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权术论 别人也企图运用权术来对付统治者的时候,最好的防御办法 莫过于筑起道德的屏障。于是乎,在政治实践中,权术被苟 且钻营者们揣摩研磨,日趋圆滑成熟;而在道德领域中,权 术又被真假道学家们抨斥贬损,恶名臭不可闻。 政治权术对传统道德的冲击 政治权术的存在,毕竟是政治斗争的现实需要。无论政 治道德如何责难咒骂,都不可能将权术从政治舞台上彻底清 除。相反,随着政治权术的发展,不仅在实际上促使了传统 道德的沦丧,而且在一定的条件下权术还会从理论上向传统 道德提出挑战。在古代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些勇敢的政 治思想家,他们大胆地试图揭开蒙罩在政治关系之上的温情 脉脉的面纱。他们公开地谈论统治艺术的道理。其中最著名 的代表,就是战国时代的韩非子 战国时代,诸子蜂起,百家争鸣。一些法家代表人物开 始提出了“术治”的理论。出身韩国贵族的韩非子,虽然 “为人口吃,不能道说”,但却充分发挥了自己“喜刑名法术 之学”、“善著书”的优势,挥笔写出了有关治国之术的洋洋 洒洒“十余万言”。韩非子总结了当时诸国的统治经验,吸取 了法家其他学派的学说,提出了兼用“法”、“术”、“势”的 理论主张。他从“术”的政治实效性出发,充分肯定了 “术”在政治斗争中的作用。他认为:“术”是“帝王之具”, 明主之道,一法而不求智,固术而不慕信”;有“术”才能 致帝王之功”,如果“释法术而任心治”,则纵有尧舜之仁亦 不能正一国”。韩非子在他的著作中还津津有味、不厌其烦 地介绍了种种统治权术的具体运用方法
别 人 也 企 图 运 用 权 术 来 对 付 统 治 者 的 时 候 , 最 好 的 防 御 办 法 莫 过 于 筑 起 道 德 的 屏 障 。 于 是 乎 , 在 政 治 实 践 中 , 权 术 被 苟 且 钻 营 者 们 揣 摩 研 磨 , 日 趋 圆 滑 成 熟 ; 而 在 道 德 领 域 中 , 权 术 又 被 真 假 道 学 家 们 抨 斥 贬 损 , 恶 名 臭 不 可 闻 。 政 治 权 术 对 传 统 道 德 的 冲 击 政 治 权 术 的 存 在 , 毕 竟 是 政 治 斗 争 的 现 实 需 要 。 无 论 政 治 道 德 如 何 责 难 咒 骂 , 都 不 可 能 将 权 术 从 政 治 舞 台 上 彻 底 清 除 。 相 反 , 随 着 政 治 权 术 的 发 展 , 不 仅 在 实 际 上 促 使 了 传 统 道 德 的 沦 丧 , 而 且 在 一 定 的 条 件 下 权 术 还 会 从 理 论 上 向 传 统 道 德 提 出 挑 战 。 在 古 代 中 国 历 史 上 , 曾 经 有 过 一 些 勇 敢 的 政 治 思 想 家 , 他 们 大 胆 地 试 图 揭 开 蒙 罩 在 政 治 关 系 之 上 的 温 情 脉 脉 的 面 纱 。 他 们 公 开 地 谈 论 统 治 艺 术 的 道 理 。 其 中 最 著 名 的 代 表 , 就 是 战 国 时 代 的 韩 非 子 。 战 国 时 代 , 诸 子 蜂 起 , 百 家 争 鸣 。 一 些 法 家 代 表 人 物 开 始 提 出 了 “ 术 治 ” 的 理 论 。 出 身 韩 国 贵 族 的 韩 非 子 , 虽 然 “ 为 人 口 吃 , 不 能 道 说 ” , 但 却 充 分 发 挥 了 自 己 “ 喜 刑 名 法 术 之 学 ” 、 “ 善 著 书 ” 的 优 势 , 挥 笔 写 出 了 有 关 治 国 之 术 的 洋 洋 洒 洒 “ 十 余 万 言 ” AG。 韩 非 子 总 结 了 当 时 诸 国 的 统 治 经 验 , 吸 取 了 法 家 其 他 学 派 的 学 说 , 提 出 了 兼 用 “ 法 ” 、 “ 术 ” 、 “ 势 ” 的 理 论 主 张 。 他 从 “ 术 ” 的 政 治 实 效 性 出 发 , 充 分 肯 定 了 “ 术 ” 在 政 治 斗 争 中 的 作 用 。 他 认 为 : “ 术 ” 是 “ 帝 王 之 具 ” , “ 明 主 之 道 , 一 法 而 不 求 智 , 固 术 而 不 慕 信 ” ; 有 “ 术 ” 才 能 “ 致 帝 王 之 功 ” , 如 果 “ 释 法 术 而 任 心 治 ” , 则 纵 有 尧 舜 之 仁 亦 “ 不 能 正 一 国 ” AH。 韩 非 子 在 他 的 著 作 中 还 津 津 有 味 、 不 厌 其 烦 地 介 绍 了 种 种 统 治 权 术 的 具 体 运 用 方 法 。 1 4 权 术 论
权术论 15 韩非子的主张,受到了同一时代雄才大略的秦王嬴政的 高度赞赏。据《史记》记载,秦王嬴政在读过韩非子的著作 之后,由衷地发出了“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 矣”的感慨,并特意发兵攻打韩国,迫使韩王将韩非子遣往 秦国。然而,未等秦王重用,韩非子本人作为政治权术理论 家却成了政治权术实践家的手下败将。秦国权臣李斯,曾与 韩非子同学于荀子门下。他自知才能不及韩非子,唯恐失去 自己的权势地位,便进谗言诬陷韩非子,使秦王大怒之中将 其下狱治罪。不久,李斯暗中派人给韩非子送去毒药,强逼 当年的同窗饮鸠自杀。“韩非欲自陈,不得见。秦王后悔之, 使人赦之,(韩)非已死矣”。 韩非子命奔黄泉,冤魂渺渺,结局充满了浓重的悲剧色 彩。韩非子死后,由于封建统治策略的变化,他的那种赤裸 裸的法术主张,显然已成为不合时宜的明日黄花,只能被那 些伪善的统治者们束之高阁,长期受到冷落。后世的政治理 论家们,似乎也很难接受韩非直接了当但却过于露骨的言论, 甚至鄙夷地指斥“韩子之术不养德”。汉代大文豪司马迁在为 韩非子立传时,尽管对韩非子“知说之难,为《说难》书甚 具,终死于秦,不能自脱”的悲剧命运深表同情,但对其学 说却不以为然地下了“其极惨礅少恩”的断语。 在中国古代政治思想史上,韩非子的权术理论具有独特 的地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大有不胜寂莫之感。千 百年的岁月悄然流逝,早已寿终正寝的韩非子,却在欧洲文 艺复兴运动的故乡—一意大利找到了知音。佛罗伦萨政治思 想家马基雅维里为了追求统一意大利的理想,主张建立一个
韩 非 子 的 主 张 , 受 到 了 同 一 时 代 雄 才 大 略 的 秦 王 嬴 政 的 高 度 赞 赏 。 据 《 史 记 》 记 载 , 秦 王 嬴 政 在 读 过 韩 非 子 的 著 作 之 后 , 由 衷 地 发 出 了 “ 嗟 乎 ! 寡 人 得 见 此 人 与 之 游 , 死 不 恨 矣 ” 的 感 慨 , 并 特 意 发 兵 攻 打 韩 国 , 迫 使 韩 王 将 韩 非 子 遣 往 秦 国 。 然 而 , 未 等 秦 王 重 用 , 韩 非 子 本 人 作 为 政 治 权 术 理 论 家 却 成 了 政 治 权 术 实 践 家 的 手 下 败 将 。 秦 国 权 臣 李 斯 , 曾 与 韩 非 子 同 学 于 荀 子 门 下 。 他 自 知 才 能 不 及 韩 非 子 , 唯 恐 失 去 自 己 的 权 势 地 位 , 便 进 谗 言 诬 陷 韩 非 子 , 使 秦 王 大 怒 之 中 将 其 下 狱 治 罪 。 不 久 , 李 斯 暗 中 派 人 给 韩 非 子 送 去 毒 药 , 强 逼 当 年 的 同 窗 饮 鸠 自 杀 。 “ 韩 非 欲 自 陈 , 不 得 见 。 秦 王 后 悔 之 , 使 人 赦 之 , ( 韩 ) 非 已 死 矣 ” AI。 韩 非 子 命 奔 黄 泉 , 冤 魂 渺 渺 , 结 局 充 满 了 浓 重 的 悲 剧 色 彩 。 韩 非 子 死 后 , 由 于 封 建 统 治 策 略 的 变 化 , 他 的 那 种 赤 裸 裸 的 法 术 主 张 , 显 然 已 成 为 不 合 时 宜 的 明 日 黄 花 , 只 能 被 那 些 伪 善 的 统 治 者 们 束 之 高 阁 , 长 期 受 到 冷 落 。 后 世 的 政 治 理 论 家 们 , 似 乎 也 很 难 接 受 韩 非 直 接 了 当 但 却 过 于 露 骨 的 言 论 , 甚 至 鄙 夷 地 指 斥 “ 韩 子 之 术 不 养 德 ” AJ。 汉 代 大 文 豪 司 马 迁 在 为 韩 非 子 立 传 时 , 尽 管 对 韩 非 子 “ 知 说 之 难 , 为 《 说 难 》 书 甚 具 , 终 死 于 秦 , 不 能 自 脱 ” 的 悲 剧 命 运 深 表 同 情 , 但 对 其 学 说 却 不 以 为 然 地 下 了 “ 其 极 惨 礉 少 恩 ” 的 断 语 。 在 中 国 古 代 政 治 思 想 史 上 , 韩 非 子 的 权 术 理 论 具 有 独 特 的 地 位 。 “ 前 不 见 古 人 , 后 不 见 来 者 ” , 大 有 不 胜 寂 莫 之 感 。 千 百 年 的 岁 月 悄 然 流 逝 , 早 已 寿 终 正 寝 的 韩 非 子 , 却 在 欧 洲 文 艺 复 兴 运 动 的 故 乡 — — 意 大 利 找 到 了 知 音 。 佛 罗 伦 萨 政 治 思 想 家 马 基 雅 维 里 为 了 追 求 统 一 意 大 利 的 理 想 , 主 张 建 立 一 个 权 术 论 1 5
权术论 强有力的君主国。他多年苦心钻研治国之术,为后人留下了 部享有盛名的权术著作——《君主论》。《君主论》从意大 利新兴资产阶级的要求出发,公然提出为了达到政治目的可 以不择任何手段。为了了解马基雅维里的主张,我们不妨从 《君主论》中摘引几段言辞犀利、令人毛骨悚然的议论。 位君主如果能够征服并且保持那个国家的话,他所采 取的手段总是被人们认为是光荣的,并且将受到每一个人的 赞扬。 当遵守信义反而对自己不利的时候,或者原来使自己作 出诺言的理由现在不复存在的时候,一位英明的统治者绝不 能够,也不应当遵守信义。假如人们全都是善良的话,这条 箴言就不合适了。但是因为人们是恶劣的,而且对你并不是 守信不渝的,因此你也同样地无需对他们守信。一位君主总 是不乏正当的理由为其背信弃义涂脂抹粉 君主必须深 知怎样掩饰这种兽性,并且必须做一个伟大的伪装者和假好 人 任何人都认为,君主守信,立身行事不使用诡计,而是 本正直,这是多么值得赞美呵!然而我们这个时代的经验 表明:那些曾经建立丰功伟绩的君主们却不重视守信,而是 懂得怎样运用诡计,使人们晕头转向,并且终于把那些一本 信义的人们征服了。” 无庸讳言,上述引文中的某些论点,就政治道德来说,也 许是令人难以接受的。然而,马基雅维里的理论功绩正是在 于使“政治的理论观念摆脱了道德,所剩下的是独立地研究 政治的主张,其他没有别的了”。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这种
强 有 力 的 君 主 国 。 他 多 年 苦 心 钻 研 治 国 之 术 , 为 后 人 留 下 了 一 部 享 有 盛 名 的 权 术 著 作 — — 《 君 主 论 》 。 《 君 主 论 》 从 意 大 利 新 兴 资 产 阶 级 的 要 求 出 发 , 公 然 提 出 为 了 达 到 政 治 目 的 可 以 不 择 任 何 手 段 。 为 了 了 解 马 基 雅 维 里 的 主 张 , 我 们 不 妨 从 《 君 主 论 》 中 摘 引 几 段 言 辞 犀 利 、 令 人 毛 骨 悚 然 的 议 论 。 “ 一 位 君 主 如 果 能 够 征 服 并 且 保 持 那 个 国 家 的 话 , 他 所 采 取 的 手 段 总 是 被 人 们 认 为 是 光 荣 的 , 并 且 将 受 到 每 一 个 人 的 赞 扬 。 ” “ 当 遵 守 信 义 反 而 对 自 己 不 利 的 时 候 , 或 者 原 来 使 自 己 作 出 诺 言 的 理 由 现 在 不 复 存 在 的 时 候 , 一 位 英 明 的 统 治 者 绝 不 能 够 , 也 不 应 当 遵 守 信 义 。 假 如 人 们 全 都 是 善 良 的 话 , 这 条 箴 言 就 不 合 适 了 。 但 是 因 为 人 们 是 恶 劣 的 , 而 且 对 你 并 不 是 守 信 不 渝 的 , 因 此 你 也 同 样 地 无 需 对 他 们 守 信 。 一 位 君 主 总 是 不 乏 正 当 的 理 由 为 其 背 信 弃 义 涂 脂 抹 粉 。 … … 君 主 必 须 深 知 怎 样 掩 饰 这 种 兽 性 , 并 且 必 须 做 一 个 伟 大 的 伪 装 者 和 假 好 人 。 ” “ 任 何 人 都 认 为 , 君 主 守 信 , 立 身 行 事 不 使 用 诡 计 , 而 是 一 本 正 直 , 这 是 多 么 值 得 赞 美 呵 ! 然 而 我 们 这 个 时 代 的 经 验 表 明 : 那 些 曾 经 建 立 丰 功 伟 绩 的 君 主 们 却 不 重 视 守 信 , 而 是 懂 得 怎 样 运 用 诡 计 , 使 人 们 晕 头 转 向 , 并 且 终 于 把 那 些 一 本 信 义 的 人 们 征 服 了 。 ” AK 无 庸 讳 言 , 上 述 引 文 中 的 某 些 论 点 , 就 政 治 道 德 来 说 , 也 许 是 令 人 难 以 接 受 的 。 然 而 , 马 基 雅 维 里 的 理 论 功 绩 正 是 在 于 使 “ 政 治 的 理 论 观 念 摆 脱 了 道 德 , 所 剩 下 的 是 独 立 地 研 究 政 治 的 主 张 , 其 他 没 有 别 的 了 ” LB。 在 当 时 的 历 史 条 件 下 , 这 种 1 6 权 术 论
权术论 17 理论对于促使新兴资产阶级在政治观和国家观上摆脱神学的 束缚,无疑产生了积极的作用。马基雅维里不愧是文艺复兴 时代所产生的巨人之一。 马基雅维里同韩非子有着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他们都 是处在一个社会变革的时代,反映着新兴阶级的要求,渴望 建立统一的强盛国家。他们都是从现实功利出发,使用赤裸 裸的语言,充分肯定政治权术的合理性和实效性。在历史发 展的转折时期,他们骇世惊俗的言论,起到了发聋振聩的作 用。他们的传世之作,在人类政治思想史上占据着重要的地 位。但是,作为剥削阶级的思想代表,他们关于权术的理论 不能不带有明显的阶级烙印和时代痕迹。 韩非子和马基雅维里的权术理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 新兴地主阶级和新兴资产阶级在其上升时期的理论勇气。为 了夺取政权和巩固政权,他们不仅需要实际运用那些隐秘的 斗争手段,而且还必然极力摆脱传统道德的束缚,为自己的 政治目的和政治斗争手段做出理论上的论证。当其统治地位 稳固之后,他们又会马上抛弃自己曾经用过的理论,重新利 用旧时代的传统道德,以图建立新的统治秩序。这也就是韩 非子和马基雅维里的权术理论之所以短命的根本原因。韩非 子身陷囹圄,含恨饮鸩;马基雅维里落魄失意,命运坎坷,也 曾受冤入狱,最终贫病而亡。他们的理论,都在身后相当长 的时期内,遭到冷落和非难。这种结局,大概有着某种必然 不论是在战国时代的中国还是在文艺复兴时代的欧洲, 权术理论对传统道德所产生的冲击不仅是短暂的,而且也是
理 论 对 于 促 使 新 兴 资 产 阶 级 在 政 治 观 和 国 家 观 上 摆 脱 神 学 的 束 缚 , 无 疑 产 生 了 积 极 的 作 用 。 马 基 雅 维 里 不 愧 是 文 艺 复 兴 时 代 所 产 生 的 巨 人 之 一 。 马 基 雅 维 里 同 韩 非 子 有 着 许 多 惊 人 的 相 似 之 处 。 他 们 都 是 处 在 一 个 社 会 变 革 的 时 代 , 反 映 着 新 兴 阶 级 的 要 求 , 渴 望 建 立 统 一 的 强 盛 国 家 。 他 们 都 是 从 现 实 功 利 出 发 , 使 用 赤 裸 裸 的 语 言 , 充 分 肯 定 政 治 权 术 的 合 理 性 和 实 效 性 。 在 历 史 发 展 的 转 折 时 期 , 他 们 骇 世 惊 俗 的 言 论 , 起 到 了 发 聋 振 聩 的 作 用 。 他 们 的 传 世 之 作 , 在 人 类 政 治 思 想 史 上 占 据 着 重 要 的 地 位 。 但 是 , 作 为 剥 削 阶 级 的 思 想 代 表 , 他 们 关 于 权 术 的 理 论 不 能 不 带 有 明 显 的 阶 级 烙 印 和 时 代 痕 迹 。 韩 非 子 和 马 基 雅 维 里 的 权 术 理 论 ,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反 映 了 新 兴 地 主 阶 级 和 新 兴 资 产 阶 级 在 其 上 升 时 期 的 理 论 勇 气 。 为 了 夺 取 政 权 和 巩 固 政 权 , 他 们 不 仅 需 要 实 际 运 用 那 些 隐 秘 的 斗 争 手 段 , 而 且 还 必 然 极 力 摆 脱 传 统 道 德 的 束 缚 , 为 自 己 的 政 治 目 的 和 政 治 斗 争 手 段 做 出 理 论 上 的 论 证 。 当 其 统 治 地 位 稳 固 之 后 , 他 们 又 会 马 上 抛 弃 自 己 曾 经 用 过 的 理 论 , 重 新 利 用 旧 时 代 的 传 统 道 德 , 以 图 建 立 新 的 统 治 秩 序 。 这 也 就 是 韩 非 子 和 马 基 雅 维 里 的 权 术 理 论 之 所 以 短 命 的 根 本 原 因 。 韩 非 子 身 陷 囹 圄 , 含 恨 饮 鸩 ; 马 基 雅 维 里 落 魄 失 意 , 命 运 坎 坷 , 也 曾 受 冤 入 狱 , 最 终 贫 病 而 亡 。 他 们 的 理 论 , 都 在 身 后 相 当 长 的 时 期 内 , 遭 到 冷 落 和 非 难 。 这 种 结 局 , 大 概 有 着 某 种 必 然 性 。 不 论 是 在 战 国 时 代 的 中 国 还 是 在 文 艺 复 兴 时 代 的 欧 洲 , 权 术 理 论 对 传 统 道 德 所 产 生 的 冲 击 不 仅 是 短 暂 的 , 而 且 也 是 权 术 论 1 7
18 权术论 有限度的。韩非子和马基雅维里公开为权术大唱赞歌,并非 在道德上宽容大度地全面开放绿灯、允许权术在整个政治领 域畅行无阻。他们所强调和肯定的,其实只是专制君主这 特定对象运用阴谋诡计的必要性和合理性。作为“君权至 上”论者,他们主张:君主根本不必受道德的约束,为了达 到扩充和巩固君权的目的,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任何阴险毒 辣的手段,只是这种手段要使用得巧妙和隐蔽:评价君主行 为的道德标准只有一个,即他们所使用的手段是否取得了成 功。这种主张,从维护专制君主的绝对君权出发,在评价君 主和臣民的政治行为时,奉行着双重道德标准:君主的诡诈 是合理的、值得赞美的,而臣民的诡诈则是可恶的、应当谴 责的;诡诈的的君主必须反对臣民的诡诈。韩非子和马基雅 维里的权术理论,固然可以适应剥削阶级统治者在特定历史 阶段的一时需要,但从长远来说,这种缺乏掩饰的过于露骨 的理论显然不利于维护剥削阶级统治的“长治久安”,因而权 术理论始终没有从根本上动摇传统道德在思想领域中的统治 地位。 政治权术在理论形态上对传统道德提出的挑战,无疑是 短暂、有限和苍白无力的。韩非子之后,权术理论在古代中 国公开的政治思想论坛上销声匿迹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 权术在同传统道德的抗争中彻底败下阵来。由于一切剥削阶 级所固有的贪婪自私和虚伪狡诈的本性,权术在政治斗争中 的实际存在是根本不可避免的。就连“仁义道德”取代公然 的权术理论这一事实本身,也只不过表明了统治者的统治术 的变换,目的是为了使其统治更具欺骗迷惑性。这本身就是
有 限 度 的 。 韩 非 子 和 马 基 雅 维 里 公 开 为 权 术 大 唱 赞 歌 , 并 非 在 道 德 上 宽 容 大 度 地 全 面 开 放 绿 灯 、 允 许 权 术 在 整 个 政 治 领 域 畅 行 无 阻 。 他 们 所 强 调 和 肯 定 的 , 其 实 只 是 专 制 君 主 这 一 特 定 对 象 运 用 阴 谋 诡 计 的 必 要 性 和 合 理 性 。 作 为 “ 君 权 至 上 ” 论 者 , 他 们 主 张 : 君 主 根 本 不 必 受 道 德 的 约 束 , 为 了 达 到 扩 充 和 巩 固 君 权 的 目 的 , 可 以 随 心 所 欲 地 使 用 任 何 阴 险 毒 辣 的 手 段 , 只 是 这 种 手 段 要 使 用 得 巧 妙 和 隐 蔽 ; 评 价 君 主 行 为 的 道 德 标 准 只 有 一 个 , 即 他 们 所 使 用 的 手 段 是 否 取 得 了 成 功 。 这 种 主 张 , 从 维 护 专 制 君 主 的 绝 对 君 权 出 发 , 在 评 价 君 主 和 臣 民 的 政 治 行 为 时 , 奉 行 着 双 重 道 德 标 准 : 君 主 的 诡 诈 是 合 理 的 、 值 得 赞 美 的 , 而 臣 民 的 诡 诈 则 是 可 恶 的 、 应 当 谴 责 的 ; 诡 诈 的 的 君 主 必 须 反 对 臣 民 的 诡 诈 。 韩 非 子 和 马 基 雅 维 里 的 权 术 理 论 , 固 然 可 以 适 应 剥 削 阶 级 统 治 者 在 特 定 历 史 阶 段 的 一 时 需 要 , 但 从 长 远 来 说 , 这 种 缺 乏 掩 饰 的 过 于 露 骨 的 理 论 显 然 不 利 于 维 护 剥 削 阶 级 统 治 的 “ 长 治 久 安 ” , 因 而 权 术 理 论 始 终 没 有 从 根 本 上 动 摇 传 统 道 德 在 思 想 领 域 中 的 统 治 地 位 。 政 治 权 术 在 理 论 形 态 上 对 传 统 道 德 提 出 的 挑 战 , 无 疑 是 短 暂 、 有 限 和 苍 白 无 力 的 。 韩 非 子 之 后 , 权 术 理 论 在 古 代 中 国 公 开 的 政 治 思 想 论 坛 上 销 声 匿 迹 了 。 但 是 , 这 并 不 意 味 着 权 术 在 同 传 统 道 德 的 抗 争 中 彻 底 败 下 阵 来 。 由 于 一 切 剥 削 阶 级 所 固 有 的 贪 婪 自 私 和 虚 伪 狡 诈 的 本 性 , 权 术 在 政 治 斗 争 中 的 实 际 存 在 是 根 本 不 可 避 免 的 。 就 连 “ 仁 义 道 德 ” 取 代 公 然 的 权 术 理 论 这 一 事 实 本 身 , 也 只 不 过 表 明 了 统 治 者 的 统 治 术 的 变 换 , 目 的 是 为 了 使 其 统 治 更 具 欺 骗 迷 惑 性 。 这 本 身 就 是 1 8 权 术 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