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重其衰麻,尊尊也。减其日月,恩杀也。”显然,郑玄的解释是建立在这样的推理基础上:己为父斩 衰、己为母齐衰三年、那么可否依次类推,己为祖大功、己为曾祖小功、己为高祖缌麻?然而现存《仪礼》 文本的经传并没有这样表述,而是祖父母齐衰不杖期,曾祖父母齐衰三月,这就直接否定了郑玄起初的推 测。所以,郑玄回归《仪礼》文本以对称的方法考究曾祖高祖、曾孙玄孙的服叙,形成自己的理论特色。 孟子曰:“伯夷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则进,乱则退。横政之所出, 横民之所止,不忍居也。思与乡人处,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也。当纣之时,居北海之滨,以待天下之清 也。故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伊尹曰: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进,乱亦进。日:天 之生斯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此道觉此民也。’思天下之民。 匹夫匹妇有不与被尧、舜之泽者,若己推而内之沟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也。柳下惠不羞污君,不辞小官 进不隐贤,必以其道,遗佚而不怨,阮穷而不悯。与乡人处,由由然不忍去也:尔为尔,我为我,虽袒 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故闻柳下惠之风者,鄙夫宽,薄夫敦。孔子之去齐,接淅而行。去鲁 日:迟迟吾行也,去父母国之道也。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处而处,可以仕而仕,孔子也。” 孟子日:“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孔子之谓 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之也。金声也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始条理者,智之 事也。终条理者,圣之事也。智,譬则巧也。圣,譬则力也。由射于百步之外也,其至,尔力也;其中 非尔力也。”(《孟子万章下》) 【译文】孟子说:“伯夷,眼睛不去看不好的颜色,耳朵不去听不好的声音。不是他理想的君主,不 去侍奉;不是他理想的百姓,不去使唤。天下太平,就出来做事;天下混乱,就退居田野。在施行暴政的 国家,住有乱民的地方,他都不忍心去居住。他以为同无知的乡下人相处,好像穿戴着礼服礼帽坐在泥烂 或者炭灰之上。当商纣的时候,他住在北海边上,等待天下清平。所以听到伯夷的高风亮节的人,连贪得 无厌的都廉洁起来了,懦弱的也都有刚强不屈的意志了。 伊尹说:‘哪个君主,不可以侍奉?哪个百姓,不可以使唤?’天下太平出来做官,天下昏乱也出 来做官,并且说:‘上天生育这些百姓,就是要先知先觉的人来开导后知后觉的人。我是这些人之中的先 觉者,我要以尧舜之道来开导这些人。他总这样想:在天下的百姓中,只要有一个男子或一个妇女没有 享受到尧舜之道的好处,便仿佛自己把他推进山沟之中,这便是他以天下的重担为己任的态度。 柳下惠不以侍奉坏君为羞耻,也不以官小而辞职。立于朝廷,不隐藏自己的才能,但一定按其原则 办事。自己被遗弃,也不怨恨;穷困,也不忧愁。同无知的乡下人相处,高高兴兴地不忍离开。(他说,) 你是你,我是我,你纵然在我旁边赤身露体,哪能就沾染着我呢?’所以听到柳下惠高风亮节的人,连 胸襟狭小的人也开阔了,刻薄的人也厚道了。 “孔子离开齐国,不等把米淘完,漉干就走;离开鲁国,却说,‘我们慢慢走吧,这是离开祖国的态 度。应该马上走就马上走,应该继续干就继续干,应该不做官就不做官,应该做官就做官,这便是孔子。” 孟子又说:“伯夷是圣人之中清高的人,伊尹是圣人之中负责的人,柳下惠是圣人之中的随和的人 孔子则是圣人之中识时务的人。孔子,可以叫他为集大成者。‘集大成”的意思,(譬如奏乐,)先敲镈(b 11
11 也。重其衰麻,尊尊也。减其日月,恩杀也。”显然,郑玄的解释是建立在这样的推理基础上:己为父斩 衰、己为母齐衰三年、那么可否依次类推,己为祖大功、己为曾祖小功、己为高祖缌麻?然而现存《仪礼》 文本的经传并没有这样表述,而是祖父母齐衰不杖期,曾祖父母齐衰三月,这就直接否定了郑玄起初的推 测。所以,郑玄回归《仪礼》文本以对称的方法考究曾祖高祖、曾孙玄孙的服叙,形成自己的理论特色。 孟子曰:“伯夷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则进,乱则退。横政之所出, 横民之所止,不忍居也。思与乡人处,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也。当纣之时,居北海之滨,以待天下之清 也。故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伊尹曰:‘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进,乱亦进。曰:‘天 之生斯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此道觉此民也。’思天下之民。 匹夫匹妇有不与被尧、舜之泽者,若己推而内之沟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也。柳下惠不羞污君,不辞小官, 进不隐贤,必以其道,遗佚而不怨,阨穷而不悯。与乡人处,由由然不忍去也:‘尔为尔,我为我,虽袒 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故闻柳下惠之风者,鄙夫宽,薄夫敦。孔子之去齐,接淅而行。去鲁, 曰:‘迟迟吾行也,去父母国之道也。’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处而处,可以仕而仕,孔子也。” 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孔子之谓 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之也。金声也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始条理者,智之 事也。终条理者,圣之事也。智,譬则巧也。圣,譬则力也。由射于百步之外也,其至,尔力也;其中, 非尔力也。”(《孟子·万章下》) 【译文】孟子说:“伯夷,眼睛不去看不好的颜色,耳朵不去听不好的声音。不是他理想的君主,不 去侍奉;不是他理想的百姓,不去使唤。天下太平,就出来做事;天下混乱,就退居田野。在施行暴政的 国家,住有乱民的地方,他都不忍心去居住。他以为同无知的乡下人相处,好像穿戴着礼服礼帽坐在泥烂 或者炭灰之上。当商纣的时候,他住在北海边上,等待天下清平。所以听到伯夷的高风亮节的人,连贪得 无厌的都廉洁起来了,懦弱的也都有刚强不屈的意志了。 “伊尹说:‘哪个君主,不可以侍奉?哪个百姓,不可以使唤?’天下太平出来做官,天下昏乱也出 来做官,并且说:‘上天生育这些百姓,就是要先知先觉的人来开导后知后觉的人。我是这些人之中的先 觉者,我要以尧舜之道来开导这些人。’他总这样想:在天下的百姓中,只要有一个男子或一个妇女没有 享受到尧舜之道的好处,便仿佛自己把他推进山沟之中,这便是他以天下的重担为己任的态度。 “柳下惠不以侍奉坏君为羞耻,也不以官小而辞职。立于朝廷,不隐藏自己的才能,但一定按其原则 办事。自己被遗弃,也不怨恨;穷困,也不忧愁。同无知的乡下人相处,高高兴兴地不忍离开。(他说,) ‘你是你,我是我,你纵然在我旁边赤身露体,哪能就沾染着我呢?’所以听到柳下惠高风亮节的人,连 胸襟狭小的人也开阔了,刻薄的人也厚道了。 “孔子离开齐国,不等把米淘完,漉干就走;离开鲁国,却说,‘我们慢慢走吧,这是离开祖国的态 度。’应该马上走就马上走,应该继续干就继续干,应该不做官就不做官,应该做官就做官,这便是孔子。” 孟子又说:“伯夷是圣人之中清高的人,伊尹是圣人之中负责的人,柳下惠是圣人之中的随和的人, 孔子则是圣人之中识时务的人。孔子,可以叫他为集大成者。‘集大成’的意思,(譬如奏乐,)先敲镈(b
)钟,最后用特磬收束,〔有始有终的〕一样。先敲镈钟,是节奏条理的开始;用特磬收束,是节奏条理 的终结。条理的开始在于智,条理的终结在于圣。智好比技巧,圣好比气力。犹如在百步以外射箭,射到, 是你的力量;射中,却不是你的力量。” 人生的起点 人之生也直 子日:“人之生也直,罔(wang,诬罔不直。定州汉墓残简本“罔”作“亡")之生(活着)也幸而 免(侥幸免于祸患) 【译文】它的意思是说:一个人以为正直,所以在人世上能够生存,不正直的人有时也能在人世上生 存,那只是因为他晓幸地躲避了灾难罢了。 【上章说斯民“直道而行”是天下能够大治的基础:若民性本邪,最英明的圣君最优越的制度也全都 无效失灵。此章“人之生也直”,则进而说民直道而行的内在生命依据。“直”是人之本性,性者生而自有 之质。“人之生”犹人之性,何以直而非枉?因为人就是历几百万年之努力逐渐由匍匐曲行而演进为直立 行走,才作为一新生物种出现于天地间:慢慢挺直脊梁发展大脑,才进化为文化人,终成“天地之贵物也” 人类禀受直性而生,因直道而贵:“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合),其 动也辟(开),是以广生焉。”(《易·系辞上》)《坤》卦主生,其“六二”之爻德就是“直方大”。故直心 之诚、直言之信、直行之道,都是生命的固有秉性,非后天自外灌输之物。中华古人对这天地合德之身的 独特奇妙,充满欣喜的探究热情:“人者天地之心(宇宙间唯一能对天地作整体思考与感知的生灵)也, 五行之端(大地精微凝聚而成)也,食味(吃进最有滋味的食物)、别声(能辨别各种声音的含义)、被色 (一身充满最美妙的色泽)而生者也。”“人者天地之德、阴阳之交(化合)、鬼(祖先基因)神(万物变 化莫测之妙)之会(凝合)、五行之秀(据研究人身蕴含地球所有基本物质的菁华)也。”(《礼记·礼运》) 古今中外思想界,孰能象儒家这样从生命本质上全面认知人、钟情人、宝爱人、矢志不渝地捍卫人!“天 命(天赋的生命本质)之谓性,率性之谓道(按人性发展就是正道),修道(修养人性美善)之谓教。道 也者,不可须臾(瞬息之间)离也,可离非道也。”(《中庸》开宗明义语)万物各以其性为生命,相区别 人亦然,得其性则生,养其性则健全发展,残其性则病,丧其性则亡。人既直生,自喜直长,故社会宜直 不宜曲,人道即正直之道,与生命同在,能压制不可消灭。人之初,性相近,近在正直,故古人恒言“保 其赤子之心”,内存不自欺之诚,外行不欺人之仁,皆此赤诚正直之自然,道德也,学养也,都只为自明 其真性,护卫其直道。论人性,墨家以兼爱交利言,荀子以争利言,扬子以为我言,老子曰自然,佛教曰 真如,现代言竞财逐势为人性,独孔子以正直为人性!孔学乃一纯粹高尚之人学,卓异于世,想正直做人 只有从学孔入手,后及其它。理虽如此,势未必然。世道不良,直道三黜,诬罔盛行,不直本不宜生而生 者(“亡之生也”)比比而是,活得比直道中人还更滋润:诬罔取祸固有,兔祸而侥幸得福者尤多。“幸” 字古今字义有变迁。颜回好学而“不幸短命死”,皇《疏》曰:“凡应死而生曰幸,应生而死曰不幸。”可
12 ó)钟,最后用特磬收束,(有始有终的)一样。先敲镈钟,是节奏条理的开始;用特磬收束,是节奏条理 的终结。条理的开始在于智,条理的终结在于圣。智好比技巧,圣好比气力。犹如在百步以外射箭,射到, 是你的力量;射中,却不是你的力量。” 人生的起点 人之生也直 子曰:“人之生也直,罔( wǎng,诬罔不直。定州汉墓残简本“罔”作“亡”)之生(活着)也幸而 免(侥幸免于祸患)。” 【译文】它的意思是说:一个人以为正直,所以在人世上能够生存,不正直的人有时也能在人世上生 存,那只是因为他晓幸地躲避了灾难罢了。 【上章说斯民“直道而行”是天下能够大治的基础;若民性本邪,最英明的圣君最优越的制度也全都 无效失灵。此章“人之生也直”,则进而说民直道而行的内在生命依据。“直”是人之本性,性者生而自有 之质。“人之生”犹人之性,何以直而非枉?因为人就是历几百万年之努力逐渐由匍匐曲行而演进为直立 行走,才作为一新生物种出现于天地间;慢慢挺直脊梁发展大脑,才进化为文化人,终成“天地之贵物也”。 人类禀受直性而生,因直道而贵:“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合),其 动也辟(开),是以广生焉。”(《易·系辞上》)《坤》卦主生,其“六二”之爻德就是“直方大”。故直心 之诚、直言之信、直行之道,都是生命的固有秉性,非后天自外灌输之物。中华古人对这天地合德之身的 独特奇妙,充满欣喜的探究热情:“人者天地之心(宇宙间唯一能对天地作整体思考与感知的生灵)也, 五行之端(大地精微凝聚而成)也,食味(吃进最有滋味的食物)、别声(能辨别各种声音的含义)、被色 (一身充满最美妙的色泽)而生者也。”“人者天地之德、阴阳之交(化合)、鬼(祖先基因)神(万物变 化莫测之妙)之会(凝合)、五行之秀(据研究人身蕴含地球所有基本物质的菁华)也。”(《礼记·礼运》) 古今中外思想界,孰能象儒家这样从生命本质上全面认知人、钟情人、宝爱人、矢志不渝地捍卫人!“天 命(天赋的生命本质)之谓性,率性之谓道(按人性发展就是正道),修道(修养人性美善)之谓教。道 也者,不可须臾(瞬息之间)离也,可离非道也。”(《中庸》开宗明义语)万物各以其性为生命,相区别; 人亦然,得其性则生,养其性则健全发展,残其性则病,丧其性则亡。人既直生,自喜直长,故社会宜直 不宜曲,人道即正直之道,与生命同在,能压制不可消灭。人之初,性相近,近在正直,故古人恒言“保 其赤子之心”,内存不自欺之诚,外行不欺人之仁,皆此赤诚正直之自然,道德也,学养也,都只为自明 其真性,护卫其直道。论人性,墨家以兼爱交利言,荀子以争利言,扬子以为我言,老子曰自然,佛教曰 真如,现代言竞财逐势为人性,独孔子以正直为人性!孔学乃一纯粹高尚之人学,卓异于世,想正直做人, 只有从学孔入手,后及其它。理虽如此,势未必然。世道不良,直道三黜,诬罔盛行,不直本不宜生而生 者(“亡之生也”)比比而是,活得比直道中人还更滋润;诬罔取祸固有,免祸而侥幸得福者尤多。“幸” 字古今字义有变迁。颜回好学而“不幸短命死”,皇《疏》曰:“凡应死而生曰幸,应生而死曰不幸。”可
见幸与不幸,只指事出常理的非份之福或无妄之灾,由种种不应如此偏如此的非理性所致,“幸”即“侥 幸”而免祸为福,故可庆幸。王充《论衡》有《幸偶篇》详言之:战场同时遭兵,隐蔽者不伤为可庆幸, 不隐者中伤则为不幸:奸盗巨款而漏网免刑可庆幸,小偷被抓判重刑则不幸:无德而受厚禄为幸,贤才而 被斥是不幸:一样素质或贵至封侯、富累巨亿可庆幸,或贱至奴仆、贫而乞食为不幸。无德无才不当受宠, 靠媚道邪门大受宠信的佞幸,《史记》专为此辈列为一传。总之“幸者脱免而生,不幸者不侥幸也”。《幸 偶》又引孔子曰:“君子有不幸(意外厄运)而无幸(不存侥幸心),小人有幸(意外走红)而无不幸(罪 有应得,并非意外遭祸)。”《中庸》曰:“君子居(处)易(泰然)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以冒险碰运 气)”有道之世,“朝无幸位(无投机政客),民无幸生(刑罚当罪)。”故曰:“罔之生也幸而免。”羊舌职 曰:“善人在上,则国无幸民(投机发财之民)。谚曰:‘民之多幸,国之不幸也。”(《左·宣公十六年传》) 民人若偶有侥幸得福者,事或偶然,不足为异。然天下之长治,以正直为常道,不可靠投机侥幸为福禄之 道。权诈得手而侥幸升迁,贪贿得计而富可敌国,伪劣包装而侥幸蒙钱,逢迎恶俗而捧为明星,画眉入时 而先占要津,成功碰运气,失败不反省,投机成风,劳者无产,有德无位,则弄权奸利者额手相庆,忠诚 实干者效力无门。世多此幸,岂非“国之不幸”!百年前康有为曾以国学讥东洋人用语之无当曰:“《国语·晋 语》:‘德不纯而福禄并至谓之幸。’言非分而得可庆幸也。今东(洋)人以福为‘幸福’,则小人侥幸所得, 岂为福哉?盖失词矣。”(《论语注》)而今中土苟免而侥幸成风,我族正道直行之性渐失,复何面目讥洋人 之“失词”“失道”!】 我看了这句话我真是感触良多啊,因为一开始我觉得做人本应该是正直的,但现在的人都说正直的人 没前途,不会有出息,都说成功的人要会拐弯。现在我看到了这句话后,明白到我的信念是没有错的!我 要用告诉所有人,正直才是人生存的基础 孔子说,“人能生存、成长在于正直、有德;歪门邪道的人活着,不过市郊幸免于祸患罢了。”孔子说: 个人之生是由于正直,不正直而生存,不过是幸免于难。”人生下来直立而行,异于禽兽,人性直, 出生时已然。这也是孟子所以说“性本善”,不直之人多同于禽兽,常常是不得其死,能活着不过是侥幸。 孔子曰:“君子无幸而有不幸,小人有幸而无不幸。”韩愈说:惟君子得祸为不幸,小人得祸为恒。君子 得福为恒,而小人得福为幸。这就把道理讲明白了。有诗云:“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 通行证。”人的本性是正直、直率的,虚伪的人能够生存其实是一种幸运。子又有曰:好直不好学,其蔽 也绞。《论语·阳货篇》第八章意思是为人正直,如果不好学,不注意修身处世,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 的损失 《论语》记载了一件有趣的小事:“孰谓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诸其邻而与之。”鲁国一个姓微生名 高的人素有直名,一次有人向他要一点醋,他没有,就从邻居那里讨来再给那个要醋的人。按说微生高该 受称赞,不过若从形而上的层面探讨直与不直,孔子的质问就成立了。“抱歉!我也用完了。”不假思索, 实事求是,这才是直。 孔子还正面谈了大事上的直:“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高度赞赏卫国大夫史鱼的 品格和道德,无论是君有道国家清明时还是君无道国家动乱时,为官处世都能像射出去的箭一样正直。直, 古文从木,意为如同树木直挺向上,可延伸为爽快、率真、坦荡、正派,或者说不曲、不掩、不假、不邪 这不仅是人的性格问题,更是人的品质问题。孔子认为人性、人生根本是正直的,所以他说“人之生也直”, 显示出哲学家的深刻。同时,孔子也看到现实的人已不像尧舜时那样“直道而行”,显示出哲学家的清醒。 《论语》里有十几处讲到直,其中三四处是讲直之“体”,多数是讲直之“用”,也有两处讲了直之“蔽”, 相当全面。可是,孔子的这一重要思想却没有被后世儒家很好地继承和发扬。与孝、悌、忠、信和恭、宽 温、让等道德规范相比,直几乎被忘却了。不仅如此。在日益复杂的社会里,利己思想、谋略思想、权变 思想等等各有胜算,无孔不入。世人果然愈加富有心机,善于巧伪,乃至一代胜似一代。西方人说中国人 狡猾,中国人说西方人简单,不是没有原由的。当今,纯粹的直只在理论当中,或许也可以说尚存于幼儿 身上。成年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曲枉、虚伪、邪恶。据说有人做过研究,一个人每天要说大量的话,其中 分之一是废话,三分之一是谎话,三分之一是真话。信息社会之垃圾信息、虚假信息、有用信息的比例, 想必亦如此。面对充满废话和谎言的世界,比较直的巴金大声呼吁“说真话”,确实振聋发聩。说真话有
13 见幸与不幸,只指事出常理的非份之福或无妄之灾,由种种不应如此偏如此的非理性所致,“幸”即“侥 幸”而免祸为福,故可庆幸。王充《论衡》有《幸偶篇》详言之:战场同时遭兵,隐蔽者不伤为可庆幸, 不隐者中伤则为不幸;奸盗巨款而漏网免刑可庆幸,小偷被抓判重刑则不幸;无德而受厚禄为幸,贤才而 被斥是不幸;一样素质或贵至封侯、富累巨亿可庆幸,或贱至奴仆、贫而乞食为不幸。无德无才不当受宠, 靠媚道邪门大受宠信的佞幸,《史记》专为此辈列为一传。总之“幸者脱免而生,不幸者不侥幸也”。《幸 偶》又引孔子曰:“君子有不幸(意外厄运)而无幸(不存侥幸心),小人有幸(意外走红)而无不幸(罪 有应得,并非意外遭祸)。”《中庸》曰:“君子居(处)易(泰然)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以冒险碰运 气)。”有道之世,“朝无幸位(无投机政客),民无幸生(刑罚当罪)。”故曰:“罔之生也幸而免。”羊舌职 曰:“善人在上,则国无幸民(投机发财之民)。谚曰:‘民之多幸,国之不幸也。’”(《左·宣公十六年传》) 民人若偶有侥幸得福者,事或偶然,不足为异。然天下之长治,以正直为常道,不可靠投机侥幸为福禄之 道。权诈得手而侥幸升迁,贪贿得计而富可敌国,伪劣包装而侥幸蒙钱,逢迎恶俗而捧为明星,画眉入时 而先占要津,成功碰运气,失败不反省,投机成风,劳者无产,有德无位,则弄权奸利者额手相庆,忠诚 实干者效力无门。世多此幸,岂非“国之不幸”!百年前康有为曾以国学讥东洋人用语之无当曰:“《国语·晋 语》:‘德不纯而福禄并至谓之幸。’言非分而得可庆幸也。今东(洋)人以福为‘幸福’,则小人侥幸所得, 岂为福哉?盖失词矣。”(《论语注》)而今中土苟免而侥幸成风,我族正道直行之性渐失,复何面目讥洋人 之“失词”“失道”!】 我看了这句话我真是感触良多啊,因为一开始我觉得做人本应该是正直的,但现在的人都说正直的人 没前途,不会有出息,都说成功的人要会拐弯。现在我看到了这句话后,明白到我的信念是没有错的!我 要用告诉所有人,正直才是人生存的基础! 孔子说,“人能生存、成长在于正直、有德;歪门邪道的人活着,不过市郊幸免于祸患罢了。”孔子说: “一个人之生是由于正直,不正直而生存,不过是幸免于难。” 人生下来直立而行,异于禽兽,人性直, 出生时已然。这也是孟子所以说“性本善”,不直之人多同于禽兽,常常是不得其死,能活着不过是侥幸。 孔子曰:“君子无幸而有不幸,小人有幸而无不幸。” 韩愈说:惟君子得祸为不幸,小人得祸为恒。君子 得福为恒,而小人得福为幸。 这就把道理讲明白了。有诗云:“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 通行证。”人的本性是正直、直率的,虚伪的人能够生存其实是一种幸运。子又有曰:好直不好学,其蔽 也绞。《论语·阳货篇》第八章意思是为人正直,如果不好学,不注意修身处世,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 的损失。 《论语》记载了一件有趣的小事:“孰谓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诸其邻而与之。”鲁国一个姓微生名 高的人素有直名,一次有人向他要一点醋,他没有,就从邻居那里讨来再给那个要醋的人。按说微生高该 受称赞,不过若从形而上的层面探讨直与不直,孔子的质问就成立了。“抱歉!我也用完了。”不假思索, 实事求是,这才是直。 孔子还正面谈了大事上的直:“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高度赞赏卫国大夫史鱼的 品格和道德,无论是君有道国家清明时还是君无道国家动乱时,为官处世都能像射出去的箭一样正直。直, 古文从木,意为如同树木直挺向上,可延伸为爽快、率真、坦荡、正派,或者说不曲、不掩、不假、不邪。 这不仅是人的性格问题,更是人的品质问题。孔子认为人性、人生根本是正直的,所以他说“人之生也直”, 显示出哲学家的深刻。同时,孔子也看到现实的人已不像尧舜时那样“直道而行”,显示出哲学家的清醒。 《论语》里有十几处讲到直,其中三四处是讲直之“体”,多数是讲直之“用”,也有两处讲了直之“蔽”, 相当全面。可是,孔子的这一重要思想却没有被后世儒家很好地继承和发扬。与孝、悌、忠、信和恭、宽、 温、让等道德规范相比,直几乎被忘却了。不仅如此。在日益复杂的社会里,利己思想、谋略思想、权变 思想等等各有胜算,无孔不入。世人果然愈加富有心机,善于巧伪,乃至一代胜似一代。西方人说中国人 狡猾,中国人说西方人简单,不是没有原由的。当今,纯粹的直只在理论当中,或许也可以说尚存于幼儿 身上。成年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曲枉、虚伪、邪恶。据说有人做过研究,一个人每天要说大量的话,其中三 分之一是废话,三分之一是谎话,三分之一是真话。信息社会之垃圾信息、虚假信息、有用信息的比例, 想必亦如此。面对充满废话和谎言的世界,比较直的巴金大声呼吁“说真话”,确实振聋发聩。说真话有
两个标准,一是说话人自己掌握的,即心口如一;二是别人可以检验的,即实事求是。然而,何其难也! 白某是个北方直人,居沪二十五载,曾屡感不适。《汉书》有言:“直道而行,多仇少与。”(“与”即同党) 回想起来,“多仇”未必,“少与”确实。年届孔子说的“耳顺”,向往庄子说的“忘己之人,是谓之入于 天”,无可憾矣。 【原文】樊迟问“仁”。子日:“爱人。”问“知"″。子曰:“知人。”樊迟未达。子日:“举1直错2诸3 枉4,能使枉者直。”樊迟退,见子夏日:“乡5也,吾见於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 者直。何谓也?″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选於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於众, 举伊尹,不仁者远矣 【注释】1.举:《左传·襄公三年》:“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也。”《论语·乡党》:“色斯举矣,翔而 後集。”《孟子·告子下》:“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 这里用为选拔、举荐之意。 2.错:《书·微子序》:“殷既错天命。”《论语·为政》:“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荀子·议兵》:“刑错而不用。”这里用为废弃之意 3.诸:《诗邶风柏舟》:“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尔雅》:“诸诸便便,辩也。”《论语·为政》:“举直错诸 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说文》:“诸,辩也。”《敦煌变文集·燕子赋》:“穷研细诸问,岂 得信虚辞!”这里用为辨别之意。 4.枉:《论语·为政》:“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荀子·王霸》:“是犹立直木而 求其景之枉也。”《说文》:“枉,邪曲也。”这里用为不正、斜曲之意。 5.乡:《诗小雅庭燎》:“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辉。”《左传·僖公三十三年》:“乡师而哭。”《论语·颜 渊》:“樊迟退,见子夏曰:‘乡也,吾见於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何谓也? 这里用作动词,读向( xiang),意谓过去、刚才之意。 【译文】樊迟问关于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的问题。孔子说:“爱人。”樊迟又问如何能知道。孔子说 善于识别人。”樊迟没有理解和明白孔子所说的话。孔子又说:“举荐、选拔正直公正之人,辨别并废弃 出不正斜曲之人,就能使不正斜曲之人成为正直、公正之人。 樊迟退下,见到子夏说:“刚才,我见了老师,问关于如何知道仁的问题,老师说:‘举荐、选拔正直 公正之人,辨别并废弃出不正斜曲之人,就能使不正斜曲之人成为正直、公正之人。’这是什么意思呢? 子夏说:“这话的内容多么丰富啊,舜有了天下,在众人中选拔人材,举荐了皋陶,那些不仁的人就 离得远远的了。汤有了天下,在众人中选拔人材,举荐了伊尹,那些不仁的人就离得远远的了。 【说明】如何能建立起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的关系,这确实是个问题,尽管孔子说了这么多,樊迟还 是没有弄懂。当然,想要建立起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的关系,首先要会识别人,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才能与之建立相互亲爱的关系。想要,是主观愿望,可是客观事实却不能完全随从人的主观愿望。有的人 他就不愿意与人亲近,你怎么办?还有的人,心理已经变态,坏得无法形容,想要与他建立相互亲爱的关 系,那就不是仁了,而是助纣为虐了。所以,在建立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的关系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 知人”,知人而后才能达“仁”,知人而后才能“举直错诸枉”,“举直错诸枉”后,才能使“不仁者远矣。” 也就是子夏说的,舜知人而选皋陶,“不仁者远矣”;汤知人而选伊尹,“不仁者远矣”。如果说,一个国君 所选的均是皋陶、伊尹这样的人,国君自己“仁”了,上行下效,全国的人民都能趋向“仁”,也就“能 使枉者直”了 【原文】叶公语孔子日: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日: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
14 两个标准,一是说话人自己掌握的,即心口如一;二是别人可以检验的,即实事求是。然而,何其难也! 白某是个北方直人,居沪二十五载,曾屡感不适。《汉书》有言:“直道而行,多仇少与。”(“与”即同党) 回想起来,“多仇”未必,“少与”确实。年届孔子说的“耳顺”,向往庄子说的“忘己之人,是谓之入于 天”,无可憾矣。 【原文】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子曰:“知人。”樊迟未达。子曰:“举 1 直错 2 诸 3 枉 4,能使枉者直。”樊迟退,见子夏曰:“乡 5 也,吾见於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 者直。’何谓也?”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选於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於众, 举伊尹,不仁者远矣。” 【注释】1.举:《左传·襄公三年》:“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也。”《论语·乡党》:“色斯举矣,翔而 後集。”《孟子·告子下》:“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 这里用为选拔、举荐之意。 2.错:《书·微子序》:“殷既错天命。”《论语·为政》:“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荀子·议兵》:“刑错而不用。”这里用为废弃之意。 3.诸:《诗邶风柏舟》:“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尔雅》:“诸诸便便,辩也。”《论语·为政》:“举直错诸 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说文》:“诸,辩也。”《敦煌变文集·燕子赋》:“穷研细诸问,岂 得信虚辞!”这里用为辨别之意。 4.枉:《论语·为政》:“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荀子·王霸》:“是犹立直木而 求其景之枉也。”《说文》:“枉,邪曲也。”这里用为不正、斜曲之意。 5.乡:《诗小雅庭燎》:“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辉。”《左传·僖公三十三年》:“乡师而哭。”《论语·颜 渊》:“樊迟退,见子夏曰:‘乡也,吾见於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何谓也?’” 这里用作动词,读向(xiang),意谓过去、刚才之意。 【译文】樊迟问关于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的问题。孔子说:“爱人。”樊迟又问如何能知道。孔子说: “善于识别人。”樊迟没有理解和明白孔子所说的话。孔子又说:“举荐、选拔正直公正之人,辨别并废弃 出不正斜曲之人,就能使不正斜曲之人成为正直、公正之人。” 樊迟退下,见到子夏说:“刚才,我见了老师,问关于如何知道仁的问题,老师说:‘举荐、选拔正直 公正之人,辨别并废弃出不正斜曲之人,就能使不正斜曲之人成为正直、公正之人。’这是什么意思呢?” 子夏说:“这话的内容多么丰富啊,舜有了天下,在众人中选拔人材,举荐了皋陶,那些不仁的人就 离得远远的了。汤有了天下,在众人中选拔人材,举荐了伊尹,那些不仁的人就离得远远的了。” 【说明】如何能建立起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的关系,这确实是个问题,尽管孔子说了这么多,樊迟还 是没有弄懂。当然,想要建立起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的关系,首先要会识别人,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才能与之建立相互亲爱的关系。想要,是主观愿望,可是客观事实却不能完全随从人的主观愿望。有的人 他就不愿意与人亲近,你怎么办?还有的人,心理已经变态,坏得无法形容,想要与他建立相互亲爱的关 系,那就不是仁了,而是助纣为虐了。所以,在建立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的关系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 “知人”,知人而后才能达“仁”,知人而后才能“举直错诸枉”,“举直错诸枉”后,才能使“不仁者远矣。” 也就是子夏说的,舜知人而选皋陶,“不仁者远矣”;汤知人而选伊尹,“不仁者远矣”。如果说,一个国君 所选的均是皋陶、伊尹这样的人,国君自己“仁”了,上行下效,全国的人民都能趋向“仁”,也就“能 使枉者直”了。 【原文】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
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直躬,据经典释文引郑康成注,直是正直的人,躬是这人的名字,郑本躬作弓。淮南子汜论训高诱注 直躬是楚国叶县人。攘,说文:“推也。从手,襄声。”段注引曲礼郑注:“攘,古让字。”后来作夺取之义 讲。又引论语此处之义说:“因其自来而取,曰攘。 【译文】楚大夫叶公语孔子:“我乡有一个直人,其名为躬,他的父亲偷别人的羊,他去证明。”孔子 却说:“我乡的直人与此不同,父替子隐瞒,子替父隐瞒,直就在这父子互为隐瞒之中。” 证父攘羊,事虽直,但违背天伦之理,其中有诈,实不可取。父子相隐,出于天然,事虽屈,而理至 直,所以孔子说:“直在其中矣。”皇疏:“父子天性率由,自然至情。若不知相隐,则人伦之义绝矣。”又 “范宁曰,夫所谓直者,以不失其道也。若父子不相隐讳,则伤教破义,长不孝之风,焉以为直哉。今王 法则许期亲以上得相为隐,不问其罪。盖合先王之典章。”昔日法律依礼而制定,即在维护人伦常道。合 乎伦常之直是为有道之直。背弃伦常之直,其直诡谲,而不可信 【原文】子曰:“乡愿,德之贼也。” 【译文】不分是非的老好人,是道德的破坏者 乡愿这个词含义丰富,孔子所谓乡愿大概是指伪君子,指那些看似忠厚实际没有一点道德原则,只 知道媚俗趋时的人。孟子所言大约是说言行不一,当面背后各一套的四方讨好,八面玲珑的人就是乡愿。 这种人随波逐流,趋炎媚俗,更多的是指道德败坏的小人。孔子判断一个人的德行“不以众人的好恶为 依据,应以善恶为标准”,这个当然是不错的,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是万不可妥协的。乡愿所指的伪君子 成分定然是众人所唾弃的,所以俗语有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怕,可见人们对这种乡愿的普遍厌恶 【“乡愿”或作“乡原”。一乡之“愿”人或“原”者,何以成“德之贼”,致使夫子以少有的鄙恨口 气痛斥之?前人考释不少,皆未惬人意。大约是当时流行的口语,用以指称“和事佬”一类人物。古代语 词中许多现已辨认不出其初文本义,就不必费那劲;重要的是其社会实际用义。孔子在这里照样论而不议, 无说明。好在《孟子》书末有答万章问的解释:孔子思“中道”(中正之道,即中庸)之士,不可得而思 “狂”(志大而才不及),又不得则思“狷”(不屑与不洁者同污)。孔子曰:“过我门而不入我室,我不憾 焉者,其惟乡原乎!乡原,德之贼也。”最好中道,不然进取之狂与洁身之狷也可造就,唯独乡原似有德 而实害德,是不可教的弃材。孟子指出:这种人嘴上也“古之人古之人”大道理一套一套,似有道者;而 “言不顾行,行不顾言”,真行事就反过来嘲笑古道热肠的特立独行之士:“行何为踽(j)踽涼涼(独行 艰辛貌)?生斯世也,为斯世也,善斯可矣(混得好就行了)。”八面玲珑,混得“一乡皆称‘原人’(好 好先生)焉,无往而不为‘原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吃香)。”孟子一语道破曰:“阉然媚于世者,是乡 原也。”周之乡很大,“五州为乡”,万二千五百户中善不善全都讨好,确实需要骟掉主见、摒弃道德、无 是无非、“阉然媚世”,才有八面溜光的人缘。媚君要阉过才放心,媚俗也先得自阉直性,而后众口叫好。 乡愿不偏激,极似中庸,而最害中正,故孔孟皆深嫉之,又拿他没办法:“非之无举(举不出具体事例可 批评)也,刺之无刺也;同乎流俗(迎合俗物浊流),合乎污世(任何污世浊政都谄媚):居之似忠信(好 行小惠买人心),行之似廉洁(吃小亏占大便宜):众皆悦之(富贵不仁顺其自然,贫贱悲苦又能慰劝,故 皆大欢喜),自以为是(左右逢源貌似公正、调和是非认识全面,唯乡原独是矣),而不可与入尧舜之道(什 么都讨好,只不好直道仁德),故曰‘德之贼也’。孔子曰:‘恶似是而非者。恶莠(似谷之草),恐其乱苗 也;恶佞,恐其乱义也:恶利口,恐其乱信也;恶郑声,恐其乱乐也;恶紫,恐其乱朱也;恶乡原,恐其 乱德也。”(《孟子·尽心下》)乡愿以“阉然媚世”为宗旨,“众皆悦之”为资本,任何污世都能如鱼得水 任何正道都不可入。这一社会人心的病毒,极易蔓延而难药救。混人缘的人生哲学,中国智者传授有“善 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得善。”(《老子》四十九章)处世“贤文”有“为恶无近刑,为善博好名”“是 非面前少开口,碰到问题绕着走”等一整套做人要诀,代代相传,深入公私生活。外国进口的就更直露了 “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同盛极一时的“有权就有理”(今天应补足半句“有 钱更有理”)“道德中立”等乡愿信条配套,古今中西合璧,一时间流俗奉为话语霸权。凡现实都“合理
15 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直躬,据经典释文引郑康成注,直是正直的人,躬是这人的名字,郑本躬作弓。淮南子汜论训高诱注, 直躬是楚国叶县人。攘,说文:“推也。从手,襄声。”段注引曲礼郑注:“攘,古让字。”后来作夺取之义 讲。又引论语此处之义说:“因其自来而取,曰攘。” 【译文】楚大夫叶公语孔子:“我乡有一个直人,其名为躬,他的父亲偷别人的羊,他去证明。”孔子 却说:“我乡的直人与此不同,父替子隐瞒,子替父隐瞒,直就在这父子互为隐瞒之中。” 证父攘羊,事虽直,但违背天伦之理,其中有诈,实不可取。父子相隐,出于天然,事虽屈,而理至 直,所以孔子说:“直在其中矣。”皇疏:“父子天性率由,自然至情。若不知相隐,则人伦之义绝矣。”又: “范宁曰,夫所谓直者,以不失其道也。若父子不相隐讳,则伤教破义,长不孝之风,焉以为直哉。今王 法则许期亲以上得相为隐,不问其罪。盖合先王之典章。”昔日法律依礼而制定,即在维护人伦常道。合 乎伦常之直是为有道之直。背弃伦常之直,其直诡谲,而不可信。 【原文】子曰:“乡愿,德之贼也。” 【译文】不分是非的老好人, 是道德的破坏者 乡愿这个词含义丰富,孔子所谓乡愿大概是指伪君子,指那些看似忠厚实际没有一点道德原则,只 知道媚俗趋时的人。孟子所言大约是说言行不一,当面背后各一套的四方讨好,八面玲珑的人就是乡愿。 这种人随波逐流,趋炎媚俗,更多的是指道德败坏的小人。 孔子判断一个人的德行“不以众人的好恶为 依据,应以善恶为标准”,这个当然是不错的,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是万不可妥协的。乡愿所指的伪君子 成分定然是众人所唾弃的,所以俗语有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怕,可见人们对这种乡愿的普遍厌恶。 【“乡愿”或作“乡原”。一乡之“愿”人或“原”者,何以成“德之贼”,致使夫子以少有的鄙恨口 气痛斥之?前人考释不少,皆未惬人意。大约是当时流行的口语,用以指称“和事佬”一类人物。古代语 词中许多现已辨认不出其初文本义,就不必费那劲;重要的是其社会实际用义。孔子在这里照样论而不议, 无说明。好在《孟子》书末有答万章问的解释:孔子思“中道”(中正之道,即中庸)之士,不可得而思 “狂”(志大而才不及),又不得则思“狷”(不屑与不洁者同污)。孔子曰:“过我门而不入我室,我不憾 焉者,其惟乡原乎!乡原,德之贼也。”最好中道,不然进取之狂与洁身之狷也可造就,唯独乡原似有德 而实害德,是不可教的弃材。孟子指出:这种人嘴上也“古之人古之人”大道理一套一套,似有道者;而 “言不顾行,行不顾言”,真行事就反过来嘲笑古道热肠的特立独行之士:“行何为踽(jǔ)踽涼涼(独行 艰辛貌)?生斯世也,为斯世也,善斯可矣(混得好就行了)。”八面玲珑,混得“一乡皆称‘原人’(好 好先生)焉,无往而不为‘原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吃香)。”孟子一语道破曰:“阉然媚于世者,是乡 原也。”周之乡很大,“五州为乡”,万二千五百户中善不善全都讨好,确实需要骟掉主见、摒弃道德、无 是无非、“阉然媚世”,才有八面溜光的人缘。媚君要阉过才放心,媚俗也先得自阉直性,而后众口叫好。 乡愿不偏激,极似中庸,而最害中正,故孔孟皆深嫉之,又拿他没办法:“非之无举(举不出具体事例可 批评)也,刺之无刺也;同乎流俗(迎合俗物浊流),合乎污世(任何污世浊政都谄媚);居之似忠信(好 行小惠买人心),行之似廉洁(吃小亏占大便宜);众皆悦之(富贵不仁顺其自然,贫贱悲苦又能慰劝,故 皆大欢喜),自以为是(左右逢源貌似公正、调和是非认识全面,唯乡原独是矣),而不可与入尧舜之道(什 么都讨好,只不好直道仁德),故曰‘德之贼也’。孔子曰:‘恶似是而非者。恶莠(似谷之草),恐其乱苗 也;恶佞,恐其乱义也;恶利口,恐其乱信也;恶郑声,恐其乱乐也;恶紫,恐其乱朱也;恶乡原,恐其 乱德也。”(《孟子·尽心下》)乡愿以“阉然媚世”为宗旨,“众皆悦之”为资本,任何污世都能如鱼得水, 任何正道都不可入。这一社会人心的病毒,极易蔓延而难药救。混人缘的人生哲学,中国智者传授有“善 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得善。”(《老子》四十九章)处世“贤文”有“为恶无近刑,为善博好名”“是 非面前少开口,碰到问题绕着走”等一整套做人要诀,代代相传,深入公私生活。外国进口的就更直露了: “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同盛极一时的“有权就有理”(今天应补足半句“有 钱更有理”)“道德中立”等乡愿信条配套,古今中西合璧,一时间流俗奉为话语霸权。凡现实都“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