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 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Sep.2019 第37卷第5期 Humanities& Social Sciences Journal of Hainan University Vol 37 No5 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转型 别君华',许志强2 (1.杭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杭州311121 2.四川传媒学院数字媒体与创意设计学院,四川成都611745) [摘要]在媒介与社会互构关系这一框架基础上,就媒介智能化趋势和智能网络社会转型做了尝试 性的理论梳理。首先从媒介技术哲学思想中“媒介对意识的延伸”的视角入手,梳理了智能网络社会兴起与 发展及其三个基本阶段,其次审视了智能媒介对人类能力(感知力、认知力、行动力、创造力)的延伸作用, 进而深层次揭示了智能网络的内在连接逻辑(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最后从数据体验、跨界共享和深度 个体化文化三个角度出发,指出媒介智能化将成为未来世界主流的社会图景。 [关键词]媒介智能化:智能网络社会:人工智能:泛在智能网络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1710(2019)05-0068-07 DO:0.15886.cnki. hnus201905010 媒介技术哲学视阈下智能网络社会的兴起 人工智能从最初的技术概念设想阶段,逐步走到理论研究、软硬件设计与开发的研究阶段,再到渗透 到社会各个领域中的应用阶段,其演变轨迹已深深地嵌入到经济结构、政治冲突和文化经验之中,成为社 会变迁无法剥离的“背景色”。本文通过文献梳理发现,现有智能传播硏究多将智能媒介直接等同于人工智 能,因此在回顾智能媒介发展历史时多将其追溯至1956年夏季在美国召开的达特茅斯会议。但实际上,人 工智能只是智能媒介一个最为人熟知的代表性子集,智能媒介不等于人工智能。那么何为智能媒介?智能 媒介与传统媒介的分界点在何处?智能媒介如何作用于社会结构和社会文化?本文试图从媒介技术哲学中 人、技术与社会的互构关系开始谈起。 (一)媒介技术哲学 “人类先天本能的缺失,是我们技术的真正起源。”西方媒介技术哲学认为,人类是没有本质的动物 当其他动物都有自己生存的“尺度”时,技术的创造发明为人类延伸自我、创立本质创造了根本条件。借助 于技术,人类具备了按照任何一个物种的尺度来改造世界的能力:借助于技术与生产方式、生产力的更 人类作为“所有社会生产关系的总和”不断实现“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并逐步趋近“全面自由的发展” 根本目标 人与工具并非结构功能主义者简单划分的二元对立关系。芒福德在《技术与文明》中对“人是使用工具 的动物”这种观点提出批评,因为他认为人的价值并不在于通过技术开发、占有、侵略外在的环境,而在于 与技术的和谐共生中延续与放大自身,创造丰富多彩的文化并使之有机生长。因此,站在技术哲学家的视 角来看,技术的存在既使得人类能力得到了极大的延伸和发展,更使人类自身得到了生物进化之外的体外 进化与强化延续芒福德的观点,麦克卢汉提出了经典的媒介延伸三段论:媒介技术首先延伸个别的、较为 [收稿日期]2019-08-2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重大基金项目(18ZDA282);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16YJA860006) [作者简介]别君华(1991-),女,山东日照人,杭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新媒体传播、传播 理论与传播思想史等研究。 ①吴国盛:《技术哲学演讲录》,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4页 (c)1994-2019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2019年9月 第37卷 第5期 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Humanities & Social Sciences Journal of Hainan University Sep. 2019 Vol. 37 No.5 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转型 别君华1 ,许志强2 (1.杭州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1121; 2.四川传媒学院 数字媒体与创意设计学院,四川 成都 611745) [摘 要]在媒介与社会互构关系这一框架基础上,就媒介智能化趋势和智能网络社会转型做了尝试 性的理论梳理。首先从媒介技术哲学思想中“媒介对意识的延伸”的视角入手,梳理了智能网络社会兴起与 发展及其三个基本阶段,其次审视了智能媒介对人类能力(感知力、认知力、行动力、创造力)的延伸作用, 进而深层次揭示了智能网络的内在连接逻辑(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最后从数据体验、跨界共享和深度 个体化文化三个角度出发,指出媒介智能化将成为未来世界主流的社会图景。 [关键词]媒介智能化;智能网络社会;人工智能;泛在智能网络 [中图分类号]G 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 -1710(2019)05 - 0068 - 07 一、媒介技术哲学视阈下智能网络社会的兴起 人工智能从最初的技术概念设想阶段,逐步走到理论研究、软硬件设计与开发的研究阶段,再到渗透 到社会各个领域中的应用阶段,其演变轨迹已深深地嵌入到经济结构、政治冲突和文化经验之中,成为社 会变迁无法剥离的“背景色”。本文通过文献梳理发现,现有智能传播研究多将智能媒介直接等同于人工智 能,因此在回顾智能媒介发展历史时多将其追溯至 1956 年夏季在美国召开的达特茅斯会议。但实际上,人 工智能只是智能媒介一个最为人熟知的代表性子集,智能媒介不等于人工智能。那么何为智能媒介?智能 媒介与传统媒介的分界点在何处?智能媒介如何作用于社会结构和社会文化?本文试图从媒介技术哲学中 人、技术与社会的互构关系开始谈起。 (一)媒介技术哲学 “人类先天本能的缺失,是我们技术的真正起源。”①西方媒介技术哲学认为,人类是没有本质的动物。 当其他动物都有自己生存的“尺度”时,技术的创造发明为人类延伸自我、创立本质创造了根本条件。借助 于技术,人类具备了按照任何一个物种的尺度来改造世界的能力;借助于技术与生产方式、生产力的更新, 人类作为“所有社会生产关系的总和”不断实现“本质力量的对象化”,并逐步趋近“全面自由的发展”这一 根本目标。 人与工具并非结构功能主义者简单划分的二元对立关系。芒福德在《技术与文明》中对“人是使用工具 的动物”这种观点提出批评,因为他认为人的价值并不在于通过技术开发、占有、侵略外在的环境,而在于 与技术的和谐共生中延续与放大自身,创造丰富多彩的文化并使之有机生长。因此,站在技术哲学家的视 角来看,技术的存在既使得人类能力得到了极大的延伸和发展,更使人类自身得到了生物进化之外的体外 进化与强化。延续芒福德的观点,麦克卢汉提出了经典的媒介延伸三段论:媒介技术首先延伸个别的、较为 [收稿日期]2019-08-27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重大基金项目( 18ZDA282);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16YJA860006) [作者简介]别君华(1991-),女,山东日照人,杭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新媒体传播、传播 理论与传播思想史等研究。 ① 吴国盛:《技术哲学演讲录》,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4页。 68 DOI:10.15886/j.cnki.hnus.2019.05.010
别君华等: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转型 低级的器官,接着延伸人的中枢神经系统,“经过一个世纪的电力技术发展以后,我们的中枢神经系统又得 到了延伸,以至于能拥抱全球”,最后“我们正在迅速逼近人类延伸的最后一个阶段—一从技术上模拟意识 的阶段”,这是对人类整体感觉器官进行延伸的高级进化阶段。 在媒介技术哲学视阈下,以媒介社会历史演变经验与媒介技术哲学家麦克卢汉提出的“媒介对人意识 的延伸”为基本判断依据,便可发现智能媒介并非新鲜之物,早在电力媒介诞生之初,人类就已开启了媒介 智能化与社会智能化之旅。只不过这一时期的智能化转向过于隐形于基础通讯设施之中,并未如当代这般 发挥其显在作用。而从电力时代进入网络传播尤其是移动传播阶段后,延伸意识的个性化媒介(如手机)显 在地介入到个人信息生产过程,“由于媒介的移动性界面和挪用性潜力的全面扩张”2,新媒介的社会生产 效应便愈发彰显了媒介技术性质本身具有的潜在能动力。加之人工智能第三次浪潮正好在移动传播阶段 兴起,因此人们便终于瞩目于媒介的“智能”效力,在一个较广的范围内,简单地将智能媒介等同于人工智 能。而实际上,智能媒介至少包括电力媒介、网络媒介、大数据、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诸多能够延伸人类 意识”的媒介。 (二)智能网络社会的兴起 媒介不仅是“传输信息或传播思想的消极管道”,而且是“活生生的力的漩涡,造就隐蔽的环境”,还是 “决定着该文化总体结构的动因的塑造力量”③技术和环境的互动互构如此紧密,以至于在每种文化形态 中都可以找到占主导地位媒介的影子。而不同媒介历史时期占主导地位的媒介界面,又深刻地影响着这 阶段的信息流通方式、人类交往方式,进而影响社会组织方式、社会结构与社会文化,如此,媒介正通过不 同的结构促进或阻碍人生存的机会 新媒介造就了新的传播环境,而智能媒介即将造就新的生存环境。大数据环境下的智能互联平台, 方面可将用户数据从终端汇聚到云端,并为智慧城市、医疗健康、设计制造、生态保护等领域提供优化路 径,另一方面无所不在、具备自我学习能力的终端又能不断地从云端汲取智慧,为信息社会“赋能”,如此正 向循环,正激发着网络社会中隐藏的潜力,驱动着以“云大物移智区加”等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壮大 发展,加速推动互联网进入“下半场”,这时人类才开始意识到社会已进入智能化时期 研究认为,信息化是智能化的准备阶段,智能化是信息化的高级发展阶段。人工智能作为当前社会最 为显著的新型生产要素,已经全面介入到现代社会生产体系并被社会结构高度形塑,使得人类已站在人、 技术与社会共生智能驱动创新(计算驱动、场景驱动、数据驱动)的入口,并即将加速迈入由智能媒介主导 的智能网络社会新阶段 智能网络社会发展的三个阶段 为更好的理解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的演变过程,研究尝试将智能网络社会划分为相互依存、相 互作用、共同演化的三个阶段,即电力媒介主导的前期准备阶段、计算机与互联网主导的初步智能化阶段、 移动传播与人工智能主导的正式智能化阶段。 (一)前期准备阶段——电力通讯系统 电力通讯系统是智能网络社会的前期准备阶段。在结束了约500年的漫长印刷时代后,1844年美国科 学家塞约尔·莫尔斯在华盛顿国会大厦向40英里外的巴尔的摩城发出了世界上第一份电报,从此“大地遍 布通讯神经”,信息“以思考的速度把这块土地上的消息四处传播,从而使各地都会成为毗邻。”在该阶段, 包括电报、电话、广播、无线电通信、广播、电影、电视、卫星通讯在内的信息技术初步铺设了地球“神经网络 系统”,使得人类传播能力在电力压缩时空的地球村落中突破了肉身之限制,信息得以在世界范围内瞬时 传播,为现代信息技术向智能化正式延伸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①马歇尔·麦克卢汉:《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何道宽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年版,第4页 ②陈卫星:《媒介域的方法论意义》,《国际新闻界》018年第2期,第8-14页 ③罗伯特·洛根:《理解新媒介:延伸麦克卢汉》,何道宽译,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312页 ④丹尼斯·杰·切特罗姆:《传播媒介与美国人的思想:从莫尔斯到麦克卢汉》,曹静生等译,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1年版,第10页 (c)1994-2019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别君华等: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转型 低级的器官,接着延伸人的中枢神经系统,“经过一个世纪的电力技术发展以后,我们的中枢神经系统又得 到了延伸,以至于能拥抱全球”,最后“我们正在迅速逼近人类延伸的最后一个阶段——从技术上模拟意识 的阶段”①,这是对人类整体感觉器官进行延伸的高级进化阶段。 在媒介技术哲学视阈下,以媒介社会历史演变经验与媒介技术哲学家麦克卢汉提出的“媒介对人意识 的延伸”为基本判断依据,便可发现智能媒介并非新鲜之物,早在电力媒介诞生之初,人类就已开启了媒介 智能化与社会智能化之旅。只不过这一时期的智能化转向过于隐形于基础通讯设施之中,并未如当代这般 发挥其显在作用。而从电力时代进入网络传播尤其是移动传播阶段后,延伸意识的个性化媒介(如手机)显 在地介入到个人信息生产过程,“由于媒介的移动性界面和挪用性潜力的全面扩张”②,新媒介的社会生产 效应便愈发彰显了媒介技术性质本身具有的潜在能动力。加之人工智能第三次浪潮正好在移动传播阶段 兴起,因此人们便终于瞩目于媒介的“智能”效力,在一个较广的范围内,简单地将智能媒介等同于人工智 能。而实际上,智能媒介至少包括电力媒介、网络媒介、大数据、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等诸多能够延伸人类 “意识”的媒介。 (二)智能网络社会的兴起 媒介不仅是“传输信息或传播思想的消极管道”,而且是“活生生的力的漩涡,造就隐蔽的环境”,还是 “决定着该文化总体结构的动因的塑造力量”③。技术和环境的互动互构如此紧密,以至于在每种文化形态 中都可以找到占主导地位媒介的影子。而不同媒介历史时期占主导地位的媒介界面,又深刻地影响着这一 阶段的信息流通方式、人类交往方式,进而影响社会组织方式、社会结构与社会文化,如此,媒介正通过不 同的结构促进或阻碍人生存的机会。 新媒介造就了新的传播环境,而智能媒介即将造就新的生存环境。大数据环境下的智能互联平台,一 方面可将用户数据从终端汇聚到云端,并为智慧城市、医疗健康、设计制造、生态保护等领域提供优化路 径,另一方面无所不在、具备自我学习能力的终端又能不断地从云端汲取智慧,为信息社会“赋能”,如此正 向循环,正激发着网络社会中隐藏的潜力,驱动着以“云大物移智区加”等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壮大 发展,加速推动互联网进入“下半场”,这时人类才开始意识到社会已进入智能化时期。 研究认为,信息化是智能化的准备阶段,智能化是信息化的高级发展阶段。人工智能作为当前社会最 为显著的新型生产要素,已经全面介入到现代社会生产体系并被社会结构高度形塑,使得人类已站在人、 技术与社会共生智能驱动创新(计算驱动、场景驱动、数据驱动)的入口,并即将加速迈入由智能媒介主导 的智能网络社会新阶段。 二、智能网络社会发展的三个阶段 为更好的理解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的演变过程,研究尝试将智能网络社会划分为相互依存、相 互作用、共同演化的三个阶段,即电力媒介主导的前期准备阶段、计算机与互联网主导的初步智能化阶段、 移动传播与人工智能主导的正式智能化阶段。 (一)前期准备阶段——电力通讯系统 电力通讯系统是智能网络社会的前期准备阶段。在结束了约 500 年的漫长印刷时代后,1844 年美国科 学家塞约尔·莫尔斯在华盛顿国会大厦向 40 英里外的巴尔的摩城发出了世界上第一份电报,从此“大地遍 布通讯神经”,信息“以思考的速度把这块土地上的消息四处传播,从而使各地都会成为毗邻。”④在该阶段, 包括电报、电话、广播、无线电通信、广播、电影、电视、卫星通讯在内的信息技术初步铺设了地球“神经网络 系统”,使得人类传播能力在电力压缩时空的地球村落中突破了肉身之限制,信息得以在世界范围内瞬时 传播,为现代信息技术向智能化正式延伸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① 马歇尔·麦克卢汉:《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何道宽译,南京:译林出版社 2011 年版,第 4 页。 ② 陈卫星:《媒介域的方法论意义》,《国际新闻界》2018 年第 2 期,第 8-14 页。 ③ 罗伯特·洛根:《理解新媒介:延伸麦克卢汉》,何道宽译,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2012 年版,第 312 页。 ④ 丹尼斯·杰·切特罗姆:《传播媒介与美国人的思想:从莫尔斯到麦克卢汉》,曹静生等译,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1991 年版,第 10 页。 69
2019年 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5期 (二)初步智能化阶段——计算机与互联网 计算机与互联网是智能网络社会的初步智能化阶段。在电力技术发明一个世纪之后,以计算机和通信 技术密切结合的计算机网络系统的出现和普及为社会引入“新的尺度”,使得人类的中枢神经系统再次得 到了延伸,以至于能拥抱全球。1964年,世界上第一台电子数字积分计算机 ENIAC问世;1989年蒂姆·伯 纳斯·李正式提出万维网( World Wide Web)设想,将广域范围内的众多计算机互联互通并汇合成信息网络 集合。与此同时,伴随着网络集群连接的软硬件资源的更新迭代以及信息流动的变迁,计算机与互联网还 推动着人与人、人与内容、机器与机器的汇聚并产生协作。由此可见,计算机与互联网的普及,塑造了结构 化的网络社会,标志着社会进入了初步智能化阶段 (三)正式智能化阶段——移动传播与人工智能 移动传播与人工智能是网络社会进入移动传播阶段后开启的正式智能化阶段。在该阶段,以5G、大数 据等为代表的新一代基础技术,和以人工智能、VRAR/XR、3D打印、数字孪生等为代表新一代智能技术集 群,共同构成了新的技术环境,进一步渗透到包括儿童教育、老人陪护、城市建设、健康医疗等在内的人类 社会生活中,正将人类从那些简单、笨重且重复性较强的可替代性工作中解放出来,塑造了一个“新物理世 界”,使得智能网络开始从“有形到无形”,智能网络应用开始从“有人到无人”,推动着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 络社会转型。由此可见,移动传播与人工智能的普及,使得参与信息交换的行动者数量、智能环境中的信息 交互范围与交换频率,以及智能网络社会的数据记录、处理与应用能力以及数据总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 提升。 三、智能媒介对人类能力的延伸 荀子曾在《劝学》中提到:“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着彰”,表明 人类是“善假于物”的动物,可在借助工具和技术弥补自身的缺陷和不足的同时,不断更新并增强身体器官 的力量,最终造就“万物之灵”的人类本身。在科技创新、消费升级以及技术人性化进化内在规律的“三轮驱 动”下,媒介技术在完成对人类外在官能的延伸后,进入到了对人体延伸的最后阶段——意识的技术模拟 阶段,即开始对人类感知、认知、行动力、创造力的延伸。 (一)对人类感知能力的延伸 传统媒介虽然能够延伸人的外在感官,但其只是对人类自身具备的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能力进行了 放大,而其自身并不具备感知能力。伴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智能媒介在数据计算能力基础上发展出 了类似于人的感知智能,并可通过智能感知能力与人和环境进行交互。传感器作为智能感知时代的重要硬 件基础,一方面其工作机制和效应类型不断增长并越来越“聪明”,另一方面智能化应用推动着媒体生产系 统的更新迭代在智能家居领域,扫地机器人可运用程序算法自动规划清洁路径,与此同时,其还能对家居 布局的数字地图进行自动记忆与实时更新,大幅度提升了家居智能体验的友好度,解放了人类的双手:在智 能交通领域,无人驾驶汽车可通过雷达、测距仪等设备和算法实现动态路径规划、避免碰撞和保持安全距离 等;在智能通讯领域,苹果 iPhone Xs手机可利用前后摄像头的Trπ ue Depth传感器来精确测量深度,而搭载 了麒麟980芯片的华为Mate20手机,在双NPU(神经处理单元)的加持下可实现4500张图片/分钟的惊人 计算力,诸如此类的计算智能和感知智能均是人类能力所无法比拟的。 事实上,人类平均大概能够识别大约5000张面孔。但由于移动传播带来海量较容易标签化的图像数 据,使得人工智能所能识别数量几乎没有上限,与此同时,熟悉或陌生等主观认知以及环境也不会对机器 识别产生影响。未来,纳米交互、显微交互、迷你显微交互、Pico交互、3D交互等多层次互动界面信息传递 必将会更多、更丰富。除了视觉识别,在语音识别方面CNN(卷积神经网络)、RNN(循环神经网络)等神经网 络基础算法的成熟,也使智能语音识别准确率达到97%以上。感知领域的人机协作突破了人的生理局限 这就如同温佛里德·舒茨所说:“媒介技术拓展人类的传播能力,使其打破自然的限制。”由此可见,相比于 O Winfried Schulz, "Reconstructing Medialization as An Analytical Concept", European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vol 19, No 1, 2004, Pp87-101 (c)1994-2019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2019年 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5期 (二)初步智能化阶段——计算机与互联网 计算机与互联网是智能网络社会的初步智能化阶段。在电力技术发明一个世纪之后,以计算机和通信 技术密切结合的计算机网络系统的出现和普及为社会引入“新的尺度”,使得人类的中枢神经系统再次得 到了延伸,以至于能拥抱全球。1964 年,世界上第一台电子数字积分计算机 ENIAC 问世;1989 年蒂姆•伯 纳斯•李正式提出万维网(World Wide Web)设想,将广域范围内的众多计算机互联互通并汇合成信息网络 集合。与此同时,伴随着网络集群连接的软硬件资源的更新迭代以及信息流动的变迁,计算机与互联网还 推动着人与人、人与内容、机器与机器的汇聚并产生协作。由此可见,计算机与互联网的普及,塑造了结构 化的网络社会,标志着社会进入了初步智能化阶段。 (三)正式智能化阶段——移动传播与人工智能 移动传播与人工智能是网络社会进入移动传播阶段后开启的正式智能化阶段。在该阶段,以 5G、大数 据等为代表的新一代基础技术,和以人工智能、VR/AR/XR、3D 打印、数字孪生等为代表新一代智能技术集 群,共同构成了新的技术环境,进一步渗透到包括儿童教育、老人陪护、城市建设、健康医疗等在内的人类 社会生活中,正将人类从那些简单、笨重且重复性较强的可替代性工作中解放出来,塑造了一个“新物理世 界”,使得智能网络开始从“有形到无形”,智能网络应用开始从“有人到无人”,推动着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 络社会转型。由此可见,移动传播与人工智能的普及,使得参与信息交换的行动者数量、智能环境中的信息 交互范围与交换频率,以及智能网络社会的数据记录、处理与应用能力以及数据总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 提升。 三、智能媒介对人类能力的延伸 荀子曾在《劝学》中提到:“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着彰”,表明 人类是“善假于物”的动物,可在借助工具和技术弥补自身的缺陷和不足的同时,不断更新并增强身体器官 的力量,最终造就“万物之灵”的人类本身。在科技创新、消费升级以及技术人性化进化内在规律的“三轮驱 动”下,媒介技术在完成对人类外在官能的延伸后,进入到了对人体延伸的最后阶段——意识的技术模拟 阶段,即开始对人类感知、认知、行动力、创造力的延伸。 (一)对人类感知能力的延伸 传统媒介虽然能够延伸人的外在感官,但其只是对人类自身具备的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能力进行了 放大,而其自身并不具备感知能力。伴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智能媒介在数据计算能力基础上发展出 了类似于人的感知智能,并可通过智能感知能力与人和环境进行交互。传感器作为智能感知时代的重要硬 件基础,一方面其工作机制和效应类型不断增长并越来越“聪明”,另一方面智能化应用推动着媒体生产系 统的更新迭代。在智能家居领域,扫地机器人可运用程序算法自动规划清洁路径,与此同时,其还能对家居 布局的数字地图进行自动记忆与实时更新,大幅度提升了家居智能体验的友好度,解放了人类的双手;在智 能交通领域,无人驾驶汽车可通过雷达、测距仪等设备和算法实现动态路径规划、避免碰撞和保持安全距离 等;在智能通讯领域,苹果 iPhone XS 手机可利用前后摄像头的 TrueDepth 传感器来精确测量深度,而搭载 了麒麟 980 芯片的华为 Mate20 手机,在双 NPU(神经处理单元)的加持下可实现 4 500 张图片/分钟的惊人 计算力,诸如此类的计算智能和感知智能均是人类能力所无法比拟的。 事实上,人类平均大概能够识别大约 5 000 张面孔。但由于移动传播带来海量较容易标签化的图像数 据,使得人工智能所能识别数量几乎没有上限,与此同时,熟悉或陌生等主观认知以及环境也不会对机器 识别产生影响。未来,纳米交互、显微交互、迷你显微交互、Pico 交互、3D 交互等多层次互动界面信息传递 必将会更多、更丰富。除了视觉识别,在语音识别方面 CNN(卷积神经网络)、RNN(循环神经网络)等神经网 络基础算法的成熟,也使智能语音识别准确率达到 97% 以上。感知领域的人机协作突破了人的生理局限, 这就如同温佛里德•舒茨所说:“媒介技术拓展人类的传播能力,使其打破自然的限制。”①由此可见,相比于 ① Winfried Schulz,“Reconstructing Medialization as An Analytical Concept”,European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vol.19,No.1,2004,pp.87-101. 70
别君华等: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转型 人类感知能力,智能媒介不仅突破了人类感知的生理约東,而且还不受主观因素的影响,似乎还更胜一筹。 (二)对人类认知能力的延伸 2018年, Facebook旗下的 Instagram推出了一款机器学习工具,其不仅可对照片中的批评倾向、冒犯性 评论进行检测,还可对欺凌行为进行标记并将疑似内容发送到人工审核者处复查。类似机器学习工具认知 能力的建立基于基础算法形成的语义识别能力,NLP(自然语言处理)与深度学习结合加速了语义识别能力 五个阶段包括分类、匹配、翻译、结构化预测和序贯决策过程的突破。在机器阅读理解较高级水平测试 sUAD1.1中,BERT模型这种预训练语言表示的新方法已在两个衡量指标上超过人类,取得了惊人的成 绩。机器认知让我们意识到:智能媒介可以通过深度学习发展出人脑般的独立思考与逻辑判断能力,而这 种能力就类似于人类的认知能力。学者蔡曙山认为,人类心智从初级到高级进化的形式依次为:“神经层级 的心智、心理层级的心智、语言层级的心智、思维层级的心智和文化层级的心智。”而这五个层级的心智又 映射了认知科学的五个层级,即“神经认知、心理认知、语言认知、思维认知和文化认知”2。其中,神经与心 理认知属于人和动物共有的“低阶认知”,语言、思维和文化认知属于人类所特有的“高阶认知”。 事实上,语言是人与动物的最本质区别之一,语言的形成使得人类在掌握制造符号能力的同时,促进 了人类抽象思维能力与综合知识体系的构建,语言层或将成为分辨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的关键所在。由此 可见,当前建立在大量数据训练基础上的智能媒介即便看起来“能理解”甚至“会思考”,但若不在语言理 解、知识表示、联想推理、自主学习等领域形成突破,就无法形成具有情感、想象、审美、创造、直觉、智能等 特质的人类认知能力。 (三)对人类行动能力的延伸 2019年初,大型社会公益性科技节目《智造将来》在浙江卫视首播,节目中的国产机械臂家族不仅向观 众表演了跳舞、写毛笔字等基础动作,还展现了与主持人点头、挥动双臂等互动动作。其中,双臂14轴协作 机器人Yumi的运动性能格外引人注目,其能够在高速度运动过程中精确对准0.2毫米的针头,而人类尚 不能在高度运动中精确对准约0.5毫米的铅笔尖。而手部动作感测技术( motion sensor)也可将人的手部动 作转换成运动控制路径,提供抓取力和抓取位置反馈,并可实现通过关节力矩估算的环境接触力为触发信 号的动作等。正是得益于其精准的操控,未来或将被逐渐应用于机械表、平板电脑、手机等精密部件高效安 装的制造业中。 事实上,具有行动能力的还有救援机器人、服务机器人、战地机器人、军事侦查机器人等。以救援机器 人为例,其具备替代人类在危险且复杂的环境中独立完成任务的能力,如开车、下车、开门、钻墙、上楼梯 意外任务、360°旋转、高淸图传等,从而有效降低了人类重体力劳动、避免了有毒物质侵害和减少了人员伤 亡。由此可见,智能媒介不仅具有感知、认知能力,而且具有类似人和动物的行动力,能够完成走路、递东 西、跳舞、写字等肢体动作,在特定工作领域可以延伸人类的行动能力。 (四)对人类创造能力的延伸 能写诗唱歌、当主播写评论的微软小冰,能基于用户行为痕迹、社交数据整合 banner、图文元素制作 千人千面”海报的鹿班,能基于图文内容与“情感计算”能力自动配乐生成短视频的 Allwood……虽然越来 越多人工智能复制了人类的大部分创造力,但当前的人工智能由于尚未获得人类独具的感知、情感、想象 力等,对诉诸感官的内容还不够深化,因此依旧不能说“具备智能”。与此同时,当前的人工智能也不具备审 美能力,这也将导致其在艺术创作时无法发挥出如同人类一般对美的创造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未来 的人工智能具备了艺术创造力,这门艺术也是属于机器的艺术,艺术作品是属于机器的艺术品。因为独 无二的艺术之美与人的审美感知、审美理想、审美愿望紧密关联,与身体在社会生活中息息相关的经历和 独特的或细微或猛烈的感受息息相关 事实上,机器的艺术创造不等于人类的艺术创造,但人工智能创造力的逐步成熟已将人类从一些重复 ①蔡曙山:《认知科学框架下心理学、逻辑学的交叉融合与发展》,《中国社会科学》2009年第2期,第25-37页 ②蔡曙山,薛小迪:《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一从认知科学五个层级的理论看人机大战》,《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4 期,第145-154页 (c)1994-2019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别君华等:媒介智能化与智能网络社会转型 人类感知能力,智能媒介不仅突破了人类感知的生理约束,而且还不受主观因素的影响,似乎还更胜一筹。 (二)对人类认知能力的延伸 2018 年,Facebook 旗下的 Instagram 推出了一款机器学习工具,其不仅可对照片中的批评倾向、冒犯性 评论进行检测,还可对欺凌行为进行标记并将疑似内容发送到人工审核者处复查。类似机器学习工具认知 能力的建立基于基础算法形成的语义识别能力,NLP(自然语言处理)与深度学习结合加速了语义识别能力 五个阶段包括分类、匹配、翻译、结构化预测和序贯决策过程的突破。在机器阅读理解较高级水平测试 SQUAD1.1 中,BERT 模型这种预训练语言表示的新方法已在两个衡量指标上超过人类,取得了惊人的成 绩。机器认知让我们意识到:智能媒介可以通过深度学习发展出人脑般的独立思考与逻辑判断能力,而这 种能力就类似于人类的认知能力。学者蔡曙山认为,人类心智从初级到高级进化的形式依次为:“神经层级 的心智、心理层级的心智、语言层级的心智、思维层级的心智和文化层级的心智。”①而这五个层级的心智又 映射了认知科学的五个层级,即“神经认知、心理认知、语言认知、思维认知和文化认知”②。其中,神经与心 理认知属于人和动物共有的“低阶认知”,语言、思维和文化认知属于人类所特有的“高阶认知”。 事实上,语言是人与动物的最本质区别之一,语言的形成使得人类在掌握制造符号能力的同时,促进 了人类抽象思维能力与综合知识体系的构建,语言层或将成为分辨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的关键所在。由此 可见,当前建立在大量数据训练基础上的智能媒介即便看起来“能理解”甚至“会思考”,但若不在语言理 解、知识表示、联想推理、自主学习等领域形成突破,就无法形成具有情感、想象、审美、创造、直觉、智能等 特质的人类认知能力。 (三)对人类行动能力的延伸 2019 年初,大型社会公益性科技节目《智造将来》在浙江卫视首播,节目中的国产机械臂家族不仅向观 众表演了跳舞、写毛笔字等基础动作,还展现了与主持人点头、挥动双臂等互动动作。其中,双臂 14 轴协作 机器人 Yumi 的运动性能格外引人注目,其能够在高速度运动过程中精确对准 0.2 毫米的针头,而人类尚 不能在高度运动中精确对准约 0.5 毫米的铅笔尖。而手部动作感测技术(motion sensor)也可将人的手部动 作转换成运动控制路径,提供抓取力和抓取位置反馈,并可实现通过关节力矩估算的环境接触力为触发信 号的动作等。正是得益于其精准的操控,未来或将被逐渐应用于机械表、平板电脑、手机等精密部件高效安 装的制造业中。 事实上,具有行动能力的还有救援机器人、服务机器人、战地机器人、军事侦查机器人等。以救援机器 人为例,其具备替代人类在危险且复杂的环境中独立完成任务的能力,如开车、下车、开门、钻墙、上楼梯、 意外任务、360° 旋转、高清图传等,从而有效降低了人类重体力劳动、避免了有毒物质侵害和减少了人员伤 亡。由此可见,智能媒介不仅具有感知、认知能力,而且具有类似人和动物的行动力,能够完成走路、递东 西、跳舞、写字等肢体动作,在特定工作领域可以延伸人类的行动能力。 (四)对人类创造能力的延伸 能写诗唱歌、当主播写评论的微软小冰,能基于用户行为痕迹、社交数据整合 banner、图文元素制作 “千人千面”海报的鹿班,能基于图文内容与“情感计算”能力自动配乐生成短视频的 Aliwood……虽然越来 越多人工智能复制了人类的大部分创造力,但当前的人工智能由于尚未获得人类独具的感知、情感、想象 力等,对诉诸感官的内容还不够深化,因此依旧不能说“具备智能”。与此同时,当前的人工智能也不具备审 美能力,这也将导致其在艺术创作时无法发挥出如同人类一般对美的创造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未来 的人工智能具备了艺术创造力,这门艺术也是属于机器的艺术,艺术作品是属于机器的艺术品。因为独一 无二的艺术之美与人的审美感知、审美理想、审美愿望紧密关联,与身体在社会生活中息息相关的经历和 独特的或细微或猛烈的感受息息相关。 事实上,机器的艺术创造不等于人类的艺术创造,但人工智能创造力的逐步成熟已将人类从一些重复 ① 蔡曙山:《认知科学框架下心理学、逻辑学的交叉融合与发展》,《中国社会科学》2009 年第 2 期,第 25-37 页。 ② 蔡曙山,薛小迪:《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从认知科学五个层级的理论看人机大战》,《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 年第 4 期,第 145-154 页。 71
2019年 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5期 性、模式化较强或数据处理需求较强的创作工作中解放出来。以机器新闻为例,其已广泛应用于体育、财 经、天气、突发自然灾害等专门领域的报道中,自动收集新闻数据、整理新闻线索、提取知识图谱,使得人类 记者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解放并能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深度报道或特稿写作这类需要情感、细节的创作工 作中。由此可见,未来的人工智能的成熟将在更多领域推动人类生产升级,并将更多释放科学与艺术的创 四、智能网络社会的内在连接逻辑 20世纪70年代开始浮现的新型信息技术范式,正以惊人的速度自我进化,让人细思极恐。尤其是当前 以“云大物移智区加”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组合共同作用,搭建了一个技术与技术、人与技术、人与人 相互作用的泛在智能网络,改变了“入口”的形式,形成了智能网络社会发展的技术基石。技术变革不是数 量上增减损益的变革,而是整体的生态变革υ。媒介技术作为社会中最广泛遍布的动力引擎,其智能化趋势 与人的互动将无处不在,将促进整体社会生态的智能化转型。 (一)人与人的连接 1994年到2004年是中国网络社会发展的第一阶段,即Webl0阶段,该阶段的互联网以“内容”为主, 为人类提供了基于基础网络的海量信息服务,改变了人类的信息获取方式和知识积累方式,实现了人类与 信息的连接。肇始于2004年的社交革命是中国网络社会发展的第二阶段,即Web2.0阶段,该阶段的互联 网以“关系”为主,改变了人类传统的交往内容与关系,提供了“身体在场一意识缺场”或“意识在场一身体 缺场”的社交方式,实现了互联网空间中人与人的连接 Webl.0和Web20阶段人与信息、人与人的连接,为Web30阶段开始向“陌生化的粘性交往关系”转 型奠定了基础。该阶段的互联网以“服务”为主体,人与人的交往依赖场景和算法,应用服务则根据个人所 在的时间点和空间位置推荐周围的潜在社交人群和社交服务。例如,2017年开始大火的社交短视频软件 ‘抖音”,之所以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超越美拍、秒拍、快手、微视等短视频应用,就是因为它能够基于受众 场景和浏览历史记录智能推荐符合用户偏好的视频内容,建立了更具有粘性的陌生化社交关系。 (二)人与物的连接 从智能手机到可穿戴设备再到芯片这条媒介进化的路径来看,未来的移动智能媒介,体积将从大到 小、质量将从重到轻、材质将从“硬”到“软”、距离将从“携带”到“植入”,而与人类的距离将从外到内,越来 越近。由最初的人们随身携带手机,到人们佩戴智能眼镜、智能手表等可穿戴设备,再到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代替超级计算机,智能媒介设备或将成为人类器官延伸的工具, 未来,伴随着生物识别、计算机视觉等日益友好的人机交互方式的壮大发展,无论是数据信息在人类 与移动智能设备之间的无障碍流通,还是人类对智能媒介即时提供的定制化服务功能的依赖,都会将人体 进一步终端化,使得人类在信息外记忆能力、信息处理与运算、信息发送与接收等方面的能力不断进化,最 终促进人与物“内在的自然”连接由此可见,人类对媒介的依赖将使“媒介是人的延伸”逆转为“人是媒介 的延伸”。未来,人与媒介的共同进化或将更多地通过人机结合方式完成,“人”或将被机器重新定义 (三)物与物的连接 物联网的概念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凯文·阿什于1991年时最早提出,是指通过互联网、无线通信技 术和射频识别系统等信息传感设备把人与物连接起来进行信息交换,实现智能识别、定位和管理,以提供 智能服务的网络系统。简而言之,物联网是指人类生存环境中的万物通过信息传感设备与互联网连接,从 而进行信息更新的大型网络系统。事实上,物联网是在互联网基础上延伸出的网络,其核心仍然是互联网 物联网的发展使得信息发送与接收终端从个人计算机延展到广泛的物,例如冰箱、洗衣机、道路、汽车等 物联网作为一项革命性技术其突出的意义在于,物的数据处理能力使其突破了客体性,获得了特定的 能动性,而这种能动性又使“物”成为了广义上的媒介,扩大了媒介的范围,从而形成了万物皆媒的能动环 ①尼尔波·兹曼著:《技术垄断:文化向技术的投降》,何道宽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2007年版,第10页 (c)1994-2019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http://www.cnki.net
2019年 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5期 性、模式化较强或数据处理需求较强的创作工作中解放出来。以机器新闻为例,其已广泛应用于体育、财 经、天气、突发自然灾害等专门领域的报道中,自动收集新闻数据、整理新闻线索、提取知识图谱,使得人类 记者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解放并能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深度报道或特稿写作这类需要情感、细节的创作工 作中。由此可见,未来的人工智能的成熟将在更多领域推动人类生产升级,并将更多释放科学与艺术的创 造力。 四、智能网络社会的内在连接逻辑 20 世纪 70 年代开始浮现的新型信息技术范式,正以惊人的速度自我进化,让人细思极恐。尤其是当前 以“云大物移智区加”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组合共同作用,搭建了一个技术与技术、人与技术、人与人 相互作用的泛在智能网络,改变了“入口”的形式,形成了智能网络社会发展的技术基石。技术变革不是数 量上增减损益的变革,而是整体的生态变革①。媒介技术作为社会中最广泛遍布的动力引擎,其智能化趋势 与人的互动将无处不在,将促进整体社会生态的智能化转型。 (一)人与人的连接 1994 年到 2004 年是中国网络社会发展的第一阶段,即 Web1.0 阶段,该阶段的互联网以“内容”为主, 为人类提供了基于基础网络的海量信息服务,改变了人类的信息获取方式和知识积累方式,实现了人类与 信息的连接。肇始于 2004 年的社交革命是中国网络社会发展的第二阶段,即 Web2.0 阶段,该阶段的互联 网以“关系”为主,改变了人类传统的交往内容与关系,提供了“身体在场-意识缺场”或“意识在场-身体 缺场”的社交方式,实现了互联网空间中人与人的连接。 Web1.0 和 Web2.0 阶段人与信息、人与人的连接,为 Web3.0 阶段开始向“陌生化的粘性交往关系”转 型奠定了基础。该阶段的互联网以“服务”为主体,人与人的交往依赖场景和算法,应用服务则根据个人所 在的时间点和空间位置推荐周围的潜在社交人群和社交服务。例如,2017 年开始大火的社交短视频软件 “抖音”,之所以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超越美拍、秒拍、快手、微视等短视频应用,就是因为它能够基于受众 场景和浏览历史记录智能推荐符合用户偏好的视频内容,建立了更具有粘性的陌生化社交关系。 (二)人与物的连接 从智能手机到可穿戴设备再到芯片这条媒介进化的路径来看,未来的移动智能媒介,体积将从大到 小、质量将从重到轻、材质将从“硬”到“软”、距离将从“携带”到“植入”,而与人类的距离将从外到内,越来 越近。由最初的人们随身携带手机,到人们佩戴智能眼镜、智能手表等可穿戴设备,再到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代替超级计算机,智能媒介设备或将成为人类器官延伸的工具。 未来,伴随着生物识别、计算机视觉等日益友好的人机交互方式的壮大发展,无论是数据信息在人类 与移动智能设备之间的无障碍流通,还是人类对智能媒介即时提供的定制化服务功能的依赖,都会将人体 进一步终端化,使得人类在信息外记忆能力、信息处理与运算、信息发送与接收等方面的能力不断进化,最 终促进人与物“内在的自然”连接。由此可见,人类对媒介的依赖将使“媒介是人的延伸”逆转为“人是媒介 的延伸”。未来,人与媒介的共同进化或将更多地通过人机结合方式完成,“人”或将被机器重新定义。 (三)物与物的连接 物联网的概念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凯文•阿什于 1991 年时最早提出,是指通过互联网、无线通信技 术和射频识别系统等信息传感设备把人与物连接起来进行信息交换,实现智能识别、定位和管理,以提供 智能服务的网络系统。简而言之,物联网是指人类生存环境中的万物通过信息传感设备与互联网连接,从 而进行信息更新的大型网络系统。事实上,物联网是在互联网基础上延伸出的网络,其核心仍然是互联网, 物联网的发展使得信息发送与接收终端从个人计算机延展到广泛的物,例如冰箱、洗衣机、道路、汽车等。 物联网作为一项革命性技术其突出的意义在于,物的数据处理能力使其突破了客体性,获得了特定的 能动性,而这种能动性又使“物”成为了广义上的媒介,扩大了媒介的范围,从而形成了万物皆媒的能动环 ① 尼尔波·兹曼著:《技术垄断:文化向技术的投降》,何道宽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 2007 年版,第 10 页。 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