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 句:“原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极标致的一个小姑娘。”两用 一个”重复多余,我只好把后一个“一个”去掉。我想读者 是能够认可的。 再说说几个人名的校改。薛蟠的字叫什么,第四回有介 绍,甲戌本说:“这薛公子学名薛蟠,字表文龙。”但其余诸 本“文龙”皆作“文起”。古人起名与字,义常相关。名叫 “蟠”,字为“文龙”无疑。“起”是“龙”的草书形讹,以 讹传讹而不察,续书作者也就拟第八十五回回目日“薛文起复 惹放流刑”。续作与原作抵迕处本无法也没有必要改的。但统 人名,倒还是可以和方便阅读的,所以我把续作中的“文 起”也改成了“文龙”,同时加注说明之。这样做的还有蒋玉 菡,后四十回原来都作“玉函”。还有“茗烟”与“焙茗”, 诸本歧出,未知孰是,同一种本子也前后不统一,竟如二人, 但细加查看,仍是一人,也没有改名之说。这次都统一为“茗 烟”。“侍书”与“待书”也难定是非,现暂统一为“待 书”,是否有当,再俟高明。又有“绮霰”与“绮霞”之不同, 我起初以为应是“绮霞”,取小谢“余霞散成绮”诗意,而 “绮”与“霰”似不相关;后来反覆推敲,否定了原来想法, 觉得还应该是“绮霰”。理由是:一、丫头中已有彩霞,意思 一样,作者拟名不致重复如此二、“绮”与“霰”是可以相 关的,张若虚《春江花月夜》诗中就有“月照花林皆似霰”之 句;三、宝玉的丫头中“麝月”与“檀云”、“琥珀”与“玻 璃”或“珍珠”都可成对,已有“茜雪”,配一个“绮霰”恰 好。何况从版本角度看,也站得住。 18 Ks Scan
bbs.hlmbbs.com
官 注释《红楼梦》如果像仇兆鳌详注杜诗那样,读者是没有 耐心看下去的,也没有必要。所以力求简明了当,有时只写明 出处,除非必要,尽量不去繁引经籍原文。与通常的注释有所 不同的是这里的注释实际上还包括了脂评摘引和校记。脂评在 红学研究中的重要价值已用不着多说,我在注释中摘引的只是 其中对研究作者身世、交游、成书、隐寓和八十回后佚稿情节 线索等有参考资料价值的部分,多数都说明其价值之所在;至 于其他谈写作方法、文字技巧等欣赏性的评语,都不录引,以 免庞杂。所摘脂评不再注明其出于某本、是何格式,也不作校 改说明。小说正文既非以固定的一种版本为底本,诸本文字的 异同现在又出版有《汇校》本一书可查,所以一般情况下,不 必再一一作校记;但对后人增删篡改、传抄讹误较明显较重要 的地方和我为何舍此而取彼确有必要加以说明的地方,仍出校 记说明之;只是都并入“注释”內,不再专门列项。所有这些 办法都是尝试性的,是否能受到读者的欢迎,尚待实践检验。 此书的校注稿按协议本该早就完成交付编审排印的,除了 事先对工作量之大估计不足外,也因这两年公私冗杂,少有余 暇以致校注工作一拖再拖,书稿迟迟交不出去。这期间,罗达 同志给我以很大的精神支持。又得小女蔡宛若相助,最近始日 夜兼程地工作,总算陆续将书稿整理好,向出版社交齐。在校 注过程中,热情地协助我工作的还有四弟蔡国黄,并由他约请 宁波师范学院中文系汪维辉、贺圣模同志共同来为我审核校对 此书稿,辛勤尽责,纠正疏误;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 吕启祥同志给我提出了许多宝贵意见和建议;邓庆佑、黄曼丽 同志为我提供了不少必需的资料和帮助;又承沈诗醒同志代我 19 Ks Scan
bbs.hlmbbs.com
红楼梦 约请尊敬的苏渊雷教授为此书题签,苏老欣然允诺,又特为拙 著题诗惠寄,诗云: 艳说红楼梦,酸辛两百年。 凭君一枝笔,多为辩宇边! 佛经中有“譬如食蜜,中边皆甜”之说,因以“中边”指中正 之道与偏边之见,亦作真假、有无、内外、表里解。戴敦邦同志 为此书配画,使此书增色不少;特别是负责此书审稿编辑的 麟书同志更为提高书稿的文字和排版质量一丝不苟地工作,花 费了他许多时间精力,谨在此一并表示衷心的感谢。 限于水平,此书不当和错误之处,恐所难兔,诚恳地希望 得到广大读者和专家们的批评和指正。 蔡义江 1993年春节自京回乡 于宁波孝闻街7弄46号 20 Ks Scan
bbs.hlmbbs.com
校注凡例 、本书前八十回回目与正文以《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汇校》 一书中所列十二种版本为主进行互校,择善而从,不磁定某 种版本作底本。这十二种版本为:“甲成本”(存十六回) “已卯本”(存四十一回又两个半回)、“庚辰本”(存七十 八回)、“列藏本”(存七十八回)、“梦稿本”(存一百二 十回)、“蒙府本”(原存八十回、配成一百二十回)、“戚 序本”(存八十回)、“戚宁本”(存八十回)、“舒序本” (存四十回)、“郑藏本”(存二回)、“甲辰本”(存八十 回)、“程甲本”(存一百二十回)。择文首重甲戌,次为已 卯、庚辰,亦不忽略列藏、梦稿、戚序等各本之存真文字,力 求保存曹雪芹原作面目。后四十回则以程甲、程乙本为主互 校,亦参以曾通行的经整理过的诸本文字,只着眼于是否合乎 情理与文理。 本书首回按甲成本格式,以“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 何而来”发端,他本首回开头一段文字,原系甲戌本“凡例” (当为脂砚斋所作’其观点、用词与书中脂砚之评可相互印证) 之末条,后移改作回前总评,又在传抄中误窜为正文。今复其 旧,以存原貌,故同时收甲戌本“凡例”以供参看。 、早期抄本或有回前题诗及回末骈句,凡可辨认其为原 作所有而非评诗者,为存原貌,本书均予保留。 Ks Scan
bbs.hlmbbs.com
红梦 四、本书第六十四、六十七回文字与现已出版的诸排印本 多有不同,以六十七回之差异尤大;今之所取因其接近原作故 也;两种文字之得失,读者可自行比较。 五、从早期抄本及脂评提示看,作者原稿有未分回部分, 如第十七、十八、十九回和七十九、八十回;几种本子尚保留 其式样与痕迹,今参分回较妥之本分开,此亦整理成完本者所 必须做的工作。 六、早期抄本有一回结尾处戛然而止者,晚出经整理的本 子都已加有“下回分解”之类套语。此虽无关宏旨,为求全书 一致,亦均选取合适之本文字加上,读者欲知原始式祥,有影 印本可査。 七、本书文字均以版本为依据,除非诸本皆有明显错误, 不擅加增删改易,但某句话各本之间往往有此正彼误而又彼是 此非者,故可能须参校数种版本,各有取舍,综合而成。 八、小说的原作与续作在思想主旨、人物性格、情节发 展等方面都存在着矛盾,无从一致,只有任其存在s但前后既 已合为一书,至少在人名上可以统一,故有数处据前而改后 又原作未统一者今亦统一,均已加注说明。 力、本书将小说中所用之“他”字,据其所指分为“他” “她”“它”;将“那”字据其用法分为“那”“哪”,使符 合现代汉语规范用法,以利阅读。 十、本书将小说中所用之异体字均改为常用字;将借代 字、别字亦按今之规范用法改正;一词有多种写法的,则以通 用写法统一之。 十一、本书的“注释”实含三种内容,即:简明的注解、 有资料价值的脂评和有必要说明的校记y为免繁琐,故并作 Ks Scan
bbs.hlmbb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