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法与科学探求 方法 那么,米勒关于立法科学的论著究竟揭示出了英国宪法的何 种特性呢?米剃时代的宪法学作品中充斥着以机械为原型的想象 和制衡的理念这些关于混合政府的理论孕育出一种宪政主义理 这种理念的核心是相信在政治机体之中存在皇室的完美、贵族 的省和民众的敏感之间的平衡机制米勒并不排斥这种语 式.他认为英国宪制之幸乃在于它集君主制与共和制之优长于 身,因为它将世袭君主的尊严与权威和若干主要行政官员的集体 性审惇思考结合在一起。在这里,我们发现了对内阁在宪法中的 重要性的早期认同。在谈到内阁大臣时,米勒认为他们“构成了 一个特别委员会或内阁委员会,行政事务正是在这一委员会的协9 商和指导下来进行的。”④尊严与效率,或权威与效用,正是在这 里得到结合。君主制提供∫一种持久性和稳定性的象征并且成为 防止失序的一道屏障而内阁则起到了防止一个人独揽行政权的 ①)参见:I福布斯;“利学的辉格主义:亚当·斯密与约翰·米(D. Forbes,“sei entine whiggism: Adam Smith and Juhn millar”),《剑桥杂志》,1953-1%54年,第7卷 第643页起;D.榴布斯:“怀疑论的辉格主义、商业自由”(D.Fors," Skeptical whig- gan, citumeree and liberty),见A.S斯金纳和T威尔逊编:(关于亚当斯密的论文 集》A.S. Skinner and T.Wl&n(eds,), Essays urt Adam smith],牛律,1976年 0参见:MJC维尔:《宪政与分权》(M,JC.Ⅶie, Constitutionalism and th Separatum of ponet),牛津,1967年,第3章 ③我们可以将米勘的这一观点与白芝浩的观点作一对比:白芝浩揭示出内阁提 供了英刚政制中的“有效的秘密”。参见:W.白芝浩:(英国宪法》R.HS.克罗斯曼编 [W. Bagel, The english constitution,867,RH.S. Crossman(ed.)」,伦敦和格拉斯 哥,1963年,第1章 ④!米勸:《从历史的观点看英阃政府》,第4卷,第80-8庭
公法与政治理论 作用 虽然米勒在其关于宪法的讨论中保留了制衡这一构想,但他 的观点与各种版个的传统混合政府理论之间行在显著的差异。米 勒的制衡并不足先法机制内的不同阶层之间的平衡;它仅仅是指 政府的行政部门内部的平衡。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米勒在制衡 机制上的位置转移有效地摧毁∫关于历史性宪法内的政治平衡的 旧理论。如果政治体制内部的各种因素无法提供一种平衡的宪政 结构邡么,对行政权力的制衡存在干何处呢?在米勒看来,这种 制衡并不在于我们的宪政机制之中。我们也无法从某些形而t 的法律思想中找到它们。米勒否认法律是由具有神圣起源的更高 规范决定的。同时,他也反对各式各样的社会契约论:祉会契约无 法从历史事实中找到根据;默小同意的观点是自相矛盾的;而且, 合意这…概念本身暗示着社会生活的一定程度上的理性化,但人 类作为·个整体是不可能达致理性化的。② 米勒的答案似乎是:这种制衡必须到政治之外、也就是到一般 社会中去寻找。d像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作为…个辉格党人,米 勒坚信法律之下的自由这一观念,并且极为担心1688年之后政府 权力的膨胀。在《从历史的观点看英国政府》一书中,在考察了君 权的发展之后,米勒设问:“难道在(君权的)对面不存在任何力 量来抗衡这一不断增强的庇护权及其相应的效果吗?……难道我 们无法发现一种倾向于通过支持我们宪法中的民众部分来维护先 ①J米勒:《从历史的观点看英国政府》第4卷,第76页 ②J米勒:《从历史的观点看英国政府》第4卷,第7章:“与法律和政府相关的 科学的进步”(FsyV:." The prgress of science relative, aw and goverment”)
公法与科学探求 前的均衡的抗衡性质吗?”米勒的答案是,通过财富的增长和散 布,商业社会的发展可以在民众中培育出一种独立感和自由感;进 而,通过科学与文学的发展,“先前盛行的狭隘的政治偏见”将会消10 散而“邡些更加…支持人类的平等权利的原则将被引入2 因此,米勒认为,政府推进这些变迁(并且抵制革命学说)的最好办 法就是将选举权扩展到受过教育的中产阶级,从而使“本民族的大 多数人民”团结在宪法周围。 我们之所以会不厌其详地介绍米勒关于法律、政府和宪法的 观点,乃是出于好几个原因。首先是因为这样做可以凸显一种独 特的法学写作方式的存在,这种方式认识到我们有必要在一种包 含对社会和政治发展之检视的全方位视角中来考察法律和宪法。 因此,我们自己的这项旨在通过考察政治话语来理解公法之属性 的研究不应当被认为是史无前例的或不寻常的。但是,考察这 l8世纪的思想运动还有其他一些更为具体理由。 许多学者在研究公法时都会首先考察19世纪后半叶以来的 文本。我认为这一做法有许多重大缺点。正如我们将在下文中看 ①J.米秒:(从历史的观点看英国政府》第4卷,第99-100贞 ②小.米勒:《从历史的观点看英团政府,第4卷第100页。还呵以参见AO.赫 希曼的《激情与利益:资本主义取得胜利之削的政治论辩)(AO. Hirschman, The pas sions and the Interests, Political Arguments for( capitalism a/ we its Tnurnph),普林斯 顿,1977年,第87-93贞 ③不过,米勒在扩展公民权问题上的观点在其晚年似乎变得史加激进,请参见: M伊格内提夫:“约翰·米勒与个人主义"(M. Ignatieff," John Millar and ),见Ⅰ洪特和M伊格内提夫编:《财富与德性:苏格兰启蒙时 代政治经 济的形成》( I Hont and M. ignatieff(eds.), Wealth and virtue: Thr shaping of politi ui Ecomomy an the Scrt: Enlightenment),剑桥,1983年,第317则起第327·332页
公法与政治理论 到的那样,使这…研究路径不尽人意的首要原因是:到19世纪后 半叶的时候已经形成∫…种严格限定这一学科之研究范围的观 念,这种关于这学科的更加局限的认识直到今天仍伴随着我们。 但是,如果我们不去了解其直接前辈的学术思想的话,我们就无法 充分理解19世纪作者的语言关注点和方法的真正意义。举例而 ,米勒的作品帮助我们加清楚地看到我们的自由权如何依赖 法律在.·定条件下的沉默,以及这种权利如何受到公共舆论之 警觉性、而不是先法机制的保护例如公共舆论在影响宪法发展 1)面所起的用以及人们对待民主和教育的矛盾心理就是戴雪著 作中的一个特别重要的主题。0 我们也可以看到米勒的分析框架对白芝浩这位19世纪宪法 最敏锐的分析者的著作的影响。米勒指出《从历史的观点看英树 政府》…书证明了政制的主要原则是权威和效用。他进步指出, 虽然在人类历史的早期,政府的权利主要依赖于权威,但是,随着 文明的进步,它已经越来越依赖于效用。米勒认为,当权威原则在 政制中得到体现埘,其主要作用在于通过符号和传统来支持对权 力的尊重。虽然这一分析并个独特(而月几乎可以肯定是来源 于亚当·斯密)③,但我们可以从其分析框架中识别出通过沃尔特 ④A.V戴雪:《关于|九世纪英国法律与公共奥论之间关系的讲演录》(AV Dicey, Lattures nn the Relation Retune I aw und Publit (pinion n England dunng nineteenth(enry),伦敦,1905年 ②J米物:《从历史的观点看英国政府》,第4卷,第7亭 ③参见:A.斯密《法学讲演录,R.L.米克、D.I)拉斐尔和PG.斯坦编A Ires om Jurisprudence(RI. Meek, 1), D. Raphael, and P(. Stein (ers. ) 这些根据18世纪60年代的记录整理出米的演讲稿在“政制的原始原 ”"这·标题下讨论了权城与效刑的问题
公法与科学探求 白芝浩的著述而在19世纪后半叶盛行时的公法语言。我指 的是在芝浩的分析中居于核心位置的一项区分,也就是政府的 威严职能与效率职能之间的区分。白芝浩指出,要想理解英国宪 法,我们就必须理解英国政制中的威严部分和效率部分之分,前者 激发并维持着民众的敬畏感”,而通过后者,“政府得以实现实际 的统治”尊严部分即政府得以获得并维持权威的因素,而效率 部分则是那些利用政府权力的因素。对此理查德克罗斯曼总结 道:③ 通过区分政制的尊严部分和效率部分,并假定前者是为了隐 蔽后者并且赢得人们对后者的效忠而存在的,白芝浩为自已 设计了一种边沁和密尔所缺乏的进行政治分析的椭密仪器。 边沁和密尔可能没有找到这种分析方法,但米勒却找到了 克罗斯曼还称赞白芝浩指出了内阁是“英国政制中的有效的秘12 密”;而密尔则“完全没有看到这一点”。密尔或许没有看到这 ⑥W.白芝:《英国宪法》RHS.克罗斯曼编W. Helot, The English(ns uon,1837,R.H.s( Ine:an(o.)},伦敦和格拉斯哥,1963年 ②W白芝浩:《英国宪法》,R.HS.克罗斯曼编伦敦和格拉斯哥,1%3年,第6 ③W.自芝浩:《英国宪法》,RHS.克罗斯曼编伦敦和格拉斯哥,1963年,第16 w清:《英国宪法》RHS克罗斯曼编,伦敦和格拉斯哥1963年第 w.白芝沿:(英国先法》,RHS.克罗斯曼编,伦敦和格拉斯哥、1963年,第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