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直党与认识之间的心理能力,它可能更适合对于死亡意境 的知解、体察。 对死亡意境的美学研究又内在地包含价值研究。死亡意境 必然地体现一种价值观,它一方面受制于人类普遍的价值原则、 伦理范畴;另一方面又体现某一民族、文化圈、历史境遇乃至个 人情感所选择的价值观、宗教、伦理、哲学所包含的价值标准、价 值概念,也或隐或显地渗透到死亡现象。如果说美学在一定程度 上是价值形态的,那么死亡意境的美学研究则必然地包括对死 亡的价值研兖,应用一般的元价值理论对于死亡意境作出规范 性的特殊形态的阐释。无疑这也是主观性较强的一件劳作,何况 “价值”本属于更多主观的形式与内容相统一精神性的存在。 美学( Aesthetics)尽管在真正诞生起即被认为是感知、感觉 的经验形态的学科,但这里应用于死亡意境的研究仍然不乏“本 体论”认识论的气味。因为涉及到主观意志和实践行为,我们又 加入生存论的因素,死亡既是一种客观本体、认识对象,又是 种最终的生存方式,同时它把生存紧密地联系起来。死亡意境蕴 藉着必然与偶然、原因与结果、形式与内容、一般与个别、肯定与 否定、现实与可能等等范畴,又体现理性与非理性、伦理与非伦 理、知识与信仰、科学与巫术、宗教等等的尖锐矛盾和和谐统一, 美学探讨也不得不将它们视为自我思考的义务与责任。诚如克 罗齐所言美学和语言学的统一,而语言学与符号学又相交汇,死 亡是人存在的一种方式及意识现象与符号现象。语言是人类存 在的家园,语言又是艺术的媒介和物质载体,它本身也是艺术机 体的有机构成,死亡意境是以语言来显露的,语言之存在必然贯 穿于艺术的死亡意境的全部过程。在这个意义上,死亡意境是语 言的,也是符号的展示。 这一连贯的逻辑交叉关系,规定了美学的死亡意境研充既
是语言学的,又是符号学的,它好像要迫使我们讨论死亡意境与 语言的关系 对于死亡意境具体的美学探讨涉及死亡意义,它包括:死亡 的象征意蕴、死亡的目的与价值、死亡的情感倾向等方面。死亡 现象主要由死亡方式死亡差异死亡过程等构成。 死亡意境的相关性和死亡意境的特殊性可能是美学研充的 主要论题,以后会重点讨论。 相对死亡价值论死亡本体论而言,死亡意境创造论和死亡 意境欣赏论更体现艺术现象学、美学之特征,着重通过对艺术文 本如何建构死亡意象死亡情境、死亡符号等等现象的考察,运 用意识还原、心理体验、心灵想象等方法对死亡意境的审美创造 作出一些描述、分析、阐释,同时凭借上述的方法,考察接受者之 于死亡意境的阅读、欣赏过程中的一些问题,作出相应的理解
第二章终极与诞生 人类有史以来无数的经验晓谕这样一个无须用话言陈述的 知识命题和逻辑判断:死亡是每一个生命个体有限时间段的必 然归宿,它是生命的终极。亚里士多德在他逻辑学最为人熟知的 全称肯定的三段论里写下这样的哲学公式 凡人都有死(大前提)。 苏格拉底是人(小前提)。 所以;苏格拉底有死(结论)。 或者:凡人都有死。 所有的希腊人都是人。 所以:所有的希腊人都有死。 罗素认为他的推导的逻辑存在错误,①然而的确陈述了符 )罗素:《西方哲学史》上卷,何兆武、李约瑟译,商务印书馆,1963年版第 253页
合客观真实情况,这是一个无情而冰冷的结论。尽管如此哲学 并未放弃对死亡的继续沉思和不断反抗。以海德格尔为代表的 现代“死亡哲学”视死亡为一种重要的存在方式,具有生存论的 意义,死亡是生命的终极,但也是价值、意义、创造力的积极性的 诞生。宗教更否定死亡为生命的终极,“死亡是通于另一世界大 门”,它沟通个人与未来时间和未来世界的联系,它是人生的 个新的起点。神话以其集体表象互渗的想象性思维不承认生命 终极的概念。“那种认为人就其本性和本质而言是终有一死的概 念,看来是与神话思维和原始宗教思想完全相斥的。0美学更 为直接地将死亡这一“终极”现象引为自我意义的诞生,它把这 种终极、死亡意境当作自我理论的诞生机缘,我们的这种研究正 是使终点相易为起点。 第一节终点与起点 科学的冰冷的面孔向每一个生存个体无情地宣称:人终有 一死,生命总有其在劫难逃的终局,它总是指向、走到一个必定 的终点。在这个意义上生命面临着生物的物理的双重限定,它 无法违背这个客观的自然法则同时,生命状态总是在一定的时 间维度和空间广延的设定中展开的。生命总是时间的生命,存 在于空间的生命,它无法挣破时间的樊篱和空间的囚牢。这样, 生命又受时间和空间双重限定和约束,也就是说,生物的、物理 的自然法则规定生命必死,时间和空间束缚了生命的自由性,最 终将生命纳入时间的有限长度和空间存在的某个形式。死亡总 是一个时间段的终止末端和某个空间场所的存在。然而,这仅仅 ①卡西尔:《人论》,甘阳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年第1版第107页
反映了物质现象和自然法则科学概念对于死亡无能为力的状 况。对于上述的双重限定,精神现象学主要以两种方式予以对 抗,宗教的克服和艺术的克服就构成人类精神对于死亡强有力 的回击,介于两者之间的神话也辅助于对死亡现象的顽强讨伐 宗教是人类的心灵避难所,是远离死亡畏惧的庇护地。尤其当人 对科学的失望或者科学在某一时间境域不能为精神寻找满意的 安慰,不能对某一现象作出合理的解释证明,宗教就成为精神的 代偿性的补救在这种情况下,宗教可能是医治人类心灵痛苦与 空虚的唯一良方。对于死就是如此,因为科学对于死亡对于个 体生命的永恒性、灵魂的不朽性是无助的,无可奈何的。当代思 想家雅克·科伦在《死亡与现代人》一书中指出: 科学不仅完全不能提供帮助,反而在理智和情感 上对死亡更加无能为力。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它强调死 是个人的彻底毁灭这一常识,而且还因为对科学所提 供的这种世界观来说,人的存在是无关宏旨的,恰恰是 人类而不是其它动物种类最终注定要灭亡。① 这个看法无疑是精当的科学无论如何进步,但总不能解除 人们对于死亡的焦虑死亡的阴影时时笼罩着每个人的心灵,人 类只能求助于情感,求助想象反抗死亡。这样,宗教信仰就自然 而然地担当人类精神反抗死亡的主要角色,伟大的文化哲学家 卡西尔指出:(宗教和神话)断然否认死亡的真实可能性在某种 意义上,整个神话可以被解释为就是对死亡现象的坚定而顽强 ①引自[美]菲力清·劳顿、玛丽一路易丝·毕肖普合着:《生存的香学》胡建 华等译,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30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