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的屠杀。罗马人在远大基屠杀了150,000人0;天主教 军队在西班牙宗教法庭大开杀戒(1543年西班牙宗教法庭将 数以万计再洗礼教派教徒在火刑柱上烧死。 一编注):还有 帖木儿,他于1398年在德里处死了10万名囚犯,并在1400 年和1401年在叙利亚修建了两个头骨塔®,但相比之下,日 本人则大大超过之。 众所周知,在本世纪,随着大屠杀工具的全面改进,希 特勒杀害了600多万犹太人,这类屠杀是在几年的时间中积 果的数字,而在南京的暴行中,屠杀则仅仅集中在儿个星期 里。 的确,即使与历史上最具破坏性的战争相比,南京的暴 行也足以代表最可怕的种族灭绝的行为,®为更好地想象这 个比较值,我们还必须了解其他一些统计数字。南京的死难 者总数一仅仅是中国的一个城市—就超过一些欧洲国家 在整个战争中的平民死亡总数。(英国平民死亡总数为61, 000,法国为108,000,比利时101,000,荷兰是242,000.) 有人把飞机轰炸当作大规模破坏中最可怕的武器之一,但即 使是历史上最猛烈的空袭也比不上南京的屠杀。英国人轰炸 德票斯顿,引起了一场大火,当时国际上接受的死亡数字为 225,000人,但更客观的统计为6万人,另至少有3万人受 伤。南京遇难的人数则要多得多,@确实,不管是用最保守的 数字一26万,还是用最高的35万,南京死难人数比美军轰 炸东京所造成的伤亡人数(约80,000-120,000入死亡)要 多得多,甚至比在广岛和长崎两次爆炸原子弹造成的死亡人 数(分别为14万和?万)的总和还要多。⑦看到这些,怎不令 人震惊? 我们不仅应当记住南京的暴行中的死亡人数,还应该记 ·3·
住他们被杀害的残忍手段。中国的男人在日军的刺刀训练和 砍头比赛中被当成活靶子。估计有20,000一80,000名中国 妇女遭到强暴。⑧一些日本兵在强奸了妇女之后,剖开她们的 肚子,切掉她们的乳房,把她们活活地钉在墙上,还当着家 人的面,父亲被日本士兵逼追奸污女儿,儿子被過奸污母亲 日军不但每天例行活埋、阁割、器官切除,烤人肉等暴行,还 尝试种种穷凶极恶的折磨手段。比如,在人的舌头上穿上铁 钩把整个人吊起来,或是将人埋入深至腰部的土坑,再看着 他们被德国牧羊犬撕碎。此情此景实在是令人惨不忍睹,就 连南京城中的纳粹党徒也感到恐怖,有人就称这场屠杀是 “野兽机器”的工作。0 但是,南京的暴行一直是一个鲜为人知的事件。与在日 本爆炸原子弹和在欧洲犹太人到屠杀不同,南京大屠杀的 血腥恐怖很少为亚洲以外的人们所了解。美国出版的多数历 史文献都没有注意这次大屠杀。在对美国中学历史课本进行 的一次彻底检查中,发现只有寥寥几本提到了南京的暴行。美 国公众所读的综合的、或“权威”的二战历史著作中,也几 乎没有一本详细地记述南京大屠杀的。例如,《美国二战图片 史》(1966)是连续多年最畅销的单本二战图片史图书,但其 中没有关子南京大屠杀的一幅照片,甚至连一个字也没有。在 共计1065页的温斯顿·邱吉尔的著名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回 记录》(1959)中,找不到有关南京大屠杀的一个字,在共947 页的亨利·米歇尔的经典名作《二战风云录》(1975)中也是 如此。在长达1178页的格哈特·温伯格的巨著《战火中的世 界》(1974)中,南京的暴行仅仅被提到两次。只是在998页 的罗伯特·莱基的《来自魔鬼:二战纪实》(1987)中,我才 发现一段关于这次大屠杀的记载:“希特勒的纳粹所做的一切 。4单
使其胜利蒙羞的事情设有卿一件能比得上松井石根将军手下 的日本士兵”, 我是在自己还是个小女孩时第一次知道南京的暴行。故 事是我的父母讲给我听的。他们曾经历多年的战争和革命年 代,后来才在美国中西部的一个大学城当上了教授,有了 个安定的家。他们是在二战时期的中国长大,战后又随着家 人逃亡,先是到合湾,最后到美国的哈佛大学攻读理科。30 年来,他们平静地生活在伊利诺伊州的尚佩恩一厄巴纳,置 身学术界,从事物理和徽生物学方面的研究工作。 但他们从未忘记中日战争的恐怖,他们也希望我不会忘 记。他们尤其是希望我不会忘记南京的暴行。我父母没有亲 眼目睹南京的暴行,但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了,后来又 告诉了我。他们说,日本人把婴儿撕成两半,甚至三块、四 块,有一段时间长江水都被血染成红色。因为愤怒,他们在 向我述说时声音颜抖起来。他们认为,南京大屠杀是日本人 在这场杀害了上千万中国人的战争中所犯下的一次最丧心病 狂的罪行。 在我整个童年时期,南京大屠杀是一个无法言明的邪恶 的代名词,深深地蔻在我的脑海中。但是,在我印象中的南 京暴行缺乏具体的细节和范围,也很难区分究竟是传说还是 历史。中学时,我寻遍了当地的图书馆,想更多地了解这次 大屠杀的情况,但一无所获。我觉得很奇怪:如果南京的暴 行真是那么骇人听闻,真的像我父母坚持说的是人类历史上 一次最残酷的屠杀,那为什么没有把它写下来?作为一个孩 子,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去伊利诺伊大学浩瀚的图书馆系统 继续调查,我对这件事的好奇心也很快溜跑了。 南京的暴行再次闯入我的生活几乎是在20年之后了。这 。5
时的我已为人妻,作了一名职业作家,在加州圣巴巴拉过着 平静的生活。听一个搞电影片的朋友说,有几个东海岸的制 片人最近完成了一部关于南京暴行的纪录片,但由于搞不到 资金,无法进行宣传和发行工作。 这位朋友的话重新激起了我的兴趣。不久,我就同两个 纪录片制片人谈起了这个题目。一位叫邵于平,是华裔美国 人社会活动家,曾在纽约为联合国工作,是纪念南京大屠杀 死难同胞联合会的上届主席,协助制作过录像带《马吉的证 言》。另一位是汤美如,一位独立的电影制片人,曾与崔明慧 合作了专题片《以天皇的名义》。邵于平和汤美如介绍我进入 一个社会活动家的圈于里。他们大多是第一代的美籍或加籍 华人,像我一样,都认为应当在所幸存的受难者去世以前,把 南京暴行的真相记录下来并公诸干众,直至讨回南京浩劫的 赔偿。还有人要把他们对战争的记忆传给子孙后代,以免后 人在被北美文化同化的过程中,忘却自己的历史遗产中的这 一重要部分。 近年来,在华人集中的城市中心地区一像旧金山的海 湾区,纽约,洛杉矶,多伦多和温哥华一华人活动家组织 着各种会议和教育活动,宣传有关日本人在二战中所犯下的 罪行.他们在博物馆和学校里展出关于南京大屠杀的电影、录 像和照片,在国际互联网上传播事实和图片,还在像《纽约 时报》一类的报纸上发表整版的关于南京大屠杀的公告。一 些社会活动团体还利用科技,巧妙地通过一个健钮就能将信 息传送到世界各地超过25万名读者的面前。 1994年12月,我参加了一个纪念南京暴行死难者的会 议,该会由亚洲保护二次世界大战历史全球联盟提供赞助。这 时,我儿时记忆中的南京大屠杀已不是什么民间传说,而是 .6·
实实在在的历史。这次会议是在加州圣何塞城郊的库帕提诺 举行。会议组织者在大厅里展放着海报大小的南京暴行的聚 片一这是我一生中所见到是最可怕的照片。虽然我从小就 听到许多关于南京大屠杀的事,但我对这些照片毫无恩想准 备一完全黑白的图片:被砍下的人头,被刺刀剖开的肚肠, 赤裸裸的妇女在强暴者的逼迫下摆出淫荡的姿态,地们脸上 扭曲的痛苦和耻辱的表情令人刻骨难忘。 在一个眩晕的蹀间,我陡然明白生命和人类的经历本身 都是如此脆弱。我们从小就知道死亡是什么。任何人都会被 卡车或巴士撞倒,生命随之在刹那间消失。如果没有某种宗 教信仰,我们会认为这样的死亡是套无意义也不公正的对生 命的剥夺。但我们也知道,大多数人都尊重生命和死亡的过 程。如果你被一辆巴士撞了,也许有人会乘你受伤的时侯偷 走你的钱包,但更多的人会来帮你,抢效你宝费的生命。有 人会拨急救电话,有人会奔跑到街上叫当班的警察,还有人 会脱下大衣,香起来垫在你的脑后。这样,即使这是你生命 的最后时刻,你也能从这些很小却很温暖的事情中感受到他 人的关心。挂在库帕提诺墙上的照片却展示了千千万万的生 命会因他人的狂妄念头而遭到毁灭,而这种死亡在第二天就 变得毫无意义。更重要的是,那些带来死亡(即使是难以避 免的,也是人类历史上最骇人的一幕悲刷)的人竟还羞辱受 难者,逼使他们在最大限度的痛苦和耻辱中死去。这样对死 亡的残忍的不教,这样人类社会过程的倒退,将只会缩成历 史的一个脚注。除非有人迫使这个世界去记住它,否则它就 像计算机程序中的一个无害的小错,也许会,又也许不会引 起任何问题。想到这里,我感到一阵心悸。 在这次大会期间,我得知有两本关于南京大屠杀的小说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