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时期，政治家不需要推断力、理解力和智慧。他所需要的 是这样一种能力：说服群众相信，他们褐望的东西是能够得 到的，而他则是有决心帮助他们得到的人。 最成功的民主政治家就是那些能取消民主政治并成为 独裁者的人。当然，这在某些情况下才是可能的；在19世纪 的英国，从未有人做到这一点。但是，当这成为可能时，只 需将民主政治家通常所需要的才能加以强化即可，至少在 动乱时期如此。列宁、盔索里尼和希特勒的崛起都是由于 民主政治的缘故。 独裁统治÷旦建立，已故独裁者继承人所需要的才能 与独裁统治初创时所需要的才能就将迥然不同。当传统披 抛弃时，幕后操纵、阴谋诡计和宫廷恩龙是最童要的方法。 因此，独裁统治在其创始人死后，必定会极大地改变自己的 性质。由于独裁统治继承人所需要的才能通常不如这种制 度初创时所需要的才能动人，所以很可能产生动乱和宫廷 政变，以至最终转化为某种不同的制度。然而，现代化的官 传方法有望成功地防止这一趋向，因为它能树立起国家元 首的威信，而无需他表现出任何深孚众望的才能。这种方 式究竞能成功到何种程度，现在还难下定论。 还有一种个人权力的形式，我们尚未加以讨论，这就是 暗中的权力：朝臣、阴谋家、密探和幕后操纵者的权力，在所 有大规模的组织里，如果当权者拥有极大的权力，总会另外 有一些不大显眼的男人（或女人）通过个人手段获得左右领 袖的能力。幕后操纵者和党魁属于同·类人，虽然他1的 手段不尽相同。他们把他们的亲信悄悄地安插在关键岗位， 33
以便在一段时间之后能够控制组织。在非世袭的独裁政怀 中，这种人有望在独被者死后成为他的继承人：但是，通常 他们不愿在前台亮相。他]是一些爱权甚于爱柒誉的人： 他们往往是社交上的怯儒者。有时候，他们尤如东方君主 政体中的太监或别处国王的情妇，由于这种或那种原因而 无法获得名义上的领导权。在名义权力是世袭的地方，他 们的影响是极大的，但在名义权为全凭个人本事的地方，他 们的影响却是极小的。然而，即使是在最新式的政府里，这 种人仍不可避免地会在那些被普通人视为非常神秘的部门 中拥有极大的权力。当今时代，这些部门中最重要的是掌 管货币和外交政策的部门。在威鞭二世时代，霍尔斯坦男 爵（德国外交部的终身首脑）曾翔有巨火的权力，虽然他从 不公开露面。今日英国外交部终身官员们的权力究竞有多 大，我们无从得知；那些必不可少的材料也许会被我们的后 代看到。暗中权力所需要的才能与其他各种权力所需要的 才能大不相同，一般说来，虽然不能一概而论，这种才能不 是人们所欣赏的。因此，那种给予朝臣或幕后操纵者许多 权力的制度，通常不是能够促进人民幸福的制度。 34
第四章 僧侣的权力 在本章和下一章，我要探讨的是过去最为重要的两种 传统的权力形式，即僧侣的权力和国主的权力。这两种权 力现在都有几分失势，虽然断言它们将来不会复兴，未免失 之鲁莽，但它们的衰落，无论是水久的或暂时的，却能使我 们充分研究这两种制度，而这在权力形式依然强有力的地 方是不可能做到的。 僧侣和国王在人类学家所知道的最原始的社会里就已 存在，虽然只是一种初步形式。有时一个人兼这两种职务 丁一身。这种情况不仅存在于野蛮部落，而且也存在于高 度文明的国家。奥古斯都在罗马是祭司长，在意大利以外 的行省则是上帝。加里夫是国家首脑，同时也是伊斯兰教 的教主。现在日本天皇在神道教里拥有类似的地位。至千 国王，曾有过这样一种强烈趋向：因其神圣性失去他们的俗 职，从而成为僧侣。然而，在大多数时代和地区，国王和僧： 侣之间的区别是鲜明面确切的。 35
僧侣最原始的形式是拥有两种权力的巫医，人类学家 将这两种权力区分为宗教的和巫术的。宗教的权力依靠祁 的帮助，巫术的权力侧假定是自然的。然而，就我们的目的 来说，这一区别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那巫医无论用巫术 或宗教，总被认为能对别人做有益或有害的事情，并且他的 权力不会为一切人所分享。人们认为，俗人也能拥有一定的 魔力，但是不如巫医的魔力大。一个人生病或遭不测时，这 通常是由于仇人邪恶符咒的缘故，但是巫医知道消除这邪 恶符咒的方法。在约克公爵岛，巫医通过占卜得知病人的 病源后，章起一包石灰，口中吟咏下列不可思议的处方： 驱邪的石灰。我驱除章鱼；我驱除“提奥”蛇；我驱 除“英吉特”（一个秘密团体）的幽灵，我驱除蟹；我驱 除水蛇；我驱除“巴利福”蛇，我驱除蟒蛇；我驱除“加 耶”狗。驱邪的石灰。我驱除粘液，我驱除“基特”草； 我驱除“托比拉那”，我驱除”托乌乌塔鸟尔”，我驱除 “图姆巴尔”。它们已披沉入海底。雾应升起使它们远 离：云应升起使它们远离；夜幕应降临使它们远离：它 们应主动投身海底。③ 我们切不要以为这个处方通常整无效果。野蛮人受暗 示的支配要比文明人强烈得多，所以他们)疾病时常因这 一架介产生和痊愈 据里弗斯说，在美拉内西亚的大部分地区，治病的人是 ①里弗斯，医学、巫术和宗数，第1页。 36
术士或僧侣。在这些地区，巫医和其他人外观上没有十分 明显的区别，一些比较简单的疗法，任何人都可以采用。 但是 那些将医疗与巫术或宗教仪式结合在一起的入， 通常通过一种特殊方式，或秘传或讲授，来获得技能， 但在美拉内西亚，这种知识知须花钱买。如果学生不 把金钱交给老师，他将得不到有关巫术医疗或宗教医 疗的全面指教。① 由此，人们很容易想像僧侣特权阶级的发展过程：他们 垄髓了较为重要的巫术的和宗教的权力，因而对社会很有 权威。在埃及和巴比伦王国，当国王的权力和僧侣的权力 发生冲突时，后者证明自己的权力比前者的还要大。他们 击败了“无神论者”伊克纳顿国主，而且他们还似管背信弃 义地帮助西鲁士征服巴比伦城，因为他们本国的国王表现 出反教权主义的倾向。 希腊和罗马由于几乎完全不受僧侣权力的统治，在古 代是殊为竿见的。在希腊，宗教的权力主要集中在神谕宣 示所，特别是特尔斐②，据说在这里女巫会陷于昏迷而给予 阿波罗授意的答复。然而，在希罗多德时代，大家都知道神 谕宜示所是可以行贿的。希罗多德和亚里士多德叙述说， 被庇西斯特拉妥（死于公元前527年）放逐的一个显赫的雅 ①里弗斯：医学、及术和宗教)，第44页。 古希胎规市，因有阿波罗神殿而闻名于世。—译注 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