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经过日本医科大学本科的学生给与医学博士，这 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俞实尖（似乎有点害羞的样子）我，可没有把学位看得那样稀 奇。 赵安港（没有理会他）那是因为你的论文特别精彩，对于这个 问题，报上说，还没有人做过这么精细的研究。 秦正谊（拾起一份报来，读）论文，晤，题目是：《关于黑热病原 体一赖西蒙·杜凡诺氏小体传递繁殖及生态的二三 考察》，长得很，还有补助资料：《江苏清江浦一带黑热 病调查报告，以及克里司底那氏第制剂应用的六十五 个病例》。（喘了口气，摇谣头）嘘，赖西蒙·杜凡诺，克， 克里司底那.对于我们外行，真是一懂也不懂，哈哈 哈. 俞实夫（禁不生笑了)那，还不是跟你们满口讲着的什么社会 上层构造，意特沃罗基之类一样，你们谈什么政治问 题、社会问题的时候，我就一点也没有兴趣。 赵安涛（拦住他）那可不同啊，自然科学，特别是科学里面的一 个部门的微生物学，这是一个专门：而政治经济，却是 普遍的，每个人都得知道的近代人的常识。所以，不懂 杜凡诺、克里司底那，依然不失为一个现代人，而不嫌 得当时的政治，那. 俞实夫那就什么？ 赵安涛要说么？.那，就是学究、书呆了。（笑） 俞实夫（反驳他）假如你是一个有自由思想的人，那么请你收 回这种独断。 赵安涛不，绝对的不，举一个眼前的例，鑾如咱们中国人在日 93
本念书，谁都想平平静静地做一点真实的学问，可是， 你能逃得出中日两国间的政治问题？这儿天，万宝山的 问题没有解决，又佩出了什么中村事作，要是事件扩大 起来，难能担保两国之间不会发生战争. 俞实类（听也懒得）得了得了，政治演说，到公园里去，到会堂 里去！ 赵安涛瞧，这是自由思想：你的话就不是独断？你说，你说。 俞实夫（辟易于他的那种执粉，只能带笑地）暖，老赵，你今天 到这几来，.是专为了跟我. 赵安涛对，没有错，一半是为了向你谊贺，半是闲来无事，特 意来跟你抬杠！ 俞实夫〔勉强应战)那好，抬下去！ 〔静子端了茶出来，给大家酚了茶，营见他们指杠，笑 兼。 静子啊呀，你们真是，一见面就争论，还是那个老问题？ 秦正谊对，这叫做再接再厉 赵安涛（缓和一点）你要仔细地想一想，君谁的意见不对，很明 白的一句话，政治决定一切，你不管政治，政治要来管 你1 食实夫（反攻）那，我何尝不可以说，你不理会徽生物，微生物 要来理会你！你该不会忘记去年害的那次霍乱，哭呀 叫呀地，“啊，老俞，快给我打针，我要死了，我.”（大 笑) 赵安涛这就最能够代表你的诡辩。我决没有看轻研究微生物 的重要，我只说，做生物之外，还有一个更大更大的世 界：.一个国家的政治不弄好，科学就不会发达，科学 94
不发达，即使出了一个两个专门的学若，有什么用？ 秦正谊那当然.（还要说下去） 赵安涛（拦住了他，一口气讲下去）再说吧，譬如说，你这里挂 若一幅隋那画像，（指着镜框）这是一位你所尊敬的 师，可是他的世界就很广阔，他的趣味就很丰高，要不 是他爱到郊外去听听杜鹛，看看那些小鸟儿的生活，他 就不会在发明牛痘之前，发现咱们中国诗人老是改颂 着的杜鹘鸟，实在是鸟类里面最残忍，最狡猾，最伤天 害理的坏蛋. 俞实夫（冷冷地）别把问题拉得太运. 素正谊得了得了，我说，两方都对. 赵安涛你老是. 秦正谊（抢養说）不，等一等，清你别给我加上一顶什么两面 派、调和派之类的帽子。我说，两面都对，就是：学问应 该专攻，而趣味不妨广泛。你，俞博士，不要把干政治看 作卖野人头，跑江湖，做政客：你呐，赵先生，也不要把 专心研究学问的专门家看做书采子，这样，你们就可以 各不相犯，相安无事，对吗？就说老俞吧，他的生活也 并不一定枯燥啊，他有一位音乐家的太太，空下来的时 候，他也爱听听音乐. 赵安涛对了，Okusan,你应该数育教育他，教育，懂吗？Kyo 止u,(教育，)使他的人生丰富起来，音乐，好啊，先使他 懂一点音乐，要是嫌贝多芬太猛烈，太政治的话，那么 给他听听莫孔尔特. 静·子：（情笑）好吧，一定这样做。莫扎尔特，他是最爱听的。 赵安涛‘（对静子）晚上还去学钢琴？ 95
静子不，有了小孩（拍兼手里的寿美子）就. 秦正谊（继续方才的话）慢慢，我的话还没有完，俞博士，你也 别以为老赵是个政治狂，他，正在为一个问题而苦闷， 你知道，为了那位“师大八美之一的钱小姐. 赵安港讨厌，你. 静子（患到兴趣）S0,50,.(对了，对了，) 秦正谊他正在若阅，今天到这儿来，一则是为给你道喜，二则 是为了要跟你商量，对于他的恋爱问题作一个“政治的 解决”。 静子赵san(君)，北平的信还在写？每天一封挂号？ 秦正谊唔，这是经常的，还有，临时发行的号外，加急电报。 静子对方的小姐，也每天都写？ 茶正谊恐怕还要多一点。 俞实夫那不是很好，什么问题也没有脾。 桊正谊那就没有这么筒单，对啦，说起来这也可以说是一个政 治问题。那位小姐，为恋爱而恋爱，当然没有问题：可 是她的那位老太爷，就对老赵有了很不该有的成见，尽 管老赵干练，聪明、有志气，可是，自家朋友不妨说，他 的家境清寒. 俞实夫对方是. 秦正谊过去当过镇守使、师长，现在是什么河北垦业假行的董 事长之类，讲得客气一点，是一位寓公，不客气一点，那 么是一个刮饱了地皮的下野军阀。 俞实夫喔，那么.老赵，你的意思. 秦正谊（格着说）老赵的意思，要请这位小姐南下；面这位小 姐，却要叫老赵北上，一到他爸爸的银行里去做事。 96
静子结果呢子 秦正谊结果吗？正象今天的中日交涉一样，变了不能解决的 “悬案”。 静子今天来的日的，是为了要商量解决这件悬案？ 秦正谊对，昨天他又接到了北平来的加急官电，yes or no,要 老赵做一个最后的决定。 俞实尖（望了望赵安涛，然后摇了摇头）我不湘信。 秦正谊不相信？为什么？ 俞实夫你的话，老是有点夸张，我不相信这样的问题会使老赵 苦闷。 秦正谊好，那么你问他自己。老赵，你为什么不讲？ 前实夫怎么样？老秦讲的. 〔赵安涛无官。 秦正谊本来，从理论上讲，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对喻实夫）他 天天贼肃清军阁，改良政治，怎么会抛弃了主张，去跟 一位军阀的女儿恋爱. 赵安涛（好象被刺了一下，好容易）那，问题也并不这样简单， .个人，总有他独自的家庭环境。 秦正谊（笑了）瞧，怎么样？我的话一点儿也没有夸张。 俞实夫〔不能理解地)那么，你打算. 秦正谊（抢着说）吸，俞博士，听我说，别的问题哲时不说，讲到 恋爱问题的看法，就不能和你想象一般的科学，理论上 不可能的事情，恋爱问题上就常常可以碰到。 〔赵安涛要讲话。 秦正道慢，听我讲完，老俞，让我再对你提供一些林充资料，这 位小姐尽管是娇生惯养，有时候也欢喜任情使性，可 07