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的诞生3 的希望之中心地位。然而,或许这种读者见到一个审美问题 被这样严肃地处理,毕竟会觉得欠妥,尤其是如果他们认为 艺术不过是一种娱乐的闲事,不过是系在“生活的庄严”上 可有可无的风铃;仿佛无人能体会到所谓“生活的庄严”之 对立面有什么意义。我应该告诉诚恳的读者,我相信艺术乃 是人类所了解的人生底最高使命及其正确的超脱活动,现在 我将这篇论文摘给他们——我在这条路上的崇高的战友们。 八七一年岁末.于巴塞尔
的 希 望 之 中 心 地 位 。 然 而 , 或 许 这 种 读 者 见 到 一 个 审 美 问 题 被 这 样 严 肃 地 处 理 , 毕 竟 会 觉 得 欠 妥 , 尤 其 是 如 果 他 们 认 为 艺 术 不 过 是 一 种 娱 乐 的 闲 事 , 不 过 是 系 在 “ 生 活 的 庄 严 ” 上 可 有 可 无 的 风 铃 ; 仿 佛 无 人 能 体 会 到 所 谓 “ 生 活 的 庄 严 ” 之 对 立 面 有 什 么 意 义 。 我 应 该 告 诉 诚 恳 的 读 者 , 我 相 信 艺 术 乃 是 人 类 所 了 解 的 人 生 底 最 高 使 命 及 其 正 确 的 超 脱 活 动 , 现 在 我 将 这 篇 论 文 摘 给 他 们 — — 我 在 这 条 路 上 的 崇 高 的 战 友 们 。 一 八 七 一 年 岁 末 . 于 巴 塞 尔 。 悲 剧 的 诞 生 3
4尼采文集 假如我们不仅达到逻辑的判断,而且达到直觉的直接确 定,认为艺术的不断发展,与梦神阿波罗和酒神狄奥尼索斯这 两类型有关,正如生育有赖于雌雄两性,在持续的斗争中,只是间 或和解;那么,我们对于美学将大有贡献。这两个名词,我们假借 自古希腊人,它们使得明敏的心灵能领悟到希腊艺术观的深奥 的秘仪,当然不是在概念上,而是从他们的极其明确的神象上从 阿波罗和狄奥尼索斯这两个希腊艺术神,我们认识到,古希腊 世界,阿波罗的雕刻艺术和狄奥尼索斯的非造型的音乐艺术之 间,就其起源和目的来说,形成一种强烈的对照,这两种如此不 同的倾向彼此并行,但多半是公开决裂。互相刺激而获得不断的 新生,在斗争中使得这种矛盾永久存在,而“艺术”这个共同名 词不过是表面上为它们架桥梁;直到最后,凭借希腊“意志”的 玄妙奇迹,这两者又结合起来,终于产生既是狄奥尼索斯型又是 阿波罗型的呵提刻悲剧艺术作品。① 为了更深体会这两种倾向,让我们首先把它们看作两个 ①尼采在本文中以美神阿波罗的属性代表造型艺术的静美,以酒神狄奥尼 索斯的书信代表音乐艺术的兴奋,他使用“阿波罗”和“狄奥尼索斯”这两个名 词甚多,为了便于理解,我把前者简译为“梦神”或“梦境”,后者为“酒神”或 “醉境
一 假 如 我 们 不 仅 达 到 逻 辑 的 判 断 , 而 且 达 到 直 觉 的 直 接 确 定 , 认 为 艺 术 的 不 断 发 展 , 与 梦 神 阿 波 罗 和 酒 神 狄 奥 尼 索 斯 这 两 类 型 有 关 , 正 如 生 育 有 赖 于 雌 雄 两 性 , 在 持 续 的 斗 争 中 , 只 是 间 或 和 解 ; 那 么 , 我 们 对 于 美 学 将 大 有 贡 献 。 这 两 个 名 词 , 我 们 假 借 自 古 希 腊 人 , 它 们 使 得 明 敏 的 心 灵 能 领 悟 到 希 腊 艺 术 观 的 深 奥 的 秘 仪 , 当 然 不 是 在 概 念 上 , 而 是 从 他 们 的 极 其 明 确 的 神 象 上 从 阿 波 罗 和 狄 奥 尼 索 斯 这 两 个 希 腊 艺 术 神 , 我 们 认 识 到 , 古 希 腊 世 界 , 阿 波 罗 的 雕 刻 艺 术 和 狄 奥 尼 索 斯 的 非 造 型 的 音 乐 艺 术 之 间 , 就 其 起 源 和 目 的 来 说 , 形 成 一 种 强 烈 的 对 照 , 这 两 种 如 此 不 同 的 倾 向 彼 此 并 行 , 但 多 半 是 公 开 决 裂 。 互 相 刺 激 而 获 得 不 断 的 新 生 , 在 斗 争 中 使 得 这 种 矛 盾 永 久 存 在 , 而 “ 艺 术 ” 这 个 共 同 名 词 不 过 是 表 面 上 为 它 们 架 桥 梁 ; 直 到 最 后 , 凭 借 希 腊 “ 意 志 ” 的 玄 妙 奇 迹 , 这 两 者 又 结 合 起 来 , 终 于 产 生 既 是 狄 奥 尼 索 斯 型 又 是 阿 波 罗 型 的 阿 提 刻 悲 剧 艺 术 作 品 。 ① 为 了 更 深 体 会 这 两 种 倾 向 , 让 我 们 首 先 把 它 们 看 作 两 个 4 尼 采 文 集 ① 尼 采 在 本 文 中 以 美 神 阿 波 罗 的 属 性 代 表 造 型 艺 术 的 静 美 , 以 酒 神 狄 奥 尼 索 斯 的 书 信 代 表 音 乐 艺 术 的 兴 奋 , 他 使 用 “ 阿 波 罗 ” 和 “ 狄 奥 尼 索 斯 ” 这 两 个 名 词 甚 多 , 为 了 便 于 理 解 , 我 把 前 者 简 译 为 “ 梦 神 ” 或 “ 梦 境 ” , 后 者 为 “ 酒 神 ” 或 “ 醉 境 ”
悲剧的诞生5 分歧的艺术境界,梦境与醉境,这两种生理现象显出一种对 照,类似阿波罗型与狄奥尼索斯型的对照。鲁克勒提乌斯 ① grotius)曾设想:庄严的神象,首先是在梦中对人类的心 灵显现的,伟大的雕刻家也是在梦中见到这些超人灵物的辉 煌形体。假如你向这位古希腊诗人询问诗的创作之秘密,他 同样会提出梦境,正象亨斯·萨克斯( Hans Sachs)在善歌 者 M meistersinger)中所说的那样,对你指教: 朋友呵,这正是诗人的责任; 去阐明和记下自己的梦境 信我吧,人间最真实的幻影 往往是在梦中对人们显现; 所有的诗艺和所有的诗情 不过是对现实之梦的说明。 梦境的美丽的假象,—一在梦的创作方面,人人都是美 满的艺术家,—一是一切造型艺术的先决条件,不仅如此,甚 且是诗的主要成份,我们在下文将会论及。在梦里,我们尝 到直接领会形象的乐趣,所有梦中形象都对我们倾谈,无 是不重要,无一是多余的。但是,即使梦境的现实达到最高 度时,我们仍然感到梦的若明若灭的假象,至少我的经验是 如此;至于这假象的频繁及其常态,我可以征引许多例子以 及诗人的话作证。爱好哲理的人,甚至有一种预感;在我们 生息于其间的客观现实之下,隐藏着另一种绝对不同的现实, 它也是一种假象。叔本华就认为:有人间或把人类和事物看 作仅仅是幻影和梦景,这种天才就是哲学才能的标志。所以, 美感敏锐的人对梦境现实的关系,正如哲学家对生活现实的
分 歧 的 艺 术 境 界 , 梦 境 与 醉 境 , 这 两 种 生 理 现 象 显 出 一 种 对 照 , 类 似 阿 波 罗 型 与 狄 奥 尼 索 斯 型 的 对 照 。 鲁 克 勒 提 乌 斯 ( L u o r o t i u s ) 曾 设 想 : 庄 严 的 神 象 , 首 先 是 在 梦 中 对 人 类 的 心 灵 显 现 的 , 伟 大 的 雕 刻 家 也 是 在 梦 中 见 到 这 些 超 人 灵 物 的 辉 煌 形 体 。 假 如 你 向 这 位 古 希 腊 诗 人 询 问 诗 的 创 作 之 秘 密 , 他 同 样 会 提 出 梦 境 , 正 象 亨 斯 · 萨 克 斯 ( H a n s S a c h s ) 在 善 歌 者 ( M e i s t e r s i n g e r ) 中 所 说 的 那 样 , 对 你 指 教 : 朋 友 呵 , 这 正 是 诗 人 的 责 任 ; 去 阐 明 和 记 下 自 己 的 梦 境 。 信 我 吧 , 人 间 最 真 实 的 幻 影 往 往 是 在 梦 中 对 人 们 显 现 ; 所 有 的 诗 艺 和 所 有 的 诗 情 不 过 是 对 现 实 之 梦 的 说 明 。 梦 境 的 美 丽 的 假 象 , — — 在 梦 的 创 作 方 面 , 人 人 都 是 美 满 的 艺 术 家 , — — 是 一 切 造 型 艺 术 的 先 决 条 件 , 不 仅 如 此 , 甚 且 是 诗 的 主 要 成 份 , 我 们 在 下 文 将 会 论 及 。 在 梦 里 , 我 们 尝 到 直 接 领 会 形 象 的 乐 趣 , 所 有 梦 中 形 象 都 对 我 们 倾 谈 , 无 一 是 不 重 要 , 无 一 是 多 余 的 。 但 是 , 即 使 梦 境 的 现 实 达 到 最 高 度 时 , 我 们 仍 然 感 到 梦 的 若 明 若 灭 的 假 象 , 至 少 我 的 经 验 是 如 此 ; 至 于 这 假 象 的 频 繁 及 其 常 态 , 我 可 以 征 引 许 多 例 子 以 及 诗 人 的 话 作 证 。 爱 好 哲 理 的 人 , 甚 至 有 一 种 预 感 ; 在 我 们 生 息 于 其 间 的 客 观 现 实 之 下 , 隐 藏 着 另 一 种 绝 对 不 同 的 现 实 , 它 也 是 一 种 假 象 。 叔 本 华 就 认 为 : 有 人 间 或 把 人 类 和 事 物 看 作 仅 仅 是 幻 影 和 梦 景 , 这 种 天 才 就 是 哲 学 才 能 的 标 志 。 所 以 , 美 感 敏 锐 的 人 对 梦 境 现 实 的 关 系 , 正 如 哲 学 家 对 生 活 现 实 的 悲 剧 的 诞 生 5
6尼采文集 关系那样;他是一个精细而乐意的观照者,因为他从这些画 景上体会到人生的意义,他凭借梦中的经历来锻炼自己对待 人生。这不仅是他亲自体验到了然于心的,愉快亲切的画景 而已,而且一切严肃的,悲哀的,愁闷的,忧郁的情绪,突 然的障碍,命运的揶揄,不安的期待,总之,人生的整部 神曲”及其“地狱篇”,都掠过他眼前,不是仅仅象镜花水 月,因为他就在这些情景中生活着,苦恼着,然而仍不免有 昙花一现的假象之感。也许,不少人会象我那样记得,他们 在梦境的危难和恐怖中,有时会自策自励而往往成功地喊道 是梦吧,我索性梦下去呵!”我也曾听说有人能够一连三四 个晚上继续经历同一个梦的前因后果:这些事实提供了明证, 可见我们的心灵深处,我们的日常生活的底层,转化为梦境, 我们在梦中体会到深深的欢欣和愉快的必然。 古希腊人把这种梦中经验的愉快的必然,体现在阿波罗 神的身上,因为阿波罗是一切造型能力之神,同时也是预言 之神。阿波罗,就字源来说,意即“灿烂的神”,乃是光明之 神,掌管我们内心幻象世界的美丽假象。这是更高的真理,是 与不可捉摸的日常生活截然不同的美满境界,是对自然在睡 梦中治病救人的作用的深刻认识同时也就是预言能力乃至一 切艺术的象征,由于这点,生活才有意义,才值得留恋。然 而,要知道,有一条微妙的界线,是梦景所不能超越的,否 则就会产生病理作用,我们会把假象误认为平凡的现 实 我们在想象阿波罗的形象时不可忽略这点;这位雕 塑之神表现出适度的自制,并无粗野的激情,而有智慧的静 穆。他的目光必须“光如旭日”,才合乎他的来源;即使当他
关 系 那 样 ; 他 是 一 个 精 细 而 乐 意 的 观 照 者 , 因 为 他 从 这 些 画 景 上 体 会 到 人 生 的 意 义 , 他 凭 借 梦 中 的 经 历 来 锻 炼 自 己 对 待 人 生 。 这 不 仅 是 他 亲 自 体 验 到 了 然 于 心 的 , 愉 快 亲 切 的 画 景 而 已 , 而 且 一 切 严 肃 的 , 悲 哀 的 , 愁 闷 的 , 忧 郁 的 情 绪 , 突 然 的 障 碍 , 命 运 的 揶 揄 , 不 安 的 期 待 , 总 之 , 人 生 的 整 部 “ 神 曲 ” 及 其 “ 地 狱 篇 ” , 都 掠 过 他 眼 前 , 不 是 仅 仅 象 镜 花 水 月 , 因 为 他 就 在 这 些 情 景 中 生 活 着 , 苦 恼 着 , 然 而 仍 不 免 有 昙 花 一 现 的 假 象 之 感 。 也 许 , 不 少 人 会 象 我 那 样 记 得 , 他 们 在 梦 境 的 危 难 和 恐 怖 中 , 有 时 会 自 策 自 励 而 往 往 成 功 地 喊 道 : “ 是 梦 吧 , 我 索 性 梦 下 去 呵 ! ” 我 也 曾 听 说 有 人 能 够 一 连 三 四 个 晚 上 继 续 经 历 同 一 个 梦 的 前 因 后 果 : 这 些 事 实 提 供 了 明 证 , 可 见 我 们 的 心 灵 深 处 , 我 们 的 日 常 生 活 的 底 层 , 转 化 为 梦 境 , 我 们 在 梦 中 体 会 到 深 深 的 欢 欣 和 愉 快 的 必 然 。 古 希 腊 人 把 这 种 梦 中 经 验 的 愉 快 的 必 然 , 体 现 在 阿 波 罗 神 的 身 上 , 因 为 阿 波 罗 是 一 切 造 型 能 力 之 神 , 同 时 也 是 预 言 之 神 。 阿 波 罗 , 就 字 源 来 说 , 意 即 “ 灿 烂 的 神 ” , 乃 是 光 明 之 神 , 掌 管 我 们 内 心 幻 象 世 界 的 美 丽 假 象 。 这 是 更 高 的 真 理 , 是 与 不 可 捉 摸 的 日 常 生 活 截 然 不 同 的 美 满 境 界 , 是 对 自 然 在 睡 梦 中 治 病 救 人 的 作 用 的 深 刻 认 识 同 时 也 就 是 预 言 能 力 乃 至 一 切 艺 术 的 象 征 , 由 于 这 点 , 生 活 才 有 意 义 , 才 值 得 留 恋 。 然 而 , 要 知 道 , 有 一 条 微 妙 的 界 线 , 是 梦 景 所 不 能 超 越 的 , 否 则 就 会 产 生 病 理 作 用 , 我 们 会 把 假 象 误 认 为 平 凡 的 现 实 , — — 我 们 在 想 象 阿 波 罗 的 形 象 时 不 可 忽 略 这 点 ; 这 位 雕 塑 之 神 表 现 出 适 度 的 自 制 , 并 无 粗 野 的 激 情 , 而 有 智 慧 的 静 穆 。 他 的 目 光 必 须 “ 光 如 旭 日 ” , 才 合 乎 他 的 来 源 ; 即 使 当 他 6 尼 采 文 集
悲剧的诞生7 勃然震怒或神色沮丧时,他的美貌也不失为圣洁的。所以,在 某种意义上,我们不妨把叔本华论及藏在“幻”Maia)的幛 幔中的人的话应用于阿波罗身上:“正如在无边无涯、洪涛起 伏、澎湃怒吼的海洋,舟子坐在船上,托身于一叶扁舟;同 样,在这痛苦的世界里;孤独的人也只好安心静座,信赖个 性原则 (Principium indiv iduationis)以支持”(见意志及表 象的世界第一卷)。其实,我们可以说,这种信赖自我和安心 静坐的精神在梦神阿波罗身上获得最崇高的表现;我们也可 以说,梦神自己就是个性原则的尊严的神象,他的表情和神 色都对我们说明了“假象”的一切愉快和智慧,以及它的美。 叔本华在这篇文章中又给我们描写,当一个人对认识现 实的方式突然感到惶惑,当他所根据的定理在任何情况下都 似乎遇到例外时,他会感到多么可怕的惶恐。假如,在这惶 恐以外,还加上当个性原则崩溃时,从人底心灵深处,甚至 从性灵里,升起的这种狂喜的陶醉:那末,我们便可以洞见 酒神狄奥尼索斯的本性,把它比拟为醉境也许最为贴切。或 是在醇酒的影响下原始人和原始民族高唱颂歌时,或是在春 光渐近万物欣然向荣的季候,酒神的激情便苏醒了;当激情 高涨时,主观的一切都化入混然忘我之境。所以,在德意志 的中世纪,常常有积聚成群的歌队巡游各地,载歌载舞,这 也是由于这种酒神冲动。在圣约翰节和圣维托斯节的歌舞者 中,我们再见到古希腊酒神节歌队的面影,他们的前期历史 溯源于小亚细亚,远至巴比伦和崇奉秘仪的萨刻亚人(Sak en)。有些人,因为缺乏经验,或者思想迟钝,自以为心灵健 康,带着讥讽或怜悯说这种现象是“民间病态”,避之唯恐不
勃 然 震 怒 或 神 色 沮 丧 时 , 他 的 美 貌 也 不 失 为 圣 洁 的 。 所 以 , 在 某 种 意 义 上 , 我 们 不 妨 把 叔 本 华 论 及 藏 在 “ 幻 ” ( M a j a ) 的 幛 幔 中 的 人 的 话 应 用 于 阿 波 罗 身 上 : “ 正 如 在 无 边 无 涯 、 洪 涛 起 伏 、 澎 湃 怒 吼 的 海 洋 , 舟 子 坐 在 船 上 , 托 身 于 一 叶 扁 舟 ; 同 样 , 在 这 痛 苦 的 世 界 里 ; 孤 独 的 人 也 只 好 安 心 静 座 , 信 赖 个 性 原 则 ( P r i n o i p i u m i n d i v i d u a t i o n i s ) 以 支 持 ” ( 见 意 志 及 表 象 的 世 界 第 一 卷 ) 。 其 实 , 我 们 可 以 说 , 这 种 信 赖 自 我 和 安 心 静 坐 的 精 神 在 梦 神 阿 波 罗 身 上 获 得 最 崇 高 的 表 现 ; 我 们 也 可 以 说 , 梦 神 自 己 就 是 个 性 原 则 的 尊 严 的 神 象 , 他 的 表 情 和 神 色 都 对 我 们 说 明 了 “ 假 象 ” 的 一 切 愉 快 和 智 慧 , 以 及 它 的 美 。 叔 本 华 在 这 篇 文 章 中 又 给 我 们 描 写 , 当 一 个 人 对 认 识 现 实 的 方 式 突 然 感 到 惶 惑 , 当 他 所 根 据 的 定 理 在 任 何 情 况 下 都 似 乎 遇 到 例 外 时 , 他 会 感 到 多 么 可 怕 的 惶 恐 。 假 如 , 在 这 惶 恐 以 外 , 还 加 上 当 个 性 原 则 崩 溃 时 , 从 人 底 心 灵 深 处 , 甚 至 从 性 灵 里 , 升 起 的 这 种 狂 喜 的 陶 醉 ; 那 末 , 我 们 便 可 以 洞 见 酒 神 狄 奥 尼 索 斯 的 本 性 , 把 它 比 拟 为 醉 境 也 许 最 为 贴 切 。 或 是 在 醇 酒 的 影 响 下 原 始 人 和 原 始 民 族 高 唱 颂 歌 时 , 或 是 在 春 光 渐 近 万 物 欣 然 向 荣 的 季 候 , 酒 神 的 激 情 便 苏 醒 了 ; 当 激 情 高 涨 时 , 主 观 的 一 切 都 化 入 混 然 忘 我 之 境 。 所 以 , 在 德 意 志 的 中 世 纪 , 常 常 有 积 聚 成 群 的 歌 队 巡 游 各 地 , 载 歌 载 舞 , 这 也 是 由 于 这 种 酒 神 冲 动 。 在 圣 约 翰 节 和 圣 维 托 斯 节 的 歌 舞 者 中 , 我 们 再 见 到 古 希 腊 酒 神 节 歌 队 的 面 影 , 他 们 的 前 期 历 史 溯 源 于 小 亚 细 亚 , 远 至 巴 比 伦 和 崇 奉 秘 仪 的 萨 刻 亚 人 ( S a k a A e n ) 。 有 些 人 , 因 为 缺 乏 经 验 , 或 者 思 想 迟 钝 , 自 以 为 心 灵 健 康 , 带 着 讥 讽 或 怜 悯 说 这 种 现 象 是 “ 民 间 病 态 ” , 避 之 唯 恐 不 悲 剧 的 诞 生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