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法与歧治理论 成为“皇冠科学 这门科学的熄基者是…些欧洲思想家,其中包括利用历史来 向未来的统治者传授“慎思明辨之术( the principles of prudence 5的乌基雅维利和在1748年通过《论法的精神》一书创造性地沟通 了研究先政形式与比较考察生活方式和民族道德这两种不同的知 识探求活动的孟德斯鸠。根据休谟的观点,孟德斯鸠的作品表明 法律总是一直在(或者说应当不断)取材于政府结构、气候、宗教 商贸活动以及每个社会的具休情形”。①孟德斯鸠的作品接影 响了苏格启蒙运动的思想家们。在这些思想家当中,亚当斯密 是最为突出的一位。 斯密感觉到,尽管孟德斯鸠已经给我们指出了正确的方向,我 们还是缺少了某种因素。斯密为我们提供的这个缺少的因素就是 进步的观念。进步这一观念为斯密提供了一个关键性的组织原 则,借助它斯密将孟德斯鸠的社会学方法从静态转化为动态。利 用这一框架,斯密开始着手构建一套完整的社会哲学,《道德情操 论》(1759年)和《网富论》(1776年)只是其中的组成部分。斯密直 到去世也没有完成这一宏伟项目。特別是这一项目当中直接与立 法科学相关的部分,也就是对法律和政府的-般原则的阐述,还远 远没有完成。不过,我们可以在他的《法学讲演录》中找到关于这 一计划的片断阐述 ①体漠:《人类理解研究》(Hme, Enquires Com erning Human Understand 转引自:S科林尼、温奇和J伯罗:《那种高贯的政治科学:关于扌九世纪知 项研究》,第17页 ②惫见:A.斯密:《法学讲演录》,R.1米克、门.D.拉斐尔和P.G.斯坦编[A. Smith, Ler/ures on Jurisprudence(R 1. Merk. D). D. Raphael. and P.G. Sin(cds. ) 牛津,78年同时,还可参见:斯密:(国富论》,W.H托德编[Snih, The wenlt Nais(W.B3.Txk(tl.),牛津,fq76年,第5卷
公法与科学探求 l」 还德斯鸠曾经明确指出,对于各种法律秈宪法实践的任何理 解都必须植根于社会的一般状况之中,斯密及其苏格兰启蒙思想 家同f们借助进步这一观念将这一涧见转变为对市民社会的历史 发各个阶段顺序的阐述。这就是后来人所共知的“四阶段论”, 即:人类历史1总共存在过四种经济组织形式,也就是狩猜游牧 农业和业;很多社会都会纸历这些阶段,并且在经历每一个阶段 时发展出某些独特的社会和政治上层建筑形式①。这些阶段代表 着从野蛮到文明的演进,而,为了描述这一过程,他们还发明了 个新的词汇,即“文明化”( civilization)。②他们认为,这些经济形 式一定能够孕育出相应的习惯性情以及思维方式。这一进步过6 程还会带来法学的逐渐进步以及法律和政府的相应改进。 约翰·米勒 John Millar)在法律和政府这一领域内填补了亚 当·斯密的未完成计划所留下的空白。米勒曾经是斯密的学生,从 1761年开始担任格拉斯哥大学的皇室讲座法学教授( Regius Pro fessor of law)直到1801年去世。米勒对宪法发展的研究集中体 现在《从历史的观点看英国政府》(1787)③·一书中。此书是当时 刚刚开始兴起的英国宪法史研究热潮中最早的著作之一。米勒将 参见:米克:《礼会科学与无耻的粗俗》Mck, Sxial Sience and the ignoble teer),剑桥,197年,第章 ②参见:S.科林尼1.温奇和J.伯罗:《那种高贵的政治科学:关于九世纪知识 史的一项研究》,第18 ③此书的第-个版本是从萨克逊时代到斯图亚特时代的宪政史。米勒去世之 后,他的遗执行人发现《从历史的观点看英国政府》的手稿,这部手稿已经整理到 几乎呵以直接出版的程度,其历史考察的范…延伸到1688年。他们把这部手稿 与米勒的其他歧史文章礼编到一起,使其覆盖面进一步扩展到米勒所生活的时代 并杆将其出版为四卷本的文集。本书作者所使用的让是这最后个版本
公法与政治理论 英国宪法史分为÷个主要发展阶段:1066年以前的时期,被称为 封建贵族制阶段;1066-1603年这一段时期,被称为封建君主制 阶段;从603年开始的这一段时期,被称为商业政制阶段。在米 勒看来、我们必须根据社会的物质发展水平来解释英国的宪法演 。为了更清楚地理解米勒研究方法的意义,我们可以将他的观 点与利他同时代的布莱克斯通的观点做一番对比。 布菜克斯通认为英国囡宪法史是“一种向我们的萨克逊先祖原 本拥有的占老宪法的回归,这种宪法被诺曼征服者通过政策和暴 力而不合理地剥夺了。”①米勒对这种本土性的辉格党思想发出 了猛烈的批判。他如此写道:“在描绘英国政制发展史的时候,我 力图避免英国人倾向于加诸于这一主题之上的一些想入非非的偏 见。”②米勒指出,正像所有人类童年时期的政治制度一样,英国 政制的早期阶段是粗糙和不完善的而且常常是任意和武断的。 米勒是这样来评价英国古代宪法的:“(这种宪制)实际上跟我们在 任何一个未开化的幅员广阔的国家所能发现的那种政治制度没 有什么两样”。③而且,在米勒看来,大宪章(Mgma(arla)也不像 怀有本土情结的辉格党人所描绘的那样,是一份具有解放作用的 文件,他指出: ①布莱克斯邇;《英国法评论》( Blackstone,( mmemturies on the Laws of Engn),伦敦,17651769年,18年第15版第4卷,第413页。 ②J米勒《从历史的观点看英国政府》JMar, An Historical View of the Eng 1 is goernment),1803年,第一卷,第ⅲ-ⅳv页 J米勒:《从历史的观点看英国政府》,第252-253奥
、公法科学探水 与起草大宪章的有关各方……并不是在最具自由主义特性 的原则指导下来行动的;他们的意图并不在于保障全体人 的自由,而毋宁说是为了确立少数人的特权。一方是大独裁 者,另一方是一些小专制者,他们似乎是在瓜分这个王国。而 那些被漠祝以及被大小专制者们压榨的广大民众所获得的哪 怕是一-丁点儿的权利也会引起他们的统治者的嫉恨。 米物的个基本观点就是:古代宪法并没有保障人的自由和 自然权利。虽然他承认君主不曾拥有绝对的权力,“国家的最高统 治权最初是由许多土地所有者共同行使的”,但他同时也提醒我 们:“社会的其他成员要么是奴隶,要么是命运掌握在其主人手中 的佃农”。米勒指出,“下等民众并不是通过诉诸于浪漫的古代 宪法理念或一些纸面上的条文来确保其自由的。他们获得自由的 途径是业和物质进步。在英国,自由权起源于近代而不是古 代;它是一项在1688年达致顶峰的17世纪的努力。 17世纪所发生的那些国于与人民之间的争斗在米勒看来是 无法避免的与此同时,制造业的发展也使下层人民变得更加富 裕和独立。但是,这一发展也导致了雇佣军的出现使王权得到加 强。冲突必定会发生。米勒认为宪法发展是各种社会力量交互作 用的结果,这一观点进一步体现在他为司法独立之萌生所提供的 解释土面。米勒指出,司法权之所以会从君主特权中分离出来 ①J.米勒:《从归史的规点看英国政肘》第2卷第0-81贞。 ②1.米勒:《从力史的观点看英国歧府》,第卷,第374--376页
公法与政治理论 并非由于人们预见到这一分离所带来的有益的结果,也不是因为 嫉妒君权的某些群体对君主进行了威逼利诱;独立的司法机构的 引人只是懒惰的结果;它得到君主和其他封建领主的普遍接受,以 减轻他们并不乐于独享的劳作和精力投入。它实际上是总体的社 会进步和不断增强的劳动分工的结果”。① 米勒在《从历史的观点看英国政府》一书中的目标是刻画经 济、社会与政制之间的关系并H从一种进化动力学的角度来解释 8这些关系。尽管这一研究绝对不是非历史的,但其目的在于辨析 制度演进的一般趋势,而不是对事件进行详细的描述。他的批判 对象是浪漫的或怀有本土情结的辉格党人所持有的这样一种观 点:盎格鲁一萨克逊人民天生爱好自由,他们的自由权体现在 部古代宪法中,并且体现着这个民族的天赋,但是,这些自由权 在诺曼征服之后立刻受到压制。②不过,米勒自己就是一个辉格 党人。他柑信“光荣革命”是英国历史上最具伟大意义的事件:古 代或近代的历史上记载下来了许多伟大的革命,而1688年所发 生的那场革命是以最为理性和最符合市民社会之主导原则的方式 来进行的”米勒与布莱克斯通的区别在于他将自己的观点置 于一个经验的、理性主义的框架之中。他的这种方法是他设计一 种立法科学的努力的一部分。如果说布莱克斯通是一位怀有浪漫 的本土情结的辉格党人的话,米勒的方法则是科学的辉格党人的 ①J.米勒:(从历史的观点看英国政府》,第1卷,第39-340页。 ②关于古代宪法的理念,请参见下面的第章第42-46页(所引本书页码为原 书页码,即本书边码。下同)。 ③J.米勒:《从所史的观点看英闻政府》第3卷,第43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