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论 13 社会至少具备使事物变得善美的一切条件, 而且人们一旦永 远拒绝接受贵族制度可能举办的社会公益,就将在民主制度 下享有这一制度可能提供的一切好处。 但是,在我们摆脱祖传的社会情况,并且不管三七二十 一,把祖先的一切制度、观念和民情全部放弃之后,将用什 么来取代它们呢? 王权的威严消失了,但未代之以法律的尊严。在我们这 个时代,人民蔑视权威,但又惧怕它,而且这种惧怕给他们 造成的损失大大超过原先尊崇和敬重权威时给他们带来的损 失。 我觉得我们破坏了原来可以独自抗拒暴政的个人的存 在。但是,我又看到政府却独自继承了从家庭、团体和个人 手中夺来的一切特权。这样,少数几个公民掌握的权力,虽 说偶而是压迫性的和往往是保守性的,但却使全体公民成了 弱者而屈服。 财产的过小分割,缩短了贫富的差距。但是,随着差距 的缩短,贫富双方好象发现了彼此仇视的新根据。他们互相 投以充满恐惧和嫉妒的目光,都想把对方拉下权力的宝座。无 论穷人和富人,都没有权利的观念,双方都认为权势是现在 的唯一信托和未来的无二保障。 穷人保存了祖辈的大部分偏见,而没有保存祖辈的信仰: 他们保存了祖辈的无知,而没有保存祖辈的德行;他们以获 利主义为行为的准则,但不懂得有关这一主义的科学,而且 他们现在的利己主义同他们以前的献身精神一样,都是出于 愚味
社 会 至 少 具 备 使 事 物 变 得 善 美 的 一 切 条 件 , 而 且 人 们 一 旦 永 远 拒 绝 接 受 贵 族 制 度 可 能 举 办 的 社 会 公 益 , 就 将 在 民 主 制 度 下 享 有 这 一 制 度 可 能 提 供 的 一 切 好 处 。 但 是 , 在 我 们 摆 脱 祖 传 的 社 会 情 况 , 并 且 不 管 三 七 二 十 一 , 把 祖 先 的 一 切 制 度 、 观 念 和 民 情 全 部 放 弃 之 后 , 将 用 什 么 来 取 代 它 们 呢 ? 王 权 的 威 严 消 失 了 , 但 未 代 之 以 法 律 的 尊 严 。 在 我 们 这 个 时 代 , 人 民 蔑 视 权 威 , 但 又 惧 怕 它 , 而 且 这 种 惧 怕 给 他 们 造 成 的 损 失 大 大 超 过 原 先 尊 崇 和 敬 重 权 威 时 给 他 们 带 来 的 损 失 。 我 觉 得 我 们 破 坏 了 原 来 可 以 独 自 抗 拒 暴 政 的 个 人 的 存 在 。 但 是 , 我 又 看 到 政 府 却 独 自 继 承 了 从 家 庭 、 团 体 和 个 人 手 中 夺 来 的 一 切 特 权 。 这 样 , 少 数 几 个 公 民 掌 握 的 权 力 , 虽 说 偶 而 是 压 迫 性 的 和 往 往 是 保 守 性 的 , 但 却 使 全 体 公 民 成 了 弱 者 而 屈 服 。 财 产 的 过 小 分 割 , 缩 短 了 贫 富 的 差 距 。 但 是 , 随 着 差 距 的 缩 短 , 贫 富 双 方 好 象 发 现 了 彼 此 仇 视 的 新 根 据 。 他 们 互 相 投 以 充 满 恐 惧 和 嫉 妒 的 目 光 , 都 想 把 对 方 拉 下 权 力 的 宝 座 。 无 论 穷 人 和 富 人 , 都 没 有 权 利 的 观 念 , 双 方 都 认 为 权 势 是 现 在 的 唯 一 信 托 和 未 来 的 无 二 保 障 。 穷 人 保 存 了 祖 辈 的 大 部 分 偏 见 , 而 没 有 保 存 祖 辈 的 信 仰 ; 他 们 保 存 了 祖 辈 的 无 知 , 而 没 有 保 存 祖 辈 的 德 行 ; 他 们 以 获 利 主 义 为 行 为 的 准 则 , 但 不 懂 得 有 关 这 一 主 义 的 科 学 , 而 且 他 们 现 在 的 利 己 主 义 同 他 们 以 前 的 献 身 精 神 一 样 , 都 是 出 于 愚 昧 。 绪 论 1 3
14 绪 论 社会之所以安宁无事,完全不是因为它觉得自己强大和 繁荣,而是因为它承认自己虚弱和衰落,唯恐禁不起折腾而 一命鸣呼。因此,人人都看到了恶,而谁都没有必要的勇气 和毅力去为善;人们有过希望,发过牢骚,感到过悲伤,表 示过高兴,但都像老年人的虚弱无力的冲动一样,没有得到 任何显著而持久的满意结果。 这样,我们在放弃昔日的体制所能提供的良好东西的同 时,并没有获得现实的体制可能给予的有益东西:我们虽然 破坏了贵族社会,但在我们恋恋不舍地环顾旧建筑的残垣破 壁时,又好象愿意把自己永远留在那里。 知识界呈现的状况,其可叹之处也不亚于此。 在前进当中备受阻挠,但又敢于无法天地纵情发展的法 国民主,横扫了前进途中遇到的一切障碍:凡能打倒的打倒 之,不能打倒的动摇之。它完全不是一步一步地占领社会,以 和平方式建立其对整个社会的统治的,而是在混乱和战斗的 喧嚣中不断前进的。凡被斗争的热情所激发,在反对敌对者 的观点和暴行时使自己的观点超过其自然极限的人,都忘记 了自己追求的目标,发表了不太符合自己的真实感情和笃厚 天性的言论。 于是,出现了我们本来不愿意见到的异常大乱。 我一再回忆,终未发现以往有任何事情比目前的情景更 值得可悲和可怜。在我们这一代,把人的见解和趣味、行动 和信仰联系起来的天然纽带好像已被撕断,在任何时代都可 见到的人的感情和思想之间的和谐似乎正在瓦解,而且可以 说,有关道德之类的一切规范全都成了废物
社 会 之 所 以 安 宁 无 事 , 完 全 不 是 因 为 它 觉 得 自 己 强 大 和 繁 荣 , 而 是 因 为 它 承 认 自 己 虚 弱 和 衰 落 , 唯 恐 禁 不 起 折 腾 而 一 命 呜 呼 。 因 此 , 人 人 都 看 到 了 恶 , 而 谁 都 没 有 必 要 的 勇 气 和 毅 力 去 为 善 ; 人 们 有 过 希 望 , 发 过 牢 骚 , 感 到 过 悲 伤 , 表 示 过 高 兴 , 但 都 像 老 年 人 的 虚 弱 无 力 的 冲 动 一 样 , 没 有 得 到 任 何 显 著 而 持 久 的 满 意 结 果 。 这 样 , 我 们 在 放 弃 昔 日 的 体 制 所 能 提 供 的 良 好 东 西 的 同 时 , 并 没 有 获 得 现 实 的 体 制 可 能 给 予 的 有 益 东 西 ; 我 们 虽 然 破 坏 了 贵 族 社 会 , 但 在 我 们 恋 恋 不 舍 地 环 顾 旧 建 筑 的 残 垣 破 壁 时 , 又 好 象 愿 意 把 自 己 永 远 留 在 那 里 。 知 识 界 呈 现 的 状 况 , 其 可 叹 之 处 也 不 亚 于 此 。 在 前 进 当 中 备 受 阻 挠 , 但 又 敢 于 无 法 天 地 纵 情 发 展 的 法 国 民 主 , 横 扫 了 前 进 途 中 遇 到 的 一 切 障 碍 : 凡 能 打 倒 的 打 倒 之 , 不 能 打 倒 的 动 摇 之 。 它 完 全 不 是 一 步 一 步 地 占 领 社 会 , 以 和 平 方 式 建 立 其 对 整 个 社 会 的 统 治 的 , 而 是 在 混 乱 和 战 斗 的 喧 嚣 中 不 断 前 进 的 。 凡 被 斗 争 的 热 情 所 激 发 , 在 反 对 敌 对 者 的 观 点 和 暴 行 时 使 自 己 的 观 点 超 过 其 自 然 极 限 的 人 , 都 忘 记 了 自 己 追 求 的 目 标 , 发 表 了 不 太 符 合 自 己 的 真 实 感 情 和 笃 厚 天 性 的 言 论 。 于 是 , 出 现 了 我 们 本 来 不 愿 意 见 到 的 异 常 大 乱 。 我 一 再 回 忆 , 终 未 发 现 以 往 有 任 何 事 情 比 目 前 的 情 景 更 值 得 可 悲 和 可 怜 。 在 我 们 这 一 代 , 把 人 的 见 解 和 趣 味 、 行 动 和 信 仰 联 系 起 来 的 天 然 纽 带 好 像 已 被 撕 断 , 在 任 何 时 代 都 可 见 到 的 人 的 感 情 和 思 想 之 间 的 和 谐 似 乎 正 在 瓦 解 , 而 且 可 以 说 , 有 关 道 德 之 类 的 一 切 规 范 全 都 成 了 废 物 。 1 4 绪 论
绪 论 15 在我们中间,还可以见到以相信真有来世的宗教精神来 指导生活的虔诚基督徒。这些人确实正在奋起,为人类的自 由,即为一切高尚行为的基础而献身。宣称人人在上帝面前 一律平等的基督教,不会反对全体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 但是,在异常事件同时并发的局势下,宗教倒向了民主所要 推翻的势力的阵营,并一再压制它自己所主张的平等,咒骂 自由是敌人:而如果它与自由携起手来,它是可以使自由获 得神圣不可侵犯性的。 在这些信教者的周围,我发现有一些人与其说是指望天 堂,不如说是面对现世。他们之拥护自由,不仅因为他们认 为自由是一切最高品德的基础,而且因为他们把自由视为一 切最大福利的源泉。他们真心诚意希望自由获得权威,希望 人们受到自由的恩泽:而且我明白这些人之急于求援于宗教, 是因为他们一定知道:没有民情的权威就不可能建立自由的 权威,而没有信仰也不可能养成民情。他们看到宗教投到敌 对者的阵营之后,就止步不前了。于是,一些人开始攻击宗 教,而另一些人则不敢拥护它了。 在过去的几个世纪,一些身居低位和出卖自己之辈颂扬 奴性,而一些独立思考和品质高洁之士则为拯救人类自由而 进行没有胜利希望的斗争。但在我们这一代,却又经常见到 一些出身高贵和道貌岸然的人,持有与其高雅的身分完全不 符的见解,他们反倒夸奖起卑躬屈节来了。与此相反,另一 些人则把自由说得天花乱坠,好像他们自己已经体验到自由 如何神圣和伟大,并且大声疾呼,为人类要求他们自己就从 来不知其为何物的一些权利
在 我 们 中 间 , 还 可 以 见 到 以 相 信 真 有 来 世 的 宗 教 精 神 来 指 导 生 活 的 虔 诚 基 督 徒 。 这 些 人 确 实 正 在 奋 起 , 为 人 类 的 自 由 , 即 为 一 切 高 尚 行 为 的 基 础 而 献 身 。 宣 称 人 人 在 上 帝 面 前 一 律 平 等 的 基 督 教 , 不 会 反 对 全 体 公 民 在 法 律 面 前 一 律 平 等 。 但 是 , 在 异 常 事 件 同 时 并 发 的 局 势 下 , 宗 教 倒 向 了 民 主 所 要 推 翻 的 势 力 的 阵 营 , 并 一 再 压 制 它 自 己 所 主 张 的 平 等 , 咒 骂 自 由 是 敌 人 ; 而 如 果 它 与 自 由 携 起 手 来 , 它 是 可 以 使 自 由 获 得 神 圣 不 可 侵 犯 性 的 。 在 这 些 信 教 者 的 周 围 , 我 发 现 有 一 些 人 与 其 说 是 指 望 天 堂 , 不 如 说 是 面 对 现 世 。 他 们 之 拥 护 自 由 , 不 仅 因 为 他 们 认 为 自 由 是 一 切 最 高 品 德 的 基 础 , 而 且 因 为 他 们 把 自 由 视 为 一 切 最 大 福 利 的 源 泉 。 他 们 真 心 诚 意 希 望 自 由 获 得 权 威 , 希 望 人 们 受 到 自 由 的 恩 泽 ; 而 且 我 明 白 这 些 人 之 急 于 求 援 于 宗 教 , 是 因 为 他 们 一 定 知 道 : 没 有 民 情 的 权 威 就 不 可 能 建 立 自 由 的 权 威 , 而 没 有 信 仰 也 不 可 能 养 成 民 情 。 他 们 看 到 宗 教 投 到 敌 对 者 的 阵 营 之 后 , 就 止 步 不 前 了 。 于 是 , 一 些 人 开 始 攻 击 宗 教 , 而 另 一 些 人 则 不 敢 拥 护 它 了 。 在 过 去 的 几 个 世 纪 , 一 些 身 居 低 位 和 出 卖 自 己 之 辈 颂 扬 奴 性 , 而 一 些 独 立 思 考 和 品 质 高 洁 之 士 则 为 拯 救 人 类 自 由 而 进 行 没 有 胜 利 希 望 的 斗 争 。 但 在 我 们 这 一 代 , 却 又 经 常 见 到 一 些 出 身 高 贵 和 道 貌 岸 然 的 人 , 持 有 与 其 高 雅 的 身 分 完 全 不 符 的 见 解 , 他 们 反 倒 夸 奖 起 卑 躬 屈 节 来 了 。 与 此 相 反 , 另 一 些 人 则 把 自 由 说 得 天 花 乱 坠 , 好 像 他 们 自 己 已 经 体 验 到 自 由 如 何 神 圣 和 伟 大 , 并 且 大 声 疾 呼 , 为 人 类 要 求 他 们 自 己 就 从 来 不 知 其 为 何 物 的 一 些 权 利 。 绪 论 1 5
16 绪 论 我承认一些品德高尚和爱好和平的人,由于正派、稳健、 富裕和博识,而自然会被周围的人推为领袖。他们对祖国满 怀真挚的爱,随时准备为它做出巨大的牺牲。但是,文明后 来经常遭到他们的敌视,他们没有分清文明带来的弊端和好 处:在他们的头脑中,凡是与恶有联系的观念,都是与同新 有联系的观念不可分割地纠缠在一起。 在这些人旁近,我又发现另一种人。他们以进步的名义 竭力把人唯物化,拚命追求不顾正义的利益、脱离信仰的知 识和不讲道德的幸福。他们自称是现代文明的卫士,高傲地 以现代文明的带头人自任,窃居落到他们手中而他们是不配 担当的职位。 那么,我们现在处于什么状态呢? 信教者在与自由搏斗,自由的友人在攻击宗教:高贵宽 宏的人颂扬奴性,卑躬屈节的人大谈独立:诚实开明的公民 反对一切进步,而不爱国和无节操的人却以文明和开化的使 徒自任! 难道以前的所有世纪就是象我们这个世纪一样吗?难道 人们一直看到的就是我们今天这样的世界吗?在我们今天这 个世界上,一切关系都是不正常的,有德者无才,有才者无 名,把爱好秩序与忠于暴君混为一谈,把笃爱自由与蔑视法 律视为一事,良心投射在人们行为上的光只是暗淡的,一切 事情,不管是荣辱还是真伪,好象都无所谓可与不可了。 我能认为造物主造人是为了让人永远在我们今天这样的 知识贫困当中挣扎吗?不能这样认为,因为上帝给欧洲社会 安排了一个比较安定和平静的未来。我不太清楚上帝的意图
我 承 认 一 些 品 德 高 尚 和 爱 好 和 平 的 人 , 由 于 正 派 、 稳 健 、 富 裕 和 博 识 , 而 自 然 会 被 周 围 的 人 推 为 领 袖 。 他 们 对 祖 国 满 怀 真 挚 的 爱 , 随 时 准 备 为 它 做 出 巨 大 的 牺 牲 。 但 是 , 文 明 后 来 经 常 遭 到 他 们 的 敌 视 , 他 们 没 有 分 清 文 明 带 来 的 弊 端 和 好 处 ; 在 他 们 的 头 脑 中 , 凡 是 与 恶 有 联 系 的 观 念 , 都 是 与 同 新 有 联 系 的 观 念 不 可 分 割 地 纠 缠 在 一 起 。 在 这 些 人 旁 近 , 我 又 发 现 另 一 种 人 。 他 们 以 进 步 的 名 义 竭 力 把 人 唯 物 化 , 拚 命 追 求 不 顾 正 义 的 利 益 、 脱 离 信 仰 的 知 识 和 不 讲 道 德 的 幸 福 。 他 们 自 称 是 现 代 文 明 的 卫 士 , 高 傲 地 以 现 代 文 明 的 带 头 人 自 任 , 窃 居 落 到 他 们 手 中 而 他 们 是 不 配 担 当 的 职 位 。 那 么 , 我 们 现 在 处 于 什 么 状 态 呢 ? 信 教 者 在 与 自 由 搏 斗 , 自 由 的 友 人 在 攻 击 宗 教 ; 高 贵 宽 宏 的 人 颂 扬 奴 性 , 卑 躬 屈 节 的 人 大 谈 独 立 ; 诚 实 开 明 的 公 民 反 对 一 切 进 步 , 而 不 爱 国 和 无 节 操 的 人 却 以 文 明 和 开 化 的 使 徒 自 任 ! 难 道 以 前 的 所 有 世 纪 就 是 象 我 们 这 个 世 纪 一 样 吗 ? 难 道 人 们 一 直 看 到 的 就 是 我 们 今 天 这 样 的 世 界 吗 ? 在 我 们 今 天 这 个 世 界 上 , 一 切 关 系 都 是 不 正 常 的 , 有 德 者 无 才 , 有 才 者 无 名 , 把 爱 好 秩 序 与 忠 于 暴 君 混 为 一 谈 , 把 笃 爱 自 由 与 蔑 视 法 律 视 为 一 事 , 良 心 投 射 在 人 们 行 为 上 的 光 只 是 暗 淡 的 , 一 切 事 情 , 不 管 是 荣 辱 还 是 真 伪 , 好 象 都 无 所 谓 可 与 不 可 了 。 我 能 认 为 造 物 主 造 人 是 为 了 让 人 永 远 在 我 们 今 天 这 样 的 知 识 贫 困 当 中 挣 扎 吗 ? 不 能 这 样 认 为 , 因 为 上 帝 给 欧 洲 社 会 安 排 了 一 个 比 较 安 定 和 平 静 的 未 来 。 我 不 太 清 楚 上 帝 的 意 图 , 1 6 绪 论
绪 论 17 但我不能因为自己无法深知而就不相信它,我宁肯怀疑自己 的智慧而不愿意怀疑上帝的公正。 我所说的这场伟大社会革命,世界上有一个国家好象差 不多接近了它的自然极限。在那里,这场革命是以简易的方 式实现的:甚至可以说,这个国家没有发生我们进行的民主 革命,就收到了这场革命的成果。 十七世纪初在美洲定居下来的移民,从他们在欧洲旧社 会所反对的一切原则中析出民主原则,独自把它移植到新大 陆的海岸上。在这里,民主原则得到自由成长,并在同民情 的一并前进中和平地发展成为法律。 我毫不怀疑,我们迟早也会像美国人一样,达到身分的 几乎完全平等。但我并不能由此断言,我们有朝一日也会根 据同样的社会情况必然得到美国人所取得的政治结果。我也 决不认为,美国人发现的统治形式是民主可能提供的唯一形 式。但是,产生法制和民情的原因在两国既然相同,那末弄 清这个原因在每个国家产生的后果,就是我们最关心的所在。 因此,我之所以考察美国,并不单纯出于满足自己的好 奇心,尽管好奇心有时也很重要。我的希望,是从美国找到 我们可资借鉴的教训。谁要认为我想写一篇颂词,那将是大 错而特错。任何人读完这本书,都会完全承认我决没有那种 想法。夸奖美国的全部统治形式,也不是我的全部目的,因 为我认为任何法制都几乎不可能体现绝对的善,我甚至没有 奢想评论我认为不可抗拒的这场社会革命对人类有利还是有 害。我认为这场革命是已经完成或即将完成的事实,并欲从 经历过这场革命的国家中找出一个使这场革命发展得最完满
但 我 不 能 因 为 自 己 无 法 深 知 而 就 不 相 信 它 , 我 宁 肯 怀 疑 自 己 的 智 慧 而 不 愿 意 怀 疑 上 帝 的 公 正 。 我 所 说 的 这 场 伟 大 社 会 革 命 , 世 界 上 有 一 个 国 家 好 象 差 不 多 接 近 了 它 的 自 然 极 限 。 在 那 里 , 这 场 革 命 是 以 简 易 的 方 式 实 现 的 ; 甚 至 可 以 说 , 这 个 国 家 没 有 发 生 我 们 进 行 的 民 主 革 命 , 就 收 到 了 这 场 革 命 的 成 果 。 十 七 世 纪 初 在 美 洲 定 居 下 来 的 移 民 , 从 他 们 在 欧 洲 旧 社 会 所 反 对 的 一 切 原 则 中 析 出 民 主 原 则 , 独 自 把 它 移 植 到 新 大 陆 的 海 岸 上 。 在 这 里 , 民 主 原 则 得 到 自 由 成 长 , 并 在 同 民 情 的 一 并 前 进 中 和 平 地 发 展 成 为 法 律 。 我 毫 不 怀 疑 , 我 们 迟 早 也 会 像 美 国 人 一 样 , 达 到 身 分 的 几 乎 完 全 平 等 。 但 我 并 不 能 由 此 断 言 , 我 们 有 朝 一 日 也 会 根 据 同 样 的 社 会 情 况 必 然 得 到 美 国 人 所 取 得 的 政 治 结 果 。 我 也 决 不 认 为 , 美 国 人 发 现 的 统 治 形 式 是 民 主 可 能 提 供 的 唯 一 形 式 。 但 是 , 产 生 法 制 和 民 情 的 原 因 在 两 国 既 然 相 同 , 那 末 弄 清 这 个 原 因 在 每 个 国 家 产 生 的 后 果 , 就 是 我 们 最 关 心 的 所 在 。 因 此 , 我 之 所 以 考 察 美 国 , 并 不 单 纯 出 于 满 足 自 己 的 好 奇 心 , 尽 管 好 奇 心 有 时 也 很 重 要 。 我 的 希 望 , 是 从 美 国 找 到 我 们 可 资 借 鉴 的 教 训 。 谁 要 认 为 我 想 写 一 篇 颂 词 , 那 将 是 大 错 而 特 错 。 任 何 人 读 完 这 本 书 , 都 会 完 全 承 认 我 决 没 有 那 种 想 法 。 夸 奖 美 国 的 全 部 统 治 形 式 , 也 不 是 我 的 全 部 目 的 , 因 为 我 认 为 任 何 法 制 都 几 乎 不 可 能 体 现 绝 对 的 善 , 我 甚 至 没 有 奢 想 评 论 我 认 为 不 可 抗 拒 的 这 场 社 会 革 命 对 人 类 有 利 还 是 有 害 。 我 认 为 这 场 革 命 是 已 经 完 成 或 即 将 完 成 的 事 实 , 并 欲 从 经 历 过 这 场 革 命 的 国 家 中 找 出 一 个 使 这 场 革 命 发 展 得 最 完 满 绪 论 1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