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在我的《幻想的未来》一书中,我不太重视宗教感觉的 深邃根源,而是更关心普通人通过宗教所认识的东西。宗教 这个充满教条与诺言的体系,一方面以无可匹敌的完美方针 向人们解释了世界之谜;另一方面,又向人们保证,细心的 上帝会照顾他们的生活,并为了他们在现世所受的挫折,在 来世里补偿他们。普通人只能把上帝想象成是至尊至上的父 亲似的形象,只有这样的存在物才能理解他的人类孩子们的 需要,才能被他们的祈祷所感化,才能被他们的忏悔的表示 所打动而原谅他们。这整个想象显然都是幼稚的,与现实毫 不相关的。因此任何一个对人类持友善态度的人,想到大多 数人永远不能战胜这种人生观时,都会感到痛苦的。更令人 不可容忍的是,生活在今天的大多数人尽管看到这种宗教是 站不住脚的,却仍然采取一系列可怜的防守措施,一步步地 守卫着它。人们喜欢加入到宗教信徒的队伍中以便对付某些 哲学家,警告他们:“你们不要轻慢地谈论主,亵渎你们的上 帝!”因为这些哲学家认为他们能拯救宗教的上帝,其办法是 把他变成一条非人格化的模糊的抽象的原则。如果过去某些 伟人这样做了,我们不能指责他们,因为我们知道他们被迫 这样做的原因
第 二 章 在 我 的 《 幻 想 的 未 来 》 一 书 中 , 我 不 太 重 视 宗 教 感 觉 的 深 邃 根 源 , 而 是 更 关 心 普 通 人 通 过 宗 教 所 认 识 的 东 西 。 宗 教 这 个 充 满 教 条 与 诺 言 的 体 系 , 一 方 面 以 无 可 匹 敌 的 完 美 方 针 向 人 们 解 释 了 世 界 之 谜 ; 另 一 方 面 , 又 向 人 们 保 证 , 细 心 的 上 帝 会 照 顾 他 们 的 生 活 , 并 为 了 他 们 在 现 世 所 受 的 挫 折 , 在 来 世 里 补 偿 他 们 。 普 通 人 只 能 把 上 帝 想 象 成 是 至 尊 至 上 的 父 亲 似 的 形 象 , 只 有 这 样 的 存 在 物 才 能 理 解 他 的 人 类 孩 子 们 的 需 要 , 才 能 被 他 们 的 祈 祷 所 感 化 , 才 能 被 他 们 的 忏 悔 的 表 示 所 打 动 而 原 谅 他 们 。 这 整 个 想 象 显 然 都 是 幼 稚 的 , 与 现 实 毫 不 相 关 的 。 因 此 任 何 一 个 对 人 类 持 友 善 态 度 的 人 , 想 到 大 多 数 人 永 远 不 能 战 胜 这 种 人 生 观 时 , 都 会 感 到 痛 苦 的 。 更 令 人 不 可 容 忍 的 是 , 生 活 在 今 天 的 大 多 数 人 尽 管 看 到 这 种 宗 教 是 站 不 住 脚 的 , 却 仍 然 采 取 一 系 列 可 怜 的 防 守 措 施 , 一 步 步 地 守 卫 着 它 。 人 们 喜 欢 加 入 到 宗 教 信 徒 的 队 伍 中 以 便 对 付 某 些 哲 学 家 , 警 告 他 们 : “ 你 们 不 要 轻 慢 地 谈 论 主 , 亵 渎 你 们 的 上 帝 ! ” 因 为 这 些 哲 学 家 认 为 他 们 能 拯 救 宗 教 的 上 帝 , 其 办 法 是 把 他 变 成 一 条 非 人 格 化 的 模 糊 的 抽 象 的 原 则 。 如 果 过 去 某 些 伟 人 这 样 做 了 , 我 们 不 能 指 责 他 们 , 因 为 我 们 知 道 他 们 被 迫 这 样 做 的 原 因
文明与缺憾13 再回到普通人与他的宗教上来,这是唯一应当具有宗教 这个名称的宗教,我们首先想到的是我们伟大的诗人和思想 家歌德在谈到宗教与艺术和科学的关系时所说的很有名的 句话 拥有科学和艺术的人也拥有宗教 但是,两者都不具有的人,就让他占有宗教吧! 这句话一方面对比了宗教和人类最高的两项成就:另 方面断言在生活价值方面,这些成就和宗教是可以互相说明、 互相转化的。如果我们要剥夺既没有科学也没有艺术的普通 人的宗教,显然,我们就违背了诗人的意愿。我们独僻蹊径 以进一步理解歌德的话。我们感到了生活的艰难,它带给我 们不可战胜的痛苦、失望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为了忍受这 样的生活,我们不能不采用缓和这种艰难程度的办法。正如 谢尔多·弗坦告诉我们的:“没有辅助的东西,我们是活不下 去的。”大概有三种缓和的方法:极大地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使我们无视自己的痛苦:替代性的满足,它可以减少痛苦;致 醉物,它可以麻痹我们对痛苦的感觉。这类办法是不可缺少 的≌。伏尔泰在《天真》结尾中劝告人们种植花草,就想到了 转移注意力的方法;科学活动也是这类转移。艺术所提供的 替代性满足是与现实相对的幻想,但是这些幻想在心理上产 ①没有找到这句话的出处。 ②在《虔诚的海伦》中,威海姆·布施在较低的水平上谈到了同样的情况 “有忧愁的人也有白兰地
再 回 到 普 通 人 与 他 的 宗 教 上 来 , 这 是 唯 一 应 当 具 有 宗 教 这 个 名 称 的 宗 教 , 我 们 首 先 想 到 的 是 我 们 伟 大 的 诗 人 和 思 想 家 歌 德 在 谈 到 宗 教 与 艺 术 和 科 学 的 关 系 时 所 说 的 很 有 名 的 一 句 话 : 拥 有 科 学 和 艺 术 的 人 也 拥 有 宗 教 ; 但 是 , 两 者 都 不 具 有 的 人 , 就 让 他 占 有 宗 教 吧 ! 这 句 话 一 方 面 对 比 了 宗 教 和 人 类 最 高 的 两 项 成 就 ; 另 一 方 面 断 言 在 生 活 价 值 方 面 , 这 些 成 就 和 宗 教 是 可 以 互 相 说 明 、 互 相 转 化 的 。 如 果 我 们 要 剥 夺 既 没 有 科 学 也 没 有 艺 术 的 普 通 人 的 宗 教 , 显 然 , 我 们 就 违 背 了 诗 人 的 意 愿 。 我 们 独 僻 蹊 径 以 进 一 步 理 解 歌 德 的 话 。 我 们 感 到 了 生 活 的 艰 难 , 它 带 给 我 们 不 可 战 胜 的 痛 苦 、 失 望 和 不 可 能 完 成 的 任 务 。 为 了 忍 受 这 样 的 生 活 , 我 们 不 能 不 采 用 缓 和 这 种 艰 难 程 度 的 办 法 。 正 如 谢 尔 多 · 弗 坦 告 诉 我 们 的 : “ 没 有 辅 助 的 东 西 , 我 们 是 活 不 下 去 的 。 ” ① 大 概 有 三 种 缓 和 的 方 法 : 极 大 地 转 移 我 们 的 注 意 力 , 使 我 们 无 视 自 己 的 痛 苦 ; 替 代 性 的 满 足 , 它 可 以 减 少 痛 苦 ; 致 醉 物 , 它 可 以 麻 痹 我 们 对 痛 苦 的 感 觉 。 这 类 办 法 是 不 可 缺 少 的 ② 。 伏 尔 泰 在 《 天 真 》 结 尾 中 劝 告 人 们 种 植 花 草 , 就 想 到 了 转 移 注 意 力 的 方 法 ; 科 学 活 动 也 是 这 类 转 移 。 艺 术 所 提 供 的 替 代 性 满 足 是 与 现 实 相 对 的 幻 想 , 但 是 这 些 幻 想 在 心 理 上 产 文 明 与 缺 憾 1 3 ① ② 在 《 虔 诚 的 海 伦 》 中 , 威 海 姆 · 布 施 在 较 低 的 水 平 上 谈 到 了 同 样 的 情 况 : “ 有 忧 愁 的 人 也 有 白 兰 地 。 ” 没 有 找 到 这 句 话 的 出 处
14弗洛伊德文集 生了影响,因为想象在精神生活中起着作用。致醉物影响到 我们的肉体,改变了它的化学物质。在这些方法之中,找到 宗教所在的位置是不容易的。我们必须看得更远一些 人类生活的目的这个问题被提出过无数次,但却没有找 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也许根本就没有这种答案。一些提 问的人说,如果事实上生活是没有目的的,那么一切对人们 便都失去了价值。但是,即使这样也不会改变什么。相反,看 起来人们好像有权利不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它似乎是人类自 以为是的产物,这种自以为是的许多其他的表现己为我们所 熟知了。没有人谈论动物的生活目的,除非把它说成是为人 类服务的。但是,这种观点也站不住脚。因为,许多动物对 人类并没有益处,人类只不过是对它们进行描述、归类、研 究而已;许多动物种类甚至连这种用途也没有,因为在人类 看到它们之前,它们就消亡了。宗教再一次表明只有它才能 回答生活的目的。生活是有目的的观点随着宗教制度而兴衰 这个推断几乎是不会错的 因此,我们现在看看规模小一些的问题—一人们本身的 行为表现了什么样的生活目的。他们向生活要求什么?希望 实现些什么?答案几乎毫无疑问是追求幸福。他们想变得幸 福并保持幸福。这种追求具有正反两方面的目的。一方面,它 旨在消除痛苦和不快;另一方面,旨在获得极其快乐的感觉。 从狭义上讲,“幸福”这个词只指后者。与人的目的的两分法 相一致,人的活动可以朝两个方向发展,其根据在于人的活 动所要实现的主要目的甚至唯一目的是哪一个目的。 显而易见,决定生产目的的只是快乐原则的意图。这个
生 了 影 响 , 因 为 想 象 在 精 神 生 活 中 起 着 作 用 。 致 醉 物 影 响 到 我 们 的 肉 体 , 改 变 了 它 的 化 学 物 质 。 在 这 些 方 法 之 中 , 找 到 宗 教 所 在 的 位 置 是 不 容 易 的 。 我 们 必 须 看 得 更 远 一 些 。 人 类 生 活 的 目 的 这 个 问 题 被 提 出 过 无 数 次 , 但 却 没 有 找 到 一 个 令 人 满 意 的 答 案 ; 也 许 根 本 就 没 有 这 种 答 案 。 一 些 提 问 的 人 说 , 如 果 事 实 上 生 活 是 没 有 目 的 的 , 那 么 一 切 对 人 们 便 都 失 去 了 价 值 。 但 是 , 即 使 这 样 也 不 会 改 变 什 么 。 相 反 , 看 起 来 人 们 好 像 有 权 利 不 考 虑 这 个 问 题 , 因 为 它 似 乎 是 人 类 自 以 为 是 的 产 物 , 这 种 自 以 为 是 的 许 多 其 他 的 表 现 已 为 我 们 所 熟 知 了 。 没 有 人 谈 论 动 物 的 生 活 目 的 , 除 非 把 它 说 成 是 为 人 类 服 务 的 。 但 是 , 这 种 观 点 也 站 不 住 脚 。 因 为 , 许 多 动 物 对 人 类 并 没 有 益 处 , 人 类 只 不 过 是 对 它 们 进 行 描 述 、 归 类 、 研 究 而 已 ; 许 多 动 物 种 类 甚 至 连 这 种 用 途 也 没 有 , 因 为 在 人 类 看 到 它 们 之 前 , 它 们 就 消 亡 了 。 宗 教 再 一 次 表 明 只 有 它 才 能 回 答 生 活 的 目 的 。 生 活 是 有 目 的 的 观 点 随 着 宗 教 制 度 而 兴 衰 — — 这 个 推 断 几 乎 是 不 会 错 的 。 因 此 , 我 们 现 在 看 看 规 模 小 一 些 的 问 题 — — 人 们 本 身 的 行 为 表 现 了 什 么 样 的 生 活 目 的 。 他 们 向 生 活 要 求 什 么 ? 希 望 实 现 些 什 么 ? 答 案 几 乎 毫 无 疑 问 是 追 求 幸 福 。 他 们 想 变 得 幸 福 并 保 持 幸 福 。 这 种 追 求 具 有 正 反 两 方 面 的 目 的 。 一 方 面 , 它 旨 在 消 除 痛 苦 和 不 快 ; 另 一 方 面 , 旨 在 获 得 极 其 快 乐 的 感 觉 。 从 狭 义 上 讲 , “ 幸 福 ” 这 个 词 只 指 后 者 。 与 人 的 目 的 的 两 分 法 相 一 致 , 人 的 活 动 可 以 朝 两 个 方 向 发 展 , 其 根 据 在 于 人 的 活 动 所 要 实 现 的 主 要 目 的 甚 至 唯 一 目 的 是 哪 一 个 目 的 。 显 而 易 见 , 决 定 生 产 目 的 的 只 是 快 乐 原 则 的 意 图 。 这 个 1 4 弗 洛 伊 德 文 集
文明与缺憾15 原则从一开始就控制了精神器官的活动。它的作用是不容怀 疑的。但是,它的意图是与整个世界(包括微观世界和宏观 世界)相悖。人们倾向于认为人类应该“幸福”的考虑并不 包括在上帝“创世”的计划中。从最严格的意义上说,我们 所说的幸福(相当突然地)产生于被深深压抑的那些需要的 满足。而且从本质上讲,这种幸福只可能是一种暂时的现象。 当快乐原则所渴望的某种状况被延长时,它就只能产生微弱 的满足。我们的天性决定了我们的强烈享受感只能产生于对 比,而不能产生于事物的一种状态中。因此,我们幸福的可 能性已经被我们本身的气质所限制了。相对来说,不幸则是 很容易体验到的。我们受到来自三个方面的痛苦的威胁:来 自我们的肉体,它注定要衰老和死亡,而且,如果我们的肉 体失去了疼痛、焦虑这些警告信号,它甚至就不可能存在;来 自外部世界,它可能毫不留情地以摧枯拉朽的破坏势力与我 们抗争;来自人际关系。人际关系方面的痛苦大概比前两个 更厉害。我们时常把它看成是毫无道理的附加物,尽管它与 其它的两个一样,都是命里注定的。 如果在这些痛苦的压力下,人们习惯于改变他们对幸福 的要求,就如同快乐原则受到外界影响实际上变成了更有节 制的现实原则一样;如果人们认为仅仅摆脱了不幸或经受住 了痛苦的打击,自己就是幸福的;如果一般说来避免痛苦的 任务使获得快乐的任务降到次要位置上,那么,这些都是不 ①歌德甚至告诫我们:“没有比长时期的风和日丽更难忍的了。”但是,这 也许是夸张的说法
原 则 从 一 开 始 就 控 制 了 精 神 器 官 的 活 动 。 它 的 作 用 是 不 容 怀 疑 的 。 但 是 , 它 的 意 图 是 与 整 个 世 界 ( 包 括 微 观 世 界 和 宏 观 世 界 ) 相 悖 。 人 们 倾 向 于 认 为 人 类 应 该 “ 幸 福 ” 的 考 虑 并 不 包 括 在 上 帝 “ 创 世 ” 的 计 划 中 。 从 最 严 格 的 意 义 上 说 , 我 们 所 说 的 幸 福 ( 相 当 突 然 地 ) 产 生 于 被 深 深 压 抑 的 那 些 需 要 的 满 足 。 而 且 从 本 质 上 讲 , 这 种 幸 福 只 可 能 是 一 种 暂 时 的 现 象 。 当 快 乐 原 则 所 渴 望 的 某 种 状 况 被 延 长 时 , 它 就 只 能 产 生 微 弱 的 满 足 。 我 们 的 天 性 决 定 了 我 们 的 强 烈 享 受 感 只 能 产 生 于 对 比 , 而 不 能 产 生 于 事 物 的 一 种 状 态 中 ① 。 因 此 , 我 们 幸 福 的 可 能 性 已 经 被 我 们 本 身 的 气 质 所 限 制 了 。 相 对 来 说 , 不 幸 则 是 很 容 易 体 验 到 的 。 我 们 受 到 来 自 三 个 方 面 的 痛 苦 的 威 胁 : 来 自 我 们 的 肉 体 , 它 注 定 要 衰 老 和 死 亡 , 而 且 , 如 果 我 们 的 肉 体 失 去 了 疼 痛 、 焦 虑 这 些 警 告 信 号 , 它 甚 至 就 不 可 能 存 在 ; 来 自 外 部 世 界 , 它 可 能 毫 不 留 情 地 以 摧 枯 拉 朽 的 破 坏 势 力 与 我 们 抗 争 ; 来 自 人 际 关 系 。 人 际 关 系 方 面 的 痛 苦 大 概 比 前 两 个 更 厉 害 。 我 们 时 常 把 它 看 成 是 毫 无 道 理 的 附 加 物 , 尽 管 它 与 其 它 的 两 个 一 样 , 都 是 命 里 注 定 的 。 如 果 在 这 些 痛 苦 的 压 力 下 , 人 们 习 惯 于 改 变 他 们 对 幸 福 的 要 求 , 就 如 同 快 乐 原 则 受 到 外 界 影 响 实 际 上 变 成 了 更 有 节 制 的 现 实 原 则 一 样 ; 如 果 人 们 认 为 仅 仅 摆 脱 了 不 幸 或 经 受 住 了 痛 苦 的 打 击 , 自 己 就 是 幸 福 的 ; 如 果 一 般 说 来 避 免 痛 苦 的 任 务 使 获 得 快 乐 的 任 务 降 到 次 要 位 置 上 , 那 么 , 这 些 都 是 不 文 明 与 缺 憾 1 5 ① 歌 德 甚 至 告 诫 我 们 : “ 没 有 比 长 时 期 的 风 和 日 丽 更 难 忍 的 了 。 ” 但 是 , 这 也 许 是 夸 张 的 说 法
16弗洛伊德文集 足为奇的。思考表明追求幸福的任务的实现可以采取非常不 同的途径:所有这些途径都已受到各种处世哲学的推荐,并 被人们所采用。无节制地满足一切需要是最动人心魄的生活 方式。但是,这意味着把享乐置于谨慎之前,这样做很快就 会带来恶果。其它以避免不快为主要目的的方式由于它们所 关注的不快的根源不同而有所差异。有些方式是极端的,有 些是适中的,有些是片面的,有些同时从几个角度解决问题。 避免人际关系所产生的痛苦的最容易的保护措施是自动离群 索居。这个途径所带来的幸福显而易见是静谧的幸福。面对 可怕的外部世界,如果你想单枪匹马地保护自己,你就只能 躲开它。事实上,还有一个更好的途径,即成为人类集团的 分子,然后,借助于科学指导下的技术,向自然发起进攻 使它服从人的意志。那么,你就是在与大家一起为了共同的 利益而工作。但是,避免痛苦的最有趣的方式是对自己的有 机体本身施加影响。总之,所有的痛苦都只不过是感觉:只 有我们感觉到了,它才存在,而且只有当我们的有机体受到 某些方式的调节后,我们才能感觉到。 在这些具有影响的方法中,最残酷也是最有效的是化学 方法—致醉作用。我想谁也没有完全认识到它的机制,但 是事实是,有些异样的物质一旦出现在血液或人体组织中,就 会直接引起快感;这些异样物质还可以改变控制我们的感觉 能力的条件,使我们感受不到不快的冲动。这两种影响不仅 同时出现,而且休戚相关。但是,在我们身体的化学结构中, 也一定存在着具有相同影响的物质。因为,我们至少知道 种病症即狂躁症,在没有施用任何致醉药物时,就出现了与
足 为 奇 的 。 思 考 表 明 追 求 幸 福 的 任 务 的 实 现 可 以 采 取 非 常 不 同 的 途 径 ; 所 有 这 些 途 径 都 已 受 到 各 种 处 世 哲 学 的 推 荐 , 并 被 人 们 所 采 用 。 无 节 制 地 满 足 一 切 需 要 是 最 动 人 心 魄 的 生 活 方 式 。 但 是 , 这 意 味 着 把 享 乐 置 于 谨 慎 之 前 , 这 样 做 很 快 就 会 带 来 恶 果 。 其 它 以 避 免 不 快 为 主 要 目 的 的 方 式 由 于 它 们 所 关 注 的 不 快 的 根 源 不 同 而 有 所 差 异 。 有 些 方 式 是 极 端 的 , 有 些 是 适 中 的 , 有 些 是 片 面 的 , 有 些 同 时 从 几 个 角 度 解 决 问 题 。 避 免 人 际 关 系 所 产 生 的 痛 苦 的 最 容 易 的 保 护 措 施 是 自 动 离 群 索 居 。 这 个 途 径 所 带 来 的 幸 福 显 而 易 见 是 静 谧 的 幸 福 。 面 对 可 怕 的 外 部 世 界 , 如 果 你 想 单 枪 匹 马 地 保 护 自 己 , 你 就 只 能 躲 开 它 。 事 实 上 , 还 有 一 个 更 好 的 途 径 , 即 成 为 人 类 集 团 的 一 分 子 , 然 后 , 借 助 于 科 学 指 导 下 的 技 术 , 向 自 然 发 起 进 攻 , 使 它 服 从 人 的 意 志 。 那 么 , 你 就 是 在 与 大 家 一 起 为 了 共 同 的 利 益 而 工 作 。 但 是 , 避 免 痛 苦 的 最 有 趣 的 方 式 是 对 自 己 的 有 机 体 本 身 施 加 影 响 。 总 之 , 所 有 的 痛 苦 都 只 不 过 是 感 觉 ; 只 有 我 们 感 觉 到 了 , 它 才 存 在 , 而 且 只 有 当 我 们 的 有 机 体 受 到 某 些 方 式 的 调 节 后 , 我 们 才 能 感 觉 到 。 在 这 些 具 有 影 响 的 方 法 中 , 最 残 酷 也 是 最 有 效 的 是 化 学 方 法 — — 致 醉 作 用 。 我 想 谁 也 没 有 完 全 认 识 到 它 的 机 制 , 但 是 事 实 是 , 有 些 异 样 的 物 质 一 旦 出 现 在 血 液 或 人 体 组 织 中 , 就 会 直 接 引 起 快 感 ; 这 些 异 样 物 质 还 可 以 改 变 控 制 我 们 的 感 觉 能 力 的 条 件 , 使 我 们 感 受 不 到 不 快 的 冲 动 。 这 两 种 影 响 不 仅 同 时 出 现 , 而 且 休 戚 相 关 。 但 是 , 在 我 们 身 体 的 化 学 结 构 中 , 也 一 定 存 在 着 具 有 相 同 影 响 的 物 质 。 因 为 , 我 们 至 少 知 道 一 种 病 症 即 狂 躁 症 , 在 没 有 施 用 任 何 致 醉 药 物 时 , 就 出 现 了 与 1 6 弗 洛 伊 德 文 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