利所谓雅典 不单纯计较私利的崇高优越性。 特别是 作为个体在与城邦的关 系上 ， 甚至作为城邦在与其他城邦的关 系上 至 少雅典 人自视如此，雅典 人都能 自愿献身于伟大、崇高的 目的。 与此相关 的 是，我们 不应忘记，雅典 人在斯巴达曾说，他们的城邦在对其属邦臣 民施加 压力方面表现了值得称道的克制 ，尽管这种克制会助长反抗，并因而使雅典 的统治更为困难( 1 76. 3-77. 5) 。 因为他们 自 视高尚并应该统治 ， 所以雅典 人把他们所期待的帝国的荣 誉和光荣不仅视为于自 己极为有利的事情， 而且也视为更伟大的事情。 伯 里克利曾对他们说，要是明智的话就应该追求元限的帝国 ，不管这会引起怎 样的仇恨， 因为仇恨是短暂的，而帝 国的辉煌及未来的光荣会永垂不朽。 但 他又说，这种荣耀将是非常高尚 的 ，此话 的部分意思是说，要 着眼于他们高 尚 的优越 ，而不仅仅围 于狭隘的私利计较 ( ][ 64. 5-- 6)。 与雅典 人对荣誉 或光荣的这种态度相一致的是， 当他们的使者在斯巴 达声称"伟大的事业" 迫使他们取得并扩张帝 国的时候，他们所说的荣誉不同子也不能归结为单 纯的私利计较( 1 75. 3 ，76. 2) 。 亚西比 德后来说，他渴望荣誉是渴望利益的
维者底嬸|015 一个方面，这话是当真的。但虽说如此，像修昔底德所指出的那样，亚西比 德并不仅仅把荣誉视为最大或最令人愉悦的利益，而且还视为高尚行为的 崇高奖赏，而在他看来，高尚的行为须既具有内在的伟大，又有益于整个城 邦(M16.1-3,16.56:参见M15.2)。 雅典人是特别高尚和令人软佩的，这一点并非纯粹是他们自封的。甚 至连敌对的科林斯人，为了警告斯巴达联盟提防来自雅典的威胁，都赞扬了 雅典人的品格，说雅典人“能为了城邦而运用他们最为疏远的肉体，为了于 他们有利的东西而使用他们最独具的智慧”(I70.6)。显然，科林斯人为 了刺激其盟邦而夸大了雅典人的热情程度。同样地，为了吓唬对手，雅典发 言人在赞美雅典人的美好与荣耀时也不乏不实之辞。但在实际上，雅典人 以行动表明，他们在某些方面比伯里克利气势磅磷而又明显夸张的演说还 要使我们信服。例如，战争初期，福尔爆在科林斯湾两次战胜强大得多的伯 罗奔尼撤舰队，辉煌地证明了他的指挥的果敢、机智以及士兵的热烈的首创 精神。稍后我们便看到了民主的最好表现。当时还不是指挥官的狄摩西 尼，大胆建议在位于伯罗奔尼撤陆地皮洛斯构筑要塞，并说服雅典军队这样 做，因为他们不想闲待在那儿等待有利时机。这一行动，以及随之而来的狄 摩西尼的机智和雅典人的勇敢的进一步的事例，导致了前述的300名斯巴 达人的投降，从而使雅典人以有利的条件结束了战争的第一个阶段。 雅典民主更为美好的一面，在米蒂利尼的反叛后果中得到了进一步的 证明。雅典粉碎了这次反叛。雅典人起初决定处死该城的全部男性居民 甚至已派船前去传达这一命令，但第二天他们又改变了主意。他们反省到， 这是一个残酷的、过分的判决，将毁灭整个城邦，而不只是那些对反叛负有 责任的人。因此，他们在当天举行了第二次公民大会，在会上决定对米蒂利 尼人大部分不杀。第二只令船被立即派出，多亏这只船桨手的热情和第一 只船桨手的勉强，新的命令及时送达，方使米蒂利尼免遭灭顶之灾。雅典人 在这种情况下改变主意，至少在战争期间是一一国全体人民表现宽容品格的 绝无仅有的事例。雅典人理解克里昂在公民大会上的主张：正义要求惩罚 米蒂利尼。但他们并不同意这一主张。雅典人的正义感和高尚感促使他们 为其帝国辩护，而且他们这样做时并无任何虚伪性，但同样的正义感和高尚 感也表现为他们对米蒂利尼的庄重和克制的态度
修普底镶 I 015 一个方面，这话是当真的。 但虽说如此，像修昔底德所指出 的那样，亚西比 德并不仅仅把荣誉视为最大或最令人愉悦的利益 ， 而且还 视为高尚行为的 崇高奖赏， 而在他看来 ，高尚 的行为须既具有内在的伟大， 又有益于整个城 邦(飞a 16. 1 -3 . 16. 5---{i; 参见VI 15. 2)。 雅典 人是特别高尚和令人钦佩的 ，这一点并非纯粹是他们 自 封的 。 甚 至连敌对的科林斯人，为了警告斯巴达联盟提防来 自 雅典 的威胁， 都赞扬了 雅典 人的品格，说雅典 人"能为了城邦而运用他们 最为疏远的肉体，为了于 他们有利的东西而使用他们 最独具的智慧" ( 1 70. 6)。 显然，科林斯人为 了刺激其盟邦而夸大了雅典 人的热情程度。 同样地，为了吓唬 对于，雅典 发 言人在赞美雅典 人的美好与荣耀时也不乏不实之辞。 但在实际上， 雅典 人 以行动表明，他们在某些方面比伯里克利气势磅确 而且 明显夸张的演说还 要使我们信服 。 例如 ， 战争 初期，福尔缪 在科林斯湾 两次战胜强大得多的伯 罗奔尼撤 舰队，辉煌地证明了他的指挥的果敢、机智以及士兵的热烈的首创 精神。 稍后我们便看到了民主的最好表现。 当 时还 不是指挥官的狄摩西 尼 ，大胆建议在位于{自 罗 奔尼撤陆 地皮洛斯构筑要塞 ，并说服雅典 军队这样 做，因为他们不想闲待在那儿等待有利时机。 这一行动 ， 以及随之而来的狄 摩西尼的机智和雅典 人的勇敢的进一步的事例， 导致了前述的 300 名斯巴 达人的投降，从而使雅典 人以有利的条件结束了战争的第一个阶段。 雅典 民主 更为美好的一面， 在米蒂利尼的反叛后果中得到了进 步 的 证明。 雅典 粉碎了这次反叛。 雅典 人起 初决定处死该城的全部男性居民 ， 甚至已派船前去传达这一命令，但第二天他们义 改变了 主意 。 他们 反省到， 这是 个残酷的 、过分的判决，将毁灭整个城邦 ， 而不只是那些 对反叛负有 责任的人。 因此，他们 在当天举行了第二次公民大会， 在会上决定对米蒂利 尼人大部分不杀。 第二只令船被立即派出 ， 多亏 这只船桨 子的热情和第一 只船桨 手的勉强 ，新的命令及时送达，方使米蒂利厄免遭灭顶之灾。 雅典 人 在这种情况 下改变主意，至少在战争期间是 罔 全体人民表现宽容品格的 绝无仅有的事例 。 雅典 人理解克里昂 在公民大会上的主张· 正义要求惩罚 米蒂利尼。 但他们并不同意这… 主张。 雅典 人的正义感和高淌 感促使他们 为其帝国辩护 ，而且他们 这样做时并无任何虚伪 性 ，但同样的正义感和高尚 感也表现为他们对米蒂和j 尼 的庄 重和克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