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进一步进行这项研究,则可以发现:从人的立场来说,宗教要 想在民主时代维持下去,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活动局限于宗教事务的范 围之内,也还是不够的;宗教的力量,在许多方面还取决于它所遵奉的信仰 的性质、它所采取的外在形式以及它为信徒规定的义务。 我在前面所述的平等使人们产生非常一般和非常广泛的观念的问题,主 要应当从宗教方面来理解。彼此相同和平等的人,容易产生关于单一神的概 念,认为这个神为每个人规定了同样的准则,授予每个人在来世以价值相等 的幸福。关于人类的这个一致性的观念,不断地引导人们产生认为造物主也 是一致的观念。反之,在人们彼此隔绝和相互差别极大时,有多少个民族、 等级、阶级和宗族,就会随意创造出多少个神,并为各自绘出通向天国的无 数条道路。 毋庸讳言,基督教本身也在某些方面受到社会和政治情况对宗教信仰发 生的这种影响。 当基督教问世的时候,上帝无疑已为它的出世做好了准备,即把人类的 大部分已经集结在一起,使他们象一支庞大的部队活动于罗马皇帝的麾下。 这一大群人虽然彼此之间有很多不同,但他们之间有一点是相同的,即都遵 守同样的法制。每个人各自与皇帝的伟大来比,他们是软弱和微不足道的: 而从他们全体与皇帝的关系来说,他们又全是平等的。 应当承认,人类处于这种新的和特殊的情况,当然会使人去接受基督教 宣讲的一般真理,而基督教之所以在当时能够顺利和迅速地深入人心,也正 是来因于此。 罗马帝国崩溃后,就出现了与此相反的情景。 这时,罗马帝国垮台了,也可以说是四分五裂了,原先受它统治的每个 民族又恢复了昔日的独立。不久以后,在这些民族的内部,一些阶层无限地 壮大,出现了种族差别,而等级又使每个民族分成若干集团。各民族共有的 这个动向,好象在尽其所想和所能,要把人类社会分成无数小块。在这种条 件下,基督教也没有放弃它向人们宣扬的主要一般观念,而是要尽量准备适 应人类分裂后出现的新趋势。人们继续崇拜创造和庇护万物的唯一的上帝。 但是,每个民族、每个城市、甚至每个人,又相信自己能够得到某些特权, 使至高无上的上帝成为自己的保护者。由于不能把一个神分成许多个,所以 他们只好增加神的使者的人数,过分地提高使者的权力。于是,大多数基督 徒把对天使和圣徒的崇敬,几乎变成了一种偶像崇拜,以致人们一时不无理 由担心:基督教是不是也要蜕化为早被它战败的那几种宗教。 显而易见,随着把人类中的各民族隔离开的障壁和把每个民族内部的公 民隔离开的障壁的消除,人们自然会接受关于单一的而且万能的存在的观 念,认为这个存在能够平等地和以同样方式将法律施于每个人。因此,到了 这样的民主时代,最重的事情是不准把人对神的使者的崇敬同只应对造物主 的崇拜混淆。 在我看来,另一个真理也很清楚:即在民主时代,应使宗教的表面仪式 给信徒带来的负担轻于其他任何时代。 我在论述美国人的哲学方法时说过,在平等的时代,人的精神最厌恶的, 是使自己的观念服从于形式。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反对以图象渲染事物, 认为象征的手法是一种儿戏,其目的是掩盖或粉碎真相,不让真相赤裸裸地 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对宗教仪式表示冷淡,认为礼拜的细节只有次要
如果我们进一步进行这项研究,则可以发现:从人的立场来说,宗教要 想在民主时代维持下去,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活动局限于宗教事务的范 围之内,也还是不够的;宗教的力量,在许多方面还取决于它所遵奉的信仰 的性质、它所采取的外在形式以及它为信徒规定的义务。 我在前面所述的平等使人们产生非常一般和非常广泛的观念的问题,主 要应当从宗教方面来理解。彼此相同和平等的人,容易产生关于单一神的概 念,认为这个神为每个人规定了同样的准则,授予每个人在来世以价值相等 的幸福。关于人类的这个一致性的观念,不断地引导人们产生认为造物主也 是一致的观念。反之,在人们彼此隔绝和相互差别极大时,有多少个民族、 等级、阶级和宗族,就会随意创造出多少个神,并为各自绘出通向天国的无 数条道路。 毋庸讳言,基督教本身也在某些方面受到社会和政治情况对宗教信仰发 生的这种影响。 当基督教问世的时候,上帝无疑已为它的出世做好了准备,即把人类的 大部分已经集结在一起,使他们象一支庞大的部队活动于罗马皇帝的麾下。 这一大群人虽然彼此之间有很多不同,但他们之间有一点是相同的,即都遵 守同样的法制。每个人各自与皇帝的伟大来比,他们是软弱和微不足道的: 而从他们全体与皇帝的关系来说,他们又全是平等的。 应当承认,人类处于这种新的和特殊的情况,当然会使人去接受基督教 宣讲的一般真理,而基督教之所以在当时能够顺利和迅速地深入人心,也正 是来因于此。 罗马帝国崩溃后,就出现了与此相反的情景。 这时,罗马帝国垮台了,也可以说是四分五裂了,原先受它统治的每个 民族又恢复了昔日的独立。不久以后,在这些民族的内部,一些阶层无限地 壮大,出现了种族差别,而等级又使每个民族分成若干集团。各民族共有的 这个动向,好象在尽其所想和所能,要把人类社会分成无数小块。在这种条 件下,基督教也没有放弃它向人们宣扬的主要一般观念,而是要尽量准备适 应人类分裂后出现的新趋势。人们继续崇拜创造和庇护万物的唯一的上帝。 但是,每个民族、每个城市、甚至每个人,又相信自己能够得到某些特权, 使至高无上的上帝成为自己的保护者。由于不能把一个神分成许多个,所以 他们只好增加神的使者的人数,过分地提高使者的权力。于是,大多数基督 徒把对天使和圣徒的崇敬,几乎变成了一种偶像崇拜,以致人们一时不无理 由担心:基督教是不是也要蜕化为早被它战败的那几种宗教。 显而易见,随着把人类中的各民族隔离开的障壁和把每个民族内部的公 民隔离开的障壁的消除,人们自然会接受关于单一的而且万能的存在的观 念,认为这个存在能够平等地和以同样方式将法律施于每个人。因此,到了 这样的民主时代,最重的事情是不准把人对神的使者的崇敬同只应对造物主 的崇拜混淆。 在我看来,另一个真理也很清楚:即在民主时代,应使宗教的表面仪式 给信徒带来的负担轻于其他任何时代。 我在论述美国人的哲学方法时说过,在平等的时代,人的精神最厌恶的, 是使自己的观念服从于形式。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反对以图象渲染事物, 认为象征的手法是一种儿戏,其目的是掩盖或粉碎真相,不让真相赤裸裸地 暴露于光夭化日之下。他们对宗教仪式表示冷淡,认为礼拜的细节只有次要
的意义。 在民主时代负责规定宗教的外在形式的人,必须审慎考虑人们智力的这 种自然本性,以免与其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我坚决地认为形式是必要的。我知道,形式可使人的精神沉于抽象真理 的思考,助其坚定地追求真理,令其热烈地相信真理。我决不认为一种宗教 能够无外在的仪式而维持下去。但是,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在我们正在踏 入的时代,过分他讲究宗教的外在仪式是极其危险的;当然要有一定的仪式, 但必须以延续教义本身所绝对需要者为限,因为教义才是宗教的本质①,而札 拜只是它的形式。在人们越来越平等的时代,拘泥于细节、死板不化、迫使 信徒遵守清规戒律的宗教,很快就会只剩下一群狂热的信徒,而大多数人将 放弃对它的信仰。 我知道一定会有人反驳我说:宗教都以一般的和永恒的真理为其追求的 目标,所以它不能随波逐流,跟着每个时代的特点的变化而改变其目标,从 而不会在人们面前失去其可信性。我对此的回答仍然是:必须把一种信仰得 以成立和神学家们所说的信条得以建立的那些主要观点,同由这些观点派生 出来的从属概念严格区分开来。不管时代有什么特点,宗教都必须经常坚持 前者;但在万事都在改变其位置,人们的思想已经习惯于人间事物的千变万 化而不愿意死守陈规的时候,宗教也慎重地注意自己与后者的经常联系。我 认为,表面的和次要的事物的不变性,只有在市民社会本身停滞不前的时候, 才能有机会持续下去。在其他任何场合,我都认为这种不变性是一种危险。 我们可以看到,在平等所造成的或促成的一切激情当中,有一种特别强 烈并同时振奋人人之心的激情,这就是人人都有的喜欢安乐的感情。爱好安 乐,是民主时代的突出的和不可消失的特征。 可以认为,试图消灭这个主要的激情的宗教,最后会被这个激情所消灭。 如果宗教想让人们完全放弃现世的幸福,而叫人们专门去追求来世的幸福, 那未,我们可以预言,人们在精神上最后将摆脱宗教的束缚,并为了专门去 追求眼前的物质享受,而离开宗教远远的。 宗教的主要任务,在于净化、调整和节制人们在平等时代过于热烈地和 过于排他地喜爱安乐的情感。因此我认为,如果宗教要试图完全压制和破坏 人们的这种情感,那将大锗而特错。宗教绝对无法使人放弃爱财之心,但它 还是可以说服人们只用正当的手段去致富的。 现在,我来进行最后一项考察。这项考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概括上 述各项的考察。随着人们日益相似和平等,与每日都在变化的尘事慎重地保 持一定距离的宗教,愈加需要不与一般人都接受的观念和在群众中起着支配 作用的利益,进行没有必要的对抗,因为公众的意见越来越成为最主要的和 最无法抵抗的力量,而除了这种力量以外,宗教是无法得到足以长期顶住其 所受到的攻击的强大支持的。无论在被一个专制君主者统治的民主国家,还 是在共和制的民主国家,基本上都是如此。在平等的时代,君主虽然常能使 人服从,但能使人们信服的却是人民中的多数。因此,凡是不违背自己信仰 的人,都要倾向多数的意见。 我在本书的上卷说过,美国的神职人员是如何不问政治的。这是他们谨 ①在任何宗教中,仪式都与信仰的本质本身有密切联系,而且最好不加以任何改变。在形式与内容永远密 切联系得象一个整体的天主教中,尤其是如此
的意义。 在民主时代负责规定宗教的外在形式的人,必须审慎考虑人们智力的这 种自然本性,以免与其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我坚决地认为形式是必要的。我知道,形式可使人的精神沉于抽象真理 的思考,助其坚定地追求真理,令其热烈地相信真理。我决不认为一种宗教 能够无外在的仪式而维持下去。但是,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在我们正在踏 入的时代,过分他讲究宗教的外在仪式是极其危险的;当然要有一定的仪式, 但必须以延续教义本身所绝对需要者为限,因为教义才是宗教的本质①,而札 拜只是它的形式。在人们越来越平等的时代,拘泥于细节、死板不化、迫使 信徒遵守清规戒律的宗教,很快就会只剩下一群狂热的信徒,而大多数人将 放弃对它的信仰。 我知道一定会有人反驳我说:宗教都以一般的和永恒的真理为其追求的 目标,所以它不能随波逐流,跟着每个时代的特点的变化而改变其目标,从 而不会在人们面前失去其可信性。我对此的回答仍然是:必须把一种信仰得 以成立和神学家们所说的信条得以建立的那些主要观点,同由这些观点派生 出来的从属概念严格区分开来。不管时代有什么特点,宗教都必须经常坚持 前者;但在万事都在改变其位置,人们的思想已经习惯于人间事物的千变万 化而不愿意死守陈规的时候,宗教也慎重地注意自己与后者的经常联系。我 认为,表面的和次要的事物的不变性,只有在市民社会本身停滞不前的时候, 才能有机会持续下去。在其他任何场合,我都认为这种不变性是一种危险。 我们可以看到,在平等所造成的或促成的一切激情当中,有一种特别强 烈并同时振奋人人之心的激情,这就是人人都有的喜欢安乐的感情。爱好安 乐,是民主时代的突出的和不可消失的特征。 可以认为,试图消灭这个主要的激情的宗教,最后会被这个激情所消灭。 如果宗教想让人们完全放弃现世的幸福,而叫人们专门去追求来世的幸福, 那末,我们可以预言,人们在精神上最后将摆脱宗教的束缚,并为了专门去 追求眼前的物质享受,而离开宗教远远的。 宗教的主要任务,在于净化、调整和节制人们在平等时代过于热烈地和 过于排他地喜爱安乐的情感。因此我认为,如果宗教要试图完全压制和破坏 人们的这种情感,那将大锗而特错。宗教绝对无法使人放弃爱财之心,但它 还是可以说服人们只用正当的手段去致富的。 现在,我来进行最后一项考察。这项考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概括上 述各项的考察。随着人们日益相似和平等,与每日都在变化的尘事慎重地保 持一定距离的宗教,愈加需要不与一般人都接受的观念和在群众中起着支配 作用的利益,进行没有必要的对抗,因为公众的意见越来越成为最主要的和 最无法抵抗的力量,而除了这种力量以外,宗教是无法得到足以长期顶住其 所受到的攻击的强大支持的。无论在被一个专制君主者统治的民主国家,还 是在共和制的民主国家,基本上都是如此。在平等的时代,君主虽然常能使 人服从,但能使人们信服的却是人民中的多数。因此,凡是不违背自己信仰 的人,都要倾向多数的意见。 我在本书的上卷说过,美国的神职人员是如何不问政治的。这是他们谨 ① 在任何宗教中,仪式都与信仰的本质本身有密切联系,而且最好不加以任何改变。在形式与内容永远密 切联系得象一个整体的夭主教中,尤其是如此
慎自制的明显例子,但还不是唯一的例子。在美国,宗教是一个专由神职人 员统治的独立天地,而且神职人员从来不想走出这个天地;他们在这个天地 内指导人们的精神,而在这个天地外,任凭人们自主和独立,让他们根据自 己的本性和时代的要求去发挥他们固有的好动精神。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国 家的基督教象在美国那样不讲究形式和不重视繁文缛节,但对人的精神却有 最清晰、最简明和最一般的了解。尽管美国的基督徒分成许多宗派,但他们 对各宗派都一视同仁。无论是对天主教,还是对其他教派,都可以这样说。 任何地方的天主教神职人员,都没有象美国的天主教神职人员那样不过问信 徒的礼拜琐事,不采取格外的和特殊的礼拜方法,不拘泥于教义的文句而重 视教义的精神。天主教的只对天主礼拜而禁止对圣徒礼拜的教义,在美国宣 讲得最为清晰和遵行得最好。然而,美国的天主教徒却是最驯服和最虔诚的。 可以适用于美国各教派神职人员的另一个特点是:美国的神职人员决不 把人的视线引向和固定于来世,而是让人心更多地注意现世。在他们看来, 现世的幸福在宗教上虽属次要,但仍不失其重要性。他们虽不从事实业活动, 但对实业的进步至少还是关心和赞扬的。他们在不断向信徒讲述来世才是人 们应当害怕和希望的伟大目标的同时,并不禁止信徒以正当的方法去追求现 世的荣华。他们并不怎么多讲来世和现世的差别和不同,而是仔细地研究用 什么方法使两者结合和联系起来。 美国的全体神职人员都承认多数对人们思想的支配作用,并尊重这种作 用。除非必要,他们决不反对多数。他们不参加党派的斗争,但随时接受全 国和当代的共同意见,跟着振奋周围所有人的感情和思想的潮流前进,而不 加抵制。他们致力于引导同时代人向善,而决不与同时代人搞对立。因此, 舆论从来不以他们为敌,反而支持和庇护他们。他们布讲的信仰,通过他们 本身的努力和借助多数的力量而同时发挥作用。 因此,宗教通过尊重不与它对立的一切民主本能,并利用其中的一部分, 便可以顺利地抵制它的最危险敌人即个人的独立意向
慎自制的明显例子,但还不是唯一的例子。在美国,宗教是一个专由神职人 员统治的独立天地,而且神职人员从来不想走出这个天地;他们在这个天地 内指导人们的精神,而在这个天地外,任凭人们自主和独立,让他们根据自 己的本性和时代的要求去发挥他们固有的好动精神。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国 家的基督教象在美国那样不讲究形式和不重视繁文缛节,但对人的精神却有 最清晰、最简明和最一般的了解。尽管美国的基督徒分成许多宗派,但他们 对各宗派都一视同仁。无论是对天主教,还是对其他教派,都可以这样说。 任何地方的天主教神职人员,都没有象美国的天主教神职人员那样不过问信 徒的礼拜琐事,不采取格外的和特殊的礼拜方法,不拘泥于教义的文句而重 视教义的精神。天主教的只对天主礼拜而禁止对圣徒礼拜的教义,在美国宣 讲得最为清晰和遵行得最好。然而,美国的天主教徒却是最驯服和最虔诚的。 可以适用于美国各教派神职人员的另一个特点是:美国的神职人员决不 把人的视线引向和固定于来世,而是让人心更多地注意现世。在他们看来, 现世的幸福在宗教上虽属次要,但仍不失其重要性。他们虽不从事实业活动, 但对实业的进步至少还是关心和赞扬的。他们在不断向信徒讲述来世才是人 们应当害怕和希望的伟大目标的同时,并不禁止信徒以正当的方法去追求现 世的荣华。他们并不怎么多讲来世和现世的差别和不同,而是仔细地研究用 什么方法使两者结合和联系起来。 美国的全体神职人员都承认多数对人们思想的支配作用,并尊重这种作 用。除非必要,他们决不反对多数。他们不参加党派的斗争,但随时接受全 国和当代的共同意见,跟着振奋周围所有人的感情和思想的潮流前进,而不 加抵制。他们致力于引导同时代人向善,而决不与同时代人搞对立。因此, 舆论从来不以他们为敌,反而支持和庇护他们。他们布讲的信仰,通过他们 本身的努力和借助多数的力量而同时发挥作用。 因此,宗教通过尊重不与它对立的一切民主本能,并利用其中的一部分, 便可以顺利地抵制它的最危险敌人即个人的独立意向
第六章关于大主教在美国的发展 美国是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家,而根据一些可信的报告,它同时又是天主 教最发达的国家。乍一看来,人们可能觉得奇怪。 有两个问题应予明确区别:平等一方面使人人愿意自行判断,而另一方 面又使人人喜欢和向往社会有一个统一的、单一的和对大家都一律相待的权 力。因此,生活在民主时代的人,都力图不受一切宗教权威的制约。但是, 如果他们想服从某一宗教权威,那末,他们得让这个权威是单一的,而且只 能有一个。凡非指向同一中心的宗教权力,自然会使他们的精神感到不快, 而且会几乎轻易地认为,与其有好几个宗教,不如没有宗教。 在我们这个时代,我们发现天主教徒比以前任何时代都更加不虔诚了, 但基督教新教的教徒却纷纷改信了天主教。如果从天上教的内部来看,它好 象是衰退了;而如果从它的外部去看,它又好象是前进了。这个现象是不难 理解的。 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当然很少有虔诚的信仰,但他们一旦决定信教,很 快就会觉得自身有一种内在的本能在不知不觉地把他们推向天主教。罗马教 会的若干教义和教规使他们吃惊,但他们的内心却对它的纪律表示钦佩,而 它的牢固团结也在吸引他们。 如果天主教最后能够将它所引起的政治恩怨置于度外,那末,我几乎毫 不怀疑,这个似乎与它抵触的时代精神,不仅不会对它极为不利,反而会使 它立即获得巨大的成就。 这是人们的智力活动最常见的弱点之一,即愿意调和互相对立的原则, 不惜牺牲逻辑而求和解。因此,过去和现在总是有人在使自己的某一宗教信 仰服从一个权威之后,又想放弃这个权威而另找其他权威,任凭自己的精神 在服从和自由之间随意荡来荡去。但是,我还是相信这样的人在民主时代不 会多于其他时代,而我们的后代将来必然日益分化,但最后只能分成两大类: 一类完全脱离基督教,另一类皈依罗马教会
第六章 关于大主教在美国的发展 美国是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家,而根据一些可信的报告,它同时又是天主 教最发达的国家。乍一看来,人们可能觉得奇怪。 有两个问题应予明确区别:平等一方面使人人愿意自行判断,而另一方 面又使人人喜欢和向往社会有一个统一的、单一的和对大家都一律相待的权 力。因此,生活在民主时代的人,都力图不受一切宗教权威的制约。但是, 如果他们想服从某一宗教权威,那末,他们得让这个权威是单一的,而且只 能有一个。凡非指向同一中心的宗教权力,自然会使他们的精神感到不快, 而且会几乎轻易地认为,与其有好几个宗教,不如没有宗教。 在我们这个时代,我们发现天主教徒比以前任何时代都更加不虔诚了, 但基督教新教的教徒却纷纷改信了天主教。如果从天上教的内部来看,它好 象是衰退了;而如果从它的外部去看,它又好象是前进了。这个现象是不难 理解的。 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当然很少有虔诚的信仰,但他们一旦决定信教,很 快就会觉得自身有一种内在的本能在不知不觉地把他们推向天主教。罗马教 会的若干教义和教规使他们吃惊,但他们的内心却对它的纪律表示钦佩,而 它的牢固团结也在吸引他们。 如果天主教最后能够将它所引起的政治恩怨置于度外,那末,我几乎毫 不怀疑,这个似乎与它抵触的时代精神,不仅不会对它极为不利,反而会使 它立即获得巨大的成就。 这是人们的智力活动最常见的弱点之一,即愿意调和互相对立的原则, 不惜牺牲逻辑而求和解。因此,过去和现在总是有人在使自己的某一宗教信 仰服从一个权威之后,又想放弃这个权威而另找其他权威,任凭自己的精神 在服从和自由之间随意荡来荡去。但是,我还是相信这样的人在民主时代不 会多于其他时代,而我们的后代将来必然日益分化,但最后只能分成两大类: 一类完全脱离基督教,另一类皈依罗马教会
第七章民主国家人民的思想倾向于泛神论的原因 我虽然准备以后来谈民主国家对于最一般观念的突出爱好是如何表现在 政治方面的,但我现在就要指出这种爱好对哲学发生的主要影响。 不容否认,泛神论在我们这个时代得到很大发展。欧洲一些国家的著作, 就带有明显的泛神论色彩。德国人把它带进哲学,法国人把它带进文学。法 国出版的一些虚构作品,大部分包含着由泛神论借来的某些观点或论调,或 使人感到它们的作者有一种趋于泛神论的倾向。我认为这并非偶然,而有其 久远的原因。 随着身分日趋平等,每个人与他人越来越无差别,个人变得日益渺小和 无力,人们便习惯于不再重视每个公民而只重视全体人民,忘记了个体而只 考虑人类整体。 在这样的时代,人的精神喜欢同时包罗万象,希望把无数的不同结果归 结于一个单一的原因。 统一的观念纠缠着人的精神,人的精神到处去寻找统一的观念。当人们 找到这一观念的时候,就自愿地把它存于内心,高枕无忧地躺在它的身上。 这样一来,人们不仅认为世界包括天地万物,而且相信只有一个造物主。但 是,对万物进行的这种初步分类还没有使他们满意,于是他们又去设法拔高 和简化自己的想法,即把神和宇宙汇成为一个单一的整体。假如我遇到一个 哲学体系能把世界上的万物,不管是物质的还是非物质的,不管是可见的还 是不可见的,均视为一个巨大存在的不同组成部分,而只有这个巨大存在能 在其组成部分的不断变化和连续改观当中永远存在下去,那末,我可以毫不 费力地断定:这个哲学体系,虽然它破坏了人的个性,但对生活在民主制度 下的人具有神秘的魅力,而这种魅力的产生也许正是由于它破坏了人的个 性。人们的一切智力活动习惯都在引导人们去理解这一哲学体系,把人们领 上接受这一体系的道路。这一哲学体系自然会引起和加强人们的想象力,并 提高人的精神自豪感和满足人的精神愉快感。 在帮助哲学寻找方法解释世界的各种体系当中,我认为泛神论是适于笼 络民主时代人心的体系之一。凡是坚信人类真正伟大的人,应当团结起来反 对泛神论
第七章 民主国家人民的思想倾向于泛神论的原因 我虽然准备以后来谈民主国家对于最一般观念的突出爱好是如何表现在 政治方面的,但我现在就要指出这种爱好对哲学发生的主要影响。 不容否认,泛神论在我们这个时代得到很大发展。欧洲一些国家的著作, 就带有明显的泛神论色彩。德国人把它带迸哲学,法国人把它带进文学。法 国出版的一些虚构作品,大部分包含着由泛神论借来的某些观点或论调,或 使人感到它们的作者有一种趋于泛神论的倾向。我认为这并非偶然,而有其 久远的原因。 随着身分日趋平等,每个人与他人越来越无差别,个人变得日益渺小和 无力,人们便习惯于不再重视每个公民而只重视全体人民,忘记了个体而只 考虑人类整体。 在这样的时代,人的精神喜欢同时包罗万象,希望把无数的不同结果归 结于一个单一的原因。 统一的观念纠缠着人的精神,人的精神到处去寻找统一的观念。当人们 找到这一观念的时候,就自愿地把它存于内心,高枕无忧地躺在它的身上。 这样一来,人们不仅认为世界包括天地万物,而且相信只有一个造物主。但 是,对万物进行的这种初步分类还没有使他们满意,于是他们又去设法拔高 和简化自己的想法,即把神和宇宙汇成为一个单一的整体。假如我遇到一个 哲学体系能把世界上的万物,不管是物质的还是非物质的,不管是可见的还 是不可见的,均视为一个巨大存在的不同组成部分,而只有这个巨大存在能 在其组成部分的不断变化和连续改观当中永远存在下去,那末,我可以毫不 费力地断定:这个哲学体系,虽然它破坏了人的个性,但对生活在民主制度 下的人具有神秘的魅力,而这种魅力的产生也许正是由于它破坏了人的个 性。人们的一切智力活动习惯都在引导人们去理解这一哲学体系,把人们领 上接受这一体系的道路。这一哲学体系自然会引起和加强人们的想象力,并 提高人的精神自豪感和满足人的精神愉快感。 在帮助哲学寻找方法解释世界的各种体系当中,我认为泛神论是适于笼 络民主时代人心的体系之一。凡是坚信人类真正伟大的人,应当团结起来反 对泛神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